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她以为他是反感庶出的孩子,才会那般安慰他,没想到还有他爹的小妾们?

白若兰蹙眉,很是抱不平道:“那你娘好可怜,遇到了你狼心狗肺的爹爹!娶了那么多小妾们,真是害人害己。”

黎孜念忽的有些想笑,他盯着白若兰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浑身上下莫名的轻松起来。他还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吐槽他爹……狼心狗肺。

偏偏他觉得这个成语用的特别好!

白若兰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上午小叔叔送他的翡翠坠子,说:“既然如此,你在家里过的也不大好吧,难怪过年你爹都不让你回家。这坠子看起来蛮贵,我还给你。”本来坠子的花样就难看,图案有些面目狰狞,她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见识过小叔叔的手段,她决定少和他牵扯为妙。

白若兰深知拿人手短的道理,更何况对方还送了她两匹马。

“要不然,那匹棕马……我不要了。”这句话白若兰说的有些艰难,心里都快流泪了。

黎孜念微微怔住,仔细的看着白若兰。她眨着眼睛,稚气的脸颊咕嘟嘟,娇嫩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光滑,好像一块上好的美玉,令人爱不释手的想要抚摸一下。

☆、第15章

黎孜念冰冷的目光忽的变得柔和,白若兰仿佛见了鬼,以为他要面子不肯收回去是怕被人知道!于是主动替他宽慰道:“小叔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祖母和姑姑的。你日子过的艰难,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我可是家中独女,想要什么爹娘都会依着我!”

黎孜念望着她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不由得扬起唇角,说:“你可是嫌弃那翡翠吊坠不好看?”

“啊?”白若兰愣住,急忙道:“怎么可能,我好喜欢的,小叔叔给的我怎么会觉得不好?”她那里敢说不喜欢!万一不招惹到小叔叔,他把她扔水里怎么办。

白若兰至今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都会心有余悸。

白若笙这次看走眼,不是长得好看就会怜香惜玉的。男人的皮面是最靠不住的。白若兰心里猛的就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她自个吓一跳,这才意识到自从那场梦以后,她看待男人总是有些偏激,甚至是梦中女子偶尔的呢喃,都会出现在她的心里。

最终,黎孜念也没有收回那个翡翠吊坠,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家丁,白若兰总算解脱了。她思前想后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娘亲,否则若真让白若笙丢了姑姑脸面,祖母还是会寻娘亲的错。

上房屋内,隋氏给夫君换衣裳,道:“你喝了酒,真不睡一会吗?”

“前面离不开人。妹夫还在呢,如今城主夫人和大嫂都算是来过了,午后才是一场硬仗。随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家门槛到不了明天就会被踏平的。”

隋氏嗯了一声,说:“那真是辛苦夫君。”

“不辛苦。”白崇礼意味深长的盯着妻子,小声道:“晚上你多慰劳我一下就是了。”

隋氏脸颊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对了,灿哥儿那孩子不错吧。”

隋氏怔了下,道:“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可是靖远侯府门第太高,我不放心兰姐儿高嫁。”

“你怕什么,门第再高,容妹也是灿哥嫡出的母亲!”

“这倒也是。不过你不在的时候,大嫂经常来咱家。貌似和婆婆有了共识……”

“大嫂邢氏?”白崇礼皱眉,说:“她不会是为她娘家侄子谋划吧。”

“啊,夫君好聪明,据说就是呢。有一次她侄子来漠北玩,还特意来拜访过祖母。当时兰姐儿还挺不高兴,跑过来和我讲居然在祖母那见到外男。”

白崇礼皱起眉头,道:“邢家门风不错,几个孩子都很上进。他们家本是家道中落,所以银钱上捉襟见肘,否则当年大哥也娶不到邢氏。邢氏现在看重兰姐儿估摸着是奔着嫁妆和容妹来的。据我所知邢氏的兄弟们都是很重礼教的人,后宅门风严谨,不曾听说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在他们家,所以这两年才有起势的风头。可是读书人难免迂腐,咱家兰姐儿骨子里性格太野,我又没有官职护她,若是兰姐儿远嫁江南,我们都看顾不到,受了委屈找谁说?”

“夫君说的是,我就是告诉夫君这件事情,至于兰姐儿的姻缘,我是都听夫君的。”隋氏温柔的嗓音软绵绵的,拂过白崇礼的脸颊,如沐春风。他望着妻子低眉顺眼的样子,一股满足感溢满胸膛,他忍不住捏了下妻子腰间,小声道:“就喜欢你这副样子,好像我是天下间你最看重的一切。”

隋氏无语,望着丈夫孩童般的言辞,放低声音道:“你是我的夫君,岚馨一辈子的依靠,兰姐儿敬重的父亲,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白崇礼越听越舒服,差点就舍不得离开温柔的妻子了。

“娘~”一道软绵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崇礼立刻站好,不再和妻子腻味,笑道:“小祖宗来寻你了,我去前堂待客。”

“嗯,夫君放心,后面一切有我呢。”

白崇礼和白若兰走个对脸,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说:“今个大家都会很忙,你记得帮衬娘亲。”

“女儿遵命!”白若兰吐了下舌头,笑嘻嘻的应声。

白崇礼向院门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屋内扑进妻子怀里的女儿,他这辈子唯一会用生命守护的两个人,妻子和女儿。

想到女儿的婚事儿,白崇礼攥了下拳头,当年他也曾想下场考试,却因为生病被娘亲埋怨。

除此以外,他也深知,这世上谁都可以参加科举,唯独他、不成。可是若无官职,又该如何护着妻子和女儿,此次南边战事刚起,他是否该去寻一个前程。南边不是京城,“他们”还会阻拦他吗?

隋氏吩咐人给白若兰煮了梨水,说:“听说你上午跟着表哥去骑马了?姑娘家怎么这般淘气,你都多大了,表哥多大了,还管人家李念要马来的?”

白若兰娇憨一笑,端着水杯喝了一大口,道:“绣红和娘亲嚼舌根吧!”

“别先怪丫鬟,我真要好好和你谈一下了。若兰,你眼看着就过了十二,是大姑娘了。灿哥儿把你当妹妹疼爱,但是你总是要有分寸的。男女七岁就不同席,否则名声上有亏损的都是女孩子。”

白若兰见母亲认真,心里多少有几分委屈,说:“娘亲,家里也没有人陪我玩……”她眨巴着眼睛,这些年来之所以和表哥亲近,还不是他们肯带她玩。

隋氏一怔,望着女儿闪着泪光的眼睛,她心疼的把孩子揽入怀里,轻声道:“都怪娘亲没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其实娘亲舍不得说你,也不是就此让你远着灿哥儿,但是骑马什么的还是算了,否则你祖母比娘亲还提心吊胆。”

白若兰乖巧的嗯了一声,说:“若兰知道了。我不骑马了就是……”

“好孩子,多喝点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玩一天出那么多汗,必须要补充水哦。”

“好的。”白若兰在母亲身上蹭了一会,说:“娘亲,大伯母家的若笙庶姐……”

“我听说了,好端端的姑娘,干嘛跳湖,还跑咱家来跳!估摸着这孩子被嫡母逼的太紧。”

“啊?”白若兰惊讶的看向母亲,这又是什么情况。

“若笙醒了,说是因为你大伯母要把她许配给商贾之家,她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跳湖。”

白若兰顿时涨见识。白若笙没能勾引成功小叔叔,还不忘记把嫡母坑了。

隋氏抚摸着孩子的额头,说:“这就是没有娘亲的孩子,唯有用性命生死去搏个未知的将来。娘亲之所以待你父亲情意深重,就是因为他只要我一个人。兰儿,你听好,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忍让,唯有床榻之侧不允许他人窥视。否则等你后悔,连哭的墙角都没有。男人心不比女人心眼大,若是让别人住进去,那么你迟早会被赶出来,你的孩子,呵呵,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再千真万确不过。”

隋氏目光深远的望着窗外夜色,想起当年自己是家中嫡长女,却要给一户边城人家做冲喜娘子,若不是老侯爷许诺护她刚出生的双胞胎弟弟性命,她又如何咬牙嫁过来?

话说回来,现在想起当年,老侯爷会选中她,莫不是因为她娘亲生了双胞胎吗?可是也正因为这对双胞胎,她的娘亲血崩离世。

她看起来普通的夫君,到底是何德何能让靖远侯操心?

如果不是深知白崇礼和老侯爷长得一点都不像,她都快怀疑夫君是欧阳家的私生子了。

白若兰浑身一僵,莫名就觉得娘亲所说极是。她记得梦里的女子,起初也和夫君恩爱异常,后来还不是因为没有子嗣,主动允许后宫开了选秀,这才闹成夫妻隔心,彻底再回不到最初。

梦里的女子娘亲去得早,必是无人教她这些吧。

白若兰眼圈一红,心口处堵得慌,她拱进母亲怀里,声音颤抖的说:“娘亲,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隋氏哑然。

“我害怕你不在了,我害怕爹出家,我害怕遇到那个男人,我更害怕成为皇后。”

“傻孩子,瞧你说的,你以为皇后是好做的?咱们什么人家,怕是连送你进宫选秀的资格都没有,还皇后娘娘呢。嗯,我的若兰娘娘?”

白若兰双颊红晕,面对娘亲的调侃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这辈子能否有机会进京都说不好呢,还当皇后!她一定是魔怔了,赶明个就去烧香拜佛!

“娘亲。”白若兰开口,望着母亲慈爱的目光,终是没有将看到的事情告诉她。还是她私下去查,到底谁将李念带到白若笙面前吧。否则还要和娘亲解释一大堆,到时候一句没说清楚,又被数落。

隋氏望着女儿苍白的面容,心口一阵发疼,她安抚的摸了摸女儿的背脊,轻声承诺:“兰姐儿,你是我和你爹心里最珍贵的人儿,我不会轻易离开你,我还要给你生个弟弟保护你,还要看着你披上红色的嫁衣十里红妆送你,我们更要努力护你不被未来的夫君欺负半分,我的兰姐儿,唯有你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和你爹的人生才圆满,否则死都不瞑目。”

“胡说八道,不许轻易说生死!”白若兰闷声道,脸上早已经被泪水覆盖。

她现在有爱她的爹娘,未来肯定会有护她的弟弟,她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那个残忍的梦终将会离她远去,她不是“她”,谁也不许将他们一家三口轻易分开。

☆、第16章

白若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咕噜一声,她摸了摸肚子,感觉好饿。绣宁见她动了,递给她温水,没一会娘亲就走了进来。

“母亲。”白若兰唤她。

隋氏坐在床边,说:“你出了好多汗……”

白若兰浑身发热,道:“嗯,我也感觉到了,竟是昏昏沉沉睡了那么久。”

“还好意思说?定是上午骑马着凉了。现在天气多冷,稍微出点汗就容易发热。好在我下午灌了你一锅梨水,感觉汗是发出来了,病便好了大半。”隋氏久病成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背脊。

“娘亲想的真周到呢!”白若兰娇笑的奉承。

“哼,那也要多注意休息。近日家里会来客较多,你呆在后院别乱跑。”隋氏认真道。

白若兰翻个身,趴在床上,任由隋氏亲手为她按摩脖颈,整个人又有些昏昏欲睡。

咕噜……肚子又叫了,她瞥了下唇角,说:“娘亲,我想吃肉。”

“嗯,吩咐锈红亲自下厨去做了。然后让大夫稍微看下,饭后熬些中药调理身体。你这孩子就是太贪玩,正好寻这个理由彻底休息几日吧,也能躲开前院的应酬。”

白若兰也觉得身上有些不太爽快,乖乖的嗯了一声。

隋氏望着小猫似的女儿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什么触摸着,忍不住又揉了揉孩子的背脊,道:“先吃饭,然后吃药,再洗个澡,早点睡吧。”

“遵命,母亲大人!”

“坏丫头……”隋氏探下头亲了白若兰发丝一下,说:“我要接待女眷,你给我老实几天哦。”

“若兰知道了!”

入夜后,白若兰给父亲腾地儿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泡在木桶里蒸了一会,便收拾好趴回床上,吩咐道:“绣宁,帮我捏脊。”

绣宁手法好,没一会白若兰就又困了。人一身体不舒服就想睡觉。

咚咚咚。

绣红进门,说:“主子,李公子身边的大丫鬟墨雨姑娘来访,我说您病了,她把东西留下来。说是李公子道白日里身上没带东西,所以就把那枚吊坠给姑娘了。他回去命墨雨查了包裹,又送来一串好看的链子,当是见面礼。”

白若兰没反应过来李公子是谁,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不就是李念叔叔么。他那么穷,还想着再给她送礼,她哪里敢收。

“我不要,稍后让人换回去。”

“可是姑娘,您叫李公子一声叔叔,这不算长者赐吗?”

现在长者也怪不值钱的……白若兰吐了下舌头,在心里吐槽了两句。

“是什么呀。”她没精打采的扭过头,说:“拿给我看看。”

绣红将托盘放在床头,带着几分抱怨道:“李公子看起来挺不好相处,他身边丫鬟脾气也不小,拿给我这个感觉好像咱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姑娘都懒得要!”

白若兰回想起来李念对白若笙的手段,浑身打了个寒颤,说:“别人家丫鬟如何咱不管,做好自己最重要。”

“姑娘说的是。”绣红见白若兰不愿意深究,没有继续讨没趣。

这是一串白色象牙手串,嫩白色抚摸起来质地极好,价值不菲。市面上基本没有这玩意,因为大黎没有象牙,这种动物貌似是西域那边的个别种族养的,谁都没见过,只知道这是贡品。若不是有一年姑姑送来过一个象牙吊坠,她都不知道这白不拉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起来普普通通,也不晓得有什么可骄傲的。若我说,都有些送不出手!”绣红抱怨道,心里对墨雨刚才施舍东西似的态度特别不满,

“罢了,我不喜欢白色挂件,连着上午那块图腾吊坠一起收起来吧。”白若兰随意吩咐道,她想起什么,问道:“你们没和后院丫鬟聊聊,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李念叔叔是哪里人士。”

此次姑姑回娘家,除了带欧阳灿表哥居然还着老侯爷亲戚一起省亲,听起来怪怪的。按理说姑姑姑父不是这般不妥当的人。家里毕竟就她一个女孩,若是只有灿表哥住下还说得过去。

“京城出身呢。”

绣红闷闷的说:“姑娘!您不知道那个什么墨雨姑娘有多么气人!我刚才去厨房给您闷粉蒸肉的时候,听到几位厨娘婆婆都在抱怨他们。挑三拣四,也不知道要住几日,还半日里就折腾出小厨房,怕他们家主子没有夜宵吃。最主要的还嫌弃咱们灶不好,食材也要挑最新鲜的紧着他们家主子,然后才是白府。这哪里像是来人家做客的样子!”

……京城啊。

白若兰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罢了,你同客人置气干嘛。姑姑早晚要陪姑父回老家过年,最多就待半个月。京城来的人,不都自认为高人一等,看不起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东西,他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去,一切以姑姑的旨意为主。姑姑若不说话,你们就给我闭嘴。”

绣红一愣,见主子完全是维护李家公子那头,心里多少有些委屈。

白若兰无语的扫了她一眼,道:“绣红,你跟我那么多年,我待你如何?前阵子我病着,可是听人说你编排姑姑不是来的?你这话在我看来确实是对我和我娘衷心,可是若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诛心的罪。你娘亲是我娘陪嫁丫头,你若出事儿,我娘第一个撇不开关系。姑姑是姑姑,但是在外人看来更是靖远侯府的世子妃,别说你一个丫头,就是官家小姐,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非议世子妃!”

“姑娘,我……”绣红脸颊一热,说:“上次夫人重病,您又醒不了,我……”

“都过去了。我既然敢和你说这话,便是已然压下去,但是切记祸从口出。至于李念叔叔那头,你也说了他身边丫鬟眼高于顶,明知道这里是姑姑娘家还敢如此,姑姑又不说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家有这个实力!笨死了,别人乱嚼舌根我懒得管,你别给我往枪口撞!”李念对她堂姐都敢直接扔河里,何况是个丫头?

绣红浑身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白若兰有些困乏,说:“有闲工夫不如帮我想想还什么礼给李念叔叔合适?我可能真是风寒,你们退吧,我想睡觉。”

两个丫鬟急忙称是,今日本是绣红守夜,不过绣宁怕她毛躁不放心,坚持睡在外屋。

入夜后,她起身来到白若兰床铺旁边,发现主子满头是汗,急忙吩咐人倒水给她擦拭身体一番。然后丑时寅时各起身一次确认主子状况,卯时再看,白若兰额头的温度已经没那么热了。

绣宁所做,白若兰虽然不全知道,却也晓得半夜有丫鬟起来给她净身。

清晨,她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向绣宁,说:“昨晚你辛苦了。”

绣宁惶恐,说:“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嗯。这几日家里事儿多,没我吩咐都别出院子了。”

“姑娘,前院嬷嬷送来一封信,是骆家姑娘写给姑娘的。”绣红手里捧着一封信,迈步走进来。

“熙宁姐姐?”白若兰微微怔住,骆熙宁生辰不过再有七八日,到时候大家自然会见面,难道还有什么要紧事情寻她?

白若兰打开信函一看,内容极少,主要是想约她明日出去白鹤茶社一见。除此以外,骆熙宁还叫了夏楠一起赴约。

白若兰面露犹疑,没有做声。

绣宁蹙眉,说:“姑娘大病初愈,反正过几日就能见到骆姑娘了,此次不如回了吧。咱们府上事情多,总不能对骆姑娘随传随到。”

白若兰咬住下唇,郁闷的说:“熙宁姐姐从小护我,她明知道生辰日快到了,却要提前约见我,想来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小时候,白若兰一直属于能吃能喝偏胖体质,再加上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性格有些霸王,肯和她一起玩的小女孩不多。包括夏楠和堂姐们,也大多数是九岁以后,在大人们刻意的引导下渐渐玩到一起的。唯独骆熙宁,算得上她真正的青梅竹马小伙伴。

白若兰叹了口气,回想起上次见面熙宁姐姐眉宇间那散不去的忧愁,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但愿她二哥能够坚持住,千万别在成亲前闹出什么事端才是。

次日,白若兰一早赴约。

白鹤茶社距离白府不远,没一会就到了。她跳下马车,直奔雅座。

雅座内,此时只有骆熙宁一人,白若兰有些纳闷,问道:“夏楠姐姐还没到吗?”

骆熙宁一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白若兰,眼眶瞬间就红了。

白若兰吓一跳,惊讶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第17章

骆熙宁本就生的柔美,身材纤细,此时两眼微微下凹,虽然上了妆加以点缀,却依然显得憔悴。她抿着唇角,哽咽道:“若兰,我的婚事儿……怕是会生变了。”

白若兰无法置信的望着她,说:“怎么可能!”

“我和白敬宁的婚约全边城的人都知晓,若是生变,岂不是要逼死我算了。”

白若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熙宁姐姐,你先不要着急,一点点和我说。婚约乃是双方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岂能说变就变的?就算是退婚也要走好几个步骤要走,难不成白家二房做了大官,就真不把老祖宗当年定下的承诺当回事儿了?”

骆熙宁泪流满面,她两只手抓着白若兰的胳臂,双肩颤抖的哭着,说:“我怎么这般命苦,本是要和二房大郎做亲,当初据说是都交还了生辰八字,大郎高中,便默不作声,换成敬宁哥。我当他是个好的,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