萧焕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来还是你聪明,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林昭言白了他一眼,心情却松快了几分。

二皇子府的办事效率极快,片刻后就备好了马车,林昭言和早就从望湖楼回来一直在二皇子府等待的曼双一同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二皇子到建安侯府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回了侯府估摸都要到下半夜了,母亲就算要等也不可能会这么晚。

林昭言已经做好了黑灯瞎火闯侯府的准备,谁料到一从马车上下来,迎接她的居然是一片灯火通明。

她奇怪极了,看了看曼双。

曼双也同样看向她,不可思议道:“难道是专门迎接姑娘的?”

林昭言摇摇头,“我看不会,可不光是南院亮着,连侯夫人和老夫人那儿都亮着灯,你觉得他们会等我?”

“不会。”曼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林昭言好气又好笑地戳了下她的额头,又招呼她道:“既然都回来了就进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呗,猜又没用。”

曼双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林昭言一进入侯府,果然就感觉到了几分肃穆紧张的气氛,而且听动静像是荣升堂内传出来的,看来是大房出的事。

“姑娘,莫不会是五姑娘将侯爷逛青楼的事情说出来了吧!”曼双本是松了口气的,可转念一想,心又吊了起来。

林昭言摇摇头,“应当不会,若言是任性了些,可并不傻,她分得清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林若言说出去了,她那么古灵精怪的一个人,也能把自己摘出去,对此她倒是并不担心。

曼双又松了口气,问:“那姑娘要去看一看么?”

“不去。”林昭言果断地回绝,“大房的事儿与我们何干?去看了不定要被陆氏怎么冲,去麓玉堂吧,如果真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儿,若言一定会知道。”

曼双一想也是,五姑娘最喜欢八卦了,特别是大房的八卦,问她肯定没跑!

可是等林昭言她们到了麓玉堂,才发现林若言并不在,反倒是刘氏看她才回来,拉着她循循善诱了好一番,所言无非是她与二皇子的走得太近了,就算是定亲了也要收敛几分,不能叫人捉住把柄毁了闺誉。

林昭言只得耐心地听着,好不容易等刘氏说得口干了,才得以插上一句话,“母亲,若言人呢?怎么不在,青杏阁关着灯。”

说到这个,刘氏好容易平缓下来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怒气冲冲道:“比起你更让我头疼的是若言!天知道她在搞什么鬼,硬要说那秦玉雪私会男人被她撞见,闹得大房现在是不可开交,你大伯母被气得差点晕过去,现在还在审那秦玉雪呢,要她交代野男人是谁,若言则在那儿作证。”说着,又痛心疾首地表示,“她一个姑娘家,没事尽招惹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干什么,是嫌弃自己名声不够差那秦氏不够讨厌她么!”

林昭言看刘氏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模样,赶紧压下自己心中的惊愕帮她拍背顺气。

她很能理解刘氏的心情,林若言和陆言之的婚事之所以迟迟定不下来都是因为陆言之的母亲秦氏从中阻拦,她身为母亲的不乐意,别人再着急也没用,而秦玉雪是秦氏的侄女,闹出这种不光彩的事儿,简直就是在打镇南伯府的脸,秦氏当然会更讨厌林若言了。

不过她更理解林若言,她是眼里最揉不得沙子的人,至情至性,与二皇子很像,都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所以她才会跟二皇子合得来,所以她撞见了秦玉雪的丑事绝对不会帮忙遮掩。

不过她却并不为她担心,林若言本就不是贤妻良母的类型,永远讨不了秦氏的欢心,她只需要让陆言之喜欢就成了,因为陆言之不是愚孝之人,他定能平衡好两者的关系。

“母亲,您不要担心,若言是个有分寸的人,您瞧瞧她从小到大虽然任性,但从未真惹出过什么事来,她精着呢!”林昭言好言好语地劝了半响,刘氏才算消了气。

“我就是为她的婚事犯愁!她如今都十四了,过了年就要及笄,你说我怎能不着急!”

“缘分天注定,该是她的跑不掉的。”林昭言笑着安慰了一句,见刘氏脸色彻底和缓,便道:“我也去荣升堂看看吧,若言容易激动。”

刘氏一听,忙点点头道:“你去吧,我懒得和陆氏打交道,你去了正好帮我把她喊回来,大房的事儿与我们何干,她陆氏千求万求求来的媳妇要偷|腥也只能说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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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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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赶去荣升堂的时候,喧闹的声音逐渐清晰,除了有陆氏愤怒尖锐的吼声,还有女子隐忍的轻声的啜泣。

是秦玉雪。

隐约还能听到林若言的几句说话声,听起来很平和,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林昭言松了口气,让大房受到点教训是好的,可关键的是不能把自己牵涉进去,看来林若言并没有冲动误事。

果然她进了荣升堂的时候,便看见林若言如同置身事外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的闹剧。

陆氏正坐在正院的檐廊下,脸色因为愤怒而一片涨红,一双眼睛也跟要吃人似的冷厉严肃。

而事件的主人公秦玉雪,则跪伏在地上嘤嘤哭泣。

几个月不见她,她又瘦了许多,比成亲时苍白脆弱的模样要更加枯瘦,大燕虽是以瘦为美,但她这样身无三两肉的瘦法只会叫人觉得可怕,而不是美。

再加上常年被关在小院,她的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再不复从前的白皙通透,明明是十七岁如花似玉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居妇人一样叫人不忍心看下去。

可陆氏却没什么同情不同情,见秦玉雪一直哭,心中烦躁,怒意更甚,猛地一拍椅把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奸夫是谁!否则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你应该知道高门大户里对付红杏出墙的女人用什么方法!”

秦玉雪头埋得更低,因为害怕,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可纵使是这样。她要是紧咬着牙关,一个字都不肯说!

“好啊很好!这镇南伯府教出来的好女儿!成亲之前把自己肚子弄大了不说,成亲之后还有能耐偷野男人!”陆氏气极反笑,盯着秦玉雪一字一句道:“你嘴硬。没问题,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板子硬,还是你的嘴硬!”

“刘嬷嬷,给我掌嘴。狠狠地打!”陆氏吩咐刘嬷嬷。

刘嬷嬷得令,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板子,冲到秦玉雪面前,就“啪”“啪”“啪”地掌起了嘴。

随着板子一声声落下,秦玉雪的双颊很快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有血一丝丝溢了出来。

林昭言看着心里慎得慌,赶紧移开了视线,将眸光落到林若言身上。

林若言早就发现她来了,正愁找不到机会和她说话。此时见她看过来。忙朝她招了招手。

林昭言见院子内围了很多人。陆氏的心思又全系在秦玉雪身上,就寻了个机会悄悄走到了林若言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林昭言开门见山,“母亲说你发现了秦玉雪偷情。怎么会?”

秦玉雪所居住的小院偏僻的很,与青杏阁遥遥相对。跟整个侯府都是隔离的,林若言哪里有什么机会会去到那儿?

林若言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我是去那儿有事的,正好就撞见了。”

“有事?”林昭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唔,是啊!”林若言含糊道,然后果断岔开话题,“哎呀反正就是秦玉雪她倒霉,什么时候会奸夫不好偏要在今天,偏要在我去的时候,命中注定她有此一劫!”

林昭言的眉毛跳了跳,好吧…

“那你不曾看到那奸夫的长相?”林昭言又问。

按理说林若言应该见过秦阊才对。

“哪能啊,黑灯瞎火的,什么叫奸夫,那就是见不得光的么!我就是听见有很奇怪的声音,结果循声找过去,就看到秦玉雪抱着一个男人在啃,我被吓了一跳就喊了出来,结果那个男人就跑了,他也算聪明,愣是没有把脸转过来看我,也没管秦玉雪,溜得比兔子还快。”林若言很鄙夷地说道:“真是没有担当,敢招惹有夫之妇不敢承认的,秦玉雪也是瞎了眼才看上那种人!”

“都不是什么好人,也就别管谁更恶心一点了。”林昭言满不在乎地回道。

秦阊要是敢承认,未来也就是真毁了,他哪有种!

“不过要我说这秦玉雪胆子也太大了,成亲前把肚子弄大了不说,成亲后居然还敢偷情,我其实挺佩服她的。”林若言啧啧称奇,“不过佩服归佩服,她给大哥戴绿帽子,我却是不能够饶了她的。”

林昭言白了她一眼,不过又有些奇怪,“秦玉雪为什么不狡辩?她完全可以说你是造谣生事。”

以她的了解来看,秦玉雪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林若言又没有证据,她完全干得出倒打一耙的事情来。

“咳…”林若言抬头望天,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因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证啊,另外一个人,他说的话大家一定相信,所以秦玉雪知道狡辩没用,还做无用功干什么呢!”

“谁?”林昭言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唔…”林若言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妥当。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中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刘嬷嬷慌乱的声音,“夫人,她晕过去了!”

“那就用冷水把她泼醒!”大约是真的气到了极致,陆氏对秦玉雪晕倒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是更加愤怒,“我今日一定要她吐出实话来,我倒要看看,她的嘴能硬到什么地步!”

当家的太太都这样发话了,几个吓坏了的小丫鬟也就镇定下来,很快去取了冷水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朝秦玉雪脸上泼了过去。

“咳咳…”痛晕过去的秦玉雪又被冷水激得醒了过来,因为被水呛到,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惨白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再衬上她高高肿起的双颊,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陆氏眯了眯眼睛,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起身。缓缓地朝秦玉雪走了过来。

“玉雪,你不要说母亲不给你机会。”她在秦玉雪面前站定,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毕竟是镇南伯府的嫡长女,千娇万宠着长大,自小熟读《女戒》《女则》,应当知道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成亲之前就有了身孕我也不与你计较,毕竟那是你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过去,怨不得你。可你怎么能在成亲之后做出这样有辱门楣的事情来呢?倘若叫你母亲和父亲知道了,怕是要失望透顶。”

陆氏说着。顿了顿。满意地看着秦玉雪突变的脸色。勾唇一笑,“你毕竟嫁到侯府来了,就是侯府的人。所以。如果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将这件事告知镇南伯府。玉雪。你确定你还要一直瞒下去么?你的那个情夫,他倘若真的爱你,又怎么会将你置身于这样的处境,又怎么忍心看你为他受苦?一切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只要你说出对方是谁,我念你年幼被欺,姑且就再饶你一回,可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母亲心狠手辣了。”

陆氏的这一番话娓娓道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不乏威逼利诱,句句都戳中了秦玉雪的软肋,让秦玉雪忍不住就要不管不顾地把一切都说出来。

可是她脑中又猛地闪过秦阊对她说过的话,“玉雪,你且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现在成南伯府败落,我要是在这个时候还肯娶周宛瑜,他们一定感激涕零,这样等以后周宛瑜死了,他们也不会太过追究,而我接连死了两任妻子,就会有克妻的名声传出去,到时候,我就只是你一个人的。”、

不,她不能说出去!她要等,她要再等等!

哪怕大哥就算是哄她是骗她的,她也愿意再信他一回!

“我,我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秦玉雪突然吃力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答陆氏。

陆氏的脸色豁然色变。

秦玉雪又勾起唇角冷笑,明明虚弱地随时随地都要晕倒,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坚决果断,“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初你肯让我进门不就是想占镇南伯府的好处么,结果把你儿子逼得远走他乡,那你要我留在侯府干什么,为他守身如玉孤独终老么?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怕你,我也从未将你们建安侯府放在眼里,你要告诉我母亲就去好了,反正我对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你又敢对我怎么样么?”

秦玉雪的话才是字字句句都戳中了陆氏的痛处,她的一张脸顿时铁青,需要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不断地深呼吸,才能让自己不被气的背过去。

刘嬷嬷也被秦玉雪的话震得不轻,毕竟秦玉雪自从进门以来都一直都安分守己,就算不给她吃喝她也从不闹事,方才那样打她都没有出声,这突然之间冒出这样一段话来,着实是叫人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

“她倒也真敢。”林若言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又问:“你猜陆氏会吃下这闷亏不?”

“难说。”林昭言答。

陆氏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可也是个高傲的人,倘若秦玉雪求求情说几句好话,顺便再将不能得罪镇南伯府的事实说出来,给陆氏一个台阶下,陆氏说不定也就会算了,毕竟这秦玉雪娶回来本就是个摆设。

可秦玉雪不了解陆氏,贸贸然说出这样一段可以说是威胁的话,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氏这样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不过也不一定,她毕竟不是陆氏,不晓得陆氏在尊严和利益中到底会选择哪一个。

反正她只知道,就算把这件事捅到了镇南伯府,抓不到奸夫,一切也都是空谈。

俗话说捉奸成双,必须要将秦阊逮到才算是斩草除根。

于是她在陆氏下决定之前,站出来求情,“大伯母,您就放过玉雪姐姐了,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就算不是误会,昭儿也相信玉雪姐姐再不会犯第二回了,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陆氏心中更气,刚想骂林昭言多管闲事,可随即眸光一闪,抓住了林昭言话里的意思。

秦玉雪再不会犯第二次了。

可能么?

在她做出处置之后说不定可能,可她今日若是放过她,狗改不了吃屎,她一定还会找机会和那奸夫碰面!

到时候,哼哼,捉奸成双,镇南伯府为了遮掩,怎么着也得给她一点好处吧!

陆氏这么想着,感激地看了林昭言一眼,随后似是挣扎了片刻,才冷着脸道:“既然四姑娘替你求情,我姑且就饶你这一次,倘若被我发现还有下次,决不轻饶!”

秦玉雪冷笑了一声,心里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只以为是陆氏被她的话震慑住了,林昭言的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罢了。

林若言却有些不高兴,“你干嘛要帮秦玉雪说话,她不是好人!”

“我知道。”林昭言拦住想冲上前不依不饶的林若言,解释,“我不是帮她,我是帮大伯母抓住那个奸夫。”

林若言一怔,片刻后恍然大悟,可还是不怎么高兴,“那你干嘛要帮陆氏,你不是很讨厌她么!”

林昭言勾了勾唇角,“讨厌归讨厌,利用归利用,因为以后某件事,我需要她的帮助,这算是提前给她的报酬。”

“什么事?”林若言立刻忘了不愉快,八卦兮兮地凑过来问。

“这个嘛…”林昭言捏了捏她的脸,“秘密!你以后就知晓了。”

林若言拍开她的手,撅着嘴道:“那我用我方才的秘密跟你换。”

“不需要。”林昭言才不会为了一个已经知道的秘密来“做交易”呢!

林若言的那点小心思,仔细一想就晓得了,那个也发现秦玉雪奸情的人必定是陆言之无疑了。

秦玉雪作为陆言之的表妹,陆言之不可能害她,他说的话自然大家都会相信。

只是,她奇怪的是,陆言之深更半夜跑到侯府偏院跟林若言见面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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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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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雪的事在陆氏的刻意隐瞒下并没有暴露出来,第二日一早,风平浪静,所有的事情都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好像七夕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过都只是一场梦,醒了也就没了。

可林昭言心里却清楚,这一切平静不过都是表象,藏在这波澜不惊湖面下的,是波涛汹涌,是蓄势待发,只等着时机成熟,危险倾覆而来。

她还听林若言说,从她离开后,她们还去了画舫那儿看绣娘比赛,撞见了一个跟石榴长得很像的女子。

石榴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她还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

去年七夕周宛瑜也在画舫碰到了石榴,据说画舫每年选出来的绣娘都是要送到宫里头去的,既然林昭言今年又撞见了石榴,那就证明石榴去年没能入选,就是不知道今年是个什么情况。

石榴一直以来想要入宫的愿望又能否实现呢?

林昭言并没有让自己纠结在石榴的事情上,对于她而言,石榴毕竟是过去式了,她在乎的是现在。

是关于墨霜,关于自己的计划,关于二皇子的办事效率。

关于…萧歧。

她特意让人去萧王府打听了情况,不同于上一次消息被瞒得密不透风,这一次却是一查就查到了,说是萧歧看上去并无大碍,萧王府也风平浪静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林昭言松了口气,之后也就没再过问。

刘氏因为林若言撞见秦玉雪的事情对她很不满,怕她再闯出什么祸来,索性将她软禁了起来。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是不让她出门,这可愁坏了闲不住的林若言,每天只能借由林昭言来探望她的功夫倒一倒苦水。唱作俱佳地演得比谁都可怜。

林昭言知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她在刘氏面前求求情把她给放了,可是她却只能装作不知道。

因为日后林若言会做出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来,为了防止刘氏一下子接受不了,还是先将她关几天,等刘氏稳定了情绪,她再慢慢说服疏导,给刘氏一个心理准备。

没过几天,朝堂上突然闹出了一场风波。说是户部尚书曹之敬因贪墨被抓了起来。

林昭言对曹之敬这个名字不熟。本是没打算关注。可奈何她关注林琨的动向,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这个在朝堂上和林琨关系甚好的户部尚书的事儿。

一关注了才晓得,这件事原来是二皇子的手笔。

而曹之敬。正是那日在望湖楼下闹事的曹文的父亲。

据说曹文带了整整五万两白银来参加一个什么拍卖会,这件事一出。当即闹得是满城风雨。

曹文不过就是个户部尚书之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

这么大的疑问,自然就需要查清楚,可曹之敬是三皇子的人,没人敢揽这个差事,二皇子便主动站了出来,不管三皇子的解释和包庇,列举数条疑点在朝上对曹之敬以及三皇子进行攻击,与先前在朝堂上帮三皇子说话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皇上很快就同意由二皇子协理御史台处理这件事,还要尽早。

毕竟对于皇家而言,贪墨相当于动摇国库,损害了皇家的利益可比杀人严重多了。

二皇子得到批准后,也很快行动了起来。

他本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智商情商都很高,要对付一个人不过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曹之敬是真的贪墨,比起对付周霆琛时的栽赃陷害,还要更顺利一些,最关键的是,刑部尚书表面上属于中立,实际上暗地里早已经被端贵妃拉拢,所以从获得皇上批准到查找证据到审问曹之敬再到做出判决不过就是一个多月的事情。

短短的三十五天,曾经是三皇子左膀右臂的户部尚书曹之敬就落了马,户部遭受了重创,混乱了好些天后,由曾经的户部侍郎温郁暂时顶替而上。

建安侯府又是好一阵子的消沉,甚至连跃跃欲试要抓秦玉雪奸夫的陆氏都消停了下来,只叫人暗中看着秦玉雪,自己则每日守着林琨不断安慰开解。

至于三皇子,一连损失掉两员爱将可谓是个无比沉重的打击,可是这次他却不像上次周霆琛被处置后那样消极,反倒是越发忙碌了起来,好像是要化悲愤为力量,势必要从别处将自己的损失补回来。

林昭言不由想起二皇子先前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只怕到时候会逼得三弟造反,狗急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么?

如今三皇子因损失掉两员大将已经隐隐有出手的势头,万一建安侯再被扳倒,凭三皇子的性子,一定会造反无疑了。

想到这儿,林昭言稍稍犹豫了下,跟二皇子认识半年多来,她也逐渐了解了他,知道他并不是喜欢争权逐利的人,或许并不该将他拉进这趟浑水里。

“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历史本就是沿着这个轨道发展的,大燕王朝的历史不会改变,你最多只能改变自己的命,有什么本事改变这整个王朝?上一世没有你,二皇子还是被牵扯了进来,所以,一切不过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罢了。”

是真正的林昭言的一席话坚定了她的决心。

她承认利用二皇子为自己摆脱困境是可耻了一点,不过既然历史无法更改,那就只能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