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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无崖一直是以为倾城只不过就是为了利用凤荷来挑起凤家内宅的不宁,可是并没有想过,这只是她最简单的一个目的!而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凤夫人彻底地背上一个恶妇的骂名!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都是凤夫人所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凤涛对凤夫人厌弃几分。同时,将王凤两家的关系,也是挑拨的不再亲密无间。

无崖从心底里是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是奉她为主的人,是她的人,否则,一旦与她对上,自己的这条小命儿,怕是不知道被他设计死了多少次了吧?还好,还好!

“倾城,你这主意虽好,可是你可有想过,那凤荷如何肯甘心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诟病?毕竟,她的心思再恶毒,也是亲眼看到了她母亲为了她失魂落魄之态。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凤夫人被人置疑的。”

“那她又能如何呢?”倾城的唇角弯起,一抹勾人的弧度,不自觉地便浮了上来,只一眼,无崖便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去,这个样子的洛倾城,太诱人了!

“如果,我们将她直接送进了皇宫呢?”

“什么?”无崖这下子再也无法淡定了,身子也是由原来的斜靠惬意姿势,改成了站的笔直。“你开玩笑的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洛倾城白了他一眼。

无崖一双妖媚的桃花眼有些呆怔地眨了眨,“我以为你利用凤荷来挑起凤王两家的不和,就已经是够心狠的了,想不到,你竟然是还想着再将凤荷送到宫里头去!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儿,你不知道吗?这个样子的她,怎么可能能混进宫?宫里各种戒备森严,会允许一名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进去惊吓贵人吗?”

“所以喽!”倾城笑了笑,“我们无所不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崖公子,一定会有办法的喽!”

无崖顿时觉得满头黑线,这明明就是恭维他的话,可是此时听起来,为什么会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呢?

“你想让我给她做一张人皮面具?”

“有困难吗?”

“你倒是真舍得!你可知道做这一张人皮颇具需要耗费多少的好东西?你以为是街上的糖葫芦,一买就是一大把?”

洛倾城嘿嘿一笑,“我也知道难,所以才会拜托你了!”说着,便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别让我失望哦!不需要多美,能看就成。”

无崖伸手扶额,“我怎么就找了你们这个主子?将那么难弄的东西弄出来,就是为了一个凤荷?”

“不要用这种鄙夷的口气说她,现在于我而言,她可是最有用的一颗棋子呢!”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帮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就不怕哪一天她再反咬你一口?毕竟皇后那边儿,可是位高权重,怎么比,你都是没有什么什么优势的!在任何人的眼里,跟高高在上的皇后比,你就是一只渺小到了极致的蝼蚁!你以为凤荷不会受到了皇后的引诱,再背叛你?”

“背叛?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并不合适,因为她自始至终就不是我的人,何来背叛?一颗棋子而已,实在是不听话了,毁了就是。”倾城话落,似是无意之间,便将桌上的一方宣纸,直接揉在了手心里,再摊开手,躺在手心里的,已经是一堆粉末了!

无崖轻瞥了她一眼,“你想要将她送进宫去?你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

“没什么,只是让她去看望一下她亲爱的皇后姑姑罢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嘛,既然是没死,总得去探望一番,只是探望了凤府的家人怎么成?要知道,凤家有今日,皇后娘娘可是功不可没呢!她如今没死,是不是也得去感谢一番?”洛倾城笑的极度妖娆,宛若是雨后的海棠,娇艳中透着几分的明媚,让人一眼便是恍若陷入了一片无尽的花海之中,五彩缤纷,绚丽多姿,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无崖呆怔了片刻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撇开脸,再不敢看她一眼!生怕自己再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反倒是惹了洛倾城的厌弃!他知道,她就是一朵长在了悬崖上的罂粟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将其采下的!而自己和花楚,即便是再得了她的信任和依赖,也不是她最终的那处归宿!

再想想玉景山里头的那几位,他与花楚就已经是极度地幸运了,最起码,还有机会常常陪在她的身边,能常常看到她笑,陪着她一起面对困难,面对危机。跟她一起排忧解难,比起他们来,他和花楚又是多么的庆幸。

这样便好!这样只是静静地守着她,看着她,护着她,直到那个真正适合她的人出现,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就是算是完成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看到了那个真正适合她的人出现,他们是否能舍得放手!

倾城没有注意无崖的神色,而是在暗自思索着该如何让那个活阎王帮忙,将凤荷给弄进去。手轻轻地扶住了下巴,是让花梨跑一趟,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呢?

三日后,安逸候府传出消息,凤夫人因丧女之痛,一时精神恍惚,身体不佳,故迁往别庄休养。而府中大小事务,则是尽数交与了府上的三夫人,也就是凤谦的生母来打理。

而坊间的传闻,则是凤夫人善妒,屡次谋害府中妾室及庶出子女,安逸候屡次劝说无果,只好将其移到别庄,以养病为由,不得任何人探视。明为静养,实为软禁!

凤夫人的离府,让凤良的心思略动了动,自己与相府的大小姐订了婚事,而且还是娶为正妻。这自然是为了拉拢洛相,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庶小姐,在洛相的心里头,究竟是占了多大的位置?又或者是说究竟在洛相的心里头有没有一丝地位呢?这一点,凤良的心里多少是有些没底的,虽然是柳侍郎一再表示,定然是会通过联姻,再来说服洛相,向齐王靠拢,可是毕竟是还没有说服洛相,而这会儿,母亲又得了父亲的厌弃,自己的世子之位,又是否会受到影响呢?

其实凤良是多心了!便是凤夫人做的再过火,凤涛也不可能是休妻或者是贬妻的!更不可能是废了凤良的世子之位,毕竟,他的身上还流着王家的血!这京城王家,也不是好得罪的主儿!尤其是现在齐王与秦王暗地里斗的正是热闹,更不可能会真的对凤夫人和凤良如何了!

凤良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提笔给舅舅写了信,再让人备了礼物,偷偷地给王家送去了。

次日,凤良的舅舅,便上门了!

而这会儿,坤宁宫里头,正有一个打扮平常,一看穿戴,便知是末等宫女的姑娘,在院子里的八角亭里,擦拭着桌椅栏杆。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是透着几分的优雅贵气,动作看上去并不熟练,可是在她做来,偏偏是极为好看,不像是在做什么粗活儿,倒像是在做一件儿极为高雅之事!

第八十三章 你好算计!

“清欢,你怎么还在这儿?娘娘就要过来了。你这儿怎么还没擦好?”一名打扮鲜亮一点儿的,稍微年长的宫女过来责备道。

名叫清欢的女子转过身来,似乎是有些胆怯道,“马上就好了,姑姑您别生气。”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别再扰了娘娘的清净。”

“是,可是这里。”

“不用你了,自然是会有人来做。真是没用,做一点儿事情都是慢吞吞地!”姑姑不悦地皱了眉,看到清欢低眉顺眼地退下,再看了一眼这桌子上摆的茶点,“来人,将这些茶点全部撤掉,再让人备上一壶上好的白茶来。”

“是,姑姑。”

清欢正在往前走的身形微顿了一下,眸底闪过了一道暗茫,缩在了袖子里的手,用力地紧了紧,再快速地退了下去。远远地,看到了皇后的凤驾,一袭明黄色的凤凰展翅的宫装,将本就生得极为美丽的皇后衬的更明艳了几分!头上的九尾凤钗,坠下的几道东珠串成的流苏,随着皇后的缓步轻移,而微微晃动,略有些清脆的珠响,宛若天籁,煞是好听!

“启禀娘娘,这是武贵妃命人送来的,说是武贵妃的嫂嫂进宫时送来的,已经命内侍省仔细查过了。听说娘娘素来喜爱吃这种水晶梨子,所以特意命人送来的。”一名内侍在地上跪了,禀报道。

皇后面上微笑,“都这会儿了,竟然是还有梨子吗?我记得,这个时候,梨子应该是早就收过了吧?”

“娘娘说的没错。寻常品种的梨子早已收过了。这一种,听闻是武家的人特意在自己的别院里栽种的,听说武贵妃未出阁时,也是极爱吃的。所以武夫人才会特意走了一趟,送进宫来的。”

皇后的神色如常,眸底却是颇有意冷意,“既然是武贵妃喜欢吃,还是送去给她享用吧。”

“回娘娘,送东西过来的人,是武贵妃身边儿的掌事嬷嬷,说是这些水晶梨子,本来也是昨日他进宫时,先来特意拜见皇后娘娘的,可是当时到了宫门口,听闻娘娘去了七皇子处探视,而宫里的掌事嬷嬷正好是有事不在,宫里头的其它宫人也不敢做主随意收了东西,所以就只好将东西暂时放在了武贵妃那儿。”

皇后听了,唇角微翘了翘,“那就先搁着吧。”

“是,娘娘。”

皇后身边的陈嬷嬷将皇后扶进了亭中坐了,凳子上垫了厚厚的软垫,陈嬷嬷看皇后娘娘的心情不错,进言道,“这几日娘娘不是一直嗓子不舒服吗?而且,偶尔也有些眩晕的症状。奴婢听说,这吃水晶梨能祛痰止咳,对咽喉有养护作用,而且还能改善头晕目眩等症状。这武贵妃倒是真有心了。”

皇后微微颔首,武贵妃自家别院中所种的,她自然也是对这些东西颇有了解,再加上她向来是注重饮食,知道这个,应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的不错,这武贵妃,倒也是有心了。前些日子她让人送来的那幅《牡丹海棠图》,本宫瞧着就不错。昨日,本宫也不过就是轻咳了一声,顺口提了那么一句,想不到,她倒是上心了。”

“是呀,如今这武贵妃处处向娘娘示好,奴婢还听说,秦王殿下还特意将修葺宗庙这一大功劳,都推到了齐王殿下的身上呢。”

“此事,本宫也听说了。只是不知道,这秦王究竟是真的有心低上几分,还是别有居心了。”

“娘娘,齐王殿下是嫡子,这无论是什么时候,也是嫡子比庶子要尊贵上几分呀。”

皇后微微笑了笑,“行了,别尽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本宫高兴了。”说完,皇后便轻叹了一口气,“眼下安逸候府可是乱做了一团,本宫的那位好大嫂,怎么突然之间就会做出了这样一些让人匪夷所思之事?”

“回娘娘,依奴婢看,也许是凤夫人对于凤荷小姐的死,太过在意了。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有失体统之事?处置几个妾室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听说是府上的小姐,毁容的毁容,断腿的断腿,候爷也是没有法子,才会下令将凤夫人送到了庄子上去,否则,怕是这安逸候府,更是乱了!”陈嬷嬷显然也是觉得这凤涛难做了,将凤夫人送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你说的没错。凤家家大业大,可是若是子嗣屡屡不顺,也终归是要落败的。此事,还是要哥哥小心处置,毕竟,大嫂出身王家。这王家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娘娘,您就先别想这个了。眼下,这六宫之中,武贵妃对您低了头,无论是明里暗里,都是再不敢对您有半句的不敬。甚至是连皇上要在武贵妃那里歇了,也是被她给推脱到了您这儿。哪成想,半路上,竟然是被良妃让人给请了去。”

皇后的脸色略有些阴沉,入宫多年,陪伴在了这个性情有些冷戾的皇上身边,她怎么会还期望着皇上的那份儿恩宠?可是在宫里头,恩宠太盛了,活不长!恩宠若是太薄了,则是处处受人压制!即便是自己是皇后,也不能是一个总是独守空房的皇后!否则,底下的那些狐媚子,还不得翻出天去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期望皇上的恩宠,不代表她就不需要了!如今,她虽然是保养得当,可是到底也是一个二十岁孩子的娘了。怎么可能再比得过那些个二八年华的妙龄之人?底下的这些新人,再折腾,能有几个是熬到了妃位的?

“听说那日七皇子不肯吃药,还一怒之下将药碗给打翻了。良妃没法子,才让人来请了皇上。”皇后的声音微冷,头也低了三分,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的慧眸,看不清她眼底的光,是明,是暗!

“回娘娘,听说是七皇子恼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恰逢有人在七皇子的跟前儿嚼了舌根,说是什么几位皇子公主们在后花园里头玩儿起了蹴鞠。想到他自己身子弱,不能出去跟他们一起,这才是恼了!听说皇上到了那儿以后,当即就下令将那名多嘴的宫女给杖毙了。”

皇后听了,面上也不见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此事,可是查清楚了?”

“回娘娘,那日果真就是有几位皇子和公主在后花园蹴鞠来着,其中,还有四公主。”陈嬷嬷小心地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见主子并未发怒,这才稍稍放心。

“欣儿向来是活泼好动,本宫说了多少次也不见其有所好转,看来,是得找人好好教教她规矩了!”

“娘娘不必太过在意。公主活泼好动,也是因为天性使然,您想也不正是因此,而得了皇上的喜爱吗?用皇上的话说,四公主是几位公主中最有活力,最让人看了羡慕的姑娘家呢。”

皇上点点头,“皇上倒真是说过这话。不过,到底是皇室的公主,怎么能总是没有规矩?居然还跟弟弟妹妹们一起在后花园里玩儿起了蹴鞠,若是真的将七皇子气个好歹出来,皇上怪罪下来,可就是什么都晚了。”

陈嬷嬷听了,当即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她是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老人儿了,自然是知道皇后心情好时,会是什么表情,心情不好时,会有什么小动作。当即冲着一旁的内侍做了个手势,那内侍便退下了。

皇后微眯了眯眼,挺直了上身,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院子里的味道好闻一些,虽无熏香,却是有着这花木之清香,远非那些个香料可比。”

“娘娘说的是。”另外一旁侍奉着的姑姑接过了底下小宫女奉过来的茶,跪捧到了皇后的眼前。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茶盏,拿那茶盖儿轻刮了刮上头的浮沫,有些吃惊道,“哟!这是何处得来的白茶?本宫瞧着,这是上等的白毫银针吧?”

“回娘娘,正是。”那位姑姑笑道,“这是昨日寒王殿下进宫时,特意孝敬您的。听说是先前皇上赏了半斤,殿下舍不得喝,知道娘娘爱品此茶,所以特意给您送来的。而且殿下似乎是听到了宫人无意中提起您身子不适,所以还特意嘱咐了,说是这白毫银针性寒,有退热、降火解毒之功效。奴婢后来问了太医院的太医,果然如此呢。”

“这个孩子,倒是有心了。”皇后面上笑的越发的温柔宽心,只是眸子里的光茫,似乎是微暗了暗。

“此茶制成成品茶后,形状似针,白毫密被,色白如银,因此命名为白毫银针。本宫以前,未出阁时,也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见到过有人特意送来的白毫银针。当时,还是被密封在了一个茶桶之中!本宫当时好奇,便偷着将那茶桶的盖子打看看了!发现整个茶芽为白毫覆被,银装素裹,熠熠闪光,令人赏心悦目。只一眼,我便是爱上了此茶!特别是只闻那茶芽儿,便是透着阵阵的清香。而冲泡之后,香气清鲜,滋味醇和,杯中的景观也使人情趣横生。茶在杯中冲泡,即出现白云疑光闪,满盏浮花乳,芽芽挺立,蔚为奇观。此事,本宫记得曾对齐王和寒王都说过,倒是难得,寒王这孩子,还记得本宫喜欢什么茶。”

皇后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声音温柔低迷,让人极受感染。特别是听到了皇后竟然是还偷偷打开了父亲的茶桶时,更是觉得那会儿的皇后,定然是十分的顽皮!

“娘娘,您还总说四公主活泼好动。如今听您这么一说,那四公主不就是活脱脱地跟您一个样吗?”陈嬷嬷笑道。

皇后听了,也是淡淡一笑,“你说的倒也是。的确是随了本宫的性子了。”

“娘娘,凤总管回来了。您看?”

“将他叫到正殿吧。”

“是,娘娘。”

陈嬷嬷连忙上前,“可是要现在就回去?”

“不急!再坐一会儿。本宫,觉得是许久都没出来透透气了。说起来,这凤良已然是到了大婚的年纪了。”皇后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陈嬷嬷低了头,自不敢答。

皇后轻抿了几口茶,再度笑道,“白毫银针色泽银灰,熠熠有光。汤色杏黄,滋味醇厚回甘,冲泡后,茶芽徐徐下落,慢慢沉至杯底,条条挺立。可惜了,今日精通茶道的洛倾城不在,不然的话,再经由她的手烹制,定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这有何难,娘娘贵为国母,想要见她,只需降下一道旨意便是。”陈嬷嬷笑道。

皇后却是摇了摇头,“她是洛相的嫡女,虽说是在江南待了十年,人人皆传其一无是处,形同废物,可是事实上呢?她精通茶道,而非是茶艺。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茶道的主要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同时配以情绪等条件,以求‘味’和‘心’的最高享受。是有着一定的道的。可是茶艺,却是明显就浮浅了许多!而且,上次本宫宣她进宫,看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清贵之气,哪里是什么江南小户所养出来的小家碧玉之态?当初只一眼,本宫便觉得比那洛华美,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陈嬷嬷的心思一动,“娘娘,您的意思是?这洛家三小姐?”

“洛家三小姐,本是个好的,只是可惜了,背上了一个克亲之名。本宫便是有些抬举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娘娘说的是。不过,如今三小姐在京中的名声,还是十分响亮的。特别是其前几日在洛老夫人的寿宴上送上的那一幅《山水图》可谓是技惊四座呢!听说是连安国公府的云夫人,也是赞不绝口呢。”

“嗯,本宫也听说了。这个洛倾城,还真是让人意外呢。”皇后说着,唇角微微勾了勾,再轻轻一挑眉,手指微动。一旁的陈嬷嬷立刻会意,“娘娘,这里风大,您稍坐一会儿就得了,还是回正殿吧。”

皇后不语,在陈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一路回了正殿。

到了正殿,陈嬷嬷一人在门口儿站了,将其它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只余了凤成在皇后的跟前儿伺候着。

“查的如何了?”皇后的声音清冷中还透着几分的倦怠,显然,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回娘娘,属下详细地查过,安逸候府的事,的确是处处透着蹊跷。似乎是与凤夫人有关,不过,却又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嗯,若是有证据,你以为我的那位好大嫂,还能被送到别庄吗?本宫问你,王家是何态度?”

“回娘娘,今日王大人,也就是凤夫人的哥哥亲自去了一趟安逸候府,至于说了什么,属下因为离的远,并没有听清楚。”

“其实这个不用想,本宫大概也猜得到。”

“娘娘英明。”

皇后冲他摆摆手,“左不过就是担心他的那个好外甥的世子之位不保罢了!到底是流着他们王家的血,他们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娘娘说的是。”

“行了,让人好好儿地盯着些王家就是了。千万别再出些什么别的岔子。这王家再怎么说也是京城大家族,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得上的!如今,王家在朝为官的人数,可是几大家族之中最多的!拉拢好了王家,便抵得上一个洛府了!”

“娘娘远见卓识,奴才佩服。”凤成低头恭敬道。

“唉!眼下,该是想着为齐王选妃之事了。”

“娘娘的意思是?”凤成下意识地抬了头,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地就突然提起这个,显然,是已经有了想法了。

“安国公府,自然是不必考虑了。出了先前那档子事儿,云家与凤家,也是离了心了!虽不至于为敌,却也再不似以往那般地亲厚了!说起来,还是凤荷这个丫头坏了事。”皇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的恼怒,轻叹了一声,又道,“洛家的丫头,你以为如何?”

皇后娘娘为齐王选妃,似这等的要紧大事,竟然是与凤成一个内侍总管来商议,若是让外人听到了,难免不会觉得震惊!而若是寻常的奴才听到了这种话,必然是吓得毕恭毕敬,伏首叩头!

可是凤成,却是没有!凤成面色平静沉稳,并没有什么特别受宠若惊之色,也没有被吓得如何地惊恐。而是似乎极为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回娘娘,此事,怕是不妥。”

皇后的眉毛微动,“你可是觉得她的年纪太小了些?”

“回娘娘,正是。您看中的,必然就是洛家的三小姐,可是一来,是她的年纪太小,若要跟齐王大婚,还要两年以后。而皇室又有规矩,嫡子未出世之前,不得先有庶子。如此一来,怕是于殿下的子嗣一事,颇有为难。”

皇后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同意这一点的。

凤成见皇后面色平静,知道娘娘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又道,“再者,坊间传闻洛三小姐有克亲之命。无论是否真有此事,都与齐王殿下的声誉不利!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二人的婚讯传出,皇上龙体微恙,极容易引来旁人的诟病。”

皇后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说来说去,这第二条可是比第一条,更令人恐慌!若是单单只是子嗣问题,倒是不急,毕竟现在皇上身体康健,一切无虞。可是若是真的在二人有了婚讯,或者是成婚之后,龙体微恙,那可就是麻烦了!毕竟,齐王可是唯一的嫡子,正处在了风口浪尖儿之上,不得不防!

“娘娘,此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大加利用,怕是对殿下,极为不妥。”凤成偷瞄了皇后一眼,再道,“若是单论才情,这京中贵女们,比之洛三小姐更好的,也不是没有。退一步说,即便是没有洛三小姐的才情好,那又如何?齐王殿下娶的是正妃,又不是什么才女!只要是将来齐王妃能为殿下分忧,能帮殿下一把,便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本宫倒不是想着让那个丫头做齐王的正妃,她的身分,还是略低了些!那王家的姑娘,如何?”

“回娘娘,可是凤夫人的娘家侄女儿?”凤成在问这句话的同时,便明白了娘娘这是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是想着将王家的小姐立为正妃,而洛家的三小姐立为侧妃了。

这样一来,正妃先进门,而侧妃,也就是无所谓了!王家的小姐明年及笄,再加上本来这筹备婚事,三书六礼也得需要两三个月才成。等一切就绪了,这王小姐也该及笄了,倒是正好!

而洛家的三小姐,等过两年,关于她的一些流言也许就会弱了下去,即便是不弱,娘娘自然也会想法子压下去。如此一来,一正妃一侧妃,一个是功勋之女,一个是相府嫡女,简直就是对齐王殿下大有助益!

“正是!本宫也见过那位王小姐几次,模样儿生的倒也还算是俊俏,性子也沉稳大方,虽不及云清儿,可到底也是百年的旺族出身,而且,其父亲,不是在几年前被封为了镇国将军吗?这样儿的人家,配给齐王,倒也还算是说的过去。”

“娘娘说的是。”凤成心里头明白,皇后看中的并不是那位王小姐,而她背后的镇国将军府罢了!王小姐生的是圆是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镇国将军,是她的父亲,手握十万精兵,可是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一锤定音之效!

皇后是个精于算计之人,从来不做什么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眼下,秦王妃已经有孕,虽不知是男是女,可仅仅是这个消息,便足以让整个皇室为之震动,而皇上则是最为高兴了!隔三差五地让人往秦王府送东西,还特意派了太医日日去请平安脉,那秦王妃,简直就是要被皇上给宠上了天了!

虽说是武贵妃向自己示好,可是谁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保住秦王妃肚子里的那块儿肉呢?

秦王妃最迟明年就能添丁,可是现在齐王却是还没有正妃,皇后自然是着急了!原本是打算明年开春儿就与云清儿大婚的,可是中间偏偏出了岔子,而且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如今只能是另择其它的女子为正妃了!

皇后似乎是有些犹豫了,紧了紧眉,“此事,容本宫再想想吧。既不能做的太明显,也不能让齐王娶一个没有什么帮助的正妃。关键还是得看皇上的态度。”

“娘娘所言及是。您也不必着急,倒是可以先探探皇上的口风。”凤成提了个建议道。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儿。回头,本宫就安排人探探皇上的口风。”

入夜,坤宁宫内,一片寂静。皇后的寝宫,早已是一片漆黑,值夜的宫人嬷嬷,也是在悄然地打着盹儿。一道黑影,自宫人房中掠出,几个起落后,便到了正院了。黑影将一身的夜行衣换下,恍然藏在了一旁的一个硕大的花盆之后。

再看她时,已是一名看起来像极了刚刚起夜的普通宫女了。她的头发略有些散乱,眼睛看起来像是睁不开,然后顺手便将廊道里的一盏灯笼给提了,看样子,像是要去如厕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此人正是白日里被那位姑姑喝斥做事太慢的宫女清欢了!

很快,她就走到了离寝殿不远的茶水间。只是可惜了,茶水间的门口,不仅仅是上了锁,而且竟然是也有值夜的宫人把守。

清欢犹豫了一下,伸手捡了一颗石子往远处抛去,试图将那守夜的两人引开,不过可惜了,没有效果!那两名宫人,恍若未闻,身形连动也不动一分。

清欢略一思索,只好是自袖间取出了一截香,轻轻燃了,然后再往那两人的中间一抛!那香约莫也就是寸许,再加上又是晚上,也并未引起二人的注意。不过很快,两人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异香味儿,接着,就倒地不起了!

清欢四下一看,她知道这坤宁宫里头除了侍卫,也有皇后娘娘的暗卫的。而且那些人,还是她身边儿的那条忠犬凤成亲自所培养起来的。便是皇上,怕也是不清楚她的暗卫,到底是有多少,实力又有几分了!

清欢很聪明,知道这里有暗卫在,所以她才会在离开了自己的下人房后,在这里换成了正经宫女的打扮,再加上她手上还提了灯笼,任谁一看,定然也不会怀疑她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清欢小心地将那两名内侍的身子给拨弄了一下,伪装成了靠墙坐在地上打盹儿的样子,然后将手里的灯笼熄了,蹑手蹑脚地进了茶水间,动作极为小心仔细,开始在这茶水间里头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个被密封的极好的茶罐,然后轻轻地将其从那阁架上取下。

这是一个做工极为精美的锡罐。清欢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快速地看了一眼这个锡罐,眸底闪出了一抹极为诡异的光茫,伸手便将自己怀里头的一个小瓶子打开,然后在里面轻轻地洒上了一些绿色的粉末!

待将这些做好之后,清欢慌忙四下一看,见无人在场,这才快速地出了门,将屋门关好,转身离去。当然了,走之前,她还没有忘记将这茶水间的门锁好了。

清欢做的这些,一直到她回来,总共还用去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回到了寝室,看着另外两名熟睡的宫女,清欢的唇角微微上翘,看了一眼那快要燃烬的香,快速地在自己的铺位上躺好了。

只是,在她躺好之后,微转了个身,背对着另外两人,面冲着墙壁,伸出了右手,在自己那还算是清秀的一张脸上,微抚了抚,如果,自己真的是还有着一张这样的脸,该多好呀!哪怕是再不复往日美貌,就只是有着一张这样清秀的脸,自己也是十分地满足的!

可惜了,再也不可能了!清欢似是想到了什么,满眼的阴鸷,原本是抚在脸上的一双玉手,突然就蜷缩了起来,细看她的手背上,还有着一大片的疤痕,像是用热水之类的,烫伤的。

想到了自己在茶水间里找到的那只锡罐,清欢的脸上便是多了几分的鄙夷!

贵人们大都是喜欢用锡来净化水质使味道更加清甜,锡对人体无毒无害,性喜凉。一般来说金属都会有些特殊的金属味,可是锡却偏偏没有。用锡制成的茶叶罐因为自身的材质,密封性相对其他来说更强,而且因为罐身比较厚实,罐颈高,温度恒定,保鲜的功能就更胜一筹。

好茶叶需要好的茶叶罐来储存,尤其是娇嫩的绿茶,对保鲜的要求更高,若是用不好的茶叶罐,营养和味道都会流失,也容易变质,对于好茶,不得不说是个浪费,这也是爱茶之人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而皇后,出身富贵,又成为一国之母,显然也是一个极为讲究之人!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皇后独爱白茶,更是偏爱白毫银针,可是只有她知道,皇后最爱喝的,平日里喝的最多的,其实是绿茶!而且还是绿茶中的珍品,峨眉雪芽!那个锡罐之中的,正是峨眉雪芽!那才是皇后在私下无人之时,自己才会喝的。而平日里为其冲泡此茶的,也都是她身边最为信得过的嬷嬷姑姑,断不可能会让茶水间的宫女来冲泡的!

想到以前皇后曾在无人时,与安逸候私下说,峨眉雪芽泡之香气清香馥郁,色泽嫩绿油润,汤色嫩绿明亮,口感清醇淡雅,叶底嫩绿均匀。这才是真正的好茶!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皇后真正爱喝的,其实是峨眉雪芽!

皇后生性多疑,连自己平日里的一些饮食爱好,都是遮遮掩掩,除了她的几个心腹,旁人再无从知晓。这锡罐中的峨眉雪芽,还是皇后月前命安逸候为她寻来的,听说是入宫之后,皇后还特意先命人试了茶,这才敢用。

清欢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喜欢喝,那就慢慢喝吧,正好,你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喜爱这峨眉雪芽,正好是只让你一个人喝,倒也不会害到了别人!

清欢的眼底的愤恨,终于是开始慢慢变淡,或许是该说,慢慢地隐藏于她的眼底,越来越不容易让人察觉,然后,才轻轻地阖上了眼,房间里,不知是何处的门窗没有关好,竟然是隐约感觉到了一股阴风晃过,另外的两名宫女,竟然是在睡梦中,打了个寒战,然后似乎是出于本能地,都往上提了提被子。

而清欢则是恍若未觉,似乎是睡的很是香甜。

夜,静凉如水,不怎么明亮的月亮躲在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巨大的黑绸将它衬的,更是多了几分的清亮。弯月害羞地看着底下宁静的世界,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偶尔的一些光亮,在这巨大的夜幕之中,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略有些柔和的弯月,此时的姿态仿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大地,看着这芸芸众生。

不知为何,这一夜,洛倾城感觉到了一抹异常的平静!静的出奇,静的还有了几分的诡异!半梦半醒之间,她翻了个身,听到了在她怀里的花梨的吱吱声,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坤宁宫里,便热闹了起来,因为四公主的到来,给这有些沉闷的坤宁宫,倒是带来了几分的生机!

“母后,您一大早就命人将儿臣叫来,可是有什么好东西要赏给儿臣?”南宫欣一手挽了皇后的胳膊,一边撒娇道。

“你这丫头,就知道惦记着好东西。你可知道,你自己已是被人不着痕迹地就让人利用了?”皇后的声音微冷,不过脸上仍然还是浮着笑,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能真就舍得骂了?

“母后所指何事?”南宫欣还是一脸茫然。

“本宫问你,那日你们一起蹴鞠,是何人起的意?”

南宫欣想了想,“是儿臣。那天的天气好,阳光明媚,而且也没有什么风,儿臣就想着。”说到这里,南宫欣止了声,她虽然是说话有些直,可是不代表她就是个蠢的!那日蹴鞠之事,引起七皇子不肯吃药,她也是听说了的。

“母后,儿臣明白了。”南宫欣此时的脸上哪里还有一分的娇态?冷了一张脸,细细地回想着那日在自己的耳边蹿掇的人,若不是她们一直说着后花园,又说起了蹴鞠如何的好玩儿,还一个劲儿的奉承自己玩儿这个是最厉害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有了心思在后花园玩儿这个?

皇后见她开始深思,便知道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心下稍感安慰,自己的女儿,还不算是太笨,看来,这是有人开始打了她的主意了!这是想着从自己身上不好下手,便开始将爪子伸向了南宫欣吗?

“母后,这件事情,怎么算,都是对那七皇子最有利呀!”

“哦?你为何没有怀疑别人?”皇后垂了眼睑,南宫欣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不知她是喜是怒,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大着胆子道,“母后,表面上看,像是有人在利用我刺激了七皇子,可是实际上,最得利的,难道不是他吗?”

“欣儿,你长大了。以后说话做事,也要多动动脑子。这宫里头,不是你的身分尊贵,就一定是能高枕无忧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这前朝后宫,都是皇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会越过了皇上去!便是母后掌管后宫,也不是事事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你可明白?”

“回母后,儿臣明白。”

皇后看南宫欣这一次是真的听了进去,点点头道,“你要记住,你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可是,你也不过就是皇上众多子女中的一个!若是没有了皇上对你的疼爱,便是嫡女又如何?皇上想要捧一个人,只要是他一句话,便能将那个人给捧上天去。哪怕她只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宫女,也是一样能身居高位!可是皇上一旦是厌了某个人,想要将她贬低打压,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可明白?”

“回母后,儿臣记下了。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这宫里头真正的主子,其实就是父皇!儿臣再受宠,在这宫里头再受人敬重,也不过就是父皇抬举的罢了!儿臣会记下的。”

皇后听她如此说,顿时便放心了不少,点点头,端起了一旁的茶盏,轻抿了几口,没有人看见,那里面所冲泡的,便是那极好的峨眉雪芽!

倾城百无聊赖地在美人榻上躺了,最近那洛华美因为订准了亲事,已是交换了庚帖,嫁入安逸候府,也就是早晚的事儿了。所以,她这回倒是学聪明了,整日里除了到老夫人那里去请安,便再也不出自己的小院子了,看样子,倒是安心备嫁了。

而自从那日,倾城将与母亲有关的事情告诉了洛华城后,他便一直是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一连数日,都已军备繁忙为由,没有再去老夫人那里请过安了。

倾城那日回来之后,便单独地去见过了一次老夫人,嘲笑她根本就是一颗被人利用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的蠢人!皇后摆明了就在找机会来打压洛家,而这会儿老夫人还巴巴儿地往前送,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

显然,就在她们那日回来,老夫人看到了洛华城身上的伤,也便明白了,自己这一次,真是被皇后给涮了!她竟然是打着要将他们兄妹俩一并铲除的主意!

老夫人当天就病了,连悔带气!听说如今,已是下不得床了!

倾城正在猜测着,哥哥究竟会会用什么法子来打击老夫人,为母亲报仇,这几日他的没有动作,显然,是因为哥哥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纠结的!

“你倒是打了好算盘!”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倾城几乎是本能地便发出了‘咝’地一声,然后看向了来人!

第八十四章 心真是狠!

“你怎么来了?”倾城懒懒地看了一眼来人,然后将身上的毯子再往上拉了拉,心里头则是在腹诽着,这天儿本来就已经很冷了,这丫怎么这会儿来了?莫不是存了想将她给冻死的心思?

“想不到你竟然是能想出让凤荷去算计皇后?你就不怕她反咬你一口?”

“我自然是有法子牵制她。”倾城说完,惊觉不对,一双清亮的眸子就对上了夜墨,“她已经动手了?”

“嗯。坤宁宫里有暗卫,我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敢明目张胆的去做。”夜墨接着便将那一晚的事情大致说了,“因为宫里的暗卫,所以,我的人只是看到了一个大概,应该是她得手了。不过具体是在什么里面加了什么药,就不得而知了。”

“那就好。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不会下什么巨毒之类的东西,否则,她也活不成。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一种慢性毒。”

“丫头,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多谢夸奖,我的胆子向来很大。”倾城话落再将自己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自己跟眼前的这个人对话,更舒服一些。不过,太过随意的倾城没有发现,他们一男一女,一坐一躺,这屋子里的气氛,委实是有些暧昧。

“你将与你母亲有关的一些事,告诉洛华城了?”

倾城点点头,一挑眉,“怎么?难道我不该告诉他吗?”

夜墨的唇角突然就微微有些怪异的神态,“本座以为,你会选择瞒着他。”

“哦?夜教主似乎是很喜欢猜我的心事呢!只是,夜教主如何就认为我会瞒着哥哥呢?毕竟,母亲也是他的母亲,身为长子,难道他不该为母亲血刃仇人吗?”

倾城说这话时,笑得妖娆美艳,很难想像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妩媚动人的笑!

夜墨看向了倾城的眼睛里,似乎是涌上来一股笑意,不过片刻,却又是瞳孔猛地一缩,笑意顿失,一抹无边的凉意,迅速地在他的眸底蔓延开来!

“你的心,真是狠!”好一会儿,夜墨才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眼睛仍然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倾城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似乎是想要在她的笑容中,看出一丝裂痕,可惜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倾城脸上的笑,却是慢慢凝固,恍若是结了冰一般,她翻转了下身子,平躺于美人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头顶的梁柱,叹道,“是呀!我的心,真的是狠。所以,夜教主将来要娶的人,不该是我!”

“你的心,的确是狠,可是偏偏对洛华城,却又是这般的软!丫头,你让本座看不透。”夜墨的声音凉凉的,不带一丝情绪,却是让倾城的脸色微凛,不过片刻,又恢复平静。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天色也阴沉了下来,门窗紧闭的屋子里,此时十分的昏黑,即便是看不到,可是倾城仍然是感觉到了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的。还不时有着狂风肆虐的声音,叫嚣着,扭打着,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很快,风声便小了许多,只是紧接着,便听到了雨滴敲打在了窗上、叶子上、落在屋檐上的声音。倾城偏头看了一眼那窗子,似乎是透过那糊了薄薄地窗纸的窗子,看到了外面的雨景一般,颇有些神往之色!

夜墨注意到了她的神色,手臂轻抬,因为他本就是挨着窗子坐的,此刻,那窗子被他推开,入眼的,便是一幅细雨纷飞的美景!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更像是一种江南织女,刚刚织出来的薄薄轻纱,迷迷漫漫的,在外面在飞舞着。

倾城讨厌雨天外出,却是极喜欢听雨、赏雨,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想想当初在江南,到了梅雨时节,可是她最为欢喜的时候。因为下雨天,不会有那些碍眼的人出现,因为她们也不愿在雨天出来,因为下雨天,总是能让她想起,前世跟哥哥一起在细雨中漫步的日子。那是上一世,她最为美妙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灵犀,夜墨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和她一样,就这样专心地看着外面的细雨,听着它敲打在了树叶上,和屋檐上的声音,明明就是杂乱无章,可是出奇的,二人的心,都在这个时候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倾城才再度转了头,仍然是换成了一幅平躺着的姿势,眼睛却是轻轻地阖上了,记得前世她不想去上学,特别是一下雨,就不想出门,哥哥常常以此来打趣她,后来,还笑她是一到了下雨天,就是她睡懒觉的日子。而她每次都会脸不红,气不喘地回他一句,下雨天,本来就是老天爷让地上的人们睡觉的!这样,是为了让忙碌的人们都好好休息一下!

现在想想,自己那个时候,真是为自己的懒找尽了借口呢!这样想着,她竟然是阖着眼就慢慢地笑了起来。这次的笑不同于以往,不再明艳,不再妖娆,却是透着几分的清隽,还有一种从未在她的脸上闪现过的幸福神采!

这一笑,竟是让夜墨看的呆了!

他的眼睛微微一暗,似乎是有着极为浓重的墨彩,在他的瞳仁上轻绘了一把!这样的洛倾城,让他觉得新奇!他的视线一直是被这抹笑紧紧地锁定在了她的眉眼之间,再细看,便发现,似乎是还有着一抹浓浓的愁绪!

明明就是笑的这样灿烂幸福,为何又会有了愁思?这个洛倾城,果然是不易让人看透!

轻轻地关上了窗子,夜墨突然到了榻前,俯身低头,看着那一个宛若是美人鱼一般,平躺在那里的洛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