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氏抽泣的哭,止不住的哭。

良久,她好些了,哽咽道:“若兰,你看到的那个孩子就是你弟弟啊,你爹都同我说了,那是你弟弟啊……”

白若兰愣住,随后想到昨个黎孜念同爹爹不醉方休,怕是将查到的事情问了个明白。黎孜念若是有能力提前恢复镇南侯府的爵位,父亲应该不会拒绝。更何况他俩是圣人赐婚,爹娘应该都已经认下这个女婿了。

“呜呜呜,我和你爹说了,我要进京看他……”

“娘……”

“我那苦命的儿,从小没有娘亲疼爱,还要靠性命去拼个军功……多危险啊。你爹太过分了,怎么不给孩子寻个富贵人家……”

“娘,您别哭了。”白若兰轻拍着母亲,再三劝道。整整半个时辰,隋氏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就是一个劲的自责和痛苦。

白崇礼和女婿黎孜念都过来了,可是毫无作用,唯有白若兰的话她还应几声。

晚饭时候,隋氏红肿的眼睛,盯着围坐在一起的女儿白若兰,黎孜念,还有夫君白崇礼,问道:“念哥儿,你当真要让我儿承爵。”

隋氏面色苍白,眼睛浮肿,这女人哭起来太可怕了。

黎孜念点了点头,说:“若是伯父被推出去,容易让圣人起疑。这毕竟牵扯到白家和欧阳家两个大世族。可是煜哥儿没关系,他就是一介平民,还从小在李家村长大。况且如今李家村唯一的读书人是镇国公提携的人,同是姓李,据说祖上有旧。李家村走出的一个商人和村长都和镇国公府下面的人搭上过线,按理说复爵后,小李将军应该是镇国公府一派才是,父皇会同意的。”

隋氏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夫君,说:“那孩子吃了这般多哭,爵位本应该就给他。”

白崇礼顿时无语,妻子还没见儿子呢,就开始嫌弃他了。

“我们何时可以进京?”他看向丈夫。

黎孜念心里乐了,他此次特意寻差事儿一起回漠北,就是怕盯不住未来小媳妇,然后白若兰就又胡思乱想,寻个烂借口跑掉。若是隋氏愿意回京,他“看管”她也方便一些。在京城,还没哪个想快点死的敢招惹他。

“这个,要从长计议,慢慢安排。”白崇礼要知道隋氏反应这么大,说什么也不会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你从是说慢慢安排,到底何时我才可以见到那孩子呢?他可是我亲生骨肉呀……”隋氏一开口就又哭了。她摸了摸浑圆的肚子,抱怨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白崇礼急忙安抚情绪不对劲的妻子,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都那么多年了,不差一时。”

“可是我心里不踏实,我们对不起他啊……”

“嗯嗯。”白崇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妻子。关键时刻,黎孜念开口劝道:“伯父伯母,我从苏州接兰兰回来的时候曾去看望小舅舅。”他如今辈分完全跟着白若兰走了,令热倍感亲切,于是夫妻俩就自动忽略了他方才亲昵的叫女儿兰兰的事情。

“小舅舅不是八月成亲吗?我们不如那时候进京,还方便中途参加小舅舅的婚宴。”黎孜念这时间完全是根据自个差事儿走的。也因此,他才会注意到白若兰小舅舅的婚期。

白崇礼顿时觉得女婿贴心,八月上旬抵达南域,那么六月底出发即可。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安排下府中事情。就是妻子这肚子……好在女人过了危险期后反倒是不好落胎,与其她在妻子在边城难过,不如一起上路吧。

隋氏听闻还可以参加弟弟婚宴,心情变得大好,看黎孜念越发顺眼,还亲自给他夹了菜。白若兰感觉自个被爹娘无视了……

果然是孩子多了就失宠了。她还真有些不适应。她突然有些理解黎孜念的心情了,她爹娘不过是惦记着弟弟,她就生出一种被抛弃的伤感,若是眼看着爹娘偏向弟弟欺负她……太令人伤心了。

吃完饭,白若兰望着黎孜念挺拔的背影,主动上去揪了揪他的袖子,说:“以后我疼你。”

黎孜念一怔,虽然不晓得白若兰是抽什么风,但是很受用的裂开唇角,应声道:“一言为定。”他反手攥住白若兰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说:“我也疼你。”

白若兰点了点头,特别认真的说:“我替你爹娘疼你……”她的目光坚定,落在黎孜念眼中分外感动。父母是他一生的痛,好在有兰姐儿,嗯,有兰兰疼她。

他揽住白若兰肩头,郑重道:“我也替你爹娘疼你……虽然他们很疼你了,但是我会更疼你。”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疼人,月光下,映衬的白若兰的小脸蛋越发红润起来,那好看的眉眼,清澈的眼眸,白里透红的脸蛋,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饱满……

“兰兰,一会再对我动一次情好吗?”黎孜念着了迷似的念叨。

白若兰心头一痒,慌乱的推开他,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的身体现在就有些难受了。这就是长大的苦恼吗?

难怪娘亲离不开爹爹,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

白若兰脸颊通红,跑回房间。

因为六月底就要离开,白崇礼首当其中是安排好老太太。这次远途先去南域,然后是京城,平哥儿和安哥儿打算留下陪老人。老太太特痛快的允许他们离开,还从私房钱里备了一份贺礼给隋氏的弟弟。甚至催促他们,不如早走几日也可以,长姐如母么……

白若兰略显落魄的望着祖母看向双胞胎弟弟的眼眸,她要适应、适应啊……

隋氏本对两个孩子有些不舍得,可是她深知婆婆年迈,自己坚持和夫君一起进京本就不对,所以便不敢多言。只希望一切顺利,进京后早些看到那个孩子。

没有护住那个孩子,那孩子会不会恨自己呢?

一直以为是孤儿的孩子……

隋氏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她必须见到他。这好像是她的一个执念,否则连睡觉都不踏实。

她的儿子,她甚至怀疑过他的存在,那么小就被人送出去……

这次离开,绣宁和白灯举家和白若兰进京。以后作为配房一起进驻王府。

绣宁递给白若兰一个包裹,说:“姑娘,这是绣红托我给您的。”

白若兰愣住,盯着绣宁,道:“你真是个心宽的……”毕竟白灯当年喜欢绣红人尽皆知。如今她要成为黎孜念的皇子妃,若是黎孜念曾经喜欢过谁,她见到对方定是不喜的。

绣宁叹了口气,说:“她现在着实可怜。连她娘都不管她了。”绣红娘亲在府上有几分体面,又疼爱她,若是她愿意,哪怕被休回家也是有活路的。

白若兰打开包裹,都是些绣好的手帕。绣红绣活真好,以前她的手帕都是绣红弄……

“你去问她,我要回京城了,她是否愿意跟着走。反正在京城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若是愿意,我给她说门亲事儿,咱们一切从头再来。”白若兰轻声说,那么多年的情分……

“主子善良,我去问问她。”

“也劝劝她,夏先生虽然没有官职,却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家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奴婢懂的。”绣宁往外走去,同夫君白灯走了个正脸。

白灯立刻一脸讨好的似的蹭了过来,说:“我其实是来寻你回家吃饭的。”

绣宁挑眉,说:“我要去趟夏先生家。”

白灯沉了脸色,道:“又去见绣红啊。”他都不知道绣宁到底喜欢不喜欢自个,为什么就对绣红一点疙瘩都没有呢?原本大家都怀疑他会救助绣红,最后反倒是绣宁帮绣红最多。每次想到此处,白灯都心慌的厉害,绣宁到底待他是什么感情。

绣宁见他眉头紧皱,说:“男人的喜欢果然靠不住……”

白灯急忙拉住她,说:“我是有家室的人,只让媳妇和儿子靠得住就成了。”这话对于绣红来说过于薄情,听在绣宁耳朵里还算顺耳。

她甩开他,道:“我是去帮姑娘看看她。”

白灯小碎步跟着她,说:“那我送你去,然后在夏家门口等你一起回家吃饭。”

绣宁嫌他缠人,说:“我还会来给姑娘回话呢。”

“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回来呗,然后再回家呗。”

绣宁无语的扫了他一眼,暗道这家伙小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怎么这般粘人……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越走越远,留下了满园春色。

一个时辰后,绣宁回来复命,白灯戳在院子里等她,

白若兰一直没有午睡,便是想知道结果。

不过令她失望了,绣红坚持守着小夏先生过日子。

“姑娘,您别生她的气,她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喜欢和不喜欢都表现的特别直接。”绣宁宽慰白若兰道。

“那位小夏先生的妻子身体如何呢?”

“还那样,靠药支撑着。不过夏家那种门第,就算小夏夫人去世了,也不会把丫头扶正。”绣宁叹气的说。

白若兰何尝不是如此认为?她以前对门第没什么概念,去了京城才晓得什么叫做贫富贵贱!

“她就那么喜欢小夏先生?”白若兰不解。

“她说小夏先生可怜,摊上这样一桩婚事儿。”绣宁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白若兰有些生气,小夏夫人还可怜呢,碰上这样一对真爱……

六月底,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晚,绣宁突然来寻白若兰,说:“姑娘,小夏夫人怀孕了。”

白若兰愕然,道:“所以,你又去见绣红了?”

绣宁尴尬的垂下眼眸,道:“这次和姑娘进京,指不定回来不回来,我给她留了些银钱。”

“她如何说?可是想离开夏家了。”

绣宁默默的摇了摇头,说:“绣红也怀孕了……”

“几个月了?”

“小夏夫人是三个月。因为小夏夫人一直病着,经期不准,没当回事儿,还吃了药,不晓得孩子有没有问题。”

同时让两个人怀孕,白若兰听着就觉得恶心。若是黎孜念做出这种事儿,大嘴巴扇他!和离!

“绣红呢?”

“两个月。”

“她上次就流过一个吧?”白若兰问道。

“恩,因为夏家不允许庶长子,所以给她药了。但是这次应该不会了。”

白若兰听着堵心,说:“帮我和李嬷嬷打了招呼,日后若是绣红回来,给她留个活计。你俩好歹伺候我一场,最好的年华啊……”

绣宁抹了下眼泪,说:“我看她真是难过。她是真爱那位小夏先生,什么都不图。为了留在那人身边,她连自个身子都不顾忌。”

“别说了,女人自个都不自个,奢望什么别人珍贵她?你且看着,这个孩子保不住。”

最后绣红孩子果然没留住,这都是后话。

六月底,全家正式启程。

☆、第96章

七月下旬,大家抵达苏州。

六殿下和白崇礼一起去王家拜访,如今白崇礼除了是靖远侯府的亲戚以外,还是六殿下静王爷的岳父大人。他见六皇子待白崇礼一副晚辈的样子,越发恭敬白崇礼。

大家稍作休息,直奔南域。如今隋敬安带着弟弟分家单过,继母夏氏年轻,倒也凭着几分年轻笼络住隋老爷。她弟弟和母亲都要仰仗夏老爷生活,所以小夏氏深知大姑爷对于家里的意义,话里话外说大姑娘好话,哄得隋老爷念着女儿的好。

小宁氏去世,几个孩子没了仰仗,小夏氏会做人,让他们挑不出错,一家人看起来非常和谐。

隋氏见娘家如此气氛,也算是彻底放下心。

黎孜念暗道夏老也会做人……派了个太监过去说了一番话。原本今年开春的选秀,因为二皇子突然病了,治愈后脸上有痘,便没有开选。目前秀女们都留在京城,打算拖到秋天再选。

选秀后宫内势必要采办一批胭脂水粉,正巧几个皇商契约到期,六皇子让夏老太爷早日着手做好准备,到时候会推荐夏家参选。

况且他的封地在荆州,也不介意夏老爷将夏家商行往外扩张……

夏老爷感激涕零,祖坟上烧了高香总算抱上一个真正皇子的大腿。他决定凭借南域的势力护住隋家大老爷一家子安稳和谐,不给白夫人添乱,不让白夫人伤心,这样六皇子妃也省心!他的儿子夏佑腿伤养好了,六皇子让人给他谋了个缺,自此夏家彻底成了给六皇子做事情的人家。

隋敬安成亲宴很热闹,南域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都来了。隋老爷和夏氏虽然坐在主桌,小夏氏听从夏大老爷的意见,在旁边又放了一把椅子,拉着隋氏坐了过来。

隋氏眼里含着泪花,全神贯注的看着弟弟,忘了推辞就坐了下来,后又觉得不妥,见夫君和女儿都不让她起来,索性继续坐着。

宾客们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们之所以会来参加小武官的婚礼,不外乎是因为人家有个好姐姐,还有个好外甥女……现如今隋家的体面都是白府带来的。

婚宴上,身份高贵的人本来就要坐在主位,黎孜念不想离开白若兰太远,这才偏要和她一起站着观礼。当新郎官掀开新娘子红盖头的时候,大家一阵惊呼,都说新娘子惊艳。

王怀心本就生的温婉大气,美貌动人,看得小伙子眼睛都直了。众人起哄,新娘子被嬷嬷带到婚房休息,新郎官则被人们簇拥着去前堂待客喝酒。

一想起方才映入眼帘的那双摄人心魄额眼眸,他的唇角轻轻弯起。

黎孜念这些时日参加了不少婚宴,幻想着届时他娶兰姐儿时候的场景。他目光灼灼的打量身旁身姿柔美,脸庞软润的小美人儿,不由得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那么凶,一脚给他踹下马车……是不是从那时就注定了,他要栽在她的石榴裙下?

“黎孜念,你又想什么呢?”白若红脸颊红润,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说:“人都出去了,就你傻站在这了,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黎孜念轻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的小胖妞,明年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白若兰被他的手腕揉的发酥,抬起手拍了他一下,道:“想得美……”

黎孜念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说:“我们去前面吃酒。”

“你这色……”她斥他,黎孜念反而握的更紧,拉着她往前跑,清新的空气里,蔓延着男女嬉笑清脆的打闹声。

隋氏的产期在十月底,白崇礼担心妻子提前发动,所以并不敢在南域多呆,先抵达京城才算踏实下来,这样更稳妥一些。

于是婚宴次日,隋氏看着弟媳认亲后,便决定即可启程离开。先走陆路去苏州,然后乘船。

九月初,他们抵达天津口岸。换上马车直接进京……好在路程不远,两天便进城住进了白府。

白府目前当家是二房夫人白左氏,她自持京城名门贵女,自从嫁给二老爷后便一直跟在任上,所以白隋氏和白左氏根本不熟悉。算起来也不过就见过几次面。

白左氏将府上东边的院子给小六房腾出来,又给他们开了小厨房,完全是打算各过各的样子。

前阵子二皇子生怪病,虽然病愈,却脸上有瑕。更有人传言是得了天花……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宫里不曾有人染这种病,想来想去都是一场阴谋。

二皇子病愈后,圣人给他封号贤王,允许他出宫建立府邸。

一时间,有可能成为太子的皇子又少了一位,边城四皇子和五皇子相争。可是率先出去的却是两位嫡子,不得不让靖远侯府一脉寒心,圣人这是铁了心要扶持五皇子!

六皇子亲自陪着岳父安置宅子,并且吩咐下人将产婆都找好了,以备岳母随时可能的发作。他觉得宅子过小,忍不住劝道:“白伯父,我城东有处宅子,是崭新的不需要修正,你们还不如住到那边去。这白家二房我看是凛然把这白府京城的宅子当成二房自个的了……”

白崇礼对于堂哥的安排也颇有微词,但是又挑不出大理。毕竟此次他们进京属于临时决定,堂哥家外放的长子也刚刚回京,正是人多的时候。

若不是隋氏身子重,白崇礼早就打算重新找房子了。

“暂且先这样吧。我看这院子有小厨房,咱们权当自个过自个的便是。念哥儿,最近左家可是和靖远侯府生出什么事情?”

黎孜念点了下头,说:“上次训斥参奏我外祖家的那些人,以左大人为首。如今事情平息下来,我舅舅自然要敲打一番,朝堂上确实闹的不太好看。不过白二老爷此次升迁本就是靠着镇国公,左家是实打实的五皇子派。”

“这也难怪,虽然都姓白,可是我和二堂兄都许久未见,倒是抵不过他的授业恩师情分呢。”白崇礼轻轻一叹,倒是不怎么介意。朝堂的事情他观望着,但是碍于身份,却不方便参与什么。除非圣人仙逝,否则他就是一辈子的白崇礼。

黎孜念见他情绪落寞,宽慰道:“白伯伯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定会护住咱家周全。”

白崇礼欣慰一笑,说:“念哥儿,你有心了。”

黎孜念暗道白崇礼和兰姐儿不愧是父女,说话风格都有些相像。想到他的兰兰,他的眼底是道不尽的笑意。

白隋氏一心想见被送出去的那个孩子,所以根本不在乎白左氏是否冷淡。她才休息下便缠着白崇礼安排他们见面……白崇礼去寻了六殿下,最后两个人合计让她先生孩子,在此期间,六殿下给小李将军复爵,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就会让他们见面。

白隋氏虽然心里不甘心,却也怕因为自个见了儿子,日后圣人在查他的时候发觉什么,哭了一阵就忍了下来。

九月底,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后宫选秀重开,圣人给四皇子和五皇子赐婚。镇南侯后人李桓煜复爵……

五皇子虽然是镇国公的外孙,但是国公爷家里衰败,若不是出了个贤妃娘娘早就支撑不住。这几年靠着娘娘和圣人宠爱才缓了过来,更别提在军中势力了。所以贤妃娘娘一直想给儿子寻一门有实权的姻亲,将念头打到了长公主之女的头上。这位长公主是圣人原配,李皇后所出。李皇后是李太后的侄女,若不是圣人娶了李太后的侄女做皇子妃,李太后还不会帮他夺嫡。

可是圣人后来过河拆桥,李皇后自然“重病”不治……腾出位置给侧妃欧阳春。李皇后并未生下男丁,却有一个女儿,长公主黎孜虹。黎孜虹被圣人下嫁给退出朝堂的隋家二房嫡长子,两个人婚姻还算美满,生下三儿一女。其中这个小女儿,便是贤妃娘娘想要讨来的媳妇。

隋家祖上是和镇国公齐名的功臣之家,更是皇上联姻的主要对象。因为此,才造成外戚势大,被圣人爷爷辈开始怀疑排斥。隋家老祖宗立刻决定低调的放权,保住隋家完整,否则保不齐隋家就和镇南侯李家一样的结局。

现如今,隋家已经三代不出仕,正是该要被启用的时候了。

隋家在南域势大,若不是欧阳穆是隋家外孙,根本没法在西山军立足,所以五皇子若想做皇帝,扶持隋家替代欧阳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令贤妃娘娘愤怒的是,五皇子却爱慕吏部左侍郎的女儿陈诺曦,并且私下定情,还捅到圣人那去了……

这也就罢了,不知道谁使的手段,五皇子赐婚陈诺曦不说,长公主的女儿隋天爱被赐给了四皇子做皇子妃,贤妃娘娘听后被气倒了……

况且长公主可是李太后嫡亲侄女所出的女孩,这意味着李太后也会偏向四皇子!贤妃娘娘无处发泄怒火,好几次讽刺陈诺曦,反倒被儿子轻斥,越发厌恶陈诺曦。

这些事情都和白家没关系,白家关注的是,李桓煜复爵,镇南侯的宅子重现天日。白崇礼身边的一些势力都深感欣慰,多年等待没有白费,与其是流落于世依附小势力,还不如等李家重新崛起,毕竟李太后活着,一旦镇南侯府立起来了,那就又是一个时代的辉煌,顶级贵族的传承。

李桓煜成为京城新贵,六殿下去给未来岳丈家喝酒,叫上他一起。为了显得不那么明显,欧阳灿也来作陪。

李桓煜早在去漠北参军的时候就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如今应验,心里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于白氏夫妇,他没有一点感情,可能兴许是血脉相关,当他第一眼看到白崇礼的时候,胸口处还是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