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回来之后,方才晓得,辗转反侧思念甚深,长夜更为煎熬。

本还不觉得孤身一人有何不好。如今有了她,却是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孤寂。

想要时时刻刻与她一起…

这想法如此强烈,让他想要与她更亲近些、再亲近些。近到将她揉入怀中,近到让她与他同为一体…

血气方刚的少年,拥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给了她、让她知晓他的心意。口唇辗转缱绻时,他将她牢牢禁锢,把自己所有的热情全部倾注。

正当他以为,这就是极大的欢乐时,却不防,女孩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他怕伤了她,稍稍松开手臂。又将两人暂时分开,鼻尖相对,粗粗喘息。

看着眼前莹润的双眸,他暗暗告诫自己,再不可任意妄为了。若再继续下去,保不准自己会伤了她。

就在他痛苦挣扎之时,女孩儿微微眯起双眼,忽地探手而起,一把搂住的他的脖颈。

然后…

然后踮起脚来,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要欺负回来。”她迷迷糊糊地娇笑着说道。

原本因着她的抵抗,他所有的欲念和痴念方才能够苦苦压抑住。此时怀中女孩儿主动相邀,他怎还忍耐得住?

欲.望一下子决了堤,顷刻间汹涌而至,让他无法思考。只知将她紧紧揉按,再不分开。

探手衣内,润滑的肌肤让他兴奋到战栗。

忍不住解开衣襟,探寻着辗转吮吸。

无法思考,不想思考。只愿凭着心意行事。

就在他即将彻底沦陷之时,女孩儿忽地发出一声呻,吟。似是极难过,又似极舒服。

虽只轻轻的一声,却让他骤然全身一僵。

…是了。两人还未成亲。

若再继续下去…他可还能忍得住?

那样名不正言不顺,岂不是对她不住?

这般强忍的煎熬,只他就罢了。何苦拖了她来一起受罪?

终究是不忍伤了她。终究是不愿她清醒后恼他气他。

虽说箭在弦上,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

清雾醒来的时候,天还黑着。屋内有小小的火光摇曳。眯着眼努力去看,才发现是屋角处留了一盏灯。在室内微风的吹拂下,烛火轻摆,将视线可及之处照亮。

她本想要起身,挪动了下,却觉得身子有些发软。思及此处是霍云霭的寝宫,她这才慢慢记起,之前自己与他共用晚膳,谁料被渡了一口酒过来…往后的记忆便模糊到近乎没有了。

挣扎着坐起身来,清雾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再睁开眼,面前却是投下了一大片的暗影。抬眼去看,原是霍云霭不知何时走到了床边,正立在旁,静静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少年的面上腾地下染上了绯色。

清雾却是察觉了不对劲,环顾四周,在床边看到了椅子,不禁奇道:“你刚刚,就一直在那儿坐着?”

霍云霭颔首应了一声。

他知晓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下,断然不可再和她相依偎着睡下了。却又不舍得离了她的身侧,便搬了椅子来坐在她身边小憩。

清雾却想的是,她占了他的床铺,他便只好坐在一旁了。

于是她便整理了下压皱的衣裳,往床边挪去。

“你想回去?”

霍云霭望了眼她的衣襟,又朝她裸.露脖颈处的细嫩肌肤看去。轻咳一声,忙不甚自在地别开了眼,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夜里寒凉,莫要来回跑了。在这里歇着就好。”

清雾看他神色不自然,并未多想。只道是自己方才许是醉相不太好,让他颇为尴尬。于是怨道:“我说了我吃不得酒,你偏不听。如今倒好,你遭了罪,我也没得了甚么好去。何苦来哉?”

霍云霭心道她这话可是说得没错。那般…当真是太遭罪了。便没有反驳她这句,反倒是轻点了下头。

清雾只道他是想通了,往后必不会再刻意让她饮,就轻叹一声:“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她本想这他会继续赞同下去。谁料年轻帝王的下面的话,却是让她一下子僵立当场。

半晌之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然后,她急急跳下床,慌不择路地开门去,落荒而逃。

天亮后,在宁馨阁的卧房内醒来时,清雾只觉得头昏脑胀,全身酸疼。起个身都是费力。

她用手肘撑起一点身子后,不过一瞬,就颓然倒下。

曾经经历过的全身燥热之感加上酸痛情形,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病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寻常的受寒发热。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天黑时候离开昭宁宫的时候,拿过斗篷披上了。

怪只怪她走得急,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层。后来被冷风一吹,明知天寒,却因怕尴尬,死活不肯回去面对他。

如今倒好。竟是病上了。

清雾忙出声喊人。刚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里火辣辣地疼。既是出不得高声,她只能拿了床边一个瓷器小物件,丢到地上。

砰的碎响惊动了外间的杜鹃。

杜鹃进屋看到清雾的脸色,便吓了一跳。探手摸摸清雾额头,顿时惊慌起来。小跑着出了屋去,四处寻找窦妈妈。

窦妈妈正在给清雾准备早膳时候的点心。闻言便是一惊,赶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匆匆往清雾的卧房赶来。

额头烫得厉害。显然是病得不轻。

窦妈妈虽焦急,倒也不至于像杜鹃那般禁不得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思量许久。她一边吩咐了小宫女去昭宁殿寻小李子。又遣了杜鹃去往太医院,找洛太医来。

杜鹃领命,匆匆而去。刚跑出院子,又折转了回来。

“如果洛太医不在,该如何?”她急道:“我记得昨儿洛太医当值。今日应当不在了。”

窦妈妈哪里知道那许多去?

她多年不在宫中,对太医院的诸位大人早已不甚了解。

左思右想,只得说道:“你去寻于公公,问他去请何人合适。”

杜鹃这才心下稍定,赶紧跑走了。

清雾自打醒了那一遭后,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发觉窦妈妈将湿凉的布巾搁在她的额头给她降温,努力半晌,也睁不开眼。偶尔听闻外头响起人声,她觉得有些吵,却是连皱个眉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了那熟悉的清冷疏离的声音,她才觉得心里安稳了些,头上好似也没疼得那么厉害了。

霍云霭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儿,看她虚弱到连呼吸都弱了许多,不禁焦急万分。忙朝后看了眼,又微微侧身,将眼前的路让开,好让太医前去给清雾看诊。

太医把脉许久,紧绷的神色渐渐和缓,“并无大碍。吃下药后,出了汗便好了。只是这几日不能劳累,需得避风养着。”

霍云霭沉声道:“那如今她这样难过,该如何应对?”

太医忙道:“如今这样用湿冷布巾敷在额头,便是极好。另外,还可以用酒擦拭身上,借以降低温度。”

一听“酒”字,霍云霭的脸色便黑沉了下来。

太医哪还敢再言?忙不迭地将药方写好,让人快去太医院准备去了。

直到汤药拿来,霍云霭方才将清雾唤醒。

自他到来,于公公和窦妈妈便已将宁馨阁内的人全部遣了出去,只留下小李子和杜鹃在旁伺候。

如今霍云霭又让他们二人退了出去,他亲自上前扶了清雾起身坐好。这便去到桌边将汤药端来,准备一勺勺喂了她吃。

清雾头痛欲裂。睁眼看到是他,倒是清醒了三分。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自己来。”然后探手过去,就要将药碗抢来。

明明没有力气了,明明手指都在颤抖,却偏还要这般做。

见她如此,霍云霭的怒意再也压不住,寒着一张脸,气道:“你就非得和我这么客气?”想了想,心里又有些酸楚。捏着调羹的手指也不自觉用力,渐渐泛了白。

“莫不是,我说的那件事,你不同意?”

清雾有些昏沉。滞了一瞬,想到了他说的是甚么。张了张口,却是没能成句。

霍云霭见状,神色先是黯然,继而有些懊恼。垂眸沉吟许久后,又转为毅然决然。

“我不期盼你能立刻答应。只是…但凡我在世一日,便不许你拒了我后另寻他人。”

清雾被他这语气给气笑了。有心想要说几句,可喉咙嘶哑得难受,张了张口,只憋出一句:“太霸道了!”

霍云霭淡笑道:“就是霸道,你待如何?左右我除了你外,便不打算对第二人再说那话。你一日不肯,我便一日候着。两日不肯,我便等上两日。单看谁能磨得过谁去。倘若等不及,我拿旨意强压柳家和侯府,你又能奈我何?”

语毕,他原本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这便举起汤匙,将药喂进清雾的口中。

清雾尝着口中的苦涩,思及当时他的话语,心里却是百般滋味齐齐上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哪里想得到,这么个看上去颇为风雅的家伙,竟然会在月黑风高的大半夜,猛地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即便再不解风情,也不该挑这么个时候罢。

——“听闻女子十三便可婚配。如今宫中无后,我属意于你,你…意下如何?”

第103章

清雾好些时候未曾生病了。如今这一回,可是足足花了六七日功夫方才好全。

其间霍云霭总是想方设法来看她。白日里人多口杂,他事务又极其繁忙,便来得少一些。不过蔬果点心是断然不会少了宁馨阁的。每每小李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杜鹃就知道是陛下又赏了东西来,忙欢喜地跑来跟清雾说。

当晚上掌灯时分后,一天的忙碌基本结束,霍云霭便会来到宁馨阁,和清雾一起用晚膳。蔬菜和清粥,是必不可少的。好克化,清雾也爱吃。蛋肉他也会劝她用点儿,对身子恢复有利。

之后膳食撤下,霍云霭便陪她说会儿话。又将自己将要看的书拿过来,坐在清雾床边,边照顾清雾边消磨时间。

清雾有时候觉得太闷,想要下去走走。

霍云霭却是不准。

女孩儿自小身子便比旁人要弱一些,若因四处走动引得病情更加厉害,那可怎么得了?倒不如一次性将病症完全去除,康健了再说。

清雾觉得不过是出个门罢了,没甚大事。

霍云霭却一定要先问过了太医才行。得知太医建议“最好在避风的屋内歇着”,年轻的帝王便用了十足的威势,来“逼迫”她待在屋子里好生休息。

清雾被憋得狠了,便欲抵抗。

因她不愿被人瞧见自己与霍云霭争论的模样,省得霍云霭惹人非议,就择了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与他争辩。

霍云霭并不多言,待她赌气地说了会儿后,四两拨千斤地道:“出去,可以。一旦你那么做了,我就权当你同意了我之前的建议。”

“同意甚么?”清雾茫然。最初的高热退去后,嗓子也恢复了七八分,能够正常说话了。

“自然是那晚我提起之事。”

年轻的帝王抱臂倚靠在墙侧,唇角轻勾垂眸一笑,“可以在我面前不顾我的意愿肆意而为的,只有吾妻一人。你若觉得不必听我的劝,那便尽管去罢。”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清雾的软肋。

她若执意出去,那便是主动答应了他先前的那些话。

如若不然,就只能乖乖地在屋里休养。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清雾不认为霸道如他会改变主意。于是只能弃卒保车,在少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垂头丧气地爬回了床上。

她这般乖乖听话半句怨言都无,就连窦妈妈都十分惊异。

唯独路嬷嬷似是了然,一直笑眯眯地来往于昭宁宫和宁馨阁之间,一句也不多问。还时不时地和清雾提起,听于公公说,今儿在昭远宫的时候,陛下曾经问起了姑娘几次。又道,陛下可未曾对谁这么上心过。姑娘可是头一个。

路嬷嬷性子温和,说话不紧不慢,任谁也和她生气不起来。

清雾只能装聋作哑,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暗自把霍云霭给谴责了百八十遍。

——路嬷嬷素来不问外间事,出了昭宁宫,除去霍云霭有关之事,她是甚么也不多理会的。

又因口严,素来得霍云霭信任。

如今这嘴碎的絮絮叨叨模样,可不是她惯常的样子。究竟有没有得了某人的暗示…清雾觉得,这问题的答案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次数多了,就连窦妈妈也发现了不对劲。

她和路嬷嬷相识多年,互相是甚么性子,怎还不晓得?

思及清雾那日忽地发烧后,她给清雾擦拭手臂脖颈降温时,看到的她白皙颈间的点点粉色斑痕…

窦妈妈心里隐约明白过来,那斑痕从何而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么。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在洛太医当值给清雾看诊的时候,她会悄悄要了适合凝神静气的药膳方子,又加了些清凉去火的食材,比照着煮了给清雾吃。

在大家的关爱下,清雾病了这一场,非但没有变得更加瘦弱,反倒是稍微胖了一点点,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当洛太医十分肯定地说,柳大人已然康健,完全能够如以往一般随意出行了,霍云霭这才许了清雾到处乱走。

乍一出屋,明亮的光线照到身上,清雾顿时觉得暖洋洋的。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重返光明”的轻盈与愉悦。

霍云霭晓得她这几日在屋里闷得难过,特意与她说了,今日无需再去昭远宫,他自去处理政务便可。不久,又遣了小李子来寻清雾,告诉她御花园中春色渐显,不如过去游玩一番。

清雾这几日未出屋,是为了避开风吹。因此不开窗通风的时候,她可在几间连着的屋子里来回走动。

连日的晴天下来,太阳愈发烈了几分。她在屋内,也能感受到融融春意,早有了去御花园一看的打算。如今听闻,自然是应了下来。

细听鸟鸣,感受微风。清雾心情渐渐沉静,渐渐放缓了脚步,不再如刚才那般急切。

杜鹃则提了一小篮的果子跟在后头——那些果子是之前小李子去宁馨阁时带去的。因为霍云霭料想清雾应当不会拒了去御花园的提议,特意让他将东西给清雾送去。

杜鹃颇为讶异,指了小篮子问小李子:“怎地还送来?之前送来的还未吃完。若再送,前头积攒的那些可是要开始坏了。”

小李子笑着将手中之物搁到一旁的桌上,说道:“这果子是刚从南边儿运来的,新鲜得很,咱们这儿怕是没多少人见过。陛下想着大人喜欢水果,就让小的将这些拿来给柳大人。”

又转向了清雾,道:“陛下说此种东西吃起来带着特有的芳香,口感软滑,香气四溢。只是和平日里果子的吃法不甚相同。”

说话间,他将面前盖着篮子的布巾掀了起来。

里面的东西呈弯月状,厚重饱满,颜色黄中透着红,赫然就是芒果。

清雾自来了这里后,再没见过此物。如今看到,自然惊喜不已。

小李子本想将吃法讲与清雾听。回想起刚才清雾看到此物后那欣喜的模样,就有些犹豫,问道:“大人识得它?可是懂得怎样吃?”

清雾想了想,当初自己周围的人吃这个时,要么是直接剥皮然后一口口吃下,要么,是剥皮后顺着核切开吃。但是后来大家才知道,此物应当洗净后顺着果核切下左右两半,然后将切下来的果肉横竖几刀划开。那样,就可以拿着果皮,小口地将已经划成小块的果肉吃下。

她将这法子细细说了,小李子笑叹道:“这东西是南边儿送过来的,初时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吃它。还是特意问了将此物送来之人,方才晓得。没料到大人竟是一早就知晓了。”

说着,他就也不再多言,当即将小篮子留了下来,交予杜鹃。

小李子本是要走了,行到宁馨阁的院门前,又折转了回来。噔噔噔地就跑到了清雾的跟前。

杜鹃这些日子来和他已经熟悉了,见状道:“走都走了,回来作甚?告诉你,这东西既是送了大人,断然不能再要回去了。”

小李子笑道:“谁敢要回去?若是柳大人这边的事情没办成,陛下铁定要恼了我。”

语毕,他行至清雾跟前,说道:“这东西不好保存,南边儿只送了两筐来。陛下一看到它,稍微一尝,就说大人肯定喜欢。便命人将两筐都存了起来,说是全部留给大人您吃。如今只送了这些个来,不过是因为太医说这东西性甚热,每日里不可多食罢了。”

杜鹃轻声道:“陛下待大人,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谁说不是呢。”小李子笑着附和了句,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耽搁了昭远宫的事情,向清雾行礼后赶紧快步走远了。

清雾看了看昭远宫的方向,暗暗一叹,说了句“走罢”。

杜鹃忙赶紧地“哎”了一声,跟在清雾身后朝外行去。

清雾很喜欢芒果那种自然的香甜味道。只可惜那是极热之地才产的水果,如今在北方甚少能够吃到。现在好不容易得了几个,她甚是开心。仔细思量了下,等下在御花园散心时,边吃着香甜水果,边看初春美景,确实更好。于是就让杜鹃将它拿着带过去。

行至半路,御花园的院门已经可以远远望见,清雾开心不已。脚步不由地加快起来,急切地朝着那边行去。

刚走没几步,旁边突地传来一声娇笑。

“哎呀,你这是拿了芒果要去哪里?柳大人当真好福气,此等稀奇的东西,竟是也被你弄来了。”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清雾本没打算搭理她。

继续走了几步后,清雾无意间朝那小篮子看了眼。望见其上盖得严实的盖子后,她忽地意识到一件事。于是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侧首望向来人。

第104章

玉芝捏着手帕,婷婷袅袅地行了过来。十分潦草地朝清雾行了个礼。又抬起眼来,眼开眼笑地问道:“大人这是要去何处?若是不识得路,不如奴婢送您一程?”

平日里她颇有些倨傲,即便和清雾说话,也不时流露出此般神情。如今这样笑得舒畅,倒是难得。

清雾未曾开口,眉目清冷地打量着她。

——脸上泛着红晕,衣衫略有些不整。

特别是领口处…

她的沉默让玉芝有些懊恼。

甩甩帕子,玉芝语气十分不以为然,口中却是说道:“大人在宫中甚得陛下欢心。今日能得这等稀罕物,往后更上一阶,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

她环视四周,看没了旁人,嬉笑着凑到清雾跟前,用帕子半掩着口说道;“只是,听说大人与那镇远侯府的世子已然见过了?而且,世子爷还救了大人一次?如今两边都牵扯着,大人可是得好生想想,究竟哪一个才是您需要躲费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