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就这样再一次吵到不欢而散,但有一点她们都还没有发现,吵架虽让她们更厌恶对方,却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

没发现吗?碧落没有再用“风公子”,而凤夜澜也没有用“秦四小姐”,两人这样“你啊”“我啊”的吵着,似乎越吵距离越近了。

跟他那样的小气鬼,马屁精在一起,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碧落气呼呼地走到崖底唯一可以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坐下去,一边搓手,一边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这崖底之上的悬崖就像一个漏斗,狭窄的入口处只有少量的阳光可以照进来,比起外面的气温这里还要冷上好几度,没一会碧落就冷得受不了,站起来沿着不大的崖底开始跑动,她要运动起来让身体暖和一点。

“我要是你,就不要乱动。”

坐在一旁的凤夜澜开口说,已经对周围情况大致了解的他认为,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保存体力,不要做剧烈运动过快地消耗体能。

积雪倒是可以暂时解决饮水的问题,但只有枯树和野草的崖底根本找不到任何吃的,如果他们明天没办法离开这里,就会很快面临到被饿死的可能。

“才不要信你!不动一动,会被活活冻死!”

碧落不理会凤夜澜的好心提醒。

“那你愿意被活活饿死?”

碧落想了想终于明白凤夜澜的意思,停下来走到凤夜澜面前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贵妻不为妾] 首发 贵妻不为妾189

会去问凤夜澜,一是考虑到他对这山林熟悉,也许知道离开的办法;二就是刺骨的寒冷已经让碧落忘记了刚刚和凤夜澜的争吵,毕竟生存下去才是碧落最在意的事情,所以她并不介意和凤夜澜之间的僵局是由自己先去打破。

“有,但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

“那些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可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如果这时候放出信号,怕是援军还没来,倒把黑衣人引来。”凤夜澜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回答了碧落的疑惑。

事实上,刚刚一番争论之后,凤夜澜倒是对秦碧落的态度有了些改观,第一次见碧落时,凤夜澜认为她就是一普通人家的小姐,没什么特别之处;第二次见碧落时觉得她并不像秦天歌所说的脑子有问题,相反凤夜澜还觉得她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第三次见碧落,因为碧落在沛县设计了凤莲澈,于是凤夜澜想好好惩罚她,但碧落的表现却并不像凤夜澜预计的那样,会痛哭流涕地没尊严地恳求凤夜澜,碧落的傲骨更激起了凤夜澜要打垮她的兴趣,但黑衣人出现后发生的事,更是让凤夜澜对碧落刮目相看。

不计前嫌地出手搭救仇人,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出的决定;再加上碧落刚刚对夏侯大人遇害一事的种种不满和愤慨,让凤夜澜认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所以在碧落先找凤夜澜说话之后,凤夜澜对她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

“确定明天之后,你的人就能发现我们?”

碧落很怀疑,这悬崖这么高,如果真有援兵也很难发现这里,况且碧落也担心那狂刀已经遭遇不测,所以即便有信号发出,也未必会有人来。

“嗯。”凤夜澜笃定地答。

“那如果没有人发现我们呢?你还有什么办法离开?”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就是你最后的办法?”

“不然呢?秦四小姐这么聪明,倒是想想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都是你!要不是你把我掳来,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也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

凤夜澜歉然地说着,虽然他身上带有一种求救的烟雾信号,但凤夜澜也担心会出现碧落所说的那种可能。

如果狂刀和村子里的人都被黑衣人杀了,那就真的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你没想到事情可真多!想必那些追杀你的黑衣人,你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吧?网不少字”

凤夜澜没有回答,胳膊的痛让他微微躬起身子。

“你怎么了?”碧落留意到凤夜澜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没事。”凤夜澜生硬地答。

“我看看!”

碧落伸手一抓凤夜澜垂着左手臂,立马引发他更深的痛意,“别碰我!”

“你以为我想碰你啊!肩膀都脱臼了还硬说没事?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胳膊是你的,当然不需要我去操心!可如果你在明天之前死在这里,那我就不得不去操心一下!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一具尸体待一整晚!”碧落说着又走过去,一手抓住凤夜澜的手腕,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只听卡一声,一拉一推后凤夜澜脱臼的肩膀就重新接了回去。

剧烈的痛感消失了,凤夜澜活动着复原的肩膀,好奇地打量起看似弱不禁风的碧落,不解地问:“你怎么会这个?”

“我可是秦府的四小姐,秦老爷是驰骋疆场的将军,秦府的小姐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碧落找了一个可以说服凤夜澜的理由,这些本事其实是她前世的阿爹夏沛风教的。

“是吗?我以为秦府家规甚严,秦老夫人只允许秦府的小姐学习琴棋书画,武刀弄枪的事只是秦府男儿家练的?”

碧落心想,这风公子对秦府的事倒是很了解,这也难怪,他可是秦天歌的狐朋狗友。

“秦府有三位小姐学习琴棋书画就行了,我这个庶出的四小姐,太夫人不会太苛求。”

“就因为这样,才令你大胆地与人私奔,私定终身?”

“谁说我是私奔,我是来泉州办事的。”

“可你不是说,已经同那傻子成亲了?”

“成亲是真的,但也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相信太夫人会谅解的。”

听碧落这样说的时候,凤夜澜的心莫名地有些轻松,他相信碧落的话,毕竟不知凤夜澜真实身份的碧落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他。

她是情势所迫才和傻子成了亲,并不是跟傻子私奔。

“太夫人谅解你有何用,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皇上御赐的婚事。”

“赐婚的事,回京再说。如果皇上真要治罪,那就只能说明他是个不懂情爱的无情之人。”

“你不怕死?”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但像我这样的蝼蚁之人,又有什么能力去反抗皇命呢?反正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不如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不让自己留有遗憾。”

“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对生死还能如此看得开?”

碧落冷笑一声说,“这就是老天的不公,有人生来就是皇帝,可以手握天下之人的生杀大权;而有人生来就注定要被人践踏,受尽欺凌。”

“怎么?开始感怀身世了?”

“我才不会感怀!”

碧落站起来激愤不已地说,“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老天不公,我就自己去争!身世坎坷,我就自己去改变!只会埋怨和感怀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受人欺负!”

碧落抬头指着头顶的天空大喊:“听着,我永远不会向你低头!永远不会屈服!”

凤夜澜看着面前的碧落,忽然觉得碧落的身上有一种行走江湖的侠女气质。

碧落豪爽又倔强的性格,让凤夜澜越来越喜欢和碧落相处了。

“天要黑了。”

凤夜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线天,此刻外面的世界也许才只是傍晚,但西斜的阳光却无法照进来,于是整个崖底就迅速沦入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无法抵挡的严寒。

“我们能活过今晚吗?”网不跳字。

刚才还一肚子激昂愤慨的碧落,忽然觉得冷起来,忙收回自己指着天的手,双臂环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地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碧落开始觉得这风公子也不是令人特别讨厌,至少在这只有两人的崖底,他还能跟碧落说上两句。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取暖的?我快要冻死了。”

现在还没有入夜,这崖底就这么冷,一旦真正地入夜后,碧落怀疑她会被冻成冰雕。

“我有办法可以御寒。”说着凤夜澜就解开衣衫。

“你干什么?!”

碧落捂住眼睛怒喝:“你要是敢动邪念,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凤夜澜无奈地笑了下说,“我只想把软甲脱给你。”

凤夜澜将贴身的软甲脱下来后递给碧落,没有了软甲护体的他立马被崖底的寒气击了个激灵,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啊——阿嚏——!”

“一件马甲能挡什么风寒,你还是快穿上吧!”不识宝贝的碧落拒绝道。

“这马甲是由一种特有的白矿石经过煅烧,制成丝编织而成,不但刀枪不入,更可以御寒取暖。”凤夜澜解释着,这样的一件软甲因为制作工艺麻烦而且对材质的要求又非常苛刻,天底下只有两件,一件穿在父皇身上,父皇去世后那软甲就随之入葬。

“说的这么神奇,不会是骗我的吧?网不少字”

碧落怀疑地将软甲接过来,一套在身上就立马感到一股热流渗透进皮肤,冻僵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

真的不冷了?碧落惊讶了下。

凤夜澜见她没有说话,于是就故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冷了?”

“有钱人就是会挥霍。这软甲一定得花不少银子。”

“如果我说它是万金难买,天下仅此一件,你一定又怀疑我骗你了。”

凤夜澜冻得瑟瑟发抖,可他仍不忘打趣碧落。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之前的那些过节,我或许会相信你,但现在,我半信半疑。”

“半信半疑?”

“我信你是因为你在我坠崖前抓住了我,现在又把软甲借给我;我怀疑是因为你在船上的时候处处为难我,后又让人掳走我。”

“呵,我这可真是作茧自缚了。”

“不,”碧落纠正道,“我不是你的茧,你不需要因我的怀疑而自缚。我们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从这里离开后,你我还是陌路人,你继续过你的花花公子生活,我继续当秦府不受宠的四小姐,我的信任和怀疑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也不必纠结。”

凤夜澜听碧落这样说的时候,内心有种不甘的感觉。

他不想否认的是,这个秦府的四小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凤夜澜一点都不想在离开这里后,就和碧落变成陌路人。

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这样惹了他之后,说走就走地离开!

又安静了好一阵后,凤夜澜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冻僵了,他正要站起来走动一下,只听碧落指着头顶的天空说,“看,月亮!”

月亮此时正从云层里冒出头来,皎洁的月光洒在被冰雪覆盖的山崖上,折射下来的月光将黑暗的崖底照亮,碧落这才看清凤夜澜已经冻得发紫的脸色。

“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是不是就只会打肿脸充胖子?刚刚肩膀脱臼了,你忍着不说,现在被冻成这样,你又不吭声?难道面子比你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吗?!”

碧落生气地质问着,走过去,脱下身上的软甲就还给凤夜澜。

“还给你!快穿上!”

“你,穿……我,我没事。”

凤夜澜磕磕巴巴地说着,他的整张脸上都结了一层薄冰,看上去像是一个头发胡子发白的老人。

“你,小,小心英雄,没做,做成,变,变成冻死的,狗,狗熊!”10n。

碧落学着凤夜澜说话的方式,将软甲强行地套在了凤夜澜的身上,之后她蜷缩在一个避风的角落,尽量蜷缩起身体保住那软甲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余热。

不知道平安怎样了,他一定很担心我。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天能不能快一点亮起来?

有了软甲护体的凤夜澜,很快就缓过来,他走过去突然抽走碧落发髻上的簪子,让她的一头青丝散落下来。

“这是你的?”凤夜澜举着发簪问。

“还给我!”碧落伸手要去抢那发簪,凤夜澜却将它拿得更高。

“谁送你的?”

“不想告诉你,快还给我!”碧落跳起来要抢,可凤夜澜实在太高,她根本够不着。

“是不是你的那个傻相公?”

“你才是傻子!快还我!”

“怎么?他是装傻的?”

“你才是装的!他只是病了,不记得过去的事而已。”这我管属郎。

“你知道他的身份?”凤夜澜想起平安在船上跳得那支朝日舞。

“什么身份?”碧落停下来问。

“你不知道他在船上跳的那支舞是西戎国的国舞?他或许不是我们大祁人。”

容成可欣说过,她们是来自关外,那平安会跳朝日舞就自然没有什么好奇的。现在平安带了人皮 面具,所以长相上跟大祁人没什么区别,这风公子看来是见多识广,竟然能认出平安的舞是西戎国的朝日舞。

怎么办?要把真相说出来吗?可揭露了平安的身份,平安不就多了几分危险?碧落还记得,容成可欣说过,还有人在追杀平安。

要想个什么办法让这风公子不怀疑?

“你误会了,平安的舞是我教的。”

“你教的?你怎么会……”14967626

“我是跟姨娘学得。不怕风公子笑话,我的姨娘嫁入秦府前曾是町城的清倌。这町城位于大祁和西戎两国交界的地方,那里的青楼女子为保清白,学了不少艺伎,这朝日舞就是其中一种。如果风公子不信,我还可以跳几种风公子从没见过的舞蹈给你看。”

凤夜澜想了想后,又问:“那你是在哪里遇见你现在的相公?又是因何缘故跟他成亲?”

碧落这时已经冻得哆哆嗦嗦了,敷衍地回答说,“这种事不需要向风公子汇报吧。别问了,好冷。”

凤夜澜见碧落对那傻子毫无防备,又不想跟凤夜澜多言,于是就把内心的怀疑说了出来让碧落自己去分辨。

“这发簪的材质叫金刚石,这种矿石主要生产在西戎国,在我大祁的泉州等临海的地方也鲜有见到,但因为这种石头坚硬无比,只有西戎国那里的工匠可以将它们打磨成首饰。你的相公,身份并不简单啊。”

碧落思索着凤夜澜的话,不明白为什么凤夜澜总是怀疑平安的身份,就算平安真是西戎国人,跟他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再提醒我?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平安就算真是西戎国人,我也不会后悔。”

“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们大祁国秦将军的女儿,怎么能嫁给敌国人?”

“这天下长久以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又如何断定今日跟我们为敌的人,他日不会成为我们的友邦之国?这国事,家事不能混为一谈。”

“你这等口才,不去做讼师太浪费了。”

“可惜我们大祁国不允许女子为官,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去试试看。”

“你倒是也不谦虚了。”

“我的簪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我?”

“用完,就还。”

凤夜澜说完后就脱下身上的软甲,用碧落的发簪将软甲一分为二。

“你做什么?”

碧落震惊地问,这可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取暖的东西了。

“这世上能撕开这件软甲的东西就只有这做成发簪的金刚石。”

凤夜澜并没有夸大其词,刀枪不入的软甲只能用这硬度极大的金刚石才能损坏。

不一会儿,凤夜澜找来几根杂草将两半软甲分别穿起来,一半套在自己的前胸上,另一半递给了碧落,“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能取暖了。”

碧落接过半件软甲,学着凤夜澜,用杂草茎穿过软甲后穿在自己胸前。

从软甲里散发出的热量,顿时让碧落被冻僵的神经重新苏醒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不冷了?”

“前面不冷了,后背怎么办?”

凤夜澜笑着走过去,用自己的后背靠着碧落说,“这样办。”

碧落尴尬地忙前跨一步,离开凤夜澜。

“怎么,都到了生死关头,你还在意这些?”

凤夜澜有些不高兴,他本是好意,没想到却被碧落拒绝。

“孤男孤女本就会惹人非议,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

“呵,”凤夜澜冷笑道,“这崖底就只有你我二人,就算我们今日什么也没做,他日若被人知道,也会认定我们做了什么。再说你与傻子私定终身,可比我们现在背靠背要离经叛道很多。你说我要面子,我看真正要面子的人是你!”

碧落想了想,当后背嗖嗖的冷风吹得她脊背直疼的时候,终于放下内心的顾虑,“清者自清,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

说罢,碧落就转过身去,等待凤夜澜的后背靠过来。

凤夜澜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扬起,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让碧落对自己低头。

凤夜澜走了过去,两人背靠着背坐在一块石头上。

前胸有软甲散发出热量可以取暖,后背相依偎的两人也可以相互取暖,这样一来,明显比刚才暖和很多。

静谧再一次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凤夜澜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女人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没有欲望,没有权利,没有任何的私念,只是静静地坐着,心却无比的轻松,宁静。

月亮像是好奇的孩子般始终停留在缝隙的那片夜空中,悄悄地从云层后窥探着崖底的两人。

夜更深了,崖底气温也变得更低,碧落和凤夜澜虽然有软件护着前胸保暖,但双腿却早已经被冻的僵硬,特别是脚,碧落都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喂,你还能站起来吗?”网不跳字。碧落问。

“嗯。”

“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帮我弄些雪来吗?我的脚变冰块了。”

碧落口渴很久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开口求凤夜澜。

“好。”

凤夜澜艰难地站起来,他先用力捶捶冻僵的双腿,然后像个木偶般一点点移动着。

“给你。”

凤夜澜从树下取来一团雪,碧落接过后张嘴就大口吞咽着,雪立马在嘴里融化成水,冰凉的雪水滑进空空的胃里,那种感觉真是透心凉啊。

“等一下。”

凤夜澜拦住正在吞雪的碧落,再次抽走她头发上的发簪,凤夜澜想到一个可以让他们比现在更暖和的办法。

凤夜澜走到枯树下,三两下爬到树上后,用碧落的发簪截断一节还算干燥的树干,又去杂草丛里找了些易燃的枯草,返回碧落面前。

“你要做什么?”碧落不解地问。

“钻木取火。”凤夜澜分别举起树枝和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