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踹脸的时候,云哥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将扑过来的几个男人卸下了胳膊,砸断腿后,按在地上,隔开了喉咙后,慢慢地放血,那些男人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血像喷泉似的涌了出去…

“这么弱的你,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妹妹还是一样的下场,与其自暴自弃,不如振作起来,活得像个男人一样努力把自己变强。”

正是云哥的那番话,让自己醍醐灌。

那天,云哥拉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自己拍了这张照片,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过个十年,你打不赢我,那我就把这张照片打印成海报,贴满大街小巷,让大家看看你这个熊样子。”

没想到这张照片居然保存到现在?陆永浩一时间百感交集,再展开那封信,信里是他熟悉的毛笔字体,可只有一个街口的名字,便再无其他。

一时间这段乱麻也想不清楚,陆永浩攥着信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去这条街看一看。

不为别的,因为只为了照片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是云哥!

不过下山前,他得收拾一下自己,他指使着于老六拿来刮胡刀,将自己这一脑袋的红毛剃掉,剃完后一脖子的头发茬子,就光着膀子钻到厕所里接盆水冲一冲,出来时,看见于老六在那探头探脑的,一脸的不自在,就问他怎么了?

“陆哥,你这身皮肤也太…太嫩了,刚才我抱着你的时候都觉得手发滑…”

没眼色的东西!陆永浩想起自己当初糟的的那份罪,黑着脸说:“要不你好好摸一摸,过过手瘾?”

于老六还真上手去摸了:“哎我去!老滑了…”

那天晚上,看在于老六淘了这就久的下水道的份儿上,陆永浩只是拽着皮裤带抽得他满屋子乱窜,然后俩难兄难弟收拾收拾东西,便下山了。

这里地势偏僻,没有车,但是于老六在路旁的树林子里推出了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据说是花二百块钱在旧货市场淘来的。

小破摩托一路上吐着黑烟儿载着两个人下了山。

信里提到的那一条街,在老城区的商业街里。虽然是晚上,却依旧热闹非凡。到处是临街的居民楼改建的门面,卖小商品和炸糕臭豆的铺子挨挨挤挤,还有些旅店,眼镜店的招牌,悬在熙攘的行人头上摇摇欲坠。

在这条街上想要找人,真有点吃力。陆永浩皱着眉抬头向四处张望。

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了。在一片破烂不堪的招牌中,一块崭新的木质牌匾特别醒目,它挂在一个三层小楼的门口,也看不出是卖什么的,上面只是印着两个醒目的大字——贝加!

操你妈!陆永浩看着这俩字,脑血就往上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把枪,心里似乎有了些底气,拉着于老六,踩着咯吱作响的木质楼梯,慢慢地走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上楼的时候,陆永浩一个没踩稳,差点从破木板子上滚落下来。幸亏有于老六在后面扶着他。脚踝处传来的阵阵抽痛都提醒着他,这一夜的运动量有点大了。

可是陆永浩却觉得这阵疼痛来得挺是时候,最起码面对那个将要见到的人时,他是需要些这样的痛感提醒自己。

当走上楼时,双脚便被柔软的波斯地毯陷住,那种绵软的舒适感跟让人有一种踏入陷阱的错觉。

环顾四周,房间布置得颇有些情调,屋中间摆放着一张高至膝盖的圆桌,桌上摆放着三四个围碟,数量不多,但每样吃食都做得极其精致,这让陆永浩不禁食指大动。

就拿中间放的那盘盐水鸭片来说,咋一看平淡无奇,可仔细一看,鸭肉上面泛着几缕淡淡的血丝。

这种鸭子产自江南,是腿短臀肥的种,出壳一个星期后便集中送到云南安宁县城集中饲养,养鸭子的场地铺的是温泉浸泡过的沙地,地上常年泛着湿气。鸭子常年呆在这种地方,毛孔舒畅,肉质细腻,鸭掌也肥大异常。泡着温泉的鸭子们每顿吃的都是一指粗的金鳞泥鳅。这泥鳅的品质罕见,是当地的一位老人在基因突变的泥鳅中挑选的种儿,用这种泥鳅喂的鸭子,片片鸭肉都泛着血丝,一两鸭肉堪比黄金的价格。非顶级的饕客,不得其门而入。

陆永浩只吃过一次这种鸭肉,是在云哥的别墅里。云哥亲自用这鸭肉制成了一道盐水鸭。作料寡淡,却将鸭肉本身的鲜美充分的体现出来。陆永浩吃后,过了一个星期,似乎还能在唇齿间吧唧出那种独特的鲜味…

事实上,这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是云哥曾经亲手烹制的,怪异但却无比美味的吃食。

以前,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只道自己大哥爱好厨艺,闲暇时烹饪几道小菜犒劳一下下属。

可是现在却蓦然想起云哥每次邀请的对象似乎只有自己。永远是在那间冲着庭院的茶室里。一张地桌,两副软榻,几道精致的小菜搭配着醇香的清酒,每次都是他在狼吞虎咽赞不绝口地胡吃海塞。而云哥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一副包金的象牙筷子上,浅酌着清酒,含笑看着他,那淡淡的如长者般的笑意现在想来,竟让人毛骨悚然。

“…云哥?”陆永浩试探地叫了一声,可是空荡荡地房间里好似除了他和于老六之外再无旁人。

陆永浩皱起眉头,心里揣度着这是否是个陷阱。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房间的隔板里突然传来了一句男人苍老的声音:“于老六,你先下去等着,我跟陆永浩有话要说。”

这声音,两人都不陌生,于老六听到之后,马上恭敬地点头,然后一路小跑下了楼梯。

陆永浩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裤兜里的枪,慢慢地走到门板前。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副转门。用手指轻轻一推,转门便打开了。就在门开的一瞬间,陆永浩手里的枪也同时举了起来。可是嘴里发出的却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愤怒的苦笑。只见隔板之后是一方水池。如墨般的池水,随着池中那团诡异的生物微微浮动。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这蛇尾人身的怪物与当初在黑森林时遇到的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个怪物的脸呈现出难掩的衰败迹象。雪白的头发披散在漆黑的鳞片上如厉鬼一般狰狞。

此时此刻,自欺欺人已经是无济于事。

陆永浩抖着手,恨不得把一梭子的子弹全都钉在这鬼物身上。他只觉得自己被眼前的怪物耍得团团转。

这是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噩梦,似乎只有打死它才能从梦魇中解脱出来。

“它”就如同在黑森林里一样,未能变身的苦楚使它异常衰弱。

陆永浩提醒自己,对准他没有鳞片覆盖的额头,对准点!然后扣动扳机!脚踝处越来越清晰的疼痛提醒他快些开枪。

就在手指将扳机拉得紧紧的时候,那怪物开口淡然地说:“阿浩,你终于回来了。”

可惜叫的不是“贝加”,不然准保一枪打出五花大脑浆。

云哥人前铁面无私,可是私底下总是喜欢这样称呼他,明知道这老孙子玩儿的是苦情计,可那一声阿浩到底是让他的手一哆嗦,子弹没有立刻崩出去。

可就是这一时的迟疑,让它钻了口子。从漆黑的水池子里弹射出巨大的蛇尾,一下子弹飞了陆永浩手中的枪,又紧紧地将陆永浩缠住。

“我操了!你给我松开!你…你他妈到底是谁!”可这时,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拖拽进了水池子里,也终于看清了那张隐藏在黑暗和白发中的脸。

这脸从中间起如同割裂般一份为二,一半是苍老的,布满皱褶的垂暮之象,这的确是他熟悉的云哥;可另一半剑眉朗目,微薄的嘴唇泛着玫瑰色的光泽,狡黠的笑容分别就是峻海王这个蛇蝎王子。

粘滑的蛇身暧昧地在陆永浩的身体上缠绕蠕动,仿佛重得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尖细的蛇尾甚至顺着裤子的缝隙,阴险地在内裤的边缘滑动,伺机而入。

它贴着陆永浩丰厚的耳垂轻声说道:“贝加,你终于回来我的身边了。”

第二十五章

陆永浩有些抽不开手,不然他一定给自己俩带响的耳光,狠狠地打醒自己。云哥…真的就是峻海王!可…那…那个昔日严厉但如严父般疼爱的自己的长者呢?

“你把云哥怎么了?他到哪里去了?”虽然想让这声质问看起来更有些气魄,但是他的发热的眼眶却彻底地出卖了他。

这种背叛的滋味,让他的胸口都快炸开了,一定是这个龟孙子挤占了云哥的身体,一定是…

陆永浩摆出一脸的狰狞,却偏偏眼眶发红,引得它滑腻的身体缠得愈来愈紧。

“真是糟糕,千算万算没料到你居然已经…”贴着陆永浩的耳朵说这话时,蛇尾直接钻入了沾湿的布料里,毫不犹豫地直捣向紧实的缝隙。

陆永浩羞愤异常,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挣脱怪物的力量的,所以冲着暗门外高声地喊道:“于老六,你给我滚过来!”

可奇异的是,他喊出的声音似乎投射在一片空旷的空间里,回音阵阵。“别喊了,我已经设下了结界,掩住你我的气息。别人是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说话间,巨大的蛇身夹裹着陆永浩,滑进了池中的黑水。很快,散发出腥味的黑水淹没了他的口鼻,再然后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封闭住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片混沌,毫无意识的状态中…身体在诡异的液体里起起伏伏,而意识好似游离了出来,慢慢地脱离了躯体,悬浮在半空之中…

他仿佛又回到了帝斯大陆,如同幽魂一般悬在一座气势雄伟,流光溢彩的宫殿上方。

只见一座高高的尖塔上绑着一个人,这倒霉蛋的身下堆着层层的柴木。一群人在尖塔下狂热地喊着:“烧死他,烧死他”

小山样的柴木被淋上了一桶桶的油,再一把点燃,巨大的火舌甜红了半边天。就在点燃的一瞬间,绑着的人痛苦地大喊着,仰起了头。半空中的陆永浩看清那张脸时,只觉得一种难言的恐惧从心底升起。正在被火烧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诡异的是,那火的热度似乎也传到了悬在半空中的他的身体上。他能清晰地感到那个“他”整个身体由灼热到剧痛的过程,甚至鼻间都能清晰地闻到焦肉的糊味。

在一阵难忍的激痛中,他看到有一个男人一路狂奔疯狂地推搡着人群冲了进来。

他想睁大眼睛看清来人,可灼热的大火燎烧的已经这不开眼…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坠,冰凉的水灌进来鼻腔之中,等他再次睁眼时,幻象消失,他还是浸泡在诡异的液体里,而缠绕着他的怪物却不知哪去了。

陆永浩拼命地从水里挣扎了出来,才发现“它”已经褪下那层蛇皮,恢复了峻海王的俊俏模样,只是那头发依然是一半乌黑,一半雪白。

不对!陆永浩站直了身体后,立刻发觉了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他的小腹似乎多了一个肿块,沉沉地坠在那。

最近活得这么波折,哪有功夫长肉?还没等陆永浩问起,黑白版的峻海王已经主动开口说话了:“你已经怀孕了,如果我没有预料错了的话,你怀的应该是我的孩子。”

什么叫应该?这话要是一女的听了,准上去挠他,这不是废话呢!老子又不是大炕,他妈谁都能上!这是玩大了肚子不认账?

但是陆永浩已经僵在那了,他甚至感觉到那鼓包里的孽种在贪婪地吮吸着自己的血液,回过神来时,二话不出,一拳头就往自己的肚子上砸了过去。

峻海王没有阻拦他,眼看着陆哥拳头还没挨打子,胳膊又反弹回来,才幽幽地说道:“你怀的这个孩子应该是魔法悟性很高的皇子,所以他现在虽然还是个没有成型的受精卵,但是也会不自觉地防御着外界对他的侵害,因为你是他的母亲,所以他的反应已经很轻了,要是旁人的话,它会毫不客气。”

陆永浩听了这话,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水里。他妈的还真怀了?还不带堕胎的?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怀孕初期,你的反应会很大,我方才已经用当初从帝斯大陆带来的特有的草药熬成了汤汁让你浸泡过了,草药的效力只能坚持三天,所以你要每隔三天浸泡一次。”

说完就将泡得没有什么力气的陆永浩用毛巾裹住,抱出了水池,然后将他放到哪个摆满围碟的桌边,然后将一副骨瓷的细碟、还有筷子用与水池里仿佛的黑色的药水冲洗后,放到了陆永浩的面前:“吃吧,菜凉冷了伤胃。”

陆永浩这次总算是看清楚这屋子里还有什么了,那角落里幔帐后面分明摆着一张婴儿床,床下居然还有几包婴儿用的尿不湿,成罐的奶粉不要钱似的落成一摞。

真是万事俱备,就差下蛋了!

“你倒是是谁!云哥呢!他哪去了!”陆永浩长手一伸,将满桌子的饭菜一下子全划拉到了地上。

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王子看似温存的背后是管理军队一样铁腕的严苛,皮鞭加甜枣,耍得溜着呢!

可是眼前这个“白加黑”,居然只是耐心地亲自弯腰将满地的碎片拾起,然后起身从相邻的小厨房里再端出一托盘的吃食,慢慢地摆好后,将一枚剥好皮的鸭蛋,切开铺在碗底,在上面压上一层堆得带尖的米饭,又递给了陆永浩。

“吃吧,锅里只剩下这些,再砸掉的话,今天就只能吃生米了。”

陆永浩看着那碗米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以前他在年少的时候,跟着云哥坐船出过海,那是一次九死一生的冒险,当他们从公海回来的时候,剩下的吃食已经是拙荆见肘了,云哥从厨房里出来后宣布,只剩下一袋子米了。

可兄弟们一共10多个人,还有十多年的航程,这点米加上几袋速食咸菜哪够啊!所以云哥宣布,为了保持体力,平安到达陆地,每个人严格限制饮食,每天只吃一小碗稀粥。

别的人倒还能忍,喝完了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后,就倒在船舱里一动不动,慢慢地消化这点汤水。

可陆永浩不成!饿,对他来说比死都难忍。这么两天过后,再开饭的时候,云哥把他拉到了甲板上,一碗盛好的粥递给了他。

“快吃吧!只有三颗蛋,每天只能吃半颗。这话让当时的他听得摸不清头脑,可伸筷子往碗里那么一搅,便发现半颗煮好的鸡蛋含羞带怯地躺在碗底。陆永浩虽然年少,但也知道尊卑有序,连忙要把碗推给云哥,而云哥却伸手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耳垂,说道:”再不吃,让那帮饿狼看见,他们都能把你按到锅里煮了。”没有办法,陆永浩只能站在甲板上咕咚咕咚地将粥抿在嘴里,再恋恋不舍地将那半颗鸡蛋在槽牙间磨平打碎,仔细地吞咽。

而那个高大的男人则倚在甲板的护栏上,任凭海风拉扯着他满头的黑发,拍打着渐渐染上细纹的额角。

三个鸡蛋就这样愣是抻着吃了七八天,陆永浩知道,整船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这种优待的了,就连身为老大的云哥自己,也总是将他仅有的那碗稀粥的一大半,都连哄带吓地又倒进了他这个吃货的嘴里。

所以上了岸后,云哥高大的身子,愣是瘦得都脱形了。好像也是那次之后,云哥就好像落下后遗症一样,开始迅速地衰老…

这就是他的云哥!这个男人再怎么严厉,不假言辞延地训斥他,责骂他,他陆永浩也绝没有二话!

他永远记得在海上漂泊的那十多天里,云哥用一种类似于母亲的细腻关怀着他。

可是最温情脉脉的一段回忆,却被眼前这个怪物残酷地利用了!

他已经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的,他的确就是云哥。可不知为何,就算是一样的相貌,他还是无法把云哥和那个残忍冷漠的峻海王画上等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知道,你就算让我去死,去…卖屁眼替你还债!我都…没有二话,可是,你为什要这么折腾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哥放下了碗,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然后说道,:“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只要有我守在你的身边,你就再也不会掉入两个异世的时空缝隙里。这辈子我只想做你的云哥,让你按照自己的意愿活得肆意张扬…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也来了,更没有想到你掉入时空缝隙的时间居然整整提前了2年。现在,所有的关联已全部被打乱,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上一次的悲剧再次在你的身上重演。”

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只听得陆永浩头皮发麻:“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上一次?难道,我以前也从马桶里冲到了你们的世界里?”

峻海王皱起了眉,似乎在揣摩自己的话应不应该说个清楚。权衡了一番后,终于说道:“是的,你曾经掉入到我们的那个世界中…最后你被人陷害,被处以了火刑。我没能救下你,但是无意中却发现了时空缝隙的秘密,并且成功地提前到了你年少的时候便来到了你的世界。只是,这种逆时间的穿越对身体的损坏也是极大的,我衰老的速度比常人快上一倍。现在要不是为你调制了药水,这副躯体应该如同腐朽的枯木一样彻底地衰败下去了。即使这样,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只求能坚持到保护你顺利生产…”

陆永浩想说他是满嘴胡言,可是他却突然想到了他以前在三王子那见到的那本圣书,在书中那页挤满汉字的纸上,他亲眼看过自己的笔迹。难道,那上面的字真的就上他自己写下的吗?联想到刚才在梦境中那场逼真的大火,陆永浩的眼眶便阵阵发热。

“你甭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落到这步田地,不还都是拜你所赐。脚筋都被你挑断了,这会倒装的跟菩萨似的。这么多年,看着我跟哈巴狗似的在你身边围前围后,是不是挺过瘾啊。”

听陆永浩这么一说,云哥的脸上倒真的浮现出一丝笑意。“我来得还是有些晚,如果能再提前些,亲眼看着你出生,再一点点地把你抚养长大,该是多么幸福!

…当我穿越到这个时空后,便彻底地与蒂斯大陆割裂了关系,我无法知道你与蒂斯大陆的我,这一次是如何相遇,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何时你要记住这一点。无论那个时空的我做出了什么伤害你的事,都请你原谅我,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真正的爱一个人,但是,总有一天,那个“他”会明白,如何好好地爱你珍惜你…”

陆永浩的脑筋一时间翻转不过来,但是这一口一个“爱”的,让他都有点妊娠孕吐反应了。

守着他?避免悲剧重演?

拉倒吧!从那特制的子弹,到这多年就早早备下的草药,怎么看,“白加黑”都不是一副准备为爱牺牲的模样。

就在陆永浩准备出言嘲讽的时候,有人已经替他代劳了。

伴着几声巨响,屋顶产生了几道龟裂的痕迹,本应该是砖瓦结构的墙壁表面,偏偏出现了水波荡漾的痕迹。

有人在屋顶冷声笑道:“珍惜?你会怎么珍惜?当年就是你害死了永浩,现在居然满嘴的谎言!我们帝斯的最让人骄傲的战神啊,就是这么靠欺骗来摇尾乞怜吗?”

第二十六章

云哥听了这话,抬头一看,几个彪形大汉从屋顶的裂缝里跳了下来。而那个像二王子的老者,正站在屋顶,冷笑着瞪着云哥。

云哥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自己辛苦设下的结界已经被他的弟弟打破了。

王子虽然满头白发,可是身手依旧是很敏捷,便从屋顶跳下来边说:“当初在水库里没有捞到你的尸体,就知道你没有死!真应该听老三的话,将你…”

话没说,拓海王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以一旁裹着毛巾的陆永浩。

二便目光炯炯地直盯着陆永浩,,陆哥有点被他满眼睛的一往情深惊着了,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二王子冲着他,就是个满嘴甩着“贱货“的贵族范,可现在却拿着追悼亡妻的劲头直看着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惜这股子神情在看到陆永浩微微隆起的小腹的时候就破功了:“你怀孕了…”

一时间,他有些惊疑不定,似乎在揣度陆永浩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就在他发愣的那一瞬间,云哥突然从怀里迅速地掏出了手枪,冲着二王子就是一扣扳机。

二王子在云哥动手的同时,迅速地低头弯腰,当第一枪从他的头顶堪堪飞过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冲到了云哥身体的下方,以最快速度抓住枪管,用力往上一顶,那枪一下子从一旁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而二王子带来的五个大汉因为忌讳云哥身后的陆永浩,并没有掏出枪来,只是跟二王子一起冲向了云哥。

看来这草药汤汁真的让云哥暂时恢复了昔日的矫捷身手,迅速地止住了二王子咄咄逼人的攻势后,长腿一伸,将其中两个个大汉踹飞了出去。

也不知怎么的,二王子和白加黑都没了再帝斯大陆时的神气,虽然身手照比常人更加的干净利落,但再也没有了那种如同怪物一般的神力。

可惜云哥在现代苦练了一辈子黑社会,这会子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了,眼看着肚子连挨了好几下,被二王子带头踩成地毯了,也不哼一声,只是挂着血的眼,瞟了一下陆永浩,那意思是趁现在赶紧跑下楼。

陆永浩也想跑,他慢慢地挪动脚步,来到一旁的沙发旁,那里放着他被脱下来的衣服,当他摸到裤兜里的硬物时,那边云哥已经一口鲜血喷出来了。

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一时间是怎么也戒不掉的。陆永浩想的是拿着衣服赶紧走人,可转身看到昔日老大被几个南星帮的兔崽子踩得直串血,手一哆嗦,一梭子子弹就这么飞出去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除了二王子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狠狠地盯着他外,其他几位全都彻底歇菜了。

“你居然帮他?”

陆永浩懒得搭理他,拉起云哥便迅速地下了楼。

因为二王子打破了结界,方才的打斗声加上几声枪响,也传到了楼下,街上的好多人都仰着脖子一脸疑惑地往楼上看,没有人意识到是枪响,都在那愣神呢!

陆永浩发现于老六并没有守在那辆破摩托车旁,左右一划拉,才发现他倒在了街角,一脑袋的鲜血,应该是被方才二王子的人一棍子敲晕了。

他连忙伸手去拽于老六,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木楼梯咯吱作响,二王子捂着胸口一脸狰狞地下来了,而大街的对面,几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有几个南星帮的喽啰从上面下来了。

他赶紧把于老六往云哥的怀里一塞,低声地他说:“你带着老六先走,他又不能宰了我,快点!看在你儿子的份儿上,他妈记得带人回来救我!”

说完转身的功夫,就看见二王子甩出了手里的一把水果刀,这孙子的百步穿杨贼准!照着云哥的脑袋就飞过来了。

陆永浩也是手欠,居然还伸手挡了一下,这下可好,一刀尖正穿到手心里,陆永浩疼得咬着牙,心里想的是,他妈怎么又是这只手?连位置都没有变,跟二王子当初射的那一箭在同一个位置上。

于老六这时候倒是醒了过来,看老大吃亏了,晃晃悠悠地还想往前冲。

这时候,倒是能体现出谁是干大事的主儿了,云哥一点也不婆婆妈妈,看都没看陆永浩一眼,拉着于老六上了破摩托,一溜烟地绝尘而去了。

陆永浩虽然嘴上说让他们走,却没想到云哥走得居然这么干脆,本来想好的撵人的狠话都涌到嘴边了,一句也没用上!

要说还是于老六有点良心,无力地趴在云哥的后背上,哭丧着脸咧着大嘴回头看着他那义薄云天的陆哥,我操!还他妈为了自己穿越时空寻找真爱呢!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陆永浩也想穿越一把,往回倒个三分钟,不用二王子甩小刀,自己先一板砖排碎那大孙子的情深意长。

可惜,心一软的下场,自己就成了莎士比亚第五大悲剧了!陆永浩哆嗦着举着插了小刀的手,这么抬头一看,二王子正捂着血淋淋的胸口,一脸怒气地看着他:“贱人!你居然向着他!”

如果条件允许,陆永浩其实是想大笑一场,再好好嘉奖他一番的,过了沧海桑田,拓海王的这张嘴还是这么臭不可闻,丝毫没有改变,是多么难得!

可惜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拓海王将他粗鲁地拽了起来,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里后,疾驰而去。

看来,帝斯的王族们在神州大地也照样混得很开!

拓海王居然在城郊包下了一大片农场,改建成了欧式的庄园。

到了别墅的大门,拓海王略显粗鲁地将陆永浩拽出了车,叫来医生给他包扎伤口。

陆永浩知道这时候挣扎也没什么大用,就靠在沙发上任凭医生摆弄着伤口。

而二王子在一旁,狼一样的眼神贪婪地扫视着陆永浩来不及扣上的衣领里露出的肌肤,剪头发剃光后,陆永浩显得意外的年轻,周正的额头和后脑圆润的曲线充分地显露出来。浓黑的眉眼,总是露出一幅无所畏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压住他肆虐蹂躏,直到那眉眼透出无助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