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想吓死嬷嬷么。你这是病好了,就跑出来!”李嬷嬷责怪的看着白若兰,但是又不敢说重了。

白若兰把纱帽一摘,忽的眼圈发红,哽咽道:“嬷嬷,我娘在哪儿,我梦见她不在了,娘若是真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李氏吓呆,急忙扶住泪人似的白若兰,说:“夫人好好地,就是养病呢。”

“那让我见她!活要见人!那个……那个肯定是活的么。”白若兰咬住唇角,根本无法接受另外一种结局。

李嬷嬷眉头紧皱,有些犹豫。

“嬷嬷,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梦到我娘……”白若兰上前两三步,忽的低沉道:“被人害死。”

啊……锈红被白若兰吓了一跳,李嬷嬷也是莫名心惊,慌道:“姑娘,你,你说什么呢。”

白若兰眼底湿润,盯着李嬷嬷,说:“嬷嬷,我再说一次,我要见我娘。”

李嬷嬷犹豫再三,道:“姑娘等着,我、我去问问。”她转身离开,白若兰立刻使了个眼色,白灯离开一把带人跟上去。李嬷嬷诧异的看向他们,怒道:“混小子,你反了不成。”

白若兰见他们堵住李嬷嬷,说:“小六子,带我去你们探听的那地儿。”

被唤作小六子的家丁急忙往外跑,说:“在最里面的院子里。我们曾在晚上听到过哭声。”

“嗯。”白若兰心揪着疼,她方才不过是试探李嬷嬷,说娘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李嬷嬷居然眼底露出惊颤之色,难不成他们真打算对娘亲动手。

她甩甩头,不敢想娘亲可能会被祖母害死的事实。

最里面的院子杂草丛生,还放了好些个废弃家具在宅院子里,堵住了唯一的木门。

白若兰寻母心切,也顾不得形象爬到家具上,一眼望到院子里的样子。

院子里有两个婆子守在南房门口,她示意小六一行人先跳进去制住婆子。三个小厮进去抓婆子,白若兰腿短,小六蹲在墙地下等白若兰踩他下来。

白若兰气喘吁吁的跑到房屋门口,看到里面有个女人按住娘亲的喉咙喂药。

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愤怒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侍主。”

女人惊恐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绾绾姨。”白若兰顾不得深思,上去夺下她手中的药瓶,甩手给她一巴掌。李绾绾是娘亲唯一留在身边的老丫鬟。她曾说过亲,后来男方去世,于是就决定不嫁娶留在白若兰母亲身边侍奉。

白若兰气得够呛,她从小到大从未如此生气过。她盯着李绾绾,说:“为什么!”

绣红从她身后接住不省人事的夫人,道:“姑娘,快给夫人就医吧。”

白若兰眼圈红着,哭着点头,望着远处赶过来的李嬷嬷和白灯,说:“白灯,带我娘上车,去崔大夫家里。”

“姑娘,不可啊。”李嬷嬷唤着,眼底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

“不可?到底我是主子你们是主子,呵呵……”

白若兰冷艳看向李绾绾,说:“我娘待你那么好,还让我叫你绾姨,你居然帮别人做事儿。”

李绾绾垂下眼眸,又抬起头,道:“兰儿,是夫人求死,我不过是成全她罢了。”她撇开头,淡淡的说:“当然,我承认我纵有私心。”

“无耻!混蛋。不可理喻!”白若兰气疯了,说:“我娘求死?且不说我娘是不是求死,若真是求死,身为多年姐妹不该劝解着吗?而是在对方昏迷不醒时下药,简直是下贱至极。”

“咳咳,姑娘……”李嬷嬷没想到白若兰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娘没事儿便好,否则谁也跑不了!”白若兰吼道,一张美丽的小脸涨得通红。

“哈哈。”李绾绾笑了,她看着白若兰,声音哀怨道:“兰儿,我做你娘亲可好。”

白若兰愣住,脸色一会黑一会红,最后无法置信的说:“真是……真是臭不要脸啊。原来你竟是存了这般心思,难怪一辈子赖在我们家不肯出嫁!”

“哈哈哈哈哈,可惜他不爱我。纵是念他痴他缠他一世,不曾被他多看一眼。兰儿,你可知我和你娘的关系,你可知隋家最初的打算。隋家再不济是百年望族,你娘是嫡女怎会给人冲喜?若是当年他活不下来留下来的就是我,能同他共死的只有我!我本来就应该是白夫人,而不是你娘!”

“够了!”白若兰打算她,克制住心底的愤怒,冷淡道:“绣红,命人绑她。李绾绾其心狠毒,忘恩负义害主,该诛。”她看向李嬷嬷,定定的看着她。

李嬷嬷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说:“李绾绾这贱人,居然妄图爬上主人床侧,还做出祸害主母的丑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白若兰沉默着,不再言语。

李绾绾轻笑,说:“这黑锅倒是送的及时。不过兰儿,谁真心想让你娘死,你比谁都清楚。”

白若兰大脑轰的一声,整个人浑身冰凉。

她似乎又陷入了那场噩梦之中,自称是白若兰的女孩不停的轻笑。

自嘲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留在姑姑家吗?

因为娘去世后,我再也无法面对祖母慈祥的目光……

☆、第3章

白若兰一路上心不在焉,若不是母亲昏迷不醒,她要随时念叨着言语,她都怕自己撑不住会晕倒过去。老太太已经得知白若兰闯老宅的事情,脸色铁青,望着前来回话的李嬷嬷,怒道:“我当你是身边最为妥当的人,竟是干出这种事情,日后兰儿如何想我!”

李嬷嬷苦笑的跪在地上,心里却不敢说姑娘一个不是。瞧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担心白若兰日后和老太太隔了心。至于隋氏,老太太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

“那贱人!”老太太闭了下眼睛,念叨着,也不晓得是说李绾绾,还是隋氏。

李嬷嬷一阵求饶,琢磨片刻,说道:“老夫人,兰姐儿心里定是向着您的,但是隋氏确实病重,若是兰姐儿无动于衷,反而显得亲情缘淡薄。”李嬷嬷心里快郁闷的吐血,明明是白若兰打了她的脸面,她还要替她开脱,否则老太太更气,她下场更惨。

老太太果然受用一些,眯着眼冷冷的说:“隋氏到底哪里好,兰儿我都没有让她带过几日,现在竟是为了她娘亲闯了老宅,还有崇礼,我的亲儿子……也为了那隋氏违逆于我!”

“老太君,儿孙自有儿孙福。”李嬷嬷劝着,想起什么,说:“反正姑奶奶就要回来了,她总是会劝着些礼哥儿。”

听说女儿回娘家,老太太面色柔和几分,少了些最初的气性,淡淡的抱怨:“怎么别人家都是婆婆一言九鼎,她连孙儿都怀不上,为啥不让礼哥儿纳妾。”

李嬷嬷刚要开口,却又是闭上,暗道不是隋氏拦着,老爷自个就不想啊。

“现在都病的魔怔了,怎么不早点去见阎王!”老太太赌气的说。

“嗯嗯嗯,老太太说的是,谁让她是兰姐母亲呢,您就当给兰姐儿脸面。”

“哎……当初真应该好好给礼哥儿挑媳妇。果然必须是全活人才是。”原来隋氏身为望族嫡女,落得给白家一门不出众的嫡子做冲喜媳妇,是因为有个后娘亲。

李嬷嬷面上附和,心里却非常清楚。白崇礼出生时候因为是双生子,身体一直不好,又是心思重之人,整日里郁郁寡欢,年纪不大却没精神,被大夫断定心病无医,熬不过十六岁……

于是好人家的姑娘谁会同他们定亲?可是门第低的老太太又看不上。

当年白家光景不如现在,六房的闺女还没嫁入靖远侯府呢。最后还是白崇礼胞妹白容容和靖远侯府定亲,靖远侯亲自保媒,这才能迎娶隋家嫡女。否则隋家百年望族,就算是不受宠的闺女也不会用来给白家冲喜呀。

夜色渐深,老太太终是熬不住睡了。

白若兰带着绣红和白灯一行人留在崔大夫府上。这举动其实颇为不妥,但是救母心切的白若兰顾不得这些,望着站起身的崔大夫,急切道:“我娘身体如何,为何还昏迷不醒。”

崔大夫垂下眼眸,幽幽的说:“姑娘莫急,夫人身体并无大碍。主要是思虑太深,心有积郁。”这不是废话么。白若兰心里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道:“那现下可否让我娘亲在贵府旁边宅子住下,劳烦崔大夫行医方便。”

崔大夫嘴角一抽,暗道白若兰都这么说了,他也要可以说不成呀。又没说住他家。

白若兰想起什么,问道:“崔大夫,我刚才拿来的药渣可有问题。”

崔大夫一愣,摇头说:“不过是普通中药罢了。”

“哦。”白若兰应声,心里却知道从崔大夫嘴巴里问不出什么。

崔大夫是白家老大夫,一切自然以祖母为尊,不会因为她受宠就多说什么。好在她本就是将药渣分出两份,给了崔大夫,也算是了却李嬷嬷询问药渣的心思。

白若兰从崔府走出来,问道:“那宅子可打扫干净了?”

绣红回道:“秋天曾修葺过,已经将夫人安置妥当。”

“嗯,明个叫你娘过来吧,别人我都不放心。”白若兰直言。

绣红立刻点下头,不由得挺了挺腰板,扬起一抹笑容。绣宁姐姐再如何稳妥,在兰姐儿心里看来还是不如她值得信任。

白若兰进了内屋,掖了掖床上的被褥,回头道:“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和娘呆一会。”

大家退散,她点了烛火,安静的坐在床边盯着母亲。她的呼吸均匀,睫毛长而且密,整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躺着,明明是熟睡的状态,她却揪着心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十二岁,娘亲去了。她的脑海里来回响起这句话,眼眶一红,瞬间泪崩……

“娘亲,你可千万要没事儿啊。”白若兰趴在床边,攥住母亲的手,哽咽道:“你若是走了,我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我那日做了怪梦,梦里你就是走了,然后爹伤心欲绝,最后竟是出家了。你们都不要我,都不管我……李绾绾说娘亲求死,你怎么可以舍得下我……呜呜~”白若兰越说越觉得自己太惨了,泪流满面。

没一会,她手心里的手掌忽的动了一下。

白若兰吓了一跳,忽的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发现母亲睫毛动了动。她急忙低下头,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小声唤道:“娘亲,我是兰儿,娘亲……兰儿想你了。”

“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娘~~”白若兰目不转睛的望着母亲,良久,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

“兰……姐儿?”隋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抬起手摸了摸白若兰白净的脸颊,诧异的说:“怎是这么伤心的哭了。”

“还敢说我为何如此伤心!”白若兰见她醒了,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把脸蛋放在母亲手心里蹭了蹭,说:“好端端的干嘛求死。”

隋氏一愣,撇开头,惨然笑道:“我活着,占着白夫人的位置,与你爹不公。”

这是什么话???白若兰嘴巴微张,说:“娘,你在胡说什么啊。”

隋氏咬住下唇,道:“……你祖母说的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怎么就没后了?”白若兰顿时不依了,她成什么了?不是人么!

隋氏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吧。娘亲身子本来就不好,与其如此拖下去不如求个痛快。”

“所以呢?您痛快了,让我和爹爹置于何地?若是爹爹出了家,我岂不是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出家?”隋氏皱眉,摇头道:“不会的。”

“您又怎么知道不会呢。我……”白若兰闭上嘴巴,没再言语。

隋氏见她欲言又止,说:“可是家里又出了何事儿?”

娘亲是在她魔怔前离的家,根本不晓得她昏睡了将近一个月。而一想起自己居然躺了一个月还活蹦乱跳,白若兰自个都觉得诡异。

白若兰盯着母亲,闷闷的说:“您被送走后,我想您,就染上了怪病。”

“啊。”隋氏瞪大了眼睛,急忙要坐起身子。

白若兰把她按住,道:“然后就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月。吃什么药都无用,最后还是寺庙的主持来家里做了几场法式,这才回了魂。”

隋氏望着她,眼泪已然流了出来,轻声说:“我的儿……”

“说来好生奇怪,我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之所以说它可怕,是因为特别不像是梦。”

隋氏皱起眉头,问道:“梦到什么了?”

白若兰咬住牙齿,艰难的说:“一个女人。我曾有一刹那觉得她就是我,比如少时丧母,父亲出家,不得不在姑姑家长大。她的姑姑待她很好,但是并未教会她如何管家。本是有意让她和表哥结亲,却没想到她遇到了未来的皇上,起初也是儿女情长的美事,后来却成了一桩惨剧。”

白若兰打量母亲目光,发现她听得入神,顿了下继续道:“……后来,她被册封为皇后。可是她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后啊。不会主动讨人欢心,不会看人脸色,怀孕了都不晓得爱惜自己,造人陷害,数次流产,好容易生了个公主还染上胎毒……最后爱着的男人喜欢上别人,她便彻底死了心,死的时候都是郁郁寡欢,结局惨的不得了。娘,你说离奇不离奇,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我,单是为人帝后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啊。”

隋氏呆住,久久无言。

“对了,她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同胞弟弟。但是他不姓白……姓什么来的?”

白若兰冥思苦想,歪着头郁闷道:“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还有那如意郎君的样子,明明是深爱着的男人,为何看到的是一片模糊。到底是多有难过,连样子都不愿意去记住呢。”

“哇”的一声吼叫,隋氏突然捂住胸口大哭。她的右手不停的锤击着自己的胸口,放声大哭,吓了白若兰一跳。

屋门被人推开,绣红走了进来,惊诧道:“姑娘你怎么了!”

白若兰摇头,说:“娘醒了,快去端水来服侍。”

“啊。奴婢立刻去倒水。”绣红转身离开,又关好房门。

“娘亲不哭,那不过是个梦而已。女儿不再提便是。”白若兰吓得急忙坐起来,伸出手拦住母亲的肩膀,说:“娘亲,我只是想和你讲,没有母亲的孩子不会幸福的。您不要轻易放弃我和爹好么。关于祖母,一切有我。我年岁大了,再不是什么奶娃子,祖母若真爱我,必然会爱您的。”

“呜呜呜。”隋氏止不住的流泪,默默的哭着。

白若兰劝不动,轻轻的搂住她,安抚道:“咱们先调养身体,我肯定会有弟弟的。”

兴许是哭累了,隋氏抬起头问道:“那梦里的弟弟什么样子?可是生的朗目如星,俊朗伟岸?”

“啊?”白若兰哪里记得住什么弟弟的样子,她假装努力回想,说:“可不是吗。他是将军呢,后来还袭爵成为侯爷,必然是高大伟岸,一表人才的好男儿。”

“你你你……”隋氏怔住,说:“他袭爵了?”

白若兰也愣住,对啊,为什么会说他袭爵了?她想了片刻,道:“我记得他们都叫他小侯爷。嗯,必然是有爵位的。”

隋氏目光木然的盯着女儿,忽的又笑了出声。

见娘亲一时哭一时笑,白若兰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娘亲这是怎么了?自己的梦本就不符情理,连清醒过后的自己回想起来都是半信半疑的,可娘亲竟然全当了真,这……

咣当,门外一道响声,传来白灯的吼声,说:“主子,大事儿不好啊!”

☆、第4章

兴许是白灯跪的仓促,他的头顶到门边,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白灯隐约发现夫人醒了,急忙紧低着头,结巴道:“夫……给夫人请安。”

“出去!”白若兰呵斥,道:“书房等我。”

白灯立刻关好门,隋氏却是摇摇头,道:“兰儿,女孩子家,莫生事儿。娘亲只希望你在闺中好好养着,祖母疼你,爹娘疼你,一切都不用你操心的。”

白若兰瞥了下唇角,想反驳几句。她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母亲苍白的脸颊上,什么都说不出口,垂下眼眸,说:“女儿明白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您若不在了,我和爹没法苟活。您若真疼爱我,就好好把身体养起来。”

隋氏不语,蹙眉道:“兰儿,你说的这些是什么话。”不知为何,眼前表情肃穆的女儿令她觉得陌生。

“什么话?”白若兰苦笑,说:“我也不知怎地儿。总之心里痛着,怕娘亲没了。闭上眼睛就是噩梦,您和爹就都不在了。我活什么劲儿,反正也是那样的明日……不如早早了结掉自个性命,不给人添堵挡路!”不知不觉,她就说了这些话,连自个都有些不自知。

隋氏吓傻,她见女儿眉眼认真,急忙用力抱住女儿肩膀,说:“娘错了。娘定会好好活着,你也莫信什么梦不梦,先等你爹回来再说。”隋氏性子温柔,生的又美丽,一切以丈夫为尊,这或许也是若兰父亲一直爱怜她的原因。

再加上隋氏爹娘武将出身,身材高挑,胸大腰细,貌美娇艳还偏偏是一副病容,堪称尤物,明明成亲十几年了,却和白老爷感情犹如新婚,腻味极了,连婆婆看着都觉得酸。若不是此次白父一直未归,加上世子妃省亲,隔房长辈不会眼看着隋氏被送走不吱声。

摊上如此被宠爱的儿媳妇,白府老太太也挺糟心。

白若兰扶着胸口处,吩咐绣红带人过来服侍夫人净身休息。崔大夫她表面用着,私下派人明日出城去远处寻个关系不大的大夫。一切安排妥当,她盯着隋氏睡去,才想起书房候着的白灯。

白若兰有些累了,吩咐小厨房煮了排骨汤。她从小就贪吃,姑姑家的表哥们老说她是个胖子,为此她没少和人吵架,练就了一副“不讲理”的拌嘴功夫。

白灯见白若兰才来,也不敢抱怨,说道:“姑娘,李绾绾不见了。”

“噗!”白若兰才喝了一口汤,全给吐出来了,皱眉道:“怎么现在才说。”

……

白灯委屈极了,但是不敢抱怨一声。他刚刚明明有禀告过大事不好……

李绾绾这条命,白若兰必然要留着,有些事情她可以不挑明,却不能糊里糊涂不知道啊。白若兰心情极差,说:“没派人去找么?当时不是绑了她。”

“嗯,是绑着的。但是绳子断了,不晓得是有人解开,还是她自个挣脱。”白灯说的委婉,却是让白若兰自个断定。

白若兰冷笑,莫不是自个人里出了贼。

“不过姑娘,李绾绾好像受了伤,小六子去府外寻了一周,发现了蛛丝马迹追了出去。”白灯抬眼看她,眼底露出几分想要被表扬的痕迹。

毕竟是个孩子,白若兰淡淡的嗯了一声,说:“也算是你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