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好哦?”展昭将两边的灯点上,密室之中立刻亮堂了起来。

“这个龚学研究的都是杀人的机关。”白玉堂皱着眉头看一些图纸,“那些歹毒的机关埋伏应该都是他做的。”说着,他给展昭看了几张图。

展昭皱眉细看,这些机关的确凶残歹毒,“龚学似乎有些心术不正啊。”

“这年头也久无战事,基本征兵操练招募学员都是赵普他们在管,兵部侍郎可能十分空闲,所以有那么多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白玉堂翻了翻桌上的器皿,找到了一样东西,“猫儿,看这个。”

展昭凑过去,就见是个竹筒,两边两个凹槽,有些不解地看白玉堂,“这是什么?”

“从屋顶给人往杯子里下毒的东西。”白玉堂说着,找了桌上的茶壶晃晃,发现里边还有水。拿起茶壶往竹筒里滴了一滴,将竹筒拿起来摇晃。

展昭发现水没滴下来。

随后白玉堂又按住两边的卡槽,就有极小的一个水滴滴落,如不细看,很难察觉。

“哦”展昭点头,“难怪一只鸟都能下毒了!”

“可为什么龚学会被他自己做的暗器杀死呢?”白玉堂将竹筒放下。

“玉堂,那个是什么呢?”展昭伸手指着不远处摆着的一个三边架子,架子上缠绕着些凌乱的绳子,绳子很乱,上边还有些碎皮。

“眼熟。”

“我在赵普的军帐里边看到过。”展昭凑过去,“不过赵普用的那个比这个大很多,这个架子上的绳子是用来绑住地图的是不是?”

“嗯。”白玉堂也觉得的确就是那东西。

“原本的地图似乎不见了。”展昭伸手摘下一小块皮子来,细看,和公孙在龚学胃里找到的很相似。

“也是人皮么?”展昭皱眉。

“只要线头解开,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地图拿下来,不用拿而是用扯碎的法子似乎很着急。”白玉堂边说,边四外张望。

“我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在家里放这样一张图!”展昭神色变得严肃,“如果真是开封府的机关图,龚学将它放在密室里头天天研究,究竟想做什么?”

“这里那么多书。”白玉堂打开书桌下边的柜子,发现里边有厚厚一摞,翻开看了看,“猫儿,都是龚学每天的记录。”

展昭接过来,发现有厚厚一大叠,“那这些回去让包延都看完,估计能发现什么。”

两人往外边搬书,边考虑要不要索性叫包拯和赵普来看看。

正这时候,忽然有滴水的声音传来,声音还不小,似乎是下雨。

“下雨了么?”展昭觉得不对劲,刚下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呢,没听说今天要变天。又一想,下雨屋子里边也不可能听到吧?

“不好!”白玉堂赶紧往过道的方向跑,就看到漆黑的楼梯间离,地上一大滩水,是从上方被泼下来的。

“什么味道?”展昭一捂鼻子。

白玉堂拉着他后退,“火油。”

“啊?”展昭一惊。

这时候,火油慢慢往密室里淌进来,两人心中也是一凛有人要将密室毁掉,或者,要将他俩赶尽杀绝。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一个光点从楼梯上飞了下来,同时,“轰”一声。

大火顺着火油迅速往下蔓延。这地下密室四壁不通风,火熊熊燃烧,很快浓烟四起。

展昭捂着口鼻和白玉堂一起退到里边,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玉堂。”展昭发现用来铺桌子的是一大张皮子,用烛台试了下,果然耐火,扯下盖住白玉堂,顺便让他抱着书。

随后,展昭抓起一把看似想笤帚的东西,“我们用上去”

“你敢!”白玉堂一把拉住他,扔了那一摞文书。

“唉!”

“我要着劳什子破纸做什么。”说完,扯了皮子盖住展昭。

“这个是重要证据。”展昭皱眉,“我轻功好,烧不到我。”

“万一烧着了呢?”白玉堂少见的跟展昭翻了脸,“我管他什么证据,总之你不能受伤。”

展昭扁扁嘴,斜着眼看继续四处查看的白玉堂,耗子急眼了!悄悄地用脚将那些被白玉堂发火扔出去的文书勾了回来,凭展昭多年办案经验,觉得放火的人,八成是为了烧这些文书。

白玉堂寻了一会儿,忽然问展昭,“刚才那只猫呢?”

展昭微微一愣,发现前方火都快烧进来了,这密室里头却也不太闷,莫非还有其他通道?

正这时,就听到“喵”一声传来。两人心中一喜,一起回转头一看,只见那只老猫趴在墙壁角落的一个窟窿里头,正朝着他们看。

熊熊火光之中,那猫咪的一双眼睛也被映的很亮,让两人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晚上小巷里的那对眼睛。

展昭捡起文书,拉了白玉堂过去。那只猫退到了窟窿里,似乎后头空间不小。

白玉堂略一阵摸索,抓住了一块石砖往外一拽,“咔”一声,石门转开了一条够一人进出的缝。

白玉堂将展昭先塞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随手关上了石门。

再往前看,两人身处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快步往前。走着走着,前方的景象熟悉了起来。

“是昨天的下水道。”

“龚学的地下密室和这里竟然是通的,那昨晚那个人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没多久,两人就看到了一个出口,爬出来一看——是龚府门外的一口水井。

平安脱困后,再看龚府,整个宅邸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家奴院工们扑不灭,就只好逃出来。水龙队的士兵也来了,只可惜火太大,灭不掉了,只能救人,房子任由它烧。

展昭捧着一叠文书,就看到白玉堂脸上有些黑灰,伸手拿袖子给他擦,“变成灰老鼠的!”

白玉堂盯着展昭一张大花脸,“白老鼠配黑猫,灰老鼠配大花猫。”

展昭让他逗乐了,两人也算劫后余生,多少年没碰着这种危险了,刚才能带两个影卫来就好了,有些托大。

展昭将文书整理好,白玉堂愤愤地盯着那一摞文书。嘴里嘟囔了一句,“蠢猫。”

展昭赶紧将文书保护好,生怕这耗子泄私愤,发起疯来将所有资料都撕吧了,那可真白白熏了一脸黑灰。

正想回去呢,忽然就感觉头顶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遮去了一块。

两人下意识地仰起脸,只看见在头顶很高很高的天空中,有一只张着翅膀的巨大秃鹰,掠过。

展昭将文书塞进白玉堂手里,纵身一跃追鸟去了。

白玉堂着急,这猫,看到只鸟就精神了!赶紧追上房去。展昭轻功极好,窜得老快跟着那只鸟不放。

白玉堂的如影随形讲究轻巧借力,偏偏手里一大摞书那个费劲啊!他真想丢了,不过估计展昭会翻脸,只好在后头跟。

展昭三窜两窜就快追上了,白玉堂惊讶瞧展昭的样子,像是目测了一下距离要纵身追上去,白玉堂摸出一把墨玉飞蝗石来准备给他帮忙。

却不料展昭要跃上去还没发力的当口,眼前寒光一闪。

“猫儿,收爪!”白玉堂一声,展昭想都没想就将张开的手臂收了回来。

同时,一阵疾风从肩侧飞过,还好收手快,不然估计扎身上了。

展昭脚下一停顿,再看那只大鸟飞远了。

身后的屋顶上也落了一枚飞镖,枯叶状。

浪费了大好时机,展昭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发暗器袭击自己导致跟丢了那只怪鸟的枯叶。一肚子火,磨牙又是这小子!

枯叶站在屋顶,手里拿着把破刀佯装惊讶,“哦?原来是展大人,我听到鸣锣声,还以为抓什么刺客呢,没伤着你吧?”

展昭双目微微眯起——这枯叶,三番四次出来搅局。

枯叶见展昭面色不善,笑了起来,“唉,龚府怎么那么大的火啊?果然树倒猢狲散么,人一死,房子都烧没了。”

展昭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龚学死?今日也没早朝。”展昭边说边一指身后,“那一片府邸何其多,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间大宅着火,你怎么知道是龚府?”

枯叶愣了愣,随即也无所谓地笑起来,“对啊,为什么呢?”边说,他边伸手到怀里,“展大人,给你变个戏法看怎么样?”说着,他手展开一只枯叶蝶飞了起来。

在空中扑扇了几下翅膀后,枯叶突然轻轻一打响指,“呼”一声,那枯叶蝶的翅膀燃烧了起来,随着它一点点往前飞,火光也翻飞了起来,最后变成一个光点,往下落。

展昭眼神一寒,身后白玉堂也觉得这光点熟悉无比,刚才点燃火油的东西,就是这种燃烧的枯叶蝶!

“原来是你放火。”

“唉!”枯叶赶紧一摆手,反问展昭,“展大人,有证据么?”

此时,那只枯叶蝶早就灰飞烟灭了,在现场自然也不会找到痕迹。

“呵呵。”枯叶很是得意,一拱手,“那下次再变戏法给你看。”说完,对远处的白玉堂一挑眉,转身要走。

他还没迈出步子,就感觉一阵疾风过。

猛地一低头,“咔嚓”一声身周围的屋顶瓦片断裂,枯叶一回头,展昭宝剑出鞘。

枯叶吃惊,出刀阻挡,然而展昭来势汹汹,却不像是与他闹着玩的。

白玉堂摇了摇头,将那一摞文书放在屋顶上,自己坐在了文书上观战。此时展昭的面部表情他熟悉,那猫心里肯定在说——这小子太叫人看不顺眼了,不教训你还真当爷是病猫啊?!

第232章 弄巧成拙

枯叶原本以为展昭是个彻底的宫门众人,凡事按照规矩办事,再加之他供职开封府,无凭无据自然不会胡乱动手,给包拯惹麻烦事小,坏了开封府的名声是大。因此他有恃无恐,再加之因为白玉堂的事情,他对展昭存着些敌意,所以肆意有意挑衅。

可他万万没想到,展昭卯着劲,想揍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另外,觉得展昭担心给包拯惹麻烦而变得畏首畏尾,那绝对是天下最大的误会!展昭不是不会惹事,而是太会惹事,用白玉堂的话来说,这猫只是忠厚了一张脸而已,所谓人不然我我不犯人,展昭的性子若是真惹急了他,那他可跟你不客气。

枯叶一见面就曾招惹了白玉堂,已经让展昭心生不满,这次还歹毒防火,差点置他俩于死地,展昭自然不放过他。

两人交了手,枯叶也暗暗心惊——别说,展昭平日一副问问顺顺老好人的模样,动起手来才知道,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枯叶自视甚高,在他看来,这世上唯一还没对付的以及近期对付不了的就只有白玉堂,可跟展昭一动手,才发现——原来展昭的功夫不比白玉堂差!

他没什么准备,见处于下风,也有动了肝火,遂拿出看家功夫来抵挡。

一旁,白玉堂看在眼里,摇头淡笑,枯叶也未免太小看展昭了。

枯叶打着打着也觉得不对劲,刚交上手,他只觉得展昭功夫挺好但,已经有了个底,准备还击。可越打越觉得不对头,还击了就觉得展昭似乎比想象之中更加厉害到最后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估算展昭的深浅。

展昭显然和白玉堂是两种性格。白玉堂怕麻烦,一交手通常几招就摆平了你,而展昭的性格比白玉堂恶劣的多,就跟猫抓了老鼠似的,也不急着收拾,就拨弄着你,让你筋疲力尽,他再给你致命一击。

枯叶觉得自己和展昭打得有些傻,就一个纵身跃出圈外,说了声,“真无聊。”说完句想走。

展昭却是微微一挑嘴角,说走就走?你想得美!

枯叶还没逃走,眼前人影一晃,他想招架的时候那人突然闪到了自己身后。枯叶额头就有些冒冷汗——这是白玉堂的如影随形才是!自己当年曾见识过,可刚刚用这招的分明是展昭。

连白玉堂也吃惊不已,如影随形他并没有教过展昭,展昭用的这一招也是最基本的换位诀。可能是展昭看自己用多了,所以自学会的白玉堂也不得不佩服展昭的天分,学什么会什么,而且一眼就能抓住重点。

等枯叶彻底明白过来,已经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了。展昭点了他的穴道,还剑入鞘。

白玉堂拿着书过来,见下边人已经很多,不老远,紫影赭影带着官兵急匆匆赶啦,还有身背后张龙赵虎带的衙役。

“展昭!”枯叶皱眉,“你想干嘛!”

展昭一笑,“你是这次纵火的重要嫌疑人,我当然要抓你回去见官了!”

“呵。”枯叶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被我抓了个正着啊!”

“你想冤枉我?!”枯叶不屑,“展昭,我听说开封府包大人办案最讲究证据,你栽赃嫁祸,小心我反告你诬陷好人。”

“呵呵,有什么冤枉你上了公堂再说,包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一定会还你公道的。”展昭微微一笑,“再者说了,我们一出火场就看到你了,还有。”展昭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枯叶蝶来。

枯叶微微一愣。

白玉堂刚才可看得清楚,展昭和枯叶过招的时候,悄悄从他衣兜里拿了一枚枯叶蝶出来。

“这么巧,我在火场里边捡到的,你说你是不是最可疑啊?”

“你想栽赃我?!”枯叶咬牙,“枯叶蝶多得是”

“对啊。”展昭拿出一快帕子将枯叶蝶包了起来,“你也说了枯叶蝶哪儿都有,所以你的肯定有点不同啦,比如说上边沾了磷粉之类一点就着的。”

枯叶皱眉,展昭竟然能看出来枯叶蝶上的磷粉

“你”

“唉,别你你我我的了,我跟你又不熟。”说完,展昭突然喊了一声,“紫影,让开。”

枯叶一愣,展昭突然抬腿,一脚将他踹下了屋顶。

本来下边紫影他们都在,可突然停到展昭喊了一声,紫影多机灵啊,以为有什么危险,赶紧一下子闪开。于是原本可能被接住的枯叶这一下可摔得结实,幸亏他内力深厚,不过也痛得够呛。

他翻了个身,就见展昭站在屋顶旁边对着他笑,才明白之前赵琮警告他——开封府最不好得罪的不是包拯、不是庞太师,更不是他一直打不过的白玉堂,而是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温顺顺的展昭。

枯叶被王朝和马汉拉了起来,因为还点着穴道,他被人架走了。临走的时候抬起头,就见屋顶上展昭站在白玉堂身边,跟他说着什么,边指向正冒着浓烟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龚府。白玉堂站起来,伸手帮展昭擦掉脸颊上的黑灰,和他一起下屋顶,往另一边去了。

枯叶眼神黯淡,又带着些恨意——展昭,这仇一定找你报!

等龚府的大火熄灭,整座大宅基本变成了一片废墟。

地下室更是几乎整个都烧没了,展昭和白玉堂惋惜的同时,都庆幸还好找到了通道出来,不然今天不死也得落个烧伤的下场。

“去金霞满堂还是回开封府?”白玉堂见影卫们收拾现场,就问展昭一声。

“嗯要不然先回开封府吧,我预感,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展昭神神秘秘地对白玉堂眨眨眼。

白玉堂摇头微微一笑,估计把枯叶抓来了,赵琮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了府中,赵普先让人给枯叶搜了搜身,果然,从枯叶身上搜出了几只带磷粉的枯叶蝶。包拯脸色不善,让王朝马汉将枯叶押入监牢,容后审问。

展昭拿出了那一大堆文书,包延就捧了,带着闲来无事的小四子一起关进书房,认真看了起来。

众人原本以为庞煜要去帮忙的,他却拿着个包袱,说要出门。

“带着行礼走?”公孙好奇,“要出远门啊?”

“到不远,我带点换洗的衣服走。”庞煜搔搔头,跟包拯说,“包相,我最近恐怕没法住开封了,要离开几个月。”

“几个月那么久?什么时候回来?”众人问完了,也都觉得纳闷,这庞煜小螃蟹原本在开封府住着也算蹭吃蹭喝,怎的这会儿要走了,还舍不得了。

“我就在附近的。”庞煜抱着包袱说,“我姐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公孙之前不是给把脉说是个男孩儿么,这不,皇上和太后宝贝的要命,也紧张的要命。这几天皇上晚间都睡不好,昨晚上惊了我姐差点动胎气,所以皇上寻了处清幽的别院,让我姐姐去安胎,太后陪着她去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准备去蹲点,守着我外甥出生。”

众人挑眉——倒也是人之常情。

赵普让赭影安排一队赵家军的暗部日夜轮班守候,保护庞妃和太后安全。

赭影领命走了,庞煜也就乐呵呵提着包袱出了门,嘴里叽里咕噜唱着他自个儿编的外甥歌。

他刚走出门,包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庞煜,“小侯爷,昨晚听到怪声了没?”

庞煜摇头,“没有啊。”

“做梦了没?”

庞煜也傻傻摇头,“也没。”

“可否借一步说话?”包拯忽然到了走廊里,在场众人都不解。庞煜眼珠子一转,跟进去,“大人,有啥要我办的?”

包拯一笑,低声道,“庞妃似乎有事情瞒着。”

庞煜一愣,想了想,“不过我姐最近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我还当她大着肚子心情不好,脾气又暴躁了。”

“非也。”包拯轻轻一摆手,“暴躁是因为睡不好,庞妃睡不好不是因为大肚子,而是因为皇上这几夜是噩梦连连。”

庞煜一皱眉,“大人怎么知道?不就是昨晚做恶梦么?”

“庞妃这几日并非天天与皇上同床共枕,皇上大多数时间在御书房。”包拯低声告诉庞煜,“陈班班悄悄跟我说,皇上连着一段日子,时常会做恶梦大叫惊醒,所以不敢回后宫陪着庞妃。昨日是因为与香香玩得累了,就索性住下了,没想到出了事。不过最熟悉皇上的还是庞妃这位枕边人,你”

“我明白了。”庞煜多机灵,“包相是想我问问姐姐,她可能知道皇上究竟做的什么噩梦,或者在担心什么,搞得心神不宁的,是不是?”

包拯对庞煜微微一拱手,“那就有劳小侯爷了,晚些时候,我让展护卫去你那里,你务必将打听到的如实告诉他,事关重大啊小侯爷,切莫隐瞒。”

庞煜拍拍胸脯,示意包在自己身上,就别过包拯,带着人走了。

庞煜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人,奇怪的是,来者并非赵琮,也不是八王爷,而是之前还病重的——柴郡主。

“皇嫂!”赵普见柴郡主形容憔悴,心中恼火,“您不在家养病跑出来做什么!”

公孙更是生气,他分明叮嘱了要让郡主在床上躺着好好休养,哪个让她出来吹风的?!

众人一团大乱,却见柴郡主连连摆手,走到赵普跟前拉着他胳膊,“泽岚,嫂嫂有话想跟你说!“赵普微微一愣,“出什么事了?”

包拯要扶柴郡主进房中再说,但柴郡主拉着赵普,“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琮儿的气!”

赵普叫柴郡主说了个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她,“生气?我没生赵琮气啊。”

“嫂嫂知道,琮儿小时候害过你,不过他真的改好了。”柴郡主本就病得里哈,苦苦哀求赵普,“他刚刚回来,很着急想表现,之前救驾有功,王爷很高兴,答应他留下来。”

柴郡主说得急切,赵普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劝柴郡主别急慢慢说。

展昭转脸,见白玉堂靠在他身后的一根廊柱边,眉头微皱冷眼看着这边的情况。他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问,“什么情况?”

“苦肉计呗,还能如何。”白玉堂淡淡摇头,“连自己的亲娘都利用,赵氏子孙果然优劣各异。”

展昭也无奈,回头继续看。

“琮儿不过是想急着表现,想让他爹对他重拾信心。他是怕了,怕他爹再赶他走。泽岚,嫂子我也怕,我从小都没照顾他,如今他好不容易会拉,我真舍不得他再去别处孤苦伶仃一个人。”柴郡主叹气,“我知道他用了一些江湖人,有些口碑还不太好。”

赵普脸上的疑惑也渐渐地消散了,绕了一个大圈子,他可算明白了柴郡主一定是听说开封府的人抓了枯叶,怕和赵琮有关系,所以急着赶来了。

“泽岚,我”

赵普笑了笑,看了包拯一眼,像是说——包相,赶紧给解围吧。

包拯立刻到了柴郡主身边,“郡主,王爷并不知道此事,人是刚刚抓回来的,而且也没查到和小王爷有什么关系,您多虑了。”

柴郡主终于是点了点头,犹豫了起来,似乎还有话想说。

“王妃。”

这时,公孙走到柴郡主身边问她,“别担心了,您现在体弱,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柴郡主看了看众人,低头,拉着赵普说,“泽岚,你能答应嫂嫂,不要对琮儿下杀手么?”

赵普一愣,心中有些好笑,赶忙摇头,“嫂嫂,我怎么会想杀他?”

“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心绪不宁的,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都梦到”

“梦到什么?”公孙纳闷,最近噩梦多发季么?为什么大家都做恶梦?连昨晚小四子都做恶梦了。刚才睡饱了,他还问小四子昨晚上踹什么呢,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小四子就说昨晚上做了个可吓人可吓人的噩梦,不过忘记了,只记得他喜欢的人都遇到危险了!

“我梦到梦到王爷亲手杀了琮儿,要不然就是琮儿被你砍去了四肢”

赵普想死的心都有了,“皇嫂,这怎么可能!”

“泽岚,你答应我,看在我和王爷的份上,别跟琮儿计较!更不要伤害他。”

赵普无语问苍天,“我不会的,你放心。”

“真的?”柴郡主则是情绪激动,一定要赵普发誓不为难赵琮,看得众人都面面相觑——说是护犊心切呢,还是光阴如箭?柴郡主此时行为大变,和以前那个温婉成熟的娴淑贵妇完全不同!

“九九才不会酱紫残忍!”

正这时,从书房跑出来帮包延拿茶水的小四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柴郡主的身后,小脸板着,眉间拧了个小疙瘩,“为什么大家都说九九是坏人?从来九九也没干过坏事,他打仗杀敌人也是为了保护大家么!与其在这里让九九发誓不杀什么人,不如去让那人发誓不要做坏事逼九九一定要杀他。”

展昭微微一挑眉,身办白玉堂点头赞许,“说得好啊,正中要害!”

“小四子!”公孙赶紧把小四子抱起来,跟柴郡主道歉,“郡主,你别在意,童言无忌。”

“呃”柴郡主却是站在原地,似乎是觉得费解,伸手怕了拍头,“我好像是有不对劲。”

“皇嫂?”赵普伸手扶她,“你怎么了?不舒服?”

公孙给柴郡主把脉,“王妃身体很虚弱啊。”

“我派人送你回去。”赵普对紫影招手。

“泽岚。”柴郡主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我我好像有些糊涂了,怎么会做这种梦说这种话?你别放在心上,嫂嫂我可能烧糊涂了。”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展昭忽然问,“郡主之前,有没有在睡前听到过怪声音?”

柴郡主微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怪声音的确,有一种嗡嗡的声响。”

“小四子昨晚也听到了。”展昭看小四子。

小四子刚刚十分生气,因为他跟赵普感情深厚,而且柴郡主是被赵普当做长辈敬重的亲人,还这样误会他,九九多委屈!听展昭问自己,小四子摸头,“是哦,昨晚上我也做梦了。”

公孙觉得事有蹊跷,“有古怪,怎么会听到怪声就做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