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娇憨的退了两步,坐在床边,说:“既然如此,我都不想认那外祖父了……”

隋氏一愣,摇了摇头,道:“也不怪父亲。他毕竟是个男人,又哪里懂得女人之间的事情。他待我娘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大多数男人好一些。”隋氏见白若兰还是不满的样子,笑道:“自然是没你爹好啦,你爹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好男人。”

白若兰嗤笑,说:“可惜爹睡着了,否则听您这般夸他,定是笑得合不拢嘴吧。”

母女两个人提起白崇礼,脸上的表情都忍不住变得温和起来。

“如今外祖父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在苏州住了这般久,也没见人过来啊。”说到底白容兰还是对于当年家里任由娘亲做冲喜娘子耿耿于怀,连带着对外祖父家亲眷没好感。

“你这孩子,不许如此编排我娘家哦。我这次怀孕,你小姨母有托人稍东西过来。前阵子南域打仗,她夫君本是当兵在外,她哪里可以轻易离开?更何况江南富庶,你以为谁想进城都可以吗?”

白若兰哦了一声,说:“我记得娘亲还有个二妹妹呀。”

“嗯,那信里有二妹妹的现状,你不是看了吗?”

白若兰脸上一热,脑海里浮现出刚才扫过的内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二姨母真的疯了吗?信上说她脑子有病,婆家要休了她……”

隋氏冷笑,说:“脑子有病?呵呵,女人有多狠,全是男人逼出来的……”

“你二姨母婆家是小宁氏亲生姨娘的娘家。那男人就是个地痞无赖,当初看上我二妹容貌,缠着他那下贱的姑姑小宁氏算计了我二妹妹。而且小宁氏起初为了扶正也没少做慈母,哪里想得到她会这般害嫡姐的子女……”

“外祖父就不知道管管吗?”白若兰不满道。

“父亲是男人,二妹被算计毁了名声,他便自然认为应该如此。何况小宁氏身为家中主母,一心促成此事儿,谁能挡她?现在二妹妹精神异常,都是这一家子逼迫。”

白若兰看了信函上内容,说是她二姨母疯了以后拿到捅了妾室……或许真是无路可退了吧。

“所以此次我本是想先去看望二妹妹,没曾想半路上怀孕了。”

白若兰捏了捏母亲手心,说:“南域那头不是说欧阳穆大哥声望很高吗?”

隋氏点头,道:“那也没听说让个大将军管别人家后宅的事情吧。”

“这倒是也是。不过既然对方想休了二姨母,可见也是受不下去。不如商量着和离算了。这对于姨母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隋氏皱起眉头,说:“你以为二妹不想和离吗?除了小宁氏背后作祟不让她和离,另外她唯一的牵挂还有喜哥儿。”

白若兰想起信中所言,说:“就是我的表弟对吧。有些口吃?”

“嗯。这孩子天生不是如此,哎……一言难尽。可是他毕竟是男孩,不是轻易就可以带走。”

白若兰眯着眼睛,道:“娘亲你就是因为这个流眼泪啊。总共这些年都过来了,早晚会解决的。您怀着孕,还是少想这些,一切交给父亲去做吧。爹那般聪明,肯定能处理好的。”

隋氏戳了下白若兰额头,道:“傻孩子。不过还有个好消息呢。”隋氏垂下眼眸,脸上竟是泛起了莫名的嫣红。

“什么?”白若兰不解,看向母亲。

“战事已经平稳下来,你大舅舅寻了个差事儿出城,过几日要来看咱们。”隋氏面上带着几分紧张……两只手死死的攥着手帕。

白若兰顿悟,娘亲这是有些近弟情怯吗?

白若兰不晓得隋氏之所以会答应靖远侯保媒远嫁,很大原因是希望老侯爷护住她两个早产的弟弟。可是自从她离开南域,整整十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初襁褓中的两个小家伙,确实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娘亲是怕舅舅不喜欢自己吗?”白若兰猜测道。

隋氏咬住下唇,说:“都说长姐如母,我竟是一日都不曾陪过他们我……”她一提到这个就又想哭了。

白若兰急忙让娘亲打住,劝道:“娘亲若是如此自责,怕是舅舅心里也不踏实。您可怀着孕呢,别给我生个只会哭的弟弟呀!”

隋氏强忍着激动,嗯了一声。她同女儿聊了一会,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说:“你快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白若兰点了点头,调侃道:“母亲不再吃点东西啦?”

隋氏脸颊一热,说:“一熬夜就又饿了。”于是丫鬟急忙吩咐小厨房加餐,白若兰陪着母亲直到夜半才回到自个屋内睡觉。她累了一天,心情却很不错,躺在床上就睡熟过去。

次日,她去给隋氏请安,发现母亲没醒,父亲也起晚了。她吩咐小厨房随时待命,自个开始查看来往书信。除了父亲大人的私人信函,府上大多数帖子之类的都是交到白若兰手里处理。隋氏怀孕后特别金贵儿,若不是特意强调要等的信函,基本没人拿家事儿去烦她。

白若兰他们不在边城,临近年底,又有一些请示的信函发了过来。

她随意翻看,听到外面丫鬟声音,说:“绣宁姑娘来了。”

白若兰唇角弯弯,绣宁和白灯跟随全家一起南下,本是要回到她身边做个管事儿娘子,没想到却传来怀孕的消息。白管事看重的不得了,她索性也让她回去歇着,三个月后才来。

“姑娘。”绣宁身上日渐圆润,红光满面。

白若兰望着她,说:“身子骨如何了?我瞅着还不错呢。”

“嗯,我怀孕基本没什么反应。能吃能喝的……估摸着是个丫头。心疼娘亲,比较养人。”绣宁浅笑说着,脸上依然是令人熟悉的云淡风轻。

“白灯待你怎么样?他若是敢趁你怀孕让你生气,我……”

“主子,白灯待我很好的。”绣宁替夫君说话,脸上微红,说:“傻里傻气的。有时候。”

白若兰一怔,想起近来白灯做事情魂不守舍的样子,撇嘴道:“他是实心眼,很难藏住心事,你也别太欺负他了。看得出他现在对你很上心,这我就放心了。”

“嗯。对了,姑娘有一事儿我不晓得该不该和您说。”绣宁犹豫道。

“直言吧。你我主仆多年情分,怎么现在还生分起来。”绣宁抬眼,看向白若兰精致的面容,以及日渐温婉的气质,说:“姑娘越来越有样了。”

“什么样?”白若兰没好气道。

绣宁垂下眼眸,说:“主母范儿呗……”

“绣宁!”白若兰就差过来揪她耳朵,说:“居然调侃我。”

“奴婢是实话实说。”绣宁笑道:“我想说的是绣红的事情。”

白若兰愣住,说:“她?”绣红最终选择留在边城,还要给夏家老爷做妾的事情,很令白若兰觉得伤心。她猛的意识到什么,目光锐利道:“怎么你会比我还知晓她的事情。”

绣宁脸上一热,道:“我嫁的可是白灯……”

白若兰厉色道:“这混蛋!”

“姑娘,您别误会。不是白灯主动去打听的,是别人告知他的。府上许多人都认为白灯喜欢秀红,这不绣红处境不好了,他们便会告知他吧。”

“谁那么嘴欠?白灯怎么说?”

绣宁眯着眼睛,笑道:“白灯当日和我就讲了。他说我和绣红一起伺候姑娘多年,让我拿主意。”

“锈红怎么了?”白若兰终归是惦念着她。给人做妾,能过的好才怪。

“小产了……”

……

白若兰微微叹了口气,说:“夏先生好歹是个举人,这种人家最是重规矩。他的儿子还没有嫡子,怎么可能就让个良妾生孩子呢?若是主母不在就算了……”

“所以奴婢觉得锈红也很可怜。就给她寄了些金银和珍贵药材。还叮嘱娘亲帮着过去看看她。”

“她不应该缺钱吧。”白若兰有些不解。

“以前是不缺的。但是自从她小产后,绣红娘曾想去夏家闹过。绣红娘是夫人陪嫁,夏家后宅的老太君总要顾忌一些。可是夏家自认清贵,认为锈红娘丫鬟出身来他们家闹丢了脸面。全家逼夏家幼子把绣红送回娘家,这还是看在夫人面子上。否则就真当个小妾贩卖了……”

白若兰攥了下拳头,一个好生生伺候过她的丫头,如今落入这般境地,多少令她不快。白若兰蹙眉,说:“这夏家也有些太不给情面了。”

“哎……”绣宁叹气,说:“之所以会有人告到白灯这里,是因为后面的结果更令人难以言语。绣红娘自然是希望女儿想通了回家。夏家幼子最终决定重孝尊妻,打算把绣红送回家。可是绣红不肯……锈红说宁肯死在夏家也不肯离开,气的绣红娘都快和她断绝关系了。”

白若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绣红争气回家,她倒是可以考虑恶心一下夏家,谁让锈红好歹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

“姑娘,我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个事情,省的从别人嘴巴里传出来更让您心神不宁。”绣宁宽慰道。

“嗯,好在白灯没犯糊涂。这种男女事儿最伤人心……”

“是啊!我会好好和他过日子的,而且白灯日后是要跟在姑娘身边一辈子,这样绣宁也可以服侍姑娘一辈子了。”绣宁浅笑道。

白若兰虽然为绣红的事情伤心,却又为绣宁的懂事儿感动。

她点了点头,大方道:“等我出嫁,你们也都跟着我。”

绣宁笑了,目光若有所思,白若兰脸上一热,自知语失,这也太不害臊了。

“姑娘,除了绣红的事情以外,前阵子还有人寻到我,您猜是谁?”

白若兰一愣,摇摇头,完全想不出有谁会为了她去找绣宁。

绣宁眨了眨眼睛,道:“是徐家二少爷!徐乘风。”

白若兰一怔,说:“他来苏州了?”

“不是,他是去南域了。后来有差事出来途径苏州。但是他的身份和咱们府上没关系,冒然登府我估摸着老爷也未必见他。所以他就只好绕过白府,来寻我了。”

“徐家二哥也怪不容易的……”白若兰由衷道。好好的富裕子弟,在家里被继母迫害的不成,为了拼个官身去当兵,这多辛苦啊。

“徐家二少爷说他去年包了船出海,前阵子刚回来。就停泊在离咱们不远的港口。这次出海,他们带回来好多稀奇玩意,徐家二少爷打算在江南开店,问姑娘是否有意入股?”为了有机会接近白若兰,徐乘风也算是下血本了。他身份摆在那里,终归是不如黎孜念这种沾亲带故的可以接近白家未出阁的姑娘。

白若兰垂下眼眸想了片刻,说:“其实赚点私房钱不是坏事儿,可是……”她是他们家独生女,富得流油……

“算了,我就当时帮他一把吧。你告诉她我愿意入股,需要给他多少银子?他打算开在哪里?位置如何?不过我姑娘家没法抛头露面,这样吧,关于徐家的事情绣宁你来帮我处理。反正以后你都是我的管家娘子呢!”

绣宁点了点头,她之所以和白若兰提起这件事情,也有这个意思。否则她身为已经成亲的妇人,想要贴身伺候姑娘也不太符合礼教。

“谁会嫌银子多呢?”白若兰自言自语的念叨。

绣宁应下来,说:“徐家二少爷还带了好多东西让我给您。”

“不能要,我是大姑娘呢。”白若兰很“一本正经”的拒绝。

“可是都是吃的呀!”绣宁眨了眨眼睛,说:“有一大筐特别红特别大个的樱桃,奴婢看着都觉得眼馋。还有荔枝……都是从南方特意运输过来的呢。”

白若兰听着就觉得饿了,她记得大夫说樱桃补血,娘亲应该多吃,尤其是产后。可是樱桃希贵,不是一般人家吃得起。她想了下,自我安慰的说:“虽然男女不该私下相授,但是好吃的进了肚子谁知道是谁送的,对吧?更何况他还是送到你那里,我就当是绣宁孝敬我的啦!”

扑哧,白若兰自个都笑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看,决定痛痛快快的收下徐乘风的大礼!

☆、第59章

白若兰得了徐乘风的好东西,嘱咐绣宁一定要替她说一声谢谢。她还特意去库房寻了一把家中收藏的匕首,去过父亲后递给绣宁,当做还礼。

当然,是以绣宁名义赠送。

绣宁笑呵呵的收了起来,说:“徐家二少爷还说重阳节会争取轮休,然后来苏州寻姑娘玩呢。本地有个馆子叫做聚丰楼,特别火爆,徐少爷说请姑娘一起去看看。”

提到好吃的地方,白若兰大方的应了下来。她又拉着绣宁问了一些家常,便许她离去。绣宁前脚走后,王怀心送来帖子,约她一起出门野炊。

白若兰从管事那听说王怀心是和离女子,她从小到大还真是头一次接触到和离回家的女孩。虽然大黎律法允许女子和离,但是高门大户宁可闺女死在外面也鲜有听说接回家,还让她出门待客。可见王勤大人待女儿是真心疼爱……

白若兰对王怀心印象不错,连带着以己度人,认为他们父女的感情好像她和她爹,顿时对于王怀心和离的身份就不太介意了。

宁塘区之所以是达官贵人们喜欢置宅子的地方,因为不但有山有水,空气清新,还有肥沃的农田和农家院落,不是那种荒凉的郊区。

白若兰穿了一身淡粉色长裙,披着浅黄色披纱,白带束腰,显得身材特别好。她的头发束起朝云近香髻,搭配两枚金色小发卡,整个人又被拔高几公分。一张露出来的脸庞光滑如玉,皮肤吹弹可破,精致异常。她的眼睛本就大而魅惑,墨黑色的瞳孔好似一汪深潭,捂嘴浅笑时眯了起来,美艳至极,好像是那秋日里最漂亮的花朵终于盛开,令其他芳草失色,终成陪衬。

王怀心望着看傻了眼的弟弟一声叹息,拍了下王怀瑾的额头,说:“你在如此就回家去。”

王怀瑾摇头,结巴道:“我……我不偷看若兰姑娘了。”

“嗯。你也不小了,若不是你求我我本是让你留在家里读书。”王怀心小声叮嘱道:“今个都是女孩子,你跟着姐姐们可要做个懂礼的弟弟哦。”

王怀瑾急忙点头,说:“嗯!”

王怀玉突然从大门口出现,吓了王怀瑾一跳,问道:“你不是说不去吗?”他和王怀玉虽然是同胞兄妹,但是王怀玉打小在外祖母家长大,性子跋扈,两个人关系不好。

王怀玉瞥了他一眼,说:“你们都去,我凭什么不去?”她扬声道:“白姑娘,你愿意和我坐一辆马车吗?”

白若兰正和王家二姑娘三姑娘讲话,听闻后抬起头,皱起眉头道:“不了,我和二姐姐三姐姐在一起挺好的。”

王怀玉冷笑一声,嘀咕道:“真是愿意自降身份和庶女玩一起。”

王怀心眉头紧皱,攥了下她的手,说:“那两个人毕竟是你的姐姐,你在外人面前不可以如此落他们脸面。”王勤最重子嗣教养,二姑娘和三姑娘虽然是庶出,性子却并不坏。两个丫头因为祖母耽搁了婚事儿,现在因为她和离变得更不好说亲,王怀心多少有些愧疚。

王怀心有时候也挺郁闷的,王勤是个好父亲,所以庶出子嗣性子都温和,尤其是女孩,待她可比嫡出的妹子尊敬多了。即便王怀玉这般差的性子,二丫头和三丫头也不会和她生事儿,反倒是忍让多余算计。

庶长子安哥儿更是一心读书,根本没想过会获得家中的支持。父亲因为庶长子的出生一直认为是自己做错了,所以潜移默化的和安哥儿叮嘱过庶子只能靠自个,家中嫡子只有瑾哥儿一个,日后会继承王家大部分家产,这就是当下的纲常制度。

王怀心望着把霸道的嫡妹妹和尚显稚嫩的弟弟,有些难过。罢了,她反正回家了,妹妹的性子很难有改变的余地,她就好好带带瑾哥儿吧。

王家二姑娘和三姑娘性子温柔,尤其是二姑娘,明明年龄最大,却有些不通世事,长了一对月牙眼眸,正常说话也像是笑着,特别耐看。他们去挤白若兰的马车,三个人明明差了些岁数,可是白若兰平日里交往的都是比自个大的姑娘,反倒是聊的很投机。

三姑娘王怀雨盯着白若兰看了一会,小声说:“若兰妹妹,你长得可真好看!白伯伯和伯母那么疼你,听说你又是家中独生女,那个……你定亲了吗?”

白若兰见她脸颊红扑扑的,不由得也尴尬起来,犹豫道:“我爹娘有在给我议亲……不过据说是尚未定下。”

“真好啊……”白怀雨露出羡慕的目光,感慨道:“就应该十三四岁就议亲,不像我和姐姐似的拖到现在这般尴尬的年纪。”

“怀雨!”王怀蕊示意她不许非议主母,王怀雨撇了撇唇角,说:“反正我不求母亲把我嫁到多么富贵的人家,只希望对方是嫡子。哪怕商户都认了。”

“胡说什么!嫁给商家你是打爹脸面吗?”王怀蕊斥她。

王怀雨挽住白若兰的胳臂,道:“若兰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过日子是冷暖自知的事情,身份地位又能代表什么。高门府邸的男子们谁不会纳几个妾?然后庶出子女自然不被嫡母喜欢。可是这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吗?”

白若兰一时无言,她一直认为造成这种结果的都怪男人。可是偏偏男人反而是众多女子争相讨好的那一位。谁会去怪他们是下半身动物呢。

“其实我觉得怀雨姐姐说的不错。低门嫁女,反倒是女孩家过的自在些。”

“还能是嫡子!”王怀雨急忙接话道:“我若是做了别人家夫人,定不苛待庶出子嗣!谁让我管不住自个相公呢……”

王怀蕊忍不住为妹妹荒唐的话皱起眉头,最终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白若兰倒是对她的言辞颇为赞赏,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归根结底是管好自个的男人!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小叔叔的霸道的样子,若是她看上别人……

白若兰胸口一紧,目光暗淡下来,那么就分开吧。她无法和其他女子分享男人,这胸闷的感觉太难受,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对,她为何要死?要死也是渣男贱女去死,白若兰眼前豁然开朗,女孩子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好好地,更何况大家都说她漂亮可爱还特别聪明,总是可以找到另外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

是的,只要她足够温柔美丽,还怕没男人喜欢吗?

远在南域养伤的黎孜念突然从梦中惊醒,吓了大丫鬟墨宁一跳,急忙上前,说:“主子可是臂膀伤口疼?”

黎孜念额头浮现出一层热汗,他方才做了个噩梦,梦里白若兰那臭丫头和他招招手,转身开开心心的投入其他人的怀抱。那你身材高大,貌似也很玉树临风……

好在是一场梦。

墨宁吩咐人去倒水,站在床边不敢移动。殿下被西凉国一名细作刺伤。那细作也有些意思,不去刺杀欧阳穆,却来针对黎孜念,墨宁眼底寒光一闪,谁知道是不死打着西凉国细作的名头趁乱想要除掉他们家殿下?

黎孜念心神不宁,问道:“白老爷那边没来信吗?”

墨宁一怔,自然晓得黎孜念关心什么,宽慰他道:“白老爷夫人刚怀孕,府上必然是忙坏了。大家都清楚这个孩子对白家多么重要,想必白若兰姑娘要替娘亲管着府里上下事情,还要帮爹应酬好多女眷的登门打扰,哪里有时间写信呢。”

黎孜念垂下眼眸,想想也是。兰姐儿怕是忙坏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想他呢。他怕她担心,根本没敢和她说自个受伤的事情,此时却又有有些后悔。

他就这么白白的受伤,连个关心他的女孩都没有……

黎孜念越想越觉得不舒坦,刚才的噩梦给他冲击太大,谁知道那丫头是不是又寻了新的小伙伴一起玩耍,这里面会不会谁家公子?江南可是生产才子啊……黎孜念吩咐墨宁去拿笔,决定一定要让白若兰好好担心下他的伤势!

白若兰确实玩疯了。王怀心,王怀蕊,还有王怀雨三个人性子如出一撤,都是那种说话温柔,骨子里有点小女孩情怀,还对小孩子有求必应的解解闷。他们带她去郊区散心爬山,划船,看赛龙舟,逛水乡,看花卉市场,一起吟诗作赋……

一个月下来白若兰都有些晒黑了,惹得隋氏命令她必须在家休息几日。

白若兰被禁足三天,还不忘记给王怀雨递过去了一个刚做好的小兔子荷包。让她帮她看看哪里再改一下。她想给小狐狸套在脖子上。白若兰的绣工是四个女孩里最差的,但是她想法丰富,样式上弥补不足。

王家女孩也曾登门拜访过隋氏,隋氏见他们被教养的很好,就没有太过介意。可是谁曾想白若兰都快长在王家了……

白若兰出不了门,自然陪着母亲说话。她望着母亲日渐硕大的肚子,趴下来嘴巴贴着娘亲的肚子温柔道:“小弟弟,快出来,以后姐姐陪你玩。”

隋氏唇角弯弯,眼底露出一丝怜惜。若不是家中孩子少,兰姐儿怎么会那般喜欢去王家跑呢。可惜若是个男孩,还是没法陪闺女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