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的眼神落在了两个丫头的身上。

“姑娘说的可是真话?”

秋平了连忙的应着,“姨娘,大公子是这般说的,而且婢婢看那大姑娘也不像是不喜咱家姑娘的,这得了好东西,也会给这里送上一份,这样也好,咱家姑娘年岁小,身子骨也不好,是不能染了大姑娘的病气。”

许姨娘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仍是感觉哪里有些奇怪的地方想不通,正在她要细细的理平之时,顾元梦已经从里面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果真的是合身,将她装扮的也是越加的清嫩秀美了。

“姨娘,你看,这件可好?就跟珍衣阁里面的衣服都是比不上呢,我要是穿着这个去参加诗会,好吗?”

“好,好,”许姨娘满意的打量着顾元梦,眸内有种事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来,比起对自己的儿子,她对顾元梦可是真的好的太多了,否则,顾元梦一个嫡女的,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姨娘亲近。

顾元妙美滋滋的笑着,心中越发的自信了,她又是跑到镜子那边,不时的照着镜中的自己,细眉大眼,皮肤白如雪般剔透,自己的美貌,她是自小便知的。

许姨娘的眼睛一直都未离开顾元梦,突然的,她握紧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悲凉与恨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喊我一声母亲,而非姨娘的。

梦儿,我的梦姐儿……

她闭上眼睛,再是睁开之时,又是完全的隐下了眸内所有的情绪,她端庄的坐于椅上,就连脸上的笑容,也都是刻意的修饰过了一般,明明是无懈可击的,可是却总感觉有些真假难料。

顾元妙将烧开的水倒在壶里面,然后温上,就等着泡好喝。

拿过了桌前的医书,她靠在一边的软塌上,就开始翻了起来,屋内本就是安静的,只是除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那是阿布正蹲在桌子上面吃着点心,它不时从盘子上面拿着点心吃着,一双眼睛也是机灵的在转,

吱的一声,它跳了起来,直接向窗户那里跳了过去。

也就是在此时,窗户传来了一声轻响,如若不仔细听,或许还会以为是风吹动窗格的声音。

“吱……”阿布将手中的点心拿了起来,不时的摇着。

然后它吱的一声,跳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到是挺高兴的。

“办成了?”顾元妙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瞳眸之内,也是落下琉沫透着冰冷的脸,还有她身上从外面所带回来的寒气。

“恩,”琉沫走到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菜,茶水余余有温,也是带着清郁的茶香,这是顾元妙泡的茶,壶是满的,并未喝,想来也是给她的泡。

她整整喝了三杯茶水,除了阿布不时的跳上跳下去,想要吸引两个主人的主意之外,真的没有一点的声音。

到是顾元妙,她将书放在自己的胸前,似是已经睡熟了,不过琉沫却是知道,她未睡,她醒着,从她的呼吸声中,便能知道,她的灵识很正常的。

空气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干净,

琉沫放下了杯子,讽刺的哼了一声,“能养成这你般性的地方,果然是不是简单之地。”

“是吗?”顾元妙睁开了双眼,长长的眼睫颤落了一地的碎光,她的红唇微一弯,似笑非笑着,其实错了,哪怕是这样的地方,所养出来的孩子,仍然是老实本份的顾子涛,蠢笨却又自负的顾元妙,还有一个清秀如水般干净的少年。

困为他们是一个母亲生的。

至于那个不是母样的生的

他们自然是学不会人家的心机,人家的狠毒,一样水养百样人,一个府里自然也是会出现不同的子嗣,最后单看血缘了。

“她不是你妹妹吧?”

琉沫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如若是,你便不会这般对她,那个人才是吧……”

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琉沫没有再说下去了,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即然顾元妙嘴里不说,那就证明,她现在还不愿说,既是如此,她也不管了。

不过到也真是辛苦她了,费尽了这般大的气力,只为了保那个人的平安。

顾元妙再次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双手交叠的放于身前,就这般缓缓浅浅的呼吸着,伴着外面的秋凉,落叶成伤,落地成哀,而顾元妙,也不知道是何样的。

她的眉目终于是平缓着

而烛台的光也是渐渐的向上跳了起来,而此时,夜已静。

今天无风无月,安静中也是透出了几许的荒凉之意,哪怕是再多的人,也是无法改变她心中的那片沙漠,如终都是干渴着。

这几日府上仍是以前的样子,似乎并未改变什么,顾元妙依旧是闭门不出,也没有人敢打搅她,她这种性子一回来,就给自己立好了威了,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往她这个刀口上面撞。

马府的那帮人也是与顾元妙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来惹她,那更好,要是惹了,她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

而顾元妙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让别人看出来,她好说话了,怎么最近马珠云那女人又是把自己当成顾府的姑娘到处显摆了。

“姑娘,那个马珠云也实在是过分了,现在大小厨房里面,都是在忙她的吃食,一会要银耳汤,一会要鸡蛋,一会还要血燕,那血燕是什么东西,岂是她这种人能够消受的起的。姑娘,你喝的还是普通的鸡炖出来的汤呢,还不是长这般大了。”红香不断的抱怨着,说起来这事,心中就气,这府里又是驴又是马的,有又狐假虎威的,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就连身边跟着的那些丫头也都是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

顾元妙用勺子轻轻的搅了一下碗内的鸡汤,温而不腻,不咸不淡的味道到是正好了。

“姑娘……”红香还想要说什么的,结果顾元妙是将碗放在了桌上,也是打断了她的话。

“她要吃,便让她去吃。”

☆、第138章 不见起色

“可是姑娘……”红香就是不甘心不舒服的,“难道就让她真的像是猪一样的吃吗?”

“那是她的事,”顾元妙的红唇勾出了三分笑意,五分讽意,还有两份则是说不出来的恶意,“她可能是嫌自己太瘦了,所以才是死命的给肚子里面塞着。”

“也对,姑娘家的,瘦了的也不好,她也应该十四岁了,快要及笄了,想来,以后她这身体一丰满,她就应该是高兴了吧?”

顾元妙的明明是在向着别人,声音也是带有前愉悦的笑意,可是为什么红香却是听的有了一种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跟在她家姑娘身边六年了,六年的时间啊,足够去了解一个人,就算是不了解,对于她的言行也会有一定的认知吧。

所以,绿玉就知道,那个了马珠云,马大姑娘,要倒霉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真的不能得罪,因为,她会记恨你一辈子的仇,直到她睚眦必报了为止。

此时便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不过,京城也开始初识了冬意,那一缕缕的凉风在身,确实是几分刺骨,晨起时恨不得将棉衣套于身上,可是出了太阳之后,却又是回暖。

顾元妙依旧是闭门不出,似是这府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怎么,病了?”顾元妙放上了手中才是拿起的药书

“为何会病的,你们是怎么照顾二姑娘的?”说这些话时,她的声音虽然轻缓,可是内里加着的冷意,着实的让下人有些直呼吃不消,比起府中的任何一个主子,顾元妙虽然不喜欢出院,也不摆主子的架子,但是,问题就是,她的性子太薄凉一些了,尤其是一阵冷眼扫来,真是会让人从身到心的不舒服着。

“是……是……”婆子连忙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吹了风,今早起来,便是有些头晕脑热了。”

“大夫看过没有?”顾元妙皱了一下眉,问着一边局促不安的婆子。

已“经看过了,开了药,吃过了,现在正在休息着呢,大姑娘要不要过去瞧下二姑娘?”

顾元妙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看,外面瞧上一眼便成,免的让她的病气回重。”

婆子记住了,其实她心里也是如此的想着。

顾元妙带着红香去了顾元梦的院子,果然的,只是在窗户外面望上了几眼,让人看出了她们的姐妹情深,却没有人留意到,那名十二岁的冷清少女眼内,到底碎出了哪一种光。

她转过身,就见许姨娘脸色不安的从外面走进来。

果然是亲生的母女,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她心善的对别人的孩子视为已出呢,她以前就真的不明白,为何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反而是对于别人家的孩子掏了心也是掏了肺了。

她那时还以为许姨娘的脑子不正常,甚至心中暗喜这种不正常,现在看来,许姨娘的这脑子太正常不过了,不正常的反到成了她。

“大姑娘……”许姨娘脸色一变,连忙的喊了一些顾元妙,此时,她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哪有以前的趾高气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内,妾就是妾,上不得台面的妾。

顾元妙的走过了她,对她连一丝的注意都是没有,许姨娘的脸色十分的僵,也很难看,也是在心中暗自的发誓,等到以后,是的,等到了以后,她绝对的不会放过顾元妙的。

就在她在心里暗暗的咬牙之时,却是听到了顾元妙冰冷的让人发颤的声音。

“二姑娘病着,不要让那些莫须有的人进去,免的脏了屋子。”

她虽然没有提名道姓的,可是傻子都能够听的出来,她这是说的是许姨娘,许姨娘的脸色发白,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她就算是长辈,可是顾元妙的眼中,仍然只是妾。

那些个丫头婆子的面面相觑中,最后还是听了顾元妙的话,站在了院门口。

其中一个婆子对着许姨娘福了一下身,“姨娘还是莫要进去了,大夫说过了,二姑娘的身子骨是要静养的。”

许姨娘用力的忍着什么,一双握在袖内的手也是握的很紧很紧,甚至都是紧的在手心之内掐出了两个粉色的月牙,十指连心,那是一种,一种刺心的疼痛,席卷了她。

不堪,难忍,甚至是恨。

顾元妙不留痕迹将许姨娘所有的表情都是收在了眼内,

她转过身,淡色的衣角擦过了旁边的枝干,有些枯白的叶片缓缓的掉了下来,也是抖落了一院的萧瑟。

顾元梦还在病着,起初是一天,两天,这都是十日过去了,依旧是老样子,昏沉不醒,大夫换了一个又是一个,药方也是不时的换着,药更是一碗一碗的向下灌着,却始终都是不见起色。

整个顾府也是人人自危,几乎都是在鸡飞狗跳中。

顾元涛最近都是没有上学,在府内不时的走来走去,根本就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他怕自己要是闲了,指不定会做出了什么事情来,京城有名无名的大夫都是被他给请来了。

可是顾元梦依旧没有多少的起色,他感觉自己的最近的头发都是掉了不少,可是,仍然是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如果杜大夫在就好了,”顾了涛闭上眼睛,用力的抒出了一口气。

杜大夫与顾家是世交,他就算是不愿意给任何看病,可是顾家,他定是会卖几分薄面的。

而此时,所有人都是视线都是落在了顾元妙的身上。

“看我做何?”顾元妙淡淡的抬起了双眼,“我一早便让人寻找杜大夫去了,不过杜大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都有一年多未见过他老人家了,或许他明日便回,或许一年也未必找到,又或者……”

她的长睫流落下了一些说不出来的苍意

“又或者,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顾无涛眼中的亮光再是落了下去,死灰死灰的。

许姨娘不是的搅着手中的帕子,一双眼睛赤红肿痛,想来是哭了不止一次,也是让一院子的丫头婆子的都是记住了,许姨娘是个重情重义的,对待夫人的孩子一直是视为已出的好人。

☆、第139章 是他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

她对于别人的孩子视为已出,而对于自己的儿子,却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哪怕是那个孩子以前也是如此的病过,甚至差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她也不曾像是如今这般担心与惊恐着。

“老爷……”许姨娘拉了一下顾子青的袖子,顿时已是泪如雨下,这主子的都是哭了,做为下人的,自然也是要表态的,不少的丫头婆子也都是偷偷的抹起了眼泪,替顾元梦担心着。

多好的姑娘啊,这应该是不会有事吧?“

这时一个婆子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老爷,太太,奴婢这才是想起了一件事,”她连忙的上前,曲了一下膝盖说道。

“什么事?”顾子青拧紧了眉头,现在他也是烦燥的几乎都是有要崩溃了去。

那婆子这见大家都是将视线放在她脸上,一紧张,身上也是起了一些汗水,最后还是挺直起了腰,定神说道,“奴婢的家乡曾今也有过这样的事,就说一家子的有个姑娘,父母都是疼如眼珠子一般,可也不知道何原因,就一病不起了,请了无数的大夫,也是喝了不少的药,最后还是不见起色,最后这家的老爷去山找了一位得道的老道人,老道人一见姑娘,就知道了这姑娘起病的原因了。”

“原来是因为府内的有人克住了这姑娘的命,老道人问老爷最近府内是否是多了新人?”

“老爷想了想,才是想到,是有了一新人,是夫人娘家的侄女过来此地了,一直都是住在府上。”

“老道人掐指一算,原来就是这位侄姑娘兄了这府上的姑娘,老爷一听,也正是,自己家的姑娘就是在这侄姑娘来了之后了,就是病了的,且是药石无效的,后来老道人指点了一下这家老爷,说是只要将这位侄姑娘送出府去,自然,姑娘的病也就不药而医了。”

“老爷试着将侄姑娘送出了府内,你们猜怎么的?”婆子这说着,也是胆子大了起来,话也是跟着顺溜了。

“那家姑娘的病立码就好了,所以,奴婢想,这婆子舔了一下自己的说多了话,而显的有些干的唇片,咱家的二姑娘许也是和别人撞上了,否则这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这般的病了啊?”

再一次的,几乎所有的视线都是落在了顾元妙的身上。

如若真有此事,那么,难道是因为大姑娘。

顾元妙也不生气,是她也好,不是也罢,少将脏水给她的身上泼。

“老爷,我们也是请个道士吧?”许姨娘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可是仍然是忍不住脸上的泪水,但也没有多少人怀疑她的真心,她自幼便对顾元梦好如亲女,如若她不哭,才是冷眼冷心。

顾子青本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可是如今又是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还真的去请了一名道士回来。

而府内的人都在传言,这是大姑娘撞了二姑娘的,也有的说是大姑娘的命太硬了,否则,当衬也不可能六岁时便是离了府治病,而这六年间,府内也是相安无事,怎么就是大姑娘这一回来,什么事都是有了。

不过,要说命硬,怕是硬不过二姑娘,

二姑娘这生下来的时候,夫人可是难产死的,只是留下了一个还年幼的孩子。

这将母亲都是克死了,命还能不硬吗。

当然这些事,府中的下人,可是不敢多这个嘴的。

“仙师,如何?”许姨娘忍不住的问着,“是不是我们大姑娘……”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边的顾元涛不悦的瞪向了她,十分的不喜欢她将脏水泼在发自己的大妹妹的头上。

“怎么,大妹妹刚回来,她就打什么龌龊的主意了”

大妹妹与二妹妹自幼姐妹情深,从未有过谁克谁一说,她们的亲生的姐妹,血脉相连,怎么可能存有克命之说。

许姨娘脸色灰白的退到了一边,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权在这里多嘴什么。

那名老道人仙风道骨的,白发白须,如似仙人般的高深莫测着,他轻轻抚着自己胡子,然后叹了一声,“果真是有。”

顾元涛的脸色猛的一僵,这几日又不是没有那些闲言可语传到他的耳中,他是从来不信的,可是如今这个老道真的说是大妹妹克了小妹妹的话,那么,两个妹妹,都是他的亲妹,手心手背里面都是肉,他真不知自己要如何的抉择才对。

老道人似有感应的转过了身,面向了院内的某一个方法,顾元妙的额上开始渗出了一滴汗水,那里是……大妹妹的住处。

他在紧张,他在害怕,可是他并不知道,许姨娘绞着帕子的手突的一紧,牙关也是紧紧的咬了起来,但是那一双眉眼之内闪过的却绝对的不是担心。

说啊,是顾元妙,顾元妙。

“请位仙道,到底是何人?”

顾子青皱紧了眉,心中仍是一股烦燥之感,鬼神之说,不可全信,可是也是不能全不信,现在他们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一说吧。

老道放下抚着自己的胡子的手,再是将手背到了身后,风卷起他的衣角,衣决飘然。

“是顾府的……”

顾元妙,不是她,顾元涛恳求

顾元妙,是她,许姨娘期盼。

老道的声音顿了顿,再是传了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贵府的三公子……”

“是他?”顾子青再一次的拧眉,怎么会是他,对于那个他并不待见的庶子,他并没有多少的关心,以至于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了,房子了那孩子的长相,他都是感觉再正常不过了。

“是他?顾元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谁都成,只要不是他家妹妹。

“是他?”许姨娘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为何会是他?

“老道是怎么说的?”顾元妙斜歪在软塌之上,手中的书一页一页翻着,素白的手指,圆润的指腹,轻轻一翻,便是一袭书香,而屋内,冷香依然。

绿玉这刚听来了消息,就跑回来了,当然她也是憋了一口气,实在是吓死她了,她就怕这个人会是她家姑娘,要是姑娘再被送出去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姑娘?

☆、第140章 送出门

再一听顾元妙问起这事,于是忙脆声的答道,“姑娘,是三公子的,也难怪这几年三公子身子是越来越好,以往在冬日之时,十天半个月都是塌上过的,最近几年,到是开始一点一点的好转,也是听不到他的咳嗽声了。”

“原来是因为同二姑娘克着来的啊。”

绿玉越说,也越感觉正是如此,其实不只是她,府内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认为了,原来还都是以为大姑娘的,结果不是,却是那个庶子。

既是如此,那庶子自然是不能留在府内的,为了二姑娘的身体,不管是这是真事,还是空穴来风,他是必须远离了顾家的,就如同六年前的顾元妙一般。

再说,顾子青确实是要将顾元沐送出去的,许姨娘也没有反对,所以,他已经是定了要将顾元沐尽快送出去的决定,或许这也便是巧了,顾元沐的先生过来了,说是乔烨书院愿意收下顾元沐为这生。

男乔烨,女海堂,是当朝学子人人皆知的话。

乔烨与海堂书院都是皇家出银建立的书院,里面的夫子,教习先生都是世间有名的文豪与顶尖的学者,从里面也是出了不少的状元郎,探花郎,现在都是在朝中担任大职,就连当今的皇上,在年幼的时候,也都是乔烨书院的学生,不过,乔烨书院收学生十分的严格,不以家世来收,只以才学而论。

哪怕你家中有万贯黄金,他不收你,你便进不去,或许你是穷如一清二白,只要他要的,你便能进。而当今的学生,莫不是以能上乔烨与海堂为荣,就想着后可以乔烨为基,入宫为官。

也不知道顾元沐是哪里入了乔烨书院那些老古板的眼的,名额都是已经定下来了

自然的,顾子青也是愿意,再是庶子,身上也是流着他的血,这要是传出去,对他也是大有好处,总比说是自家的子相克来的好听一些。

他直接命人让顾元沐的东西收拾好,即日便是启程离开。

“小公子,我们要走了,”元子从马车里面探出了脸,对着站在顾府门口的顾元沐大力的招着手。

“要快些了,”不然,晚上就要赶不到下个镇上了,到时他们可是要睡马车的哦。

“我知道了,”顾元沐转过身,一直挂于脸上的笑意,透出了几缕苦涩之意。

府内没有一个人送他,父亲,大哥,姐姐,还有,他的姨娘。

算了,他摇了摇头,这么多年都是过来了,他也应该是习惯了才对,最起码她走了,二姐姐可以好起来,其实他也不并是太信鬼神之说,但是,如若真的如此,才可以让二姐姐好起来,那么,他愿意离开。

哪怕,那里会是另一个对他而言的牢笼,或许也是地狱。

卡的一声,元子咬了一口苹果,吃的滋滋响着。

“小公子,你干嘛要苦着一张脸啊?”卡的一声,他再是咬了一口苹果,“你放心,咱们可是去哪里享福的,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顾元沐将自己的背靠在了马车之上,喉间也是溢出了一缕浅浅的叹息,“许是另一个顾府罢了,我也不过就平常之人,如何入了乔烨学院的眼,怕是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顾府虽然视我如无物,但是,最起码,我仍是可以见到他们。”

卡的一声,元子笑的就像是偷抓了鱼的猫一样。

小公子啊小公子,你真是太天真了也太好骗了,不过,好像都挺好骗的,顾家那么多人,都是让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们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各自的心思各自收,却是没有想到,在别人的眼中,那便是明显着的。

顾家那个地方,太脏了,还是外面好一些。

马车走走停停,去乔烨大概需要十日左右的路程,还是马车的路,要是换成了步行,也得要半月一月之久了。

所以,书院离顾府很远很远。

“哲林兄,可知书院如何?”顾元沐笑着同一名青衣少年说着话。

他们的年纪相仿,性子相近,到是聊的十分的投机,而这名少年叫宋哲林,也是一名书生,是顾元沐偶而邀他一并上路的,虽然他是庶子,可是顾府却是没有多亏待他,自小不愁喝不愁喝的,现在也有了一辆马车,到是宋哲林,真是寒门子弟了,来时,都是靠着自己的两条条腿走的,睡野外,喝着的河水,吃的干粮,不过才是短短十几日时间,他就已经瘦了一大圈,而书阮离他仍是很远,如若他要一直用自己的两条腿走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腿给走的断了。

正好,他遇到了顾元沐,也是搭上了顾元沐的马车,吃了这些天的第一顿饱饭,喝了这几日的第一口好水,当然也终是休息了自己的快要断掉的双腿,和已经起了泡的双脚。

宋哲林坐直了身体,对于眼前笑若温玉,目子如风的少年公子十分的喜欢,也是投缘,不过这般气度到也是世家公子才有的,而且他也不避讳承认自己的家世,告诉他自己是庶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