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她几时被下的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莫氏佯怒道:“城里定是混入了巫族,你们四个可不许推辞,每个人都吃,我的那枚先给阿阔,待阿蘅再送来药丸,几个孩子再分着吃。”

莫氏盯着四个儿子、儿妇,非逼着他们吃下去不可。

谢氏想留给娘家。

这东西太贵了,一枚十几万两,就这么个姆指大小的药丸,她一口吃下,可不就吃下十万两银子。

“吃!大儿妇,我不是说了,回头让阿蘅再送来,阿阔的那枚,我给留着呢。”

陈蕴道:“吃罢,免得母亲担心。”

袁东珠蹙着眉头,“阿娘,我能不能留下来给阿闯、阿闹两个,阿娘…我身上的蛊虫都出来了,你就让我留给他们罢…”

她也是母亲,尤其是这几个月,天天与两个儿子吃住,感情深厚,袁东珠一天再累,看到儿子,什么烦恼没有,什么疲惫全无。

两个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陈葳道:“东珠,你蹲下来,你眼角掉了根眉毛。”

袁东珠蹲下身子,陈葳一抬手,叩住她的下颌,一枚药丸就进了袁东珠的嘴,他再将她的下颌一抬,滑入咽喉。

袁东珠捧着胸口拼命咳嗽。

陈葳冷声道:“多大的人,越发矫情,不就是一枚药丸,非要推来推去。”

而这边,谢氏见众人没注意到自己,小心地将药丸子藏了起来,吧叽了几下嘴巴,佯装吃了药。

陈葳道:“这枚留给阿闯、阿闹,分成两半,兄弟俩一人半枚。”

莫氏轻叹一声,看着儿子儿妇感情好,很是宽慰。

袁东珠心头过意不去,想着自己一口吞下十几万两银子,很是肉疼。

莫氏道:“待阿蘅送来药,阿葳再吃。”

近午时,陈阔从学堂回来。

因莫府来人,今日聚在莫氏的瑞华堂用家宴,人亦坐了两桌。

陈阔将听来的新鲜事,说与听:“我听同窗说,姑姑送回两枚药丸,说送给钱县令、莫县丞,一人一枚。刚启了瓶子,官衙里头有几个差捕的身上就爬出了虫子,吓了钱县令一跳。钱县令与县丞召了县衙所有的官员去大堂,再启瓶子,有柳主簿、杨录事身上爬出虫子来,这事儿,城里都轰动了。”

陈蕴道:“这药丸如此厉害,母亲是不是弄错了?妹妹给我们,是为了让我们闻一闻的,不是吃的?”

莫氏的脸微微一变。

谢氏伸手扯了陈蕴一下,笑道:“莫松大娘多精明,更不会弄错,妹妹写回家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吃’,妹妹还能分不清是吃和闻?”

陈阔继续道:“我回家的时候,钱县令发了告示,让城中百姓都去医官署,说若有中蛊的,在那儿坐一会儿,蛊虫就能爬出来。”

袁东珠道:“难道这药,闻一闻就能驱蛊虫?可我们吃下肚了…”

不仅她吃了,陈蕴夫妇也吃了,就连他们的陈闯、陈闹亦都各吃了半枚。

莫氏道:“不就是几枚子药,阿蘅都未当回事,你们却舍不得了,一会儿就写信给阿蘅,让她送几枚回来。再将永乐城的事告诉她,看看她怎么说?”

莫三舅道:“我们家几枚药丸,给四郎、十郎、十一郎各一枚吃,若妹妹能再讨几枚,分我们两枚也作不时之须。”

袁东珠嘻嘻一笑,“阿娘给蘅妹妹说,我替袁家讨两枚。”

谢氏心下迟疑,袁东珠与陈蘅好,袁东珠给人的印象是大咧没心眼,因着这儿,莫氏觉得这样的儿妇相处起来轻松,也格外偏宠,尤其是袁东珠死里逃生,从石头底下带回陈葳后,莫氏就越发疼她。

莫氏笑道:“少不了袁家的,不仅袁家,谢家我也会帮着讨两枚,莫家再添几枚,我们家也得备上几枚…”

谢氏听说自己娘家也有份,脸上露出笑意。

众人又说笑一阵,家宴在轻松、热闹中结束。

*

半月后,陈蘅便接到了家书。

韩姬道:“大祭司制的抗巫丹,让永乐邑中毒的人闻药味便可驱蛊虫…”

元芸几人听说闻一闻就能抗蛊,那他们吃下去的,不是暴殄天物?

陈蘅道:“永乐邑出现蛊虫,定有巫族潜入永乐邑。此人修为不高,蛊虫也不算厉害。”

正因如此,抗巫丹才有了奇效。

元芸想到巫族的事,“天圣女,若是我们取到大巫女的血制抗巫丹,是不是比这抗巫丹更厉害?”

陈蘅微微点头,“巫族三巫女,大巫女是紫气血脉,二巫女青气血脉,小巫女为蓝气血脉,仅是青气血脉就如此厉害,若为紫气功效应该在其之上。”她语调一转,“巫女的血能制抗巫丹,而我的血能压制大巫女的巫术和蛊虫,取我之血再炼丹药。”

韩姬当即道:“不行!”

元芸等人亦齐齐反对。

“如果巫族的人得到丹药,就会实施巫术,天圣女虽一心为族人所想,可也太冒险了。”

巫族的巫术种类繁多,有时候拿到人的指甲、头发又或是血液,他们都可以施以巫术,控制人的心神,借人杀人干坏事。

魏都那边,身中蛊毒的权贵就有不少。

有一位权贵中蛊失了心智,将最敬重的妻子赏给门客赏玩,妻子不忍其辱,次日悬梁自尽,而其子一怒之下,拔剑杀尽门客为母报仇。

原是和睦一家人,因中蛊,闹得妻死子恨,分崩离析。

还有的中蛊者,在如梦境中杀了最要好的朋友,醒悟过来懊悔不已,只得以死谢罪。

蓝衣道:“要让巫族不伤我们医族,最好的法子是拿到大巫女的血。”

白雯道:“我们都服过抗巫丹,大巫女因受灵女诅咒变成病秧子,本事是最弱的,只要我们取了她的血,就能制成天下最好的抗巫丹。”

神木族与巫族已经撕破了脸面。

他们不忘巫族下蛊之仇。

巫族也不会忘了他们取二巫女的鲜血入药之恨。

两族交锋,一个助北燕,一个襄南晋,无论从两族私仇,还是两国立场,都不可能和解。

陈蘅道:“有了上次的事,巫族必有防备,苗疆到底是他们的地方,上次成功,是攻其不备,这次再动手就难了。只要大巫女不出山,巫族就耐我们不得。

我再布下法阵,一旦大巫女想用巫术、蛊毒之术对付我们,其术法就会转到二巫女身上。近千年来,二巫女才是大巫师,他们必须看重二巫女,也必须保护未来的大巫师。”

第六百二十七章 被困

(续上章)“近千年来,二巫女才是大巫师,他们必须看重二巫女,也必须保护未来的大巫师。”

她担心这些女弟子又误导其他弟子的意思,只要她有所需,以神木族人的性子,就会全力以赴。

“不许医族弟子再去苗疆,四灵已经到手,我会设法培育出灵桃、灵参、灵豆的幼苗,平安比什么都重要,现下我们略胜一筹。

若是被他们捉住弟子,神木族弟子就会成为他们用来养灵蛊的容器,生不如死!即便是我,相隔千里,也救他们不得。

我赌大巫女不敢作法来对付我们,除非他们巫族不想要未来的大巫师。”

陈蘅将话说得很明显,她不许任何人去冒险。

可周围的侍女心里各有主意,要这么容易得来的,反而不易信。

万一巫族拼着牺牲二巫女也要搏一回,他们的抗巫丹,虽能抵御小巫女其他巫族,但大巫女的巫术抵不住。

陈蘅道:“我不允任何族人再入苗疆,就是南国也不许去。近日火云国使者将抵南晋都城,火云国的前身是火族,他们要联手巫族襄助南晋太子妃。火族的武功与医族相比,只强不弱。若有弟子前往南国,一旦遭遇火云人,就只有受欺挨打的份儿。”

她蓦地抬眸,盯着蓝衣。

蓝衣弱弱地道:“天圣女,属下不会违令。”

陈蘅又看着红衣。

红衣道:“我也不会去。”

“你们每一个都不许去冒险,也不得让族人去,族人的平安远胜于过一切,若真到了大巫女出手之时,族中还有紫霞、青霞,还有我和大祭司。”

元芸等几人心下感动。

这样的天圣女,在乎她们的性命,也不愿她们冒险。

可是,大巫女的血,对她们就像一个魔咒。

难道要看族人受大巫女的威胁?

行云站在殿外,高声道:“属下行云禀报天圣女,巫族大长老在山庄大门外求见!”

陈蘅对韩姬道:“再送二十枚药丸回永乐邑,幽兰寺的空灵大师、小青观的灵素道长各送两枚,钱县令处再送两枚,剩下的交给荣国府老夫人。”

“诺!”韩姬顿首。

陈蘅与元芸点了一下头。

元芸大声唱道:“有请行云护法!”

行云进入大殿,“天圣女,巫族大长老又来了。”

前两次,陈蘅推托有事并未相见。

“宣!”陈蘅又道:“只大长老与身边两位随侍可入内。”

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长老年纪大,又曾是小巫女,行事圆润,这巫术、蛊术皆是难得一见的好。

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从外头进来,身着干练的苗疆服饰,行走之间,浑身的银器叮当作响。

“巫族大长老拜见天圣女!”

陈蘅的身前垂下两重轻纱,即便瞧不真实,却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的灵气。

“云朵冒范天圣女当受些教训,待我见到云朵,定会严厉罚她不敬天圣女之罪。回到巫族,将罚她禁足五年,五年内不得离开巫族部落一步,再有大巫师进行鞭笞责罚。不知天圣女对此惩罚,可还满意。”

巫族的人犯了氏,当由巫族惩罚。

禁足五年,再施以鞭笞之刑。

阿依惹下的祸事,却让云朵受罚。

唯有她再罚,这件事才能揭过去,就好似东家的儿子做错了事,东家的父亲严惩儿子给人一个交代。

“鞭笞便不必了,禁足五年即可。巫女阿依趁着我云游在外,对我族人种下巫蛊,不知巫族又将如何惩罚?”

大长老一时语塞。

阿依襄助南晋皇后,这是大巫师默认的事实,不仅无错,还有大功,一旦巫族的诅咒解除,阿依就是最大的功臣。

陈蘅继续道:“巫女阿依是大长老的女儿,惩罚他人易,到了自家的女儿处这是舍不得了?”

大长老快速思忖着对策。

只听陈蘅道:“罚巫女阿依一生不得踏入我国境内半步,若她涉足,人人得而诛之!”

大长老面容俱变,不得涉足北国,一旦涉足将被诛杀。

阿依在南晋皇后身边效力,自不需来北国。

她来之后,发现北国的国运极强,与南晋的国运转弱近乎灭亡之比,一个如朝阳,一个如落日,不可同日而论。

大长老观莫静之的面相,确实富贵命,只得做几载皇后的命,又有数载宠妃命格。

所以,她留下话给阿依,“帝凰女有由妻变妾之命格!”

更多的,她看不透。

“为示诚意,大长老就留下蓝气巫血一碗,如何?”

她笑,带着一丝狠辣。

大长老心头警铃大作,天圣女要她的血,不会是拿血对付阿依,又或是对付她。

二巫女云朵的血,他们采取之后是为了练药。

天晓得她拿了血又会做什么?

“这…”

陈蘅问:“你不乐意?我就是想看看,引发咒术后的巫血是什么模样的,你今年有三十九了吧?听说巫女成亲后,这九百年来就没一个活过了五十岁的。”

该死的云朵,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陈蘅勾唇,带着几分讥诮,“灵女是世外古族中修为最高,血脉最尊贵的,遭到你们与火族的联手背叛,用生命、血泪布下咒阵诅咒巫族与火族。

九百年了,巫族当年几万人口,而今却不到三千,人人都饱受诅咒之苦。火族偏安西域荒漠中的火云国,国内除了云氏一族可得长寿,其他族人难以活过四十岁。”

背叛…

巫族的背叛,换来的是族人被诅咒,人口凋零。

火族的背叛是逃离中原,只得前往苦寒之地。

大长老不觉得这是耻辱,这是先祖为了改变巫女的血脉,自那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紫气巫女诞生了,灵女的鲜血还是有用的,以前巫女只有青气、蓝气两种,可现在是三大巫女。

“敢问天圣女,火云国缘何云氏一族可得长寿?”

陈蘅扬了扬头,“火云国所以名为火云,是火族由云氏为尊,火族不知道的秘密,旁人又如何知晓。对于古族,背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火云国以云氏为尊、为王族、贵族,定然是云朵告诉天圣女的。

云朵姓云,曾有传言说,若干年前,族中有一个女子嫁给了一个来自火族的云姓勇士,故而云朵以为,她是火云国的王族,颇为此骄傲。

第六百二十八章 秘史(三更)

云朵姓云,曾有传言说,若干年前,族中有一个女子嫁给了一个来自火族的云姓勇士,故而云朵以为,她是火云国的王族,颇为此骄傲。

大长老行礼道:“今献上西南难得一见的宝石、明珠,更有五毒虫各十,望天圣女看在世外古族生存艰难放过云朵,让她随我回西南。”

元芸已经取来一只玉碗,笑盈盈地道:“还请大长老赠一碗指尖血。”

大长老思忖若不答应,就无法带走云朵,只得果决接过刀子,割破指尖,看鲜血滴落,一刀不够再割一刀,直至五刀之后,一碗血方才满了。

陈蘅抬了抬手:“来人,带大长老去灵雎院,放云朵一行离开,责令他们七日之内必须离开我国境内。”

大长老冷笑道:“天圣女这是不顾祖上情分?”

“到了今日,你以为我们还有情分,从小巫女下蛊害人在先,在我医族反击在后,若觉得往后还能有情分,那定是傻子。”

她不在乎撕破脸,只要他们不入境,她亦不会出手。

陈蘅又笑道:“放人前,再取一碗血,青气巫女之血,往后可不好再得了。”

大长老一声:“你…”

此女狠辣,都说穷蔻莫追,可她偏打落水狗。

蓝衣道:“大长老,请!”

待她离开大殿,陈蘅问:“你们觉得我过分?”

众人集体摇头。

韩姬道:“天圣女如此做定有原由,不知这次…”

“青气、蓝气血脉加起来正好可抗紫气巫女的血脉,这个秘密只记在骨文上,你说,我能不讨一碗蓝气血脉。”

众人立时兴奋起来。

白雯忙道:“天圣女,这一碗是不是少了些,我们再多弄几碗来。”

陈蘅轻笑道:“我若不这么说,就怕你们几个小妮子窜掇族人犯险,索性先替你们做了。”

多弄些来…

这念头在她们心头兜转着。

红衣道:“禀天圣女,婢子去洗水果。”

“婢子去准备明日的新茶。”

“婢子…婢子看看大厨房的新点心做好了没有。”

不多会儿,殿中服侍的十个侍女就去了大半。

陈蘅道:“别让他们把人弄死了,否则这仇结大,于我们也没好处。”

元芸笑,“她们虽是胡闹些,但为了族人,定能同心协力。”

陈蘅看着从大长老身上放出的青气血脉,她在碗的周围用古钱摆了个阵,连挽手诀,指尖凝出一道灵力,碗中的血脉穿过阵罩流到另一只碗里,里头受诅咒的黑色丝缕却留在了碗里。早前的碗里竟有数滴黑血。

“这是被诅咒的血脉?”

陈蘅点了一下头,“是被诅咒的一滴黑血,也是浊血,这个大长老可不像她表面的正经,生下小巫女后,相好的男人不可少。”

这样也能知道?

元芸道:“告诉她们大长老血中有黑咒血、浊血,小心些。”

“是。”

韩姬看着净化过的血,“天圣女如何得知火云国以云氏为尊。”

“云氏为何没受诅咒?”

这是所有人的困惑,就连大长老都不知道答案。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云氏未受诅咒,是因云氏先祖的弟弟是唯一一个忠心灵女之人,是他不离不弃陪伴在被放干鲜血的灵女身边,灵女被夺鲜血,体弱多病,可他却一直真心以待,小心呵护,将命悬一线的灵女给救了回来。

九百年前的灵女乃是数世灵女的转世,大难不死,灵魂觉醒,唤起了前几世身为灵女的记忆。成为灵女中其修为仅次商周时的九玄灵女。

后,云护卫娶得灵女为妻,诞育下一代灵女。灵女的骨血里有一缕云氏的血脉,灵女不会诅咒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诅咒未曾背叛她的丈夫及其家人。

彼时,云护卫的兄长已经离开中原,并不知此事,以为他的弟弟在灵女逝后也跟着去了,却不知道灵女因为失去鲜血,更因灵魂的觉醒之力太过强大,也至她的身体纤弱不济,时时都有失去性命之忧。

这就像一只瓶子,原本只装得下一碗水,却硬是装入了超过一碗水的冰块,冰融化成水,偏瓶塞无法溢放水来…”

元芸道:“水无法溢流,瓶子便有时时爆裂之险?”

觉醒的灵魂之力,就如融合的冰水。

陈蘅沉重地点头,“这就是灵女数世灵魂觉醒后,修为高过肉身,承受体弱多病的痛苦,她自是明白师父将血脉给她,是为了让她拥有能与修为抗衡的血脉,可鲜血被夺,让她无法抗衡,还要承受病痛的折磨,日积月累,她不能不恨,也不能不惩罚背叛她的两族。”

大巫女自那时起,世代大巫女都被病痛折磨。

也是灵女给她们的惩罚,罚她们当年的夺血之仇。

陈蘅道:“巫族从来只有青、蓝巫女,因为没有紫,屈居神木部之后,据我推测,若巫族诅咒被解,从此之后再没有紫气巫女。”

“难道灵女的诅咒术,还能提升她们的血脉?”

“灵女临终前布下的古阵,以自己的血泪为阵引,其灵女满是怨恨的血泪气息会随着诅咒一道进入大巫女的体内。原本大巫女只是青气巫女,诅咒之力会选择天赋更高的一人作为寄主,进入之后,就能提升大巫女的血脉。灵女的血脉与生俱来拥有净血之能。”

这就是为什么外祖母莫家的太上夫人,先育四子,后育莫氏,而每一代拥有灵女血脉的女子,只会有一个女儿,且这女儿能承袭灵女血脉。莫氏育了两子一女,陈蘅身负灵女血脉。

灵女恨极巫族与火族的背叛,如果不是她负伤,她就能成为玄火灵女。她要让夺了她鲜血的大巫女承受一样的痛苦,又诅咒巫族、火族两族的人不得长寿,为了报仇,她甚至以禁锢后世灵女的灵魂觉醒为代价,除非后世灵女能遇到甘为其牺牲所有的男子,便能有重生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