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会生病,而这些医者就自称是医族的弟子。

你受伤了,得寻医,生病了也得看医。

“道长是庞丞相引荐的世外高人,还请直言。”

道长琢磨着这事的可能性,心下犹豫不决。

“只要道长办成此事,朕封你为国师,在长安给你建一座最好的道观修行。道长,且说说法子。”

天圣女是帝凰女,怎能让慕容慬成功,若慕容慬成功,就无他的退路。

道长在心下权衡利弊。

国师之位,很诱惑人,而修行道观就更诱人。

“陛下,贫道要一百个完璧之身的妙龄少女。”

“好!别说一百个,就是三百个朕也给你。”

这些修道之人,各种各样,他只要成大事。

道长道:“据贫道所知,无论是灵女、圣女还是巫女,在怀孕之时,也是她们最虚弱之时,为了繁育后代,通常在三个月后,玄门、灵力都不会使用,一旦使用,必会牵累胎儿。为了诞育出更有天赋的儿女,她们都不会用玄术,更不会耗灵力。

天圣女精通布阵术、玄术、占卜术,可要除掉她,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她诞下孩子,只需三日,她的玄术与灵力都会恢复。”

慕容忻道:“多谢道长!事成之后,朕定有重赏,朕已令庞家修建道观。”

道长行礼告退。

他迈出大殿,望着天空,长长地吐了口气。

“师父,你将天圣女的弱点告诉西燕皇帝…”

“没有一百少女,贫道的延年益寿与采\补术就是空谈。”他微微一笑,他原想自己去买一批少女,可他瞧了一下,着实不满意。

为了成功,他必须往前迈一步。

“师父,北燕国师的占卜术也很厉害。”

“北燕国师是世外古族,受先祖血盟影响,占卜不出血脉比他高贵者的命数、吉凶。”

“你说现在是天圣女最虚弱之时,要夺她的命,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道长微微勾唇,看着身侧的男道,“为师给你一个机会,你去北燕行刺,一旦成功,可夺天圣女的气运。”

神裔后人的气运最是珍贵,一旦成功,就能修为晋级。

“谢师父。”

道长知道慕容忻的心思,他容不下天圣女。

第七百八十四章 夺城

几日后的夜里。

道长被侍女领进了青莲宫。

大殿上,莫静之一袭华衣端坐上位。

道长揖手,为了请他来,这位贵人可是出了一枚夜明珠。

莫静之抚摸着肚子,“本宫请道长来,是有事拜托道长帮忙。”

“娘娘不妨说来听听!”

莫静之拊掌一拍,乳母捧着一大盒了珠宝过来,“只要道长在陛下面前替娘娘美言,这些珠宝都是道长的。”

道长眼睛明亮,这是心动,虽只一刹,可还是落到莫静之的眼里。

巫女阿依一心想立功,最后却深陷其间。

什么世外高人,见到珠宝不同样心动,端看你拿出的东西能不能让他心动。

“就说本宫命格尊贵,怎耐有神族后裔的天圣女在前,一旦天圣女消失,本宫就能襄助陛下一统天下。”

她不是帝凰女,虽然这道长不知道,但她不能再骗下去。

慕容忻狠辣无情,在他心里,自己就配不上他。

他强占她,也概由她是“帝凰女”。

她的一切都是败陈蘅所赐,陈蘅定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帝凰女,却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道长笑道:“贫道会如娘娘所愿。”

他接过一盒珠宝,此次皇宫之行来对了,不仅达到目的,还能发一大笔横财。

次晨,慕容慬从婉秀宫醒来时,心腹内侍将昨晚莲妃见了道长的事说了。

就连他们的谈话内容也一字不差地知道个彻底。

“莲妃容不得凤歌,甚好!就让她给朕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让凤歌命丧黄泉!”

必须一击即中,否则打草惊蛇,下次再难有下手的机会。

算算时日,北燕太子妃亦怀孕有八个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出生,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部局。

*

燕京城外,慕容慬班师回朝,此次出兵攻颖川一带,大获全胜,以最小的伤亡夺下了颖川。

彭子一路飞奔,进了大殿,“禀太子妃,太子入城了。”

“回来了!”

陈蘅起身太急,腹中的孩子更是踹了一脚,惹得低呼一声。

元芸道:“太子妃小心!”

八个月了,预产期在中秋节。

他是因她分娩在即,特意赶回来的?

“凤歌!”

不待陈蘅迈出大殿,只见一个威风凛冽的武将出现在殿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慕容慬猛了屈下一膝,半跪地上,朗声道:“启禀太子妃,臣已攻下从北燕至颖川的三座郡城、州城,更有二十九座县城,这是太子妃最忠心的倾慕之臣献给太子妃的厚礼!”

他说得很是诚恳。

他愿做她的臣,是她的裙下之臣。

他愿臣服于她,只因心系于她。

她是他的妻,她为他诞育儿女,他们会一生相伴。

陈蘅微愣了片刻,佯怒道:“你这个冤家,明明去了战场,还哄我说你在太极殿给父皇侍疾…”她扬手就要打他。

他站起身将她拥在怀里,“凤歌,我不想你为我担心。”

“你与我说实话又会如何。”

她不会怪他的。

在她搁下了心房,在他说出此生唯她一人,她就拿定主意要与他相守到老。

“我想攻下颖川,当成送给你的礼物。”他轻吻着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再多的轻吻,已难以表达这些日子的分离之苦。

他这一生,定是被她套得牢牢的。

慕容慬看着肚子大得像个冬瓜的陈蘅,脸上依旧白净,却多了三分憔悴,“还有几日就该生了,为了赶回来,我可是下令急行军,就怕无法陪你分娩。”他柔声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陈蘅道:“我才不辛苦,只是双腿肿得厉害。”

“我给你按摩,我可是学过医术的,给你按摩一下,你定能舒服些。”

他扶着她,让她半躺在榻上,褪去鞋袜,看着那肿得有些发亮的腿,他有些心疼,“这小子真会闹腾,待他出生了,我揍他屁股。”

他用手压了几处穴道,问:“力道可重?”

“有一点。”

他回来了,由他给自己按摩,竟比元芸、白雯几个的服侍还令她安心。

彭子与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声。

元芸、白雯等人识趣地退下,退得悄无声息。

偌大的大殿上,只余下他们夫妻俩。

陈蘅微阖着双眸,享受着他的服侍。

她舒服得昏昏欲睡,却听到一阵呼噜声,睁眼时,坐在暖榻边沿的他竟然坐着睡熟了,得有多困,才让他打了呼噜。

也只这时,他脸上的倦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用欣喜,用兴奋来把饰自己的疲惫。

彭子看了看陈蘅,等着女主人下令。

陈蘅下了暖榻,动作很是轻柔,这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更是她的丈夫。

他为她洗过衣,也为她喂过药,甚至与还她一起沐浴,现在他又亲自为她按摩,他是一个好丈夫。

陈蘅低声道:“彭公公,扶殿下躺下。”

彭子招了一下,立有两个内侍帮忙将慕容慬扶卧在榻上。

“阿蘅,阿蘅…”

慕容慬轻呼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睡了。

陈蘅掖好被子,低声道:“令厨房给殿下预备他爱吃的菜式。”

她坐在榻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脸。

这个男人,是她前世今生的丈夫,他们之间,爱过、恨过,亦怨过、怪过,可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轻柔地抚着他的脸,这一脸俊美的脸庞,竟是怎么也看不够,只是这胡子让她不喜,明明英俊过人,离开几月,就长了这么一个大胡子出来。

陈蘅招了招手,轻声道:“备刮胡刀,本妃今儿亲自服侍太子殿下。”

彭子看了看睡熟的慕容慬,“太子妃,太子殿下他…”

“唤元芸姑姑几个进来。”

元芸点了慕容慬穴,陈蘅取了香胰子,她闻了又闻,元芸道:“是檀香型的,莫愁郡主往宫里进贡了一批香胰子,陛下处留了几块龙涎香的,剩下的都送到了太子宫。”

“宫里可还有几位娘娘。”

“陛下说,静妃娘娘年纪大了,早过了打扮的时候,其他几位娘娘都是要做祖母或已做祖母的人,再用这些香儿粉儿的,少了端庄,还显得俗气。”

燕高帝尽数让人送到太子宫来。

他的东西,他手头的好东西,都给他最疼的嫡皇子慕容慬。

第七百八十五章 得瑟(三更)

他的东西,他手头的好东西,都给他最疼的嫡皇子慕容慬。

慕容慬在外征战,得了战利品可没少往他的宫里送。

儿子能念着他,他投桃报李,自也要给儿子。

于是乎,香胰子坊的极品香胰子,除了燕高帝留下的几块,其他的一块不少全进了太子宫。

陈蘅握着香胰子,在慕容慬的胡子抹了又抹,不多时,白色的泡泡出来,她的手微微一颤,“我小时候瞧阿娘给我阿耶刮胡子,很是轻松,可是姑姑…我…我这手儿抖得厉害,不会将殿下给毁容了吧?”

别说是毁容,就算她要了太子殿下的命,怕是太子殿下还不会怪她。

元芸道:“要不属下来?”

“看在他今儿给我按摩辛苦,我就服侍他一回,不就是刮胡子,我不会刮,还不会剪。”

还是没动刀了,万一手一抖,不就划他一条口子。

剪刀好使!

陈蘅又让白雯换了剪刀来,握着剪刀将慕容慬的胡子给修下,最后还剪成了一对八字胡子。

一个人瞧着留了八字胡,活脱脱像学堂的老迂腐的教书先生,兀自乐起来。

若是旁人,不过片刻的工夫,可陈蘅硬是用了一个时辰,拿着剪刀练手,末了又拿了刀子轻刮,总算将慕容慬的胡子给清理干净。

陈蘅看了看近来又黑又瘦的脸,招了招手,“把我的脂粉取来。”

白雯不解,“太子妃…”

“医族送来的香膏,外头可买不着,你瞧他,才离开多久,就跟黑炭似的。一会儿父皇瞧见,又该要心疼了。

姑姑,你再从库房挑些礼物,就说是太子殿下在外头得来的战利品,着人给父皇送去。

可莫露了馅,和以前一样,就说太子宫还没送,太子殿下说太子妃有孕在身,近来不喜打扮,都给皇帝陛下了。”

燕高帝如今爱使小孩子性子,还动不动吃闲醋。

听说慕容忠送了些好东西回家,是送给定王夫妇的,他就不快了,说是他待慕容忠比亲儿子还亲,他是与其他不得宠的皇子比,没想这小子得了好东西,就把他这个唯一的皇叔父给忘了。

惹得定王很是尴尬,连连写信给慕容忠,说下次送东西回家,一定要给燕高帝备一份。

燕高帝得了陈蘅以慕容慬名义送来的“战利品”得瑟的在定王面前直夸“你儿子小气,才送朕一小箱子,还是朕的儿子有孝心,三大箱子,装满满的!”

定王自是知道,这是太子妃为了哄燕高帝高兴做的,只不点破,只要燕高帝欢喜,他也高兴。

此刻的陈蘅,正小心地给慕容慬抹了医族的香膏子,小心翼翼地按摩至吸引,这套手法,还是冯娥教给元芸等人的,元芸等人又进行了一些改进,可以安神,亦可养颜护肤。

慕容慬明明睡熟,竟似做了一个梦,梦里,正与陈蘅痴缠,她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很温暖,令他陶醉,他舒服之中,连连吐了两口气。

猛地忆起自己在给陈蘅按摩,此念一闪,回过神来,然后眼睛却是沉重地睁不开,只听到耳畔传来彭子的声音。

“太子妃,送给陛下的礼物备好了,太子妃可要过目?”

“不必了,就说是太子殿下得来的宝贝,孝敬给陛下的。”

“诺!”

太子宫的人对太子妃孝敬燕高帝,亦是睁只眼,闭只眼,陛下高兴,太子妃乐意,太子也会欢喜。

陈蘅不紧不慢地继续按摩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倾\城\绝\色作甚?不过呀,我就喜欢看你这张脸,一瞧满脸胡须就浑身不自在,你要留胡子,且等你做了祖父再留。

你再不能倾\城\绝\色,可就让别人把我的目光吸引走了。我可不就瞧你长得好,才嫁给你的?”

她在给他擦身,还在给他按摩,那光滑的指头掠过他的肌肤,他的身下就顶起了一张帐篷。

该死的!他为什么醒不过来?

蓦地,他便明白了,定是有人点了他的睡穴。

既是点了睡穴,为什么他还能有神智,还能听到她说话。

“你就给我按摩了一会儿肿胀的双腿,我给你剪胡子、刮胡子就用了一个时辰,又给养颜打扮又是半个时辰,现在更好,还得给你擦身。我用的可是精贵的香胰子,檀香型的,大家都是帝王的龙涎香好,可我闻着刺鼻,还是这檀香的闻着舒服。

冯娥就是脑袋瓜好使,这不又是香胰子,又是香脂,这北燕的生意都快被她做了一个遍,她倒有些本事。

王烟、王灿亦住到莫愁郡主府了。

王灿在冯娥名下的铺子里帮忙,这丫头倒是个好的,听说近来求取王灿的权贵不少,冯娥因心疼王灿在南晋宫中做了几年宫婢,定要给她挑个更好的。

不说得有状元之才,这进士之才是必须的,还得人长得好,性子好,啧啧,我瞧她快成给公主选驸马了…”

彭子正要进来,陈蘅怒喝道:“止步!休得进来!太子殿下正在做按摩呢,你站在珠帘后头禀事。”

彭子应了一声,你们二位当初在一处大战几天几夜,奴婢虽没瞧分明,可大致还是瞧过的,只是太子妃的身子没瞧清楚,太子殿下又没遮没掩,这该看不该看的,他都瞧了个遍。

彭子揖手道:“禀太子妃,陛下听说太子押送礼物回燕困极,在马背上就睡熟了,很是动容!又赏了三车礼物下来。”

陈蘅乐颠颠地道:“你这父皇真有意思,每次我送一箱、两箱,他就能赏下几车的东西。”末了,又问:“都有什么?”

“启禀太子妃,送了南国的杭绸六十匹、西魏的蜀锦六十匹、苏绣的贡缎六十匹,另又赐下一对玉如意,一车上等药材、一车贡酒、贡米…”

陈蘅道:“禀了白雯,着人搬到太子殿下的私库。”

“诺!”

她继续给慕容慬擦身,用了香胰子,又用了几盆水,很是认真用心,“慬郎,阿娘以前常说,嫁给我阿耶,不是嫁了一个夫主,而是多了一个大儿子,以前还不明白,现在才有几分像了。

夫主是大儿子,自己再生下的就是小儿子。不过呀,我觉得我更像是你的大女儿,你再多关心关心我,多照顾着些,就更像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科考

(续上章)“你再多关心关心我,多照顾着些,就更像了…”

她小心地看了看四下,压低嗓门道:“可不能让人听见,否则这定惹人笑话。小肉团,你爹浑身又脏又臭,肯定几个月也没沐浴洗澡,你可不能学他,你要把自己弄得脏臭,娘亲不会抱你,哭也不抱。让你们一对脏臭的父子作伴去。”

她絮絮叨叨,似与慕容慬说话,又似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她轻呼一声,“小肉团听见了是不是,你又踢我,是觉得我说得对,还是觉得有意见?

你爹这次出去,有没有给你弄一个庶母回来?

颜金绣,你爹很恶心,她却一个劲儿地往上窜。

这个女子是坏人哦,就是她挑唆着灵慧道长给莫静之出主意,让欧大郎算计你二舅父与二舅母。

原本,娘亲是要她死的,可是思来想去,定王父子一心为国,却最终也放过她一条生路,既然定王父子不愿她死,娘亲为了你爹也不能去杀人。

娘亲不仅放过她,还给她调配了忘情水,那可是先祖留下的忘川水调配的,我统共才一瓶忘川水。希望她服下后,就忘了身份,也可以忘了过往,就在颖川长河县做一个平平凡凡乡绅之女。

嫁人、生子,不再念着你爹…”

颜金绣没死,而是被她给放了。

慕容慬想到自己下令让人将颜金绣丢到妓\帐,定是被慕容慈给带走了。

而陈蘅给颜金绣调了忘情水,是想让她忘了过往。

“我就不明白,忘情水原是半年前就给慈北郡主的,为什么她一直不给颜金绣用?”

“你是说她觉得这东西太珍贵,舍不得用?”

“也许真是舍不得,毕竟这忘情水,普天之下,便是大祭司都无法配出来,没有忘川水可配不出忘情水。忘川水忘掉的是往生记忆,忘情水忘掉的此生记忆。

我真担心慈北而舍不得全用,只给她一半。她若忘,也只忘上数年,待几年一过又会忆起来。若真是如此,就麻烦了。

罢了,罢了,这是她们姐妹的事,为了你爹,我可是连算计、害你二舅父的仇人都放过了。你娘是不是越来越心慈手软了?”

慕容慬心下意外不小,他一直以为慕容思已经死了,原来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做了长河县一位乡绅的女儿。

慕容慈舍不得给慕容思用忘情水,一直留到最后,且极有可能只给慕容思用了一半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