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说没啊,都亲过了刚想开口,白玉堂一摆手,“别被他套出来!”
展昭才明白过来,白夏一脸计划落空的失望,瞪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拉着展昭还要走。
白夏拉着展昭的手不放,“玉堂平时很闷哦?”
展昭点头,“其实还好,闷得挺有趣的。”
白夏微微一愣,眼中精光一闪,“是啊,闷的逗起来才有趣!想不想知道他的弱点?”
展昭刚想搬个凳子坐下好好听,白玉堂扯了他一把,无奈地盯着白夏,“爹!”
展昭虽然知道白玉堂肯定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是有爹娘的,但是听他亲口叫出一声爹,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白夏等的就是儿子这声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嗯,乖,早些叫不就没事了。”
白玉堂望天,他这辈子,对白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他娘功夫好,紧要关头还能打上一架,唯独这个爹,功夫是个半吊子,从小到大最大的乐趣就是逗自己玩儿。小时候白玉堂很可爱,不过很安静,于是,白夏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逗笑。
好不容易他笑了,白夏又改变目标,想尽一切办法要把白玉堂弄哭。终于弄哭了,又要接着把他逗笑,笑了之后,接着弄哭于是,小时候父子间的相处实际上就是较劲!
白玉堂的娘陆雪儿自己有一座映雪宫,她是宫主。
映雪宫地处极北雪山的寒洞里头,在二十多年前那是名震武林的大派。
陆雪儿和殷兰慈是当时的绝顶高手,那一年的武林出了名阴盛阳衰,被她俩一座映雪宫一座殷家寨,就占据了大半壁的江山。
后来白玉堂到了陷空岛,暂时脱离苦海,爹娘还是偶尔会追来折腾他,直到跟天山老祖学功夫去了,才是真正逃出白夏的魔掌了。
许久未见,白玉堂也聊到以白夏的性格听到传闻一定会来,果然!他爹某些方面和展昭倒是有共同之处,比如逗他做出各种诡异的表情之类
白玉堂拉着展昭离开,白夏跟了上来,“一起走,我不认得路。”
“你去干嘛?”白玉堂警惕地看他。
白夏抱着胳膊反问他,“那你去干嘛?”
“我”白玉堂想说跟展昭办案啊,不过转念又一想,也对,展昭是官差自己又不是。
白夏高高兴兴站在白玉堂和展昭中间,三人正要往前走,就见前边跑来了一个信差打扮的年轻人。
“白五爷。”
那人伸手递上一封书信,“武林各大门派齐聚天涯古阁,共商对付天魔宫一事。几位长老请白五爷大驾光临。”
白玉堂没接他的信,说了声,“没兴趣。”就往前走了。
展昭跟上,白夏摸摸下巴,问那信差,“我是他爹,我代他去行么?”
信差愣在那里,傻眼看着白夏。
白夏刚想伸手去拿请帖,白玉堂回身一把拽住他胳膊将人拖走了。
“唉,别拖着爹走,老胳膊老腿,揪坏了就糟糕了!”白夏故意说话声音挺大,街上好多人都驻足围观白玉堂的爹。
白玉堂运气,告诫自己要忍耐!都忍了二十多年了,早该习惯了!
展昭在一旁好奇不已,原来白玉堂和他爹是这种相处模式啊?他还以为他爹是很威严、严肃的那种类型!
后头,那位信差回过神来了,急跑上两步在后头跟,“白五爷,天山派掌门交代说天山派由白五爷全权代表,请无论如何大驾光”
话没说完,就见白夏对着他“嘘!”边伸手指后头白玉堂,连连摆手,示意——别说了,惹毛了要打人的!
那信差无奈,只好回去复命了。
“玉堂啊。”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白夏问白玉堂,“你这样师父不会生气么?岳峰掌门交代的事情要办好啊!”
白玉堂皱眉,“没兴趣。”
白夏对展昭摇头叹气,“玉堂他娘啊,很在意他天山派的身,就怕他跟邪门歪道沾边把自己名声搞臭。”
展昭微微皱眉,白玉堂手上一紧,白夏嚷了起来,“哎呀,疼!给爹揉揉!”
白玉堂郁闷地放开他手,“爹,你别胡说”
“你娘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别气着她啊!”白夏警告白玉堂,边伸手搭着展昭的肩膀道,“他娘事实上可不是别人口中的妖女,其实是出身名门的,人很传统也很保守,而且骨子里很正直。玉堂不听我的,你帮我劝劝他,记者代表天山派,帮着中原武林铲除天魔宫永绝后患!”
“喂!”白玉堂生气了,拉开白夏,“你”
白夏一脸不阅,“干嘛?难道要我说你娘坏话?”
白玉堂无语。他明知道白夏胡说八道,但一时又解释不清楚,上火,“你别唯恐天下不乱好不好?”
白夏抱着胳膊看一旁脸色微微发白的展昭,“小展啊,你也是名门之后,帮我说说他!好好的正派不做,天尊的地位以后迟早是他的,武林至尊这位子别人想都想不来,他还往外推。”
白玉堂皱眉,白夏是故意在说这些给展昭听么?给那猫添堵还是有意说反话?他记得他爹一直告诫他,“别贪图什么虚位、也别在意名利、更别考虑什么光耀门楣。你放肆潇洒地过一生,好好地去爱个人,做些想做的事情,就算只是坐着发呆,只要你高兴,就不算白费这一生。如果不高兴,就算天下都是你的,你也是白活了一世。”
就在白玉堂不知道他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展昭却笑了,低声问白夏,“伯父,你在试我啊?”
白夏微微一愣,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展昭,“试什么?”
展昭挑起嘴角,“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接天尊的位置的,他喜欢开封府杏花树下的那个石头凳子,也喜欢泡桐树下那个凉榻,就是不喜欢那些镶金嵌玉的宝座。”
白夏惊讶地看展昭,白玉堂也有些出神。
展昭啧啧两声,“不瞒伯父,我从小在一堆大魔头小魔头里摸爬滚打,谁说真话、谁说假话,我能分辨出来。”
白夏伸手摸了摸头,想不到!
展昭脸上立刻露出了狡黠一笑,“玉堂感觉意外的时候也会摸头。”见白夏摸鼻子,展昭接着说,“被戳穿了尴尬的时候必定摸鼻子,还有他唬人和说反话时候,那虚张声势的样子跟你现在特别特别像。”
白夏无语地僵在那里,完全处于下风了!
白玉堂忽然“噗嗤”一声,转过脸面向一旁忍笑,他这辈子,就想着看他爹目瞪口呆一次,终于实现了。
“唉”白夏手一摊,对展昭说实话,“不是我要这样的,是他娘吩咐,让我好好试试殷兰慈的儿子,不过你的性格和殷寨主相差很大啊。”
展昭点头,“嗯,大家都说我性格一半像爹爹一半像外公。”
“外公啊”白夏脸上的笑容敛去,转脸问展昭,“你会为了你外公,把玉堂拖进泥潭里么?”
“爹,这事情跟他无关。”白玉堂站到白夏面前,展昭拍了拍他,示意——别挡住,我跟你爹说!
白玉堂只好由着展昭。
白夏看得出来,看来,玉堂心里是真的被展昭给占满了。白夏第一眼看展昭就很喜欢,因为他发现这人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温和,骨子里还藏着一些很有力量的东西。这种人,会活得有故事。
果然,展昭也没让他失望,谦谦君子表层下的小恶魔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过现在的这个问题,可能有些残酷,他期待展昭的回答会给他惊喜。
展昭听了白夏的问话,并未惊慌,也无任何措手不及之感,其实这些都是很实际的事情,他早就考虑过了。
“伯父原本不是江湖人吧?”展昭忽然换了个话题问白夏。
“嗯。”白夏点头,“是普通的读书人。
“那是白夫人拉你进入了江湖这个泥潭么?”展昭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夏一惊,“哎呀,好厉害!”
展昭微微一笑,“哪里都有泥潭,两个人的话,就算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另一个拉不上来还能陪你一起跳下去,好过空寂寞。”
白玉堂心中微微一动。
白夏愣在原地良久,忽然双手握住展昭的双手举到眼前,“好孩子!玉堂就交给你了!”
展昭认真点头,“嗯!伯父放心。”
白玉堂扶额——真不知道这发展方向究竟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这边展昭和白夏刚刚达成了某种默契,那边厢,就在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了一阵骚乱之声。
第164章 大闹天涯谷
见前方围着一大堆人,还传来妇人的哭喊声,展昭皱眉跑了上去。
白夏也要去,白玉堂拉住他,“你目的达到了还不回去?”
白夏瞧了瞧他,伸手搂住胳膊,“爹爹好久没见你了么!”
“别拉拉扯扯的!”白玉堂将胳膊抽回来。
“哦,你现在有展昭拉拉扯扯就不要爹拉拉扯扯了?”白夏粘着不放,“不孝儿!”
白玉堂望天没辙,白夏笑眯眯挽着他胳膊往前,“玉堂啊,展昭不错,有眼光!”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不过心情稍稍好了些,叮嘱,“你要跟就跟紧点,别一会儿丢了,我还要到处找!”
白夏笑盈盈点头,“嗯嗯。”
白玉堂带着白夏上前看情况。只见前边是一间药铺,铺子门口,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哭,身边还有个受了伤的中年男子。
有不少人都在一旁叹气,还有安慰妇人的。展昭上前,众人一见到他,就七嘴八舌喊了起来。
展昭有些不解,那妇人已经过来拉住他,“展大人,他们把我儿抓走了!”
展昭一愣,不解地问,“谁抓了你儿子?”
“是些江湖人!”一旁手上的男子说,“我儿今年刚刚十五岁,展大人一定救救他啊!”
展昭点头,“慢慢说。”
“刚刚进来了一帮会武功的人,穿着白衣服,跟我相公说了几句话后就打了起来,最后相公受了伤,他们就把我儿子抓走了!”那妇人边哭边跟展昭说,“他们走的时候还说,因为我相公是什么天魔宫之后,所以我儿子是天魔宫的余孽”
展昭一皱眉,“你们和天魔宫有关系?”
妇人抹了一把泪,一旁的他相公忍着伤痛说,“不瞒展大人,我爹原先是天魔宫的人,后来殷候隐退,遣散了一部分比较年轻的人,我爹就在里边。他得了天魔宫给的银两,出来自谋生路。我爹会医术,三十年前来开封开了这座药铺。我是在爹脱离天魔宫后才出生的,之前的事情,都是爹当故事讲给我听的。爹爹五年前就过世了。那帮人说要抓了我儿去,还说让我通知天魔宫的人,到天涯古阁去。如果太阳下山还不去,就杀了我儿子。”
展昭一挑眉,“这不是绑架么?岂有此理!”
“是啊!”旁边几个街坊也嚷嚷,“这都没了天理了。今儿个早上抓了好几家的孩子呢!”
“什么”展昭皱眉。
当年天魔宫的确遣散了不少人,但那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被抓的少年绝对是无辜的孩子江湖武林群雄不是在天涯古阁开武林大会么?这样公然绑票做人质来要挟,简直颠倒黑白无法无天!
展昭脸色微变,让众人稍安勿躁,他去天涯古阁帮着要人去,先救治伤患。
展昭回头看了看走到跟前的白玉堂,“八成是谢百花干的。他们估计在无忧客栈没找着天魔宫的人,四处都找不到,所以急了抓人质想要引他们出来!“哎呀。”白夏在一旁听到了,摇头“真是无耻啊,怎么拿全无瓜葛的小孩来做要挟?”
“那个谢百花简直肆无忌惮!”展昭生气,“他只说到天涯古阁要人,江湖正派都在那儿呢,聚集了那么多高手,天魔宫的人去,就是一场大战。不去,那对不起已经过世的同门手足。这些父母若是去官府报官,到时候大批兵将和大批的武林人士打起来,那开封还不乱得翻了天!”
白玉堂也皱眉,谢百花的确用心险恶,卑鄙到一定份儿上了。见左右无人,他低声问展昭,“这里消息传得很快,你说天魔宫那些人听到了,会去么?”
展昭连想都没想就点头,“绝对会,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这样都没反应就真的做缩头乌龟了”
“我们去天涯古阁吧。”白夏凑上来说。
展昭点头,就往前走。
“等等。”白玉堂一拉展昭。
展昭回头看他。
“我去,你把去把天魔宫的人拦住。”白玉堂说。
展昭看着他,“可是”
“猫儿,我会把人都救回来的。”白玉堂将拉着自己胳膊的白夏往展昭身边一推,转身走了。
展昭见白玉堂一闪没了人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他又担心白玉堂,一个人去会不会吃亏
“走吧!”白夏拉着展昭道,“我正好去见见天魔宫的人。”
“可是玉堂他”
白夏对展昭眨眨眼,“啧啧,玉堂可是很可靠的哦,别枉费了他一片心意啊。”
展昭想了想,点头,“嗯!”
展昭带着白夏飞奔到船坞的时候,果然,就见红九娘已经掀了桌子冲出船舱了。
“九姨!”展昭追上红九娘,将她拖回船舱里了。
“昭!”重三也拦住展昭,“这事情你不用插手,我天魔宫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呢”
“就是啊,再这样下去无颜见宫主了!”
“我知道。”展昭指了指船舱,“你们在这里等着,白玉堂已经去救人了,我马上也去。”
“我天魔宫的人干吗要他白玉堂去救?”吴一祸一皱眉。
“唉”
众人正在上火,就听有人云淡风轻哼哼了一声。回头,只见白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船舱里,端着杯子正喝酒呢。
天魔宫众老都揉了揉眼睛,看展昭,像是问——这谁啊?
展昭给众人介绍,“这是玉堂的爹,白夏。”
众老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来。
白夏抬头看了看众人,端着杯子托着下巴,伸手指了指吴一祸,“说话要小心啊。”
吴一祸一愣,“什么?”
白夏啜了一口酒,“玉堂是你家小宫主的另一半,什么叫不是天魔宫的人?”
吴一祸张了张嘴,众老面面相觑。
“天魔宫的人去救天魔宫的人,不就是给你们争回面子了么?”白夏慢悠悠说,“哦,对了,大家还不知道玉堂也算天魔宫的人啊,要不然八位去外头喊一圈,说展昭是殷候的外孙,这样不就有面子了,不算缩头乌龟了么。”
“喂,你,怎怎么说话,的。”大胖子打着结巴问。
展昭在一旁摆手,白夏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白夏撇撇嘴,“当年殷候退出江湖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他笑话,说他怕了,他还不是为了后辈做了回缩头乌龟?你们也是为后辈,就不能忍一忍?”
众人都有些尴尬。
红九娘沉默而了一会儿,将掀翻的凳子搬起来,坐下,看了看展昭,“我们知道了,在这儿等着。”
展昭心中一喜,“那我也”
“你也给我坐下。”吴一祸回头叫住他。
“可是”展昭一心要去帮白玉堂。
“那边都是武林高手,万一你着急使出什么功夫,被认出来呢?”
吴一祸话没说完,展昭却已经跑没影了。
“这孩子”吴一祸着急。
“唉。”白夏给他倒酒,“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想法么,儿大不中留。”
众人同时看白夏。
白夏自来熟,举着杯子,“来,干一杯!”
白玉堂赶到天涯古阁的时候,阁楼前面聚集了大量的武林人。前方搭了个高台,台子上绑了十来个少年,背靠背围坐在一起,脸上都有惊恐之色。
台子外围,摆了很多座位,各大江湖门派都到齐了,众人似乎也不怎么清楚台上的是什么人,都在交头接耳。
天涯古阁其实就是一座古时候的阁楼,阁楼的匾额上写了“天涯”两个字,又地处开封近郊的天涯谷里头,因而得名。
白玉堂站在高处望向下方,忍不住摇头,这种所作所为,实在是丢尽武林正派的脸面。
这时候,谢百花走上了高台,站在那些被绑在一起的魔教后辈身边,是对台下拱手“各位前辈。”
在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谢百花朗声道,“今日劳驾各位武林前辈大驾光临,原本,我们是要商议血魔胆再现江湖之事的。可如今,我相信大家也知道我百花楼被灭之事。两百多条人命的仇,不能不报。可在下更担心的是,血魔胆遗失,以及陵山泣血图的丢失还有就是,天魔宫的重出江湖。”
“谢掌门,部分陵山泣血图,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少林的高僧出来问。
白玉堂扫了一眼,还都是有些辈分的,看来大家都关注血魔胆的事情,他不动声色地看着。
“不知道各位前辈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据说,当年林禅子将陵山泣血图撕成四份分别送给了四位江湖泰斗。这一份陵山泣血图,是莲花夫人连同血胆红一起找到的,她曾小心收藏,但是遗失了。诸位,莲花夫人临死前,曾经受到严刑拷问,手段极其残忍”
谢百花的话,引起了在场众多武林人的愤怒,莲花夫人和蔼可亲,平日在武林中人缘极好,一听她死得毫无尊严,众人都恼羞成怒,誓要为她报仇。
白玉堂在山上听得清清楚楚,冷笑了一声,莲花夫人的尸体还在开封府躺着呢,谢百花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公孙验尸了,莲花夫人根本没受任何刑讯,这谢百花信口开河煽动众人,无非是让大家对天魔宫心生恨意罢了。
白玉堂有些不解,这人,如果是为了莲花楼复仇,那首先应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何这么笃定咬住天魔宫不放呢?似乎是别有用心。
“我昨日要找天魔宫的人算账,无奈被展昭和开封的官兵打扰。”谢百花说到这里,似乎相当愤怒,“展昭身为江湖出身、名门之后,却袒护天魔宫,以至于天魔宫的众魔头逃脱藏匿试问,如果没做理亏之事,躲什么?为何不堂堂正正面对天下武林说清楚?!”
武林人士都交头接耳,对此事议论纷纷。
不过展昭在江湖之中的时间毕竟比谢百花要长久,而且展昭为人仗义,包拯在江湖武林之中地位尊崇,是人人敬仰的存在,众人都不相信展昭会故意偏袒谁。
这时候,就听有人喊了一声,“谢盟主,说话最好有真凭实据吧,老朽与展南侠有莫逆之交,他不会做这种事。”
白玉堂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武当二尊之一的活佛莫乾坤。莫乾坤是个矮胖子,面容和蔼,长得跟个活佛似的,因此得名。展昭与他乐呵呵的性子很像,两人投缘,的确是忘年之交。白玉堂还和两人一起喝过酒,展昭和这活佛喝多了都会搂着酒坛子傻笑。
活佛一听有人说他小兄弟坏话,立马急眼了。
“我也不觉得。”其他展出不少人都纷纷表示相信展昭的为人。
白玉堂点头感慨,展昭人缘够好的,一下子四五个武林泰斗给他说好话。
谢百花脸色微微沉了沉,“展昭是不是故意放走天魔宫的人不重要,但是天魔宫众魔头现在逃走了,血魔胆丢了、陵山泣血图也出现了各位前辈难道不担心么?我莲花楼的大仇不能不报,可江湖若是再来场血魔浩劫如何是好?”
“那谢掌门。”
这时候,天鹰山庄的大庄主薛天鹰站了起来,他在武林之中辈分很高,口碑也好,因此比较受人尊敬。他问谢百花,“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薛掌门,这些都是魔教之后。”谢百花道,“我们将他们抓来,为的是引出天魔宫众人。”
在场各大门派的人对视了一眼,几个少林高僧念了声佛,不赞成,“谢门主,稚子何辜,扣押人质此行径,非武林正派所谓啊!”
“就是!”其他门派众人也都点头同意。
“各位,对付正义之士当然要讲究江湖道义,但是那天魔宫乃是群恶之首,当年害死了多少人?”谢百花问,“与这种人讲什么江湖道义?!”
武林众人都皱眉不语,觉得这事情似乎办得有些不恰当。
“谢门主,如今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在此。”薛天鹰问,“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血债血偿!”谢百花冷笑了一声,“如果天魔宫的人在太阳下山前还不来救他们的后辈,那也许殷候已经死了吧留下的,都是群缩头乌龟。”
峨眉山的几个长老站了起来,“这种做法是否太过草率?不如等天尊来了再商议一下?”
“可是。”乌衣堡的堡主乌在云道,“天山派说了让白玉堂全权代表,我们派人去请了,白玉堂不愿意来。”
白玉堂看情况差不多了,刚想下去,却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内力十足的一声笑,“几个无名小卒,在这里搭个台子,就冲起江湖来了?行为卑劣,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白玉堂意外,展昭没挡住天魔宫的那些人么?可一听声音,似乎又不像。
他抬眼望去,就见从另一侧,一个黄袍的老者凌空跃了出来,纵身落到了天涯阁高高的顶层,站在那里大笑起来。
他笑的同时,阁楼下众多武林后辈都感觉到不适。
活佛莫乾坤一看来人就蹦了起来,“吴不善!”
他一句话,江湖人都炸开了锅,纷纷抬头看着阁楼顶层的那人。
白玉堂惊讶,这就是天魔宫的右护法吴不善?当年那臭名昭著的血魔吴不恶的双生兄弟?!
吴不善比起天魔宫其他几个老人来,看起来年纪大多了。
白玉堂微微蹙眉——此人身材魁梧,剃了个短发平头,穿着黄袍,胸前挂着一串血红色的佛珠。双眼精光乍现,精神奕奕,面相比较憨厚。很难想象,当年的血魔是这样和善的长相。
“吴不善,你这妖人竟然敢现身?!”谢百花见天魔宫的人来了,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来。
白玉堂纳闷,谢百花跟天魔宫真是深仇大恨啊,满脸写着不待见。
吴不善扫视了武林群雄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台上那几个被捆绑的少年身上,“放了他们,正派武林,竟然做这种连我魔教徒都不齿做的事情,天尊是死了么?都没人管了。”
白玉堂眼皮子一跳,心说——你放屁!
吴不善的话是回敬刚刚谢百花说殷候死了那句,可不管远处的白玉堂听着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