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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明显就是威胁的话,夜墨的嘴角抽了抽,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除了帘子的晃动,再看不见其它!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再扭头看了一眼,她刚刚坐过的妆台,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恼就恼了?

夜墨到底是清冷了多年的性子,而且平日里身边儿也没有一名女子,哪里就懂得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心思?只当是倾城累了,所以才会如此态度!

洛永超的任命下来了,洛永和也请了族人们都过府来吃了酒,接下来,洛永超也不会再总是赋闲在家了,开始朝五晚九的忙碌了!现在唯一要等的,就是工部那边儿批下来的宅子了。

此事倾城早先也听说了,这府第,都是按着品级来往下分派的。如今适合洛永超这个品级的宅子,目前还真没有!听说是有一位同品级的官员不日就将外放,眼下,也就是等着人家走了,他们才能搬。

不过,估计一两个月内,这洛永超一家子是搬不走了,因为即便是那位大人走了,这府第也要重新装潢过,另外,还要重新置办家俱物什,又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好的?好在洛府的宅子够大,都住在这里,也不会显得拥挤,只不过,倾城总是会免不了与自己不相见的人碰面罢了。

这日倾城去找云清儿说话,一进屋子,便看到了苏嬷嬷正巧也在这里,见到倾城过来了,那苏嬷嬷的眼神闪了闪,却也什么也没说,便弯腰低头,退下了。

倾城也不以为意,只当是她害怕自己在这儿看见了她,会误会了她的忠心,并未多想。

“嫂嫂,这几日瞧着你的气色不对,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云清儿摇了摇头,面色倒是平静,“也没什么。就是晚上总是睡不安稳,总会做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嫂嫂可是有什么担心的事?”

云清儿看了一眼倾城,这才轻叹一声,“我前几日接到了母亲让人送来的信,说是哥哥要被调至苗疆驻守。哥哥原也是习武出身,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苗疆那里,形势太过混乱,再加上又有瘴气,还有什么蛊虫之类的,实在是让人害怕!这才会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嫂嫂无需担心,云世子文治武功,样样都好,可谓是人中龙凤呢!嫂嫂安心就是。”

云清儿听了,眸底却是闪过了一抹光华,偏头看着倾城,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一般。

“嫂嫂怎么了?莫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云清儿摇摇头,“说起来,倾城妹妹,你今年也十五了吧?明年也就及笄了,你的婚事,可曾考虑过?”

倾城倒是没有脸红,她又不是真正的古人!只是有些无所谓地摇摇头,然后身子一歪,便靠在了椅背上,“急什么?不是明年才及笄吗?再说了,哪个人规定了,及笄就一定要成亲了?还是说嫂嫂是闲我在家碍事了,想着早早地将我给撵出去了?”

云清儿听了她这话,不但不急,反倒是一笑,伸手就直接点向了她的额头,自然是没有用力,不过,还是又戳了她两下,才解气道,“你这个丫头,好没道理!我一心为了你好,你倒是责怪起我来了!那好,将来你的婚事,也莫要来找我。不管是订亲还是成亲,就当是我不在。”

“好嫂嫂!我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吗?”

“鬼丫头,这种话你也敢说!也就是这屋子里头只咱们俩,若是让别人听着了,你这不是故意给我气受呢?”

倾城吐了吐舌头,也知道刚才那话说的有些不合规矩,万一被有心人大加利用,怕是反而会对嫂嫂的名声不利,说她苛待小姑子了!

“嫂嫂,您还是先担心着二姐姐的婚事吧。她可是明年就要嫁给七皇子了。说起来,皇上也迟迟没有对七皇子有所封赏,难不成,以后二姐姐要嫁到皇宫里头去?”

“浑说什么?七皇子的妃子,怎么可能要住进宫里头?岂不是乱了套了?”

倾城一挑眉,没有答腔,反正这事儿也不是她该操心的,要急,也是七皇子和良妃急才是。

“对了,我明日要回安国公府一趟,你可愿陪我同往?”

“回娘家?”倾城想到她刚刚说了云墨宸要去苗疆之事,想来也是因为心里有所牵挂,想要回去看看他和云夫人罢了,遂点点头,“好呀!正好,我也觉得总是闷在府里,浑身都不舒服呢!那我明日要去一趟品香楼,嫂嫂可愿放行?”

“好!等回来的时候,我陪你去。”

“不必不必!嫂嫂直接回府就是。到时候,我让身边的人跟着就成。嫂嫂掌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怎么能总是跟着我在外头闲晃?若是被哥哥知晓了,定然是又会斥责我一番的。”

“你这个鬼丫头,今日说话,怎生如此奇怪?你哥哥有多疼你,你当真不知道?”

倾城也只是笑笑不语,伸手拈了块儿糕点吃了,然后再随意地闲扯了几句,便起身回了锦绣阁了。

“小姐,今日苏嬷嬷怎么又去了少夫人那里?莫不是觉得少夫人进了门,以后就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咱们小姐却是迟早都要嫁人的,这是想着提前找好了靠山?”

“行了!让她与嫂嫂多亲近亲近,也没有什么坏处!苏嬷嬷本就与我不是太亲近,我回府的时间尚短,可是哥哥就不同了。哥哥可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心疼哥哥,也是理所应当的。”

云姑姑听了,也只是撇撇嘴,再不答腔了。心里头也明白,小姐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却总是觉得这个苏嬷嬷最近行事,有些怪怪地,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若说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似乎是又没有!许是自己多想了。

“小姐,两位堂夫人过来了,您看,是不是将她们请进来?”于嬷嬷进门禀告道。

“四婶儿和张氏一起来了?这倒是奇了,张氏不是一直瞧不起四婶儿吗?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倾城这话,哪个敢答?都只是低着头,屏心静气。

“那就请她们进来到偏厅坐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来。”

“是,小姐。”

倾城换了件儿衣裳,到了偏厅,只见两位堂婶儿正坐着说话,一见到她来了,房氏还好一些,那张氏的眼睛,几乎是就不敢看向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的心虚的。

“两位堂婶儿找倾城有事吗?”

房氏看了张氏一眼,见她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便只好开口道,“堂弟妹说是回京这么久了,也不曾过来看看你,所以,特意让人带了些礼物过来。”

倾城扫了一眼一旁桌上的礼盒,只是淡淡一笑,端起了茶盏,轻呷了一口,笑道,“四婶儿,我的性子您是知道的。素来就不爱这些客套,若是有什么事,直说便是,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倾城这前半句说的,是让张氏几乎就是抬不起头来!叫房氏就是一口一个四婶儿,何等的亲热?而且她才回京一年,竟然是与房氏就这般地亲厚,话里话外,无不透着几分的亲昵!可是与自己呢?客客气气地称自己一声堂婶儿,那还得是她心情好的时候!若是一旦惹翻了她,还指不定叫自己一声什么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张氏连忙讪笑了两声,“这圆圆也快要接回来了。你也知道,她的婚事订了,也就要开始准备嫁妆了。虽说是还没有及笄,可是咱们千雪国,也有这先成亲,后圆房的。这不是嘛,董家来人的意思是说,想着尽快成亲,好将这股子流言压下去,对董俊和圆圆都好。”

“哦?这是好事呀!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张氏的面皮只觉得是有些发紧,有些不自在地扫了房氏一眼,示意她帮忙开口说说。

房氏没法子,谁让这张氏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自己呢?虽说是她这些日子并不敬重自己,可是同为洛家的媳妇儿,这一点,还是改变不了的!

“倾城呀,是这样,这圆圆要备嫁,院子里的东西自然就多,而且,还需要再为她准备一些陪嫁的丫头婆子,所以,你堂婶儿是想着让满满暂时移出来,那院子留给圆圆一个人住。”

“哦!”倾城点点头,打一进门儿,她就知道这个张氏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就是故意装傻罢了!现在话到了这个地步,以为自己看在房氏在这儿,就得点头应了?哼!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那个洛满满又是个什么货色?当年在江南欺负自己没欺负够,还想着到洛府来继续欺负自己了?

“只是这种事情,倾城可是帮不上忙的!想必两位堂婶儿也知道,如今这后宅,可是都由嫂嫂打理的。您若是想要让满满妹妹搬出来,那就得和嫂嫂去说呀!跟我说,做不得数的!这院子是如何安置的,仆从是如何分配的。一应的吃穿用度,又是如何安置等等,这些,可是都不归我管的!”

看着倾城脸上恬恬淡淡的笑,张氏只是觉得胸中一阵憋闷!自己都说的这样直白了,难道她竟是当真听不懂?

房氏看了看倾城,再看了看张氏,就知道这两人间的关系,果然还真是不怎么好,索性也就佯装喝茶,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这一低头,自然是连张氏给递过来的眼色,也没有接收到了!

张氏心中憋闷,见房氏又是这般地不理会自己,暗骂她没用,白白地送了些上好的江南茶叶给她了!可是就这般回去?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呢!咬了咬牙,没法子,只能是厚着脸皮,自己说了。

“倾城呀,你看,这件事儿,我也去找过侄媳妇儿了。她的意思是这府里头干净好打扫的院子,已经是没有了。府西处倒是有两处院落空着,可是这两处院子都是先前府里的姨娘住过的,她们又都死了。这让满满住过去,未免是有些不合适了。所以,堂婶儿这不是才求到了你这儿来了!”

“求我?堂婶儿弄错了吧?那两处院子出过事,我也没有办法呀!要不,请人来做上两场法事,不就成了?”

张氏是有些急了!这请人做法事是肯定的!可是这做法事,跟住进去害不害怕,合不合适是两码事儿!谁能说这做完了法事,再住人去,这人就不害怕了?

“倾城呀,你这锦绣阁如此宽敞,听说,也是这洛府后院儿里头,最为宽敞明亮的院子。你以前也在苏州住了十年,与满满也是自小的姐妹情分,要不,就让满满先搬到你这里来小住一段时间,如何?”

张氏怕倾城不愿意,立刻又笑道,“这你堂叔的宅子,估计也就快要下来了,满满便是打扰你,也不会打扰几日的。就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就让她叨扰几日,如何?”

张氏说完了这番话,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头的怒火都快是要翻滚出来了!自己堂堂的四品官员的夫人,何时受过这等的窝囊气?更别说还是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小丫头了!这传了出去,她官夫人的架子,还怎么摆?

显然,张氏忘了,在这遍地都是官地人的京城,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的夫人,还真是,除了市井小民那儿,还真没有她摆架子的地儿!

“咯咯!”倾城轻快地笑了两声,双眸清亮,风华无双,面色略有些歉意地看向了张氏,“怕是要让堂婶儿失望了。并非是倾城容不下满满妹妹,实在是,这有些不合适。而且,倾城也是做不得主的。”

张氏一听这话,立时就有些怒了,自己都是这般地低三下四了,她竟然是还要再给自己摆脸子?

“倾城,再怎么说我也是在江南照顾了你十年,便是再不好,也让你吃饱穿暖了不是?怎么?如今我们满满不过是在这里住上几日,你竟是都舍不得了?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吧?不容堂妹,忤逆长辈。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于你这个相府千金的名头,也是不利的吧?”

这威胁都是摆到了明面儿上了!啧啧!倾城摇头看着张氏,原以为经过了这一年的反思,这张氏会有些长进,没想到,不仅仅是没有长进,反倒是更不如以前了!跟这样的人作对,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呀!

倾城看她摆出了这个姿态,更是没了再搭理她的心思,往云姑姑那儿扫了一眼,便低头默默饮茶了。

张氏还以为这是倾城怕了自己,不由得便得意了起来,这京城的确是权贵颇多,可是同样的,权贵越多的地方,人们自然就越是注重起了名声,尤其是一些名门贵女们,更是将自己的名声看的比命还重!她就不信这个洛倾城,不低头!

张氏再轻轻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装潢,啧啧!这等的富贵,莫说是自己住的屋子了,就是那少夫人云清儿的屋子里的摆饰,也是不及她这里的!可见,这洛倾城在相府,还真是受宠!

“堂夫人安好。”云姑姑上前两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刚才既然是堂夫人提到了照顾了我们小姐十年,倒也是确有此事,谁也是抵赖不得的!可是,老爷每年给江南送去一千两银子,做为小姐和奴婢四人的吃穿用度,竟然是只能勉强算一个吃饱穿暖?这未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房氏听了也是一愣,一千两?想不到,这堂兄竟然是每年送去了那么多的嚼用,可是这张氏,却是只字未提呀!一千两银子呢!这若是搁在寻常人家一家五口,便是一辈子都是用不尽了!即便是像是倾城这等身分的小姐们,若只是吃穿,这一年,也是用不了这般多的银子的!更何况,听这意思,倾城在江南,无论吃穿,怕都是不济的吧?

“你!你!”张氏指着云姑姑你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再迸出来。

“再说了,小姐刚刚也说了,这锦绣阁不是谁想住就能住进来的,便是小姐也是做不得主的,堂夫人又为何如此为难小姐呢?刚才的话,这知道的,说是您不过是一时心急,才会口不择言罢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仗着一个长辈的身分,在相府里头作威作福,甚至是连相府唯一的嫡小姐,您都敢威胁了。”

这番话,云姑姑说的是极为爽利!她就憋着一口气,想要明嘲暗讽张氏一番了。只是碍于自己一个下人的身分,再说也是一直没得了机会,想不到今日,她竟然是自己送上来了!这会儿不损她,用小姐的话来说,那不是浪费了资源?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是浪费资源!

房氏硬憋了笑,看着仍然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洛倾城,暗道这个丫头身边儿的姑姑都是这般地厉害!真不知道当初在江南的时候,她们是如何隐忍过来的。

看着张氏灰溜溜地走了,房氏才笑道,“倾城,你这般地与她挑明了为难,怕是不妥。你就不怕她去找你父亲说道?”

“我还怕她不去呢?四婶儿,您真以为这十年来父亲是对我不闻不问吗?错了!父亲十年前总共派出了三位暗卫跟在我的身边儿,就是怕我被人欺负了去!同时,也是为了将平日里我的一些举动或者是委屈,全数禀明了父亲的。”

“若非是后来堂叔还算是识大体,将早先张氏贪了我的那些首饰还了回来,又幸而我受了伤,也并无大碍,否则,怕是父亲连这相府的门,都不会让他们一家人踏进来的!”

“受伤?你在江南时,还受过伤?”房氏这会儿一脸的不信,堂堂的相府千金,她们竟然是还敢如此欺凌?

倾城没有说话,倒是云姑姑轻叹了一声,“回堂夫人的话,两位堂小姐要抢夫人留给小姐的遗物,小姐不肯给,她们姐妹二人便动了手,将小姐从楼梯上给推了下来,小姐伤了头,可是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了呢。”

房氏这会儿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眼睛却是只往倾城的头上瞧,似乎是担心留了疤,再影响了她的婚事。

“四婶儿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也没有留疤。”瞧出了房氏的担心,知道她是真的心疼自己,倾城笑吟吟地说了,又道,“这锦绣阁,是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便是哥哥之前,父亲也是不允他随意进来呢。父亲深受母亲,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与母亲无关的人等进来?”

房氏这才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那便好。如此,那张氏也是闹腾不出什么来了!原本我就觉得奇怪,这洛府这么大,为何就偏偏要挤进这锦绣阁来?如今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几分!敢情这是又看中了你这锦绣阁里的好东西了!倒是我蠢了些,竟然是让她给当枪使了一回。”

“四婶儿万莫这样说,您与她并不相熟,不了解她的为人,才会被她给蒙敝了,以后,与她说话,可是要千万小心着些就是。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还有,堂叔的那位小妾,何氏,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呢!您没事儿,就在自己院子里吧,没的再惹了她们,弄的你也不清净。”

房氏走后,倾城就让云姑姑去了一趟云清儿那里,将张氏来了这一遭的事情与她说了。

很快,云清儿就让人将老夫人院子里的东次间儿收拾了出来,说是给洛满满准备的!

云清儿如此一安排,那可谓是真真正正地打了张氏的脸!这后院儿里头,老夫人这里只住着她一人,别说是一个洛满满了,就是将洛圆圆也搬过去,自然也是住得下的,可是张氏偏偏就要让女儿往锦绣阁搬,这是存了什么心思,怕是整个府里头的人,都知道了。

这还不算,倾城可没忘了,早先的时候,夜墨也曾出现在了锦绣阁。那么今日张氏提出这一点来,是单纯地相中了这锦绣阁里头的富贵,还是说,根本就是心不在此,另有算计呢?

倾城本来是有心利用她一番,倒是想着试试那个洛满满是不是别有用心?或者说是张氏别有用心,可是一想到了这里的东西都是母亲曾经用过的,她就觉得不能让那样下作的人来坏了这里的氛围!

这些东西,都是母亲留下来的,父亲也曾说过,都是母亲的东西,自母亲走后,便是这些需要更换的纱帐帷幄,也都是取自母亲的陪嫁,就只是为了让这里只是单纯地属于母亲。如果不是自己回府,父亲怕是也不会让人住进这锦绣阁的吧?

倾城微微叹气,今日有些累了,没有怎么仔细地窥探那张氏的心思,等今晚,自己一定是要去张氏的院子里头走一走!

只是倾城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前脚去了张氏那边儿,打听消息,这锦绣阁里头,便来了一位访客!当然,是一位身着夜行衣的访客,直接就上了锦绣阁的阁楼上,那里,可是储存着大量李如意留下来的东西!

第五十一章 玉骨桃花

入夜,品香阁的屋顶上,无崖正有些郁闷地一人喝着小酒,一幅气闷又憋屈的样子,显然,还是对于夜墨和倾城的事情,不能释怀!

“长夜漫漫,独我一个可怜人在此饮着苦酒,死丫头,我知你是个没良心的,可也不能这般地没良心吧?你真以为那日我没有看出你的作戏?不就是想着让我死心吗?呵呵!可笑我还一直觉得自己的心事隐藏的极好,不曾被你发现。”

再喝了一盅酒,无崖苦笑一声,“是我傻了!你是何等聪慧的女子,这天底下有几人的心思是能瞒得过你的?是我糊涂了!若是我如阿楚那般地聪明,虽然是不舍,却也只能是远远地避着你,也许就不会如此了吧?至少,我的心事,你不会如此快地就看穿了。”

伸手再斟满了酒,眸底已然满是伤痛,可若细看,眸底竟然是还有淡淡的甜蜜!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狐疑,这也太奇怪了些?难过便难过,欢喜便欢喜,因何又会如此地让人看着矛盾呢?

大红色的衣裳正在迎风吹拂着,依然是张扬而拉风的!

募地,一道黑影挡住了他本就有些迷醉的眼神,待无崖抬眸,酒气顿时就解了三分,“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倾城的表情有些凝重,“进去说吧。”

进了屋,倾城表情严肃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无崖顿时一惊,“难道咱们的暗卫竟没发现?”

“发现了!来人躲过了洛府的暗卫,只是进入了阁楼后,惊动了我安排了在那里的墨卫。没有看清楚来人要找什么,不过很确定,应该不是什么大物件儿。”

“来人是什么身分?可有什么线索?”

倾城摇了摇头,“我赶回去的时候,只是看见了一道背影,不过,墨卫说来人的身手极高,应该是不在你我之下,具体的,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对了,来人并非是着了夜行衣,而是普通的黑色锦袍,从这一点上来看,来人的身分不低,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护卫之类的,显然,这是因为自己派出来的人手都失手了,所以才会亲自出马了。”

“失手?锦绣阁以前也从未出过此事呀?”

“那是因为他派出来的人,没能进得了锦绣阁。又或者,洛府还有他的眼线,只是一直没能得手!”

“倾城,照你的意思,这来人,有可能会是哪方的势力?”此时的无崖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股子颓废之色,整个人都是精神了起来,一脸的担忧。

“不管是哪方的势力,锦绣阁里头,必然是有什么秘密,在让人家惦记着。只是,这么久了,我也没有发现什么。难道,是我疏忽了?”

“你之前去了何处?”无崖仔细想过以后,突然惊问道,“那来人可曾发现了你并不在屋内?若是如此,怕是不妙。”

“不会!来人并未靠近我的寝室,青鸟和青兰未曾发现。即便是那人暴露之后,她们二人也未曾出面,不曾暴露了自己的身手。”

无崖这才放下心来,“倾城,莫不是,与你母亲有关?”

“极有可能!此事暂且搁着,也不必将此事告之旁人,我今夜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动用咱们手中的力量,看看这京城能此身手的人,到底有多少?便是一个个地找,我也一定要将此人给挖出来。”

“好,你放心。我即刻着手安排。”

倾城点点头,而无崖也一扫先前的阴霾之色,火速离开了。

次日,倾城果然依言就陪着云清儿回了安国公府。

对于云清儿的心思,倾城并没有刻意地去猜,在她看来,这位是自己的嫂嫂,断兴地害了自己!更重要的是,昨晚上她先是去了一趟张氏的院子,后来又去了一趟品香楼,自然是有些疲累,这会儿,在马车上,便又打起了盹儿。

等到了安国公府,刚陪着云清儿去给云夫人请了安,说了会儿话,云清儿便拉着倾城的手,去了自己出嫁前的院子。

倾城这会儿已是有了几分的精神,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遂窥探了云清儿的心思后,也只是略有些沉默,眸底的神色变换,脸色倒是还算平静。

两人坐着才用了一盏茶,便听闻云世子过来了,倾城早已料到了会是如此,也只是轻笑不语,既然是嫂嫂有意成全她,那她又何必拂了她的一番好意。倒是不如,今日就趁此机会,断了云墨穿宸的念想就是了!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个云墨宸,何时对自己竟然是起了这般的心思?

云清儿院子里的凉亭之中,倾城正专心致志地赏着花,似乎是并未察觉到有人到来。而云清儿则是找了个借口,去了母亲的院子。

倾城的唇角微微一扬,转身便看到了云墨宸,“给云世子见礼了。”

“三小姐免礼。”

看了一眼落落大方的洛倾城,云墨宸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这样花一般娇艳,却是如同暖阳一般光茫万丈的女子,可惜对自己无意,否则,若是自己前去求娶,定然也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三小姐早就知道在下要来?”云墨宸看着倾城定定的眼神,对于这一点,似乎很是肯定。

“云世子,听闻你不日将前往苗疆,嫂嫂心中挂念,所以才央着倾城陪她一道回府,只为了见你一面,好让嫂嫂安心。至于我?不过就是顺路罢了。”

顺路?这就么不愿意看见自己吗?这意思就是说,若非是顺路,她根本就不会来?云墨宸苦笑一声,“三小姐说话又何必如此绝情?莫不是看到我失魂落魄,三小姐才高兴?”

倾城的眼神微微泛冷,绝情吗?如果不是看在了嫂嫂的面子上,自己说出来的话,怕是会更难听了!她向来如此,她不像是某些后宅女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连跟了自己那么久的无崖,她都能狠得下心来,趁他还未曾表明心迹直接就将他的那点儿小心思给掐灭在了摇篮里,对于这个云墨宸,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要说起来,自己之所以先让无崖死了心,那是因为自己在意这个朋友!无崖跟花楚不同,花楚这个人,有的时候,太过死心眼儿,不好拗过来!可是无崖就不同了!他的心思活络,便是难受,也不会持续的太久!至少,不会让自己深陷于苦痛之中,无法自拔!更不会因此,而远了她。多年的情谊,还不至于如此地不堪一击!

对于云墨宸,倾城的心思是有些复杂的!若说是初见时他带给自己的诧异,那么在后来的一些探查和接触中,让倾城更是明白,他们就是两个人!而且,这个云墨宸的心思太深,自己还是有多远,便闪多远的好。

“倾城,我如此唤你,无碍吧?”

“云世子还请慎言,你我,怕是没有相熟到了这个地步吧?云世子,倾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煞女的名声,深知一个女子若是声名受损,这日子过的是何其艰难,还请云世子莫要坏了倾城的声誉。”

看着她如此低眉顺眼地与自己说话,云墨宸却是仿佛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头窝了一股子火气乱蹿!她到底是讨厌自己什么?为何一定要做出一幅如此疏离的样子?还是说,自己何时何处,不经意间,竟是惹了她不快了?

“三小姐,在下即将离京,前往苗疆,这一去,怕是一年半载之内,是回不来了,还请三小姐对舍妹,多多照顾。她的性子简单,脾性又是太过温和,如今你们洛府里人口又是众多,还望三小姐能多多帮衬一些。”

“那是自然!她是我的嫂嫂,我自是会全力相助。”倾城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死去的杨氏,还有莫名失踪了的洛华娇,不知道,云墨宸这一去,会不会再遇上了她?她虽然是没有派人去大加搜索,不过,这个洛华娇最终的去向,极有可能就是在苗疆附近,看来,自己倒是应该找个人,跟着云墨宸了。

从安国公府出来,倾城也不难看出云清儿脸上的失望,看来,她也是一心想要将自己嫁入安国公府了。只是,自己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云清儿脑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了?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她的哥哥,那以后两人见面该如何称呼?

不过,很快倾城又将这等想法压了下去,想起许多的大户人家,甚至是还有姑侄俩共侍一夫的!想想自己在前世学过的历史知识,记得那个皇太极就是如此吧?虽然是换了一个空间,不过同样是男尊女卑,女子有的时候为了家族,为了固宠,可是什么法子都能想的出来的!

倾城半路上下了马车,去了品香楼,无崖早已是等在了那里。

“安排人,跟着云墨宸,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记得,只是负责跟着他而已,其它的,什么也不要做。”

“好,我明白。”

无崖自然是明白倾城的意思,他们都深知云墨宸身为安国公府的世子,自然是不简单的!他的身边又怎么会没有暗卫之类的?只不过,是从来不曾显露罢了。

“张氏果然也是在打着锦绣阁的主意,只不过,我昨晚上夜探张氏,发现她在找一样东西,可那东西,我却是从未在锦绣阁中见过的。说是一把玉骨的桃花扇,可是我翻遍了锦绣阁,也并无此物。倒是奇了!”

“你怀疑昨夜之人,也是为了那把玉骨桃花扇?”

“正是。”

无崖拧了眉,轻声呢喃道,“玉骨桃花扇!玉骨桃花扇!”猛地,灵光一闪,“若是我没有猜错,那玉骨桃花扇,可是苍冥国的女皇最爱之物。听说,苍冥国的海平王,多年前便心仪于当时还是公主的女皇陛下,在其十六岁生辰之际,曾亲手做了一把玉骨桃花扇相赠。只因女皇素爱桃花,所以,那把玉骨桃花扇无论是纸张,还是上面所绘之图案,皆是与桃花有关。”

“苍冥国女皇?那不就是哥哥的姑母了?”因为李华州是苍冥国太子,所以随了母性,而且,按例便将姨母改口为姑母,这一点,倒是天下皆知的。只是,苍冥国的女皇最喜爱的东西,怎么会到了洛府?又或者说,张氏又是从何处知晓的?何人指使了她要找到此物?难不成,此物与母亲的死,还有关系?

想到了那一股,连皇后和凤笙都不知道的神秘势力,难道,母亲的死,其实根本就是那幕后之人,借助了皇后和老太太的手,故意为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将倾城给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母亲不过是一介妇人,而且出身也不高,何时会惹上了这么多的大人物?

倾城越想,越觉得一定要找到那把玉骨桃花扇,那才是这整个问题的关键!要不要,再探皇宫?或许从皇后那里还能再套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除了这个呢?这玉骨桃花扇还有什么其它的?”

无崖再想了想,好一会儿才道,“还有一种,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你且说说。”

“苍冥国女皇当时之所以会极为喜爱玉骨桃花扇,也是因为在她年幼之时,那会儿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公子,长相俊美,身手不凡,玉树临风,成为许多闺阁少女的梦中之人!此人曾为其心爱的女子画了一幅桃花,女子万分欢喜,将其珍藏,后来不知何故,那画卷受了损伤,再不复当初的模样,女子极为伤心。后来那位神秘公子,便又以玉为骨,亲自为她做了一把玉骨桃花扇,可使其整日拿在手中,再不会损毁。”

倾城越听越觉得像是在听八卦一般,有些头疼道,“这又是一桩哪儿的风流艳史?行了,这个你就别想了,十之八九是与母亲无关了!”

无崖立时便收了声,眨了眨眼,“关于玉骨桃花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要不,让人问问阿邪?他那个人对于这一类的东西,最为敏锐,许是会知道的。”

倾城点点头,“给他写信吧。还有,京城,怕是要不安分了,若是玉景山无事,就让他过来吧。阿楚不能离身,如玉楼我暂时还不想暴露,就让他来京城一趟吧。”

无崖看她神色冷肃,不似开玩笑,便立刻提笔写了信,然后招出了信使,一路往玉景山去了。

“也许,我该回去问问父亲,当年母亲的陪嫁之中,可有一把玉骨桃花扇?”

无崖的眼睛一亮,是呀,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若是当年李如意果真手中是有一把玉骨桃花扇,那么洛永和必然是知道的,而且,依着两人感情的深厚,定然还是见过的!

倾城再回到了洛府的时候,已是快要到了午时了,一般来说,洛永和午膳都是在衙门里用的,极少回来吃。看来,只能是等到晚上,再找机会问问了。

“青赫,最近不必跟着我了,你守在阁楼上,那人定然是还会再来的。”

“是,小姐。”

晚上,倾城特意让人煮了一碗清爽一些的莲子粥,然后由青兰陪着一路去了父亲的书房。

“倾城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洛永和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心里头高兴,将手中的狼毫搁下,伸手捋了捋胡子,眸底里,都是宠溺!

“父亲为了国事操劳,又为了整个洛家忧心,辛苦了。最近天气干燥,女儿看父亲最近偶尔会有些咳,所以让人准备了一些清火的莲子粥,父亲多少用一些吧。”

“好!好!还是女儿好!多谢倾城了。”洛永和看到女儿如此懂事,心里自然欣慰,接过了那只青瓷碗,慢慢吃了起来。而倾城则是十分体贴地站到了他的身后,轻轻地为他打着扇。

看到女儿如此贴心,洛永和一时是感慨万千!女儿本该恨他的,是他将她小小一个孩童,就送去了江南,这一去,就是十年!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竟然是可以这般地狠,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呀!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可是没想到,倾城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不但不恨他,反而还是如此地孝顺他,这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当真就是有些愧对女儿呀!

“父亲,不知您可听说过玉骨桃花扇?”

“玉骨桃花扇?自是听说过的,怎么?倾城想要一把这样儿的扇子?回头为父让锦阁的匠师亲手为你打造一把。”

“多谢父亲了。女儿只是觉得好奇罢了。今儿经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两位堂妹也在那里乘凉,说起来,这圆圆妹妹才刚刚接回府,女儿便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偶然间,才听得她们提起了这玉骨桃花扇,所以,一时好奇罢了。”

“洛圆圆?”洛永和的眉心一皱,略有不悦。而洛倾城没有忽略到此时他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画面!

母亲果然是有一把玉骨桃花扇!

这个意识突然蹦出来的时候,倾城是有些呆怔的!若是母亲果真有,那么张氏身为她的堂妯娌会知道,也就不会太奇怪了!可是那天晚上来的那个人,又是何来路?难道也是为了此扇?

倾城从洛永和这里回去之后,脑子里就一直很乱,一把玉骨桃花扇到底是有什么值得别人谋算的?而利用了皇后的那个人,又是否只是因为这一把扇子呢?

倾城单手支着头,坐在了妆台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子,很显然,是在想着心事了。

“丫头,出什么事了?”倾城一偏头,看到不知何时夜墨竟然是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轻叹了一声,便将昨晚之事,以及今日从父亲那里问出来的结果,一股脑儿地便全都说了。

夜墨听了,微微一愣,玉骨桃花扇?

“对了,你怎么会来?可是朝堂之上,有了变化?”

夜墨点点头,“今日早朝,秦王的人出来指证肖雷,称其在西北称王称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甚至是还有人呈上了当地一些百姓们所写的万言书!父皇看了勃然大怒。”

“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吧?”倾城的眼睛微微一眯,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像极了正在震翅的蝴蝶,让人忍不住就想着上前咬一口。事实上,夜墨也的确这么做了!

唇瓣轻轻地落在了倾城的眼睑上,略有些低沉的嗓音道,“丫头,别再诱惑我。”

倾城顿时一窘,自己什么时候诱惑他了?这分明就是他自己想多了,好不好?

“快说正事!”倾城伸手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秦王这边儿的人痛斥贬低,可是齐王却是不急不燥,而肖雷,更是直接就将那骂的最凶的几人,联手陷害他的证词送了上去。那证词皆是来自于那几位大人的贴身随从。而且,不仅仅是有证词,肖雷还呈上了证物,就是当初他们伪造一些百姓的状词的底稿。竟然是与呈给皇上的,大致相同!仔细一看,便知是经过了三番四次的修改的。”

“哦?”倾城的嘴角勾起,“这下可是热闹了!齐王,倒真是不好对付了!看来,还是他身边的谋士精明,早已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才故意设下了这个局吧?”

“没错。肖雷的人察觉到了有人在打探他在西北的一些事儿,所以便传信给了肖雷。肖雷在北地经营多年,岂是说着玩儿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些心腹?当即便与齐王一商议,设了这个局,就等着秦王往下跳呢!”

“如今秦王,怕是后悔死了吧?啧啧!平白无故地,就折损了几位官员,而且,御史,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又能被他所用的,怕是不多呀!以后再想找,怕是就难了一些!”

“怎么?你心疼他了?”

空气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冻结了一般!屋内的温度,也是陡然下降,倾城有些嫌弃地表情看着夜墨,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是白痴吗?

“秦王的背后,还有一个武贵妃,可是齐王背后的皇后已经是彻底地栽了!前朝的势力再雄厚,怕是也架不住皇上身边儿的几句枕头风儿呀!而且,前朝的官员们,有几个是能私底下常与皇上见面的!可是这后宫里的女人,可就是大不相同了!所以说,别看秦王一时失利,长远来看,还是他比较沾光的。”

“你的意思是说,齐王会败给他。”

“反正是不会赢过他。”倾城懒懒地回了这么一句,便转了话题道,“你觉得昨晚上夜闯锦绣阁的,会是什么人?”

“不好说!什么线索也没有,太难猜了。”夜墨有些懊恼道,“你这里这么多的暗卫,竟然是都没有发现了他的靠近?这洛府的暗卫,果然就是吃白饭的!”

倾城被他这话给这么一噎,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洛府的暗卫底子太差,她是知道的。就这,还是比以前提升了不少的!再说了,你能要求一个文相,去将这府里的暗卫给调教成什么样儿?洛府百年清贵,向来于这方面都是看的不重,几代人都是只注重文采笔墨,如今,到了洛华城这里,好不容易出了一名小将军,怕是还得让父亲觉得有些愧对先祖了!这叫什么事儿?

幸亏府上还有一位三哥洛华宁,不然的话,怕是父亲得让哥哥弃武从文了!

“对了,齐王对你已经是不信任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将矛头对准你?难道,凤家隐秘势力的消失,齐王竟然是不恼恨于你?”

“他自然是恼恨的!可是你别忘了,在山西晋阳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却是没有任何官员上报,京中甚至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收到,你说这是为什么?”

倾城垂眸想了想,才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至少,在齐王等人看来,就是如此。换言之,你只是为皇上做事,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利!齐王便是要怪你,也只能是怪你没有事先与他通了消息,好保住一部分的势力。如今,倒是被你给毁了个干净!”

“这样就对了!是父皇上的意思,又不是我自己的意思!他们便是以此为借口,与我为难,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再者,齐王也很聪明,他知道我的实力如何,再不济,我的手里头还攥着千雪国半数以上的兵权呢!而且还全部都是最为精锐的将士,所以说,他不傻!”

倾城听了,倒是咧开嘴笑了,“你说的没错,这会儿,怕是齐王想的就是先晾晾你!毕竟,你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而偏你又是个冷漠的性子,对谁也不喜亲近,如今这事儿一出,依你的脾性,更不会主动去解释。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所以说,他们也在等,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来向我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