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呢?他知道她对他的一切不过是欺骗,不过是利用,他还能像那个傻子平安一样,继续喜欢她,接受她,原谅她吗?!

不!我不再是那个身无分文的平安!不再是那个智商低下的傻子!我是西决王,有朝一日会站在权利最高峰,让世人膜拜的西决王!!

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欺骗,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欺骗我!!

容成诀又用力一甩,手中的鞭子将梅树的枝干狠狠地抽断!

“王爷,怎么处置十公主?”

苍狼见容成诀停了下来,忙走上前请示,他知道自己的少主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希望能用其他的事情让他转移注意力。

“送她回去!”

容成诀攥着手中的鞭子,紧咬着下颚说,那隐忍的模样像是有团愤怒的火焰随时都会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然后吞噬掉一切般。

苍狼见后,也不禁身子一寒。

杀气,少主的身上有太重的杀气。

“是,苍狼这就去办。”

苍狼走进密室后,点了十公主的昏睡穴就将她带出了王府,送到事先就安排好的一处民宅里。如果碧落够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户人家。

从容成诀答应碧落放十公主回去后,便让苍狼找了户人家,给这家男人一锭银子,让他每日都要去峁燎城内最好的药铺抓安胎药。

因为这家男人是猎户,外形上比一般人显眼,而且他尚未娶妻,他这样的人去抓安胎药,定然会被人怀疑。可为了赚银子,那猎户也没有多问。在苍狼带着被装进麻袋里的十公主来到这猎户家时,又给了他一袋银子,让他离开峁燎,走得越远越好。

猎户逃走后,苍狼就把公主平放在了猎户家的床上,只等着碧落的人来找到她。

今日我放十公主回去算是还你秦碧落最后的人情!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最好老死也不再相见!!

容成诀用鞭子发泄了很久,直到整个梅林都被他打得满目疮痍,直到鞭子被硬生生抽成两节,他才无力地停下来,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正文 316归离(四)

“无论未来我变成怎样的女子,你都不可以停止喜欢我,都不可以收回你现在交给我的这颗心,因为碧落的心在上一世的时候已经死掉了,现在在碧落体内跳动的这颗心,就是你,平安……”

不可以停止?秦碧落,你凭什么让我不能停止喜欢你?!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满心算计,满口谎言的女人,凭什么让现在的我还喜欢你?!!

你和我的缠绵也好,对我的温柔也好,都不过是你要控制我,要欺骗我的手段对吗?你其实喜欢的人是凤夜澜,你想要的是一个宠妃的荣耀和尊贵,对吗?!

想着想着,容成诀不禁嘲讽地笑了……我还真是傻啊,一个是一国之主,一个是傻瓜,任谁都会选择前者啊!更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又那么宠爱她,她的心里应该早忘了那个叫平安的傻子,如一阵风一样地忘了……

“诀哥哥,你怎么哭了?”

容成可欣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了很久,她以为这一次容成诀一定会和碧落相认,以为自己从此失去了容成诀,她一直等啊,越等越心慌,越等越心凉,最后实在等不下去的容成可欣便自己找到梅园,没想到却看见容成诀失魂落魄地躺在雪地上。鴀璨璩晓

诀哥哥怎么了?难道碧落没认出容成诀就是平安?还是她不相信容成诀是平安,亦或者是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平安,因为他已娶了容成可欣?

没等容成可欣想到缘由,身子就忽然被容成诀用力拉下去,跌倒在他身上,又被他翻到身下,火热的唇舌霸道地占有着,带着对碧落强烈的恨意和痛苦,狠狠地吻着容成可欣,手已经解开了容成可欣的衣衫,吻上了她的肌肤。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寒冷让容成可欣忽然清醒过来,她捧住正吻在自己胸前的那张脸,取下他的面具,问出心中的疑惑:“她没有认出你?还是不肯接受现在的你?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我可以……”

不等容成可欣说完,容成诀便用吻堵住了她。

容成诀的吻技是那么高超,不消几下便让容成可欣忘记了一切,和容成诀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容成诀将容成可欣拥在身下,悲伤地将额头低着容成可欣的胸口说:“从今日起,你是我容成诀唯一的女人,别再提她……”

容成可欣觉得自己听到这世上最美的话语,情不自禁地揽上容成诀的颈项,和他唇舌教缠。容成诀脱下身上的衣衫并将它细心地垫在容成可欣的身下,虽然那一层薄衣未必能抵挡地上未能消融的积雪,但两人已经炙热的身体早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

容成诀的手抚上她的柔软,那酥麻的感觉让容成可欣不由溢出一声申银,油走在她身上的那只手仿佛在她的体内点起一串串的火苗。

听着容成可欣的娇吟,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容成诀好想能进一步的和身下的女人融合,好想自己能忘了碧落的梦魇和她之外的其他女人芸雨,以证明自己并不只是她碧落一人的木偶,以证明自己可以摆脱过去的影子,可为什么?都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他还是没办法高举?

容成诀不死心地又吻了容成可欣很久,但最后他依然无法做到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愤怒,恼怒,羞辱,痛苦一股脑席卷而来,让容成诀挫败地离开容成可欣的身子,冲进梅林里对着一棵梅树发狂地挥起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和可欣不可以?!!!

被击中的梅树在寒风中颤动着,容成诀的手背早已经被树皮磨得血肉模糊,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

容成可欣穿起衣衫,明白今日她和容成诀的亲密已经结束了,他没有要她。

“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诀哥哥不要难过,调养一段日子就会好的。”

容成可欣安慰着容成诀,心里却是一片凉楚。

容成诀刚才的反应说明他和碧落没有相认,至于为什么没有相认,容成可欣却不知道原因。但容成诀此刻这么痛苦,想必他和碧落之间,应该再也回不去当初了。

想到容成诀刚才对自己的那番热情,也许是为了忘记碧落,容成可欣苦涩地笑了。

“诀哥哥,天色已晚,我们进屋休息一会儿,我让怪老头来给哥哥再把把脉。”

容成可欣扶着不言不语的容成诀回到屋内,将自己的衣衫整理一番后就去请怪蜀老人来。

一开始怪蜀老人死活不愿意再来为容成诀看病,但当容成可欣把自己脖子上的新鲜吻痕露给怪蜀老人看后,他挑了挑眉毛,嘟噜了几句才不情愿地来到梅园。

“欣丫头,你跟我出来。”

为容成诀把完脉的怪蜀老人将碧落叫到屋外,“那小子是不是至今还没有和你圆房?”

容成可欣脸一红,羞涩地回答:“今天,就差一点。”

“什么叫差一点?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

“诀哥哥好像……不举,是不是诀哥哥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

“那小子的身子倒是无碍了。如果不举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心病。”

“心病?”

“因为那小子心里还有别人,所以对你,或对其他女人他都没办法接受,即便他再强迫自己,他的心还是排斥,所以,这不举的缘由,是心病。要治这小子的不举啊,靠药是没什么大用,只能……”

容成可欣听着怪蜀老人的诊断,心口一痛,竟是没听清楚他下面说的话。

“诀哥哥,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听说城南开了家新酒楼,里面的菜式味道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尝尝?”论怎样安女。

容成可欣没听完怪蜀老人的话,走进屋内拉着容成诀的手要带他去王府散心。她不想再去想容成诀和碧落的事,也不想让容成诀再想碧落,她要让自己和容成诀都忘了那个叫碧落的女人,她不想看见容成诀这么痛苦。

容成诀没有拒绝,像木偶一样被她带到了大街上。

一路上,喧闹的街道,熙攘的人群都未能真正地走进容成诀的心里,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个叫碧落的女人,她骗了他!!

像行尸走肉一样行走的容成诀忽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撞上,容成可欣正要发怒,只见那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对容成诀说:“王爷,我家主子有请。”

容成诀看着那人手里的令牌,心中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但眼下他因为碧落的事情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并没有什么兴趣,正欲开口拒绝,对方又拿出一封信交给容成诀。

容成诀将信拆开后看了一眼,遂将信折起来收进衣袖后告诉身旁的容成可欣说:“你先回府等我,我去去就回。”

容成可欣看了看将他们拦住的男人后,点点头便转身回府去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西戎人,他来找诀哥哥做什么?

这边容成诀来到一家庭院的书房,里面早已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剑眉星目,身穿翠绿色袍子的男人,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一个人下棋。

“王爷,请坐。”

带容成诀来的男人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王爷你看这棋局,究竟是黑子胜?还是白子胜?”

绿袍子的男人没有抬头便问道,容成诀扫了眼棋盘后分析说:“眼下的情势虽黑子处劣势,但倘若白子稍一大意,黑子极有可能反败为胜。既然对弈者只有摄政王一人,那谁胜谁负,全由摄政王一人说了算。”

容成诀称这绿袍子的男人,王爷,因为他认出了他就是自己南下时遇见的摄政王,尽管碧落当时没有告诉平安这男人的身份,回想起过去的一切后,容成诀已然能否分析出来那拥有《梅雨图》,又有财力和实力购买那么多米粮的人只有大祁的摄政王凤南夕。

“王爷果然好眼力,第一次见面便认出了本王的身份。”

凤南夕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心想自己这次果然没有找错人。

双亲被害,自己流落民间,十五年忍辱负重,身世飘零,受尽疾苦,这才造就他此刻孤傲的气势和敏锐的观察力,即便本王见了他都有种不容小觑的危机感,这样的人既是最好的战友,也是最可怕的敌人。

不过,本王要的,就是这样的人。1647556

“摄政王莫不是忘了,刚才请本王来的时候,您的护卫可是拿出了摄政王的令牌?”容成诀淡然地反问,拿起桌上的茶盏便抿了一口。17pa。

这老狐狸喊我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想到自己还是平安的时候曾被凤南夕刁难和追杀,平安就对他没有太多好感,绕不是他在信上写“心想事成”四个字,容成诀并不会来。

“是吗,本王倒是忘记了。”凤南夕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王爷和本王以前见过吗?为什么本王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王爷?”

“摄政王难道又忘记了,本王和双亲失散后,曾在大祈流浪了十五年,也许是因为本王和大祁的这些渊源才让王爷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想法。”

“也许吧。”凤南夕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容成诀。

正文 317归离(五)

“不知摄政王在信中所说的四个字是何含义?”

容成诀并不想和这只老狐狸多接触,见他不提找自己来此的原因,便自己先开口问。鴀璨璩晓

“这个嘛,倒是要看王爷的回答了。既然是‘心想事成’,不知王爷心中所想是何事?只要王爷肯说,本王就一定能做到。”凤南夕自信地说着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去。

容成诀的脑子里闪过“碧落”两字,但很快他又不知道接下来要想什么,想碧落和自己相认,想碧落真的喜欢上自己,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不!这些都是什么可笑的念头!那个女人,她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不知道摄政王所指包括哪些事情?毕竟人的念想有时会狂妄,虚无,不切实际。”

“本王倒是想听听看,王爷你心中有何狂妄,虚无,不切实际的念想?”不等容成诀回答,凤南夕便自己接话说,“不知道这权利和天下,在王爷心中算不算狂妄,虚无,不切实际的念想?”知中所爷的。

容成诀眼神一凛,心想,他今日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见容成诀不回答,凤南夕心中便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起身走到房间内的一个花架前,只见他轻轻扭动那花架上的一个按钮,雅间的一面墙顿时打开来,凤南夕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对容成诀说:“王爷要不要陪本王一起进去看看?”

容成诀没有多问就起身走过去,当两人来到墙的另一面后,容成诀既然看到一个让做自己震惊不已的人——莽原大将军?

若不是他身上熟悉的军装,还有他腰间的佩刀,容成诀或许并不会这么快认出他的身份。可为什么我西戎的大将军会在大祁的摄政王手里?

此时的莽原被人手脚捆绑在椅子上,披头散发,双眼呆滞,嘴巴里塞着硬布,但有很明显的血迹从硬布里渗透出来,想然一定是他太痛苦的时候咬破了自己的唇齿。

“摄政王这是做什么?”

容成诀问,他表现的一点也不惊慌,这样的胆识让凤南夕更加赞赏。

“正如王爷所见,贵国的莽原大将军,其实只是本王手中的一枚棋子。莽原大将军身上中了奇毒,只有本王有解药。这庭院也是本王在西戎的一处私产,每年本王都会来这里住上两日,除了看看与我国邦交甚好的贵国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外,更要为一些棋子送药。如果本王因事耽搁了,这些棋子就会变得痛苦不堪,这莽原大将军便是晚了一日,解药就在这里,是否要给他,就由王爷来定夺。”摄政王说完后将一枚药丸交到容成诀的手上,似乎是将这莽原的性命也交到他手上一般。

容成诀看着手中的药丸犹豫了片刻。

原来这就是一个胸无点墨,只会使蛮力的粗人为何会爬上大将军之位的原因?有凤南夕在背后掌控,他这个大将军想打胜仗便能胜仗,想打败仗便会输得一败涂地!凤南夕自己培养了一个敌国将军,究竟是什么目的?

想到大汗对这莽原的信任,容成诀的心里突然冷笑了一下。

幸好这凤南夕眼下想要的不是我西戎的国土,如果两国一旦真的开战,那龙椅上的大汗就会被自己人出卖个彻底。

容成诀走过去,拔出莽原嘴里的硬布将那药丸塞进他嘴里,并让他咽了下去,这一动作让凤南夕很满意。

“王爷为何要留他一条性命,他一死,那兵权不就需要你们大汗另谋贤良?”凤南夕问。

“摄政王说的没错,莽原一死,我西戎的精兵良将便需要新的统帅,只是本王眼下还并不具备去和他人争夺兵权的资格和条件,与其让兵权落在更难对付的对手手中,不如就让它继续留在一个被人控制的草包身上。”容成诀说出自己的考量,当然除了这两点之外,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这摄政王到底是敌是友,他还并不确定。

“啪啪!”凤南夕拍掌道:“西决王果然睿智!本王佩服。”

“那摄政王现在可以说,找本王来此究竟为了何事?”容成诀问。

凤南夕敛了敛笑容道:“本王可以助你得到这西戎国的兵权,甚至是皇位。”

“摄政王为何要帮我?而本王又为何要夺兵权?”

凤南夕邪魅地一笑,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这西戎国本就是你们容成家的天下,可现在那龙椅上坐着的却是轩颜家的人,之前是因为王爷失踪,容成家无男子即为这才有了现在的异姓大汗,可现在王爷既然已经被寻回,这西戎的皇位就应该是王爷的,而不是用一个驸马爷就把王爷打发了。更何况,眼下大汗的后宫里,并不是只有皇后一人,皇后自生下的可欣长公主之后,这些年一直无所出,而其他娘娘却为大汗生育了两男三女,最大的皇子今年已经有十四岁,若是日后大汗归天,你说这皇位会传给谁?”

“摄政王是在暗示本王,要本王反了大汗?”

“不是反,而是拿回原本就属于王爷的东西,难道王爷甘愿做一个空头的驸马爷,看着原本属于容成家的东西被轩颜家的人夺走?还是王爷已经忘了双亲之仇,愿意留在王府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

听凤南夕提起自己的双亲之死,他的眸子里立马闪出寒光。

“摄政王可知道若他日本王真的夺回了自己的东西,这对大祁来说将意味着什么?”容成诀当然没忘记双亲之死,他要夺得兵权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的铁骑能踏上大祁的疆土,在那片夺走他双亲的大地上以血来祭奠!

醒来后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双亲是在大祈被人杀死的消息后,容成诀便有了这个决定。虽然杀死自己双亲的夏侯一家已经无一人在世,但他们并不是死于自己之手,所以这种仇恨还是无法熄灭。

另外,除了仇恨,容成诀的心中还有一个男人,一个王者该有的雄心壮志,他要成为王者,要成为一统天下受万人敬仰的王者!因为只有这样,现在的他才不会比碧落身边的天定皇差,他既要实现自己的雄图霸业,也要让那个女人看到,他容成诀并不是一个傻子!

“本王既然敢跟王爷合作,就自然有扭转一切的手段,只是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怕了和本王交易?”凤南夕用了激将法。

“既然摄政王都有参与,那这场游戏一定非常有意思,本王又岂会错过?”

容成诀答应了凤南夕,“就请王爷说出条件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凤南夕愿意帮容成诀夺得兵权甚至是王位,那就一定有所要求。1647556

“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王爷的爽快与聪明了!”凤南夕笑得很暧昧。

“可本王家中已有娇妻,怕是会让摄政王伤心了。”容成诀也不介意和他开个断袖的玩笑,这样的一来一回便让气氛缓和了很多。

接下来凤南夕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容成诀听后非常不解地问了一句:“摄政王既然知道本王这个王爷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又怎会把这件事交给本王去做?”

“王爷若这样说,就是和本王见外了。难道有能力掳走十公主,却没能力做到本王说的那件事?”

听凤南夕这样说,容成诀便知道这人来之前对自己做了很多的了解和打探,若不然他不会知道是容成诀掳走了十公主,而且他之前不提,现在提出来,还有些用此要挟容成诀的意味。

“那本王就试试看。”

容成诀没有再拒绝,事实上凤南夕让他做的事情并不难,只是他想不通凤南夕为何要他这么做而已。

“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离开那所小院后,容成诀就匆忙返回了王府,在将事情吩咐给苍狼之前,他又谨慎地想了想,最后他认为这或许是凤南夕给自己出的一个考题,考验他对合作是否诚心,也考验他是否有跟摄政王合作的能力。

另一头在容成诀离开后,凤南夕叫来自己的侍卫醉饮:“去查查这容成诀的底细,务必给朕弄张他的画像来。”

“是,王爷。”

与凤莲澈要画像的目的不同,他并不知道刚才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曾经南下时遇见的安公子,但平安和他交谈时的语气和感觉却让他有种熟悉感,所以他要看看那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容貌。

碧落返回行宫时,凤夜澜已经从宫里回来了,他没有问碧落去了哪,只是迎了上去,将暖炉交到碧落手上说:“下次出门,记得带上这个。”17pa。

“皇上已经向大汗辞行了?”

凤夜澜点点头,走向太妃椅后便躺了下去。他的身子依然很弱,能坚持从宫里回来,已经很不容易。

“大汗原本今夜要为朕践行的,朕婉拒了。”

“大汗有没有怀疑什么?”

“我们住的地方可是西戎的行宫,大汗一定听闻了什么,但这件事毕竟是朕的私事,只要朕不提,他也不会让朕难堪地提出来

正文 318归离(六)

“都是臣妾不好。鴀璨璩晓”碧落自责道。

“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爱妃和朕都不要再提及。”

碧落点点头,想起还被关在牢里的秦天歌与魅影,便开口向凤夜澜求情道:“有件事,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臣妾?”

“什么事?”

“就是臣妾的二哥,人现在还被皇上关在牢里,不知道皇上准备怎么处置他?”

“爱妃想朕怎么处置?”凤夜澜反问。

碧落安静了一下回答说,“爱妃想皇上放了臣妾的二哥。”

“爱妃可知这秦天歌是谁派来的?”

碧落又点点头,接着说出自己的理由,“不瞒皇上,臣妾当日和秦统领被臣妾的二哥抓住后,二哥是念在和臣妾的兄妹之情上,才冒死放我们一条生路。就算二哥是九王爷派来的,无论九王爷对二哥下了什么命令,二哥终究是念着亲情,没有对臣妾赶尽杀绝,所以臣妾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放了他。”

“秦天歌那日会放你走,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你和他并无血缘关系,相反你的存在还是秦府的污点时,爱妃刺杀朕并逃跑一事可就会成为他和九王爷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罪名,就算朕不理会他们联合大臣一起上奏,也会暗中派人对爱妃不利,到那个时候,怕是朕也无法保全你。”凤夜澜担心道。

“若真有那一天,臣妾也不后悔今日的决定,就当是臣妾还了太夫人和老爷收留臣妾和姨娘十六年的恩情。”

“爱妃就是太过善良,你可知道今日纵虎归山之后,他日给自己会带来什么灾祸?”凤夜澜还是忧心重重,这秦天歌和魅影可以说是凤莲澈的左右臂膀,他们来西戎一定是受了凤莲澈的指使,而且他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凤莲澈有杀了碧落的念头。

“皇上可是担心今日放了臣妾的二哥,他日还会出现千日红和暗器伤人之事?”

凤夜澜惊讶地看着碧落问:“爱妃是何时知道的?”

碧落笑着答,“能让皇上袒护,不惜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的人,放眼天下,除了皇上的弟弟九王爷之外,还能有谁?”

这些话,若不是因为现在碧落和凤夜澜之间解除了仇恨,碧落是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爱妃那些日子刻意地提醒,是想……?”

“皇上恕罪,臣妾当日只是被仇恨蒙蔽的双眼,这才会想着让皇上和九王爷兄反目成仇,想借此伤害皇上。但九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些年臣妾听闻到跟九王爷有关的事,也全都是他为皇上卖命效忠,就像今日九王爷派臣妾的二哥和魅影来西戎保护皇上一样,九王爷是真的很重视皇上,对皇上忠心不二,所以臣妾斗胆,请皇上放了臣妾的二哥和魅影,切勿再因臣妾和九王爷起间隙。”

夏侯府出事的真相被揭开后,碧落便开始做一切可以弥补自己过错的事,这其中就包括要修复凤莲澈和凤夜澜之间的误会。

“爱妃,”凤夜澜忽然握住碧落的手说,“朕真的不敢相信,有一日爱妃会和朕说这些话。”

“是臣妾以往太盲目,害了皇上,也害了臣妾身边的人。”碧落内疚的说。

“爱妃别再自责了,秦天歌和魅影的事让朕再考虑一晚。”

碧落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逼迫凤夜澜,相信他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

“有时候,朕会怀疑现在的一切只是场梦……”凤夜澜幽幽地说着。

碧落的身子一颤,平安的一句话从她的脑子里闪过。

“不知道为什么,平安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平安担心总有一天,这场梦会醒来,到时候,平安就会失去碧落。可平安不想失去,所以即便死,也要死在碧落身边。平安想像现在这样,永远属于碧落一个人,永远这样……”

“傻瓜,生活就是一场梦,有的人会一辈子在梦里醒不过来,而有的人会在中途突然惊醒,然后被现实击溃。碧落上一世就是在噩梦中惊醒,这一世,碧落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无论这场梦是好还是坏。所以,平安……”

“这句话,皇上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不吉利。”

“爱妃何时变得如此迷信?”

“不是臣妾迷信,而是因为平安也曾说过同样的一句话,结果就真的成了一场梦,只不过他的梦醒了,却将臣妾一人丢在了他的梦外面。”

一提起平安,碧落的神色就立马黯然了。

“和朕谈谈他?”

这是凤夜澜第一次想了解那个傻子平安,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平安,而碧落又究竟是为什么会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皇上真要听?”

碧落记得凤夜澜曾对自己威吓过,让碧落不许在他面前再提平安的名字。

“经历了这么多,朕也看开了一些事,况且就像爱妃同意留下时说的那样,朕要的,爱妃永远也给不了。既然如此,那朕还有什么不敢面对呢?”17l1l。

碧落定定地盯着凤夜澜看了很久,忽然间觉得这个曾经对自己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竟变的如此宽容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