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立刻出来打了个圆场,又介绍道:“这是我儿大郎,性子有些莽撞,诸位不要见怪。”

大长公主身份最高,自然开口道:“不必介怀,也是这孩子有心了。”

另外一位王家交好的夫人接着用帕子掩口戏谑道:“怕是大郎舍不得媳妇,寻着来了。”

夫人们瞬时一阵的笑,把王夫人的儿媳羞得转过了身,捂住了脸,各家的姑娘们也红了脸颊,却在偷偷瞄着他身后的人。

“是小子唐突了,光是想着今儿也是赶巧,来的好友也想给公主殿下问个安,便过来了。”那王家大郎佯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让到了一旁。

徐蛮一瞄,可不就要来请安,王家大郎身后几乎都是熟人,除了皇叔爷爷家的嫡长孙,还有徐家小叔家的堂兄,以及兄长们的伴读,当然,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诸葛初清以及站在他身后风流倜傥的檀香。

徐蛮微微低下头,避开诸葛初清清亮的目光,只假装没注意,等她再次抬头,却发现他已经看向别处了。

“给皇姑请安。”孙闵瑞原就与孙菲妍不同,他与徐蛮的两位兄长还有宫里的二皇子、四皇子交好,行事虽不说低调,可起码靠谱,至少,他很少与那些保守派的子弟交往,也没有什么纨绔的不良嗜好。

在他之后,已是举人的徐海风与坐在轮椅上的诸葛初清又上来问了安,大长公主对他们的态度极好,毕竟一个是交好的亲戚,一个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加亲戚。

“你们怎的一同来了?”大长公主也不想让大家都拘着,还问了几句徐蛮兄长的伴读,才好奇他们前来的因由。

王家大郎却笑着道:“我们都是听得初清从色目人那里弄来了什么黑色的豆子,能磨成了黑茶,便一同想瞧个新鲜。”

这话一出,夫人们也好奇起来,这几年来,海关不严,到是有不少人造船出海,也带回来外头不少新奇的东西,冲击了吴国人的审美以及见识,只是这种黑色的豆子,到是真没听说过。

于是,赏菊宴又变成了赏新宴,诸葛初清不但介绍了咖啡豆的用法,还让檀香帮忙为各位夫人演示师范,让她们试喝,以及讲解搭配咖啡的喝法,将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吸引了过去。到是徐蛮因为见过,没那么热心,反而落在了后头。

诸葛初清坐在轮椅上,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徐蛮,头发齐长到腰,双耳之上垂着一对儿望月髻,髻上拴着红玛瑙的流苏,脑袋一动,流苏扫在那净白的耳廓上,格外的醒目,与之流苏同款的红玛瑙滴珠挂在她的额前,不停转着深浅不一的红光。今日的阳光甚好,穿透了路边的树叶,若隐若现的照在徐蛮的脸颊上,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镀上了暖意。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诸葛初清看着她拉过一个女孩,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随即那女孩没笑,她自己却笑出了声。诸葛初清微微睁大了眼睛,心脏也有些受不得控制,就像小时候犯病了一般,可他仍舍不得收起看着她的目光,那诱人的酒窝,时深时浅,完全显示了徐蛮的好心情。

“阿蛮…”诸葛初清一时恍惚,竟是呼唤出声。

徐蛮耳力不错,仿佛听见谁在唤自己,便一个转头,红色的流苏在空中画了一道弧,那还含着笑意的美眸微微颤动,狐疑的寻找着。

诸葛初清眼前一闪,回过神来,却不尴尬,反而大声了一些唤道:“阿蛮。”

“小哥哥。”徐蛮微微笑了一下,也没觉得什么,便与周环说了一声走了过去,略带责怪道:“明明前些日子身子都还病着,怎的今儿会跑出来。”

诸葛初清被她说了一通,不但不恼,反而像是怕了她一般,假装哀戚道:“我这身子,能出来一次,便少了一次,我又何必浪费了这秋意。”

徐蛮最不爱听他说这句,立刻反驳道:“就会胡说,当年你也这么说,如今还不是那么大了。”

诸葛初清见她不高兴了,竟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悄然拉了拉徐蛮的香囊穗子,小心道:“是我的不是,阿蛮莫要恼我。”

徐蛮只当他因着身体不好,孤独寂寞,怕自己再不去看他,其余并未深想,心便软了一层,好言道:“你自己的身子,总是要好好爱护,别总让别人操心。”

“那阿蛮操心么?”诸葛初清漫不经心放开了那穗子,却特别给她理了理襦裙的下摆。

徐蛮很自然的答道:“当然操心了,这么些年,我操了多少心。”

诸葛初清微微低下头,掩盖住嘴边怎么都压不住的嘴角。

“我听说你的商船上次去了英吉利?”徐蛮才听了檀香介绍咖啡豆的时候说的。

诸葛初清点点头道:“那里的熏香,精油很有名,我给你存了一些,等回去,我派人送去。”

徐蛮连连摆手道:“不必了,我那儿还有不少,你再给我,我就用不掉了,有些东西时间久了也浪费。”

“初清哥哥还有熏香?精油是什么?我也想要。”还没等诸葛初清开口,徐蛮身后就传来一声嗲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徐蛮转过头,果然就是孙菲妍、何爱莲还有黄琇莹那一群女人。

“那是阿蛮上次请托我帮她带的,存货不多,不如等下次吧,孙姑娘。”诸葛初清说谎连眼睛都不眨,这刚刚明明是徐蛮不想要的。

孙菲妍本就没听清楚,也不好多说,却还是围到了诸葛初清身边,笑得一脸花痴的问道:“初清哥哥,听说你们这些年去了好多国家?”

诸葛初清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一副雾里看花,不食烟火的模样。

“那你给我们说说,都是什么国家,是不是都是胡人的样貌?”孙菲妍哪里分的清什么真情什么客套,她一见诸葛初清对她笑,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般。她前些年生病,就是因为想要在诸葛家受难的时候,让父亲将诸葛初清弄来给她做上门夫婿,可怎奈父亲和祖父都不同意,这不论家里的男人们对外多么混账,可对于孙菲妍这样惊世骇俗的做法,显然也是极不赞同的。于是,孙菲妍使用了各种方法伤害自己威胁家人,却结果一事无成不说,连宫学都差点错过。

“我到听说,还有色目人,是不是?”黄琇莹抢先一步说道,这些前世她都听说过,自然比这些女子有见识的多。

诸葛初清敛了些笑意,垂眸道:“是,那些人是白皮肤,各色的眼睛,有绿的,还有蓝的…”

黄琇莹听后,努力想要压制住心中的得意,却又要保持住表面的温婉淡定。

孙菲妍以为黄琇莹只是诸葛初清的表妹,看诸葛初清对黄琇莹也不错,便奉承道:“还是琇莹姐姐有见识。”

黄琇莹自然推脱自谦。

诸葛初清觉着自己被一群姑娘围着,实在不妥,便偷偷瞄向了徐蛮,隐含着无限的委屈。徐蛮被他一盯,差点噎住,只好解围道:“小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众女一听诸葛初清不舒服,又见他笑容虚弱,便忙退到一边,让他赶紧去休息。诸葛初清先是致歉了一下,随即潇洒的离去,可徐蛮就是觉着他是落荒而逃了。

等着大美男离去,众女也没什么好花痴了,徐蛮当然是要回到周环身边,可没走几步,就被黄琇莹拦住,反胃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把戏。

“你若无事,就让开。”徐蛮现在已经不耐烦与她周旋。

“我知道翁主对我有些误会,可…”黄琇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豁出去了一般道:“请翁主以后还是少打扰一下表哥,如今表哥好不容易活得自在一些,可是翁主每次去,婶婶不自在外,表哥他休息也不大好…”

这话竟是说的她像是诸葛家的人,徐蛮哭笑不得道:“别婶婶、婶婶的喊,还表哥。轮起亲戚来,表哥的母亲是我父亲的亲姐姐,表哥更是我亲表哥。黄姑娘不过是诸葛家老太太同宗的堂孙女,这话说的也太亲热了吧。我记得,我可与黄姑娘没有亲。”

黄琇莹被她一说,心中恼恨,可面子上却惨白一片,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孙菲妍见状,立刻跳了出来,其他人怕徐蛮,可她不怕,黄琇莹说的也是事实,每次诸葛初清出事□都与徐蛮有关,她不是扫把星来克诸葛初清的,还是谁?

“徐蛮,你别太得意,我可不会让你得逞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初清哥哥看出你恶心的真面目。”

徐蛮差点喷笑了,自己的真面目?是上辈子的,还是这辈子的?

不过,徐蛮可不准备白白给人当靶子。

“孙菲妍,你可找错人了,有人啊,几乎照三餐往诸葛家跑,诸葛家老太太可喜欢她了,听说啊,想定了她,给诸葛表哥做媳妇,我大姑也没反对。哎呀,某个人啊,甚至还给表哥做了一身的亵衣,啧啧…”

徐蛮这话半真半假,诸葛家的老太太因着黄琇莹嘴里甜,家世好,是有意于她,可徐家大姑却含含糊糊,从未承诺过什么。至于亵衣,那还是书上说的,只是,书上的诸葛初清感动的落泪,现实的诸葛初清惊吓的逃跑,甚至委婉的提醒黄琇莹,勿忘闺誉。到将黄琇莹弄得好些日子没去诸葛府上。

瞧着孙菲妍狐疑的回过头盯住黄琇莹,看起来也不是个笨人,徐蛮慢慢的往回走去,她这段时间没什么时间玩,可不想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同一群无聊的女人们死磕到底。还是将孙菲妍的嫉妒之火引向正途吧。

只是,徐蛮边走边迟疑,为什么诸葛初清的表现,与书上越来越不相同了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可她并没看到有谁像书上黄琇莹那样,恨不得扒在诸葛初清身上,照顾他的一切,那为什么诸葛初清会对黄琇莹毫不所动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蛮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可怜的表哥。

其实有的时候,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如果黄琇莹是女主,那徐蛮就变成了扫把星害了男主不说,还老纠缠在一起,黄琇莹就变成了默默关怀的贤惠女子。只可惜啊~俺才是亲妈!

双更结束,挺尸状…

PS:别被表哥的表象所迷惑,生病神马的…望天…

VIP章节 64第六十二章

赏菊宴结束,众人基本都算宾主尽欢,唯有徐蛮觉得母亲太过管束,让她不得吃两只以上的大闸蟹,如此遗憾了好些日子。但随着深秋渐至,徐蛮又将心思转去了踏秋游玩上去了,只是近期外出的时间太多,恐母亲不会允许,便转了心思,想趁着宫学课毕,去寻舅母求求情。

只是她刚一入凤栖宫,就瞧见一熟悉的身影,心中难免激动,拎着裙摆快跑了几步,对着里头喊道:“二嬢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一年,大长公主陪着和煦去了杭州,后又因和煦病重,留下照看,才会让人寻着机会将手摸进了公主府,和煦公主一直因此心怀愧疚。之后大长公主独自回去料理事宜,和煦公主便一人留在杭州游玩散心,不但病情好转了起来,还对杭州生了好感,此后竟是极少回建康了。

里头的人听了徐蛮的声音,也走了出来,和煦公主站在门边温柔的笑看徐蛮,那面容与气质竟比多年前温和的多,连装扮也没有那么奢华艳美了。

“阿蛮已是大姑娘了。”和煦公主看着徐蛮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眼前,不过5、6年的光景,什么都变了。

“可二嬢嬢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貌美。”徐蛮这可不是奉承,似是褪了情伤的和煦公主心情愉悦,心怀幸福,人都说相由心生,曾经的和煦即便年轻,却面有苦涩,不像如今到是由内而外的舒心。更何况徐蛮并不认为二十多岁的女人有多老。

和煦被她哄的一乐,却毫不避讳道:“老了,都二十多了,快三十岁了,人家这个年纪,都有做婆婆的了。”

徐蛮吐吐舌头,也不好和她说自己上辈子比她还大,但是徐蛮也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女子虽然生活的范围不大,可承受的苦难要比现代的女人多的多,所以她们往往在十岁之后,就已经开始变得成熟。不像现代的女孩10多岁的时候,还处于懵懂撒娇的幼小年纪,这里许多14岁的姑娘都已经做了母亲,甚至开始辅助丈夫,伺候公婆。

就拿一些家族来说,许多二十多岁的宗妇甚至已经拿捏起上千人的家族事务,不但自家府中的生计、人情来往要做的顺畅,一些家族内贫寒的人家,也要时不时的关心一下。那样的心力与智慧绝不是徐蛮这样自小浑浑噩噩长大,没心没肺的现代姑娘可以做到的。

“什么老了,竟是胡说,你哥哥还寻思着给你找门好亲事呢,可不能再依着你这玩闹的性子了。”皇后这些年明显要比之前老练的多,气度也沉了下来,虽说平日里与皇帝还是有些拈酸吃醋的事儿,但后宫里也渐渐的热闹起来,徐蛮也再也没听到过她在自己母亲面前诉苦的事儿了。人,总要学会长大,面对现实,少年夫妻恩爱一场,时间久了,也不过就是亲情与责任,皇后一向聪慧,想必她现在也明白了,再说,她还有个儿子。

和煦已经被嫂子说了一个上午了,却也不恼,反而笑着道:“看来往后我可不敢回来了,不然嫂子找不到人欺负,便都要算在我头上了。”

皇后被她气得一笑,伸手拍了她一巴掌,道:“不识好人心,我晚上就让你哥随便找个人把你给嫁了。”

和煦忙佯装害怕,抱着嫂子的胳膊,哀求道:“嫂子还是疼疼我吧,就算是找,也别找个瘸腿好赌的老头子。”

徐蛮被她们二人逗的直笑,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和煦公主。

“行啊,不是老头,你肯嫁不?”皇后似乎一下抓住了重点,拉过和煦公主的手,半真半假的问道。

和煦公主一愣,竟不知要如何说了。

可皇后却认真起来,似是八卦的问道:“那护送你的梁小将军如何?”

和煦尴尬的收回手,对此事并不答复,反而岔开话题道:“阿蛮年纪也是不小了,怕是姐姐也留不了她几年了。”

徐蛮一见和煦那样子就觉得有内情,却碍于辈分不好乱问,便打定了注意要回去找母亲探探风,相信母亲很愿意让二嬢嬢早点有个好归宿。至于二嬢嬢这招祸引江东,对她完全不起作用,她自从过了十岁之后,被人都打趣习惯了。

皇后被她岔了过去,还想再问,可毕竟小辈在此,到也真不能多言,便嗔了眼和煦,拉着徐蛮入了门去,和煦跟在她们身后,悄然松了口气。

皇后的寝宫徐蛮来的最勤,整个皇宫里,就算徐蛮与淑嘉的关系不错,也很少去江良人那里,反而淑嘉跑凤栖宫的次数不少,徐蛮很注意避讳与后宫其他嫔妃的交往,以免她们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自然的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徐蛮喝着女官进上的花茶,说明了来意,和煦到是允了此事,想带她去宏觉寺进香,顺便那附近的秋枫飘红,正得了徐蛮的心意。

徐蛮心满意足便也老实坐在一旁,皇后与和煦一开始还有些避讳徐蛮,可到后来聊在兴头上,竟将徐蛮忘在一旁,也让徐蛮听得了不少消息。

据说淑慎公主的驸马相看了好几个,陈美人也多次来皇后这里请安,提了不少青年俊才,其中就有几位世家大族的子弟,这些子弟本身就有功名在身,父兄虽然在朝中不是什么要职,可其身很正,在清流一派很有影响力,这些人不但是革新派争取的势力,也是以陈家为首的保守派虎视眈眈的目标,就不知道这些世家的选择了。

其实,徐蛮知道,若是撇开朝堂之事,皇帝舅舅还是很愿意为自己的大女儿寻一门好亲事的,毕竟,淑慎是他第一个女儿,虽然当年娶了陈美人也有遏制黄家的意味,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鲜少有不心疼的。

只可惜,右相太不知足,大都督又死的太早,并没有给皇帝创造一个制衡的空间,反而趁着皇帝年幼,倚老卖老,结党敛权,即便最近几年皇帝的权利逐渐收回,可他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也成为大都督心腹遗留问题外,第一让皇帝头疼的。

况且,原本陈美人没有儿子是件好事,可隐隐的,因着陈家吸收的保守派越来越多,黄家不少曾经的部下竟也与其狼狈为奸,暧昧不清。只是目前碍于是否支持大皇子的事情颇有争议,不然皇帝真要寝食难安了。

“我看淑慎主意一向很正,怕是心里都有底了。”和煦即便几年没回来,可不代表她没主意过宫里这些公主,要她说,这宫里除了淑嘉就是大姐的女儿徐蛮最干净,其余脑袋里的弯弯绕多着呢。

皇后也觉着这话很有道理,可淑慎不说,她也不好问,毕竟嫡母与亲娘还隔一层呢。

“这事儿还是让皇兄做主,嫂子你做多了,别人也不一定会感激。”和煦从父亲在世时就看的很清楚,宫里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女人,因为简单的女人早就死了。

皇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事儿也不是她想管,但毕竟是宫里第一位公主出嫁,若是办的不妥,会让人觉着她敷衍不大度,陈美人日后也不会消停,皇帝就算嘴上不说,心理定然也会存疑的。这些人谁都不好伺候。

“要我说,咱们过的,还真不如黄家那位县主。”皇后也是一时有感而发,说起这人,也许有些人私下会鄙夷甚至会用世俗的框框来贬低她,但其实建康城里哪个女人不羡慕她,那么的恣意,那么的随心所欲。

和煦也听人说起过,再想起之前黄家发生的那么些事儿,就算御史弹劾又如何,人家照样在家里过的有声有色,到将黄家老太太气病了几次。

两人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昏昏欲睡的徐蛮身上,两人都没有女儿,到希望徐蛮能嫁给个真心实意的男子,不要像她们一样,即便身处高位,却身不由己。女人虽然要名声,可若有条件,还是幸福最重要。

徐蛮不知不觉睡醒了一觉,暗恼自己后面的八卦没听清楚,可今儿时间确实不早了,她也答应了母亲,要回去用午膳,再则虽然今日师傅没来,却交代了课业,她一早上已经偷了懒,还想下午努努力,明儿也能将课业交上去。

“阿蛮,你这是要回去了?”皇后见徐蛮起身行礼,便问道。

徐蛮忙将课业的事情说了说,就算现在因为年纪长了,女官们也不太严格,更多的时间用在教规矩与庶务上,可该做的课业,女官们从来不马虎,徐蛮可没兴趣额外劳动。

皇后也知道留不住她,便让她出了凤栖宫,临走还让她带了不少时鲜的蔬果,和煦公主也答应她尽快去寻大长公主求个通融。

徐蛮带着身后的丫头,出了凤栖宫,红鞋上的宝珠颤颤巍巍的转着七彩的光,可还没等她走到软轿前,就听见后头有人大喊道:“蛮姐姐!你来了怎得不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都该找婆家了,某心好桑感~咬手帕,霸王的妹纸都出来呼口气啊~~~作者收藏求抚摸,o(≧v≦)o~~

感谢沈安然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双更了有木有!!

VIP章节 65第六十三章

徐蛮僵了僵身子,缓缓的转过身,其实她想快点回去,还有个理由,就是不想碰见这家伙。否则被他缠上,比大皇子还要麻烦。

“曦表弟。”徐蛮清了清喉咙,瞧他一身云锦龙纹的绛色深衣,头顶明珠红缨冠,脚蹬苏绣盘龙靴,一根黑色镶白玉的腰带将那小身板硬是扎出了腰身,挺拔笔直,到真对得起他的身份。

“蛮姐姐,你要去哪儿?”孙闵曦小大人一般走了过来,乌黑的头发已经盘起,两颊还带着婴儿肥,偏偏爱扮成熟,比之小时候,无趣多了。

“我答应母亲要回去与她一同用膳,正赶着回去呢。”徐蛮虽然不喜孙闵曦好好的八岁孩子,非要装什么成熟,但不可否认,她每次见到孙闵曦那张天使的脸孔,手心就会痒痒,那么好的肌肤,那么可爱的大眼睛,与自己那么像的嘴唇,捏起来那么有手感的肉肉…心都要痒起来了。

孙闵曦狐疑的看了看徐蛮,走了过去,一把扯过徐蛮的袖子,往里头闻了闻,又确认了一遍道:“真的?”

徐蛮抽回了袖子,哭笑不得道:“当然是真的。”

孙闵曦这才开心起来,笑眯眯对着徐蛮道:“蛮姐姐明儿早点过来,我得了一鼎好香炉,只给你看。”

徐蛮再次叹气,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那么笃定自己喜欢香炉和香料的,连自己的老哥出门都要给自己带香料,其实,她只是喜欢颜色亮丽,可爱精巧的东西罢了。再想起家里哥哥送的那顶据说是前朝的青铜香炉,头都大了,那玩意儿可是祭祀用的,还用的是兽面,让她真心想要收起来,却又怕伤了哥哥的心。

“那明儿我就早点过来。”徐蛮应了他,就准备上软轿。

孙闵曦点点头,可看着徐蛮上了软轿后,却又叫道:“蛮姐姐以后别拿药送给那个骗子了!”

徐蛮扶额,她也不知道孙闵曦为啥就那么看不惯诸葛初清,每次提起他就张口骗子,闭口骗子的。明明诸葛初清挺善于交际的。

“他是我表哥,又救过我,我自然不能对他袖手旁观。”徐蛮试图说服孙闵曦,这小孩子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呢。

“可他是个大骗子!他明明没病,还骗你。”孙闵曦急红了脸,大声的说道,小小的拳头都握起来了。

徐蛮深吸了口气,从软轿上下来,伸手摸了摸孙闵曦的发冠,耐着性子道:“曦儿,皇帝舅舅说过一句话,就是绝不说没有根据的话,你说表哥他是装病,可我亲眼见过他要死的样子,何况宫里的太医近年也一直在给他诊治,若是没病,那太医早就说了。你不能因为对他有意见,就说无凭证的话。”

“可…”孙闵曦心焦的撇过头,他想说,却真的没有什么证据,但是那个人明明…

徐蛮眼瞧着时间真的太晚了,一会儿母亲该派人进宫来问了,便随意安抚孙闵曦几句,上了软轿出宫去了。

看着徐蛮的软轿离去,孙闵曦阴沉着脸,低声狠狠的说道:“诸葛初清,本皇子一定会得到证据,证明你就是个大骗子!”

然而,徐蛮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还在想着孙闵曦倔强的表情,真不知道现在这些孩子们都怎么了,心思那么重。

快马好容易赶上了饭点,徐蛮又将和煦公主出卖了出来,才消停的吃了一顿饭,刚用完午膳,大长公主便坐不住了,带着身边的丫头嬷嬷就要入宫去看和煦,徐蛮自然也拦不住,只能老实待在家里,练练字,算算账,又将课业做了一些。

可刚刚做完,还没怎么休息呢,就听外头二门传话的嬷嬷过来回话,说是诸葛府上请徐蛮过去一趟,诸葛初清今儿一早起来,突然就不能说话了,若不是大姑心细,怕是明儿才能发现。

徐蛮被唬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为啥心脏不好,会引起不能说话,可人若是突然不能说话了,那毛病也不会小。因着等不得太医了,徐蛮匆忙让人去宫里请太医,自己则坐着马车往诸葛府赶。

马车驶入乌衣巷,好几年前因着诸葛初清做上了生意,诸葛家的生意也越渐好过,可诸葛初清的身子却时好时坏,就在诸葛家最困难的时候,他居然不理会所有的反对,亲自坐船远渡重洋,回来就爬不起来了,一直坐轮椅坐到现在。

徐蛮因是常客,大姑父也不常在家,虽然大姑父近年都在研究学术,包括父亲特别准备了一些改革方面的疑问交于大姑父研究,可他并不老闷在房里,反而喜欢到处走走,考察民生。这么几年下来,徐父那里受益匪浅不说,大姑父更是爱上了这份工作,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入了府内,二门的婆子立刻上来请安,有人通知了大姑,还有诸葛家的老太太。但是徐蛮知道诸葛家的老太太根本不会见她,这么多年来,来问候一句都没有,只是一直待在院子里,以生病为理由。到是黄琇莹前来,才有幸见上几面。

“怎得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呢?”徐蛮一进诸葛初清的院子就问了他贴身的小厮,自从他坐了轮椅之后,屋里便不放丫头,都放上了心腹的小厮,眼前这个叫寒衣的,就是诸葛初清最得心的随从。

寒衣弓着身,连眼皮都不敢抬,规矩道:“咱们也没注意,就是早上起来,小郎不肯说话,小的们也没敢多问,到是主母中午那会儿来瞧,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