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抚着杯子,那人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除了凤允天可以这般的随意之外,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

凤允天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便这样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直到了一杯茶见了底之后,那一双透人心胸的眸子直直的盯向顾元妙。顾元妙任他盯着,她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问。

“你放心,”终是的,凤允天开了口。“以后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他?顾元妙知道他说的他是谁,是卫宁西。

只是。这样的承诺有用吗。

这世界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最不能信的就是承诺。

“我不信他,”她握紧手中的杯子,指尖再是握起了一手的冰凉,

“是吗?”凤允天神色依旧是浅淡如霜的,此时,烛台再是向上跳起来,这时的烛火,就中同此时的气氛一般,有着说不出来的不平静感。

那你可信我,他再是垂下了眸子,问着顾元妙,

顾元妙轻轻抿了抿自己的红唇,她不愿意相信任何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的可靠,可是凤允天,他不同,她不说话,侧过了脸,烛台下的长睫的暗影越加的悔色难明了起来。

等到她抬起头,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我,信你。”

是的,她信他,他曾救过发她三条命,上辈子也是他安葬了她,如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她可相信的,那么非是凤允天不可,就算是以后她被骗了,那么她也不会怪任何人,她就当,就当还了他两辈子的人情。

“那就好,”凤允天放下手中的杯子,不知道怎么的,手指放在空中轻握了握,然后下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顾元妙感觉到了一道暖气从她的肩膀上面传了下去,而后经过了四支,轻了百骸,她愣了愣,并没有推开他。

“他日后不会再不找你的麻烦,你可以安心的回到京城,做你想做之事,如若解决不了,可以来尊王府找我,你应是知道我的名子,以及我的身份?”

顾元妙点头,她知道。

庆王爷的长子,本朝权势足矣滔天的尊王。

可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他会听吗?”顾元妙并不担心凤允天会骗她,她担心的是卫宁西,他不会是那般容易就被人摆布之人,而有他在,她便是动不得顾元梦,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更有可能连累到身边的人。

“他不敢,”凤允天轻淡的撇了一下唇角,“他现在还没有胆子,敢不听我的话,他不笨,自是知道要如何取舍,如若再是给我胡闹下去,我定是不饶他。”说到此时,顾元妙发现他一直冷淡的眸中,似是闪过了一抹狞光。

这个人现在无害的笑着,可是在狠起来之时,会比卫宁西更狠更毒,也更是无情,他在刀口上舔血活着,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走过。

她暗垂下了眼睫,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杯子,烛火跳动的瞬间,亮了此时所有的一切,却也是开始明明灭灭了起来。直到了凤允天离开之时,顾元妙都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门吱的一声关上,也是给她留下了一室的安静。

就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她都可以数的清自己的呼吸之声。一声一又一声的,孤离且是安静的。

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似乎上面还留着那个人的温度,淡淡的带着南尘的木香气,似是熟悉般的,让她的心微微的悸了一悸,其实,他不知道,她已经认识他很久狠久了。

“谢谢你,凤允天……”这个谢字,她曾今想过了很久,会怎么样说出来,会如何的说出来,会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可是如今这么久的日过去了,她仍是没有开口。

烛台的火突然之间向上一跳,再是低落而下,光烛越来越小,而整个屋子也是开始渐渐的暗了起来。

终是的,烛台上的火光,灭了,整个屋内,也是陷入到了一室漆黑,唯有黑暗之间,她的眸子才是明亮清澈的,似是两盏孤灯,照亮了不知道从何方而来,又是要去何方的旅人,而她自己,或许便是成这样的旅人。

趁着外面有月色,她走到了塌边,拉上被子合衣躺了下来。这一夜,她睡的其实很安心,也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梦,似是经历过了她的前一世,又是走过了她的后一世,直到她睁开双眼之时,仍然是有些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还是不是在梦里。

她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一眼间,便知道是梦醒来了,不管是那个娇纵顾元妙,还是如今的顾元妙,哪一个都是她,过去的那些过往,无用中,也总上有些用处,也是因着这两世的记忆,所以,这一辈子,她的承受能力,远比一般人强的很多。

☆、第257章 他走了

如若是其它人换成了她,或者直接就是顾元梦,她想不是疯了,那便已经是死了。

她找来了小二打些水,结果小二却是告诉她,那几位公子一早便已经离开了,也就是说,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小二交给她了一封信,说是那位凤爷留下的,等她醒了之后,再是交给也。

信很厚实,也不知道是写了多少页,她到是有些想不通,凤允天会有写长信的爱好。她感觉,他应是不喜欢这些的才对。

结果信打开了一看,原来真是应了她的想法,凤允天果然不是适合写长篇大论之人,信封里面所装的除了有一纸信之外,其它的都是银票,几张银票都是几百两一张的,数一数这里也有十几张了,算下来,也有近千两的银子,顾元妙将银票放在了一边,打开了那封信,瞬间,带着笔墨的香气迎面而来,隐约还有几分淡淡的沉香水气。

不知道为何,她一直有些浮燥的心,在闻到这种淡淡的墨香气的时候,开始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信内其实也不过就是寥寥几字,陌生的有些疏离,顾元不明白自己突来的失落是什么,她轻轻的抚过了纸页上的字,字迹龙飞凤舞,格外的风骨,到是像极了他的性子,不懂得,也难以琢磨着。

“我有事,先走一步,这些银票你好一收着,卫宁西我已经警告过了,也是让人带离他远离了京城,你大可以回去,另,见字,保重,”余下的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这么大的张纸,写出来的也不过就是几字,占据了小小的一丁点的位置,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有无意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封在了他的身体之外。

她叹了一声,将信叠好,再是拿过了那几张银票翻了起来。

千两的银子,再是如何也都是够花了,可是她受的苦,遭的那些罪,却不是银子可以买的回来的。

但是这些都是不关凤允天的事,就算是凤林军所为,那么,也是因为一个卫宁西,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而她绝对的不会承认,自己在心中小小的一个角落里面,确实是将凤允天也是跟着一并恨上了。

当然,只是小小的,小小的一点点。

她将银票收好,平躺到客房的床塌之上,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高枕无忧了,既然卫宁西都已经不在京城了,凤林军也不再帮他了,那么,她就可以回家了。顾元梦要嫁人,顾子青定然会让她风光的出嫁的,到时她不在,顾子青的主意可是会打她的嫁妆上去了,那可是她的嫁妆,是母亲留给她的,是留给顾家的女儿的,而不是她,顾元梦。

当然,如果可以,她想去乔烨一次,去见见弟弟,她都有几年未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上一次被卫宁西抓住,他们有没有伤到他,本身他的身体就不好,先天不足,后天也是未养好,好不容易的,她费尽了心力与气力,才是调配出了那些药,只是没有想到,却是因为卫宁西,让所有的一切都是功亏一篑了。

对于卫宁西,说不恨,那真的是假的。

她本是不想睡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真的放松了下来,结果这一睡又是半天的时间,等到她醒来之时,都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天也是快要黑了,今天她等于是没有做什么,在客栈里面呆了近一天的时间,不过,她也是习惯了,就她这样的身体,什么事也是做不得的,将手指移到自己的脸上,脸上依旧着着坑坑洼洼的疤痕,她敛下了长睫,暗暗的想了想,这些,应该也是要去了,否则,怕是都没有人能够认识她了,万一要是顾子青死不承认她是顾元妙呢,她自嘲的想着,走到桌前,就已经拿起笔写起了药方,虽然不是难以去除,不过,却是十分的麻烦,而且日子也会很久,至少也要三月的恢复的时间。

她应该是可以赶到了顾地梦大婚之日回去的

她嫡亲的妹妹出嫁,她这个当长姐的,怎么可能缺席呢。

写好了药方,她拿出了凤允天留下来的银票,这些可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几味药,十分的贵,如果没有这些银子,难不成,让她自己爬山去采吗?将自己的脸包的严实了一些,她就准备出门了。

客栈里的住客本就不多,所以,整个客栈到是安静,来来往往的,到了冷清,也没有多大的声音,她随意的叫了一些东西,先是饱了肚子,就跟着出了门,这里的天气依旧是寒冷无比,冷的刺骨的风,冷的结冰的天气,虽然是不下雪了,可是依然是十分的冷,顾元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两世以来,去过的地方,这里是她所见过,下雪最多的地方了。

如若是放在京城,就算是此时不是春暖花开,可是也不再会下如此多的雪,有如此冷的天了。

她去了此城之内算是大的药房之内,将自己的方子给了药童,药童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看,药基本都是齐的,几乎都是没有费多长时间的,药已经给她抓好了,顾元妙提着几幅药,脸上的布一直的包的很紧,也没有给人看到她的脸。

正好,她在回去之时,路过了一家包子铺,才是蒸出来的包子,个个白白软软的冒着热气,她在身上翻了一下,翻出了一个铜板,给自己买了一个素包子,比起肉包子来,她仍然是这种清淡的味道。而且要开始治脸时起,她就需要忌口了。

回到了客房之内,她便将药放在了桌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几味,在桌上捣碎,用水调和成糊状,对着客房之内,并不是太清晰的镜子给自己脸上涂抹了起来,药刚一到脸上,她轻轻的皱着眉,有着一丝丝的疼痛自她的脸上开始泛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忍着,这只是开始,轻轻的抒了一口气,渐渐的,脸上的疼痛感一点一点的缓解了,直到了最后已经是感觉不到了……

☆、第258章 阿布,见到你真好

每日她都是呆在客栈里面,除非出去买药,否则她从来不轻易出门,哪怕是在客栈里面,她也是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脸上的药在沫抹上去之时,最初是疼痛,后来是麻痒,就似无数的小虫子在她的伤口上面咬着一样,她忍住去挠去抓的冲动,如此的几日下去,到是有些习惯了。

起开了脸上的包着的布,她拿过了镜子,似是淡了不少,可是,仍然是十分的狰狞,不过,已然好像是比起不久前小的多了,这种药虽然抹在脸上十分的不舒服,可是见效却是十分的快,否则,她可能用的就是另一种的方法,药性温吞一些,却是没有多少感觉,可是她现在等不了,她要快些好才行。再是包上脸,夜已深了,如果不是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王府守着时间过日子,怕是她现在也不可能如此安静的一个人生活在客栈里面,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就连认识的人也没有,而杨青也是被凤六不知道安排去了哪里,总之,这里真的有她一个人了。

晚上,睡在了客栈的床塌之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都会习惯吧,其实她最初在这里,仍是夜不能寐的,不过,时间久了,到是好了,她睡的正迷糊,却是突然听到了一阵吱吱的喊叫声。

她猛然的坐了起来,怀中多了一团热源。

“吱吱……吱……”

“阿布……”顾元妙看不见,却是可以摸到,她将手指移到了怀中这小东西的小脑袋上,果然的是园园的小脑袋,长长的尾巴,还有它的吱吱声,是阿布,真的是阿布吗?

“吱……”再是一声。顾元妙已经可以肯定,这是阿布了。

保是,它怎么会在这里,它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时眼前突来的光,让她有些不习惯的闭上眼睛,再是睁开之时,原来屋内的蜡烛被点亮了。

顾元妙低下头,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眼泪,而她的怀晨抱着是一只小小的猴子,小猴子用小爪子抓了抓她的衣服,长长的尾巴也是卷住了她的手腕。

“阿布……”

“吱吱……”

“顾元妙,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一道突来的声音加进了本就安静的客房之内,顾元妙抬起脸,一只手就已经放在了她脸上伤疤上面,“啧,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就成这样了?”

“能治好不?”

顾元妙拍掉那只手,“上过了药,不要乱摸。”

“还有,”她白了白眼前的人,“琉沫,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名子,就算你不当我是你的主子,叫声姑娘就总可以吧?”

琉沫哼了一声,径直的走到了桌前坐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是没有喝,她端起了杯子,转身面向顾元妙,就连椅子也是跟着移了一下,“这一年间,你去了哪里?无声无息的,让我好找。”

顾元妙只是抿了抿了红唇,将怀中的阿布抱的紧了一些,“一言难尽,有时间再说吧,”个中的缘由,说是简单,但是要说清楚,却真的不是太容易,尤其是中间还扯进了太多的人,就连皇家的人也是在内。

琉沫无所谓,顾元妙要说,她便听,要是不说,她也懒的问。

“京城那边可好?”顾元妙揭开了被子,下了塌,穿上了鞋子便是走了过来,阿布一直都是被她抱着,也没有想要下来,只有一双圆圆的眼睛,不时的盯着四周,到是很安静很乖的,不吵不闹着。

“不太好,”琉沫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挑起了秀眉,“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消息,说是你的旧疾复发,被送回了山中,顾子青与许姨娘到是高枕无忧了,也没有见他们对你有所担心,你那个妹妹,此时也正值待嫁,不过,消想的却是你的嫁妆,你的嫁妆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她那双死鱼眼里有事没事的,就会盯着库房的门。”

“如若你不回来,或者我没有找到你,你的嫁妆怕是会被你那个爹以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拿去给你的妹妹为嫁妆了。”

“她就想吧,”顾元妙摸了摸阿布软软的小脑袋,“母亲给我嫁妆,是有几样珍品,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般的远的,从这里到京城少说也有半月的时间了。”

“运气,”琉沫指了指顾元妙怀中抱着的小阿布,“它带我来的,它应是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了,之前我们在一个小村子里面呆过,它死活在那里不走,我打听过了,有一个脸受伤的姑娘住在那里,却是做了一手的好的官绣,当衬我猜便是你,不过,我后脚刚到,你前脚便是离开了,我们在那里等了几日,你一直都未回来。”

“我们便是离开了,后来一直的四处寻找着,今天才是到了这里,结果它就闻出了你的味道,果真的,你还真是在这里。”她完,她拉过了顾元妙的袖子闻了一下。

“也难怪,你身上的香气淡了不少。”

顾元妙也是闻了一下,到是闻不到什么了,她放下了袖子,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淡淡的笑道,“我受了一些伤,气虚了一些,所以香气便是不明显了,再是加之冬天,我的体温就低了一些,所以香几近都是闻到不了,否则要是带着那香,我还真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

“好了,现在你既然来了,我们也要走了。”

“走?”琉沫用手指叩下桌子,“去哪里?”

“去……”顾元妙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眸色平缓了起来了。

“先是离开这里再说,最起码现不能回京去,我得等治好脸才行,我也有些事情要做,再是过一些时候,我们再回京。”

琉沫没有说话,她走了出去,一会找掌柜的再要一间客房间才好,她也真是累了,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找到了就好,还是活着的,没有死。

顾元妙将阿布放在了桌上,然后自己也是趴在了桌子之上,握了握阿布的小爪子,“阿布,见到你真好。”

“吱……”

顾元妙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里面,那一瞬间,突然有种心酸,让她的眼角的些微润。

☆、第259章 回村

阿布,真的,见到你真好。

琉沫,见到你也好。

你们可知道,差一点,差一些,我们便是永远也不会再见了,还好,我们都是活着,只是那些危险,远没有走,我们能做的,就是小心的走着我们的余下的路,直到太平的那一天。

她抬起脸,再一次的将阿布抱在怀中,阿布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味,熟悉的安抚着她一直都是有些焦躁的心。

这一夜,她睡的异常的安宁,就像是回到了山中,那段安然平静的日子,她带着阿布采药,琉沫每日便是练剑,还有红香不时抱怨的声音,说是琉沫把园中菜给踩坏了,她的把她才扫的干净的院子踩出了很多大脚印,还有她干嘛要去打树叶,落的院中到处都是,扫都是扫不干净……

梦似乎还有未醒的感觉,她的想要一直的这样做下去,因为是个美梦……可是一道别有所意的注意,却是让她不得不睁开了双眼,面对起了既定的事实,还有必报的仇,必杀之人。

“你什么时候起的?”她坐了起来,将怀中的阿布放在了一边,自己拿着衣服穿了起来。

“刚刚,”琉沫走回到了桌边坐下,“你梦到什么了,你在笑?”

“是吗?”顾元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似乎还是有着上扬的痕迹的。她梦到了什么,似乎是在山中的日子,那般的无优,那般的无虑,只是白驹过隙,总是过了那份安定了,过去始终都只是过去,留在她心中的,唯有那份美好罢了。

退了客栈的房子,老板到是给她倒找了几两银子,说是那位爷当时给了半年的房钱,他是想让顾元妙再是住下去的,对于生意人来说,这都是装进口袋里面的银子,怎么可能再是让他吐出来。

不过,既是人家执意要走,他也只能是退了银子,不过,就算是退,也是向征性的退了一些,还是有赚的,

拿过了银子,顾元妙也没有与人理论什么,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而且她在这里住的十分的安心,这么些日子以来,掌柜与小二对她多有照顾,不知道是不是烙允天吩咐过的,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是记下了。

出了客栈的门,琉沫买了一辆马车,就准备离开这里了,坐上新的马车上,里面会有一种淡淡的木香味,到是好闻,马车内部的空间十分的大,中间还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的茶壶与杯子,下面都是按了机关了,不管马车如何的颠簸,最起码,这些东西不会掉下来。

马车另一面将坐椅什么都是拆了,转而换成了一张不大的小塌,上面铺上了厚厚的被子,坐的累了,可以躺下来,这一路的行程,并不算是太近,所以,琉沫真是将什么都是想好了。

顾元妙玩了一会阿布的爪子,便是抱着它躺了下来,外面的天依旧是十分的冷,马车里面到是有些暖暖的温度,她闭上眼睛,浅寐了起来,只是不知不觉的便是睡着了。待是醒来之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抱着阿布坐了起来,她揭开了马车的帘子,枯黄的枝丫上面,依旧残留着几分雪骨,地上的雪融了一些,不过,仍然是可以看到有雪落过的印迹,前方会有马车车轮的迹痕,也会有脚印,想来这条路,就算是在下雨下雪的时候,也都会有人走。

“我们找一家客栈吧,晚上路不好走。”她放下了马车的帘子,与琉沫说着,现在的这天气确实是不太适合赶路,而且她们也不急,没必要将自己逼的太紧,再是挨冻受饿的。

再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总算的,他们找到了一家并不是算太大的客栈,此时的时节,出门在外的人并不多,所以客店的生意也是很冷清,客栈的掌柜一见有客人来,一双眼睛笑的都是眯了起来,到是挺讨喜的。

交了银子,看了客房,她们就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再是让客栈准备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必竟是小地方,大鱼大肉没有,清粥小菜到是可以,味道虽是清淡,却也不错。

顾元妙与琉沫都是不怎么挑食,就是阿布转了性子,不怎么愿意吃这里的东西了。

“怎么,以前在山中吃野果子都是吃的开心,现在这些饭菜到不和你的味了?”顾元妙摸了摸阿布的小脑袋,“想来,你还是愿意吃山中的野果子的,要不我再把你丢出去?”

阿布吱的一声喊了出来,一把跳到了她的怀中,尾巴也是紧紧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就知道威胁它,”琉沫再是给自己打了一碗饭,“它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天天给它那些东西,把它的嘴都是给养的叼了,以前我总认为人是贪嘴的,想不到,你养的这只猴子比起人还要贪嘴,为了养它,我可是没有少花银子,”想起自己那些如同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琉沫就是一阵肉疼,“回去了之后,你得给我补上。那可是血汗钱,不能让你这么吸了去?”

“放心吧,我记下了,”顾元妙说着,便是将阿布放在了桌上,给它弄了一些米饭,让它自己的吃,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元妙的威胁到了,还是小猴子明白了,现在到是不挑食了,将那些米饭吃的一粒米也是没有剩下。

等到吃完了,两人也没有在说什么,都是各自的回了房休息着,就是客栈里面的被子有些不是太干净,顾元妙这一晚上睡的也不是太好,不是熟悉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入睡。

不过,出门在外,凡是能将就的,也都是将就了,再说,她连迷城那样的地狱都是呆过,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最起码,这里还有张床塌,还有被子,还能睡觉,在迷城的那些日子,足矣将她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给抹杀过去了。

马车再是行了几日,终是到了李家村子,整个村子依旧是算是与世隔绝的,各自的都是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就是突然之间来了一辆新的马车,到是让村子里的人都是意外了,还以为这里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来着,这么好看的马车,村子里的人,有不少的都是第一次见呢。

☆、第260章 他对你到是不错

马车一路的向前走着,后面也是跟了一路的人,直到马车停下,停的位置就是顾元妙住的那间房子的外面。

她揭开了马车的帘子,人也是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都是被布给包了起来,只有一双眼睛是露在了外面的,迎面而来的一阵子冷风,将她脸上的布的微微的吹开了一些,也是露出了半张脸的依旧明显的伤痕,不过,却也是比起从前淡了很多。

妹子,李氏不敢相信的试探问了一声。

“嫂子,”顾元妙回过了头,对着李氏打了一声招呼,“家中有些事,回去了一次。”她简单的将自己离开的事交待了一声,免的村子里的人胡思乱想,这个村子民风纯扑,自是容不得太过复杂的之事,如若她还要在村子里面安心住下去的话,少不了隐藏一些什么。

村子她会再住上几月,最起码要等到她的脸好了之后。

屋内有她以前配好的药,对于她身上的伤,大有好处,否则,她也不可能绕了这么长的时间的路,再是回到村子里。

李氏到是也没有怀疑什么,就是一见顾元妙坐着的大马车,心头也是震了一下,想着,这顾家妹子果然身份不同,能坐的起这般好的马车的,想来身份定然是不低了。

村中人各家的脸上都是多少有些羡慕,他们还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马车来着,就是村子里的里正,也是买不起这样好的马业画,当然还有一个人,远远的站在一边,盯着进了屋子的顾元妙,那一双眼内也不知道是落下了什么,失落,难受,还是其它的。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水生,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这家姑娘回来了,怕是要木炭的,你又有生意上门了,这可是一个大方的主,不过能怕冷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这大家的姑娘,就是与他们这些乡野村夫不同,身娇肉贵的,木炭这么贵的,烧的也不心疼。”

水生动了动自己的唇片,似是有话要说,可是总是憋在心里,而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准备上山去烧木炭去的,而那人猜的果真的是不错,等到他烧的灰头土脸回来之时,正好顾元妙差琉沫过来买木炭。

琉沫直接将一包银子扔在桌上,“城南顾家,”

简短的没有任何的废话,说完话,丢完银子,人就离开了。

水生娘了一见这么多的银了,本来都是老眼昏花的,可是现在是比谁的眼睛都要亮,都要精,她连忙的将银子拿了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咬,软的,还真是银子。

“水生,咱们家可是来了大主顾了啊,这么多银子,又不是有送到镇上去,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儿,快去,”她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还愣着做什么,把木炭给人家送过去,这些银子娘给你先收着,到时给你娶房媳妇,加上以前赚的,再是等一些时间,就够了聘礼钱了啊,”水生娘边打算边说着,没办法,谁让李家村虽然是个小村子,可是一般有姑娘的,要的聘礼都是多,所以,李家村要是有小伙子娶媳妇,可就是砸锅卖铁的事,尤其是像是水生家,水生爹死的早了,都是水生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水生给养的这般大,还好,水生早些事跟一个猎户学了烧木炭的本事,等到开始独立能出木炭之后,家里的日子才是好了起来,一年到头也能余下几个闲钱的。

水生娘一直都是算着的这些银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翻出来的看上一看,数上一数,想着离自己家的儿子娶媳妇还要多少,只要娶了媳妇,她也就算是熬出了头,以后家里的事,都不用她张落了,她也可以享清福了。

想着想着,她今天晚上怕又是睡不成了。

而外面的水生则是板着一张脸,将木炭都是挑好,放在竹筐里面,然后背在了身上,准备给顾元妙送过去。

等到了顾家的门口之时,他放下肩膀上面扛着的木炭,搓起了手,可是却是不知道要怎么敲门的好,直到他站的双腿都快要麻木了之时,他伸出手放在了门上,可是很快再是缩了回来,复又是上靠近,几次之后,他终于是咬了一下牙,将手放在门上,敲了一下。

不久后,门开了,

“送炭的?”琉沫到是记住了水生的这一张老实本份的脸。

“恩,”水生闷闷的说着,已经扛着木炭走了进来,只是眼睛在看到了树前那道窈窕的身影之时,再也是无法移开眼光,就见树边上的年轻姑娘,微微的仰起脸,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未有伤痕的右脸分外的白皙,淡淡的粉晕自她的脸颊而来,盈出了世间最为温和细腻的光泽,长长的眼睫轻落间,便似落下了一只只彩色的蝶,衣摆飞扬,似是要羽化而去的仙人一般。

他看有些痴迷了,他看的无法移动脚步,他看的,心也是跟着疼了。

因为他们之间,离的竟是如此的远着。

琉沫微微的眯起双眼,用剑尖指了指水生的肩膀,“你还站着做什么?”

水生的黑脸一红,连忙移开了眼神,几乎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扛着木炭进了柴房之内,而等他出来之时,却是并未再见到自己心心所念的那人,难免有些失落,只能是在琉沫几乎都是赶人的目光之后,离开了这里。

琉沫靠在一边的墙面之上,伸出手敲了一下门,“顾元妙。”

“恩……”里面传一声微哑的声音,沙哑之声到是恢复了不少,已然是顾元妙本来的音色了。门打开,顾元妙抱着阿布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抹了药,所以用布包了起来,隐约的可以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到是挡了她身上的冷香。

“那个烧炭到是对你不错,”琉沫阴阳怪气的撇过了顾元妙一眼,“给你送的炭可都是上好的。”

“是吗?”顾元妙到是没有关注过这些,她也是学着琉沫的样子,靠在了一边的墙面之上,“如若有一天,等我做完了那些事,了无牵挂之时,我便回到这里。”

☆、第261章 疯子

“做什么?”琉沫闭上眼睛,其实这里到时是挺不错的。

“找个人嫁了吧,”顾元妙笑了笑,“如若他到时未娶的话,或许我会考虑。”

“你真是堕落,”琉沫从鼻子里面哼出了声,“找个乡野村夫嫁。”

“那有什么不好的?”顾元妙轻抚着阿布的小脑袋,就见阿布的圆溜溜的眼睛不时的盯着自己,还啃了啃她的手,她的指尖跟着一暖,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清澈了。

“富贵不过就是流水,谁若能真心的待你一生,视你为掌中宝,为何又不嫁呢?”

“如若他要是找了别人呢?”琉沫反问于她,世间的男子三妻四妾,动情到是容易,可是守情却难,对于男人这东西,琉沫自己是敬而远之的,这一点到是同顾元妙很像,顾元妙是受过了一世的苦,而琉沫则是压根便看不起男人,谁让她比男人还是要强悍一些来着。

顾元妙到还真是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琉沫说的对,这世间哪有不喜欢偷腥的男子呢,阿布的爪子抓了一下她的袖子,眼睛咕噜的着着她,顾元妙到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