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日还在,今日就走了。”千里无所谓地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碧落身后的床榻上。”他……”碧落困惑地转过身,不等她问,千里就一副悠然的态度双臂枕在脑后说:”他其实才是这汗位最理所应当的继承人。”

”难道他真是扎耶大汗的儿子,被人诬陷了?”秦天漠问。

千里摇摇头说,”他的父亲是容成真烈。””容成真烈有子嗣?!”秦天漠讶异万分,看着一脸困惑的碧落解释说,那容成真烈是容成金的儿子,容成金当年有一子两女,那独子就是容成真烈。容成真烈和姐姐容成熙死后,容成金剩下的唯一的女儿便成了汗位的继承人,但她却把汗位让给了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后来的扎耶大汗。”因为容成真烈死的时候尚未娶妻,所以外人认为他没有子嗣。但曾经为他暖床的婢女却在容成真烈死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千里补充说。”所以容成潋就是容成真烈的儿子,也是容成金大汗的嫡亲孙子,也是汗位理所当然的继承人?”碧落诧异万分,这容成家的事也太复杂了。

”那婢女害怕有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后对她下毒手,于是就躲藏了起来。后来,这位婢女在宫里的亲婶婶知道了她腹中孩子的事,就帮她在宫外做好了安置。因为容成真烈当初对着婢女一家有恩,所以她们决定拼出一切力量也要让容成真烈的血脉保留下来。恰巧,当时扎耶然的身边的茹妃也刚刚被诊出怀有身孕,于是这个在茹妃身边伺候的嬷嬷也就是那位婢女的婶婶,就提了一个太子换狸猫的办法,只有把容成潋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他才是最安全的。在茹妃生下皇子的当天,容成潋被带进宫和我做了调换,从此容成潋就成了扎耶然的子嗣,汗位的继承人,而我则被抛弃在荒郊野外,与虎狼为伴,被母豹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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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39互掐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秦天漠问。

“除了我之外,应该就只剩下你们大祁的孝德帝。”

“你说皇上他也知道容成潋的身世?可这和借兵又有什么关系?”秦天漠困惑着。

“她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再说了,她还没我高呢!”千里说完就挺直身板,俯视着才到他肩膀处的碧落。

碧落猜测着,这千里在宫里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是受人牵制的傀儡,容成潋冒险进宫来见他,并把自己和千里的身世,已经当年会被人交换的真相说出来,就是为了取得千里的信任。至于容成潋说出凤璟瑞要借兵助他起事一事,也是为了让千里相信,他容成潋有能力夺回汗位,让千里不要抱有奢望,也更不要投错了阵营,去帮助扎耶然。

“楚儿他从哪里来?他过的好不好?”

碧落诧异地回头看着千里,许久未说话。

公公在门口听到这动静,哪里还敢再出声,忙低头退了下去。

……

“你每天这样敲来敲去,我能聪明嘛!”千里揉着被碧落敲的地方,虽然嘴上抱怨个不停,但内心却是甜蜜的。

“小子!快松开她!”秦天漠跳了下来,将碧落从床上带起来后,放在自己身后。

件还漠除人。他担心她,他舍不得离开她,他喜欢她……

“大一岁也是大,你若再没大没小的,我们就帮你了!”

“他人呢?”

秦天漠松开了碧落,最后看了碧落一眼后终于离开了。

碧落红着眼睛点头说,“有三哥在,碧落不担心楚儿的安危。”

“还是你讲义气,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在一旁听完碧落和天漠对话后的千里走上来。

“滚!”千里愤怒地大吼一声,又掐了碧落一把,碧落惊呼出声的同时也报复地掐了千里。

“除了他,还有谁知道这两兄弟离奇的身世?”千里并没有否认。

“这些都是容成潋告诉你的?”碧落问,心中对于凤璟瑞为什么会借兵容成潋的事有了答案。

“只是,二哥他等我回町城后,已经不知所终,凤清展也跟他一起离开了,我想他们一定也是来寻找你了,如果你见到他们,可以让他们去悦来客栈找我。”秦天漠说完后,就转身要离开,“好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出来。”

“你让我三哥留下来,是不是想让他在容成潋举事那天帮你救出你的生母和养母?”

“不,三哥,千里他为人单纯,不知道这深宫的险恶,也更不懂权术谋略,若他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帮忙出谋划策,他就会非常危险。反正容成潋举事也就是近几天的事,我留在这里,等事成之后,我再跟你走。”

“好!我不带你走,但你要记得,你还有我,还有你的展儿,楚儿都在宫外等着你,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安全地从这场漩涡中脱身。”

“碧落,你自己现在都麻烦一堆,就别去管这些事了!”

“他们关押我生母的地方就在扎耶然的王府,只不过他王府内高手如云,那些流寇们根本没办法带我母亲出来,去了就是送死。”

“他告诉你这些,是不是希望说服你帮他?”

“女人太聪明,是没有男人敢要的。”千里挖苦地说着,秦天漠却生气的走上去给了千里一拳:“你这小子休要胡言!她比你大,别没大没小的。”

“对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却明目张胆地抱。”千里在一旁说着醋意满满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秦天漠抱住碧落,而碧落没有拒绝和闪躲的时候,他的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当左相听到公公说大汗正在宠幸婢女的消息后,心中也对那婢女起了杀意。

秦天漠又深深地看了碧落一眼后,转身走开,可就在他即将拉开大殿之门走出去的前一刻,人又返了回来,几大步走到碧落面前,在碧落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深深地拥在怀里。

“三哥,”碧落叫住秦天漠,“谢谢你。”13acv。

“三哥,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出宫吧。我和千里留在这内宫中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怀疑。”

秦天漠收起剑,握住碧落的肩膀非常严肃地又问她道:“你真的决定了,要留下来帮他?”

虽然扎耶然认为这样的做法,千里定然不会知道生母的所在,但他却忽略了,千里是在野外长大的孩子,他对方位还有味道什么的特别敏感。虽然扎耶然蒙住了他的眼睛,但他却清楚地记得马车走了多远,在哪里曾经转了弯,那附近有什么味道。

当两人听似暧昧的声音传出时,秦天漠也觉察到了门外的异常,忙用轻功飞到了横梁上。

“你说什么?!!”碧落和秦天漠同时愕然了。

“我乱没乱说,去问你们的皇帝就知道了。当年容成真烈曾经乔装去你们大祁游历山水,据说是在一叫蜮山的地方落入陷阱,最后被山里的一位姑娘所救。容成真烈和那位姑娘有了夫妻之实后,他就留下了自己的一块玉佩,并许诺说日后定会接那姑娘走,可不想容成真烈一回到西戎,就不幸坠马。而这个原本很小的意外,却要了容成真烈的命,没多久他就死了。那位姑娘的事也自是没人知道。后来,不知是何原因,那姑娘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妃子,并生下了孩子,也是十二皇子凤璟瑞。”千里将他说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而就在不久前,你们的皇帝才刚刚和容成潋相认,所以,他才会借兵容成潋助他起事。”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以为我进宫是干嘛的?!你这小子,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碧落,我们走!”秦天漠说着就拉起碧落的手要带她走,他不想让碧落再陷入这样复杂的宫廷争斗中,不想让碧落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如何不懂秦天漠的心,又如何不懂他爱而不得的痛苦。当年她对平安的感情不就是这样吗?当她知道容成诀就是平安后,她虽然依然爱他,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可他却不要她了……

就在秦天漠准备问千里要碧落怎么做的时候,千里忽然一下子将碧落扑倒在床上,低声对她命令说:“叫!”

“你小子若让碧落有丝毫损失,我定会拆了你的骨头!”秦天漠恶狠狠地警告,心想若不是千里把这些事告诉碧落,碧落今日就能跟他一起离开西戎了。

“我把他安排在宫外的一家客栈,我的人会保护他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帮他,也帮天下人。”

“啊!”千里怒瞪着碧落,碧落也瞪着他,两人就那样你掐我,我掐你的打起来,并叫声连连,越来越急。

“你哭什么?”千里走过来好奇地问,并不等碧落拒绝就把她滑落出眼眶的泪水擦干。

“啊—!”

“你还敢说?!”碧落想起这个就恼火,抬手就打了千里的脑袋下。这一次,千里没能闪躲开。

这一刻,虽没有任何语言,碧落却感受到了秦天漠心中要说的那些话语。

小小贱婢竟敢迷惑大汗不见本相?!此女不能留!

这些年来,他经常会想起那种触碰,暖暖的,柔柔的,就像他的养母豹子用舌头宠爱地舔舐他时的那种感觉,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他说不出来。

“都说了你不要太聪明,怎么这快就猜到了。”千里叹气地站起来说,“他不但抓了我的生母,更抓了我的养母。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会让我的家人死不如死。”

“好啊,如果你能眼看着我惨死在这宫里,那就尽管袖手旁观吧。”千里对碧落的弱点了如指掌,知道她心善,绝不会看着他危险而不管,就像他们当初被容成诀抓起来关在山洞里的时候一样。她明明可以不管他的。

“啊!”

虽然今日左相没能上朝,但他却已经听到了大殿之上发生的事,他来找千里,其实就是为了劝说千里改变主意,去继续追查秦天漠和那失踪婢女的下落,毕竟容成可欣给他的命令是让他杀了那两人。

“你说楚儿?你见到楚儿了?”

“这怎么可能!你休要乱说!”秦天漠怒喝着。

也罢!看你这小子能做多久的汗位!左相回头看了眼大殿的方向后,一甩袖就离开了。

因为头是他们最需要保护的身体部位,而且还代表着他们的尊严。

“就在这皇宫里,而且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办到。”

“这个难不倒我!”千里揉了揉自己的鼻头告诉碧落,之前为了确定自己生母被关押的地方,千里用一件事要挟了扎耶然,说必须要亲眼看到母亲安好才会答应他。扎耶然让人蒙了千里的眼睛将他带出了宫,后又蒙了他的眼睛送回来。

“他哪里算个男人,他就是个孩子!”碧落被秦天漠教训的有些不服气。

“她怎么会有损失?每天伺候在我身边,同吃同睡,这几天,可是一根头发都没掉。”千里把玩着他胸前的珠子得意地说。

在碧落之前,还从没有人碰过千里的头,可那一年,当碧落在山洞内无意间抚摸了千里的头顶后,他便记住了这个女人。

“对了,你的养母被关在宫里的什么地方?你要我怎么去救她?”

“如果你不想留下,我现在就送你出宫。”

这小子明明知道是她,还非要她每晚留宿在殿内,闹得其他婢女们都认为她是他暖床的新宠。

千里是被豹子养大的,他的很多观念和看法都是用动物的思维方式。他不会像人类那样介意什么身子的清白,却非常介意他的头,那是不能被人随便触碰的地方。

面对秦天漠的威吓,千里似乎不以为意,但碧落却不想这一大一小像个孩子样在这里再吵起来。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我胳膊都被你掐紫了!”千里抱怨地掳起自己的胳膊就给碧落看,碧落也要掳起袖子展示自己被掐疼的胳膊,可秦天漠却制止了她说:“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男女收受不清懂吗?女人家的胳膊,岂能是其他男人可以看的。”

“谁说我不是男人了?!你要不要查验下?!”千里赌气地就要宽衣解带,可不等他解开腰带,秦天漠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知道了,容成潋举事那天,三哥就会带人去扎耶然的王府,那时候局势正乱,王府的守卫也都应该去保护扎耶然的安全,也正是带你母亲离开的绝好时机。”碧落吩咐着。

碧落又想起这件事,千里却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大殿后一路走着僻静的宫道来到宫里一个豢养野兽的地方,指着被关在笼子里的一头黑黄花点的豹子说:“那就是我母亲。”

“如果容成潋真的能举事成功,等他坐在汗位,那我们大祈和西戎就真的能够消灭战火,两国百姓也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所以,三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大祁和西戎千千万万百姓的事。我必须留下来。”碧落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没什么。”碧落擦干眼泪,收起悲伤。

“你这女人就不能变笨一点,这样也让我显摆显摆!”千里嗔怪着。

“喂!我说过的,不要动我的脑袋!”千里抱着自己的头抱怨着,碧落剜了他一眼后就转身走到秦天漠面前:“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容成潋起事前,凤璟瑞肯定也不会放过你,这些天你就藏在西戎,等他日一旦兵变,你就趁乱带人……”

碧落惊喜地问,秦天漠点点头说:“嗯,他来町城找我救你,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楚儿。”

“三哥走了,照顾好自己。”

“啊!!”

千里虽然很想让碧落留下来帮他,可他更不想让碧落难过。

提起凤清楚,碧落的心中就满是愧疚和歉意,她被凤莲澈射杀前,就曾因打了凤清楚一巴掌而让他对自己有怨恨,后来她深陷困境而无法顾忌到凤清楚,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消息。

碧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天漠离开的方向,忽然之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啊?!”碧落不解。

“哎呀呀,看来这又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啊。”千里坐了起来,向秦天漠和碧落招招手说:“你们的孝德帝,其实也是容成真烈的儿子,他和容成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启禀大汗,左相有事求见。”

秦天漠纠结了半天,实在找不到说服碧落的理由,于是只能退一步说,“那好我们帮他!可你现在必须跟我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有人来了,快叫啊!”千里着急道,秦天漠却更是气愤地要把千里和碧落分开,可千里却先叫了出来,并用力地掐了碧落的胳膊下。

“他看上去很健康,个头也比凤清展要高一些。我问他从哪来,他也不肯说,但他告诉我,有人要杀我和你,让我去救你。”

“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你们的皇帝不是大祁人?”

爱情啊,是这世上最甜蜜的东西,也是最伤人的武器。

当初他们推举千里登上汗位,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容成潋和扎耶然突然兵变各自逼宫,容成潋败了,倘若他们不推千里上汗位,那扎耶然就势必会登上汗位,到那时容成家的情况就更危难的。原本他们以为这千里好歹也是茹妃容成家的血脉,可没想到这孩子非但大字不识一个,更是不懂为政之道,不但亲小人,远亲人,更是整日无所事事,全无一点大汗的样子。

公公在门外通传。

“那你的养母呢?”碧落深知生母有时候并没有养母大。

“给我收敛点!若是再有任何孟浪的举动,我让你永远都做不了男人!”

“啊——!”

碧落说道这里,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问千里说:“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和养母被关何处?”

眼下这左相其实已经在容成家族中寻找可塑之才,他日一旦时机成熟,就是他们把千里拉下马的时候。

碧落抬手又敲了千里的脑袋下,“如果你能变得聪明一点,自己应对这一堆烂事,那我现在就出宫。”

“千里,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扎耶然的手上?”碧落笃定地问,千里虽是后来被找回宫的,但既然他坐上了汗位,如果他有点头脑也不会选择和扎耶然亲近,疏远容成家。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千里无法抗拒的理由,而且这一个理由,容成潋也定是打探到了,所以他才敢贸然进宫找千里谈判,想要说服他背叛扎耶然投靠自己。

“三哥,”碧落停了下来,对他摇摇头说,“我们不能走。”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竟然是吃豹奶长大的?”千里笑着问,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安。

碧落摇摇头,又一次抚摸上千里的头微笑着说:“一点都不可笑,我应该感谢它,把你养得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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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0谁救了我

千里看着碧落眼中的笑意,忽然冲动地握住碧落的手问:“跟了我,好不好?”

碧落愣了下。

“我会比秦天漠更能保护你,我带你去山里,那里没有人类社会的尔虞我诈,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会比现在快乐很多。”千里说的那样认真,握着碧落的手如此用力,但这样认真又严肃的他反而让碧落有种要笑出来的冲动。

“好!”碧落强忍着笑意回答道:“等这件事完了,我会带着楚儿,展儿,还有三哥他们一起,去你的地盘撒野!到时候,你可不能让你的狼兄虎弟,欺负我们这些外来人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嘘!”千里正着急地要解释,碧落一下子捂住他的嘴让他噤声道:“有人过来了。”

千里和碧落忙蹲下去,藏在花圃中,从花草中的缝隙里看过去。

那来人是个太监,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很不满意什么,他手里拎着一个木桶,等他走到铁笼前后,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铁笼后,对里面的豹子不悦地说:“开饭了!快吃!”

太监将一根鹿腿丢进铁笼里,母豹站了起来朝鹿腿走去,谁知那鹿腿却像有脚一样一点点后退着,母豹就一直跟着,直到它被引诱到铁笼的边缘处,那太监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根有尖刺的长棍朝母豹用力地刺去!母豹怒吼一声后就要朝那太监扑去,却不想母豹刚一跃起,那套在它脖子上的铁链就将它迅速地带了回去。

太监在铁笼外哈哈大笑起来,用长棍指着母豹说:“老子今天受了气,赌钱又输个精光,还要来伺候你这个畜生!!今日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太监用长棍继续朝母豹刺着,母豹敏捷地闪躲开,虽怒不可遏却也没办法挣脱脖子上的铁链,它哀嚎又怒吼着,那声音让人听着很是凄凉。

蹲在碧落身边的千里忍不住地要站起来,碧落却一下子将他按了下去,对他摇头说:“不要。”

千里紧咬着下颚,怒瞪着那该死的太监,双拳紧攥着,让指甲深陷进掌心。

“他们竟是这样对待我的母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不会!!”

千里的眸子里闪着可怕的光,这种光是碧落曾经所熟悉的,她不想千里被这个深宫逼迫地只剩下仇恨。

“别看了,我会帮你救它出来的。”

碧落的另一只手挡住了千里的眼睛,很快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流淌过。

太监戏弄了一阵后,也无趣地离开了,千里急忙从花圃跳出去,来到那铁笼子外面,嚎叫了一声,筋疲力尽的母豹立马抬起后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铁笼旁边,朝千里也发出了一声低鸣。

碧落知道,这一定是他们母子用来交流的语言,只有它们自己才懂。

千里将手伸进铁笼里,想要触摸到那笼子里的母豹,母豹也趴伏在地上,伸出自己的前爪。可即便这样千里和母豹之间还是有那么半掌的距离,千里流着泪,用尽全力地要把自己的手臂伸进去,而那母豹也同样如此,它脖子上的铁链已经勒得很紧。17722642

碧落发现千里已经将他的半个肩膀都伸进铁笼了,可他的头却无法进去,铁笼的柱子已经深深地沉入他的肩膀,那里的皮肤早就被磨破了。

“别这样!”碧落走上去,一把将千里拉了下来,“你这样做,不但会伤了你自己,更会伤了它,它的铁链已经不能再紧了。”

千里终于停了下来,愤怒地朝天又吼叫了一声,母豹也发出了同样的吼叫。

碧落走上去,一把拉住千里的手将他强行从那铁笼里带走了。

“千里,你相不相信我?”

回到大殿后,碧落将千里按在椅子上坐着后,握住他的肩膀问他。

千里点点头。

“那好,如果你信我,就把我丢进那铁笼里,理由就是我今日大不敬地议论朝政。”

“什么?!”千里惊讶地要站起来,碧落却按住他,让他不要动。

“今日我在朝堂上公然反驳了扎耶然,他一定对我对你都有意见,与其等他出手来除了我,不如你主动将我丢进铁笼喂豹子。这样扎耶然也不会对你起疑,而我也可以有办法救你的养母离开。”

“不!碧落,你误会了!我让你留下来帮我,并不是要你去那笼子里!”

“我没有误会,但眼下只有我说的这个办法能最快最有效地救它。”碧落告诉伊凡,她刚刚已经观察过,那豢养动物的地方在整个皇宫的最边缘,一道城墙的外面就是皇家用来狩猎的林园,如果碧落能想办法把母豹身上的铁链打开,再将它放出去的话,那母豹逃生的本能就会让它爬上宫里的大树后,跃出宫墙,然后逃走。

“不行!我绝不同意!你根本不懂我们,对于人类,我们只有敌意!它会杀了你,毫不留情地咬断你的喉咙!”

“它不会。”碧落笃定地说,“因为我身上,会有你的气味。”

千里不解地看着碧落,听她继续解释说:“动物对于嗅觉最为敏感,它们会通过嗅觉来判断对方是敌是友。这几天,你需要把我的衣服穿在身上,这样等我的身上有了你的气味后,她就不会攻击我。”

“不行,这个办法太冒险了,我根本不知道母亲它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你。它被关的时间太久,对于人类,它已经恨之入骨了!”

“可就算它再恨,不还是记得你吗?既然这样,它就一定会记得你的味道,就算知道不是你,也知道我是和你关心很近的人,它不会伤害我的。”

“不!不能让你去,我们一定还能想到其他的办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千里摇头后退着。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若不然,你应该早就将你母亲放走了。那铁笼和铁链都是特殊的东西打制的吧?普通的刀剑斧头一定都拿它没有办法,而那铁链的钥匙肯定在扎耶然那里,你根本拿不到。”碧落握紧千里的肩膀继续劝说道,“所以,送我进去,只要我能进去就肯定能有办法打开铁链。至于铁笼的钥匙就要靠你了,如果他要关我进去,肯定要打开铁笼,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纠缠住那开笼的人,弄到铁笼的钥匙的形状,这样你等没有人的时候再来接应我,把那钥匙的形状带走后再磨制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来,这样我们就能里应外合地就走你母亲。”碧落说完后松开千里的肩膀说,在他面前伸出一条手臂道:“就像当初我们在那山洞中,配合默契地逃走般!我偷钥匙的模子,你来打磨。这一次,我们一定还可以成功!”

千里纠结地看着面前的手,犹豫很久都无法握上去。

“别这样!你可是喝豹奶长大的,这胆子可不能比我这个小女子还要小!来吧,相信我!”碧落鼓励着,千里终于握上碧落的手,给了他最大的信任。

有了这个计划后,接下来的三天,千里每日太阳未落就早早地关上殿门就寝。

外人都以为他这个年轻气盛的大汗是纵情女色,不懂自制,却不知大殿内的两人却是这样的一幅模样。

千里穿着碧落的衣裙,想要让那上面留下自己的气味,而碧落则穿着千里的衣服,尽量多的沾染他的气息。玩性大的千里会把碧落的头发梳成西戎男子的头饰,编成无数的小辫子,而碧落也拿着梳子把千里的头发梳成了大祁女子的发型,然而当碧落为千里梳好之后,她握着梳子的手却堵然僵停在半空,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许久未动……

平安……碧落的眼眶里一下子积满热辣酸涩的东西,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一点点小心抚摸着面前的这张脸。

“你怎么了?!”千里觉察到碧落的不对劲,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唤醒她。

碧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自己的手擦去眼眶的泪水,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秦天漠?”

到目前为止,千里所知道的碧落身边的男人就只有秦天漠,那个什么天定皇已经很早就似了,他以为碧落想起了人是秦天漠。里然我秦碧。

“不是。”碧落将梳子收起来,不愿意回答千里。

四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千里的时候,就觉得他容貌倾城,如今他长大了,容貌竟有那么七八分像平安?不过,这应该是因为他们都是容成家的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多少有些相同的地方吧。只不过千里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羁的野性,而平安的眼睛……

碧落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她想到自己南下时第一次见平安的情景,那是让她记忆深刻的,就是他一双纯洁如孩童般的眸子……可后来呢?后来的一切又变得那么无法控制,他的眸子被仇恨冷漠覆盖,变得让碧落无法认出他来……

想到平安,碧落的心口就痛的紧缩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到现在还眷恋在这尘世之中,没能下去陪你……再等我一段时间,马上这一切就都会了解了。

“你怎么哭了?”千里走了上来,狐疑地看着碧落很久后问她道:“你的发簪呢?”

“就是你视如生命的那支发簪?”

“弄丢了,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碧落黯然的回答,那发簪是平安送给她的,也是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用来想念平安的东西,可现在去了哪,她根本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是何时弄丢了。

“别难过了,我再给你弄一个来。”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