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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时候的永乐郡主就已经在谋划了。

以前看着史书,还笑道“这些史官就是瞎吹,故意吹捧,凤懿皇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能为未来十年、百年开始谋划。”

如果她的话不曾说中陈蘅的心事,陈蘅不会是这个表情:意外地、错愕地,有片刻的恼怒。

史书没写错,原来有志向的陈蘅,这个时候真有此打算,而自己一番话,被道破了,也难怪陈蘅的眼神犀厉。

“谁告诉你天下将会大乱?又是谁告诉你我要建设永乐县?”

冯娥垂首,小心地答道:“属下以为,郡主非寻常女子,高瞻远瞩,寻常女子依附父兄,可你却会保护自己的家族与家人。”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慕容慬知道她的心思,是她告诉他的。

冯娥是从哪里瞧出来的?

陈蘅冷声道:“开胭脂水粉作坊与铺子,你需要多少银钱?”

“属下手中还有些银钱,属下想要朱雀姑娘手里的美/颜膏配方。”

“一个配方,你就愿与我二八分利?”

这个冯娥越来越奇怪,她不捧其他人,如比她身份高的德馨、德淑,也不是行事霸道的宁王府大郡主,却偏偏是她。

明明有机会与陈葳做生意,认陈葳为主公,可冯娥却弃二公子而执意选她。

冯娥果决地呈递《投名状》表忠心,这也是世间男子都少有的果毅。

冯娥道:“郡主,一旦拿到配方,属下定不会外泄。这个方子只属下与郡主、朱雀三人知道。”

她声声称属下,言辞之间尽是恭敬。

陈蘅愿意帮忙冯娥,也愿意用荣国府的势力来保护她,可是冯娥总给她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

也许,她得为自己与冯娥之间占卜一番,看看冯娥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容我考量几日,待我想好,让人回话。”

冯娥坚持道:“明日一早,属下将新契约送来,若是郡主不满意,可以修改。”

她还真将自己卖了两次。

从来没有见过冯娥这样的女子,胆大又有主见,还能在两日内收服二十七家商户。

陈蘅道:“你说得没错,我想拿到永乐县的打理文书,虽说陛下将永乐县赏赐给我作沐食邑,一日没见到文书,我一日就没有任免县内官员的权力,唯有县内官员是我的人,永乐县才真正是我的。”

“郡主不必忧心,以属下之见,在年节之前,文书就会送达郡主的手里。”

陈蘅道:“但愿如此。”

冯娥顿首道:“郡主此次引荐李倩入会,以李尚书令大人的性子,定会在朝中替郡主美言。袁女郎与郡主交好,袁大司马又对郡主心存敬意,亦不会阻拦此事。”

袁大司马是粗人,但也是恩怨分明的,在他看来得人恩惠就当报恩,他的报恩就是帮陈蘅说话。陈蘅能与他女儿成为朋友,没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袁家,这就是知遇之恩。

如果陈蘅拿不到永乐县的郡主掌理权,就不会有后来的“永乐郡”。

陈蘅道:“你是说,现在朝廷迟迟未下文书,是有人阻拦。”

“宁王、大司徒、左仆射。”

冯娥知道这些人从中作梗,难道是在清河大长公主府里听说的,清河结交的人形形色色,消息亦多。

“郡主,酒楼、茶肆是收集消息的最好地方,宁王阻止朝廷给永乐郡主打理沐食邑的文书,是因为他想拿到宁州的拪文书。宁王是灵帝之时就封为亲王的,可这么多年,他不能离开都城,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前往宁州打理封地,甚至于宁州六县的县令、县丞等官员亦由朝廷任免。”

“宁王以自己不能自治封地为由,阻止我打理沐食邑。”

“是,据属下所知,荣国公递折之后,陈二公子也曾郡主递过折子,可都被宁王、大司徒与尚书令等人阻了。陛下没有阻的意思,毕竟那只是一县之地,对他来说算不得大事,可若一州之地交给亲王自治,他却不放心。

德治初年,八藩王之乱的教训,让他不得不妨。有史以来,却没有得到一县沐食邑的公主、郡主作乱的历史。”

冯娥觉得,自己不仅是陈蘅的属下,也应该是她的谋士。

想着自己许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号,她就有些激动。

陈蘅赞赏地看着她。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斗技(十六更)

陈蘅赞赏地看着她。

冯娥似得了鼓励,继续道:“属下以为,郡主想尽早拿到文书,不妨主动求见太后。”

“太后不理政务。”

“可是郡主现下不是与太后娘家的侄孙议亲。”

莫氏是太后教养大的,虽是娘家侄女,又情同母女,爱屋及乌,太后待陈蘅也不同。

就算拿到永乐县自治权,便宜的还是太后的娘家。

历史上的莫太后,在晚年时一直对娘家心存愧疚,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才让广陵莫氏在乱世天下占据了一席之地。

任朝代更迭,莫家始终屹立不倒。

尤其是莫西这一脉的后人,顺遂从前朝过度到新朝,他的后人出了两位丞相、六位翰林、更有三位六部的尚书,甚至还出了一位太后、三位王妃。在新朝屡屡入仕为官,让永乐莫氏继续传承,亦继续造福于百姓、效力于新朝。

陈蘅歪头:“你说话前后矛盾,先前你说,在年节之前,永乐县由我掌理的文书就会下达,现在又要我入宫求见太后…”

冯娥所言皆是实话:“若郡主入宫求太后,此事将会事半功倍,有郡主求助太后,文书就会尽快下达。”

她是这个意思!

陈蘅立在西园河畔,蓦地抬头,却见河对岸静立着一个蓝袍少年,正脉脉情深地凝视着她。

冯娥轻呼一声“王三郎!”

王灼抱拳揖手,“见过陈氏阿蘅!”

不是永乐郡主,只是陈氏阿蘅。

在他眼里,没有郡主,只有陈蘅。

陈蘅还了半礼,“见过王三郎君!”

他在东岸,她在西岸,这样彼此相望,男子俊美,女子清丽,仿若一幅静好的画面。

冯娥难掩兴奋,“郡主,属下能不能请王三郎给店铺题匾额?”

“你可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忘做生意?”

“如果能得到他题写的匾额,生意定然大好。”冯娥自行乐了起来,捧着胸口,“他日胭脂铺子开张,属下还得求郡主给新店赐匾额。”

陈蘅心里暗道:冯氏阿娥还真是商贾之女,几句离不开本行。

王灼指了指河的最窄处,“我们到那边论书法丹青如何?”

“吾所愿也!”

陈蘅与冯娥走到东、西人工河最窄处,约莫有两丈宽。

王灼的侍从搬来案桌、笔墨,他写了几个字,由侍从举起。

陈蘅看了片刻,“这幅书法与秋季赛的书法风格甚是不同,上次的书法有一股傲然孤立之姿,今日的字倒沾了一股红尘俗世的烟火气息。”

“阿蘅以为,这字与上次的相比是进益了还是后退了?”

“春花秋月各有其美,风格不同罢了,不过我倒更欣赏你今日的书法风格。”

“一别半月之久,不知阿蘅的书法丹青近来如何?”

陈蘅回眸时,冯娥已唤了杜鹃,又招呼自己带来的两名侍女摆上书案、笔墨。

她提起笔,写了一首晋代陶渊明《饮酒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处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冯娥伸着脖子,待陈蘅搁笔。

杜鹃与冯娥的侍女举起她的字。

王灼面含讶异,陈蘅的书法又长进了,以前是好,可现在笔力浑厚,行笔自如,如行云流水,似游龙飞凤。他眼前的字,就像一座丰碑,给王灼一种从未有震撼之感。

二人隔河谈书法,早就吸引了世家贵族的郎君,尤其是谢、崔、王三家的郎君。

谢霆惊道:“这书法功底在王三郎之上,乍看之下,绝不似女郎的字。”

陈蘅心下暗异:难道是因这些日子习武之故?力气长了,手腕也有了力,就连写出的字都多了两分厚重之感。

大司徒的族侄杨嘉道:“书僮,备笔墨。”

他举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看着自己的字,再与陈蘅的相比。

谢大郎笑道:“杨贤弟,你的书法欠了几分大气。”

虽听谢女郎回家,言辞之间颇是欣赏陈蘅的书法丹青,可今日亲见又是一回事,陈蘅的书法又长进了,他上次来王园,特意瞧过陈蘅秋季赛的书画。

丹青的风格独特,也使了新式绘画法。

书法独具一格,跳脱窠巢,自成一派,秀丽温婉之间不失傲骨。

西园的女郎们很快就发现陈蘅隔着河与王灼等人论书法,崔女郎、谢女郎亦走了过来,聚在一处讨论起书法丹青。

四皇子很快加入进来。

五皇子意味深长,他拒娶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书法丹青自成一派,还得到连王、谢、崔三家的郎君赞赏。

六皇子想到自己不久后便要迎娶袁南珠,他是真的想娶陈蘅,可陈蘅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对仇人最好的报复,就是不看他一眼,即便偶尔望一眼也要带着仇恨与不屑。

六皇子因其生母卑微,虽寄在张贤妃名下,可张贤妃自有十五皇子后,对他更是不大过问,就连婚事上,张贤妃也没插手。

自小被人鄙夷的感觉很难受,可六皇子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

几个自恃书法好的郎君,各自写了一句诗,与陈蘅的相比对,不比不知道,一比高低立现,有人不由得微微摇头。

四皇子大声道:“前有卫夫人,后有陈郡主,皆是晋代书法大家。”

五皇子忙道:“拿永乐的书法与卫夫人相比,恐怕永乐的字还欠缺些功底,或十年、二十年可与之一比。”

王灼道:“在下以为,不是欠功底之事,而是风格不同。卫夫人的书法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笔断意连,笔短意长,极尽簪花写韵之妙。永乐的书法秀丽清贵,高雅娴静,回味悠长。若以梅花比卫夫人的字,永乐的字便是幽兰。喜梅者,只说梅有傲骨,自有芳香。若喜兰者,亦会喜欢兰的高雅品洁。”

谢雯朗声问道:“王大郎,你可认出王三郎所言?”

王煜肃重道:“以我之见,永乐的字有王氏书法、卫夫人的影子,却又独具风格,加以时日,其成就不在卫夫人的书法之下。”

不在之下,成就如当时的卫夫人,又或是超越卫夫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好评如潮(十七更)

不在之下,成就如当时的卫夫人,又或是超越卫夫人?

王煜是王氏嫡支的嫡长子嫡长孙,更是王氏选定的王氏少主,他的声音有时候能代表王氏,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王煜更是五公主成化的夫主,夫妻二人感情颇深。

崔女郎问道:“谢大郎,你以为呢?”

谢霆答道:“附议王三郎。”

他与王灼的看法一样,将陈蘅的字与先贤书法大家的卫夫人相提并论,这已是莫大的赞赏,陈蘅毕竟尚年少,二八年华有此造诣令世人瞩目。

谢雯又问:“崔大郎,你看呢。”

“秀丽清贵,高雅娴静说得极妙,在下更得赞一句‘雅俗共赏’。雅者眼中,永乐的书法风骨高雅,俗人眼中书法流畅自如,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崔、谢二女没有半分嫉妒之意,相反,是满满的赞赏与欢喜。

王氏书画会成立已久,虽出过不少名动一时的女郎,但如陈蘅这般赢得世家贵族王、谢大郎君品论的却少之又少。

四皇子先前几步,“永乐的书法颇有当年陈留姑祖母的大方、沉着,王三郎以空谷幽兰之美赞赏她的字,名至实归。”

陈留太主是皇族的骄傲,而是皇家女儿的楷模,因晋德帝的推崇,皇子们对陈留也颇多敬重。陈留太主仙逝的三、六、九周年,晋德帝都会出面主持祭祀。

王灼揖手道:“永乐,能否将此幅书法转赠在下?”

“难得王三郎喜欢。”

这是同意了?

王灼道:“还请永乐题跋。”

德馨、宁王府大郡主双眸喷火,是嫉妒、是恨。

陈蘅的书法竟得了都城六俊杰中的四位俊杰赞赏。

五皇子因为成亲当日拒婚之事,被都城其他俊杰所不耻,而四皇子因为行事得体、进退有度,又品性高洁,赢了文臣们的一致认可,跻身六俊杰之一。

五皇子这个昨日黄花,今朝得见如此不同的陈蘅,心下有懊悔,有难过,一切重来,他定不会拒婚陈蘅。

谢女郎似还觉不够,问道:“五殿下,永乐的书法如何?”

郎君们有面露讥讽,女郎中也有想看好戏的。

谢女郎是故意的。

陈蘅容貌清丽,娇而不媚,岂是卫紫芙这等寒门之女可以相比的,五殿下得了鱼眼丢了明珠,自陈蘅才名传出之时,都城就有不少人笑话夏候淳“不识人”。

夏候淳道:“当得‘秀丽清贵,洒脱娴静’八字,以空谷幽兰形容其风格,再恰当不过。”

所有人都说了,就连四皇子亦都表态,这些日子四皇子的名头隐隐有压他之势,因他拒婚陈蘅,他已被当世清流排挤,“在成婚当日羞辱陈氏阿蘅,非君子所为。”

女子的名声宛似女子的性命,夏候淳这是要逼死陈氏阿蘅。

行事张狂的崔大郎君明言“五皇子不配俊杰之名,皇子之中四殿下方是真正的俊杰、君子。”

黄鹂抢着将写有字的纸张铺在案上,陈蘅提笔署名。

杜鹃揭起书法,小心地捧在手里,往曲桥方向移去。

王灼的侍从飞野似地到曲桥接字。

陈蘅大声道:“说到丹青,我自来喜欢谢氏阿雯的水墨花卉图,谢氏阿雯的花木图画技独特,布局严谨,牡丹雍荣,梅花孤傲…”

她这一招是“祸水东引”?不,她是把注意力牵引到其他人身上。

慕容慬心里暗道:天下三分,南晋的皇子却忙着附庸风雅,今儿在场的便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甚至还有个面容白得跟雪的七皇子,皇子们毫无忧患之心,这些贵族公子也未忧天下大势,这样的南朝还能安稳多久?

就算北燕无角逐之心,西魏还会没有争逐之意?

自有北燕以来,北燕皇族就以一统天下为任,无论是三岁的幼儿,还是六十岁的老亲王,他们都有此念。

对岸的郎君大声道:“还请谢氏阿雯当场作画,让我等观瞻一下能让永乐都大为赞赏的牡丹、梅花。”

一声起,立时有人跟着附和:“请谢氏阿雯留下墨宝!”

谢女郎带着羞怯,又难掩一展画技的热切。

若是绘得好了,她的才名将会更进一层。

德馨朗声道:“谢氏阿雯自会留下墨宝,可你们却不能白瞧。”

杨郎君道:“六公主不妨直言。”

“谢氏阿雯留下墨宝,待得初雪之后,你们可得派人去西山采摘梅花,以供我们书画会赏梅。”

她的话刚落音,宁王大郡主忙附和道:“正是,定要采摘最美最香的梅花。”

崔女郎道:“我瞧今日倒不如竞画,谢氏阿雯留下牡丹梅花图一幅,诸位郎君抽出十人与阿雯竞画,若是你们中有人输了,待今冬梅花盛放时,这几人就去西山采摘梅花送往西园供我等欣赏。”

这种玩法,书画会里常有。

有时候隔河论书画、谈诗文,甚至斗琴技,输了的人就为赢者做一件事,所做之事多是风雅之事,也是他们最喜的。

女郎们生得娇弱,不会如郎君们一般爬上一个时辰去西山赏梅,但她们能要求输者去采梅回来。

德淑正在兴头上,提高嗓门道:“只斗画太过单一,不如也斗书法如何,崔氏阿珊留书一幅,诸位郎君依旧抽签选出十人与阿珊斗书。胜者,得女郎会美酒一壶,输者去西山采梅。”

杨嘉大笑几声,“谁不知谢女郎、崔女郎皆是你们女郎会的佼佼者,她二人的才华堪与我们郎君中的翘楚相比,这要抽签下来,恐怕好些人都得去摘梅。”

这话,也算是抬举了二位女郎。

七皇子附和道:“杨郎所言正是,我瞧不如双方各抽十位竞字者,又十位竞画者,分以郎君中的书一号对女郎中的书一号,竞画者依然。”

王灼道:“此法甚好。”

崔女郎望着陈蘅。

谢女郎低声道:“他们现在是越来越精。”

德馨、德淑、宁王府大郡主几个聚在一处商议,依然忘了个人恩怨。

片刻后,崔女郎道:“四殿下、王三郎君,郎君会意下如何?”

四皇子道:“还待女郎会回话。”

崔女郎道:“我们应了!”

七皇子大叫道:“郎君会的王灼,女郎会的永乐不能参加,她们若是抽中,无论遇到谁,岂不是必胜之事。”

有人跟着附和。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动心了(十八更)

有人跟着附和。

王大郎君道:“王灼、永乐、崔大郎、谢大郎、四殿下、我,六人做评点博士如何?”

“甚好!甚好!”

又有人赞同。

说定之后,两方各忙着抽签事宜。

德馨与宁王府大郡主交换眼色,两人趁着众人忙碌走近。

“六公主,这回可要永乐出大丑。”

“只要她引荐入会的个个是无才草包,任她再如何有才,也会被人看作无德。”

引荐贵女入书画会,任人唯亲,先引荐自家族中的姐妹,再引荐商贾之女。

李倩的祖父是尚书令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李倩便罢,但陈氏姐妹与冯娥颇不得她们喜欢。

袁东珠立在慕容慬身侧,“袁大兄,她们又在想鬼主意整人。”

“不外乎是想让陈蘅引荐之人抽到竞技签。”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