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是谁?”

“她是那个因为帮我母后和父皇,而被活活烧死的泉婆婆的女儿!”凤莲澈说,当年他母后在一次回蜮山去祭拜泉婆婆时,遇见了泉婆婆的女儿,因为她逃出的村子并怀了别人的孩子而要被烧死,是他的母后救了那女孩并带她进了宫。

因为泉婆婆对母后有恩,母后才求了他父皇,希望父皇给那个女孩一个可以留在宫里的名分,并认下她腹中的孩子。

父皇原本是不答应的,但母后说若没有全婆婆就不会有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凤夜澜,更不会有后来父皇和母后可以相伴相守的机会。于是他父皇就答应了,并把这件事告诉了夏侯大人,留下一张圣旨,以防止他百年之后出现鸠占鹊巢之事。

“皇叔可知道那圣旨如今何在?”凤莲澈自问自答道:“在我皇兄决定把皇位传给十二的时候,那道圣旨就已经当着十二的面亲手焚烧掉了。十二也是在那时候起就知道他不是我父皇的子嗣,可十二登基之后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对我大祁不利,或是要改朝换代的事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可能换掉自己现在的姓氏,他凤璟瑞,从我父皇决定认下他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凤家的人,这江山始终是我们凤家的。”

“他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他以后不知道!倘若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恢复自己本来的姓氏,到那时再去讨伐他,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如果真有那一天,也只能说是天意。天意不可违,皇叔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一点。”凤莲澈轻描淡写地答,他是真的无心那皇位,若不然当初他知道有那道圣旨在的时候,也不会眼看着凤夜澜烧掉,而是会想办法偷换出来,以备他日不时之需。

凤南夕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凤莲澈,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他拔下腰间的长剑丢到凤莲澈面前道:“让皇叔我支持你打这场仗也行!只要你把这个女人杀了!”

“莲澈做不到。”凤莲澈毫不犹豫地回绝。

“皇叔不明白,像她那样一个人尽可夫,又只会带来灾祸的践人,怎么会让你们兄弟俩个都迷得失去心智?!这天底下难道就只有她秦碧落一个女人了吗?!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容成诀的小妾,她的身子早就污秽不堪!你凤莲澈是何等尊贵的人,何以要捡别人的破鞋?!!”

凤南夕这边刚一骂完,凤莲澈已经拔出腰间的软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上,眉宇中是一种浓厚的杀气,“皇叔,请注意你的言辞,在莲澈心里,这女人再污秽不堪也是我皇兄凤夜澜的女人,是我皇兄亲封的瑞妃娘娘!她这一辈子都休想抛去这个称号,一辈子都休想和我皇兄脱离关系!

容成诀是什么?对我来说,他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上一次是我大意才输给他,这一次,我定要一雪前耻!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加倍地还给你!我要亲手洗掉他留在我皇兄女人身上的污点,一个不剩地全都清除!!”

“哈哈,哈哈……”

在一旁听了很久的碧落忽然大笑起来,她觉得命运对她已经够苛刻,够不公的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可怜人。

“你笑什么?!”凤南夕喝问。

“我笑摄政王你,为了保住你们凤家的江山,一直都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这么多年,处心积虑要把凤夜澜推下皇位,却不想凤夜澜就是先皇的嫡亲子嗣;而你凤莲澈,我也笑你,笑你可笑地认为只要杀了容成诀,就可以抹杀掉我已嫁给他的事实!笑你执拗地要将我夺回来,嘴上说是为了让我永远不背叛你皇兄,但实际上却是你想霸占我,却不敢付诸行动的借口!你恨容成诀占有我,是因为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他,不是你皇兄也更不是你凤莲澈!”

“给我闭嘴————!!”

凤莲澈被激怒地甩手,那软剑就从凤南夕的面前移到了碧落的面前,凌厉的剑风在碧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鲜红的血渗出来,刺的他心口直痛。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弃杀容成诀的念头吗?秦碧落,你说的对!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要占有你,可这一世你只能是我的皇嫂,是我皇兄凤夜澜的女人!无论谁想夺走你,我会把你抢回来,并杀了那个人!”

“凤莲澈,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来,永远都不再离开大祈半步,你可不可以放过他?”

碧落忽然放低了语气,她从刚刚凤莲澈和凤南夕的对话中知道,如今的容成诀中了毒蛊,命在旦夕,她不希望他死。

凤莲澈手腕一转,那软剑就变魔术般地回到他腰间的束带内,他拎起碧落的衣领阴毒地告诉碧落,“明日我便发兵攻打西戎,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好的观看点,让你好好地瞧瞧,我是如何杀了那容成诀!!”

一把用力地推开碧落后,凤莲澈就暴怒地离开了营帐。

凤南夕走到碧落面前,不屑又怨恨地对她说:“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自刎死掉!你活着,只会让他们都痛苦!”

如果死就能终止这一切,那么碧落绝不会惧怕死亡。可她死了,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吗?

她无法眼看着容成诀死,就算以她的能力救不了他,她也要去守在他身边,哪怕依旧被他厌恶,别他嫌弃,她也要站在可以看到他的地方。

如若今生,他不许她生死之约,那么就让她追随他到碧落黄泉。

“夫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青儿这时候走进来,在看到破碎的浴桶和躺在地上赤身果体的‘秦天黎’后,顿时火冒三丈地走过去将那假的秦天黎从地上扶起来,大声喝问着:“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大少爷已经伤得这么重了,你怎么还能将他丢在地上?这药浴非常关键,如果夫人做不好这样伺候人的事情,大可以叫青儿进来……”

面对青儿的喋喋不休,碧落并不恼火,而是淡淡地从地上站起来说:“他不是秦天黎。”

“什么?!”

青儿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鬼面先生刚也已经承认了,他不是我大哥秦天黎。”

“他不是大少爷?那他是谁?!”

“一个陌生的男人。”

碧落无比淡定地回答,青儿则忙松开那男人,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背过身去道:“我没看到,我没看到!苍天可鉴,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明月不是那种小气的男人,就算你全看了,摸了他也不会介怀的。”

碧落说着,走过去从床榻上扯过被褥盖在那个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男人身上。

“青儿,明月是否也在这里?”

青儿双手仍捂着眼点头答道:“鬼面先生让明月去负责看守粮草。”

“伊太医他是何时离开的?”

“刚青儿打听过,说是圣旨昨晚就到了,召伊太医回京给太后问诊。今日破晓,伊太医才出发的。”

“那就是说他才刚离开不到一天的功夫。”碧落走到青儿面前握住她的手,慎重地告诉她:“青儿,西戎的军营内有人可以医治我大哥的病,所以我必须要返回去,找到药方!我需要你的帮助。”

“夫人需要青儿怎么做?”

ps:离结尾越来越近了,最后的情节都在我的脑子里已经勾画好,就是写出来需要时间,明天大概还完不了,但后天肯定能够完结。最近工作不忙了,我就加紧写啊写啊,结果上火又着了凉,感冒有点重啊。各种求安慰~~

正文 406完结章 (7)

“首先我要你去通知明月,让他尽快将伊凡拦下来,然后悄悄带伊凡回来。其次,你现在就去通知我三哥,让他亲自去调查我大哥秦天黎的下落,一旦找到人就暂时先将我大哥藏起来,等伊凡被明月追回后,让伊凡再去照顾我大哥的身体。”

碧落分析,伊凡是今早离开的,凤莲澈应该也是今早才有机会将秦天黎做调换,碧落笃定凤莲澈不会杀了已经变成活死人的秦天黎,只会将他转移,送出营地。

那么大的一个人离开营地,肯定会留下痕迹,秦天漠去找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眼下碧落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何离开这里,去西戎找容成诀。

“还有,你去通知明月离开前,先让明月在营地外的密林中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另外你再去准备一坛酒,和两身士兵的衣服,今晚入夜后,我们就从逃出这里。”碧落细致地交代着。

“好,青儿这就去办。”

看着青儿离开的背影,碧落心中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她用为秦天黎找解药的借口骗青儿帮自己离开,是怕青儿知道她要离开是为了去找容成诀的想法后拒绝。碧落利用了青儿对秦天黎的关心,虽然她也确实要去找容成诀拿解药,但她的离开还有着另一层的目的,这另一层的目的不能被青儿知道。

碧落的计划是,当她和青儿离开这里返回容成诀那里后,她会用一切办法从容成诀那里求来秦天黎的解药,将解药交给青儿后,让青儿再带回来交给伊凡为秦天黎解毒。

对于她自己,则准备留在容成诀身边,哪里也不再去。

一切都进展的十分顺利,入夜时分青儿带给碧落一个好消息,说秦天漠已经追上了那装运着秦天黎的马车并将人截获下来,现在安置在一处农户家里,只等着明月追回伊凡后,再将伊凡带过去照顾秦天黎。

碧落稍稍安心,和青儿两人换上了士兵的衣服后,将那坛酒洒在营帐内并迅速地引燃了被褥,将整个营帐都烧起来。

大火顿时引起了混乱,碧落和青儿则趁机从大火中逃走,混在人群中离开了军营。

两人朝营地外的密林跑去,很快就找到了明月提前为她们准备好的马匹,骑跨上马后就朝着西戎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驾!驾!”

碧落和青儿一前一后地策马狂奔,身后大祁营地的混乱声离她们也越来越远。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安全地逃掉时,密林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手握大刀横在碧落和青儿前进的路正前方,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浓烈杀气。

碧落和青儿的马匹也似乎受到惊吓,纷纷扬起前蹄急急地停下,青儿一个没有抓稳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碧落这边则刚刚立稳,那人就手起刀落地砍掉了碧落身下马儿的前提,马儿顿时倒在一片血泊中,碧落也从马上摔了下去。

“夫人!”

青儿冲过去将碧落从地上扶起来,震惊地看着这个拦住她们去路的人。

“狂刀,你要做什么?”先要让尽身。

青儿将碧落护在自己身后。

“你闪开,我只取她的性命!”狂刀将滴血的刀指向青儿。

“你若要杀夫人,就先杀了我!”

“那好,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狂刀毫不留情地就要挥刀砍下,碧落却一下子将青儿推开,伸手抓住那急速而来的大刀:“你要杀的人是我,放青儿走。”

“我的目标只是你!秦碧落,受死吧!”

被推开的青儿重新冲上来,也同样握住狂刀的刀并再一次挡在碧落面前:“狂刀,你为什么非要杀夫人?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情?!!你失踪的那两年,夫人四处派人打听你的下落,甚至还求九王爷寻找你,你为何要与夫人为敌?!”

“你让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我不让!”青儿说着竟然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咬住狂刀的手想让他放下手中的武器,然而狂刀的武功岂是青儿能够抵挡的,只见他轻轻一抬手臂就把青儿整个人甩飞了出去。

“青儿——!”碧落着急地跑过去将青儿从地上扶起来,青儿却拉住碧落的手说:“夫人,我们快逃!”

青儿和碧落在密林里狂奔起来,可她们两个的脚力又岂能跑过会武功的狂刀?只见狂刀一个飞身,从树枝间穿梭着眨眼就落在碧落和青儿的面前,不等两人再转身,狂刀的刀就架在了碧落的脖子上。

在这生死一线间,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来,凤莲澈远远地就开始大喊:“你若动她,我便杀了怪蜀!”

狂刀的刀顿时迟疑了,他的主子凤夜澜现在还正在恢复期,那重生蛊还没有在凤夜澜的体内完全种下,每个月圆之夜都会折磨的凤夜澜痛不欲生,也只有怪蜀可以减轻他主子的痛苦,如若凤莲澈杀了怪蜀,那谁来救他的主子?

就在狂刀迟疑的时候,魅影已飞跃到他近前,一剑弹开他架在碧落脖子上的那把大刀后就和狂刀拼斗了起来。

凤南夕一心要杀了碧落,但在营地内他却无法动手,或者说他不想因碧落和凤莲澈再起正面冲突。

是凤南夕让狂刀在密林里等碧落他们的,他早就料到碧落会逃走,于是他才故意放松碧落所在营帐外的防卫,让她们有机会逃进这林子里,然后再被狂刀杀掉,可这一次他又失算了,凤莲澈见营地起火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碧落逃走了。

凤莲澈瞥了眼地上的碧落,没有说什么就走到正拼斗的两人前面命令道:“都给我住手——!”

魅影及时收回自己的剑,但狂刀却没有,因魅影的收功,狂刀手中的刀尖正顶在魅影的胸口上。

“狂刀,本王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知轻重的忠臣,到不想你却是个愚昧无知的蠢材!你以为你杀了碧落,就能挽回一切吗?!把你的刀给本王收起来!你还不配跟本王为敌!!”

“九王爷,这女人把皇上害的那么惨,王爷为何还要护她?让狂刀杀了她,为皇上报仇!”

“报仇?你报什么仇?这女人是我皇兄的挚爱,皇兄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若杀了她,那与你拿刀杀了我皇兄有何区别?!”

为避免狂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凤莲澈不得不提醒他,“皇兄既然不在了,就应该让他死的安息!别忘了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护,别再节外生枝地闹出其他事!也别再挑战本王的底线,想杀你狂刀对本王来说易如反掌,可你放心,你死后让其他人去守护那个人吗?”

“本王今日就将话落在这里,你若再敢伤他,本王必杀你无疑!”

狂刀怨恨地将手中的刀放下,“九王爷,这女人是个祸害,留着她只会有祸事发生!皇上已经被她所害,切莫让她再害了王爷你。狂刀言尽于此,告辞。”

狂刀走后,凤莲澈对魅影命令道:“把她们带回去!”

碧落和青儿被魅影带了回去,碧落被丢进了营帐内,青儿则被魅影带走了。过了一会儿,魅影又返回来,拎着碧落来到帐外。

只见那营地中央架起了一堆干柴,青儿被绑在干柴中央的木桩上,她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挡住她的脸,凤莲澈站在一旁,手中举着一个火把。

“他要做什么?!!”

碧落惊慌失措地问,能预感到凤莲澈将要做什么,她想跑过去阻止可魅影却死死地钳制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不!不要!放了青儿——!”碧落大喊,却没有人听她的。

一副官走到凤莲澈身边,宣读道:“鬼面先生有令,即日起,若再有人敢私自放走平西夫人,无论官职大小,一律如同此婢女,施以焚烧之刑!”

语毕,凤莲澈就将那火把丢进了干柴堆,轰的一声,干柴就烧了起来。

“不————!凤……”碧落正要大喊凤莲澈的名字,魅影却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强行地拖回了营帐内。

“嘭!”魅影毫不怜惜地将碧落丢在地上,拔剑抵着碧落的咽喉。

“我要去救青儿!我要去救青儿——!”

碧落从地上站起来,毫无畏惧魅影的剑,拼了命地要往外跑,可每次都还没有跑出营帐就被魅影拎回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帐内!

碧落毫不放弃地一次次站起来,一次次往外冲,一次次被抓回来,一次次被摔得浑身剧痛。

“这就是你的青儿!”

凤莲澈这时候走进帐内,将一个用被褥包裹的烧焦的尸体丢在碧落面前。

碧落的心一下子空了,她踉跄地跌坐在地,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视线迅速被泪水模糊了。

就在魅影和凤莲澈以为碧落受了打击,会悲伤难过一阵的时候,她却忽然从地上冲起来,一把握住魅影手中的长剑要刺向自己的腹部,一旁的凤莲澈见状忙起身跳过去要阻止碧落,却不想在他靠近碧落的时候,碧落却趁机抽走了他腰间的那把软剑,并用它朝凤莲澈刺去!

碧落的这番举动太出乎凤莲澈和魅影的预料,当魅影以为碧落要自杀时,他手中的剑便下意识地要往回收,所以碧落根本不可能伤害到自己,反而会刺激一旁的凤莲澈,让他毫无防备地靠近碧落,今儿被碧落夺走他身上的武器,并给了碧落近身行刺他的机会。

“为什么要杀了青儿?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碧落疯了一样地朝凤莲澈挥砍,反应过来的魅影忙挡在凤莲澈面前,要阻止碧落。

“让开!”

凤莲澈夺走魅影手中的剑后推开他,和碧落面对面的厮杀起来。

“想杀我是吗?!好啊,来!”

凤莲澈握剑和碧落拼斗,与以往凤莲澈教碧落武功时候的情况不同,此刻的碧落是带着满腔的怒意,而凤莲澈也同样如此

“别忘了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就你现在的水平,还想杀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凤莲澈的剑很快就占了上风,在他的强大攻势下,碧落从一开始的冲杀变得连连后退,但碧落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就算她的双手已经被凤莲澈的剑力攻击的有些发酸发抖,她仍然死死握着剑,就是不松手。

“为什么连你也要伤害我?!”碧落一边招架凤莲澈的攻击,一边泪流满面地质问着。

她的心好痛,痛得是曾经那个让她信任,让她可以依靠的凤莲澈,如今也作出了伤害她的事情!他怎么可以杀了青儿?!怎么可以杀了她!!!

“你若再逃跑,本王还会做出更伤害你的事!!”

凤莲澈和碧落的剑交叉抵在一起,两人都使出了全力,一副势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架势。

“就算你砍断我的双腿,爬,我也要离开这里!!”

“那本王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看你怎么爬!”

“好啊!那你就挑断我的手筋脚筋!最好再挖去我的双眼,让我永远都逃不掉!我是欠了你和澜很多,这条命陪给你都不够!你大可以向我索取,为何要杀青儿?!为什么要杀她?!!”

“她不是我杀的!是你害死了她!”凤莲澈也气急败坏地大吼,“如果不是你还想着那个人,不是你要背叛我皇兄去找他,我怎么会杀了青儿?!是你害死了她!”

“我没有背叛凤夜澜!至始至终我都不爱他!他比你还要清楚这一点!凤莲澈,你是个疯子!胆小鬼!偏执狂!!你不敢占有我,就以凤夜澜为借口要把我禁锢在你身边!我告诉你,今生今世,我秦碧落只爱他平安一个人!!”

“你不能爱他————!!”

凤莲澈大吼一声用力砍去,已经招架不住的碧落连退好几步后终于摔倒在地,凤莲澈走过去,一脚将从碧落手中脱离的软剑踢飞后,蹲下去拎起碧落的衣领告诉她:“秦碧落,你听好,是平安毒死了夏婉宁!是他害你变成现在这样!是他毁了你原有的一切!!他是杀你的凶手,你不能爱他——!!”

碧落忽然冷笑了一声,紧接着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凤莲澈,你以为我还会介意夏婉宁是怎么死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夏婉宁是如何死的吗?”碧落弹开凤莲澈的手,犀利地看着他,“当年,是平安易容成天黎的样子喂我喝下毒汤药不假,可我死的那一晚,真正推我下水,让我溺死的人,其实是你————!!”

“你说什么?”凤莲澈的身体里顿时刮过一阵旋风,他震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

“平安的易容术已经是以假乱真,最后那一晚,他大可以像以往一样以易容成秦天黎的样子在秦府自由活动,根本不需要在自己脸上戴一张面具来伪装自己!13acv。

唯一的可能就是平安临时改变了主意,在最后一晚的时候没有配合王爷,他失踪了。

王爷为了最后的阴谋达成,不得不自己亲自上阵,换上平安易容时留下的和天黎身上有一模一样味道的衣服,然后戴着一张面具和府里的家奴见面!

但不巧的是,那一晚王爷和府中家奴接头的时候,竟然被藏在假山后的夏婉宁偷听到,于是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推夏婉宁下水,眼睁睁看她在湖里溺死!而且,平安之所以会对夏婉宁下毒的原因,也是受了你的指使!你才是整件事的幕后策划者,你才是真正害死我的人——!!”

凤莲澈被碧落的一番指责,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碧落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原本以为只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可以断了碧落要逃走的念头,没想到碧落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在你问我,是不是要和容成诀破镜重圆的时候!”

“我想,除了我和容成可欣之外,这世上再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的相公平安就是容成诀!如果有人知道这点的话,也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一定在容成诀还是平安的时候就认识了他!

容成可欣曾说过,有人一直追杀平安,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因为你当年买通平安,要让他替你做一件栽赃嫁祸给摄政王的事,你一直计划着事成之后就杀掉平安灭口,可惜当时的平安身患怪病,总会突然忘记很多东西,也许就是在他要去喂我喝下最后一剂汤药前,突然病发忘记了这件事,然后消失了,因此王爷才千方百计要找到他,并杀了他灭口!

后来平安失去记忆,忘记了和王爷之间的交易,所以王爷才能在我将他从南方带回京城后暂时留了他的性命。但平安最后还是死了,死在王爷动手灭口之前。

就在王爷和我都认为平安已死的时候,是容成可欣救了平安,并恢复了他原有的身份,让他成为了西决王。王爷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平安的身世来历,所以当年才会千方百计地阻止凤夜澜陪我一起去西戎!

碧落相信,当王爷看到碧落和平安反目成仇,相虐相杀的时候,一定特别开心。因为只有我和平安之间的恩怨越积越深,我和他破镜重圆的可能就会越低!

王爷,碧落说得可有半点差错?!”

碧落说出自己的判断,她原本也以为是平安杀了自己,可直到后来发现鬼面先生就是凤莲澈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来。

没有高超易容术的凤莲澈选择用面具来隐藏自己的真实容貌,那当年的平安何以要在最后那晚的时候戴着面具和家奴见面呢?他完全可以继续用人皮面具去伪装成秦天黎啊?

更何况,当晚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他的嗓音也和秦天黎不同,原本碧落还以为是因为面具的关系遮挡了声音,后来才发现,不单单是因为这点,如若那面具下真是平安,他会连嗓音都伪装的和秦天黎一模一样,从这两个疑点开始,碧落就认定,夏婉宁死的那晚,推她掉入湖水中的人,根本不是平安,而是另有其人!

只是碧落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凤莲澈。

当凤莲澈质问碧落是不是夏婉宁时,他眼中的不安和慌张让碧落起了疑心。

对夏婉宁而言,凤莲澈和夏婉宁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何以他会因为这个真相而大受打击?若是一个普通人知道这件事后,顶多也就是震惊,或是恐惧,而凤莲澈却过多的是愤怒和无法接受的不安与不知所措的慌乱。

到后来,凤莲澈又提及“破镜重圆”四个字,这就更加让碧落心中的疑虑变成了肯定。

碧落和容成诀之间,在外人看来,一个是被迫下嫁,一个是强取豪夺,两人是不久前刚刚才有了夫妻的关系,何来破镜重圆一说?除非是他知道容成诀就是平安,而平安是她碧落的相公。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当时不质问我?!”

“因为就算知道是你做的,我也无法憎恨你!因为前世的恩怨情仇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因为当时的我还把你凤莲澈当做一个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朋友!”

“那现在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仇敌吗?!!”

“这一世,是仇恨让我错失了太多,也让我过的好累好累。我不会再恨任何人,但我会学着去遗忘,忘掉会让自己痛苦的人,也忘掉会让自己难过的东西……”说着碧落就忽然握住凤莲澈手中的长剑,撕开自己的衣领将剑朝自己的右肩膀切下去,然后那原本纹着并蒂莲的地方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你做什么——!!”

凤莲澈一把甩开手中的长剑,握住碧落流血的肩膀,迅速地点了她的几个穴道为她止血后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魅影,快拿止血药来!”

凤莲澈冲魅影大吼,脱下碧落的外衫露出碧落受伤的肩膀,哀痛地问,“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为什么要毁了我给你的东西?!”

“王爷心痛了吗?碧落失去青儿的时候,也像王爷这样心痛。”

碧落淡淡地笑着说,“王爷曾说过今生碧落是你皇兄的,来世是天歌的,只有这两道齿痕才是属于王爷的。王爷让碧落永远都记得它们,即便到死,都不许忘了……”

“现在,碧落毁了它们,便是要忘了跟王爷的一切。恩也好,怨也好,全都忘了……”碧落平静的语气像锋利的刀刃扎在凤莲澈的胸口,并在那个位置狠狠地剜割着。

“你就这么想去见他?想回到他身边吗?!”

“你可知道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凤莲澈从怀里将那封自己截获的信展开到碧落面前,“他把你是夏婉宁的秘密都写在这张纸上,还言辞恳切地要另一个男人去保护你,陪伴你!他不要你了,秦碧落!他要把你送给了伊凡!!”

碧落的心紧缩地痛了下,她没想到平安会这样安排自己,他可以不再爱她,讨厌她,甚至是憎恨她,可他怎么能将她送给其他人?他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她的选择?!!

“他说送就送吗?碧落是人,不是东西。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你喜欢的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魔鬼,想要的就是不知廉耻,没有尊严地留在他身边?!!别忘了他还有个容成可欣,除了伤害,他什么也给不了你!!”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他的回应,哪怕守在他的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至少还能守着他,还能有机会接纳他所带来的快乐和悲伤。”

“秦碧落,你真是下贱!!”

“王爷是在骂自己吗?”碧落嘲讽了一笑,“碧落对平安的执着,难道不像王爷对碧落的执着吗?王爷明知永远也得不到碧落,可王爷却还是不肯放手。”

被碧落说中心事的凤莲澈,暴怒地站了起来,“对!本王也是下贱!比你还要下贱!!但有句话你说对了,就算是死,本王也绝不会放你走——!”

碧落惨然地笑了,她从没想过自己和凤莲澈之间变成如今这样,她不感激他,不恨他,只想忘了他……

凤莲澈丢下碧落走出营帐后,骑跨上马就冲进了密林,魅影紧追其后,等他追上凤莲澈时,凤莲澈已经在密林中用剑疯狂地乱砍着,那无辜的树木全都被当做了他的发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