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王爷别那么认真。”柴荥倒是笑着劝石天琼,“这位小兄弟心直口快而已,是江湖人本色!”说着,拍拍自己胸口,“都怪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结交能人异士,一看到各位有些忘形了,失礼失礼!不如这样,诸位到小王的画舫上一叙,小王罚酒三杯当是赔罪?”

庞煜赶紧摆手,“柴王爷,何罪之有啊?不过喝酒要等下次了,我们这会儿还有事。”

“这样啊?”柴荥一脸遗憾。

“我听诸位刚才的意思,是要去太白居庆祝吧?”沈帛鄂突然开口,“我们也去太白居,不如一起?”

“当真么?”柴荥立马来了精神,“那务必让小王做东!”

见众人没答应,石天琼冷笑了一声,“我听说太白居是一座难求的,但是无论多热闹,三楼最好的那间雅间都要留下来,专门给开封府的人吃饭用。”

石天琼之前被白玉堂踹下马,又被包拯下令打了一顿,所以怀恨在心,这次包延又抢了他哥的状元位置,更是不服。旧愁新恨加在一块儿了,说话也不中听。

展昭别的能忍,但石天琼的意思像是说他开封府的人以权谋私似的,这有损包大人的清誉,脸色也变了变。

伸手一指白玉堂,“误会误会,那雅间是白五爷常年订的。”

石天琼一笑,“哦?原来白玉堂不是开封府的人?”

白玉堂看他挺不顺眼的,淡淡点了点头,“谁说我是开封府的人?只是开封府里有我养的猫。”

展昭恶狠狠瞪一眼过去。

“哈哈。”柴荥赶紧笑笑打破这尴尬局面,“白五爷很风趣啊。”

“哈啊~”这时候,小四子打了个哈欠,趴在展昭肩头犯困,心说这些人在这里说话好烦喏!抬头,就看到前边有人走过来,是有些日子没见的庞太师。

“小肚子!”小四子立马来了精神,对着庞吉招手。

“呦,小宝贝儿!”庞吉跑过来先掐小四子一把。

“爹?”庞煜也有些纳闷,庞吉怎么没坐轿子?捧着肚子就颠颠儿跑来了。

“你还知道叫我爹,我还当你认那包黑做爹了!住在开封府就不会来了。”庞吉瞪了庞煜一眼。

庞煜吐吐舌头,最近的确都待在开封府没回家。

“庞太师!”

柴荥赶紧跟庞吉打招呼,庞太师似乎有心事。跟柴荥寒暄了两句就打住了,转身小声对展昭说,“那个,展护卫,借一步说话行不?”

展昭微微一愣,将小四子交给了庞煜,走过去,庞吉又对白玉堂拱拱手,示意他也来。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到一旁,庞煜想溜过去偷听,被庞吉一脚踹了回来。

“太师,什么事?”展昭问。

“那个我刚去了趟皇宫,听皇上提起闹僵尸那事儿,我想问问你们,那些僵尸是不是在城郊的破庙里发现,然后破庙附近有个水潭?我听怎么着还闹水鬼,是个书生?”庞吉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书生最近总也鬼鬼祟祟在附近游荡是不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皱眉——庞太师怎么会知道水鬼的事?

“太师?”展昭不解,“这水鬼怎么了?”

庞吉挠挠腮帮子,小声说,“了不得了,展护卫白少侠,你俩可得救老夫的命!”

展昭一惊,白玉堂也纳闷,“太师,谁要害你?”

“那水鬼!”太师轻轻一跺脚。

“为什么?”展昭觉得奇怪,“它找你去了?”

“估计还没轮到我呢,不过死是早晚的事!”庞煜哭丧了脸,“冤孽冤孽,我有个秘密,是关于那水潭子和破庙的。”

展昭和白玉堂见有线索,自然高兴,展昭提议,“太师,去开封府说吧?跟大人商量商量?”

“不能去!这事儿不能让包黑子知道!”太师跺脚,“事关重大,万一查起来,我怕他查到不该查的,到时候丢乌纱事小,脑袋搬家累及妻儿是大!可别连累我。”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心慌慌,心说什么事儿啊,至于么?把庞太师吓成这样!

“你俩给我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咱们单独谈,对了!”庞煜道,“最好叫上九王爷一起。”

白玉堂提议就去白府吧,比哪儿说话都安全些,庞太师点头,拽着人别过柴荥石天杰就跑了。

等人都走了,留下石天杰、柴荥等人面面相觑,对发生了什么事好奇不已。

“那帮人在算计什么?”石天琼皱眉,“神神秘秘的。”

“真是没想到,竟然让包延横插一杠夺了状元,坏了你我大事。”柴荥此时脸上的和颜悦色已经敛去,仿佛是变了个人。

“这包延尚未成年,只是个会读书的娃娃而已,王爷不必太挂在心上。倒是那展昭白玉堂不好对付”沈帛鄂说着摇头,“此二人出生江湖没什么避忌,功夫也了得!”

“这二人乃人中龙凤,小王很想招揽。”柴荥问沈帛鄂,“沈兄是江湖人,对此二人了解,可知道他们有什么弱点或者喜好?”

“呵。”沈帛鄂摇头,“王爷,还是趁早收起这份爱才之心来吧,这两人都家资殷实少年成名,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展昭追随包拯忠心不二,绝对不可能收买。而白玉堂呵呵,还是不要去碰那钉子了。此人性情怪癖翻脸无情,乃是个狠戾霸道的角色。再加上开封府有九王爷赵普帮衬着,简直是堵无缝的墙。”

“有那么厉害么?”石天琼却是不服,“我们招募了那么多武林豪杰,难道还对付不了三个人?”

“天琼!”石天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帛鄂笑了笑,没和石天琼一般见识,问柴荥,“王爷,我们还是按计行事,拿下那武状元最为关键。他包延手无缚鸡之力,总也不能跟咱们争了吧?”

“甚是!”柴荥点头,与众人一起离开。

众人走了之后,有个老头儿从人群后边闪了出来,捻须看着几人背影若有所思。最后他伸手掐指一算,笑得打跌,嘴里喃喃自语,“的确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惜了,这次还是白忙一场,徒为他人做嫁衣!哈哈。”

白府之内,白玉堂带着庞太师和展昭进了书房,没一会儿,赵普和公孙也来了。恭喜了包延一声后,进入书房,五人关门来密谈。

留下屋外,庞煜、包延、唐石头和小四子摸不着头脑。

小四子迷迷糊糊,趴在藤椅上盖着个小被子就睡着了。

庞煜托着下巴,“我爹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包延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

唐石头左右无事,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刀来。

庞煜和包延看了一阵子,觉得唐石头的刀法倒是很有威力,还和白玉堂的刀在某些程度上有点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没白玉堂耍刀那么好看。

“石头,你是不是想考武状元?”包延问。

唐石头收起刀,“嗯,我想考了当官。”

“你要不然让白玉堂教教你刀法?”庞煜啃着一个鸭梨,漫不经心地问,“我总听人说白玉堂是天下第一刀,你不如跟他讨教一下?”

“要我跟讨厌鬼学刀?”唐石头倒是站在院中仔细地想了起来,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工夫能像白玉堂那样出神入化那找媳妇儿也容易些啊!

外边几个小的在闹暂且不提,此时书房里,可是气氛凝重。

“哈?”赵普张大了嘴问庞吉“太师,你说前朝有很多书生被杀?还是皇族之人干的,我皇兄么?”

“是太祖”太师嗫嚅着,似乎很犹豫。

“哇太师啊。”赵拿那庞吉打趣,“要杀头的哦。”

庞吉赶紧摇头,“哎呀,王爷莫要说笑,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才说出来的!”

公孙拽了赵普一把示意他别闹,让庞太师说完。

“太祖在位十七年,当时经历了几次大考,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太祖半道上抢了皇位。书生们迂腐,聚集得多了,自然就多有流言蜚语。”太师小声说,“当时很多书生出言不逊却又偏偏学识过人,很有机会高中,还拉拢朝臣似有图谋,于是,相传太祖就秘密组织了一支人马。这只人马大概有个二三十人,武艺高强神出鬼没,专门杀害那些书生,每每将命案伪装成不慎落水溺毙的样子。”

白玉堂皱眉,“不让他们做官不就行了么,何必赶尽杀绝?”

“就是。”展昭也不满。

“我好想听说过那支人马。”赵普喝了口茶,“叫恶笔,是吧?”

“王爷知道?”太师惊讶。

展昭等人都鄙视地看着赵普,那样子像是问——你不会也参加了吧?

“我那会儿还没出生呢!”赵普赶紧撇清,“不过是看过一些皇族秘史,所以带到了一眼。”

他的话刚说完,就感觉身边公孙拽了拽他袖子。

赵普转过脸,只见公孙仰着脸,一双眼睛闪亮亮,像是说——皇族秘史?好想看哦!

赵普凑过去摸他脑袋,“都在宫里藏着呢,一会儿给你偷出来让你看!“公孙给了赵普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展昭和白玉堂一抖。

“太师。”展昭继续问庞吉,“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庞吉尴尬地笑了笑,小声道,“那个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错事,是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摇头,“我们没做过。”

公孙和赵普也点头,“没做过!对得起天地良心。”

庞吉面红耳赤的,“我那会儿还小呢,你们别看我这样,当年我也是个念书人。”

展昭听得纳闷,“太师,大人说你是武将出生?”

“那是因为念书没法出人头地,所以弃文从武了。”太师搔搔下巴颏,“后来学武也没出人头地,于是又弃武从文了。”

众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最后也是跟文武无关,就靠拍马屁和生了个好闺女还有一肚子的坏心眼才能平步青云。

“你年轻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些书生的事了?”白玉堂问他。

庞吉干笑,“是这样的老夫,那会儿入开封考试的时候,有几个朋友一起来一起住,来往密切总在一块儿。他们与我不同,我是草包一个,他们学富五车,各个都很傲气,喜欢惹是生非。其实我觉着那样挺幼稚的,都太张扬了些,结果太惹人注目渐渐地,我就发现有人时常跟着我们。”

白玉堂和展昭交换了一个眼神——被盯上了!

“我当时就知道大祸临头了!”庞吉苦笑着说,“这若是要杀,那杀的绝对是全部,我经常跟他们一道,虽然没一起商量或者谋反什么的,但所谓宁枉勿纵么,给他们陪葬是铁定的事了!”

“于是你就先下手为强了?”公孙摇头,还真像是庞太师的作风。

庞吉不好意思,“是!我当年是挺卑鄙的,不过你们想想,自保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啊!”

众人都叹气,问庞太师,“具体怎么做的?”

“我先去官府告发了那几人,不过我有给他们说几句好话的!”庞吉赶紧道。

众人都鄙视地看他,“你是给自己脱罪吧?”

庞吉搔搔下巴,“我知道,对于你们这些行侠仗义站得直坐得正的人来说,我是卑鄙小人。可事实是他们自己胡作非为看不清楚形势被被恶笔盯上了,结果却要我陪着一起死!我所做的就是是自救,我也是被牵连的。”

众人虽然不太赞成太师的做法,但也无可厚非,以他能飞黄腾达到如今的地位,指望他从未害过人那是不可能的。

“之后呢?”展昭催促庞太师将事情说完。

“之后恶笔就连夜,让那几个书生消失了,后来我才知道,书生们被人以我的名义都骗到了城郊破庙,杀了扔进水塘里了。”

白玉堂皱眉,“被利用了”

庞吉点头。

“太师你惨了。”赵普啧啧两声,“我若是你那帮朋友变鬼都缠着你。”

太师咧嘴,“打那之后,我时来运转得到了开封府尹的赏识,考试是没考上,不过步步高升比状元还快。”庞吉说着,哆嗦了一把,“只是在大概半年后,出了件事情。”

庞吉叹了口气,“我那天晚上有些事要跟着府尹大人进宫一趟,路上我就瞧见鬼了!”

“鬼?”公孙好奇,“莫不是那些死了的书生来找你?”

“不是那些,是其中一个!”庞吉认真说,“那书生姓柴,名字我不记得了,表字似乎是叫复荣。他是那群书生里头最偏激的一个,平日说起太祖就咬牙切齿声嘶力竭,说他什么”

“什么?”赵普挑眉看他。

“说他坏话呗”庞吉尴尬。

“复荣?”公孙觉得古怪,“这像是个名儿,不像表字。”

“那天,柴复荣就这么站在开封府南北走向的大街上,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皇宫,我这辈子都记得他眼中那怨毒之色啊。没多久,就出了烛影斧声那事儿”庞吉说着,见赵普脸色微变,知道这是他家族禁忌,缩了缩脖子,“太祖驾崩了。”

“太师。”众人沉默半晌,展昭抬头看庞吉,“这事儿牵扯甚远,为什么说给我们听?”

“啧,展护卫啊,你们可要保住我性命!”太师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皇榜,打开给展昭他们看。

皇榜是之前几天发出去的,开封府出的画影图形,捉拿仇朗行。

展昭一皱眉,“他怎么了?”

“像!”庞吉郁闷地指着仇朗行的画像,“作孽,与柴复荣像得要命啊,我那天看了皇榜几宿都没睡!”

这张画影图形,是公孙前两天画的,他特意将仇朗行画得阴郁一些,还有那脸色和品貌特征,都是按照展昭白玉堂说的略有修改。也就是说,这图像上的人是即像仇朗行,又像那日众人看到的水鬼。

莫不是仇朗行和当年柴复荣长得很像?众人都心中疑惑。

“不止不止!”庞吉又拿出岑磊的画像来,“我之前就想说,这岑磊和当年的柴复荣也很像,如今看,你们瞧,是不是越看越像?”

众人将两张画像比在一起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展昭以前倒是没觉得,可如今将两张画像放在一起一比较,又想了想仇朗行和岑磊的样子,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在里边!

“这三人像得要命!”庞太师擦擦汗,“柴复荣当年是考试没考成,死了!岑磊当年也是考试没考成,死了!而这回据说这仇朗行考到一半人没了!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还有,跟你们说个事儿。”庞吉说着,小声道,“那几年考试的时候,也闹过僵尸!”

“什么?”众人都一愣。

“也是这种中了猘犬毒伤了前额的人,伪造的僵尸?”公孙问。

庞吉摇摇头,“只是皇宫里头传出来的骗人的消息,晚上找几个会功夫的伪装一下。为的是让那些书生都老实待在屋子里别出来聚众闹事!”

众人都点头。

“那几年考试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啊,大家都戾气很重,有的想着前朝,有的喜欢大宋,于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死伤连连。”

“和这次的秋试很像啊。”展昭感慨。

“所以我才觉得诡异!”庞吉抖索了一把,“就跟当年重现似的。”

在场四人都叫庞煜说得阴风阵阵。

“柴复荣有没有可能没死?”白玉堂问,“岑磊和仇朗行跟他有血缘关系?“这个么”展昭在一旁算岁数,”如果柴复荣还在,那应该和太师差不多年纪,庞妃和庞煜都还不大,柴复荣若是有儿子,岑磊、仇朗行的岁数倒是合适!“如果真是。”白玉堂比较倾向于活人作怪的说法,“那他们这次进开封,是来报仇的?还是目的不止如此?”

“展大人!”

屋里人正说着,外头小包福敲敲门,探头找展昭,道,“老爷让叫少爷呢,说叫你们也回去,皇上要在御花园摆宴,宴请三甲。”

展昭原本想让白玉堂跟去,白玉堂一听说什么御花园金殿就一个头两个大,说自己随处逛逛找找线索,回来再会合。展昭知道他性子,也只得作罢。

众人离开开封府进了皇宫,白玉堂就上街去了。

相比起血缘关系,其实也有可能是易容术,总之白玉堂不相信神鬼一说。

今日开封府不知道怎么的,起了大雾,河上雾气尤其浓重。众多画舫在河间穿梭,若隐若现的。白玉堂见景致不错,就在河堤边的柳树下站了发呆。

正这时候,一艘画舫驶向岸边,画舫上一人站在船头,对着一招手。

白玉堂微微皱眉——是有几日不见了的神相齐四刃,那只带回开封后就没了踪影的小猴子就坐在他肩头。

齐四刃伸着手,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对白玉堂招手。

白玉堂盯着他看着,瞬间,就感觉有些困倦袭来,立马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正不由自主地抬脚想要上船,身边忽然“嗖”一声,一个黑影跑了过去。

“噗通”一声,那人一头栽进了河里。

河水“哗啦”一声溅上来,冰凉的水点子沾到了白玉堂的脸上,让他瞬间清醒。

再看,只见眼前的河面上的确有薄薄一层雾,却是没有画舫,更没有齐四刃与猴子!

白玉堂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个人在河里扑腾了两下就往下沉,样子还有些眼熟。

他一皱眉,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跃,趁人还没完全沉下去的时候一把抓住脖领子,翻身带上了岸来,往河堤边一摔。

“咳咳”那人趴在地上直咳嗽。

白玉堂看清楚,竟然是唐石头。

原来,除了白玉堂之外,唐石头也没去金殿,他见白玉堂心事重重出门,就悄悄跟在后面,他倒是没什么恶意,就想找个机会叫那讨厌鬼教自己刀法。

可到了河边就看到一个老头招手让上去喝酒,他迷迷糊糊就一头栽水里了,直到被白玉堂救上来才清醒。

唐石头连连甩头,“哎呀,我叫鬼迷了么?刚刚咋回事?“白玉堂蹲下帮他拍拍背,让他把河水都呛出来,脑袋里却是想到了之前西门药上画舫喝酒,后来莫名其妙被扔进火场险些烧死的事情莫非是,摄魂之术?

第147章 桃花劫第二弹,悲催的展护卫

突然出现的诡异摄魂阵,引起了白玉堂的警惕。刚才要不是唐石头跟着自己,还一头跳下了河,说不定中招的就是他白玉堂!

摄魂阵、迷魂术这种东西,用来偷袭白玉堂这样的高手,只可能用一次!且必须是在他完全没防备的时候使用,一旦他有了准备,就很难再中招所以说,如果这次是有人处心积虑等待时机要杀他白玉堂,那么唐石头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白玉堂这辈子,师恩不图报却是最讨厌欠人恩惠,看了看地上爬起来,脱了外套拧水的唐石头,微微皱眉——还是这小子!

唐石头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看看白玉堂,脸都白了。半晌,他才颓丧地说,“多亏你了,救我一命,你明知道我要跟你抢展大哥的竟然还救我,算我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以后不叫你讨厌鬼了。”

白玉堂心中好笑,所谓哭笑不得可能就是这种感觉,事实上,是唐石头救了自己一命才对当然了,这种话,白玉堂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你怎么在这儿?”白玉堂问他。

“我跟着你啊。”唐石头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没面子,就搔搔头。

“跟着我干什么?”白玉堂不解。

唐石头皱了皱鼻子,“我想跟你学刀法,不过我猜你肯定不肯教我,我刚才打听了,你好像不收徒弟的。所以我就决定跟着你,偷偷学咯。”

白玉堂失笑,这人还挺老实。

“你想跟我学刀?”白玉堂淡淡道,“跟我学刀要拜师的。”

唐石头眉间拧了个疙瘩,小声问,“拜了你为师?”

白玉堂点点头。

“徒弟要很听师父的话的哦?不可以回嘴的哦?”唐石头犹豫了起来,“还不能跟师父抢情人哦?”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白玉堂慢条斯理地说,“你还要很孝敬听话,我这儿可没逐出师门的说法,你忤逆师命,我就宰了你。”

唐石头眼皮子抽了抽,摸着下巴寻思了起来,小声问,“你要是教我,我能考上状元么?”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你想做官?”

“是啊!”唐石头老实点头,“我想跟展大哥一样,做个除暴安良的大官。”

白玉堂笑了笑,“做官是为了帮人?”

“那是!”唐石头拍拍胸脯,“我唐石头从小就立志要跟展大哥一样!那跟你学,能不能跟你一样厉害啊?”

“我教出来的,自然是下一个天下第一刀。”白玉堂见唐石头高兴,轻轻一摆手,“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答应收你。”

“喂,你怎么那么磨叽啊?”唐石头鼓个腮帮子不满,“你还想怎样啊?以后都听你的话不就行了?”

“那要是我让你杀展昭呢?”白玉堂话锋一转,盯着唐石头看。

“那怎么行?!”唐石头蹦了起来瞪白玉堂,“我才不呢!”

白玉堂笑着点头,“那不杀展昭,杀别人呢?”

“那也不成!”唐石头坚决摇头,“你当我傻呀?听师父的话和任人摆布是两回事,我唐石头很有原则的!”

“好。”白玉堂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白玉堂的徒弟。”

“真的啊?”唐石头一惊,倒是反应过来了,“哦!你刚刚是试我!”

“你还不傻。”白玉堂背着手,“走吧。”

“嗯嗯!”唐石头追过去,“师父啊,我们先回去换件衣服呗?湿嗒嗒的。”

白玉堂看了看他,“你有内力,弄干了不就行了。”

“咋样弄干?”唐石头傻兮兮问。

白玉堂叹气,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教他功夫的,稀里糊涂连内功怎么使用都不跟他说清楚,就口传了几句心法给唐石头。

别看这唐石头是直肠子一根筋,还真是块练武的奇才,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就晃着干巴巴的袖子给白玉堂看,雀跃地说,“干了干了!这下好了,下次衣服和澡能一起洗了!”

白玉堂望天无语,觉得是不是应该再定门规矩,他白玉堂的土地要爱干净!

唐石头一股脑儿问了很多问题,白玉堂一一作答,唐石头觉得比自己学一年的长进还大呢,就真心地对白玉堂尊敬起来。

见唐石头也是可造之材,白玉堂也点头,就当报答他刚刚那救命一跳吧。另外,白玉堂琢磨着,收了他做徒弟,他就比自己低一辈,换句话说也比展昭低一辈。于是桃花什么的,扼杀一朵是一朵!

两人往开封府走,白玉堂还在想刚刚摄魂术的事情,

“师父,刚才我为什么会看到那种东西啊?”唐石头觉得这个所谓的摄魂术很高深,就虚心问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