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得双目赤红,扑上去就与靖北侯厮打在了一起。

她愤怒起来,手中四处乱抓,顿时就叫靖北侯招架不住了。

明芳抱着儿子竟不能劝架,且见靖北侯狼狈,也不愿叫靖北侯好过。

她袖手旁观,就见靖北侯叫哭叫的靖北侯夫人挠得满脸血,想了想,还是恐明云叫靖北侯给祸害了,急忙往妹妹的院子去了。

她才走,靖北侯就挣脱出来,用力将靖北侯夫人推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骂道,“泼妇!误我前程,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抹了一把血,骂骂咧咧往后院儿去抓明云。

靖北侯夫人跌在桌上捂着腰半晌,见他跳脚就要离开,用力喘息了片刻,目中露出几分凶光。

她的手触及桌上一个半人高的青瓷花瓶,咬了咬牙,双手抓紧,抱着它向靖北侯的后脑勺砸去。

一声青瓷碎裂的脆响。

血花四溅。

第247章

靖北侯应声而倒。

地上全是血,靖北侯夫人哆哆嗦嗦地看着不知生死的靖北侯,再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花瓶,终于知道害怕了。

从前,她与靖北侯争吵得动手的时候,也用过花瓶儿。

只是花瓶儿也没有这么大,没有流这么多血啊!

靖北侯夫人被怨恨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起来,她惊恐地被自己砸得满地是血的丈夫,尖叫了一声就冲出了门去。

亏了因她与明芳要说心里话儿,因此院里丫头离得都很远,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叫人,却见进来的是匆匆赶回来的明芳。明芳手中还拉着脸色慌张的明云叫住了靖北侯夫人便急忙问道,“母亲在吵嚷什么?父亲呢?”她本是要将妹妹带回韩国公府去,没想到半路听见靖北侯夫人的叫声,恐她吃亏急忙赶来。

见靖北侯夫人目光呆滞,明芳心里咯噔一声。

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风月的闺中少女,只将失魂落魄的靖北侯夫人与好奇的儿子往妹妹怀里一推,快步进门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靖北侯这么凄惨,不吸口气不行呀!

“这是……”明芳目光触及那个碎裂的花瓶留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目光一冷,上前俯身探了探靖北侯的鼻息。

虽然微弱,不过还有气儿,明芳心里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遗憾,冷着脸亲自动手将地上的碎瓷都拢起来丢在了屏风后头,这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靖北侯夫人身上都软了,伏在明云的身上起不来。

“父亲无事,母亲放心。”若靖北侯死了,只怕靖北侯夫人就得摊上大事儿,明芳心中一叹,见靖北侯夫人到底胆小些,听见里头那个并无大碍有些放松,顿了顿,扬声就叫外头的丫头们进来。

她见她们噤若寒蝉,显然是听出靖北侯夫人的话音不对,也不解释,指着里头冷淡地说道,“侯爷喝多了酒,不小心跌倒在地上磕破了头,去把侯爷送到屋子里,再去寻一个相熟的太医来诊治。”

她又握着靖北侯夫人的手笑道,“母亲关心父亲,关心则乱,只是家中还需母亲撑着,老太太妹妹们都要母亲照顾,您也不要自己担心得伤了身子。”

她也算是颠倒黑白了,靖北侯夫人却只有点头的份儿。

“四妹妹,我先带走了。”明芳心中一叹,只觉得家中事情坎坷,回头看了看,见靖北侯正叫两个得力的婆子给搬走,压低了声音与靖北侯夫人说道,“不管谁问,为着四妹妹的名声,母亲都不能认了此事,只说父亲是自己跌倒磕着了,嗯?!”

靖北侯夫人从前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一回是有点儿大发,叫人知道还有不说明云闲话的?这可是亲妈!比什么莫名其妙的堂妹的名声要命多了。明芳觉得妹妹有点儿倒霉,打叠起精神说道,“四妹妹再住在府里,只怕还得叫他给卖了,不如跟着我住。”

左右韩国公府如今她说了算。

明云与她住在一处,还能叫她调教一下性情,也会过得安稳些。

“他醒了,定要叫嚷是我伤了他。”

“母亲只否认就是。他的名声好,还是母亲的名声好?他说出的话叫人信,还是母亲的话叫人信?”明芳不以为意,安抚了母亲,这才带着妹妹匆匆地走了。

靖北侯这回被砸得有点儿狠,至少太医过来了几回,有用金针又给灌汤药的,都没好使。

靖北侯夫人咬死了他是自己跌倒在地,见他醒不过来,也就放心了起来。唯有老太太虽长子对自己无情,却还关心长子,询问了几回,都叫她含糊过去。

然而靖北侯正在家中当植物人时,明珠也愤愤进宫,一边腹诽讨厌的皇帝非要叫自己进宫,一边很不耐烦地扒拉齐凉黏糊糊枕在自己肩头的沉甸甸的大脑袋。感觉齐凉推不动,吭哧吭哧用力了半天终于偃旗息鼓的郡王妃,含恨扭头。

说好的凶残冷酷的凌阳郡王呢?

肩头这个,真是不能直视啊。

“坏!”她咬着小牙关纷纷地说道。

小蛇从她的衣领处钻出来,对坏人类同仇敌忾。

自从某一天开始,蛇大人许久不和主人一起睡了。

寂寞长夜,晚风冷清寒露沉重,蛇大人翻着肚皮躺在草丛中流泪的悲伤,谁能明白呢?

“珠珠。”感到明珠往一旁歪了歪,俊美的青年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嘴角勾起满足的笑容。

他感觉明珠虽然一脸嫌弃,可是却捏着自己的袖子,心里柔软欢喜。

他又小心地蹭了蹭明珠的面颊,感到明珠哼哼着却不推开自己,眼睛顿时就亮了,吐气如兰,在明珠的耳边说道,“不要气我,我只是……”

他顿了顿,把明珠往自己的怀里揣了揣,这才垂目说道,“只是害怕我是在做梦。”他真的担心眼前的幸福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明珠就不见了。他每天晚上都要与明珠纠缠在一起,只有占据她的身体,真切地感受到她,才会心安。

就算是睡着了,他也会时不时惊醒,确认明珠在身边睡着,才能踏实。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无法停止。

他很害怕失去她。

明珠感觉到他的不安,哼哼了一声,回头蹭了蹭他的脸。

“陛下为何叫你我入宫?”明珠最近天天晚上都过得很辛苦,白天大多补眠,哪里有时间来见陛下。

“不知道。”凌阳郡王也许久告病不上朝了,他老老实实地说道。

夫妻两个都心中有些揣测,不过却都不大在意,腻腻歪歪凑在一起到了宫中,叫宫人引着就往皇后的宫中去了。

就见皇后的宫中还很热闹,两个皇孙一个坐在皇帝身边严肃读书,一个带着只狗崽咯咯笑着在地上玩耍,见了明珠,齐梡与狗崽儿一同奔来,开心得小脸蛋儿笑成了一朵花儿。齐凉冷眼看见,顺手将探头出来的小蛇从明珠怀里抓出来,丢给仰头甩尾巴的狗崽儿,见它快乐地叫了一声,叼着生无可恋的小蛇跑了。

“姑姑。”还有一只幼崽儿没有被赶走,齐梡期待地仰头看着明珠。

郡王妃用冷酷的眼神看他。

许久对视之后,她恹恹地抬手在这看不明白拒绝眼色的幼崽头上摸了摸,这才往皇后面前去。

她十分暗淡,相反齐凉却精神抖擞,皇后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是因为什么。不过真话说出来,脸皮薄的郡王妃是一定要恼羞成怒的,皇后只做不知,拦着明珠在怀里笑着说道,“许多日不见你,你连宫中都不肯进来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她摩挲着明珠白嫩的小脸蛋儿,知道两个小家伙儿过得美满幸福,心里就满足极了,只觉得人生也跟着圆满了,侧头与含笑的皇帝说道,“陛下在我面前时时念叨,怎么此时不说话了呢?”假正经。

“朕欣赏欣赏。”皇帝突兀露出一个奸笑。

“欣赏?”

呵呵自然是欣赏小白眼狼被吃得蔫头耷拉脑出口恶气呀,皇帝心中狂笑,然面上却越发挤出一个慈爱的表情来说道,“珠珠越发好看了。”

皇后沉默了一下,迟疑地颔首。

这人都发蔫儿了,还好看呢。

“阿凉也是,我听说你最近不上朝了?”皇后觉得自己得救明珠一救,正色与齐凉说道,“这可不成!陛下看重你,倚重你,你就该精忠报国,为陛下分忧,怎能这样任性,不肯上朝呢?”她感到明珠用力地点着小脑袋表示同意,心里同情了一下这嫁给大龄未婚从未开斋过男青年的可怜小姑娘,继续说道,“明日开始,我的话!你不许再告病,去上朝去!”

一上朝挨点儿累,想必就没有太多力气晚上不放过明珠了。

齐凉脸上露出几分不愿意来。

“不许推脱!”皇后严肃地说道。

“听娘娘的话。”明珠只觉得皇后光芒万丈,如同天神!急忙从她温暖的怀里探出小脑袋用严肃脸。

齐凉被嫌弃成这样,可怜巴巴地垂了头。

皇后这话是对的。

皇后这一心为了自己,皇帝真是太感动了,他握着皇后的手,眼神示意,叫眼睛一亮板着脸上前的爱孙齐恒将明珠从皇后的怀里给拱出来,看着明珠哼哼着与齐恒坐在一起,再垂涎地看了看皇后那空虚的怀抱,再想到自己与皇后已经许久没有如何如何了,一时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之后,他严肃地与齐凉谴责道,“你也太不像话了!有力气与宁王府折腾,没有力气上朝啊你!”

把宁王气得吐血,逼着宁王妃去磕头的威风劲儿哪儿去了?

这么神勇,还敢说病了不上朝?当皇帝陛下傻子呢!

“病了。”齐凉很没有诚意地说道。

皇帝顿时冷笑。

“好啊,那你给朕说说,你是什么病?”皇帝立志揭穿这个小白眼狼。

凌阳郡王沉默了一瞬,感受到皇帝那深深的恶意,意味深长地扫过了他的身体,最后,凝固在了一个不可说的位置片刻。

“肾亏。”他越发没有诚意,又带着几分更恶意的声音说道。

皇帝陛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肾,有点儿疼。

第248章

他这样不给力,区区郡王都制不住,还敢自称至尊,明珠顿时鄙视起来。

“就算是……”皇帝心里阴暗,坚定地认为齐凉这是开了嘲讽,艰难地说道,“你也得上朝。”

肾亏怎么了?

很了不起么?

很有赦免权么?!

皇帝陛下也肾亏,还不是得兢兢业业地上朝?

都是天涯肾亏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何必互相伤害?!

皇帝仰头感慨了一下这负心的龙生,脸色越发不善地说道,“这是皇命!你不听一个试试看!”

见齐凉冷哼了一声扭头,半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起身非要坐在明珠身边黏黏糊糊地握着她垂在肩头的一缕长发阴沉脸不开心,皇帝陛下眼睛都要瞎了,越发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这两个小的,磨着牙说道,“朕还听说,你们闹得厉害,还威胁宗室了?”宁王这两天到处往各家宗室诉苦,说的都是齐凉与明珠不孝。

不过信他的不多,笑话他缺心眼的不少。

不是谁家都有勇气,这么缺心眼儿把家丑往外秃噜的。

且宁王妃从前是个小妾,生的是个庶子,一朝得势想干掉发妻嫡子,这谁不知道呢?

宠妾灭妻有理啊?

宁王竟然有脸颠倒黑白,被个妾使唤得滴溜儿转,可见不仅蠢,还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有一半儿人家的女眷,不许家中夫君与宁王一起玩儿了。

跟这种东西厮混在一起,日后学着他宠妾灭妻,虎毒食子,那这些嫡妻还不是上吊去呀。

一时间,宁王就成了许多人家敬谢不敏的人物。

皇帝统领天下什么不知道呢?自然也知道宁王卖惨却碰了一鼻子灰,幸灾乐祸与皇后当个笑话儿笑了很多天,这才叫做得不错的齐凉与明珠一同入宫,发誓要摆出长辈的模样儿来劝谏一番。

此时皇帝便威严地端坐,喝了一口茶,很有皇帝范儿地说道,“你们不要闹得太厉害,小小年纪,戾气怎么这样重?宗室里头都是你们的长辈,就算威胁了,也不能叫人看见呐。”

最后一句,皇帝陛下彻底原形毕露。

不给看见的都是白莲花儿来的。

“知道了。”明珠哼哼了一声,魔音灌耳得厉害,只求态度端正好叫皇帝赶紧闭嘴。

“呵!”齐凉便冷笑了一声,突然问道,“有人与陛下抱怨了?”

他一脸要去寻仇,皇帝哪儿敢卖了那可怜的跟自己抱怨的宗室呀,边摇头叹气道,“人家是来告宁王一状的,没怎么说你,你饶了人家一次罢。”

那宗室乃是暗中来皇帝面前状告宁王的,皇帝可不能卸磨杀驴,他顿了顿,脸色便铁青了起来说道,“朕本以为,降了他的爵位,他能够警醒,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执迷不悟!”这真就是跟皇帝对着干了,皇帝心里高兴才叫见了鬼呢。

“不就是个爵位么。”明珠觉得宁王十分小家子气。

“你在宁王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装什么清高啊,皇帝顿时无语地说道。

口口声声说生两个儿子,一人一个王爵的,忘了是谁了?

“他叫珠珠当头棒喝,也立不起来了。”皇后觉得明珠十分可爱,不过叫皇帝握住了手竟不能去摸摸明珠的小脑袋奖励一下,只与皇帝笑着说道,“珠珠一言一行都是按着规矩来,并无逾越之处。只不过是宁王偏心,偏心这种毛病,谁能治得好呢?”

她沉默了片刻,便与明珠说道,“你叫她去你婆婆墓前磕头,这很好,你的心我明白。”她眼眶有些发红,显然是伤感了。

佳儿佳妇,琴瑟和鸣亲密无间,若这些能叫她那个死心眼儿的妹妹看见,该多好?

“您放心。”明珠就没头没脑地说道。

她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皇后却觉得听懂了,有些欣慰地颔首。

可是皇帝听不懂啊,他也不想听懂,他的眼睛都落在皇后微红的眼角,抿了抿自己的薄唇。

他想要安慰皇后,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垂目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终极武器没有动用,竟眼睛一亮,抬头叫内监去叫宁王入宫。

他脸上带着几分阴险地在宫中守株待兔,等着宁王入宫收拾他,然而宁王自己却不知道的。

他此时正有些疲惫地坐在一间十分精致,到处都是美丽的轻纱与花朵儿的屋子里,看着对面紫檀木雕花百子千孙莲花儿图样的拔步床上,人形消瘦憔悴到了极点的宁王妃,心里忍不住有些怜惜。

他看着宁王妃那用团扇掩饰着的嘴,想到回府之后看见的宁王妃那狰狞的下半张脸,怜惜又慢慢儿变少了些。

不过宁王妃到底是他宠爱多年的人,他心中不忍,握了握宁王妃的手。

“王爷……”带着几分檀香的手,落在宁王的手背上。

可是宁王却下意识想到兰儿身上的那迷魅的花香。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方才拍了拍宁王妃的手。

宁王妃并未发觉宁王的失神,还依旧停留在自己的伤感里,此时艰难地将头枕在宁王的肩头流着柔弱的清泪低声说道,“日后,叫贱妾如何在外头走动呢?阿凉夫妻这样对待咱们,我真的很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齐凉真敢杀人的狠戾,也害怕明珠那张比刀子还叫人脸皮疼的嘴巴。只是她依旧很不甘心,想要再博一把。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唯一希望的就是真正成为这个王府的主人。

可是齐凉如同一座山峰,将她的希望全都阻隔。

“那两个有陛下护着,我也没有办法。”宁王心烦意乱地说道。

若有本事,谁不想叫自己喜欢的儿子成为世子呢?他也想干掉齐凉扶爱子上位,不过最说了算的是皇帝,皇帝说不行,他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能去给皇帝做个主?

“阿凉待我冷酷些,也就罢了,左右当年,是我对不住他,对不住姐姐。”宁王妃听出他的不耐,心里一紧便含泪说道,“若不是当年爱慕王爷到了极点,我不会,不会背叛姐姐,一定要嫁给王爷……”她柔情似水地牵着宁王的衣摆,听他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声,这才柔柔地说道,“贱妾死不足惜,只是不能侍奉王爷,心里不舍。贱妾担心的,却只有阿欢一个。”

她幽幽地说道,“阿凉待阿欢这样冷酷,只怕日后阿欢若落到他的手上,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宁王皱了皱眉。

他的确担心齐欢日后叫齐凉欺凌。

宁王妃说中了他担心的地方,就叫他迟疑了起来。

“此事我知道了,会再与陛下央求。阿欢,你叫他在府中不要出去,免得遭了那两个的毒手。”

齐凉与明珠真是双剑合璧,宁王都怕了这两个了,他也知道这两个都不是吃素的,与宁王妃皱眉说道,“最近,你也不要与阿欢一起去招惹他们!既然不承认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认他们两个!”这话有些色厉内荏,显然是给自己台阶下,仿佛宁王殿下认了儿子,人家两口子就会认了他似的,宁王妃手中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锦被,面上却还得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我听王爷的。”她用柔弱的,袅袅的声音与宁王说道。

她满心依恋地依偎在宁王的怀里,却未见宁王的眼神,变得有些游弋了起来。

只是她素来都有十足的信心,相信宁王的心都在她的身上,也因自己心中还想着心事,因此并未将宁王的异状入了心里。

她满心欣慰自己这一回遭了大难,只怕宁王会更厌恶齐凉,更心疼她吃苦,还柔柔充满了憧憬地说道,“待贱妾过些日子好了,咱们去赏枫叶罢?枫叶如火,美不胜收,还有西山寺外的溪水,王爷您还记不得的?当年你我第一次……”她羞红了脸,扭捏地说道,“就是在寺中的偏殿。”

宁王想到当年避着齐凉生母,不得不跑到寺中缠绵的温情,想到那个含羞带怯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年少的美人儿,忍不住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

然而他笑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宁王妃的发丝上一瞬,却僵硬了脸色。

他安静地将宁王妃推开了一些。

“王爷?”宁王妃依旧团扇遮脸,柔柔地用柔嫩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宁王突然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正要继续说话,却听见外头有人来报,皇帝叫他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