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冷冷一笑,“没用了,就要死。”

蝎九天一皱眉,展昭已经踏上一步,近身下杀手。他架势拿足了,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蝎九天只有招架之力,眼中神情变幻,展昭看得出来,蝎九天很不解,也很疑惑。

“原来如此。”蝎九天忽然退开一步,冷笑连连,“没用的人就要除掉,还真是翻脸无情。”

展昭见快要说出来了,就接着步步紧逼,到最后,蝎九天根本招架不住了,让展昭虚晃一招打中了胸口,嗓子一紧以为要吐血了,翻身栽倒,被展昭一脚踏住了心口。

蝎九天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竟如此厉害。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大难将近,他长叹了一声,“唉报应啊。”

展昭见他光感慨也说不到重点,便问,“有没有遗言?”

蝎九天一愣,抬头看展昭,最后皱眉,“你也是有把柄在那个女人手中吧?”

房顶上的白玉堂暗暗点头——果然蝎九天是被胁迫的,可他是个莽夫,独行天下什么都不在乎,怎么会受制于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落歆夫人么?

展昭多机灵,立马计就计,微微皱眉看着蝎九天,显得有些犹豫了。

蝎九天见展昭似乎动摇,便也料定他和自己一样受胁迫,求生之心当然是人人都有的,他便低声道,“我的今日,就是你日后的下场!”

展昭一愣,有些下不去手了。

“你我无冤无仇,是因为我没用了,还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怕误了她的大事才要你来杀我灭口!”蝎九天再接再厉,试图说服展昭,“难保哪一天,她也觉得你没用了,叫人将你像将我一样铲除!”

展昭皱眉,犹豫了一下,撤回了掌,“她究竟目的何在?”

蝎九天笑得无奈,“我只是听命办事而已,谁知道她想干嘛。

“那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呢?”

蝎九天微微一愣,因为问这话的可不是眼前的蒙面人,而是身后的什么人,且声音还有些耳熟。不过让他更惊的是竟然有人在自己身后那么近,自己都没有发觉!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那里,白衣翩翩佳公子,眼熟!

“你”蝎九天看清那人长相后大惊失色,“师父!”

白玉堂就觉得有些脊背发凉,扶着额头,“别那么叫!谁是你师父”

“师父!”蝎九天可不管这些,上千就拜,“您快救徒儿一命啊,徒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先将蝎九天扶起来,随他一起回到了客栈的房中。

蝎九天进了屋子要跪下给白玉堂行大礼,惊得白玉堂汗毛直竖,“你别拜,起来好好说话!”

“是!”蝎九天恭恭敬敬站起来,杵在一旁。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展昭扯下了蒙面的帕子,蝎九天不认识他,就问,“这位英雄功夫也好高啊,怎么称呼?”

展昭没做声,显然还有些防备,蝎九天也没再追问。

“你说的她,是指落歆夫人?”白玉堂问蝎九天。

“是的。”蝎九天点了点头,“师父,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而且心计也了得,万一什么把柄落在了她手里,唉那就只能一生都听她驱策了。”

“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中?”白玉堂不解。

“唉,不瞒师父”

白玉堂望天,心说你就不能别再叫师父了么!

“我在一年前,和兄弟们一起干了最后一票后,就地分赃解散了山寨,我也不干这打家劫舍的活儿了,就想着娶房媳妇儿,做个财主,生儿育女什么的。

可偏偏劫持官银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那女人知道了,她还握有大量的证据,我倒是不怕她,可我以前那些兄弟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她以此作为要挟,让我听他的话,不然就让我跟我那一帮兄弟都杀头。于是我就只好跟她进了东京,平日隐藏起来,她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前阵子,她突然让我放出消息,说要杀有鎏鹤翎的人老子他娘的都不知道那鎏鹤翎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没办法,只好听她的。最开始那会儿,她让我杀了罗青山,见我犹豫,就说了一下罗青山当年的恶行。我觉得这人为非作歹死了也没什么,可杀了罗青山,她又让我杀他闺女人无辜一小姑娘,我怎么下得去手啊?于是我趁她睡觉那会儿进入了她房间,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告诉他,我蝎九天杀了他爹,然后放她走,想她能不能去开封府告我状什么的,咱不能反抗,但至少也给那女人捣捣乱!”蝎九天一气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

“你以前见过落歆夫人没?”白玉堂问想提示他一下,看他能不能想起来,“与你之前有些宿怨。”

“啊?不是吧,我以前得罪过她?”蝎九天显然已经忘记当年的事情了,“那就是来寻仇啊?哎呀。”

白玉堂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以免蝎九天回去之后露出什么破绽,危及性命,就接着问,“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蝎九天无奈摇头,“这女人心机非常之重,她想干什么从来没人知道。另外,她现在功夫比我好,我可拿不住她!”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落歆夫人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夫,平日将内力压制得如此好,几乎要以为她不会武功。

白玉堂则是不解,自己七年前救她的时候,她还不会功夫,一个弱女子,如何在短短时间内练成了如此高强内力,连蝎九天这样的高手都打不过他?

“对了!”蝎九天像是想起了什么,“这女人,身边一批妖魔鬼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妖魔鬼怪?”白玉堂和展昭都听出了些端倪,“什么样子的人?”

“有几个跟鬼魂似的女人,还有些武功很高,妖里妖气的男人。”蝎九天摇了摇头,“对了,还相当有钱!”

“有钱?”展昭微微一挑眉,“对了,她干嘛让你杀陆铁心的时候,还带一包珠宝?”

“让我将珠宝洒在陆铁心的尸体旁边,不过没能成功!”蝎九天摇了摇头,“至于目的,我也不知道!”

谈了好一会儿,展昭和白玉堂得着了不少线索,可落歆夫人特别谨慎小心,最重要的,也就是她这么做的目的,还是没有打听到!

“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白玉堂问蝎九天,“还回去?”

“没辙啊,我中了她给的毒药了,这倒是不打紧,我那帮兄弟还都蒙在鼓里呢,他们家老婆孩子都中毒了,我不能不听话!”

展昭和白玉堂都轻叹了口气,展昭拍拍他肩膀,提醒他小心行事,他们会帮他想办法。

离开了蝎九天所在的客栈,展昭和白玉堂匆匆赶回了开封府。

此时,包拯他们也刚刚回来,众人奔波了一整天,都有些累了,坐下说话。

“大人,宫里情况怎么样?”展昭问包拯。

包拯摇了摇头,“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有鬼的传言传得很快,公孙先生还留在宫里,现在香香和庞妃所有的食物,都由他亲自检查过。香香生病的消息还在外面放着,现在宫里是人人自危。”

白玉堂听到这里,略有不解,“包大人,现在证据确凿,的确是落歆夫人在背后做的手脚,我们为什么不索性抓了她呢?蝎九天等也是证人,那些中毒的人,可以让公孙先生处理,在这样下去,她说不定会搞出更多事端。”

“唉白少侠有所不知!”包拯却是轻轻摇头,“皇上似乎另有打算,准备再引出多一些线索,看来背后还藏着什么,是我们不会知道,但是皇上知道的!”

“爱,肯定还有幕后人呢。”庞吉也端着茶杯喝茶,“一个丫头,能翻出什么天来?没人帮她不可能做出这么大声势,另外啊关键应该是在她那些财宝上面!为什么会有如此大量的唐朝财宝呢?她就一个普通小姑娘而已。”

众人也都因为这个而不解。

包拯见天都快亮了,就对众人摆了摆手,“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别的事!”

众人点头散去。

展昭也觉得困倦,上了床铺,搂住被子里的大虎小虎就躺下,白玉堂也想入睡,却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庞煜和包延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卷卷宗。

“哈啊”庞煜打了个哈欠,“我们发现点线索!”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也起来,让两人进来说话。

包延将卷宗打开,道,“相传当年唐太宗曾今想将一批珠宝金银储藏起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他打造大船运送珠宝,途中一艘大船倾覆,船与珠宝一起沉入了湖底。其中有些记载,就是这批宝物大多是太宗早年获得的,共同特点就是,所盖印戳,都不是传国玉玺!而是授田之命的玉玺”

“哦?”展昭和白玉堂心中微动——那岂不是和鎏鹤翎一个道理?果然都牵扯到一起了。

“可如果真有这批宝物,为何最后又到了落歆夫人的手中?”白玉堂不解,“她找到了沉船不成?”

包延微微一笑,将一本唐朝野史翻开几页,找到其中一篇给展昭和白玉堂看。

“太宗当年为何打造鎏鹤翎,可知道?”包延笑嘻嘻,略带得意,显然已经查到了线索。

展昭和白玉堂认真看了起来,看完才恍然大悟——野史上记载,当年太宗喜爱一个琴姬,不过她是隋朝皇室遗珠,绝不会被当时众臣接受。

但这琴姬能歌善舞,最喜拿孔雀翎做装饰,又爱穿一身白一日她在院中芍药花丛中翩翩起舞,太宗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琴姬身材曼妙宛如仙鹤,起舞时候孔雀翎毛夺目,白色的芍药将她衬得宛如是那云端仙子,于是就制造了这块鎏鹤翎给她,让她好好收藏。

后来宫中反对之人越来越多,太宗也不好将她藏在宫里,就想建造一座行宫给她,并且送了好几船的珠宝,作为她的彩礼!

“好几船”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想到——那倾覆的宝船!

“可野史不可考吧,也有可能只是传言。”展昭皱眉沉吟,“该不会那琴姬是落歆夫人的先祖,有那么多钱干嘛小时候活得漂泊坎坷?究竟哪句话真,那句话假?”

“唉,野史虽然不可考究,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庞煜笑嘻嘻,“而且当年那个是琴姬、月和夫人也是琴姬,如今的落歆夫人还是琴姬,这跟琴较上劲了还是怎么的!”

众人说完了线索,展昭和白玉堂打发包延和庞煜回去睡一会儿,两人也躺在床上,想起了心思。

第115章 折腾

白天睡觉总是不踏实的,两人内力又高,睡着就听外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喧哗,可能已经到了中午了。

这时候,听到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有人小跑进来,爬上床坐在了展昭身边。

展昭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四子,伸手搂了一把。

果然,小四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展昭睁开眼看他,“回来啦?不去宫里了?”

“一会儿再去,宫里有怪物,闹鬼好可怕!”小四子撅着嘴小声道。

白玉堂此时也醒了,翻了个身,看着小四子,“就是白衣女鬼么?”

“是啊!”小四子认真点头,“陈班班吓坏了哦!”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里都一愣,随即“嚯”地坐了起来,“陈班班年纪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了,且伺候过先皇,前朝的事情他应该更清楚!特别是关于先皇和月和夫人的私情,如今事关赵祯的安危,他为何一直不提起呢?”

两人心中生疑,展昭推了推白玉堂,“唉,你不是和他很熟么,还是他救命恩人呢,去问问呗!”

白玉堂缺失轻轻一摇头,“我觉得赵祯能知道那么多,有一部分也是那老公公告诉他的只是,赵祯却一句都没提起过他!”

展昭一皱眉,“是啊为什么呢?”

“我一直觉得可疑,如果当年月和夫人真的跳井自杀,为什么先皇不去捞她的尸体?如果真的爱得很深,别说是掉入井里了,火海也冲进去了!怎么可能让她曝尸在枯井之中那么久?”

“的确啊,听着好似先皇完全不在乎她那为何还要金屋藏娇?”展昭说着,皱起了眉头,“该不会只是为了听琴?”

“怎么可能,连公主都生了!”白玉堂提醒,“母女都死了,却没有风光大葬,也没入皇陵!”

展昭忽然张大了嘴,凑过去小声问,“你猜,会不会是什么皇室丢人的事情?”

白玉堂眯着眼睛看他,见他欲说又不好说觉得好笑,“猫儿,想说什么?”

展昭有些尴尬,摸摸头。

小四子在一旁逗小虎,边道,“九九刚刚跟爹爹也在说这个事情!”

两人一愣,看小四子,“他俩怎么说?”

“九九说皇皇的爹爹戴了顶帽子,然后爹爹就打他了。”小四子眨眨眼,“爹爹还说,绝对不能在皇皇面前说!可戴帽子有什么呀?冬天我也戴帽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看来赵祯是隐瞒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没说!莫非,当年月和夫人和公主的死都有蹊跷,并非是因为什么失女忧郁,而是因为红杏出墙了?

想到这里,两人同时想到了那玄悲方丈胳膊上,月和夫人的纹身来,不是迷恋到极致,也不会做出这种行为来吧?该不会玄悲方丈就是当年月和夫人的情郎?

如果真是那样,那老和尚了不得啊——给先皇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这么说,公主公主会不会也是玄悲方丈生的,才遭人毒手?”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摆摆手,“别说那么直接呀,含蓄含蓄!”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一听到宫闱秘史就来劲了?”

“哪有。”展昭脸上严肃,却是忍不住嘴角上翘。

白玉堂感慨,果然所有猫儿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可月和夫人身居宫中,能见着她也不容易吧?何况是偷情了。”展昭提醒,“莫不是当年先皇身边的人?”

“反正肯定不是太监。”白玉堂认真说,遭来了展昭的一个白眼,“估计是侍卫之类的!”

“陈班班顾及先皇颜面肯定不会说,但肯定还有人知道,当年先皇身边的侍卫,后来莫名其妙不见的是哪些人!说不定还有些闲言碎语什么的。”

想到这里,两人一起开口,“八王爷!”

小四子正揉小虎肚皮呢,听到了就抬头说,“小八子今天要去皇陵。”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问他,“小四子,你怎么知道?”

“他刚刚说的啊。”小四子回答,“和皇奶奶一起去,要去拜拜,让皇皇回心转意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皇太后估计想要拜拜先祖,好解宫中最近的事端吧。一会儿赵祯恋上琴姬,一会儿又闹鬼,什么先帝的后妃鬼魂作祟。

小四子还坐在床上搂着小虎,琢磨着,大家最近怎么都那么忙呀,忙得都没空亲亲抱抱了!正想着,就看到白玉堂起身,被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滑了下来,貌似是金色的。

小四子将小虎放下,伸手往被子里抓了一把,摸出一个金色的装饰,上面雕刻了仙鹤加孔雀翎。

白玉堂见是那鎏鹤翎,也没多说,让小四子玩,他去换衣服。

“唔?”小四子举着那金牌对着光亮看了起来,边摸脑袋,“好眼熟哦,在哪里见过呢?”

这时候,外头急着找他的箫良跑进来了,“槿儿,你在这儿啊!”

小四子抬头,看到箫良了就对他招手,“小良子,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啊?”

展昭赶紧问,“小四子,你见过这个?”

白玉堂也回过头来。

“好像见过!”小四子皱眉头,“可是想不起来了!”

箫良跑了进来,接过他手里的鎏鹤翎看了看,一笑,“哦我说那么眼熟呢,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偷偷去看了识玉大会藏玉的宝库?”

“嗯。”小四子抓抓脑袋,“就是小包子说不准看,九九放我们溜进去看的那个房间?”

“藏玉阁?”展昭皱眉,“那里重兵把守着,各家将要准备展出的美玉都集中放在那里,这样防盗!你们在里面看到鎏鹤翎了?”

见小四子还犯迷糊,箫良戳戳他腮帮子,“咱们不是溜进去,一个个盒子打开看了么?”

“是哦。”小四子可算想起来了,一拍手,“有块一模一样的!不过那个是玉的,这个是金的。”

“嗯,那块玉看起来就好值钱。”箫良将鎏鹤翎拿在手中看了看,“上面的印戳都一样的,一定是同一个工匠做的。”

“当真?”展昭一阵惊喜。

“那个玉是谁家的来着?”白玉堂问。

“嗯,盒子上写着个‘薛’字。”箫良想了想,问小四子,“是不是啊槿儿?”

“对的,是个薛字!”小四子也点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参加识玉大会姓薛的人家,还能入了藏玉阁的,没有别人——只有北麓将军薛益行。

“你还记不记得。”展昭问白玉堂,“薛益行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白玉堂点头,他自然记得。

“如果那是和鎏鹤翎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和当年的密宝有关,自然也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展昭坐在床沿上摸下巴,“但是薛益行是翁国公的女婿这玉是属于他的呢?还是他老丈人的呢?”

正在琢磨,就听白玉堂道,“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怎么试探?”展昭来了些兴致。

“问问薛益灵吧?”白玉堂提议,“她看起来也算心直口快的类型。”

展昭虎视眈眈看着白玉堂,“你又要去勾搭人家妹子啊?小心风流天下变成下流天下!”

白玉堂让他说乐了,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谁说我去?你去,人家好你这口。”

展昭张大了嘴巴。“哈?”不过白玉堂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有那么点酸溜溜的。

再看一旁小四子,眯起了眼睛。

“薛益灵看起来比她哥单纯不少,不如你直接问她识玉大会的时候拿出什么玉器。”白玉堂一挑眉,强调一下,“让你套话,可没让你跟人套近乎。”

“果然是酸溜溜的。”展昭哭笑不得,“我看,咱们先去看看那块玉佩才是正经!不要太刻意。”

白玉堂一想也是,就和展昭洗漱好了,想要进宫。

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人刚洗了把脸准备吃完了饭去皇宫,就听外头一阵喧哗。没多久,庞煜抱着脑袋跑进来,边嚷嚷,“哎呀,母夜叉打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什么母夜叉?

庞煜进来就躲到了展昭的身后,再看,只见薛益灵在后头追着,一手拿着啃了一口的豆沙包,一手拿着个笤帚,正追打庞煜呢。

刚才她想等薛益行回来吃饭,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她饿得慌,就去厨房那个包子垫一垫肚子。刚巧让进厨房找吃的的庞煜和包延看见了。庞煜最前,笑话她胖,薛益灵火了,就拿着院子里的笤帚追着他打起来。

包延跟在后面进来,啧啧摇头,感慨现在的女人脾气太暴躁了!什么知书达理全部不在乎啊!庞煜那句母夜叉还真是没有说错。

“咳咳。”白玉堂突然咳嗽了一声,看看展昭,“时机不错。”

展昭见他的意思,就问庞煜和包延,“吃饭了没?我们要去太白居,要不要一起?”

“好啊,正饿呢。”庞煜探头说,“咱们去太白居吃好的,别理这疯丫头。”

“我也没吃饭呢。”薛益灵见展昭说要去吃饭,脱口而出,“我也去。”

“薛姑娘也去么?”包延随口问,“薛将军呢?”他倒是看出薛益行总是看着妹妹,不太让她独自行动,大概是因为这姑娘比较虎,容易闯祸。

“我哥出门了。”薛益灵不太高兴似的,“这两天老不见人。”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自从上次提到什么山阴县、五坟村之类的,薛益行人就变得很古怪,似乎心事重重,看来果然与他有关系。

“那就一起去吧。”展昭笑了笑,很客气地邀请薛益灵

薛益灵愣了愣,随即高高兴兴地点头,“好啊!”,一张脸还有些红。

庞煜斜着眼睛看展昭,心说——不是吧?

包延也看展昭——觉得有些别扭,哪儿别扭说不上来。

白玉堂倒是没太多表示,摸了摸鼻子,往外走了。

展昭看到白玉堂摸鼻子,自己也下意识地摸摸鼻子,白玉堂基本没什么特别习惯,摸鼻子是难得见到呃表示他现在不怎么自在。

展昭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白玉堂生气不晓得是什么表情,别说跟他认识那么久,没见他生过气。

想到这里,展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便有些热络地跟薛益灵聊天,边偷眼看白玉堂,果然,就见他看着别处,似乎心不在焉,但脸色比刚才明显差了些。

身后,庞煜抱着胳膊探头探脑看着,就觉得情况不对劲,莫不是展昭和白玉堂闹别扭了?不能啊,展昭那性子,应该很呆才对,不至于那么机灵会拿这个去刺激白玉堂啊。

众人就这样出了开封府,赶往太白居。

“唉唉!”庞煜越看越觉得不对头,就想问问身边包延,这是怎么个意思,可叫了半天,包延不搭理他,转过脸看,就见他正一脸不解地看着身后。

庞煜回过头,也是一惊——只见小四子和箫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箫良在一旁干笑,小四子则是前所未有地黑着一张脸,鼓着腮帮子看前方,瞄着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像是在生闷气。

庞煜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去一步,扯了扯展昭的袖子,“唉,大侠,先借一步说话。”

众人都一愣,薛益灵好奇地看着两人,想跟过去,包延上来指着前面不远的太白居,“哎呀,今天太白居好像很多人啊,咱们先去占个位子!”

“哦”薛益灵不明白,就和包延一起去加快脚步走了,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庞煜带着展昭进了一旁的巷子。这时候,就感觉有人扯他衣袖,低头看小四子撅着嘴仰脸,正看他。

白玉堂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没事,我们设计问薛益灵话呢。”

“哦!”小四子恍然大悟,脸上也立马满是笑容,乐呵呵就拉着箫良跑回去了,他俩吃晚饭还要进宫呢。

看着两个小家伙走远,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都说了是设计好的从薛益灵那儿套话么,不过心里就是有些堵,怪不得劲的。

展昭让庞煜拉到巷子里,问他“干嘛?”

“大侠,怎么个意思?”庞煜往外张望了一下,“你对薛小姐有意思啊?公孙家那小呆子要咬人了。”

展昭愣了愣,立马明白了过来,摆手,“哪儿能啊。”

“哦那就是设计好了!”庞煜放心了,也不多问,就要往外溜达。展昭突然拉住他,“等等,你给我帮个忙!”

“哈?”庞煜有些紧张,“又帮忙?”

展昭就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自己套话不太合适,庞煜就好了,反正他无赖脸皮也厚,容易套出真东西来。

庞煜觉得不是难事,不就对付个傻丫头么,包在他身上!

两人出了巷子,就看到白玉堂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犯懒似的没什么兴致。

展昭快步走了上去,双手背在身后看白玉堂的神色,“白兄?”

“嗯?”白玉堂看他,见他乐呵呵的有些可气,就反问,“有何指教啊,展兄?”

展昭微微一笑,“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没啊。”白玉堂摇头,“心情甚好。”

“是吗。”展昭点了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