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帮着展昭夹菜,箫良帮着小四子夹菜,这地方虽偏远,厨子手艺倒是不错的。石头似乎很喜欢鸡肉饭拌饭,吃得直甩尾巴。

“展大哥,那个马腹真的有么?”箫良一直很在意,“刚刚是有人害死那捕快的,还是真有鬼啊?怎么无声无息就置人于死地了呢?”

小四子一听有鬼就往箫良身边凑了凑,“好吓人。”

箫良给他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剔了骨头的。

“我还真没听说过可惜公孙不在这儿,他看的书多,可能知道。”展昭温和地笑,“小四子,不用怕,马腹是对付欺负弱小之人的,还算比较正义吧,你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来害你?安心好了。”

“这倒是哦。”小四子放心了一些,仰着脸傻呵呵地看展昭的笑脸,觉得那个弄瞎了喵喵的人太坏了,喵喵笑起来最好看了,特别是眼睛。

吃过了饭沏上茶,展昭问两人,“累么?”

两人都说不累。

展昭点头,“那饭后消消食吧,起来动动。”

两个孩子歪过头,“怎么动?”

“帮我找东。墙壁、柜子、床底下一点点找,看有没有藏了什么。”

“喵喵,你是说你哥哥藏了东西留给你?”

展昭笑了,伸手摸摸小四子的脑袋,“真聪明。”

于是,小四子和箫良分头找了起来。

展昭则是坐在原地发呆,仔细地想着刚刚伙计的话,大哥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人心歹狗不吃”只是句劝人向善的闲话,没什么特别之处。

至于“东西东东西,南北南南北,非东非西,非南非北”这是什么意思呢?方位,还是伙计没听明白?

想着想着,展昭下意识地皱眉。同时,就感觉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将自己眉头揉开。

展昭伸手抓住,是小四子的手,这一路小四子一直让他别皱眉。

“喵喵,床头有画哦。”

“画?”

“对啊,像是乱画的,用刀子刻在床板上面。”

展昭赶紧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嗯!”小四子拉着展昭到了床头。

箫良也过来看,就见木质的床板上,有人用刀子刻了些古怪的花纹。

展昭伸手过去摸索,想象着那花纹的样子,摸了良久,对箫良道,“小良子,拿纸墨拓印下来。”

“好!”箫良和小四子就手忙脚乱地做起了拓印。

还是在蕖山县北城的大街上。

“这蕖山县什么鬼地方啊。”四凤边走边看过往的行人,忍不住皱眉,“怎么一个个都看着像要饭的!姐不如咱们还是干老本行吧?刚刚不说马腹杀人了么?”

“你没看到那捕快死啦?”三凤皱眉,“这马腹是什么谁也没见过,万一是真的呢?小心要了你的小命啊!”

四凤嘟囔,“胆小不得将军做。”

“能吃饱就不错了,做什么将军?!”三凤摸了摸身上,“还有些银子,咱们找个小店住下,晚上找个大户人家搞点银子就赶紧上路吧,此地不宜久留。”

四凤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一抬头就让前头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唉,姐!”四凤抓着三凤让她看前面,“你看那白衣人!”

三凤顺着四凤的手指望过去,就见从前面的一座酒楼里走出了一个白衣人,身材瘦高挺拔,带着个斗笠卡不清楚长相不过三凤也明白四凤让她看什么——这白衣人那一身行头,绝对是个有钱的主!

“怎么样?!”四凤高兴,“送银子的来了吧!”说完就往前跑。

三凤追,“唉,他像是有功夫的!”

“怕什么,被抓住了,老法子喊非礼,看到时候跑的是谁!”说完,追了上去。

那白衣人走得不快不慢,似乎并不在赶路。

两边那么多酒楼和饭庄,他一家家地走,进去后朝大堂先看一眼,然后问掌柜的或者伙计,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衫男子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只小熊。

伙计们都摇头,他便出来换了一家接着问。

四凤心中一动——他要找的,可不就是在城门口遇上的那人么?一想到那个好看但是的瞎公子,四凤就莫名好奇了起来,也不顾三凤阻拦了,快步跑上去。

白衣人自然是白玉堂。

他算了一下展昭他们也该到了,就挨个客栈找了起来,小四子骑着石头的话,应该是很醒目的。

四凤想像以往做买卖的时候那样,快跑过去,佯装不小心撞到一起,顺手摸对方的钱袋。

这次跑她到跟前了,白玉堂没什么表示,连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四凤皱皱眉,看着身架子这么好,原来是个草包!

想着,就要往上撞。

可奇怪的是

四凤就见身边白影一晃原本该挨到一起的肩膀没碰上,白衣人却不见了。她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回头一看,惊了一跳!白衣人依然保持着刚刚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三凤在后头看得清楚,抽了口气赶紧上前拉着四凤要走,“是个高手啊,快走吧人没跟咱计较!”

四凤转念一想,拉着三凤不肯走,回头喊了一嗓子,“唉!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姓展啊?”

话音一落白衣人果真站住了。

第3章 见面

白玉堂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三凤和四凤。

三凤拽拽四凤的袖子——别惹他比较好吧。

四凤却是拉着她跑到了白玉堂面前,问,“他是不是带着只小熊和两个小孩儿,一个很能干的样子,还有一个很可爱不过看起来呆呆的?”

白玉堂抬眼,看了姐妹两一眼。

原本斗笠压得很低,两人只能看到白玉堂的下面半张脸。如今白玉堂一抬头,两人看了个清楚明白。

四凤大吃一惊,心说乖乖,这男人正好看!

三凤比自家妹子稳当得多,看到白玉堂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长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倒抽了一口凉气握紧四凤的胳膊。

四凤让她拽得生疼,但也没明白她的意思,接着道,“你要找那蓝衣人,是不是瞎”

瞎字刚出口,就见白玉堂眼色一寒,四凤一惊。

三凤赶紧道,“大侠,我妹子胡说的,我们真的看见那人了,就在城门口看到的。他们三人进城来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由北城门进来的,所以应该是往南走,你去南边儿的客栈问问吧。”

四凤回过神来,才发现姐姐将什么都说了,有些没好气地看她——怎么这么实诚啊,讹他些银子也好么!

白玉堂神色稍微缓和了些,点了点头,问,“他们没说别的什么?”

“没有,就是问了马腹的事情”三凤将还想出坏主意的四凤拽到一旁狠狠瞪了一眼,对白玉堂说,“有个捕快当着他的面儿死了,所以他多问了几句。”

白玉堂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就匆匆往南面的客栈去了。

三凤见他走了才松口气,四凤有些不痛快,“姐,你干嘛那么胆小,我们都没银子了,告诉他消息了让他给点银子又没错!”

三凤还没开口,迎面“呼”一声。

下意识地抬手接了。

“哇!”四凤赶紧捧过来,“金元宝诶!”

此时,白玉堂已经走没影了。

“果真有钱!”四凤笑眯眯道。

“你知道他是谁么?”三凤皱眉,“以后绕着他走,别找麻烦!刚刚幸好你没偷他银子。”

“谁啊?”四凤将金子揣进了兜子里,准备找个好酒楼吃一顿。

“听说过锦毛鼠白玉堂么?”

“哦”四凤一拍手,“我就说天下什么男人长那么好看呢!原来是他啊!”

“你就知道好看。”三凤拽着她走,“这人出了名的古怪,处不好一刀劈了你!”

展昭站在天字号的房内,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

他已经这样很久了,由高到低慢慢地摸着墙壁,碰到突起的地方就会轻轻地敲一敲,然后接着找。

小四子和箫良已经做好了拓印,将那乱糟糟的花纹都印在了纸上。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做这事情,头一次还做反了,看了看觉得不对,就又做了一遍,正的那张交给了展昭让他揣在怀中,反的那张小四子折起来,藏在腰带反面的小兜子里头了。这兜子是公孙给他做的,让他藏银票什么的小四子每年过年都有些压岁钱特别是做了小王爷之后,因此仔细算算,还是很有些资产的。

展昭这样静静地找,良久也没找出线索来,轻轻叹了口气。

“展大哥。”箫良过去拉他,“你坐下歇会儿,我给你找。”

展昭停下手,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箫良和小四子自然高兴,在客栈里闷着多没劲,就扶着展昭洗了洗手,出门。

从客栈里出来,到了大街上。

“喵喵我们去哪里?”小四子问。

“随处走走,然后找个人多点的茶馆坐一下,我想打听打听马腹的事情。”

小四子和箫良对视了一眼,就带着展昭往人多的地方走了。

他们刚拐过大街,白玉堂就从另一头拐了进来,到了旭阳客栈的门前。

伙计一见来了客人,就出来迎接。

白玉堂环视了一遍四周,问,“有没有一个蓝衫男子,带着两个孩子来过?”

伙计一愣,想起了天字一号房的展昭他们。

这蕖山县来往的人很多,大多说不出来历,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哪些是善类哪些是人渣?店家做买卖是只认钱不认人的,特别是一些肯花大价钱的客人,都小心护着。

怪也怪白玉堂将斗笠压得太低,又拿着长刀气质还特别冷冽,掌柜的笑了笑,道,“爷,没瞧见过啊。”

白玉堂无奈,转身出去继续找。

展昭带着小四子和箫良进了蕖山县的闹市,箫良找了一间最热闹也最气派的茶馆。

“有福茶馆啊,”小四子仰脸看了看招牌,小声嘟囔,“要是白白在这里,肯定进着个园子。”

展昭愣了愣,小四子怎么突然想起白玉堂来了?

“还有哦,白白在这里就好了。”小四子对箫良道,“就可以帮着喵喵找东西。”

箫良也点头,“这倒是,五爷心细。”

展昭一挑眉,嘀咕了一句,“相比起来好像我比较心细吧?”

小四子和箫良都忍笑。

小四子道,“喵喵啊,要不然,我们找白白来帮忙,怎么样?”

展昭倒又一次准确地捏住小四子的腮帮子,“别白白了,进去园子吃茶吧。”

小四子无奈,只好跟着展昭进去,心里还琢磨,爹爹有没有给白白写信呢?要是白白来了就好了,喵喵正好眼睛不好,可以趁机撮合他们!让白白给他陪饭陪澡陪睡觉什么的。

箫良在一旁就看到小四子眯着眼睛摸着下巴琢磨呢,轻轻戳了戳他胳膊,“槿儿,你打什么主意呢?”

小四子皱皱鼻子,双手合十对着天拜拜,“白白快点来吧哎呀。”话刚说完,就被身后急匆匆跑进来的人撞了一下。

小四子那么小的个子哪儿经得起撞啊,往前栽倒

展昭就在他前面一步,回身弯腰一接,小四子让他接了个正着。

展昭松了口气,这小宝贝要是伤了,怎么跟公孙交代?!

小四子就看到身边白色的衣摆飘啊飘,心中一喜,仰起脸来一看却是失望。

眼前的确站着个年轻人,一身白衣却不是白玉堂——白白比他好看!

箫良赶紧去扶起小四子,“槿儿,没事吧?”

小四子摇头,那白衣人回头看了一眼,也没道歉,皱了皱眉似乎嫌小四子挡着路,继续往前走,就听“刺啦”一声

他那件白衣的后摆被石头一爪子拍住。爪狸的爪子特别的尖利,跟刀子差不多。石头平日都收在厚厚的肉垫里头,挖洞或者攻击的时候才会伸出来。有人撞了小四子,它自然龇牙咧嘴对那人凶上了。

白衣人回头,就见衣裳后摆被扯下了一大块,皱眉看石头。

“石头。”小四子见那人拿着刀,赶紧过去拦住石头,“没事,别给喵喵惹事哦。”

石头转脸瞄了小四子一眼,爪子收起来蹲在他身边,瞥那白衣人,那神情像是说——算你走运。

可那白衣人却是不肯善罢甘休,抬脚对着石头踹来,嘴里骂,“小畜生,吓了你的眼”

他的脚没挨着石头,就让展昭抬脚挡住了展昭脚腕子一转脚尖轻轻一点他脚踝,白衣人一蹦,退开一步盯着展昭看,满眼惊讶。

展昭一笑,“你还不如这小畜生呢。”

“你”白衣人恼怒。

此时,茶园里不少人都看外头,这里聚集了很多江湖人,都看起了热闹,有的还起哄。

白衣人看展昭,“你是什么人?”

展昭一笑,“问人姓名前先自己报名。”

“呵。”那人冷笑了一声,“说出来别吓死你,站稳了,爷爷姓白,锦毛鼠白玉堂听说过么。”

人此言一出,茶园内的江湖人都抬眼望了出来,纷纷交头接耳,伸长了脖子看着。

展昭也愣住了,显得很吃惊。

那白衣人以为他怕了,得意。

“噗”

片刻的沉默后,就听小四子扑哧一声乐了,“小良子,这个人冒充白白!”

箫良冷笑了一声,道,“唉,你少坑人了,白玉堂我们认识!”

白衣人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茶园内的人们更来劲了,这戏码精彩。

“你们小孩子知道什么,别胡说”

“才没有!”小四子嗓音脆生生的,指着那人说,“我认识白白的,白白个子比你高,头发比你黑,衣服比你好看,刀比你的长,比你有礼貌,最重要的是他比你帅帅帅帅帅帅帅!”

“阿嚏”

白玉堂从地七十三家客栈里头出来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按照那两个姑娘的说法,展昭他们的确是进了城,为什么问遍所有的客栈都说没见过这人?

该不会有一家客栈没说真话?

叹了口气,白玉堂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还不如

想到这里,他走到了一条巷子里,那里有几个正在赌钱的小混混。

“啪嗒”一声,小混混的眼前落下了一锭银子。

那些小地痞年纪都不大,头一回见那么多银子,都回头看。

白玉堂手上拿着锭金子,道,“给我找五十人来。”

几个小地痞对视了一眼,“你等着!”说完就跑了。没多会儿,真的找来了四五十人,白玉堂给了为首那人一锭金子,又拿出一锭更大的来,“给我找个人!”

“几个小地痞眼睛都冒金光了,”爷,您说!

白玉堂将展昭他们的相貌说了一下,小地痞们点头,“这好办!”就四散找去了。

白玉堂问为首那一个,“这里最大的茶园在哪儿?”

“前面走往西拐第二家,叫有福茶楼。”

白玉堂点头,“我在那儿等你们,有消息来告诉我。”说完就走了,心说,早该用这招,看找不着你这只猫!

小四子一串“帅”说的气震河山,箫良去扒拉他肩膀,“槿儿,别激动。”

茶园子里的众人都笑翻了,大多是觉得小四子可爱,另外,白玉堂用展昭一贯的话形容那是“艳”名远扬,江湖人都知道白玉堂厉害,更知道白玉堂俊美。

可眼前这白衣人还是真挺一般的。相比起来,展昭比他俊俏多了。

白衣人恼羞成怒,对着小四子骂了一声,“小畜生。”

小四子恼了,回嘴,“大畜生。”

“唉,”箫良赶紧捂住他嘴巴,“槿儿,不好骂人。”说完,对着那白衣人吼,“他你也敢骂,大畜生!”

小四子眯着眼睛看箫良。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展昭咳嗽了一声,对那人说,“你假扮白玉堂不合算。”

白衣人一愣,回头看展昭。

“白玉堂脾气差,得罪的人多,冒充他行走江湖没什么便宜占反而有风险。”展昭劝他,“没他的功夫最好别用着名号。”

“你少管闲事。”那人冷笑,“白玉堂算什么,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他的话一出,又是四周哗然。

那白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笑道,“你好像功夫不错,要不要过两招?”

“嗯既然白玉堂是你手下败将”展昭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道,“那我可得让你。”

白衣人嘴角抽了抽,“你想怎么让?”

展昭微微一笑,“我闭着眼睛跟你打。”

此言一出,不仅那白衣人,四周众人也都吃惊不已。

小四子拽拽箫良一袖子,“小良子,喵喵闭着眼睛和睁开眼睛有什么区别?”

箫良干笑,“这个么”

那白衣人一看展昭胆敢小看他,说了声“你找死”,抽刀就攻。

展昭闭着眼睛,巨阙还套在黑色布袋之中拿在手里,他也没有要抽剑的意思,单手跟那人过招竟然招招胜他。

人群不时叫好,还有人窃窃私语:

“唉,这么看来白玉堂功夫不怎么样啊!”

“是啊!”

不到五招,那白衣人已经不支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退出圈外不打了,却听身后风身一响,同时,感觉肩膀让让人踩了一脚。他一个趔趄摔倒,抬眼一看就见一个白衣人站在了他的前方,落到了展昭面前。

展昭侧耳一听觉得不对劲,就听一个凉冰冰却很是熟悉的声音说,“我跟你打。”

箫良看傻眼了,一旁小四子突然扑过去搂住他,“太好了小良子!”

第4章 尴尬

展昭有些无奈。用这么无趣的音调,说出话来还能让人感觉华丽的,天底下也就一个人了——白玉堂。展昭之所以要独自溜出开封府来蕖山县,若真要说理由之中没有要避开白玉堂的意思,那是骗人的。他不太像让那人看到自己眼睛看不见的样子,至于理由他也说不上来眼前的白衣人自然是白玉堂,他刚刚绕过人群想来茶园子歇会儿喝口茶,就听到前方喧哗。

到了人群外只听到展昭跟那个假扮成自己的人说,“白玉堂脾气差得罪的人多”,还有那句,“白玉堂是你手下败将啊,那我可得让你”当时就哭笑不得,这猫都成抓瞎猫了,还有闲心占人便宜。

“你是谁啊?”那假扮的白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了,见半路又杀出了一个来,原本就输得懊恼,这回更是有气了。

“吁吁。”

那人话没说完,就看到一旁小四子和箫良对他摆手。

白衣人不太明白。

只见两个小家伙紧着给他使眼色——快跑呀,这个脾气可没有刚刚那个好!小心宰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