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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是散布了谣言,说是二人珠胎暗结,所以才会草草成婚,又假借你的名义,给二人送上了一件贺礼,此事在西北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花楼夫妇,可是丢尽了脸。”

倾城苦笑一声,“被他这样一折腾,丢脸的可不止是花楼夫妇吧?这个花楚,他分明就是在故意给我找麻烦!”

“事实上,在他散布了谣言之后,就觉出不对劲了,紧接着又听说是花楼被贬,世子之位到了他的头上,他若是再想不透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枉费他这几年跟着你了。”

“所以就故意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为我树敌?”倾城摇摇头,“知道他这个人性子别扭,可也这太别扭了吧?这下好了,抚安候和他的那个什么亲家,这回是得把我恨死了!”

“花楚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怎么?这会儿知道不该惹他了?你早干嘛去了?”

“这事儿你不是也知道吗?怎么就不拦着他点儿?”

“我在京城,他在西北,我拦的住吗?再说了,就他那性子,你真以为即便是我在西北,就能劝得了他?”

倾城缩了缩脖了,越发是觉得自己不能见他了,眼神一亮,“他可知道我恢复了记忆?”

无崖白了她一眼,岂能不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算盘,小心他报复的更厉害!依我看,你也就只能是哄哄他了。”

倾城苦笑一声,“怎么哄?还记得两年前那次我受了伤吗?这个家伙居然是嫌我没有通知他,竟然是不顾我受着伤,硬是与我打了近百个回合,直到我快累趴下了,这才算完。这一次,我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无崖轻笑道,“活该!就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该有人得出来治治你!”

“所以说,我还是先不见他了。你帮我转告他,就说是我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自然就会去见他的。让他别急着来洛府。我身边儿的暗卫,现在可是又多了。”

无崖的眉心一蹙,“感觉出来了。”

“父亲那里,显然是有着极深的秘密隐藏着,不愿意透露给我。我能感觉得出来,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保护我。只怕是当年的纳妾种种,也是为了保护母亲吧?”

倾城的情绪有些低落了,“只是可惜了,最终仍是没有保住,反倒是因为我的出生,害母亲早亡。”

“这不是你的错!你刚出生也不过就是一个婴儿,你别跟我说,你也相信什么克亲之类的鬼话了!”

听着无崖有些嫌弃的语气,倾城苦笑了一声,“整个洛府里,除了一个父亲对我还算是关爱有加外,这里于我而言,简直就是陌生的让人连呼吸都是冷的。”

“所以?”

倾城定了定心神,“你不是说要助我将这京城搅的一团乱吗?说不定这样,我反倒是能有机会,查出当年母亲早逝的真相!”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露出了几分的邪魅之态,“我有一种预感,当初伤我之人,定然就是与我母亲的死有关!”

“这么说,我们应该是先从西北下手查起?”

倾城摇摇头,“不,让花楚还是尽快地回西北,将西北的情势弄个清透,另外,让我们的人,尽快地完善西北的情报网,现在有了花楚这个候府世子撑腰,我们的人想要有什么动作,应该是更方便了。”

“嗯,我明白了。那洛府这里?”

“放心,我让洛离先去外面守着了,只要是柳氏一离开洛府,他自然是会想法子将人给弄走的。”

“你不怕他将消息走露给洛相?”

倾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正好,先拿柳氏来试试他,不是吗?如果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那么,他也就再没有留在我身边的必要了。”

“玉景山那边儿已经派出了青鹤和青兰,估计这一两日也就抵京了。”

“嗯。正好,京城这边儿的人手,也都该动一动了。”

无崖的神情微凛,“你确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我只是说让咱们的人动一动,可没说是怎么动?”

看着倾城脸上有几分邪肆的笑,一时竟是看的呆怔了几分,世上怎么会这样的女子,明明就是一个温婉大方,耀眼的如同是阳光一般的女子,却是偏偏将自己弄的像是一个看破红尘,邪魅乱世的样子!无崖知道,她越是如此,她的内心便越是淡漠疏离。

“你当真是要开始有所动作了?”

“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这一次,我倒是看看,这一网下去,我能捞上多少鱼虾来。”倾城笑地再随性了几分,哪里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要亲自去如玉楼?”

如玉楼是一处风月场所,不过却也是京城中最为风雅的一处风月场所,那里共分有颜如玉和青如玉两处花坊。颜如玉,顾名思义,就是女子们卖艺卖笑的地方,而青如玉,则是类似于小倌儿馆了。

“沉寂了几个月,锦绣公子,也该露露面了!”倾城无意的一句话,却是让无崖黑了脸。

“不行!至少是在青鹤和青兰抵京以前不可以!你别忘了上次有青鸟护着你,你仍然是受了伤。”

倾城白了他一眼,“不是不有你吗?再说了,你以为花楚若是听到了锦绣公子去了如玉楼的事,他会不赶过去?”

这个丫头,摆明了就是仗着他和花楚关心她,没办法不理她了!

“那洛府这里呢?没有青鸟,谁来扮做你?”

“不需要,洛府的暗卫,还是算不得合格的。”

傍晚时分,柳氏身边儿的人,看到柳氏大势已去,都是争先恐后的将她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招了出来!

洛永和回府听了,当下大怒,立即命人将其院子里再挖地三尺!虽然是他没有明说出来,可是任谁也明白,他这是怀疑当初夫人的难产,也是她动的手脚。

老夫人是又羞又气!自己一直是以为洛永和继室的最好人选的柳氏,竟然是一个蛇蝎毒妇?这让她如何自处?特别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有什么资格再指手划脚?

柳府的人自然是早就来了,可是一看到洛永和的怒气,当下是任何辩解和维护的话也不敢说了!他可是当朝丞相,谁敢轻易得罪?再说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是没有这巫盅之术,柳氏也已经是犯了高门大户家的大忌,被遣离,已然是无法更改的了。

傍晚时分,洛离回来了,“小姐,已经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将柳氏藏到了祖宅了。”

“很好,这几日,你不必在此守着了,就去在暗中盯着她就是,三日之内,让她不吃不喝。其它的,什么也不必做。”

洛离有些狐疑地看了小姐一眼,不过,见其面色平静,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什么内在的情绪,“是,小姐。”

入夜,一道身影,快速地掠出了洛府,没有惊动一人,就连那潜在了锦绣阁的暗卫们,也是一无所知。

身影快速地往玉景房飘去,一路上,身形极快,几乎就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

玉景房的二楼,无崖早已是等候在那儿。

不多时,两位翩翩公子,便出了玉景房。一人是无崖,另一人,便是锦绣公子了!

细看那锦绣公子,头戴玉冠,眉毛粗黑浓重,面色呈微褐色,左侧的眉梢处,还有一颗红色的绿豆大小的痣。不仅是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反倒是给他添了几分的柔和感。

整个人看上去,气质盖华,儒雅温和,再加上一身的穿戴不凡,一看,便是那风月场所中,最受欢迎的类型!

无崖看她已经刻意将自己丑化了不少,想不到,竟然还是一位翩翩如玉的贵公子的样子!还常常说他是妖孽,依他看来,眼前之人,才更像是一个妖孽!

两人一前一后,不急不慢地往京城最大的如玉楼走去,高远的月华,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又长又远,像是也被二人的风采迷住了一般,舍不得离开。

“哟,两位公子爷来了!快里边儿请!两位爷是先到大堂听曲儿,还是直接订包厢赏美呀?”

倾城挑了下眉,这艳娘的开场白都是这么的文艺范儿吗?还真是,让人只听她说话,就觉得这里与别处不同呢。

“本公子不是预留了雅间儿吗?怎么?艳娘这么快就忘了?”无崖边说,边将手搭上了艳娘的肩,那一幅浪荡公子的模样,还真是就迷倒了里头不少的姑娘,也将其不务正业的形象,表现的完美无暇。

“瞧公子说的,奴家怎么会忘了呢?快二楼请。”

“让牡丹姑娘过来抚琴,爷重重有赏!”说着,便抛出了一块儿沉甸甸的金元宝,笑道,“这是赏你的,小心别砸了自己的脚。”

艳娘自然是一幅见财眼开的模样,忙笑嘻嘻地将人请上了楼,又吩咐人去叫牡丹了。

牡丹,花中之王,顾名思义,也就是这里的花魁了。

要请动她,可是不止有银子就成的!今年春日牡丹盛开之时,在那牡丹花会上,她的一曲《春江花月》可是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也因此,而名动京城!

当然,这位牡丹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听其一曲,则银百两,见其一面,则银千两,若是与其共处一室,吟诗作画,则是全凭这位牡丹姑娘的心情了!

听说这牡丹姑娘有三不见!

财大气粗者,不见!仗势欺人者,不见!文墨不通者,不见!

饶是如此,每日里来请求与她一会的,可不知道是有多少了!有的人,甚至是提前三个月预约,才能一睹芳容,可见其在京中的风头,可是非常人可比。

“参见小姐。”牡丹一进来,便直接单膝跪地。

“起来吧。你现在倒是风头日盛呀!可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自然是有的,不过,如玉楼也不是开了一日两日了,这明里暗里护着如玉楼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一些纨绔子弟,也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要知道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贵人!”

倾城点点头,“你倒是聪明。我看艳娘这个老鸨倒是当的不亦乐乎,你们的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

“小姐,您有数月未曾来过如玉楼了,属下们都是十分想念小姐。”

无崖冷哼一声,“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你们记挂着她,她却是早就将你们都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倾城想辩驳,可是自己的确是失忆,将她们这些人都给忘了个干净,竟然是一个也没有记住!心里头再度起了疑惑,不过倒是没有对他们提及。

“查清楚有关七雄帮的事了吗?”

七雄帮是江湖上十向年前突然崛起的一个帮派,当年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帮派,可是现在,却是俨然成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特别是一些高门大户,买凶杀人第一个考虑的,便是七雄帮。

“回小姐,七雄帮的副帮主白狼现在就在京中。听说是接了一个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能让七雄帮的副帮主亲自出手的,看来还是一个重要人物了!可有查出他的目标是谁?”

“回小姐,只是大概查到了是一名来京办事的官员,具体是什么身分,还没有打探到。”

倾城想了想,最近京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呀。来京办事?心里一突,无崖正端着酒杯的手,也是一抖,两人不约而同道,“花楚?”

“这个花楼,还真是不死心呢!横竖他都是不可能再登上世子之位了,居然是还敢打花楚的主意。”

牡丹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微凛,“小姐,可要属下派出人手?”

“不必!你们只需要做好你们的本分就是了。有事就直接到洛府的锦绣阁找我便是。”

“是,小姐。”

倾城起身,将窗子推开,立刻便有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这处雅间儿下面便是一处池塘,这里严格来说,就是一处水榭,当初她与无崖就是考虑到这里是最难藏人,也最为稳妥的地方,所以,才会将这里当做是二人来此的雅间儿了。说白了,这里,就是专供她休息之处。

看着池子里早已衰败的荷花,倒是那些已经长的有拳头大小的莲蓬还在随风轻轻地摆动着,眼前的空旷,让倾城的视野开阔了许多,也让她的思维,更活跃了很多!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白狼,你放心,他不是花楚的对手。”无崖惊诧过后,又换上了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不!白狼的身手虽然是比不过花楚,可是你别忘了白狼可是混迹江湖多年,其精通暗杀,再加上身边定然是有不少的帮手,他既然是敢接这桩生意,那么,他定然就会想法子将事情给办成了。”

无崖轻蹙了一下眉,“那依你之意呢?”

倾城抬头看了一眼那高洁凉薄的月华,轻轻呢喃道,“七雄帮的总堂口,是在江南吧?”

无崖的手一动,微蜷,起身道,“你想着?”

“让人去围攻七雄帮的总堂口,记住,要让咱们的人,按照西北人的习俗穿着打扮,包括是兵器,都要选用西北人才会用的。而且,传令给他们,下手要狠,将七雄帮打的越狠,越惨才好!”

“若不如此,怕是白狼等人,也是不会回江南的。你这一招,倒是妙!你不肯直接灭了他,就是想着顺藤摸瓜?”

“不止!我要看看这一次,七雄帮背后的主子,是否会愿意出手相助?”

倾城的眸光冰寒,粗重的眉毛上,似是挂着淡淡的杀意,整个人的气势,与刚来时,已是大不相同!凉风拂过,她的衣衫被轻轻吹起,连那肩后的长发,也是微微飘动。只不过,随着凉风习习,此刻一袭男装的倾城,却是给人以一种遥不可及,想要躲避的感觉!

有那么一刹那的功夫,无崖几乎就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杀神!那样冷肃的气势,谁会相信,会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丫头身上散发出来的?

倾城回到锦绣阁的时候,脸上的伪装早已去除,再度恢复成了洛家三小姐的样子,只不过,刚入寝室,她就感觉到了一阵煞气!一种几近是让人窒息的王者煞气!

“什么人?”倾城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暗卫在,这人竟然是还能不知不觉地闯了进来,可见其身手,怕是还在自己之上。

“丫头,本座说过,还会再来的。”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倾城眯了眸子,借着淡淡的月华,看着自暗中走出来的那抹高大的身影,这一次,男子并未戴面具,仍是一袭的黑衣,那皎洁的月华轻轻柔柔地洒在了他的身上,反倒是让人觉得更多了一抹的圣洁之气!

弯起了嘴角,倾城将身子斜倚在了墙上,双臂五胸,哪里还有丝毫大家闺秀的样子?

“公子总是深夜来方,意欲何为呀?”

男子的脚步停下,此时正是停在了窗前,那一张俊美的不似真人的脸,终于是让向来淡定自若的倾城眼神呆怔了片刻!也仅仅只是片刻!

看到倾城因为他的这张脸也不过就只有那么一瞬的出神,男子的眼底似乎是有些满意,还有些矛盾的失望!

“你的身手不错。”半晌,男子才清淡地开口道。

“多谢夸奖,不过,貌似是在阁下之下。”倾城挑了挑眉,丝毫没有被人窥破了秘密的紧张和不安。

镇定、冷静,遇事不慌不急,这样的女子,不错,倒是很符合自己的胃口!男子在心里偷偷地给她打着分。

“我说这位冷面公子,你到底是有何要事登门?”倾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话刚出口,便愣了一下神,想到了他似乎是还有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呢。

终于,轻巧地将东西摸了出来,正是那面令牌,“可是来寻这个?先说清楚了,不是我不给你,是上次你自己没要。”

“不必了!你留着就好。”

倾城一愣,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让她留着?原来她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只是隐约猜到这面令牌定然是不简单的,可是现在,自己的记忆恢复了,这样一样让人心跳加速的东西,真的就是这样简单地送给自己了?

借着浅淡的月光,倾城再次垂眸看向了那面令牌,上面有一个看起来异常恐怖的骷髅头的造型,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遍体生寒,像极了死神前来召唤一般,让人忍不住发颤!

当然了,这种感觉,洛倾城自然是不会有,在她的记忆没有恢复以前,的确是曾感觉到了害怕,不过现在,她似乎是对眼前男子的身分,更为感兴趣了。

“阎王令?看来阁下在冥教的身份不低呀。”

“哦?你居然是还知道冥教?这可不是寻常家的小姐应该知道的事。丫头,你还真是让本座意外呢。”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来找我做什么?该不会就是觉得今晚月清星朗,故意来找我聊天的吧?”

看着洛倾城变脸了,男子陡然笑了!

虽然是笑的极淡,可还是被目力极好的洛倾城捉住了,一瞬间,自己的心房就觉得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紧紧的,闷闷的,没有疼痛的感觉,却是让她有一种刻骨铭心,至死不忘的错觉!

对,是错觉,一定是错觉!自己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一个陌生人生出这样的感觉来呢?而且还是一个自己无法看透的行为诡异的男人!

倾城甩甩头,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丫头,本座告诉过你,夜墨,本座的名字。”

“夜墨?呵呵!冥教的教主吗?不过,本小姐似乎记得,千雪国的寒王殿下,似乎是名夜,字墨呢。你说,这一切该不会是巧合吧?”倾城笑得极为让人不爽,至少是让夜墨看起来,心里极为地不悦!

“洛倾城,你是本座此次来京,最大的一个收获了。”寒王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猜测,并不理会。

倾城一拧眉,什么话?自己怎么就成了他的收获了?自己可是个自由人,想掌控自己?做梦!

眼睛微眯,倾城的手指轻轻地活动着,要不要出手先试试眼前人的深浅呢?不过,想想,他上次与洛离过招,竟然是三招内夺剑,五招将其制住,这样的身手,委实不简单,自己若是轻易出手,怕也是会吃亏呢。

夜墨漆黑的眸底,泛起了一片冰凉,这个丫头,显然是与外界的传闻大不相同,小小年纪,便懂得以此来自保,果真不简单!想想她的生母,夜墨的眼神便暗了几分,声音中有些淡漠道,“你可是在查寻你母亲当年过世的真相?”

一句话,成功地打消了原本要出手试探于他的念头,倾城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也知道我母亲?”

夜墨点点头,“知道。”

“那么我出生之前的事,你也知道?”

夜墨这次没有出声,只是轻点了点头。

可是这一个点头的动作,却是让洛倾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双眸已是闪闪发亮,呼吸也略有急促,下巴微抬,与其视线相撞,“那我母亲的出身及来历,你也知道?”

第六十章 柳氏之死!(精)

这一次,夜墨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声道,“知道的不多,不过,应该是比你要多。”

倾城呆住了!自己处心积虑地做了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找出当年母亲过世的真相!她是四岁时,魂魄才到了这具身体上,想想自己当时的境况,很明显就是柳氏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想要谋夺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她命不敢绝,竟然是阴差阳错地到了这里,于是,接下来的一切,才会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我母亲,究竟是难产,还是被人谋害?”

洛倾城觉得自己的心里沉甸甸地,这个疑惑,困扰了她多年,虽然是哥哥也查不出什么,并且是也认为母亲是难产以致血崩而亡,可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想曾经那些私底下苛待自己的柳氏等人,想想她曾在自己面前无意间露出的得意,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当年母亲的死,是有人刻意为之。

夜墨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欺身上前,高大的身形,顿时便将体形上占弱势的倾城有了一种压迫感!抬眸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眸子,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淡淡地威压感,倾城觉得,自己似乎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轻轻地伸出手,细长的手指,微微一勾,便挑住了她的下巴,使她原本就微抬的脸,再抬高了几分,好让他看得更仔细,更真切一些。

“如果本座告诉你,你要如何回报本座呢?”

听着这颇有些无赖意味的话,倾城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是在很严肃地跟自己讲条件,只是,他的条件,到底是想要什么?

“你可是想要那个锦盒?”募地,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个念头,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时,那被他摸过的小匣子。

“你以为本座是冲着那个来的?”男子的气势有些增强,倾城觉得一股阴寒之气,扑天盖地一般地向着自己袭来,顿时牙齿就有些打战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伸出手轻轻地将他的手指推掉,倾城的脸上浮上了一丝与她的年纪着实不符的笑!明艳如花,娇媚如画,让男子的心,猛然就觉得漏跳了一拍!

“夜教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洛倾城就是这么好拿捏的吧?”话落,倾城猛然出手!

笑话!向来都是她洛倾城对别人开条件,现在遇上了一个对她开条件的人,她怎么可能还会再继续忍?反正也是问不出什么,倒不如拼一拼,试一试。

二人的打斗声极小,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有默契,竟然是都只出动了上盘,没有人动下盘!一时间,奢华绮丽的寝室内,便只闻二人的掌风声。

你来我往,你击我挡,手法快的根本就是看不清楚,此时若是无崖在,定然是除了要惊叹洛倾城的武功更精进了一些外,还得惊诧这个夜墨的功夫,竟然是如此凌厉精湛!

不知道两人斗了多久,洛倾城整个人便被男子给制住了!

双臂被负于身后,整个人,已是被他拥入了怀里,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中,又带着一些诡异。

“堂堂冥教教主,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也好意思?”洛倾城即便是被人制止,嘴上仍然是不肯服输。

夜墨轻笑一声,“你也算是弱女子?”

话落,夜墨俯身凑到了她的耳际,轻道,“你这一身的明玉神功,你可别告诉我,是假的!”

倾城的身形一僵,显然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识得这明玉神功,自己刚才出招,其招式,可是均出自西北的一些武人会用的,想不到,他竟然是能试探出自己正在修习明玉神功的内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倾城咬了咬牙,不服气道。

“本座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的一些事,前提是,你要答应本座的一个条件。”男子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的怪异,让倾城猛地就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何要向他出招了。

“哼!夜教主好本事!不过不足百招,便将本小姐制住了。你若是有什么条件,直说便是。反正我打也打不过,只能是由得你欺负了!”

这话自她口里说出来,怎么就带了几分的邪魅,还有着一些小鸟依人的委屈,似乎是夜墨对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让夜墨本人,也是有了片刻的呆怔,这原本是拧住了她手腕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你不必如此,美人计,对本座无用。”

听着这冰山一样的话,倾城垂了眼睑,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现在她是背对着夜墨的,夜墨也只能是看到其后背,看不见她的表情和脸上的一些细微的动作。

可饶是如此,夜墨仍然是从其有些抽动的双肩上,看出了一丝端倪,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洛倾城哭了!

夜墨当下就有些手足无措了!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猜到过她会武,也大概想到了其用意,她的坚持和韧性,让他猜的极准,可是却没有猜到,她打输了,竟然是会哭了起来!

就在夜墨犹豫着要不要松手,或者是哄一哄他的时候,只见一道五彩的东西向着自己飞速地袭来,速度之快,是他生平仅见!当下,不待多想,便直接是松了拑制着洛倾城的手,飞速地向后退去!

一切几乎就是眨眼之间!

人和那团五彩的东西一样的快捷身形,已是在屋内绕了两个回合。

倾城借此机会,迅速转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颇有些得意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物的你追我逐!

“花梨,回来。”

声落,那团五彩的东西,果然是向着洛倾城飞去,夜墨清楚地看到,那东西钻入了她的袖中。

夜墨抿了抿唇,“本座果然还是小看了你!你竟然是有银貂护身,不错!不错!”

接连两声的不错,倾城可不会以为这就是简单的夸奖,很明显,她听出了男子的不悦。

“夜教主,现在,本小姐确定,你值得本小姐与你做一桩交易,我要知道当年我母亲的所有事,现在,开出你的条件吧。”

没想到,夜墨却是弯起了唇角,周身一种极为嗜血的杀气,迅速地在屋内弥漫开来!有那么一瞬,倾城觉得似乎是什么地方有些熟悉,可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瞬,待她再想想时,已是错过了那一抹感觉。

“现在,本座后悔了!本座,不想再与你谈条件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本座也没有兴趣要告诉你了。”

这话一说出来,倾城几乎就是气的要吐血!开什么玩笑?在玩儿她吗?这会儿了,居然说是不告诉自己?这就像是先告诉了自己一会儿会有一顿大餐等着她,等自己空好了肚子,准备大快朵颐时,对方竟然是说厨子不干了!

这种感觉可是太糟糕了!倾城气的咬了咬下嘴唇,看着明明就是冷着一张脸,可是眼底却泛着一种捉弄人的笑的夜墨,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听着这带着磨牙声的话,夜墨的心情却是似乎极好。

“京城有家闻风客栈,本座就暂时住在那里,你若是想好了怎么取悦本座,再来那里见本座吧。”

“喂!”倾城开口唤着打算离开的他,极力地压制头中的怒火,“夜教主,那不知道,您住哪间房呀?”

“天字一号!”

话落,屋内的窗户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打开,然后又迅速地合拢。就像是从未打开过一般!这让原本就有些打瞌睡的远处的暗卫,惊了一下,再四处一看,似乎是一切正常,便再度缩回了身子,继续打着盹儿。

倾城的嘴角抽了抽,也是,像他这样天生带有一股子王者之气的人,怎么可能会住得差?闻风客栈,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那里应该是安国公府某位主子的产业吧?看来,还得让人好好地查一查这安国公府和闻风客栈了!

天字一号房吗?哼!不急!既然是他给自己留了话,那么,他就一定是会在那里等着自己上门了。倾城脱了衣裳,伸了个懒腰,此时已是过了子时,她自然也是累极,上床一躺,感觉到了手臂处多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唇角勾起一弯笑,伸手轻抚了抚,“今日多谢了,明日,我让绿莺准备些新鲜的小鱼与你吃。”

听到了几声欢快的吱吱声,倾城也不再言语,一人一貂,便就此沉沉睡去。

倾城这一睡,可是一直睡到了次日的巳时末,也幸亏是她这人在府上不受宠,所以,不必到老夫人那儿去请安,也不必与她们一同进膳,是以,她睡到什么时辰,似乎是都没人管。

“小姐,如今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到老夫人院子里去请罪了,说是代母受过,请老夫人责罚呢。”绿莺一边儿为倾城盘着发,一边儿道。

“嗯,无非就是上演一幅母女情深的戏码罢了,由着她去吧。”

待打发人们下去了,倾城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去会会这个柳氏好呢?还有,对于她的失踪,不知道柳府又是做出何等的反应呢?

“小姐,安国公世子来了,说是自一位老先生那里讨得了几味珍药,特意与您送过来的。”

倾城的黛眉微蹙,“知道了,看看父亲是否在府中?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就请父亲代为谢过就是。”

“小姐,老爷还没回来呢。”绿莺提醒道。

倾城想了想,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前厅,云墨宸正与老夫人说着话儿,对面是洛家的其它三位小姐。

倾城见此,不免是有些鄙夷,她这祖母的心思也表现地太过明显了吧?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人家,她想要将自己的孙女儿嫁入安国公府了?

真不知道向来是自诩出身名门的祖母大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有失体面的事?不过就是来了一位国公府的世子,就将自己的孙女儿全都叫了过来,这摆明了就是在向人家推销自己的孙女儿了。这几位小姐哪里还有一丝大家闺秀的体面?分明就是当成了物品,让人待价而沽了!

行过礼,倾城也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如今她的记忆恢复,更是确定了眼前这位世子,虽然是与前世哥哥长了一模一棋道的一张脸,却绝对不是同一人。

“云世子特意来给你送了一些灵药过来,还不快谢谢云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