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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训斥

卫紫蓉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蘅,她说掌嘴时没有半点仁慈,甚至带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陈茉打了个颤儿,什么时候陈蘅的眼神哪此犀厉,像一柄刀剑,似要将她看透。

“打十下还不知认错道歉,就打二十下,若是乳母的手疼了,让白鹭、南雁接着打,什么时候知道认错,什么时候住手。”

陈蘅微气着下颌,“阿薇是我的妹妹,她自有我这做姐姐的教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当着我的面,打翻她的首饰盒,颠倒黑白,说她没捧稳?欺人欺到我跟前儿,当你还有理儿不成?”

西府从祖母柳氏所出的儿女就是白眼狼,任是大房的人待他们多好,他们却会恨你待他们不够更好,他们要的好,就是要大房过得不如他们。

大房是嫡出,为甚不能比他们过得好。

陈安的生母是陈留太主,身上流着皇家血脉,西府的柳氏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乡绅之女,岂能与她的亲祖母相比?

陈薇的两个侍女弯腰将地上的首饰一一捡回盒子,将摔散的盒子又重新拼组回去,这是上等紫檀木盒子,上头雕工精细,漆彩鲜亮。

“蘅表姐,我错了,往后再不敢了。”

她是叫卫紫蓉向自己赔礼,不,是让她向陈薇道歉。

就算卫紫蓉求饶,她也不会住手。

“卫氏紫蓉,你姓卫,我姓陈,我认你,你就是表妹。我不认你,这也是士族名门的规矩,是我守了士族的本份,哪家士族名门会当一个嫁出门的庶女做亲戚?”

最后一句仿似刀子,狠狠地扎在卫紫蓉的心上。

是,没有!

大晋都城的四大世家:王、谢、崔、陈,前三家都没有拿嫁出门的庶女婆家当亲戚的,唯有陈家,亦唯有陈氏嫡脉,也只有陈宁才破了这例。

陈蘅双眸放大,“我要你向阿蘅赔礼!”

世族名门越是声望高,越是规矩多,许多大士族甚至不许庶子、庶女入宗祠,庶子到了成亲年纪,只分一份饿不死人的薄产维持生计即可。庶子、庶女是没有资格分家里的家产,嫁出门的庶女不配成为亲戚,将庶女嫁人为妻是看重,许人为妾或当成玩应(同“玩意儿”,意玩物),也没人说这是失礼。

莫春娘打得很过瘾。

卫紫蓉咬牙切齿地瞪着陈蘅。

莫春娘道:“郡主,掌嘴十下打完了。”

陈蘅一脸肃容,若在以往,几个女郎见首饰落地,恐怕早就挑了自己喜欢拿走,可今儿,陈蘅发威,唬得陈茉不敢动弹,陈莉、陈莲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陈蘅喝问:“卫氏紫蓉,你可认错?”

卫紫蓉双颊通红,不知是被气恼的,还是被莫春娘打的。

一时间,她心潮起伏:今日是奉母命前来讨好陈蘅。

莫氏不愿见西府的夫人,也不愿见陈宁。

陈宁只得让卫紫蓉走陈蘅这条路。

卫紫芙夺了五皇子,让荣国府成了全都城的笑话。晋帝只觉自家失礼在先,厚赏陈葳、陈蘅兄妹以示补偿。

“我已经认错了…”

陈蘅见她不答,“南雁,继续打!”

南雁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指头捏得作响。

第42章 赔礼(二更)

正要抬手,卫紫蓉忙福身行礼:“禀永乐郡主,是小女失礼!”

“不是向我道歉赔礼,你得向阿薇赔礼。”

让她向一个侍女生的贱女赔礼?

凭什么?

陈薇见陈蘅助自己立威,不由得挺了挺胸。

卫紫蓉气得牙齿直响。

她的性子到底不如卫紫芙,卫紫芙爱慕夏候淳,忍耐了三年,只会全力一击,将陈蘅的嫁妆变为自己的,只是这回,卫紫芙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茉瞧出卫紫蓉的不乐意。

卫紫蓉来荣国府,大门上的仆妇不放行,她只得先入西府,再从两府间的小门过来,她登门来访,原就是想求陈蘅到陈安面前说说好话。

陈葳带人去卫府大门一闹,卫家人的名声又臭又差,恐怕连她长兄、二兄的婚事都要受影响,更不肖说卫紫蓉的亲事。

晋人重风度、容貌,卫紫芙与陈宁所为,委实让人看不起,制造假物想易换别人的真宝。

两相僵持,陈薇等着道歉,卫紫蓉却说不出道歉的话。

陈茉笑了笑,“薇堂妹,我代蓉表妹向你赔不是…”

陈莲灵机一动,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今儿这事就揭过去了。”

陈蘅冷声道:“谁与她是姐妹?”

一语出,呛得几人无法接话。

自魏以来,嫡庶分明,有晋之后,庶子、庶女在家中地位低下,庶子能当家仆使,庶女可作奴婢呼唤,像陈家这样将庶出的陈宏、陈宽唤“二郎主、三郎主”的少之又少。

她的眼里似千里的寒冰,又是刀子一般,冷冷地扫过陈茉姐妹三人,三人都觉得从未有过的畏惧。

陈茉心里暗道:怎么数日不见,陈蘅的眼神如此吓人,她闹了回投湖,连性子都变了。

陈蘅说得决绝:“不赔礼,这件事不算过去!”

卫紫蓉想着陈薇是庶女,向一个庶女低头,往后她哪还有脸面在都城贵女圈转,忍无可忍,“呜哇——”一声调头离去。

出得珠蕊阁后院小门,卫紫蓉的哭声更大,声声传来,如有天大的委屈,又似在尽情痛哭,又似在刻意压抑。

荣国府后花园里,陈蕴正陪着几位贵公子在赏芙蓉、秋菊,一行六人正说得热闹,就听到一阵少女的悲啼声。

四皇子伸长脖子,只见芙蓉林间出现一个华衣少女,边走边哭,身后跟着两个银侍女。

陈蕴微微凝眉,因卫家做出的事,陈安和莫氏很生气,陈葳更是吩咐了门仆妇,不许卫家人再入荣国府。

“怎么回事?”

他原不想问的,可见几位好友皆在张望,陈蕴着实不好沉默。

卫紫蓉见到面前几个华衣锦服的贵公子,除了陈蕴,又认得谢家、崔家、王家的郎君,另三位却不面生得很。她停下脚步,立在不远处沉默不语,晶莹的泪滴却化成了断线的珠子,无声的控诉。

卫紫蓉的银侍女福身道:“大公子,是永乐郡主欺负女郎。”

崔家郎君笑道:“永乐是什么性子,我们打小就知道,性子温婉又善良,别人欺她还成,说她欺负人,我可不信。”

这三家的嫡公子,打小出入荣国府,有的与陈蕴交好,有的与陈葳是朋友,陈蕴兄弟知晓他们家中的情形,就像他们也了晓荣国公府的事。

第43章 无人信

王家郎君忙道:“可不,要说永乐欺人,本公子不信!”

莫氏的手帕之交王夫人正是崔家的嫡女,王、崔是姻关,谢、陈也是姻亲,这四家的嫡公子私交深厚。

因他们皆是嫡出,最讨厌的就是庶出人,而陈家嫡支的陈朝刚,居然纵容庶子欺嫡子,他们早就看不惯。若不是陈朝刚的纵容,卫紫芙凭甚敢给荣国府这等难堪。

四皇子完全就是看好戏的心态。早前因忌讳刘贵妃,他少来荣国府,而今两家婚约作罢,他反倒登门寻陈蕴赏花吟诗,谈风花雪月的风\流事。

卫紫蓉见众人不信,越发觉得委屈。

银侍女忙道:“大公子,是真的,真是永乐郡主欺负女郎…”

卫紫蓉想到父母叮嘱的事,心下一转,陈蘅是不会帮她了,但她可以求陈蕴,忙含着泪道:“大表兄,你能否移步听我一言。”

“这几位贵公子或是我同窗,又或是世交好友,算不得外人,你有事但说无妨。”

陈蕴自记事起,就被莫氏告知,要小心女郎们的算计,女郎们为了谋得良缘,什么龌龊法子都能想出来,从他十二岁开始,这前赴后继的算计还真不少,他行事自来谨慎,虽被算计了两回,都被莫氏在后面给处理了。

卫紫蓉想求他,可又见旁边有外人,心下好不为难。

纠结了一番,切切地道:“大表兄,听说…吏部要我父亲去西北做县丞…”

“你父亲两次贪墨,做不得一县之主。县丞倒也不错,在这位置上不会再犯过。只要卫大人用心办差,朝廷和陛下会相信他的…”

卫长寿十年前犯了那么大的贪墨案,若不是陈安求情力保,怎会活到今日,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卫紫芙名声尽毁,朝中卫长寿的对头、礼部另一位员外郎见卫家开罪了荣国府,弹劾他收受贿赂。

有人弹劾,晋帝便令刑部彻查,几日下来,就有了眉目。

卫长寿属于两次犯过,这一回陈安不准备求情。

陈宏念着是自己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夫君,近来正在奔走说情,死罪可免,可这五品员外郎再也保不住。

刑部上报对卫长寿的处理结果——是贬官降职,更得缴纳二万两银子的罚金。

陈宁为了让卫紫芙顺遂出阁,几乎是掏空了家庭,又打造了一批伪造的物件,这一番下来,将卫府所有的积蓄都陪进去了。

原想着,待易换成真宝,拿出几件变卖,窟窿就填上了。

可因陈蘅有前世记忆,他们上好的计划被粉碎。

亏空补不上,卫家过得捉襟见肘。

陈宏是陈宁的胞兄,若让他拿一笔银子来替卫长寿交罚金,他做不到,他自己还有好几个儿女,嫡子、嫡女各二,又有四个庶出子女,更有五房侍妾,若是拿了这笔钱出来,家里就捉襟见肘。

陈宏给陈宁夫妇出的主意,让他们找陈安。

偏卫紫芙的事将荣国府陈安一家给得罪狠了。

陈葳就差没追上门杀人。

陈蕴是嫡长子,虽嘴上没说,但看陈宁、卫长寿甚至连看二房、三房的眼神都是一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的眼神,每次他的眼神与陈宏、陈宽相对,兄弟二人心里就发毛。

陈蕴这眼神越来越像晋帝。

晋帝看着你文弱雅士,可杀起人来,半点不含糊。

第44章 以钱赎罪(二更)

玄袍少年沉吟道:“在大晋,犯了贪墨案还能继续为官?”

这男子比其他几人都高挑,头发是棕色卷发,五官轮廓分明,有一种硬汉味道,立在人面前,宛如一座大山,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眼珠仿似琥珀一般明亮而纯净,皮肤较中原男子更为白皙。

卫紫芙望此玄袍少年,不知道他是谁?

看他的容貌、长相不像南晋人。

壮得很虎一样的男人,反倒像北燕人。

四皇子答道:“可以用钱赎罪,贪墨十两,就得用五十两来赎。卫长寿第一次贪了二万两,因荣国公求情,将贪墨的银子上交朝廷,就平调回京做了礼部员外郎。这次是有人弹劾,说他借着荣国府的名头在外收受贿赂,收了三回,统共约五千两银子,被刑部罚了二万两银子。交了罚银赎罪,就可继续为官,只是因是屡犯,降为从七品的县丞。”

玄袍少年好奇地道:“不怕他再犯?”

“所以不能做主官,只能担任从官一职,且往后再无升迁可能,余生有功不赏,有过要罚,只能做从七品县丞。”

玄袍少年面露“原来如此”的神色,似在沉思,似在考虑此法的利弊。

卫紫蓉见陈蕴不帮忙,心下一急,跪在地上:“大表兄,我们到底是亲戚…”

王郎君摇着扇子,“卫女郎,这话说得不地道了,你们卫家害得永乐郡主颜面尽无,逼得人跳湖以保名声,那时可有顾忌永乐郡主是你家亲戚?”

王郎君自来毒舌,得理不饶人。

王家以字画双绝名场天下,祖上曾出过一对父子的“大小书圣”。

崔郎君道:“王兄此言不差。”

陈蕴上与王、崔、谢三人说过家里的事,有些事遮遮掩掩,倒不如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几人只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在他们看来,荣国府人口少,容易相处,偏陈家有三位不靠谱的庶弟、庶妹,个个无利不起早,坑起人来不眨眼。

卫紫蓉道:“大表兄,你的话,大舅父一定会听的,你与大舅父求求情…”

“你让我如何开口?昔日你父亲私吞河渠款项,父亲在陛下面前力保,说他不会再犯,可这回收受贿赂,我父亲又以何理由求情?”陈蕴吐了口气,“你且去西府求你的二舅罢,他与你母亲皆是柳从祖母所出,感情最好,幸许他有法子。”

莫氏哭着给陈安下了令,不许他再管西府与陈宁的事。

陈宏会不知道陈茉与六皇子的事?

莫氏不信。

如果荣国府真应了六皇子的求亲,他日又置陈蘅于何地?

五皇子与卫紫芙的事,西府与陈宁肯定一早就知道的,那么大一批假货、赝品,没有陈宁的掺合,卫家根本置办不出来。

人家是合起伙来坑他们,害她女儿名声尽毁成了全都城的笑话,莫氏还能仁慈地一泯恩仇,她做不到,尤其是陈蘅被逼得要跳湖自尽时,她只觉得身为母亲的心都碎了。

莫氏生了气,下了死令,陈安父子真不敢插手。

陈安的骨子里有些惧内。

陈蕴不搭手帮忙,则是为了孝顺母亲。

他们害苦自家妹妹,他身为长兄没去报复就是仁慈,又怎会去帮害人者。

陈葳与父兄不同,完全觉得西府两房与陈宁一家全都该死,尤其是陈宁因为这几年陈安不愿帮卫长寿升官忌恨上,陈葳就常骂“狼心狗肺”。

第45章 摔破头

谢氏是谢家嫡女,谢家颇瞧不起西府兄妹三个,觉得他们私心太重,行事又无章法、不靠谱,爆出陈宁、卫紫芙打造假货欲易换真宝的事后,士族名门就没一个不唾弃的。

卫紫蓉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表兄,你帮帮我父亲,再帮帮我家…”

陈蕴大呼一声:“来人,将蓉娘子送回西府!”

两名孔武有力的仆妇正待扶卫紫蓉,她避开二人,冷喝道:“我自己走!”

若非有事,她才不屑上门自讨没趣。

今日荣国府的袖手旁观,她记下了。

不远处的曲径上,奔来一个小小的蓝袍影子,这是陈蕴的长子陈阔,下个月就满两岁,能说能跑,镇日里甚是活乏。每日吵得谢氏一个头两个大,尤其谢氏现下又有了身孕,他却天天非缠着谢氏抱,谢氏因有孕不足三月,又被身边的乳嬷嬷拦着不许她抱陈阔。

今儿陈阔听说他舅舅来了,又难受母亲不抱他,索性出了木樨堂来找舅舅,一边跑,一边脆脆地喊着“舅舅!舅舅…”

乳母与两个银侍女追在后头,“阔小郎,你慢些,慢些…”

卫紫蓉看着冲自己奔过来的小儿,粉妆玉琢一般,一股怒火没由来在胸腔里乱窜,同样是陈相的后人,大房好生风光,偏生他父亲要去那等荒凉之地,这让她如何服气。眼见着陈阔就奔近了,在这一刹,她突地将腿一伸。

两岁的小儿只管跑,哪里有细瞧路,被卫紫蓉用腿一拦,一下栽倒在地,旁人没注意,乳母与侍女却是瞧得真真的。

陈阔脑门叩在石板上,小孩子的肌肤何等娇嫩,当时就破皮出血。

乳母惊叫一声,一把抱起陈阔。

两个银侍女见陈阔额上出血,心下大惊,一个微胖的厉声喝道:“蓉女郎,你这是做甚?阔小郎才多大的孩子,你用脚拌他焉有不摔的道理。”

卫紫蓉的侍女也是瞧着她用脚拦陈阔的。

陈阔哇哇大哭。

陈蕴与谢郎君疾走几步,额头已然出血,看上去极是怖人。

瓜子脸银侍女道:“好好的小郎,被你一绊都破皮出血了,你的心怎这么狠。”

陈蕴搂着儿子,对左右道:“快请郎中!”想用手捂陈阔的额头,又怕疼了孩子,真真是手脚无措。

陈阔哭着唤“舅父”,手里拽着一枚小兔子状的点心递给谢郎君。

谢郎君一瞧就明白了,这是陈阔来给他送点心,没想反被人用脚拌摔了一跤,心下气恼,小小年纪,就知道孝顺舅父。

陈蕴原本对西府与卫家的人就是面子情,可今儿真真的发生在眼前,他冷声道:“蓉娘子,你也是大人了…”

不待他说完,卫紫蓉忙道:“大表兄,我没有拌倒他。”

她没拌人,陈阔不偏不移,就在她身边摔倒了,还摔了个头破血流。

谢郎君冷冷一望,眸光里尽是寒光,虽说士族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阴私,可象卫紫蓉这样,当着众人对付一个小孩子,颇是被他不喜。“蓉女郎说没有,你当这里所有人都没瞧见。”

乳母心疼得直落泪,“大郎君,奴婢可是瞧得真真的,阔小郎近她身边时,她故意将腿伸到路口,又怕阔小郎踩了她的脚,还抬在空中放在小郎膝盖处,这么高的脚…”

花园里乱成一团。

珠蕊阁的侍女很快就禀给了陈蘅。

陈蘅道:“阔儿摔破头了?”

第46章 堵门(二更)

白鹭答道:“奴婢去大厨房取点心,瞧得真真的,阔小郎的乳母正哭骂着蓉女郎,说蓉女郎是故意用脚拌倒了阔小郎。”

卫紫蓉原就不安份,尤其看到卫紫芙步步谋划,顺遂嫁给五皇子后,她的心思活络了,姐姐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她不要离开都城,这里有全天下最优秀的郎君,有最尊贵的皇子,还有她充满信心想学卫紫蓉一样谋得的良缘。

卫紫芙能忍,也能布局,不到关键时候,你很难瞧出她的本性。偏卫紫蓉行事张扬、自我,因陈蕴的拒绝,控制不住就拿陈阔报复。

若换成卫紫芙,她要害人,万不会做得如此明显,就算害了人,也让人无法回过神,甚至不会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陈蘅道:“也不知阔儿伤得重不重?”

小孩子太娇嫩,大人摔一下许是没事,可这回,陈阔都摔破额头了。

陈蘅当即带了莫春娘、黄莺出门。

陈茉姐妹三人见主人离开了,也不好多留。

陈莉切切地望着楼上。

杜鹃像个门神一般静立在通往楼上的梯口处,一双眼睛满是戒备。

陈茉三人交换了眼神,三人今儿过府,原就想从陈蘅这里得些好东西,被卫紫蓉这么一闹,什么也得不成。

陈莉满是羡慕地看着陈薇怀里抱着的首饰盒。

陈薇交盒子交给身边的银侍女,“你先送回琴韵苑,阔小郎摔伤了,我得去瞧瞧。”

银侍女道:“七娘子,这盒子是放你屋里还是交给李氏保管。”

“先搁从母处,我需用时再找她取。”

她是保不住自己的东西,以往几年,陈茉姐妹三个没少将她的好东西给拿走,说是拿,与明抢也没什么区别,她们能抢她的,却不会去抢李氏手里的东西。

后来,陈薇学精了,有了好东西就搁李氏那儿,待需用时再去拿,可一旦戴在头上,被她们瞧见,又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