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郡王俊美白皙的面容微微发烫,傲然地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个炫耀的弧度。

正抖着已经哭着圈住自己手腕儿求饶的小蛇,顾怀瑜还有心听着屋里的对话。见凌阳郡王还挺有信心的样子,他从小儿看着明珠长大,自然明白妹妹话中是什么意思。

他忍俊不禁,心情越发地好了,温言叫顾怀麒送了明岚回家,自己便提着小蛇在门口看着,迎着齐凉炫耀示威的目光依旧不动声色,待明珠一脸迷茫地走到了自己身边,他含笑摸了摸明珠的小脑袋。

“不给摸!”齐凉警惕地扒拉他的手。

这是不是管的宽了点儿?

顾怀麒挑眉。

“就算是兄妹,你也大了。”齐凉用严峻的语气与顾怀瑜说道。

顾怀麒笑了笑,才不跟自作多情的家伙一般见识呢,他随意地含笑点头,见齐凉满意了,这才护着明珠往酒楼之下走。

还未走出酒楼,就听见酒楼之外有少女清越的声音在高声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高门贵族,只知道醉生梦死,哪里想过百姓的辛苦与艰难?今日你花了百两银子在酒楼随意吃喝,又可知,这已经是寻常人家的半年的生活之资?!”

这少女的声音娇嫩清脆,整个酒楼的客人都听见了。

明珠也听见了,抖了抖自己的耳朵。

她就见门口处正有一架马车,马车旁,一个穿着云锦宫裙婀娜美丽,头上带着玉兰花羊脂玉簪子,清丽动人的少女,满脸义愤填膺地指着自己所在的这酒楼的大门。

她的身边,正有一个面带赞赏的俊逸青年,手中握着一把扇子,含笑看着这个姑娘。

明珠露出了一些疑惑。

其实这酒楼就是普通的酒楼,并不是什么朱门,寻常进来吃一回,也花不了几两银子。

这姑娘找错地儿了,想说这句话,该去京城东边儿的饕餮楼来的。

不过据说饕餮楼背后靠山乃是宗室某王府,这姑娘若敢在那说这句话,还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她说得确实有些道理。”见顾怀瑜驻足,明珠偏头走到了门口,见那少女似乎听见自己的话,仰着精致的下颚傲然地看来,湘怡县主素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好姑娘,便垂着小脑袋慢吞吞地说道,“只是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你头上的一根羊脂玉簪就是八百两,将那么多人家的口粮戴在你脑袋上,不嫌沉得慌?”

若这少女布衣荆钗,自己就是一个十分简朴的人,说这句话,明珠是敬佩她的。

只是自己还穿得这样靡费,怎么有脸叫人家简朴呢?

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这节奏是不是不对?

“不过是个想扬名的丫头,不喜她就不必听她的话。”最近朝中动荡不休,连这京里京外也冒出了不少想要浑水摸鱼博个名声的人。只是泰半都是男子,女子有这雄心的还真不多。

顾怀瑜不过是想到了一些朝中事,心中感慨了一下,没想到还未感慨完,妹妹已经对那姑娘一刀毙命的节奏。眼瞅着那个面容清丽可人的少女满脸通红,带着几分怨愤地看住了明珠,他便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身子。

比他更快的乃是凌阳郡王。

齐凉已经护在明珠的身前,双手按住了腰间的重剑。

“你是谁,怎敢如此放肆?!”似乎明珠这样的姑娘很不多见,那少女顿时就恼了。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齐凉的身上,突然露出了几分惊喜。

“你,你是……”她似乎有些迟疑,有些不敢相认,看着面容冰冷如同塞外风雪的齐凉,抚掌问道,“你是阿凉表哥?!”

她面容如花朵般盛开,满面的真切的欢喜。

明珠突然感到心里很不高兴,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她偏头,却用眼睛去看面前的齐凉。

“滚!”齐凉可没有表哥遇到表妹的喜悦,看着似乎目光都明亮起来的少女,冷冷地说道,“你是哪根葱!本王只有一个表妹,少往脸上贴金!”

他家表妹只有湘怡县主一个。且这少女他并不认识,齐凉见那少女的笑容僵硬起来,手足无措又十分委屈地咬着红唇,泫然欲滴,一双凤眸之中闪过厚重的杀机,轻声说道,“阿猫阿狗,也敢在本王面前攀亲!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少女生得清丽动人,惹人垂怜,实在是不堪凌阳郡王这狂风暴雨的摧残。

可是明珠不知为何,却从心里欢喜起来。

她觉得仆人还算忠心,开恩地拿自己的小爪子,握住了这青年身后的衣带。

齐凉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修长的手往后,隐蔽地握住了明珠的手。

“意图攀附宗室,这是图谋不轨。”叫明珠握住手,齐凉的身子都软了,舍不得动弹,也舍不得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离了明珠的亲近。

只是白白放过也不是郡王殿下的风格,他眯了眯眼,扫过了在他出现就躲到了车后的那个有些熟悉的青年,回头与远远跟在自己身边的王府侍卫傲然吩咐道,“拿住这个狂徒,送到衙门去,先治一个攀附宗室之罪。”

他看都不看那花容失色的少女,哼了一声说道,“一百个板子,真是便宜了她。”攀附宗室皇子,从来都是先一百板子醒醒神儿的。齐凉觉得自己学会借刀杀人了,急忙回头与明珠说道,“我心里的表妹,只有你。”

他话音才落,那少女已经委屈得梨花带雨,飞奔地向他扑来!

凌阳郡王看了看自己与明珠交握的手,实在不愿动手抽她脏了手。

作为一个最近不大爱跟人动手的老实的郡王,他再次抬起了自己的脚。

第160章

尖叫响起来的时候,明珠瞪圆了眼睛。

这一幕很熟悉的呀。

“本王不抽人已经很久。”慢吞吞收回了腿,齐凉平静地说道。

他的对面,清丽可人的少女已经仰天翻倒在自家的马车上,声息全无。

“还有你。”齐凉看着那个哆哆嗦嗦,用痛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与那少女同来的青年。

“去抽他!”不知为何,明珠总是对那白皙俊逸的青年十分不喜,她松开了自己的小爪子,仰头用命令的语气对齐凉吩咐说道。

齐凉扭头看她,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不愿意。

只是他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好仆人的,见主人不悦地看着自己,到底阴郁地走到了那青年的面前。

那青年吓得手中精致的泥金折扇都落了地,顾不得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已经叫车上的灰尘沾染,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齐凉。

“你敢碰我一下,父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侧目看了一眼横躺在马车上的那个少女,见她半天都一动不同,似乎叫齐凉的一脚给踹得死过去了,知道齐凉素来心狠手辣的。

他双手抱着肩膀,用护卫自己的姿势与齐凉尖叫道,“你这个不仁不孝之徒!父王骂你真的没有骂错!心肠狠毒,残害兄弟,你,你不配为人!”他方才的潇洒秀致,似乎在齐凉的面前都不见了。

齐凉缓缓抽出腰间的重剑,剑锋凛冽!

“你这个畜生!”那青年吓得不轻,顿时尖叫。

齐凉冷笑了一声。

“阿凉若是畜生,生他的是什么?”明珠听这青年口口声声“父王”“兄弟”,心中顿时了然。

她入京快两年,竟然这才是第一次遇到宁王府之中的人,只是才见一面,就叫她看见齐凉叫这群小人欺凌。她心中不知为何只觉得痛恨到了极点。她提起力气走到齐凉的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处,看着地上投射出的交缠在一起,不再孤单的影子,仰头傲气地哼了一声。

小小的女孩儿眉目似画,面容晶莹,似乎在日光之中变得透明。

那青年的目中也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想到这姑娘一句话就叫方才的少女满腔筹谋成空,还成了京中的笑柄,这青年眼神又毒辣了起来。

“你是何人,竟敢辱及宁王府?!”这姑娘方才肯定是骂宁王老畜生啊,这青年也自知口误,恐叫宁王迁怒,顿时面上变色。

“宁王府还用辱?本就是那么个玩意儿。”明珠哼了一声,弹指,一团粉末在这青年的面前炸开,飞快地叫这青年吸进了鼻子里。她见那青年下意识地茫然看来,安静地用自己黑沉的眼与他对视了一瞬。

“不要看他。”齐凉捂住明珠的眼冷道,“脏了你的眼睛。”

不知为何,明珠的脸骤然苍白得叫齐凉心里发慌。

“你……汪!”这青年只觉得眼前那少女的眼漆黑幽深,然听见齐凉的话才要出声,顿时大惊失色。

他俊逸秀致的脸都狰狞了,想要张嘴,却依旧吐出了一声狗叫。

“这个最配你了。配你全家。”明珠看着这满面惊恐与愤怒,还带着几分畏惧的姿态看着自己的青年,扒拉开齐凉的手傲慢地仰着自己的小脑袋说道。

那青年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想要扑上来撕碎了明珠,可是却不得不停住,用惊惧的眼神捂住自己的嘴。

他的声音,一出口就成了狗叫是个什么情况?

他猛然想到方才的那团粉末。

“他,是本县主庇护,再叫本县主听见你侮辱他,就不是狗叫,本县主下回叫你趴在地上当条狗!”

明珠一点儿都不隐瞒叫这家伙成了这样儿是自己干的,见眼前的青年捂着嘴惊慌得不行,她目光沉沉地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南阳侯府的顾明珠。宁王府若想要寻我报仇,尽管来!”宁王与她外祖宋王素来不大投契,时有不恭。她母亲昌林郡主又从来与宁王不睦,为了齐凉屡次与宁王交恶,此时再加一个湘怡县主,想必宁王也不嫌仇人多。

且她亲爹顾远,可不是一个只会傻笑的家伙。

“记住了没有?”明珠觉得还是欺负人最叫人心里欢喜了,与这青年冷冷地问道。

“他不敢寻你报仇。”敢上门齐凉肯定送宁王一剑。

那青年见明珠出身南阳侯府,那就是传说中宋王的外孙女儿了,顿时眼眶通红。

传闻跟现实对不上啊!

说好的帝后太子交口夸赞,纯洁得跟天山雪莲似的那个好姑娘呢?

皇帝陛下可没说过这姑娘会下毒啊!

“我很不喜,宁王府叫你委屈。”仆人是只有自己能欺负的,明珠见齐凉手中握着长剑,用尖锐的剑锋对着所有对他刻薄的人,偏头小声儿哼了一声。

“舍妹的意思,就是南阳侯府的意思,若宁王殿下心里不高兴,只来侯府理论。”顾怀瑜见齐凉侧头,那双黑沉的眼静静地,执着地落在自己妹妹的脸上。

他看着她的眼神那样专注,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这样的认真,叫顾怀瑜心里也生出几分感慨,对那个捂着嘴不要叫人听见嘲笑自己的青年缓缓地说道,“至于郡王殿下,乃是我家的……”他抿了抿嘴,纠结地说道,“家人,可不是公子能羞辱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依旧人事不省,四仰八叉躺在车上的少女,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宁王殿下的喜好,真是越发叫人诧异了。”这么个想要博名声,却不把自己收拾好的姑娘,宁王竟然还敢放出来。

那青年也看向少女的方向,看向顾怀瑜的眼神愈发愤怒!

不是他不想看别人,实在是面前只有三个,齐凉是个活阎王,那个顾明珠是个能叫自己当条狗的存在,他自然只能去怒视看起来最好欺负的顾怀瑜了。

看起来文弱书生一个,没有什么威胁啊!

顾怀瑜似乎听到这青年心里的话,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他回头去看齐凉,见这青年收回了目光,安静地立在明珠的身边,似乎只要在明珠身边,就已经满足了。

华衣奢丽,俊美夺目的青年,与婀娜纤弱的美丽少女立在一处,似乎真的仿若画卷。

“公子慢走,咱们不送了。”这马车周围的下人都已经战战兢兢地躲在一旁,似乎真的很害怕齐凉的样子。

顾怀麒笑眯眯地看着这青年似乎得了赦令,连滚带爬地就滚上了车,将那少女给拖进了车里。那车吱呀一声动了起来,几乎是逃也似的飞快地离开,余下的下人都不敢看齐凉一眼,纷纷追着那华丽的大车去了,这才回头与齐凉笑问道,“不知这是宁王府的哪位公子。”

宁王府中,元妻嫡子齐凉,继室嫡子外加许多庶子,谁知道谁是谁呢?

“老二。”齐凉话音刚落,人已近动了。

他接过身后侍卫双手奉上的一柄黑色的铁剑,猛地将此剑掷向那辆马车!

就听一声尖叫,马车的半边都被击碎,那铁剑去势不减,带着烈烈的呼啸之声,重重地击在了车轮之上。

一声巨响,那车轮叫铁剑击碎,之后一声“汪!”的尖叫,一个青年抱着昏迷的少女,从车中翻滚飞出,跌在了地上飞快打滚儿。

就这个彪悍的样子,还需要自家妹妹出头?没有明珠,想必凌阳郡王也等叫这群家伙恨不能爹娘少生了八条腿。

见那宁王府二公子已经丢了怀里的少女玩命儿从地上爬起来跑了,顾怀瑜的眼角就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

“极好!”他断然没有想到,自家妹妹还在一旁拍手表示郡王干得好。

“他似乎是如今王妃所出?”京中宗室不知多少,谁能记住家里都有谁呢?只是齐凉不同,他亲近明珠,顾怀瑜为了妹妹自然对宁王府更关注一些。

齐凉提起了那青年的序齿,顿时就叫顾怀瑜想起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精致的下颚,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逃窜的青年,见齐凉冷笑,目光之中充满了杀机,便轻声缓缓地说道,“传闻宁王最宠爱他,只是没有想到,德行不堪若斯。”

宁王府二公子齐欢,乃是宁王继妃的独子,也是宁王最宠爱的一个儿子。

明珠眯起了眼睛。

两个嫡子,一个名为凉,一个名为欢,偏心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心中更加讨厌宁王。

早知道是这么个货色,她就该叫他一辈子都当条狗!

只是这齐欢,似乎与齐凉年纪仿佛,就叫明珠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想明白了,她心中越发恼怒。

“追上去!”她拉着齐凉的衣袖,依依不饶地说道。

她小脸儿上满是愤怒,都是因齐凉被冷遇的缘故,齐凉看着她满心都是为了自己,却觉得什么都不必在意了。

“不过是嫉妒我。”他看着齐欢逃窜的样子,看他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堪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打从齐凉生母过世,宁王扶正继妃之后,就一直想要将宁王府世子位戴在齐欢的头上。

从前还好些,一年一次请封的折子。可是这些年似乎是宁王继妃的枕边风蛮高明,也或许是宁王觉得自己造孽太多命短,几乎是每隔月余,便往宫中上折子请封齐欢为宁王世子。

只可惜这些折子都叫皇帝给扣住了,且皇帝说得很对,若封世子,怎么能越过元妻嫡子,改立次子呢?齐凉并无过犯,养育宫中承欢皇帝膝下,这哪里有宁王嘴里说的不孝呢?这是最大的忠心与孝顺呐!

忠孝双全的嫡长子都做不得世子,那余下的小虾米们,更不要想了。

因此眼下,宁王府最得宠的齐欢,也只是“二公子”,连个爵位都没有。

说起来也是心里苦。

“过得不好么?”明珠抿着嘴角听着,到了这里,方才满意点头说道,“过得不好,本县主就放心了。”

第161章

因欺负了宁王府二公子,明珠觉得心满意足,与齐凉一同凯旋而归。

回家将此事一说,昌林郡主顿时大怒。

“宁王真是愈发不像样!”宁王府出来一个姑娘,指着人家无辜的酒楼嚷嚷“朱门酒肉臭”是个什么意思?真这样清高,怎么不往宁王府外,指着最奢侈的宁王骂这一句?

欺世盗名不过如此,还知道捡软柿子捏,听着就叫人生气。且虽然不知道那姑娘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不过与齐欢在一处,还妖妖娆娆管齐凉叫表哥,这身份也就呼之欲出,想必就是宁王继妃家的亲戚。

一想到自己眼下的心肝儿齐凉竟然叫人勾搭了一把,昌林郡主恨不能现在就往宁王府上去抽死狐狸精!

“怎么只踹了一脚!”昌林郡主花容愤怒,凤钗摇曳,怒而捶桌!

齐凉默默垂头伪装忏愧。

郡王那时候不是不愿意离开县主身边么。

“以后再踹就是。”明珠对那少女没有什么想法。

左右齐凉很不喜欢……齐凉喜欢与否,与县主大人有什么关系?!

湘怡县主顿时生出了极大的仓皇,见齐凉垂头听昌林郡主庭训,一双黑沉的眼却静静地偏头偷看自己,心里一慌,奋力偏头不理。

她抖了抖自己的小耳朵,偷偷一瞥一瞥地往那青年的方向看。

看过去,却又对上了那青年并没有转移的目光,湘怡县主顿时拱到了含笑的兄长顾怀瑜的身后,只露出自己的一双小腿儿。

凌阳郡王对上正对自己微微颔首的顾怀瑜的笑容,目光顿时险恶起来。

“做什么?!继续听母亲训诫!”见他竟然敢不听自家婆婆的训导,才从宫中下班儿的赵美人顿时就不快了起来。

她新婚之后越发生出几分与从前不同的风姿与美艳,又有寻常女子不见的凛冽的美色。此时压着手边的一把紫金锤,看着扭头杀气腾腾看着脸色阴郁的齐凉,也不动手,只在面上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与正唠叨的婆婆告状道,“母亲看看!他竟敢不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昌林郡主仔细一看,果然齐凉正对赵美人目光森然,便叹气拉着他的手说道,“你才是宁王府的嫡长子!咱们有这样的身份,凭什么将爵位拱手让人?!若你自己不要,那起子小人岂不是称心如意了?且这些年,那贱人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把你的名声给败坏成什么样儿了?!这样的货色,叫她如意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不仅如此,也得叫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齐凉抿嘴看着昌林郡主,想说自己从未想过把宁王的王爵便宜了贱人,竟然插不上嘴。

凌阳郡王终于感受到了湘怡县主面对三公主时艰难的心情。

“您放心。”他如今是有个郡王爵位,不过宁王的王爵也没想不要,齐凉便轻声与昌林郡主保证地说道。

“你有本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小人行径总是与咱们不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畜生又偏心……”这畜生说的就是宁王了。

折腾死了发妻,又对嫡长子百般诋毁,哪里还配做父亲呢?

若不是宁王默认,宁王妃敢在京里造谣诋毁齐凉的名声?

“他偏心,也偏心不了多久。”齐凉可还记得呢,昌林郡主希望明珠日后嫁到简单点儿的人家去,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是。今日之事,只怕他又要造谣了。”不过今日这事儿跟齐凉关系不大,都是湘怡县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