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宁顿时哭了,他一把抱住了和铃,和铃被他扑了一个踉跄,刚要发火,就听他叨咕:“太好了,这样太好了,姐姐这样凶悍就不会被欺负了!”

众人=口=

这是闹哪样!!!谁欺负谁!!!

致宁还在哭呢,“原本我十分的担心姐姐,总是觉得姐姐这样大度温柔,一定会被人欺负,他们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但是现在我放心多了,姐姐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就好!姐姐,这个世道,懂事儿的姑娘只会吃亏,姐姐这样,我好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

众人:这家子,真的不是蛇精病么!真的不是么!

和铃看致宁哭的这样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不过很快的,致宁欢快的擦干了泪,“好,姐姐自己去竹山,不过姐姐小心,我给这些狗东西弄回府,以免他们颠倒是非!等交给祖父,我就去看姐姐,姐姐在竹山等我!”

和铃摇头:“你不需要过去找我,好生在京中学习便是,其实也没有什么。我说过,自己不会吃亏的!”

致宁过去踹了方启山一脚,方启山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疼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立时昏倒!

楚致宁画风的转变也让大家看傻了眼,不过和铃倒是缓和过来,她交代:“他们都中了毒,手脚发软呢!如果想死,大可以跑,不过他们也跑不了就是了。”吩咐了一个护卫去不远的集镇找人帮忙,和铃交代:“我们继续赶路,这边你能处理的了吧?”

致宁连忙点头:“能!”

和铃微笑:“能就好!他们不会死!解药你带着,不要给别人!回府喂了就是!”和铃交给致宁一个瓶子,致宁点头。不过趁着没人注意,和铃倒是低低的与致宁嘀咕了一句什么,只是旁人并没有听见,致宁严肃点头!

不多时,帮手到来,和铃也与致宁告辞了!

斜靠在马车之中,和铃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不过一旁的嬷嬷倒是白了脸,古嬷嬷万万没有想到,楚家这位小姐,是这个样儿,她捏紧了帕子。便是京城之中再跋扈的姑娘,想来也是不敢做这样大胆的事儿,倒是全然不顾名声了!

收拾了方启山,一路下来倒是风平浪静了,也没个什么情况,很快就到了竹山的别院!

竹山别院没什么特别,宅子也不大,但是却风景极好,极为适合休养!

此次徐仲春也陪着一起过来了,那些人的手脚发软,正是他的杰作!

等一切安顿妥当,他来到和铃这边喝茶打屁,“我的乖乖啊!你还真是不客气的下手,我估计,这些人不吓死也吓掉半条命了!”

和铃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巧音在一旁也有些担心,她言道:“小姐,这样放虎归山,不会有后患么?我看着那些,分明都不是什么好人!”

徐仲春摇头笑,好心解惑:“丫头啊,你还真是没有你们家小姐一分的厉害啊!你就不想想,你们家小姐为什么要让我下毒,又为什么要用箭射中他?其实你们小姐是可以不走百鬼林的,那里的地形,十分有压迫感,你懂么?她要的,是一下子就给他们吓住,让他们再也不敢做什么!只要提到楚和铃,他们就会想到这个中午,一身红衣的少女仿佛是地狱来的恶鬼,下手毫不留情,这是一种意境,你懂么?”

巧音似懂非懂,只是…她嘟囔:“我们家小姐才不是什么恶鬼!”

和铃笑了起来:“其实徐先生也没什么意思!就是那么一说罢了,如若他们都死了,那接下来的戏可怎么唱呢!就这样才有趣呢!”和铃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本来想来了就走的,感觉这里气候不错,我住个几天在离开!”

徐仲春笑了起来:“到底是个孩子!”

和铃翻白眼!

和铃这边一切都妥当,而陆寒那边,果然也是受到了阻击,看来有人真是不遗余力的要杀他,不过这次陆寒倒是擒获了凶手,是有名的杀手组织,看来倒是花了大价钱,一定要杀人的!

既然是杀手组织的,那么除非擒获头目,不然是很难找到委托人的,陆寒待在忠勇侯府,冷笑,“倒是不知什么人非要这样做!”

虽然不说,但是陆寒知晓,这件事儿必然和他的身世有关系,如若没有关系。他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小侯爷,也不会挡了什么人的路,可是偏就有人要这样杀他!

崔玉站在陆寒的身后,他有些忧心,言道:“主子,这件事儿分明就是冲着您来的。如若真的有问题,不如让属下来做!”

陆寒回头,问道:“人弄回将军府了?”

崔玉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随即点头,“是,人被四少爷带回来了。大夫查过了,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中毒,四少爷也说了,楚和铃偷偷与他说过,所谓解药,是骗人的,只是吓唬人!”

陆寒挑眉:“你信?”

崔玉不信,但是大夫检查过,他们确实根本没有中毒!他实言说了出来,不过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五小姐从来没有接触任何大夫,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接触过任何大夫的人可以只靠看书就这么厉害!”

陆寒摇头,“不,她不是没有接触,我说过,我很肯定,徐仲春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可是我不懂,徐仲春为什么会帮她。在江湖上几十年来都独来独往的徐仲春会帮助一个小姑娘,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陆寒疑惑,但是却并不思考太多,在潜意识里,他对楚和铃是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信任的!虽然这点很危险,但是陆寒却没打算改变,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以放纵一下的机会,也许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但是也有可能会成为他别人都抵不过的助力!

“楚和真怎么样!”

崔玉言道:“楚和真被楚老将军打了几个耳光,关在了祠堂,当时现场那么多人,而回来的方启山几乎倒豆子一样的什么有的没的都说了。不过倒是没有牵扯到二夫人,可虽然如此,二夫人还是被关了起来。”

陆寒看着挂在窗边的风铃,推开的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风铃叮铃叮铃作响。

崔玉望向铃铛,突然想到一件事儿,“我发现,楚云功力不在你我之下!”

陆寒早已发现了这一点,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了,而这世上,武艺比他好的,几乎不超过五个人,那么楚和铃身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楚云了。更不会是什么镖局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一个隐世的高手…亦或者,是有人改头换面!

本来这一点他是不敢想的,但是徐仲春留在楚和铃身边,他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了!

“你觉得,他会是谁?抛开容貌,他最有可能是谁!”陆寒缓缓道。

其实这一点,他早就怀疑了,这也是他断言楚和铃遇见方启山不会有事儿的缘由,她身边的那个人,如若真是他猜测的人,那么可见这人的能力了!

崔玉惊诧:“赖云峰!”

他说完,自己都不可置信,但是很快的,断言:“一定是赖云峰!消失的时机,还有他的武艺,一个高手,一个武功路数并不特别明显的高手,最有可能是赖云峰!”

“是不是觉得很有趣?”陆寒迎着风,站在窗口,语气听不出个起伏:“一个内宅少女,但是身边却有赖云峰这样的高手、也有徐仲春这样的人!所以我说,她对付谁,那人输的都不冤。”

“表哥,表哥…”高志新的声音传来,陆寒揉着太阳穴,“他就不能稍微稳重一点么?”

崔玉笑了,“估计不可能了!”

话音一落,就看高志新冲了进来,他反手将门关好,“我说不二怎么守在门口,原来崔玉来了!”

倒是没开玩笑,与以往不同!陆寒看他:“可是有什么大事儿?”如若不然,这人怎会如此!

高志新点头,他掏出了玉佩,“我找到了一个老人,他认出了这块玉的主人!这块玉的手艺,其实已经消失了二十年左右了!准确的说,这块玉不特别,特别的是它的手艺,而这个手艺,是当年的梅夫人雕刻的。”

陆寒认真:“梅夫人?”

梅夫人,闺名孟如意,京中孟大人的二女儿,当时孟家的三个女儿,都是十分有名气的。大女儿孟吉祥当年便是京中才女,只是天妒红颜,年纪轻轻便是患了重病,病逝了。有人传言,如若不死,孟吉祥怕是会进宫受尽宠爱。而二女儿,就是孟如意,孟如意嫁给了当时梅家的大公子,也就是梅九的父亲,夫妻琴瑟和鸣,但是梅九周岁没多久,梅夫人孟如意竟是因为一桩意外跌落悬崖,之后很久才找到尸骨!而三女儿,便是林颖芝的母亲!也是孟家唯一活着的女儿。

这个玉,便是当年梅夫人孟如意雕刻的,孟如意在这方面特别有天分,而这块玉,当时是梅公子花大价钱从一个西域客商那里购得的,又由孟如意自己亲自设计花样雕刻,雕成了一套,只是这套玉,只在梅九抓周的时候出现一次,便是再也没有出现!

陆寒听了这些,缓缓道:“我自小挂在身上的玉,是梅九母亲雕刻的!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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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陆寒问道。

高志新言道:“其他的我还没查到什么,不过这块玉,一定是梅家的。我还问了一些当年的事儿,不过大家都说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梅家的事儿似乎透漏着一股子诡异。哦对,想来你们不知道,当年的孟如意有一个关系极好的闺中密友,你们猜是谁,是林贵妃!就是那个因为巫蛊案被赐死的林贵妃。”

人人都知道,荣华长公主与林贵妃关系极好的,当年长公主在外游历,天家快刀斩乱麻的杀了林贵妃一家,也是造成后期长公主与天家关系冷淡的缘由之一。

陆寒觉得,似乎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牵扯其中的人也多了起来。可是纵然如此,他却又觉得,只差一条主线了,如果有个主线,那么或许就能将这些所有的线索和人物连在一起。

“行了,下一步,你交给崔玉调查,如若还是由你来,怕是会让人侧目,不管是梅家还是林贵妃,他们的事情都不要多管了。”陆寒当机立断。

高志新并不争辩,点头应是。他虽然脑子不是那么灵光又有点傻白甜,但是大事儿上是从来不会出岔子的,而陆寒身边的人,除了崔玉,便是他。

“下一步,你调查一下刺杀我的杀手组织,我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高志新提到这茬儿,更生气,点头言道:“别让我抓到他,一旦让我查到是哪个兔崽子,我非生扒了他的皮。”两人一同长大,感情极好,想到有人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他就恨不能戳死那个死东西。不过…高志新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儿,“对了表哥,其实如若说林贵妃,我觉得舅母该知道啊!她与林贵妃感情极好的!”

陆寒无奈的看高志新,含笑问道:“你觉得,我可以去问么?”

高志新寻思了一下,挠头:“好像还真是不可以!”这些事儿,表哥惯是瞒着所有人的!高志新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大智若愚,顶聪明的一个人,但是这些人为啥都看不见事情的本质呢!

又将事情交代了一下,他感慨言道:“世事,总是无常。”

“小侯爷,长公主过来了!”不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寒回头看崔玉,崔玉迅速的闪了出去,高志新看这人“嗖”的一下就没了,也感慨起来。其实他的武艺也不是弱到不能看啊!但是每次还是会被眼前这些人惊到。就好比,他吭吭呲呲的考了个进士,觉得自己真是太有才华太能干了。人家…吧嗒…轻轻松松就考了状元!这种心情,别人不能理解啊!

高志新正自怨自艾呢,就听见开门声,荣华长公主推门便是感觉一阵风,她埋怨道:“这样冷的天气,作甚要开窗。你是嫌弃你自己身体太好是不是?我和你说,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年纪大了,有你吃亏的。一点都不会学着你爹,整日金贵着自己!”

陆寒含笑来到荣华长公主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往里走,长公主白他一眼:“你当我七老八十,还用扶着。”话虽如此言道,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高志新也是有个眼力见儿的,立时就给窗户关好,为长公主倒茶,“舅母,喝茶喝茶!”

长公主看高志新,冷着脸问道:“你别在这里给我装乖!你给我说,为什么要调查林贵妃!”长公主虽然是问高志新,但是视线却扫着陆寒,分明就是知晓,这事儿是陆寒的主意。想来也是的,高志新这人哪里会无缘无故的调查什么人。还不是受到了陆寒的指派!

高志新挠头,摆出一副打死也不承认脸:“没的啊!我没有啊!您误解我了!我闲着没事儿干嘛调查他!”

长公主呵呵冷笑,就觉得这厮当真是脑子不好,以为她是傻瓜么!如若不是确实知道,她哪里会问。

高志新瑟缩一下,继续言道:“我…我真没!”还嘴硬呢!

陆寒看他这个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言道:“志新,你先出去吧。”

高志新听了立时就窜了出去,速度快的可以。长公主冷哼一下,盯着陆寒,缓缓问道:“寒沐,你与我说说,为什么要调查林贵妃!我以为,你们并没有接触,也并不认识!”

长公主虽然看着严厉,但是对这个儿子却不是如此。这样认真,倒是少见了!

陆寒起身为长公主捏肩膀,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我让高志新调查别的事儿的时候牵扯到一些,不过您放心,林贵妃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不会多管闲事儿的!只是母亲,我听说,您与林贵妃当年关系极好?”

其实长公主与林贵妃,也算是年纪相仿了,长公主并不与后宫女子有更多牵扯,但是与林贵妃倒是一个例外了!

长公主神色变幻了一下,言道:“也没什么可说的,人死了就死了!你不管是要调查什么,我都不希望你惊扰她。当年她死的时候已经满身都是脏水,好不容易大家已经淡忘了此事,我不希望你将事情翻出来,你该是知道,娘亲一直都很疼爱你,也允许你做任何事情。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儿,也有自己的为难。林贵妃的事情,娘是真的不想说更多了,其实说了又如何呢?人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平反。说句难听的,平反又如何,人到底是死了!”

长公主想到当年的事情,便是觉得如鲠在喉,有时候有些事儿,你明明知道是错的,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没有一丝的能力去改变那个结果。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他们就算是有更多的想法,又有何用。人,总归是死了!

该死的,不该死的,所有人都死了!

陆寒看得出母亲眼里的哀伤,她一贯都是铁娘子的状态,从来不曾如此脆弱,来到母亲的身前,他蹲下握住长公主的手,“母亲不必想的太多。我不多问就是,其实这事儿本来也是无意中搅合进来的。林贵妃的事情,我不再提!”

虽然陆寒一直都很想查明真相,但是如若这件事儿会让长公主不舒服,那么他一定不会做。

长公主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缓和了一下心情,她认真言道:“这事儿揭过了便是。”

陆寒嗯了一声,没有言道更多。

长公主想他当年不过尚在襁褓之中,而现在已经是玉树芝兰的男儿,心中生出一股子心酸,抿了抿嘴,她看着陆寒言道:“寒沐今日能这般出色,母亲很欣慰。”

陆寒笑了起来,打趣道:“娘亲怎的今日这般的感慨。倒是不像您了!”

长公主寻思了一下,也笑了起来。两母子又是闲话了几句,长公主离开陆寒的阁楼,陆寒一直喜欢住在这个阁楼,觉得舒畅,长公主也是随他心意的。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有几分的失神,忠勇侯见她归来,连忙迎了上前,“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不然脸色怎的就这般的差!

长公主在自己夫君面前哪里还需要装模作样呢!她咬唇,缓缓道:“陆哥,寒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她一滴泪就这样落了下来,全然不是往日里那个冷静高贵的长公主,紧紧的捏着拳头,她脆弱言道:“怎么办!如若寒沐真的知道了。我们是不是就会失去他了!”

忠勇侯将公主揽入怀中,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的,你不要担心,一定没有问题的!别说寒沐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什么,他也不会离开我们,他是我们的儿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哪里会是假的!你别这样激动,你越是激动,寒沐愈发的怀疑,许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忠勇侯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往日里虽然长公主似乎十分严厉,但是夫妻二人的情况,别人又哪里知晓呢!

长公主摇头,她肯定:“寒沐一定是怀疑了什么!他是我的儿子,我养了十九年的儿子,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他的习惯,我是知道的!如若不是怀疑了,他为什么要调查那些。杏秀他们一家已经因为孟如意死了,我不能让我的寒沐再出事儿,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分分的做一个清贵的小侯爷!陆哥,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能让寒沐出事儿的!如若事情真的揭穿,按照父皇的个性及对寒沐的喜爱,难保不会让寒沐招来杀机。现在他们都是寒沐的好舅舅,可是如若知道实情呢,如若寒沐威胁到他们的位置了呢!”长公主越说越是担心,不过也是狠戾了起来:“这次的事儿,未必就不是有心人知道了什么,既然如此。倒是不如由我来处理掉他们!”

长公主从来就不是什么温顺的女子,说到这里,冷下了脸色。

忠勇侯见她这般,认真起来:“这件事儿,你万不可以鲁莽,你要知道,寒沐是你的儿子,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你的兄弟。如若真的查到了他们呢!你盯着别人,别人许是也盯着我们家!有些事儿,我们要从长计议,你且听我的!寒沐哪里,不要再说什么了!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我都知晓,你不高兴的事儿,他不会继续做的!”

当年长公主带兵的时候受伤伤到了腹部,这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忠勇侯细细琢磨起来,能知道当年事情的,究竟还有什么人。陆寒不是他们儿子这件事儿,他是断然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虽然他看着似乎对这个儿子管束的不多,也不在乎,但是没人知道他对寒沐的感情,他们夫妻从寒沐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收养了他,从他嗷嗷待哺到一点点长大,没有人可以离间他们的感情!

“寒沐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别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长公主点头。

忠勇侯一派儒雅,但是如若这个时候有人看见他,怕是也会惊讶,只觉得,他与陆寒沐果然是父子,都是那种面上带着笑意,但是却下手狠戾的人!如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只能说,忠勇侯是带着儒雅书卷气,且老好人一般。而陆寒则是十分的清朗贵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可是很多时候,倒是殊途同归了!

“没有人能将寒沐从我们身边夺走,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的儿子!”杀手的事儿,他断然不会这么算了!

长公主赞成,“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样心狠,寒沐又能挡了他们的什么路。”

……………………………………………

而此时,楚将军府却是一片的灯火通明,楚老将军坐在书房,陷入沉思,他其实也十分的为难,已经和将军府说好了,和真会嫁过去,可是看和真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只会挑事儿!如若真的嫁过去,怕是也成了仇。他可以不结这门亲事,但是却不想成了仇人,如若和真嫁过去,怕是只会给他们楚家添麻烦,如若说助力,倒是看不见了!

楚老将军坐在书房,越发的沉思起来。而楚家的几个儿子都站在书房,不言语,他们谁人不知和真做的好事儿,今日和真能对付和铃,他日未必就不能对付他们的女儿,这与小打小闹又是不同了,杀人!这是什么样的大仇,如若这事儿成了,又被捅了出去,他们几乎不敢想象,这会给楚家造成多大的困扰!

毕竟,她还是楚家的人!

如此一来,几个人俱是心里生出恼恨,这样一个姑娘,委实是蛇蝎心肠!若说有个人不这么想,那么便是楚二爷了,楚二爷低着头,他知晓和真犯了大错,可是在他看来,又没有什么,总归人没死不是!

“和真这件事儿,你们怎么看!”楚老将军终于抬起了头。

几人都是不言语,这个时候说的太多也是无用的,楚老将军见了,越发的觉得几个儿子上不得台面,叹息一声,言道:“我这样大的年纪,却指望不上你们,这个楚家,哪里还能有更好的未来!”

几兄弟立时都跪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这样的问话,他们如何能够接的上,就算是说了,也是生生的得罪了老二,何必呢!

他们这些小九九,全然都落在了楚老将军眼里,他没有丝毫犹豫,差了崔总管区将几个小辈儿喊了过来。几人一进门就见自己的父亲跪着,也跟着跪了下去!

楚老将军看着这一屋子的儿孙,问道:“今次的事儿,你们且与我说说!各自是个什么看法!”

大家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房间越发的平静。而他们的平静也越发的让楚老将军火气上升。不知怎的,他就突然想到了和铃的哪里话,她说,楚家的几个父辈儿,没有能撑住场面的,现今看,果然是如此!

“祖父!”倒是致宁,最先开口,他冷静的抬头,仰视楚老将军:“派人杀我的姐姐,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是您今日放过了她,那么他日,只要我活着,只要她活着,我就必然要杀她!”

“致宁!”楚其想不到自己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立时喝止,但是很显然,致宁并没有听进去,“既然她存了歹毒的心肠,就不要怨恨我们报复,我想,就算祖父和二伯父不能认可我的行为,也该理解。理解我对自己亲人的感情,如若有人这样对你们,我一样会如此!”

虽然这话说的十分武断,也有几分不得体,但是楚老将军却细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无毒不丈夫,现在看来,这个小的,倒是可以栽培的!

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全然看在了有心人眼里。致安见了,也抬头言道:“祖父,我有话说!”

楚老将军看向二孙子,致安很快便是反应过来,他朗声言道:“我也看了方启山的供词,他说过,这次刺杀铃姐儿的事儿,和真言道是与谢二爷商量过的,说是丞相府十分的厌恶铃姐儿,我想着,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此做些什么!没有道理这件事儿我们要自己承担!”

他其实原本就在房里仔细的考虑过这些,只是不敢轻易言道,但是现在致宁开了头,他也探知了祖父的想法,因此倒是可以将自己实际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这般一说,楚老将军眼睛一亮,其实这点也是他的想法,之所以没有一下子就说出来,为的便是试探这些人,看看他们谁人能想到这一点,其实这一点大家不是想不到,只是想到,也要敢说出来!而现在,致安便是那个说出来的人!

“只要和真咬死了谢二爷与她言道过,便是没有证据,我们也可以咬上一咬。”致安寻思了一下,言道:“毕竟,原来铃姐儿与丞相府闹过不止一次了,没有证据,只要我们死咬,人言可畏,他们也脱不开干系!我想,谢丞相是会顾及的!”

致安这样说,其实很不道德,但是楚老将军却心中满意,只是他面上不表,就这样沉默着看着致安。

致安心里有些拿不准,但是面上还是装作平静!可是他平静,有人却不平静了,这人不是楚二爷,竟是楚致信,楚致信一直都觉得,自己算是谢悠云的至交好友,听到楚致信这样算计丞相府,恨极了,恼火道:“致安,你这起子小人!这事儿与丞相府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不是坑害丞相府么!谨之兄与我们都是同窗,相处的十分友好,你竟是如此,当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管教好你!”

致信只觉的致安不厚道,恼怒的很。看他这样跳了出来,致安倒是一下子就满意了,他原本还是觉得这样说不好,也不知祖父是个什么态度,但是致信这般,他顺势义正言辞的言道:“我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不对,但是,在大义面前,我个人的名声又算得什么!在楚家面前,我个人的名声更是不算什么的!如若不将丞相府拉下水,这事儿怎么收场!要知道,致宁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可不是没人知道的!事情总归是要传出去,难道要让人说,我们楚府的四小姐是个蛇蝎心肠要害自己姐妹性命的女子?如若这般,楚家的其他女子还嫁的出去么?我也是为了大家考虑,不光是为了和玉,也是为了和铃,也是为了和雪!”

致信怒:“别提和铃,和铃就是什么好人么?你当我没看见,你看看那个方启山,他三魂七魄都要吓到了,那样凶残的女子,就不会给我们楚家丢人么!你…啊!”

致宁究竟直接伸手抓起桌上的砚台,直接砸到了楚致信的身上,他气愤:“枉费你还是家中长孙,枉费你还是我们的哥哥,难道作为长兄,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么!大哥,我敬重你,是因为你年长,但是如若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不顾楚家、不顾我们兄妹,那么你还妄称什么大哥!”

“致宁!”楚其一个看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斥责他,“好好与长辈说话!”

致宁冷笑:“长辈?他算是什么长辈,长辈是祖父,是伯父,是您,他既然没有兄长的模样儿,我为何要敬重他!”

楚老将军看着他们这些闹成一团的小辈儿,又看一脸都是血的致信,越发的觉得这个长孙,实在是让他失望!

致安有见地,就是致宁也可以称得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看致信,竟是全然没有什么优点,这个时候还想着外人,完全不将楚家放在最重要的地方,这样实在是让他心里不痛快,对这个长孙,他一直都觊觎极高的希望,但是现在看着,分明不是如此!

“好了!致信,你回房好好包扎一下,致宁是做的不对,但是你也是没事儿找什么茬!和铃是受害者,你不能出去为自家妹妹出头还要这样编排她,委实没有坐兄长的气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若你觉得丞相府与你更亲近,你去丞相府便是,何必留在楚家。”语气冷冷的,但是也是最严重的指控了。

致信一下子被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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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信本来就跪着,如此更是怕了,连忙道:“祖父,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想说,就算是我们想要…”

“不要解释了!致信,你是长孙,我一直都对你寄予厚望。但是现在你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就不想想,致安为何这样言道,他如此说,还不是为了整个楚家。你想的只是你的友人,可是谢悠云真的将你当成好友么!如若真是有这样重要的事儿,你觉得他是会帮着你还是他的父亲!孰轻孰重,你竟是不懂,这么多年来,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致信梗着脖子,还要解释:“祖父,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坦荡,做人就该如此啊!这也是您教给我们的,现在我们怎么能因为和真而诬赖丞相府呢。再说如若让他们报复起来,我们不是要沾染更多的麻烦吗?”

“哥哥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是诬赖,要知道,当时方启山可是说了,和真确实说过了丞相府有参与。而且,和铃与丞相府也不是一次交恶了,许是和真说的都是真的。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正常的么?”致安与致信争辩,不过还是继续言道:“我知道哥哥的心情,是不愿意让友人失望,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楚家更重要么?”

致信:“可是…”

看他冥顽不灵,楚老将军只觉得自己不该将他唤过来,委实是学的愚了。吩咐了崔总管将人带出去,也不顾致信再说什么!缓和一下便是言道:“今次的事儿,致安说的极有道理。”视线看向致宁,言道:“你四姐姐暂时还不能死,不过你放心,祖父保证,她不会再作妖儿。有些事儿,往后都是没有定数的!”

和真不死,是留着为了牵制谢家,并不是真的说明楚老将军饶了这个孙女儿!

致宁倒是听明白楚老将军话中的潜在含义了,但是纵然如此,到底是意难平,可是他强忍着,没说什么!

看致宁如此,楚老将军暗自对这个孙子点赞了几分。这样生气却还能忍下来,倒是也不俗了。而且这次的事情,他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子将人直接带了过来,委实十分难得,也算是有能力的!

“行了,这件事儿,我会好生的在筹谋一番,你们几个都回去吧!”

书房的门缓缓关上,致宁看着关上的门,没有迟疑的转头就走!

致远唤道:“致宁!”

致宁回头,看着三哥,他表情十分的冷淡,“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