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满意点头,摸摸白玉堂的脑袋,“乖。”
小四子伸手,在赵媛眼前晃了晃,但是赵媛完全无视他的手,虎视眈眈盯着窗口的两人。
小四子摇摇头,所谓的病入膏肓!喵喵和白白再酱紫下去要闹出人命了。
白玉堂双手撑着窗户心情极好,肩膀挨着展昭的肩膀问,“接着说,柴宗训的奶妈怎么了?”
“柴宗训继位七岁,在位也没实权,十几岁被废黜,和他奶娘也就是霍婆婆一起住在碧翠园里头。二十岁不到,柴宗训就暴毙身亡,只留下那婆婆独自住在碧翠园里。那园子也偏僻,平日里都不住人,因此没人管她。可是偶尔有宫女经过,说霍婆婆在院子里烧纸跳大神,装神弄鬼搞得乌烟瘴气。那一带也不知道怎么了,附近是寸草不生树木枯竭,连只鸟儿都不飞过,于是大家都传说这霍婆婆是祸婆婆,要带来灾祸的。”
“以两任太后眼里揉不得沙子那性格,不可能让这么个老太婆住在宫里生事。”白玉堂对展昭一笑,“莫不是真有什么玄机?还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
展昭想了想,“大家都知道的理由是,这个婆婆会神术、能诅咒,还是个蛊婆,还会下降头。”
白玉堂差点笑喷了,“敢情这霍婆婆要是出宫入了江湖,就没毒婆和四川唐门什么事儿了。”
“所以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理由了!”展昭伸手,捏住他耳朵,凑过去对着他耳朵小声说,“真正的理由一直都隐瞒,我只偶尔一次听大人说起过,那霍婆婆,知道一些前朝秘史,所以是被软禁。”
“嘶”白玉堂莫名一颤,伸手揉着耳朵躲开些,“别在这里说!”
展昭见他耳朵有些红,原本就白,笑嘻嘻凑过去,“好嫩的老鼠!”
白玉堂双眉一挑,伸手捏他下巴去,展昭赶紧挡住,两人就要拆招。
就听身后小四子喊了一嗓子,“姐姐晕倒了!”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赵媛靠在椅子背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什么,倒是一脸幸福。
“咳什么秘史?”白玉堂放开了展昭的下巴继续问。
展昭也放开了他的腮帮子,“那我是真不知道。”
“那个霍婆婆应该知道吧?”白玉堂自言自语。
“你想干嘛?”展昭紧张,“碧翠园还是不要去,太敏感了!而且和这次的案子也不一定有关系。你别惹赵祯,咱们不是怕他只是犯不上,他皇帝做得也挺好!”
白玉堂微笑,对着展昭点头,“嗯,他不惹咱们,咱们也不惹他。”
展昭抱着胳膊点头,感慨,今天这耗子怎么嘴这么甜?那声“咱们”听着很顺耳。
桌边,赵媛刚刚缓过气来,小四子给她灌茶水,“姐姐,你嫑太激动!”
“嗯”赵媛点着头,双眼却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勾肩搭背站在窗边,惹得她抓心脑肺的,揪着一块帕子感慨,为什么背影都那么相配?!
小四子叹气,回去要不要和爹爹研究一下治这种病的方子啊?
四人吃了饭,回到开封府,赵媛在开封府留下过夜,和小玉一间屋。她和开封府的一群丫鬟都很熟,也没个公主架子,再加上开封府的姑娘们有很多关于展昭和白玉堂的故事可以说给她听,一群丫头兴奋地在屋里分享,厨房大娘给她们做点心吃。
“好累”展昭仰脸躺在了床上,平常巡街抓犯人也没今天那么累过,果然是因为太紧张造成的么?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不过自己也是,干嘛那么怕白玉堂吃醋误会呢?
白玉堂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展昭已经靠在床上睡着了。
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白玉堂低头看,就见展昭抱着枕头睡得很熟,嘴角习惯性地微微翘起,像是满足的猫。
忍不住,白玉堂伸手轻轻顺着展昭的耳鬓,用指背轻轻摩挲,沿着好看的侧面轮廓顺下来,一直到下巴。
见一旁小虎跳上了床,白玉堂轻轻对它,“嘘”
小虎一天没见到展昭了,就伸出肉垫子, 轻轻去拨弄展昭垂在胸前的一缕黑发。
白玉堂赶紧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小猫咪提了起来,小声说,“你本家累了,别吵他睡觉,不然要炸毛了。”
躺着的展昭忽然嘴角动了动,耳朵红一圈。
提起小虎之后,白玉堂忽然注意到小虎的纹路虎纹猫的确挺像老虎的。看着看着,又觉得眼熟,虽然天底下的虎纹猫都差不多,不过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提着小虎发起呆来。
小虎被捏着脖颈子不能动,难受了,就“喵呜喵呜“叫起来。
展昭睁开眼睛,无奈叹了口气,“你怎么无时无刻都在欺负猫?”
白玉堂回过神,低下头,面不改色地回答,“人总要有些爱好!”
展昭伸手将小虎抱下来,逗小猫,“好像重了点,大虎呢?晚饭吃什么了?”
“嗯?”白玉堂突然伸手又将小虎提了起来,端详了一下,“刚刚赵媛给小四子的那个布偶,貌似不是老虎,而是个小猫。”
“布偶?”展昭也想了想,脑袋里闪过那只可爱的布老虎,皱眉,“这么说起来,的确更像猫些。”
“送布猫么”白玉堂自言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微微皱起,“糟了。”
“喂。”展昭坐起来,拉住他袖子,“糟什么?”
“布猫和布老虎完全不一样!”白玉堂认真坐下,给展昭解释,“我听大嫂说过,送人布猫是咒术的一种,如果布偶里边还有鱼骨头,那就是咒人满门死绝,寸草不生。”
展昭睁大了眼睛,立刻蹦了起来,和白玉堂一起往公孙的院子跑。
“娘的,谁这么恶毒!”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公孙骂人的声音。
“爹爹。”小四子抱着公孙,“嫑丢我的小老虎。”
“小四子,那是猫不是老虎!还是只带王字的布猫!这种东西要烧掉的!”公孙跳着脚,要找出谁咒他家小四子。
赵普一手搂住暴走的公孙,阻止他出去揍人,边问小四子,是谁送的东西。
小四子倒是犹豫起来,就怕说出来是赵媛送的,爹爹和九九要为难她了。
“是误会!”展昭快步走了进去,和白玉堂一起将赵媛送小四子布偶的经过说了一下。
“霍婆婆?”公孙回头看赵普,“又是前朝遗恨啊?”
“呵,那老婆子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了。”赵普听了就笑笑,摇头“难怪啊,这老婆子做梦都想我赵家满门死绝,会送这东西太正常不过了。”
“因为柴氏?”展昭觉得赵普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就开口询问。
赵普冷笑一声,“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贞洁烈女品格高尚,也不是所有做娘的都疼爱自己的孩子。”
“哦?”白玉堂倒是有些兴趣了,“还有内情?”
赵普一耸肩,“霍婆婆原名叫霍婉莲,年轻的时候据说美艳动人。柴宗训当年十几岁,她也就三十出头,风姿绰绰而且心机深沉,是个厉害的角色。”
公孙睁大了眼睛,把刚刚那茬也忘记了,只知道是真正的宫闱秘史啊!
“她可不是柴氏宗族的忠良,而恰恰还是柴家覆灭的罪魁祸首。”赵普一言,可是让展昭等人都惊讶不已,“她先是倾情太祖,但后来发现太祖对她毫无想法。于是又移情太宗。你们也知道,从性格上说,太祖与太宗完全是相反的。”
众人都心照不宣,太祖赵匡胤性格仁慈,而他弟弟太宗赵匡义则是比较歹毒,他可害死了不少前朝的皇族,与他作对的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霍婉莲不是一般宫女,她整天和柴宗训在一起,知道很多事。于是这些秘密,就成了她活下去和得宠的筹码。”赵普摇了摇头,“这女人长袖善舞,命也长,只可惜美人都会老的,一旦年老色衰当年的伎俩就不行了。我皇兄将她软禁在了碧翠园,她可不能放出去,当然杀了也可惜,于是一留就这些年。这霍婉莲邪性得很,年轻的时候喜欢巫蛊之术,得到西域巫妖的真传,也没人敢靠近她。”
“真的有骨头!”公孙将布猫拆开,就发现里边有几样东西,倒不是鱼骨头,而一根完整的人的手指骨,像是女人的手指头,焦黑还连着指甲,像是从什么干尸或者焦尸上掰下来的。另一样是一枚戒指,从戒指的粗度看,应该是男人戴的,金色的指环上有一枚翠绿色的翡翠。那翡翠通透清莹,温润稳重,一看就是名品。另外,还有一颗牙齿。是人的虎牙,按照牙齿的大小看,是十八九岁到二十岁男人的。
“真恶心。”赵普皱眉,“这女人心可歹毒。”
“咦?”公孙却是没有了刚刚的恼怒,转而变成了不解,他拿着手指头和牙齿看了良久,“奇怪啊!”
“怎么了?”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问。
“手指头和牙齿是求救的意思!”公孙仰起脸,认真说。
“求救?”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当真?”赵普也纳闷。
公孙点头,“咒人的一定要用鱼骨头,而人骨头则是无恶意, 这是使用布猫咒人的基本常识。牙齿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放牙齿在布猫里,还是虎牙,就意味着猫牙齿掉了。没牙齿的猫是不会咬人的,只会求救。最后就是这枚翡翠戒指了,这戒指价值连城,绿翡翠是驱邪避魔的,万万不会出现在诅咒人的布猫里边!”
“那”展昭想了想,“她给赵媛这布猫,是为了让赵媛传递信息】去救她?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赵媛?”
“霍婆婆头脑清晰口吃也清楚,如果能说,不可能用那么复杂的法子。”赵普摇头。
“有人盯着她?”公孙皱眉,“她连一点布猫里边有东西的讯息都没有透露给赵媛,就表示盯着他的人盯得还很紧。
“送出指头和牙齿是求救,而那绿宝石的戒指,会不会就是线索?”白玉堂问。
展昭皱眉,赶紧找人去叫来赵媛。
赵媛跑来,见众人问布老虎的事情,就回答,“是两天前给霍婆婆我的,我撞进碧翠园,见她在哭,说什么大限将至就去安慰她。她给我了说是辟邪的,能保人平安还能给人带来好运去,无病无灾。”
“事不宜迟,还是去看看那霍婆婆。”展昭拿起巨阙,白玉堂跟了出去,众人刚到门口,就见夜间巡街的几个衙役急匆匆跑了回来,指着远处对展昭喊,“展大人,了不得了,皇宫失火!”
展昭等人一扬脸,只见西北面的皇宫西侧已经是火光冲天。
“不好!”赵普就往前跑,“是后宫!”
“啊!”庞煜一蹦起来就撒腿跟上,“我姐姐和香香啊!”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对小四子一招手,示意——带上石头和剪子去。
众人到了皇宫,首先看到赵祯带着后宫嫔妃和太后当然还有小香香,都平安无事,而着火的是哪里——正式碧翠园!
此时碧翠园火光熊熊,南宫纪等一帮影卫带着水龙队正在灭火却无济于事。
赵普将石头和剪子放出去,两只爪狸拼命挖地,用后腿将沙土踢得老高来灭火,只是这火势奇异,火光之中竟有蓝光,公孙低声说,“里头有磷粉助燃,不用扑了,灭不了的!”
正这时候,忽然见石头跑了到了一旁,弓起背龇牙对着火场吱吱直叫,剪子将它挡在身面,也盯着火场叫,边看赵普他们,似乎是在报信。
御花园中养着不少名犬,赵祯喜欢狗,这十几条狗也跟着剪子石头,对着火场狂吠起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火场,展昭突然喊了一声,“火里有人!”
就见一个飘飘忽忽的身影出现在了火场里边,看身形打扮,是个书生,他在火里自在地走着,似乎完全不怕火。
白玉堂对展昭一挑眉——那个书生!水鬼!
此时火势太猛,烧得房塌屋倒,巨大的轰鸣声带着风声,还有焦木在火中被烤发出的炸裂声,和在一起,就好像那人正在以一种怪声大笑一样。
“什么人?”赵祯也没见过这些,南宫等无法靠近,实在不能想象有人可以在这样高温的熊熊烈火中走动。
“十年梦醒,森罗归来。良辰吉日,天下大乱!”
一个声音忽然从火场里飘了出来,带着诡异的回声,在大风火场之中听着,仿佛是修罗炼狱里传来的鬼叫一般。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响着,刺痛每一个人的耳朵,叫人心烦意乱。
展昭、白玉堂和包拯惊得目瞪口呆。
赵祯赵普他们都在疑惑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十年梦醒、天下大乱唯独展昭等人记得,那天在考场看见了!那是仇朗行失踪后,留在考场卷子上的一首诗中的最后两句。
火焰冲天,开封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了皇宫失火的情形,议论纷纷。而那两句阴森刺骨的话,也传遍了几乎整个皇宫,虽然赵祯已经下令不准外传,但皇宫碧翠园大火、火中出现鬼魂高呼将会天下大乱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开封。
这条流言可是比僵尸咬人的谣言传得还要快,霎时,苏苏整理 整个开封都处在了一种不安状态之中,这算是天兆?大宋要玩完了么?
这流言若是再传几日,传到边远一点的地方,必然引起民心动荡,西夏辽国这阵子休养生息,应该也很乐见大宋国内这种乱局。包拯只觉压力极大,必须全力彻查此案,将这装神弄鬼的伎俩尽快侦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等到第二天大火灭了,展昭和白玉堂走入火烧后留下的乌黑废墟一看,哪里有人影?!
公孙将所有的焦木都排查了一遍,告诉众人——没有尸体!
而据领班太监说,火烧前他还给霍婆婆送了晚饭,婆婆一直在房间里吃饭的那老婆子的尸体呢?怎么会不翼而飞。
南宫纪等人也是非常紧张,和赵普一起排查所有出入口,皇宫守卫森严,如果霍婆婆没出去,那她在哪儿?之前就知道求救,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已经对今晚之事有所察觉了呢?
就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的节骨眼上。
开封府门口,来了个人,说要找展昭。
衙役到书房门口传话,展昭、白玉堂正和包大人等一起商量查案的事情。
展昭就皱眉,“谁找我?”
“他说说是你最重要的人。”衙役张了张嘴。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
展昭就觉得一股气血上涌,一脚踹了凳子,“什么最重要的人,给我撵出去,顺便把开封府里的桃花树都砍了,还有完没完了”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展昭——看来展昭是真急了,难得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还有炸毛的时候。
白玉堂在一旁整理袖子,心说——是你们少见多怪,这猫炸毛的时候多了去了,脾气不比我好多少。
“这么大火气?”
正在展昭发火的当口,就听到门口有人似笑非笑地说话,后头还有开封府衙役在追赶,“擅闯开封府,拿下他!”
那人却是背着手缓缓走到了书房门口,问展昭,“确定要赶我走么?”
展昭一看,立马愣了,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暗笑,齐四刃说的桃花劫,没准还真有不是唐石头也不是赵媛,而是这个人吧。
第150章 玄机
那个自称对展昭最重要的人是谁?
走进来的,竟然正是那日忽然从考场上消失了,有重大嫌疑的仇朗行。
守在门口的王朝马汉一看到是他,立刻抽刀相向,要将人捉拿归案,毕竟此人有重大嫌疑!
仇朗行道是也不慌张,显得那么自若,似乎来了就已经准备好要被抓,反而笑着问,“为何抓我?”
“仇朗行。”包拯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你从考场之中无端消失,留下诗句,作何解释?”
仇朗行微微一挑眉,笑道,“大人,冤枉啊!我根本没去参加考试。”
“什么?”包拯脸色微变,“你没去?”
展昭皱眉看了看白玉堂——信不信?
白玉堂无奈一笑——他要抵赖,也没证据证实。
“我真的是冤枉啊,包大人!”仇朗行一脸沮丧地说,“我这次,可是来开封府报案和提供线索的呢,也不知道有人借着我这张脸干了什么坏事了。”
“你报什么案?”包拯观察仇朗行的言行,此人看起来十分狡猾,不是好相与的。他既然敢来,就必定是准备了万全,必须小心应付。“你说,有人借着你的脸干坏事?”
“是啊!我考试那天好好出门,没想到着了小人的道,中了摄魂术了。可怜我被扔进了山里,那荒山野林可吓人了,幸好我还有些功夫,费了好几天劲,刚刚才爬上来。”仇朗行说着,伸手,摊开十指给众人看,“看吧,真的是徒手爬上来的!”
展昭等人皱眉,就见他手心里满是伤痕,而且还都是划伤,的确像是山石树杈造成的。
“要不要再看看下边?”仇朗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真的伤得很重,膝盖都磨破了,我还瘦了一圈,没吃的,荒山野林又没个工具抓动物,发现没?”
众人面面相觑——这仇朗行说话的神情,之 儚论 坛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是又似乎没什么理由去反驳他。总之两方面都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包拯他们那天亲眼看到他从考场消失不见,莫非那个是易容的?找他这么说,那个水鬼就是借着他的脸干坏事的人了为什么偏偏要借他的脸?
只不过,仇朗行是真有隐情也好,死不认账也罢,开封府没有人会百分之百相信他,这才是真的。
“幸好我福大命大,没来个死无葬身之地什么的!”仇朗行说着,伸手摸了摸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对展昭招招手,“来,给你的。”
展昭心说你都掉山谷里了还有心思给我带东西呢?
“很重要哦!”仇朗行嘿嘿一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所以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白玉堂听着有些刺耳,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展昭听着也不太顺耳,分明这里有的是人比你重要!一会儿某只耗子的醋坛子又翻了就麻烦了!
众人都望向仇朗行握着的手,不明白这小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展昭走下台阶,伸手过去接,“什么东西?”
“藏着大秘密的好东西!”仇朗行将一块圆滚滚的石头放在了展昭手里。展昭定睛一看,光不留丢的一块黑色石头,掌心大小有些纹路。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石头而已,满地都能找到。
展昭皱眉看仇朗行——又耍花样么?!
“别急!”仇朗行赶忙指了指石头,“翻过来看一看!”
展昭将石头翻过来,就见黑色的石头底部刻了几个字“显德三十四年正月初三。”
展昭拿着石头愣住了,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皱眉,“显德”
“显德是后周的年号呀。”包延凑过来看,不解地问,“显德这年后总共也就七年的时间,怎么会跑出个三十四年来?”
包拯微微皱眉,心中排了排年号,低声道,“算下来,应该是雍熙年间,还是太祖时候的年号。”
“喂。”庞煜问仇朗行,“你自个儿刻的吧?别装神弄鬼啊,这玩意可大逆不道。”
仇朗行笑了起来,“整个山谷里头都是,除了白骨就是石头!每一块石头上的日子都不同,全部是显德年间的,具体最晚到哪年我是实在看不过来了!那可是满满一地呀,让我想起什么来着哦对了!卧薪尝胆,是不是这么说啊,状元爷?”
说着,仇朗行笑嘻嘻看包延。
包延赶紧回头看包拯,谁都能听出仇朗行话里的意思来。现在都大宋朝了,深山里却躲着用后周年号记时间的人这人要么是蹲在山里时间太久,以至于不知道外间改朝换代,要不然,就是有反心把。
一联系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似乎皆暗暗指向当年柴家与赵家的恩怨,对后周王国的不平。
“在哪儿的山谷?”展昭问他。
“西郊的群山里头,我沿途有做了些记号,路老不好走的!”仇朗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去看一眼就知道了,那石头少说几千快,别说我一个人在那荒山野林的刻不出来,就算找一百个工匠,也得刻上好几年。”
包拯点了点头,“仇朗行,你说的话本府自会派人验证,不过你现在还有重大嫌疑在身,必须收监。”
“呵呵,不着急包大人。”仇朗行无所谓地一耸肩,“坐牢什么的我是无所谓,反正清者自清我没做过坏事,相信明如镜清如水的包青天不会让我坐冤狱。就是怕如果没有我带路,你们非但找不到那山里头的地方,反而还折在那深山里头,那就不值当了。”
包拯微微一挑眉,暗自摇头——这仇朗行油腔滑调,话语之中暗藏玄机, 可见满肚子主意。据说此人也是文武双全,也亏得他这次的秋试未中,不然,这样的人非但不能成为国之栋梁,说不定还会误国误民。
展昭心中郁闷,仇朗行哪根筋不对?自从来了之后就总找麻烦,这次尤其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没那么不知轻重啊。再说了,他仇朗行普通人家出生,也和前朝皇族没什么关系,怎么都扯到他身上了?
“另外。”仇朗行见众人没说什么,又接着说,“不是我目中无人,那地方山势陡峭极难走,能去的人可不多,必须要轻功卓越、胆大心细又有绝技在身的高手才行。”
“你且将路线图画下,其他的事”包拯话没说完,仇朗行啧啧两声,“包大人,你也太狠心了,这入的是群山俊林,如果没人带路光一张路线图,进去的人万一要是迷路了呢?那你可别派展昭进山,我不放心,不如派别人去。”说着,瞟了门口一直沉默站着的白玉堂一眼。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仇朗行这是什么意思?
包拯叹了口气,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大人。”赭影怕这仇朗行有什么阴谋阳谋的,故意将白玉堂和展昭支开,就低声对包拯说,“不如我带着影卫门跟他去。”
包拯犹豫了一下,却听仇朗行道,“那不行。”
“有何不行?”包拯不解。
“影卫是皇家的人。”仇朗行笑了笑,“你们也看到了这是显德年间的号,万一到时候看到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杀我灭口怎办?我可不信这些人。”
赭影身边的紫影牙齿磨得咯吱响,心说——宰了你!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朝中官员也大多是天子朝臣,谁跟你去你才放心?”包拯问他。
“嗯哼哼。”仇朗行笑了笑,“两个人。”
包拯盯着他看,“哪两个?”
“哦,展昭和白五爷。”仇朗行笑着回答,“我就信得过这两人,说完,挑起嘴角。”
包拯还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展昭阻止道,“大人,不如由我和玉堂跟他去一趟。”
“甚好甚好!”仇朗行见展昭答应了,连连点头,“果然是爽快人,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至于今天么我就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头委屈一宿吧,希望开封府的伙食还行。”
包拯见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一副达到目的心满意足的神情,更加担心起来,总觉得展昭和白玉堂是中了此小人的圈套。不过此时跟他废话无益,不如私下和展昭白玉堂好好商议一下。
很快,仇朗行被带了下去,关进大牢。
包拯让展昭和白玉堂进屋,很是担心地说,“展护卫,你们真的要去,我总觉得”
“嗯!”展昭点头安慰包拯,“大人放心,我们心中有数,仇朗行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叫我们去,是将计就计的好机会!”
“会不会人太少?”包拯始终不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如多带些影卫?”
紫影和赭影都点头。
展昭却是有些为难起来。
“怎么了?”包拯不解,“展护卫有什么不放心?”
“怕是调虎离山。”白玉堂帮着展昭说了一句。
展昭点头,“赵普正忙着宫里的事情,影卫除了要给他帮忙之外,还要帮着开封府。”展昭道,“这世上能难倒我和白兄两个人的危险很少。如果真的有什么是我们两个人都无法解决的,那去再多的人也没用的。”
白玉堂轻轻点了点头,展昭说得没错!
“我陪着展大哥和师父一起去!”唐石头捋胳膊,白玉堂给了他个白眼,混小子师父放在展大哥后面,“你不是要考武状元?”
“呃”唐石头张了张嘴,“对哦”
“一会儿我使一套刀给你看,你就练这个,练到考试那天为止。”白玉堂淡淡道,“如果练会了还考不上,你跳湖死了算了。”
众人都一惊,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