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觉得悟心也他母亲的年纪相仿,又都是慈爱随和的人,敬悟心如母,低声道:“师父和师兄都不会开罪她,说此女身负大气运。我只是好奇,医族的天圣女怎么就成了永乐陈家的女儿。”

悟心心下一转圜,这可是大事,师父可没告诉她,只是叮嘱她要与永乐交好。

“这件事,你不可再与外人道,我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姐于我又不是外人,我只与你说。”

悟心微微一笑,“我去幽兰寺拜见师父,再听他说说佛经。”

白雯一双眼睛送了云曦良久。

这人失了忆,果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说话洒脱、干练,更重要的是,看着陈蘅的眼神正常了,也不会直勾勾又温柔得让人难受。

*

半个月后。

慕容慬打量着一身僧袍,又顶着一颗光头的年轻、俊美云曦。

出家了!

这可真是有些意外。

行云道:“他带了太子殿下的家书。”

慕容慬接过家书,陈蘅说了在永乐邑遇到云曦的事,他现在是空灵大师的入室弟子,法号“勿忆”,因听闻尹雨裳失节被辱,觉得火云国应该负责,想替他胞弟云昭求娶尹雨裳为妻。

慕容慬沉吟道:“为你胞弟娶妻,你胞弟能应?”

云曦道:“他自小与我一同长大,颇是敬重我这个长兄,对我的话,他会听的。在我们火云没有妾室一说,一个男子可以娶数位妻子,除了有一位掌家的嫡妻,其他妻子都称为侧妻,所有儿女皆为嫡出,一视同仁,强者为尊。”

慕容慬想着此人失忆,不会再纠缠陈蘅,而今更是做了出家的和尚,他何必与一个出家人为难。

“我妻子的意思,让我玉成尹雨裳和亲火云国。”

和亲?

火云国与北燕相隔万里之遥,从燕京入西北,再穿过西北荒漠方能抵达火云国,这一路就算最快也得数月时间。

慕容慬想着陈蘅这么做,定是心下愧对云曦。

“火云国的诅咒解了?”

云曦答道:“是天圣女亲自出手解除,不仅火族的,巫族的诅咒也解除了。”

慕容慬轻叹一声,“巫族作恶多端,不该就此放过。”

“这是天圣女仁慈。”

云曦答着。

巫族再作恶多端,受了九百年的诅咒,族人不得寿终正寝,想来也够了。

慕容慬唤了声“彭子”。

立有内侍一路快奔而至。

彭子见到云曦,先有些恼意,再看到那一身僧袍、光头,立时又释然。

云曦觉得奇怪,难不成以前的自己得罪过他们,慕容慬如此,就连一个内侍也是如此。

慕容慬道:“转告太子詹事,让他写一份奏疏送来,就写让尹雨裳和亲火云国,下嫁火云国王子云昭为妻。”

“诺。”

原本缩在尹宅,不敢出门半步的尹雨裳,一纸圣旨,被封为和义县主,择日随火云国大王子嫁往火云国储君王子为妻。

尹雨裳久久回不过神。

而朝廷挑选了十二名宫娥,又挑了两名内侍,再由太子府派出使臣、护卫百余人,预备了五万两银子的嫁妆,义和县主尹雨裳于二月杏花盛放时远嫁火云国。

有人感慨,有人轻叹,还有人则完全是为了看好戏。

*

太子宫大殿。

慕容慬看着自己挑选出的和亲使臣,一手负后,“知道本王为何让你去西域?”

这人原是太子宫的小吏,又掌管着太子宫的一些店铺生意,素日更是能言会道。

太子詹事好心提点道:“殿下的意思,让你走一趟西域,了晓这一路的风土人情,更得摸清这一路的驻军、郡守、刺史情况。西北虽然贫瘠,可只要打理好了,这一年的赋税亦有不少。

三军正在西北作战,若有你留下的人打听军情,将会事半功倍。随行的护卫有几十位是天眼阁的人,他们另有人掌管安排,你只需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自行离去。

云曦大王子虽然出了家,可这王室贵公子,哪位不是人精,他那里你还得帮忙掩护,莫要露了端倪,惊动西北的地方官员。”

他还觉得奇怪,怎么太子谁也不挑,就让他这个小吏领了个五品和亲使臣的差使。

火云国不过是小国,又不与北燕毗邻,他们完全可以不管,原来这用意在此处。

小吏忙道:“微臣定用心办差。”

慕容慬点了一下头,“到了火云国,你亦四下走走,将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回来的时候,多带些那边的好东西。这一趟出行,虽然朝廷备了五万两银子的嫁妆,可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赚不回一百万两,就别说是太子宫的官儿。”

小吏心下直冒汗。

太子詹事又道:“不赚点钱,你当那满朝文武不纳闷?西燕慕容忻、利王夏候滔、再有西魏人还不四下打听,太子殿下是恐走漏了消息,连累了天眼阁谍人的性命。你赚的钱越多,世人只会认为太子让你去就是为了捞钱的,这就是掩护之法儿。”

旁边的人觉得太子詹事这解释甚好,连连点头,呼道:“太子殿下英明。”

慕容慬已经习惯了,只要他放一个屁,太子詹事也能说得一、二、三、四种他的屁为何是香的,又是如何香的,索性由着他去解释。

太子宫詹事、少詹事,这可是未来的当朝重臣,也怪不得太子宫的官员们竞相献计献策。

这个说:“你去了火云国就多弄些宝石,西域的宝石在燕京最赚钱,听说是几十倍的价儿。”

“要我说得弄火云毯,没瞧火云国的商人贩卖到我们这儿的,最贵的就是这东西。我听说在火云,一张毯就一两金子,到了我们这儿,就席子大一块,五两金子,这不是败家?”

“幽月兰花是好东西,弄几株回来。”

“弄什么兰花,这东西不好养活,我听说瑞兽献给太子妃的兰花也快被宫娥养枯了,这东西太娇贵。”

慕容慬不紧不慢地道:“彭子,与库房说一声,给使臣带上一大箱子金子做生意的本钱。”

太子宫的幕僚争辩着如何才能大赚一笔银子回来,甚至有人觉得,此行是个美差,能证明自己,办好了差,回来就能得重用。

第七百三十四章 痴症(二更)

(续上章)此行是个美差,能证明自己,办好了差,回来就能得重用。

更有的将这差事夸上了天,也至领到差使的小吏也觉得这趟差好。

慕容慬抬了抬手,头都快被吵昏了,他就说了几句,他们就能说出一大堆的理由,“后日一早出发,下去准备罢。”

众人出了大殿,太子詹事几人还在说,要如何如何将五万两银子变成一百万两,更有精通生意的,说要把火云的东西拿到西北卖,再从西北置了新的运回燕京,这样可以几次倒手,钱有了,还越来越多。

慕容慬叹了一声,看着行云道:“本王就说了几句,他们的理由比本王的还足。”

行云道:“殿下明知詹事误会,何不解释?”

“有些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他要误会,且由他去,这老东西不是自视最了晓本王?”

每次都曲解他,他也懒得再说。

太子宫都觉得这太子詹事厉害,还说他是太子跟前第一红人,就差将他的女儿送上太子牙床,实在是不敢,委实太子妃有孕,万一气个好歹出来,陛下不饶他,太子也不会饶他。所以这小心思,也只能压在心底。

因太子詹事的误会,将太子宫的官吏们越带越偏,只要慕容慬做什么事,他们就说这件事的影响、好处与步步为营,更认为他们跟了一个明主,竞相立功,私下的小动作亦不少,你坑我,我坑你。

慕容慬的原则:对外抱团,对内可以搞竞争。

这是从莫愁郡主那儿学来的,说什么只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因为都说使臣领到了美差,也至有几个同样出身的人很是羡慕,觉得此人出使归来,若真赚足了一百万两银子,必得太子赏识。

一个穿棕色缎袍的官吏道:“这姓万的可真是好运啊!”

青袍人道:“你说我是不是晕头了,这是多好的美差,自己不领,还推荐了他去。”

“我们的出身可都是一样,早前是殿下府中的管事,他这一趟出去,再回来,必是名利双收。他日前程不可限量,这户部侍郎、尚书可就指日可待了。”

会赚钱,会管帐的官员,最终不都是进户部管国库、钱财的。

这可是最有油水的地方。

几人酸溜溜地表示着羡慕,其中一人则琢磨着怎么整人,把姓万的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可是不等他想出整人的法子,次日就听说是太子殿下口谕,让送亲使团尽快赶路。

慕容慬又收到了陈蘅传来的家书。

行云恭谨地立在一侧。

彭子大气都不敢出。

红衣、蓝衣自陈蘅离开燕京,镇日跟丢了魂儿似的,听说陈蘅写了家书,到大殿服侍太子的茶点。

慕容慬勾唇笑道:“要说服永乐邑的能人为朝廷所用,还非得她出马不可。”他收好书信,“彭子,今晚本王不在家用膳,不必再留,本王入宫面见陛下。”

燕高帝正与神龟说话。

慕容慬与定王进来,行罢了礼,分尊卑落座。

慕容慬斥退了左右,只留了总管大监,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凤歌的意思,永乐邑人才挤挤,汇聚了天下各地能人异士,问几时攻颖川,希望朝廷给他们一个与北地籍官员同等的机会。”

定王接过话道:“太子妃抵达永乐邑后,在郡主花园八方馆,令文人雅士公开争辩,是忠一人还是造福于万民,文们一致以为,造福万民,可开盛世,当造福万民。”

“永乐邑王氏、莫氏、陈氏、苏氏皆是大族,这些人里头有能征善战者,亦有能治一地者,更有精通生意者,若为朝廷所用,必能开创我朝盛世。”

慕容慬听得有些头昏,什么时候定王也会说这些歌功颂德的话。他抱了抱拳,“父皇,今日吃得可好?昨晚睡得好否?”

燕高帝当即道:“又有人在你面前说朕不适的话了?”

“没有,儿臣只是见父皇近来似乎兴致缺缺,有些担心。”

“凤歌回娘家,她准备几时回来?”

她肚子里还揣着他的嫡皇孙,只要想到嫡皇孙,燕高帝浑身都是劲儿。

“她身边有大祭司、元芸姑姑,父皇不必担心她。”

他才不是担心太子妃,是担心自己的嫡皇孙。

慕容慬道:“皇伯父有几个孙儿,乖巧可人,要不儿臣挑两个乖巧的入宫陪父皇解闷?”

“我再不给人养孙儿,要养也养自己的,别人的孙儿再好,养大了只听亲祖父的话。”

定王颇是无奈。

燕高帝因被自家儿子宠着,近来毛病一大堆,也只看慕容慬能顺眼,其他皇子来探他,他不认为是孝顺,是认为拾太子的牙惠,想从他这儿讨好处。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皇妃们示好关心,他又怀疑人家是给她们的儿女谋划。

惹得皇子、皇妃都不敢太过殷勤,不理他了,他又说皇妃没将他放在心上,一个人哀影自怜地说这辈子也就元皇后看重他,待他真心。

慕容慬笑道:“待嫡皇孙出生了,父皇怕是有得忙,只是父皇这般尊贵人,会带皇孙么?”

燕高帝当即恼了,指着慕容慬大吼,“朕不会带皇孙,你是怎么长大的?你亲娘早逝,还不是朕又当爹又当娘拉扯大的。要不是看你是朕的嫡子,朕会给你带儿子,你做梦?”

这一嗓子吼得,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

慕容慬着实不明白,燕高帝的年纪比定王还幼上几岁,怎么突然就活得老态龙钟状,天天盼着抱孙子,现在更是连朝政都不大过往,推开他与定王,就拿神龟当宠物养。

尤其在陈蘅离京后,他更是连重臣也不见了,直接让重臣找定王与慕容慬议事。

慕容慬又道:“太子妃知本王想重用永乐邑的武将,给他们等同北地籍将士的地位与器重。本王想许以主力军一营主将之职,父皇以为如何?”

定王道:“陛下,以臣之见,不如早日攻下颖川郡,一旦攻下颖川,便可开科取仕,为朝廷重用。”

燕高帝歪着脑袋,心下在琢磨此事,突地电光火石间地忆起了一桩事,“听说儿妇离京前,帝月山庄又送了几十车银钱入太子宫。”

第七百三十五章 说哭就哭

(续上章)“听说儿妇离京前,帝月山庄又送了几十车银钱入太子宫。”

“父皇,儿臣的钱不也是你的,这不是瞧国库装不下,暂时搁在儿臣府里。”

燕高帝哼哼了两声,似乎对这答案颇是满意,“皇兄,朕欲禅位太子,你看如何?”

定王揖手道:“陛下春秋正盛,现在就禅位…”

“你当祖父,朕也要当祖父,朕给阿慬带带儿子,含饴弄孙地过几年不好?朕这身子,朕自己知道,一身的病,稍一操劳就头痛、胸闷。好了,阿慬写信给你媳妇,就说朕要禅位于你,问她几时归来,回来晚了,这皇后之位就是别人的了。”

燕高帝摆了摆手,“阿慬,你事多,告退罢。”

慕容慬觉得奇怪,就被自己的父亲赶出来了。

定王低声道:“陛下,你不会是为了将太子妃哄回来,故意要…”

“医族那帮老狐狸,当朕是傻子不成,正打着主意要拐带朕的孙儿去医族。无论是男是女,那都是朕的嫡亲孙儿,想跟朕抢人——门都没有。”

定王心下暗惊,“若是小郡主,便是医族的小圣女,要去医族的;若为嫡皇孙,自会交给陛下在皇家…”

一早就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卦。

医族要知道燕高帝的心思,定也不会应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太子妃生的是儿子。

燕高帝大喝道:“朕后悔了!行不行?阿慬小时候就被他们拐走,现在轮到朕的孙儿,他们想拐,朕不同意!朕就要自己带孙儿,谁敢抢,朕找谁拼命。”

定王觉得近来的燕高帝有些奇怪,“陛下,你这样…恐怕不好?”

“不好?你是不是朕的皇兄?你不是我一母同胞的长兄,你不帮我?你这是不帮我?”燕高帝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啦啦地哭成了小孩子模样。

定王愣愣地看着哭成泪人的燕高帝,心头暗道:他该不得了先帝一样的病——老年痴症。

先帝最后的几年,活成了小孩子心性,要吃东西,立马就要吃,谁惹了他不快,就哇啦啦的哭,明明是个老头儿,却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完了,完了!

他还觉得近来的燕高帝越来越怪,莫不是承不住慕容忻兵变叛父,受了打击,伤了心智不成?

定王忙道:“阿谆,你起来,我帮你护住你的孙儿,我帮你。”

“真的?”燕高帝抹了把泪,“不许说谎?”

“不会!不会,你先起来。”

定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燕高帝哄睡着,还得给他唱催眠曲,他快变成老妈子了。

看着睡熟的燕高帝,定王蹙了蹙眉头:“大监,你随我去一边说话。”

总管大监唤了心腹义子过来,叮嘱他看好燕高帝。

到了偏殿,定王问道:“陛下怎说哭就哭了?”

“定王爷,奴婢瞧着陛下…”他四下里瞧了瞧,确定无外人,这才指了一下脑袋,“自大皇子兵变、逃离后,又有云阳出逃,他发了几场怒火,砸了寝殿不少的东西,人虽未变,却变得有些越发喜怒无常。

欢喜的时候,那是真的欢喜,能欢喜得一晚不睡。

生气的时候,也是真的生气,谁也不理,一个人与神龟自言自语。

本来,奴婢想告诉太子殿下与定王爷,可是,陛下的龙体一直是国师给调理看诊,而今国师回了医族,也不知几时归来。

奴婢请了殷方、白霓二位来瞧过,殷方祭司说,这是陛下受了打击,伤了心智,只要让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静养,许就能好。”

陛下伤了心智,变成小孩心性,可也不是一整日如此,这也是间断性的,有时候两日闹一回,有时候是三日一回,昨儿闹过,非让大监给他弄什么小玩应,还说是给他孙儿预备的。大监让内务府给寻,就晚了一会儿,他就闹开了,追着大监要打大监的屁股。

他追不上就要哭闹,大监只得停下来让他打。

他打了倒是不闹了,只是辛苦了大监的屁股,到今儿还疼着,恐怕没半月是不能好了。

定王道:“此乃大事,休要告诉任何人,太子那边也不要吐露半个字。”

太子殿下可是陛下的儿子,瞒着他,好吗?

定王补充道:“太子公务繁重,陛下静养,好些事都得太子打理,能让他少担心些,就为他分担些罢。”

总管大监道:“奴婢以为,若是趁早将太子妃唤回来,幸许陛下一高兴,这病儿就好了。往后在陛下面前,可千万莫提大皇子、云阳,陛下就是因为他们急怒伤神的。”

燕高帝最宠慕容慬,可对大皇子也曾一度抱有厚望。

若不是慕容慬康复,大皇子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

因他立嫡皇子为储君,慕容忻背叛自己的父亲。

看重儿子的燕高帝如何能不恼?他当时气得浑身颤抖,龙霆大怒,紧接着就是云阳出逃,还带走了和亲的弄月郡主,狠狠地打了燕高帝的脸面,他虽下旨剥去云阳、弄月的封号、贬为庶人,这心里定然也是难受的。

定王宽慰道:“照我的话做,这几日小心服侍着,对外就说陛下身体欠安,重臣那边有本王与太子。”

“诺。”

燕高帝这是得了与先帝一样的病。

*

定王出来时,御花园花丛中一个宫娥正静静地望着燕高帝寝宫方向,看定王与总管大监说话,隔得太远,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

她瞧了分明后,一路快奔回萧静妃的宫殿。

萧静妃斥退左右,低声道:“定王与总管大监说话?”

“是。”宫娥应答了一个字。

萧静妃移着漂亮的莲步,“我们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否则你全家死无葬生之地,只要你助本宫帮十二皇子登基为帝,本宫便让你做十二皇子的嫔妃,二品的皇嫔娘娘。”

宫娥垂首,一脸感激,不想入局,已经被迫做出伤害燕高帝的事,一旦事发,萧静妃的下场凄惨,而她也逃脱不过。

现在,她亦只能紧跟着萧静妃的步伐,继续给燕高帝下药。

“娘娘,那药粉…”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下毒(二更)

“娘娘,那药粉…”

萧静妃微微一笑,“医族的药,巫族的毒,皆是天下最厉害的。这可是本宫花了重金买来的,只要你不说,本宫不说,没人知道陛下是中了毒。所有人只会以为陛下是得了与先帝一样的痴呆症。”

宫娥歪着脑袋,“娘娘,难道先帝不是病症,而是…”

中毒!只这个词闪过,宫娥再不敢说下去,萧静妃双眸喷火。

“有些事,不该你打听,你就不能打听。”她轻哼一声。

这宫里的嫔妃不少,为什么在元圣皇后之后,陛下要扶她为继后,这可是有原因的。

既然他待她如此狠决,她也不妨做回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