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一番依然无线索,时至正午了,白玉堂就拉起展昭,“走,出去透透气,吃了饭再说!”

展昭觉得也是,就跟着白玉堂出门。

如今满大街都贴了皇榜,是捉拿梁县令的悬赏榜文。

白玉堂忍不住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博了一生不过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可如今到了暮年还不是落了个身败名裂。”

展昭也颇为感慨地点头,“你猜他会躲在哪儿?”

“蕖山县是他的老窝,应该是一些不起眼也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白玉堂琢磨了一番,“可是猫儿,这次的案子虽然结了,还有几个疑团始终未解。”

“我明白,你说的是马腹用死鼠杀人之、白蛇带领你我找到人鱼尸体、以及那晚丢失的,会走路的虎纹鱼吧?”

白玉堂点头,“死鼠害人这个之前公孙也说了,那是面团。我那天跟老秦打听了,这是一种表演杂耍的时候常用到的道具。将一种特殊的面团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然后含入口中。这种面团遇水就会膨胀,到时候再往外一拽,就是变了个戏法了,配上手部的动作,和后头人发出的佳音,就能制造大变活物的假象了。”

“公孙也说了,所有的尸体都是死后被人塞入面团形成了老鼠,之前乃是中毒而死可能是梁豹听梁知府吩咐,毒死了知情人,意图杀人灭口。为了制造马腹杀人的假象和掩盖他们在水中下毒导致水鼠出河的真相特意往死人喉咙里塞了面团,混淆视听的。”展昭说着,轻轻地啧了一声,“的确所有尸体都是先进了仵作房再出状况,可有一个人我不太明白。”

“你说二月宫那少宫主?”

“没错啊!”展昭点头,“说来也奇怪啊,二月宫少宫主死了不算小事,江湖上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二月宫宫主也没见现身讨个说法,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点了点头,的确古怪。

两人百思不解,到了酒楼落座吃饭,却听到了一条新鲜出炉的传言。

据说是江湖上异术门的众人,准备炸掉河堤,让伊水在上游改道,寻找马腹为同门报仇。

“荒谬。”展昭听了就皱眉,“炸掉河堤让河水改道,这不是要断了蕖山县的命脉么?!谁想出来的饿损招!。”

白玉堂手指轻叩桌面,“伊水原本就是由上游大河分叉而得,蕖山县地势很高,还记不记得那座形同牛角的怪山?如果炸掉上游的山尖,巨石落下阻断了河水的分叉,河水自然从另外一头流走了。若再在下游炸毁了河堤,将河水引入地势比蕖山县低的邻县河渠里头,这样不用一天,伊水这一蕖山县段就会被抽干,到时候”

“地宫?!”展昭恍然大悟,压低声音说,“马腹只是马虎眼,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地宫!那日我哥拿走的珠子也是从地宫中得到的!你猜,会不会就是那枚丧魂珠?”

“有可能!吃完了饭,回去问问公孙知不知道丧魂珠的线索吧。”白玉堂见酒菜上来,就给展昭夹菜,“多吃点。”

展昭笑了笑,吃菜,他现在心情好多了,正如白玉堂说的,大哥并不很自己,这就足够了!

这时候,客栈里头的人多了起来展昭突然举着筷子不动了,微微侧着头,皱眉似乎在闻什么。

“怎么了?”白玉堂莫名发现自己最近对展昭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

“嗯!”展昭伸手摸了摸鼻尖,“我好像闻到”

“闻到什么?”

“味道!”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一脸钦佩地说,“你闻到味道了?真能干啊。”

展昭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白了他一眼,“很特别的一种熏香味道,一闪就过去了。”说着,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说,“我以前在梁知府身上也闻到过。”

白玉堂听后一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在这里?!”

第26章 河神爷爷

“可能”展昭也不太确定究竟梁知府在不在酒楼,只是这种味道挺特别的,很明显。

白玉堂则是抬起头,开始观察四周的人。

一般易容的人,破绽往往不在脸上,而是自身的仪态举止。面容可以改变,但是保持了多年的习惯,一举一动之间带出的自身特点,是很难自己控制的。

梁知府有个最大的特点——老头!

一个人年轻装老不容易,但是老装年轻更是难上加难,因为体力方面跟不上。

酒楼里头来往的人不少,老者却就那么几个,白玉堂看了一下,几个老头都不太像,而年轻人么,很多

展昭听白玉堂没了动静,就问,“你在看么?”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问,“味道从哪个方向过去的?”

“哦,应该在我身后。”展昭回答。

“也就是说,是进楼不是出楼”说到这里,白玉堂停了下来,因为他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桌。那里坐着个脸上有疤的壮年男子,这人身材魁梧,面容丑陋凶悍,让人望而生畏。

“猫,我问你,你如果要乔装改扮怕人看见,是打扮得尽量好看呢,还是难看?

“这还用问?”展昭失笑,“自然是难看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且样子吓人些,别人就不敢盯着多看,百利无一害!”

“没错。”白玉堂笑了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人的举止。

果然,就见他夹菜吃饭的样子有一股贵气,显见得是不愁吃穿的人,而再看他的背虽然尽量地挺拔,但还是不自觉地会驼起来一些些有一股老太。

最后,白玉堂看到了那人的手——是老人的手,而且对于一个中年汉子来说,那手未免也太瘦了。

想罢,白玉堂挑起嘴角,低声对展昭说,“猫,找见了。”

展昭听了虽然高兴却也有些别扭,就低声回了他一句,“找见猫了呀?那你这耗子怎么不跑?”

白玉堂反问了他一句,“你说耗子看到猫跑,是跑去追?还是跑去躲起来?

展昭倒是一时愣了下,张张嘴,没接上话。

白玉堂低笑出声,“你应该回答要看那是只什么猫,配的什么耗子。”

展昭听不出白玉堂是开玩笑呢,还是话里有话,就也顺着他的意思反问,“那什么耗子看到什么猫会追?喜欢猫的耗子么?”

这回轮到白玉堂愣了,盯着展昭看了良久,想要确定他是随口说,还是暗示什么。

只是展昭双眼完全看不出情绪,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是嘴角处习惯性地微微翘着,似笑非笑,很讨喜。

白玉堂叹了口气,想着如何反驳的时候,就见那壮年汉子已经付了饭钱,站起来离去。

展昭就听白玉堂压低声音说,“来了。”

“谁?”展昭眨了眨眼,“猫还是耗子?”

白玉堂用脚尖轻轻蹭了他脚腕子一下,低声道,“梁知府。”

“哦”展昭才回过神来,低头等着。

就在那汉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展昭一挑眉,对白玉堂点头,“有那味道!”

白玉堂当即喊了一声,“梁知府。”

果然,那老头停了一下,然后快步就走,白玉堂微微一笑,将手中杯子掷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人的膝弯上。

“哎呀”那中年汉子身子一歪,一个趔趄摔到。同时袖中滚出了好几个金元宝来。

白玉堂一笑,展昭也听到动静了,就问,“掉出什么来了?银子么?”

白玉堂没说话,站起来走到中年人身边,用筷子轻轻一挑他头发,果然被挑起了一个头套,下面露出本来面目——正是那在逃的梁知府。

他本想浑水摸鱼,等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才逃出去,不料到酒楼吃个饭,已经够小心了,还是被白玉堂和展昭抓了个正着,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偏偏撞上了最近鼻子特别好使的展昭。

于是梁知府被带回了衙门里。

他也挺实在,知道大势已去而且是死罪难饶,因此一五一十什么都招供了。

原来梁知府高升之后,一直为过去所犯的罪行提醒吊胆。

偶一日,他发现蕖山县的县令竟然看得懂那种戏班子间使用的文字,心里就是一慌,知道要不妙!

果然,那些假乞丐偷走了老班主的的书信,并且被县令看到了

如此一来他的罪行败露。那县令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想要一心一意彻查此案。

眼看着身败名裂就在眼前了,梁知府心一横,派人害死了那些乞丐,又害死了县令,随后制造成是马腹害人的假象,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展昭来。

梁豹乃是他的亲戚,自幼跟随很是忠心,他想要帮知府掩盖当年的罪行,误导展昭他们以为是马腹作案。

那种死者喉咙里头的死鼠都是衙门里的人放进去的,只是一种杂耍般用来变戏法的发面团而已,看起来特别像。而那条大鱼走动的事情就更是胡扯了完全是杜撰。

“编的?”赵普嘴撇得老大,“真扫兴!”

据梁知府交代,那条大鱼只是被他们抬走了扔进河里,倒上很多真的死老鼠,那都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为的是混淆视听。

众人可算是有数了,好么,追究因果,原来是让这一衙门的人骗了。

可是说到二月宫的少宫主时,梁知府却是摇头,刘大仙的确是他们弄死的,可二月宫的公主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他们杀害的。

展昭和白玉堂就奇怪了怎么回事呢?

赵普下令将梁知府收押,过几日送上开封,因为赵祯说要亲自下令处决这个恶人!梁知府自知活路无门,恐累及家小,自己在狱中拿头撞了门柱自杀而亡。

就这样

案子算是告一段落,展昭的眼睛,也见好了些。

三天后,院中。

“喵喵,不准动!”小四子伸小手“啪”一声,拍掉展昭想要揉眼睛的手,凶巴巴说,“不可以揉!”

展昭这几天眼睛恢复,已经可以模糊辨认东西,虽然很不清楚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最要命的是有些痒。

小四子给展昭换药,里头加了公孙加的薄荷和金银花,可以解痒。

白玉堂在一旁坐着喝茶。

小四子给展昭换完了药,就和小良子跑了。

“王爷。”

赭影匆匆跑进来。

“有展晧的下落了?”公孙询问。

众人原本应该返回开封了,但是展昭依然想要找到大哥下落,所以赵普平影卫四处查看。另外,二月宫少宫主的死依然没查明白这几个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精细人,哪怕有一个疑点,案子就还没破呢,不能叫人浑水摸鱼过去。

赭影匆匆进来,道,“那群江湖人要炸山放水呢!”

“什么?”公孙皱眉。

“不是已经发皇榜说不许了么!”赵普脸露不悦,“这河水改道岂能儿戏?万一上游疏导不利引起堰塞,或者其他支流河水暴涨引发洪涝,谁负责啊!”

“没法子王爷,那些江湖人说不听,二月宫那个姚惊风和冯博远带头,说要给什么少宫主报仇,吵得尤其厉害。”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案子已经写皇榜大白天下,其中并没有提及二月宫少宫主的死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他二月宫想要知道真相或者惩治真凶,不是应该来衙门问我们么?为什么要跟伊水河过不去?”

“可见,本来也不是冲着真凶来的马腹不是,应该说那地宫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展昭冷笑了一声,“那少宫主究竟死没死,还真没人知道。”

“是啊。”赵普站了起来,问赭影,“人呢?”

“都在山顶呢,说是要炸了山尖,但是蕖山县的老百姓都围到伊水河上游去了,说谁敢炸山断了伊水河这蕖山县的命脉,就跟他们拼了,双方僵持不下,我们派军兵拦开众人了。”

“走,书呆,我们去看看。”赵普站了起来。白玉堂想要跟去,赵普对他和展昭摆摆手,“唉,你俩江湖人,没必要树敌太多,我摆个王爷谱过去,看谁敢不给老子面子!”说完,就带着公孙走了。

“白兄,觉不觉的奇怪?”展昭问白玉堂,“要进地宫找什么东西只要等河堤再次修缮,放了水就行了,为何非要抽干这整条伊水?这有些说不通!”

白玉堂点头,的确有蹊跷莫非伊水的底部有东西?

展昭想了想,“还记不记得小红说过,伊水河的河里真的有河神?!”

白玉堂一愣,“你是说,还有什么东西”

“去问问就知道了。”展昭和他一起到了后院。

院子里头,小猴子、小四子还有箫良三个小孩儿正带着石头玩儿呢。

小猴子的奶奶前两天病重过世了,这变故来得突然,公孙才发现老妇其实早就得了绝症

赵普准备将小猴子带回开封去,让皇太妃认个干孙儿,寄养在开封府,可以给包拯做个伴,总之跟着包大人,小孩儿以后铁定有出息。尾巴么,前两天公孙给他做掉了,几乎没受伤,行动自如,小猴子还不太习惯呢,总反手去摸。

小红双腿分开后,穿上了衣裳,坐在椅子上面傻呵呵陪着小四子他们玩儿,她还不能走,小猴子总推着她,每天几个小孩儿都陪她走路,让她尽快想起人的生活。

小红的家人始终没找到,赵普也想带她回开封,这姑娘的遭遇皇太后听后很同情,说要收她做干女儿,带回宫里好好照顾,不过小红似乎不想离开小猴子,到时候就都住在开封府吧,反正住哪儿都行。

展昭白玉堂进了院子,就问小红关于河神的事情。

小红回想了一下,说河神爷爷是个老头儿,很大很大,可以射出金光万丈,自己冷得受不了,或者病了难受得不行,只要游到他身边就会好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一直没死。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云里雾里,更觉疑惑。

白玉堂皱眉想了想,道,“猫,我去趟驿馆,让人带个信去开封给我四哥,叫他带着些水性好的人来一趟,咱们下水看看!”

展昭点头,白玉堂就走了。

“喵喵你为什么不跟着去。”

小四子见白玉堂走了,展昭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就凑过去问。

“呃”展昭觉得聂牛,干嘛总跟着,和膏药似地,偶尔也分开一下,又不是小四子和小良子,粘粘糊糊的。

不过跟几个小孩儿在一起闹得慌,展昭就出了院子,想要回去坐一会儿,白玉堂去驿馆应该很快回来,等他来了,一起去伊水河附近看看。

刚走出院子,展昭就听到上头风声一动,他眼上还有纱布,是新上的药

侧耳听出有人从屋顶上掠过,这动静鬼祟,绝对不是影卫。

展昭警惕起来,问,“什么人?”

那人不动声色,只留下了一句,“想找展晧就跟我来。”

说话的声音古怪,分不出男女,展昭也是头一次听到那么奇怪的声音,不过展晧二字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展昭将腰间的筛粉盒子打开,纵身一跃,跟了过去。

筛粉盒子是公孙给众人做来联络用的东西,盒子之中放满了粉末,这种粉末夜晚会有荧光,盒子上有极细的孔,筛粉随着人的行动一路留下记号,方便寻找。

展昭跟着那人袖摆的风声,一直往南下去落到了一片隐蔽偏僻的竹林之中,问,“阁下可现身了么?”

话音一落,竹林之中,传来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第27章 金眼

笑声阴森,带着些诡异,展昭听后细细分辨,应该是个男人,而且上了点年纪了吧。

“展大人兴会。”走出来的,是个穿着一身白衣长衫的男子,展昭如果能看见,一定会惊诧于他的样貌与声音竟然如此的不相配。

此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但是声音却如同七八十岁老者般的苍老。

更夸张的是,他样貌秀美,介于男女之间,作为男人显得太女气,而作为女人又似乎太阳刚。

“阁下是何人?”展昭低声问,同时感觉到周围还有十来个人的气息这些人都屏声静气,看得出是在打埋伏——来者不善啊。

“展大人贵人事忙,我们曾经见过一面。”那人缓缓走到了离展昭近四五步远之处,低笑,“对了,是那年英雄大会的时候吧。哎呀,当时是久慕展大人威名啊,我印象中还以为展大人跟欧阳大侠似的身宽体胖虎背熊腰呢,没想到如此年轻俊俏。”

展昭听着他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声音更是不男不女,难受得厉害,心说莫不是公里哪个太监?

“唉看来展大人还是没想起我来,也怪物,我深居简出,平日也懒怠见人。”说着,轻轻一抬手,“不知道,展大人有没有兴致到我二月宫坐坐?”

展昭一愣,明白过来了,“阁下是二月宫宫主?”

“嗯”那人笑着点点头,“叫我林音笑就行了。”

展昭心头颤了颤,心说连个名儿都是不男不女,真相问问不过问不出口。总不能对他拱拱手,说——哎呀林宫主,幸会幸会,不知道您是男人还是女人。

展昭还有闲心胡思乱想,林音笑可是挑起了嘴角,“展大人对我二月宫弟子多番照顾,你大哥更是有一些我二月宫急需之物,所以在下无论如何也要请展大人前往二月宫小住几日。”

展昭明白了,摇头笑了一声,“林宫主的意思是要绑架我去二月宫,然后让我大哥用手上的什么东西来换?”

“展大人心直口快,果然有男子气概。”林音笑嗤笑了一声,“也可以这么说。”

“你二月宫庙太小。”展昭听后可也不怎么客气,“我怕住不惯。”

“在下知道展大人并非一般的贩夫走卒,不是那么好请动的,所以么,在下为展大人准备了些东西希望展大人喜欢。”说着,林音笑抬手三击掌。

“啪啪啪”三声后,林中传来了密密麻麻的鼓点声音,长长短短,远远近近。展昭眼睛还没恢复,唯独靠耳朵听,这下可好,等于失去了所有判断方向和对方举动的能力。

展昭倒是也不着急,处变不惊向来是他最拿手的,心说这而月宫宫主看来还真早有准备啊。

林音笑已经从腰上取下了绳索,看着展昭,准备行动。

却不料展昭突然伸手,将眼上的纱布取了下来,睁开双眼。

林音笑愣住了,展昭双眼看起来完好无损,一双眼睛尤其有神,完全不像是瞎子应该有的眼睛,而且双眼还准确地望向了他,低笑,“林宫主介不介意去开封府小住几日?”

“你”林音笑微微皱眉,向旁边移开了一些,展昭则是顺着他的方向跟着他转动双眼,显然是看见了。

其实展昭看到了没有?没有!

他只能分辨出大致的光影变化,主要还是在那鼓点声中听出细微的不同,举动慢点倒是还可以,如果快了,比如说真正交手那可就两说了,他也只是赌一下而已。

林音笑一时间还真是让展昭给唬住了,他眯起眼睛盯着展昭,“展大人的眼睛,是好了,还是未好呢?”

展昭可让他逗乐了,回答他,“还没好呢。”

“当真?”林音笑越看展昭越觉得不可信,抬手将手中绳索一甩,绳索如鞭状,甩向展昭。

展昭闻得风声,伸手一接,一把抓住了绳索另一端,挑眉,“林宫主,做事小心为上,日后探听消息,记得探听清楚些。”

林音笑大惊,展昭双眼已经恢复了!如果那样的话,他可就完全没有胜算了,展昭却是不给他考虑的机会,一拽绳索

林音笑身子往前一歪,赶紧回过神,却听到一声龙吟,巨阙出鞘寒光森森的古剑带着一股杀意。林音笑一凛,赶紧对林中打了个声响哨。

同时,鼓声停,四外有十来个二月宫的教众举着剑杀了出来,每人都是一手握剑一手抓着绳索,看来是志在抓个活的。

展昭暗自松了口气,心说你不敲鼓就好,管你多少人呢。

“上!”林音笑一把放开了绳索,对手下下令众人围攻展昭。

展昭听声辨位,本也经常让人围攻,所以知道江湖教派围攻大多用的什么招数,解决起来游刃有余。

三十多招下来,那一群教众被打得东倒西歪,眼看着阵型已经打散了。

林音笑看着觉得有些古怪,他抬脚踹起了一块石子飞入一旁林中就见展昭本能地微微一转头,侧耳倾听。

林音笑深吸了口气,怒道“你唬我?!你的双眼根本没有恢复!”

展昭暗地里吐吐舌头——哎呀,被发现了。

林音笑吩咐教众散开,还想像刚刚那样行事却见展昭翘起了嘴角,问“林宫主如此好客,不如练他也一并请了去你二月宫?”

林音笑一愣,却听林中一阵异样风声他暗道一声不好,一个“撤”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身后有人。

糟了!林音笑发觉不妙已经太迟,还没来得及出招躲避,眼前已经删除一个白衣人来。

一甩袖的功夫内力袭来,林音笑心里有些慌乱,想打退堂鼓,因此未有硬接,只侧身躲过,可惜内力乃是虚的。

他刚回过神就被眼前人一掌拍在肩头仰面栽倒,恼羞成怒想要起来时,寒气逼人的银刀却架在了颈侧。

林音笑嘴角些微抽了抽,还是保持镇定,“白五爷啊”

来的自然是白玉堂,他原本只是去驿馆托个口信,没想到回来后展昭就不见了。问了小四子,小四子和箫良也正找呢,他们剥了栗子想找展昭吃,却见不到人了。

白玉堂走到院中,一眼看到了地上闪着微弱荧光的粉末心头就是一紧,这猫又来了!怎么就自己跑了呢?你展大侠若是眼睛没伤跑哪儿都没人管你,可是现在眼睛还没好,你想去哪儿就不能等我一会儿?!

想罢白玉堂赶紧就追去了。

小四子和箫良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怎么回事。

林音笑看着用剑指着自己的白玉堂,自知这次托大了,主要是没想到被展昭拖了那么久。

此时四周围攻展昭的二月宫众弟子也都停了下来,展昭对他们摆摆手,示意——快撤吧!

几个弟子看林音笑,只见他点了点头,就一起撤回了林子里。

展昭走到了白玉堂身边,林音笑冷笑,“早听说白五爷与展大人关系甚笃,原来是真的啊”

“你废话太多了。”白玉堂可不似展昭般好说话,让你死那可不是吓唬你的。

林音笑也知道,展大侠出了名的宅心仁厚,白玉堂则是杀人的祖宗得罪不起。

“你找我大哥想做什么?”展昭询问。

“想要丧魂珠。”林音笑也不隐瞒。

“丧魂珠有什么用处?”白玉堂皱眉。

“呃你们不知道么?”林音笑倒是有些吃惊,“丧魂珠乃是上古神物,有起死回生或者招魂控魂之效果。”

“那仅仅是谣传吧?”展昭并不相信。

“并非谣传!”林音笑摇头,“确有其事,只是单单一个丧魂珠不足以成大事,要配合咒语口诀以及其他药物。对于一般江湖门派来说,丧魂珠没有多大用处,但是对于异术门派来说,它是无价之宝,只要有丧魂珠,就可以控制魂魄。

白玉堂和展昭听着,觉得像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