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心情甚好,边吃面边问他箫良怎么出风头了。

展昭大致说了一遍,原本以为白玉堂会挺高兴,不料白玉堂皱眉看着他,问,“枯叶跟赵琮一块儿去参加晚宴的?”

展昭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伸手搔了搔下巴,“皇上下令把他放了,大人只好照办。因为今晚晚宴就是要封赏那日的救驾之人,所以”

“他差点要了你的命就这么放走了?”

“是咱们俩。”

“包大人同意啦?”白玉堂一撇嘴,“青天个屁。”

展昭瞪他。

白玉堂显然不高兴,“你还给他们干什么,跟我回陷空岛得了,老子养你。”

“要你养!”展昭撇撇嘴,“要回也是你跟我回常州,你就会煮面,我还会蛋炒饭呢。”

“也行啊。”白玉堂无所谓地一挑眉,“有猫的地方就是窝!炒面炒饭我都爱。”

展昭让他气乐了,伸手揪住他垂到胸前一缕头发,“是御猫,只有御猫一只,其他的什么家猫野猫大花猫,你都少招惹!”说完,伸筷子抢白玉堂碗里的鸡蛋吃,“不然小心御猫收拾你这白耗子。”

白玉堂摇头,心里始终有些不悦包拯是不可能不公正的,但是这次有些特别。枯叶的行为没有什么具体证据,只有嫌疑,这次可以抓他也可以放他。包拯之所以会放完全因为赵祯给的压力,而赵祯为什么特赦一个嫌疑犯?当然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晚宴,而是因为赵琮,和赵琮背后的八王爷、柴郡主。毕竟,赵祯赵普两个决定大宋朝命运的人,欠着八王爷的情呢,如何是好

“对了。”展昭喝着面汤,想起来问白玉堂,“庞妃今天一天两次遇袭,你可算是救了她命了啊,太师明儿个非给你作揖不可。”

白玉堂端着杯子摇了摇头,“说起来,救庞妃的还真不是我。”

“庞煜?”

“他的确给庞妃挡了一刀,还有个已经死了的高人。”说着,白玉堂将吴名的事情说了一遍给展昭听。

“吴名?”展昭莫名有些忧郁,“我有些想五命了。”

白玉堂愣了一会儿才想到是那只黑色大猫,笑了笑,“说起来,草人冒血这还真是有些邪门,这种转灾挡煞只说,是在匪夷所思。”

展昭接过白玉堂给他看的八眸围着四叶草的图,皱眉,“起码说明,八眸和四叶教有些关系”

“那个耶律齐也知道八眸乱世。”白玉堂将碗筷塞到了水池里头,洗洗手拉着展昭回屋。

经过公孙的院子,两人原本担心箫良和小四子今晚没人照顾自己睡,但一看

只见院子里,小四子正抓着个螃蟹瞧着箫良打拳,一旁紫影绘声绘色跟他讲小良子怎么出风头的,小四子乐得直拍手,石头剪子打着哈欠趴在一旁其乐融融。

展昭对白玉堂挑挑眉,两人放心回屋休息了。

当夜,展昭睡到深沉的时候,就感觉身边的床猛地“一震。”

他一惊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并无人,有些纳闷。转眼看白玉堂,发现他一脸平静地躺着,便也没去吵醒他。

决定接着再睡,展昭就感觉手指头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湿乎乎、粘糊糊还凉冰冰?

抬手看了一眼——红色的。

展昭眨眨眼,又仔细看了看——一手的血。

愣了良久,他转脸看身边的白玉堂,发现白衣上,有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特别刺眼。视线顺着血迹往上移动,再移动在白玉堂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玉堂!”展昭一下子坐起来,伸手去探白玉堂的脖颈,边叫边一个劲摇他,“你醒醒!”

也不知道这么用力了多久,展昭心里只一个念头升起来,谁?谁杀了他的白玉堂

这时候,他就听到冷笑声从门口传来。

转脸一看,只见门口有个人。

展昭一眼望出去,那人却一闪没了踪影。虽然只是一瞥,但展昭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枯叶!

展昭心中悔恨不已,刚才包大人要放走他的时候,自己没有阻止!他伸手就要拿剑去杀了枯叶,而且脑袋里反反复复想着——干脆抹脖子吧,白玉堂死了他也不要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觉得天旋地转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猫儿!”

随即,脸上火辣辣的触感传来,展昭猛地一惊,叫他的是白玉堂。

眼前瞬间黑了一下,展昭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有一阵类似于“嗡嗡嗡”的怪声音。再睁开眼睛,就见白玉堂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按住他手腕,还穿着睡下时候的里衣。

展昭上下打量仔细查看发现雪白的里衣还是雪白,完全没有血迹。白玉堂也活生生好端端的,只是一脸惊吓过度,外带担忧地看着自己。

展昭这才觉得手腕子有些痛,低头,发现白玉堂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抓着巨阙。

“呃”展昭皱眉晃了晃头,腮帮子火辣辣的,伸手摸了吧,有一点点微重,眯着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尴尬地看他,“你做什么梦了,一直叫不醒,所以”

展昭揉揉脸,也亏得白玉堂一巴掌扇醒了他,不然他说不定就真的发疯拿着剑出去随便砍死一个两个,那就完了!

“猫儿。”白玉堂将展昭手里的巨阙拿下来放到枕边,伸手拖着他脸看,“你没事吧?”

展昭揉了揉微微有些痛的太阳穴,“有事!做恶梦不舒服,现在感觉像是宿醉后被人打了一顿最后用锤子砸脑袋才醒过来,又晕又痛又恶心。”

展昭描述得白玉堂都替他难受,再加上面颊上那红色的印子出来了,白玉堂更是心疼。

可不料他还没表示什么,展昭一把将他搂住,“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被人家干掉!”

白玉堂哭笑不得,顺势拍了拍展昭的背,“没事。”

至于刚才展昭梦昏了头,嘴里乱七八糟那些“玉堂、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之类的“甜言蜜语”,白玉堂也不想提起了,留在心里,管好几天饱呢!

展昭对梦境进行了一下描述,还说了听到“嗡嗡”声的事情。

白玉堂皱眉,“似乎在变得越来越严重。”

“对啊,第一次庞煜做的是不痛不痒的梦,小四子那会儿也就是稀里糊涂跑出来,我就差点拿着剑出去杀人了。”

“皇上呢?”白玉堂问了一声,“之前不是说他也晚上做梦,差点伤到庞妃?”

“说起来,我之前的确一直在惦记放走枯叶这事儿。”展昭盘腿坐好,认真跟白玉堂说,“大人放走枯叶的时候,我脑袋里有闪过那么一丝疑虑,觉得他那么恨你,会不会跑回来报仇什么的,然后晚上就做了最坏的梦!”

“白天最担心什么,晚上就会做什么梦么。”白玉堂见展昭难得的萎靡不振,伸手摸了摸他头发,“再睡会儿吧,别胡思乱想。”

“不睡了!”展昭双眼亮晶晶,郁闷地说,“我要是又睡昏头了,一剑砍了你,那怎么办?从有如花美眷变成孤家寡人!”

“是孤家寡猫!”白玉堂望天,问他,“那你从此之后就不睡了?”

展昭抱着被子,伸手抓过床头趴着的小虎,“我怎么会做这种梦,还有那个怪声,没理由我也会中招。”

白玉堂也觉得疑惑,问他,“你今天有没有特别的遭遇,比如说吃错了东西,或者喝了酒或者闻了不该闻的?”

展昭抱着小虎往白玉堂身上一靠,仰着脸想心思,“我今天吃了螃蟹。”

白玉堂无奈,伸手揉他的太阳穴,“别想螃蟹了,你没梦见我被螃蟹吃了已经不错了。”

展昭让他逗笑了,想了想,“除了鸡蛋面和几杯酒”

说到这里,展昭停顿了一下。

“想到什么了?”白玉堂伸手摸了摸展昭的脑门,拖着他的头让他躺好。

“嗯”展昭不说话,只是双眉微皱似乎在想心思。

白玉堂探头看他,同时,展昭猛地坐了起来。

“啊!”

“嘭”一声,展昭和白玉堂来了个头碰头,撞得是七荤八素。

“嘶。”白玉堂揉着脑门,痛得直龇牙。展昭揉了揉脑门赶紧凑过去掰开他手看,“痛不痛?”

白玉堂见展昭还若无其事的,感慨,“你真是猫啊?脑壳儿那么硬?”

展昭见白玉堂脑袋上撞出了一个红色的包,心痛啊!伸手给揉,“哎呀,毁容了毁容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这回可好,南侠加上锦毛鼠,一个脸肿一个脑门肿。拉下展昭的手,接着问,“你想到什么了?”

“嗯庞煜和小四子在这儿没了?”

白玉堂摇头,“小四子在啊,庞煜在别院呢,屁股上挨了一刀么不是。”

“还有庞煜他小妈!”展昭蹦起来,穿了衣服拿着剑就出门。白玉堂赶紧跟上两人先到了小四子的院子。

小四子刚才累了,这会儿搂着箫良的胳膊呼呼大睡。

展昭和白玉堂推门进的时候,箫良立刻醒了,不解地看两人。

众人狠狠心,掐小四子的屁股又捏住鼻子,好容易把小家伙弄醒了。

小四子扁着嘴抱着枕头钻来钻去,怨念地看吵醒他睡觉的众人,他昨晚上就没睡好,困死了。

“小四子。”展昭拽他胳膊,“还记得你昨晚上做梦么?”

小四子晃头,“昨晚是哪晚?”

箫良知道他还没睡醒呢,跑去打湿了一块凉水帕子,给小四子在脑门上按了两下。小四子一激灵,睁大了眼睛,算是醒了。

“昨晚!”展昭戳小四子。

“唔。”小四子点头,“昨晚做怪梦哦!”

展昭赶紧问他,“你白天去皇宫了没?”

“去了啊。”小四子点头,“我昨天去了好多地方嘞。”

“在皇宫的时候,你去皇上御书房门外的院子了没有?”展昭问。

小四子想了想,点头,“去了啊,我还抱着香香溜达了一圈呢。”

“于是你回来就做梦了,做梦梦见有人害赵普了是不是?”

“是啊。”

“你这两天是不是担心有人害赵普。”

“对啊,小良子说有人可能要害九九么,我当然担心啦。”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挑眉——果然如此!

“庞煜也去书房外边的花园了?”白玉堂问展昭,“前几天的时候?”

“小小胖有去哦。”小四子笑眯眯,“那天他说跟小馒头去书市的,后来让胖姨姨叫进宫里了。回来后他还跟我说,在院子里跟皇皇走了走,商量给未来小宝宝取名字的事情!还说我运气好,小名儿叫我取呢!”

“赵祯也是那天做梦。”白玉堂提醒展昭。

展昭点头,“那庞煜的小妈当天也去了?”

“有可能。”箫良大概知道他们在问什么了,就道,“庞大哥说庞妃和他小妈感情很好的,他小妈会做庞妃最爱吃的菜,经常会花一晚上的时间给她做吃的,尤其是她孕前孕后养身子,之前生香香也是这样,多亏了她照顾得好,母女都健康。所以皇上给了庞夫人特权,进出自如的。”

“庞妃孕期经常去皇上的书房坐一坐,庞煜的小妈有可能在院子里走动或者等她。”展昭一拍手,“果然都去过那院子么?”

“猫儿。”白玉堂问展昭,“那院子有什么问题?”

“有几棵很大很大的桂花树,还有很多花,香得一塌糊涂,也很漂亮。”展昭道,“这几天花都开了,味道特别特别浓!”

白玉堂双眉一皱,“那包大人他们呢?有没有经过那里?”

展昭想了想,“他们只是经过,包大人和赵普一直在书房和皇上说话,我是因为在院子里等他们,有个小丫头还给我弄了只螃蟹”

展昭说到这里,伸手搔了搔腮帮子。

白玉堂一脸佩服地看着他,到哪儿你都能跟海鲜扯上关系。

正这时,就听到院子里一阵骚乱。

众人对视了一眼,跑出去,就见紫影捏着鼻子跑进来,“要死了!”

“怎么了?”

“那只野驴不知道什么毛病,疯疯癫癫跑出来,嘴里乱七八糟喊着,直接跳茅坑里头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惊,嘴巴张得老大。

“跳进去了就醒过来了,说做梦泡温泉,爬出来那个臭啊,老子还要去救他,奶奶滴。”紫影气得跺脚。

展昭眨眨眼——之前耶律齐说想泡温泉,原来是真的啊!

白玉堂问他,“他刚才跟你一起在花园等的?”

展昭点头,“是啊。”

白玉堂觉得气挺顺,这野驴果然纠缠了展昭很久,活该他跳粪坑了。

“还有谁在书房外边的花园坐了很久的?”展昭问众人。

“什么花园?”紫影纳闷,“皇上书房门口那个么?公孙先生早晨有去”

紫影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口脚步声响。

众人回一看,只见赵普黑着脸,怀里抱着盖着毯子的公孙进来了。赵普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是狂奔回来的。

“怎么了?”展昭微微一惊。

赵普将公孙抱进屋里放下,将毯子掀开公孙额头上有一块撞伤。

“爹爹!”小四子大惊,跑过去查看公孙的伤口。

展昭立刻问赵普,“做恶梦所以受伤了?”

赵普皱眉,“嗯,撞晕过去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爬起来,嘴里喊着我和小四子的名字就疯跑,一头撞到了门框上。幸好我拉了一把,不然他那么瘦,说不定碰死了。”

说完,赵普见展昭和白玉堂一脸了然,脸色也严峻了起来,“你们知道原因?”

“嗯”

正这时候,就见公孙动了一下。

“爹爹醒了。”小四子将放到公孙鼻子下边的一个药瓶收起来,伸手拿出药棉给公孙擦拭伤口,心疼地扁着嘴。

“小四子!”

公孙一睁眼,又惊又喜地一把将小四子搂住,“果然是做梦,赵普呢?也做梦是不是?!”

“没事,我在这儿呢。”赵普坐到床边,问公孙,“你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梦到小四子和赵普都被杀了是么?”白玉堂问。

公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盯着白玉堂和展昭看。

展昭微微一抬手,“我刚才梦到玉堂也出事了,差点拿着剑杀出来。”

公孙毕竟是公孙,心思细腻思维缜密,一下子坐起来,问小四子,“你昨天去没去皇上书房门外的小院子?”

展昭和白玉堂案子点头——果然!两人没再耽误,告诉了公孙之前他们的推测。

午夜,赵祯靠在寝宫里,因为担心庞妃和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睡不着,就见陈班班急急忙忙跑进来,“了不得了,皇上!”

赵祯让他吓了一跳,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

“九王爷!九王爷他”陈班班年纪大了,跑得急了直喘气。

赵祯惊得蹦了起来,心说别是赵普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动了他国之根本了,“九叔怎么了?”

“九王爷拿着斧子,带着大批影卫把花园的树都砍了!”陈班班直跺脚。

赵祯愣了半晌,随即一挑眉,恍然大悟状不怒反笑,“原来如此啊”

第237章 小和尚

公孙做了个噩梦,赵普一气之下,砍了宫里所有的树。

三天内,这条流言传遍了全国各地。基于百姓对赵普的喜爱,并没有什么人对此表示不满,只是成了坊间的一则趣闻,大家都戏称赵普是“冲冠一怒为蓝颜,蓝颜一梦树遭殃”。

其实,只是因为这么大张旗鼓砍光皇宫的树,多少会落人口实,所以要随便挑个理由让宫里宫外的人信服,于是就说是公孙看到张牙舞爪的大树做了噩梦。反正赵普一贯任性妄为的做法也是深入人心,换做别一个王公贵族可能会被人视作无法无天,在赵普却显得很合理。且最妙的是赵祯非但没有反对还挺赞成,顺便改栽种些桃花儿梨花儿,让赵普有空再去砍。百姓都觉得这叔侄俩挺逗。

树砍掉当天,公孙检查了所有树,发现其中几棵香味最是宜人的桂花有些异样。相比起其他的桂花树,御花园门口那几棵品种特别,颜色并非淡黄色,而是深黄色,单独看只觉得艳丽,但与其他桂花放在一起一比较——却显得很诡异。

公孙仔细检查,“这树木是用毒药浇灌的,脉络里头还有毒药的存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蓝色颗粒,亮晶晶的,有些像是盐巴。

公孙将毒药刮下来,拿回去慢慢研究了,那天之后,众人都没再做过噩梦。赵祯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精神也好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调查了负责种植这一片花卉的管事。

皇宫的花卉每年都是从特定几个地方挑选,负责皇宫内装饰的官员们一个个紧张得不行。这若是查出来谁有责任,估计人头不保。

众人都庆幸,幸好这次负责调查的是开封府,如果是大理寺审那就完了。起码开封府调查,展昭还会和和气气地问问你原因,进大理寺,一个两个凶神恶煞,不问三七二十一先三十大板,打掉你半条命。

展昭很快问清楚了桂花的来源。中秋过后,很多地方都会进贡秋季花卉,以桂花和菊花为主。这几株叫金桂抱月,形色味俱佳,香气宜人,颇有些提神醒脑的功效,所以特地挑选出来种在御书房门前。此花就缠在开封府西边一个桂花园里头,种花的是个老农,姓张,很普通谁都无法想象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会刺王杀驾。

展昭和白玉堂按照官员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张老伯的桂花园。

没想到家里没人,所有花卉都已经衰败,似乎很久没人浇灌。展昭问附近村民,说是张老伯已经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详细问了死因。

说是那老伯最近常常精神恍惚,有时候大半夜突然就鬼哭狼嚎,后来有个和尚来看他后好了些。但不久前,他在酒楼喝酒的时候,突发心疾去世了。

展昭和白玉堂找到死者所在坟地,挖出尸首叫公孙一验尸——结果证实是他杀,且所中剧毒,与杀死龚学的方法是一样的。

死者也是正在酒楼喝茶的时候突然倒毙。展昭和白玉堂上他所在酒楼的屋顶看了一眼,有一些抓痕留着,可见和那只秃鹰有关系,而下毒之人,应该也就是杀死龚学之人。

跑了一圈线索又断了,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已近午夜。

刚坐下换了身衣服,门口小四子小跑着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从里头拿出两碟点心放到展昭和白玉堂眼前,“夜点心!”

“冰皮饺子?”展昭惊喜。

“嗯,姜姨姨说你们爱吃的,虾仁儿馅儿。”小四子笑眯眯。

“姜姨姨姜泓月啊?”展昭吃着饺子啧啧两声,“难怪那么好吃了,她伤好点了没?”

“已经好了。”小四子将食盒又提起来,转身像是要出门。

“这就走啦?”展昭一天没看见他了,对他勾手指,“来,一起吃几个饺子。”

小四子鼓着腮帮子,“不吃了,我还要去给小馒头他们帮忙。”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帮什么忙?”

“很多很多书要看!”小四子认真说,“就是那次从火场拿回来的。”

“哦”展昭知道是龚学生前写的日记,就端了盘子叼着饺子,“走,我跟你一块儿去,顺便问问进展。”

白玉堂帮着小四子提了食盒,还没进院子,就听里头那个闹腾。

“小馒头,这个什么字?”

“傀。”

“什么亏?

“傀儡的傀啊,笨死你!”

“哦!”庞煜挑眉,“拼一块儿认识拆开了认不出来了哦!”

包延无力望天。

“你说这人名儿里搁一个傀字,难听不难听啊?”庞煜摇头,“这也太不吉利了。”

“你好烦,给我认真看,要不然回去睡大觉不要吵我!”包延今天看了一天了,现在头晕目眩,捂着脑袋撵庞煜,庞煜上这儿来蹭吃蹭喝不说,还跟他捣乱。

“我才不走呢。”

“你不去别院陪你姐,上我这儿来干嘛啊?”

“我姐说了,不让我去陪,没出息,让我在开封府干正经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听到门口“咳咳”一声咳嗽,抬起头

包拯站在了大门口,一脸严肃。

包延赶紧低头,要挨训了!

身后,展昭端着一盘子冰皮饺子,和白玉堂小四子一起走了进来。

“大人,吃饺子不?”展昭见包拯黑着脸,估计要训两人做事不用心了,赶紧将盘子递到眼前。

白玉堂和小四子对视了一眼——所谓一物降一物,整个开封府也就展昭对包拯有办法,而包拯对展昭一点法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