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集结了百年来已经匿迹于江湖的各种门派和武功,高人如云深不可测啊。”殷侯摇了摇头。

“说起来。”白玉堂问展昭,“其他的崔府人呢?总不会都是易容的?”

展昭被他一提醒,想起来——就人要紧!

四人到了府中四处寻找,却发现是空无一人,而且气息全无,死城一般。

“不至于吧。”展昭担心,想想那个潘老大家的小孩儿,那总不可能是易容的吧,死了多可怜,还没长大。

“刺啦刺啦”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些怪声传来。

白玉堂蹲下听了听地面,抬头看展昭——好像是地底下传上来的。

天尊抬手一挥,用内力掀开了一块地上的青石板,就见地下一个人猛地探头上来喘气,“呼呼,闷死我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是叶云杉。

“你怎么会在下面?”展昭伸手扶她上来,“其他人呢?”

“都在下面呢,我们都被迷昏了,我醒过来就发现被活埋了,好容易爬上来。”叶云杉喘气,“幸亏我精明啊,放了香囊在身上才能那么快醒,那帮人太狠了,竟然连我也想杀掉灭口。”

展昭等先将地下所有的人都救了上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潘老大那座古宅里头,人也是都埋在地底下,不知道和这次的事情,和当面红衣女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你知道崔祁守是假的么?”白玉堂问叶云杉。

叶云杉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腿,“哦!原来如此啊,难怪每次都能闹得那么邪门了,原来是易容术。”

看神情,叶云杉似乎真不知道,她也不打算留在崔府了,好求歹求,愿意帮着开封府办案,让展昭和白玉堂留下她一起,不然她也没活路了。

展昭和白玉堂虽然不信任她,不过也不能见死不救,而且叶云杉应该还有知道的事情,这贼婆精得很,不会不留条后路的,于是就先答应,让她配合查案。

在救人的时候,众人仔细检查过了,这回救上来的所有人都没有易容的,刚才埋尸体那两人,估计也在黑衣人里,最后被炸烂了,或者早早就逃走了。

等潘老大和崔放醒过来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展昭和白玉堂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崔府的人,并带他们去看了真正的崔祁守的尸体,以及那些面目全非的易容者。

终于搞明白事情原委,崔祁守的一众子女是嚎啕大哭,说非要给崔祁守报仇不可。而在清理那些尸体的时候,一个崔家的下人,从猪头陀的衣服里找到了一块银色的腰牌,交给了潘老大。

银牌上边刻着青山碧水,反面还有一个“洱”字,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起先还以为卖普洱茶的呢,没想到潘老大勃然大怒,“洱海宫,果真是你们这帮妖人搞的鬼!”

众人纷纷寻找,发现了死者身上都带着不少出自洱海宫的证据,于是,愤怒的苍山派众人,都推断这次的事件是洱海宫所为。

展昭和白玉堂却是有不同的看法,毕竟,搞这种小动作,却带那么明显的身份标识在身上,洱海宫的人也未免太缺心眼了点。

于是栽赃嫁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然而铁证如山,要说是栽赃,也得有证据。

另外,苍山派的人根本不听劝,潘老大和崔放都是暴脾气,崔祁守的几个女儿更是彪悍,众人就决定,找洱海宫理论算账。

展昭本想阻止一下江湖纷争,却被白玉堂拖走了。

“就这么走啦?”被拽出崔府的大门,展昭还是担心,“八成是有人利用了彼此的仇怨,想挑起两家的纷争,万一伤及无辜或者制造混乱怎么办?”

“这里是大理又不是大宋,自然有官府的人管着。”白玉堂拖着他的手下山,“不困么你,这几天赶船就没好好睡,瘦得都没肉了。回去歇一歇,苍山派现在群龙无首,也折腾不到哪儿去,洱海宫的人若是被冤枉的,自然会查清楚。天下事天下人管,你这猫先管好自己吃饭睡觉再说。”

展昭扁了扁嘴,还是被白玉堂拽跑了。

天尊和殷侯跟在后边,殷侯满意地抱着胳膊点头,嗯,这才像样么!玉堂就是疼他外孙,天大地大,爱猫最大!

下山的时候,众人还碰着了两人,一老一少,正是拿戊戌爷孙,戊宇扶着戊戌,戊戌似乎病重还是受伤?萎靡不振。

一问才知道,这两人并没被活埋,而是被绑起来关进了柴房。戊宇说,他俩吃完了饭刚准备躺下休息,就有几个黑衣人冲进来,绑住了他们关进柴房。那崔祁守逼问戊戌老爷子,让他找什么镜子。戊戌说不知,崔祁守便命人给他上了刑,老爷子伤得挺重。

展昭和白玉堂将人带回了别院,让公孙给戊戌医治,留了爷孙二人也暂时在潘老大的旧宅。

那些被挖出来的尸体已经收藏到一间屋子里了,屋门上锁,院子也打扫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戊宇担心他爷爷并没发现不妥,倒是戊戌,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公孙给他诊治的时候,他显得十分不安。

“老爷子,你翻什么?”公孙不解,“身上有虱子?”

戊戌摸了摸脖颈,“不是这宅子,怎么阴气那么重。”

展昭等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可不是,这就是一鬼宅,阴气能不重么。不过考虑到老爷子的健康,还是别说了,别一会儿又厥过去。

此时天也快亮了,展昭和白玉堂赶紧回屋休息。白玉堂让白福弄了桶水洗个澡,一想到那人身猪脑袋的猪头陀,还有刚才爆炸的尸体,他就浑身不得劲。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展昭在一股肉香中醒过来,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四处嗅了嗅。

身边白玉堂正穿衣服,被展昭拽着胳膊一顿闻,无语地瞧他,“看把你饿的,爷有的是银子,怎么就养不胖你?”

展昭伸手一把将他按住,白玉堂顺势接了他,拽进被子。

这边厢正扑腾呢,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一个小脑袋钻进来,睁大了眼睛往里看。

床上拱起的被褥包立马不动弹了,展昭钻出来,看到门口的小四子,就问,“小四子,这么早起?”

小四子伸出胖胖的小手对两人“嘘”了一声,立马钻进屋子,关门落锁,然后跑上床,躲到被子里。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

白玉堂掀开被子看跟孵蛋一样趴在被子里的小四子,问,“怎么了?公孙打你屁股?”

小四子扁嘴,“爹爹一大早,炖蹄髈。”

白玉堂一听到跟猪有关的还是有些反胃,“公孙口味太重了,这么大早上的就那么油腻?”

小四子皱了皱鼻子,“我昨晚上做梦梦见猪,爹爹非说要吃蹄髈。”

展昭穿上衣服,觉得好笑,“就这事儿?你不吃不就行了么,躲什么。”

小四子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爹爹还要我吃药,苦苦。

“你病了?”展昭换好衣服,伸手掐了掐他脸,觉得手感和原先差不多,没瘦啊。

小四子撅个嘴,“是治疗呓症的九荀子,苦死了,治做恶梦、说梦话和夜惊症的。”

“九荀子是什么东西?”白玉堂第一次听说,“噩梦还能治?”

“那是。”小四子一听说到药理,就开始晃脑袋,“人做梦啊、胡思乱想啊,夜晚被惊醒或者出去梦游,很多都是因为身体不好引起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一天两天还成,如果总做梦就有问题了。”

“那为你好你不吃?”白玉堂也起床。

“可是有时候也会做到好玩的梦,比如说石头生娃娃、九九变成了胖子,影影们斗嘴之类的。”小四子扁嘴,“要是光睡觉不做梦,那多没意思。”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起来梳洗。

展昭想了想,突然问,“小四子,我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小四子继续缩回床里趴着,边拿过白玉堂的刀和展昭的剑,看上边的花纹。

“既然有让人不做梦的药,拿有没有让人做梦的药呢?”展昭随口问。

“有呀。”

却想不到小四子也随口答了。

展昭微微一愣,拿着热帕子边擦脸,边若有所思。

白玉堂有些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就问,“猫儿,你觉得你吃了我血后胡思乱想,是因为药物的缘故?”

展昭点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喝了你的血就这样了,你不是说五姨在你小时候给你吃过草药和什么眼睛调理身体的么?会不会有关系?”

“这么说,有问题的那个是我?”白玉堂又觉得不对劲,“可为什么你能看见,我却不能看见?”

展昭摸着下巴,觉得也是。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喔。”小四子插话,“药效因人而异,有些人对有些草药有反应,有些却没有,所以才要对症下药看人下药。”

“嗯。”展昭到桌边坐下,琢磨了起来。

“不如问问公孙?”白玉堂提议,“说不定真是我的血有问题。”

展昭点了点头,“一会儿要问问公孙。”

“问我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公孙“嘭嘭嘭”的敲门声,“先把那个小胖子交出来!”

小四子赶紧钻回被子里。

展昭过去打开门,公孙拿着一碗药气势汹汹走进来,将药碗往桌上一放,过去一把揪出被子里的小四子。

小四子搂着枕头,不肯出来喝药。

“乖,吃了药给你烤只整猪!”

“我才不吃猪”小四子话没说完,惊讶地看着前方。

公孙回头,就见展昭拿着药碗,咕嘟咕嘟,将一碗药都喝了。

“啊!”公孙惊得站了起来,白玉堂手上擦脸的帕子也掉了,小四子捂嘴,“喔,喵喵太够意思了!”

展昭喝完,吐舌头,“真的苦死。”

“猫儿!”白玉堂跑过去拽住他,“你胡乱喝的什么,吐出来!”

展昭将碗放下,“又没有毒。”

公孙也点头,“毒倒是没有,药性很强我也不会给小四子喝了,只是这是治多梦呓症的,通常小孩儿才会喝,而且没梦呓症状的,喝了可能会犯困,精神萎靡说不还还会拉肚子。”

“那有没有解药什么的?”白玉堂着急,端详展昭,“昏猫,你睡傻了乱吃药?!”

“没有啊,多喝点水多休息就好了”

公孙话没说完,白玉堂忽然一把捧住展昭的脸,盯着他看了起来。

“干嘛?”展昭笑嘻嘻,“想尝尝药味?来,同甘共苦!”

白玉堂无语地托住他往前凑的脑袋,公孙顺便捂住小四子眼睛。

“没有了!”白玉堂有些惊讶地跟展昭说,“眼睛恢复正常了!”

展昭愣了愣,“当真?”

“你自己看。”白玉堂拿了铜镜过来给他看。

展昭照了半天,发现,真的!眼睛里边的烟金色消失了。

公孙连忙走过来仔细端详,看了半天,也是百思不解,“奇怪啊,怎么就没有了呢?”

“这说明我这几天看到的是幻象么?是做的白日梦还是胡思乱想,不是我突然天赋异禀了?!”展昭高兴,但是又有些疑惑,“不过胡思乱想也好白日梦也罢,怎么那么准呢?”

“除非”公孙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琢磨起来。

“除非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看公孙。

“怎么说呢。”公孙想了想,“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瓷器,叫开花釉?”

白玉堂精通古玩,立马点头,“嗯,一种釉彩瓷器,没装酒之前,酒杯上的花纹是花蕾,倒满了酒之后,花就开了。”

“嗯,我也见过,你那会儿不是给我看过么。”展昭想起白玉堂那一屋子的古玩。

白玉堂点头,“那是因为釉彩里边,本身就含有两种草药,这两种草药一种遇酒水甚至遇酒味就会显现,另外一种就会隐藏。所以才会让人产生错觉,其实是酒水让釉色消失或者显现的关系。“展昭和白玉堂都是聪明人,被公孙一提点,立马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这宅子里,隐藏着一些讯息,是谁煞费苦心,又是通过什么机关留下了如此多的线索呢?这座古宅,真是不简单!

正这时,外头白福小跑着进来,“五爷五爷,了不得了。“出什么事了?”展昭心说这大理怎么也不太平,老有事。

“潘老大发英雄帖,开大会,说要灭了洱海宫给崔掌门报仇。偏偏洱海宫昨晚上也出事了,他们宫主突然被人刺杀,行凶的是苍山派的人,洱海宫今天也发帖子找人开武林大会呢,这会儿说是两边准备杀个你死我活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人故意挑起洱海宫和苍山派敌对,为什么呢?

“这苍山派和洱海宫,有什么特别?”公孙觉得其中有玄机,能被人利用,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可惜我们不了解大理的情况。”这时,赵普走了进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最好是能全面了解一下。”

展昭想了想,“问叶云杉吧?”

“她也不是本地人。”赵普摇头,“最好是江湖庙堂都了解的人,还有很多门路可以打听的。”

众人都看白玉堂和展昭。

白玉堂皱眉,“我认识空鹤谷的谷主齐鹤鸣。”

展昭眯起眼睛,“我认识苍鹫山庄的庄主苍默默”

两人对视了一眼,“问谁好呢?”

“问谁都不好。”

这时,门口殷侯和天尊走了进来。

“两位前辈,有更相熟的人?”赵普纳闷。

天尊微微一笑,“我们是没有。”

殷侯一指赵普,“不过你有。”

众人刷拉一下看赵普,赵普一头雾水,身边公孙戳了他一下,“你大理有相好的?”

赵普赶紧摆手,“没啊!亲亲你不要乱猜!”

小四子凑过来,“九九大理认识人的么?”

赵普真是想不到自己认识谁。

幸好还有赭影个明白人,凑上前问,“王爷,我猜两位前辈说的是,大理的皇帝。”

第275章 无江湖,唯庙堂

殷侯和天尊的提议正经不错,不过赵普却是为难了起来,“大理皇室啊”

“喂。”公孙戳了戳他,“大理段氏皇族貌似和大宋关系一直很好的,人家对你尊敬有加,应该知无不言的吧。如果他不知道,朝里肯定有别人知道。”

赵普摸着下巴似乎是在琢磨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解地问他,“有什么问题?”

“唉,段素隆那人出了名的面,诚心向佛不理朝政,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他说到一起去。”赵普皱个眉头,“另外,他现在应该身在某个庙里,高智升和董伽罗不太容易让人找到他,要见面可不容易。”

“这倒是。”公孙点了点头。

“潘老大是高智升的妻弟,而洱海宫的宫主似乎也是董伽罗的亲戚。”赭影之前调查了几人的背景,有些起疑,“我打听了一下,董伽罗和高智升同样是权倾朝野,两人貌合神离很久了。”

“这事儿我也听皇上提起过。”赵普想了想,“段素隆因为虔心向佛,很有可能会禅位,高智升和董伽罗都有意思争位。”

“段氏没有其他后人?”展昭纳闷,“干嘛让位给臣子?”

“一家人都向佛的,而且段素隆就是从他叔叔段素廉那里继承来的皇位。”赵普算了算,“他过的是清修的日子,没有子嗣,只有个侄子,叫什么来着?”

“段素真。”赭影帮着回答。

“你看这几个皇帝取的名儿就虔心向佛的样子,只有素没有荤。”白玉堂摇了摇头,“他也未必会知道两家的事情吧?”

“这倒不一定。”赵普忽然笑了一声,“通常做皇帝的,别的不会,装糊涂和深藏不露是天生就会的。“那要怎么做?”公孙也觉这事儿似乎是走进了死胡同。

“嗯”赵普摸着下巴,看看展昭和白玉堂,“要不然,找一找他在哪儿?”

“和尚之间可能会知道!”展昭想了想,“要不然混进庙里当和尚?”

白玉堂眼皮子一挑,“你再说一遍?”

“要不然混进庙那什么”展昭嘎巴嘎巴嘴。

“庙什么?”白玉堂沉着脸问他。

“庙喵?”展昭看四周,还问呢,“刚才有猫叫?”

“可不就是猫叫么。”白玉堂凑过去,一字一顿在展昭耳边说,“你要是敢往下剪一根头发,我就把开封府上下都剃成秃子。”

展昭扁了扁嘴,下意识地摸头发。

白玉堂叫来了白福,让他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混进佛堂,找到段素隆,又不会被怀疑的。

白福得了令,颠颠儿就跑出去办事了。

“你是不是怀疑,段素隆是被高智升和董伽罗囚禁,而非自己想进庙宇修行?”公孙问赵普,“所谓的虔心向佛,不过是他自保的借口?”

赵普点了点头,“董伽罗和高智升我都有所耳闻,你还记得我兄弟邢怀洲吧?”

“哦!当然记得!”公孙点头,心说怎么能不记得呢,当年若不是邢怀洲,他也不可能跟赵普认识,更不可能开始这一段缘分。包括白玉堂和展昭,要不是邢怀洲的案子,白玉堂也不会来开封,从此就跟展昭杠上。“怀州镇守南疆,和大理段氏王族非常熟,他跟我提起过,段素隆的叔叔段素廉,就被高智升和董伽罗胁迫,段素隆虽然当上了皇帝,但一直没有掌握实权,高、董那两人手中有兵权,拿皇帝当傀儡。而且,他也提起过,段素隆并不如表面那么温和木讷。”

展昭皱眉,“这次洱海宫和苍山派闹起来,如果牵连庙堂,就是董伽罗和高智升内斗,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终得意的说不定就是段素隆这个皇帝。通常搞鬼的都是有好处的那位,会不会段素隆也有份参与这次的奇案?”

“那更好啊。”赵普微微一笑,“董伽罗和高智升都是野心勃勃,谁得了权,到时候必定导致西南不安,如果段素隆真的有心思要铲除这两个臣子得回朝政,也是名正言顺,我不介意帮他个忙,卖个人情给他也好么。”

“最好不是他搞的鬼。”公孙在一旁戳赵普,提醒他,“这次死了多少人?你倒是想一想,万一段素隆和大少爷有关系,还如此心狠手辣,估计啊,还不如高智升和董伽罗好对付。”

赵普挑了挑眉头,公孙说的也不无道理。

“知己知彼更重要些。”天尊和殷侯都点头,觉得接触一下段素隆,也不是坏事。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发表什么意见,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这段素隆也不是说见就见的,他具体在哪儿,就没人知道。

接近晌午,白福打探消息回来,兴匆匆的跟白玉堂说,“五爷,有门!”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白福,“有什么门?”

“我刚才打听了,说是皇帝在庙里!”白福乐呵呵回话。

“哪个庙?”展昭问,心说白福这么能干啊,办事真利索。

不料白福却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众人都盯着他看,白玉堂揉了揉眉心,“大理几座庙?”

众人心说这庙才几座,大不了一间间找。

白福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头,“大庙五百多间,小庙不计其数。”

众人都张大了嘴,白玉堂瞧着他,“那你说的门在哪儿?”

“最近要到段素隆生辰了!”白福接着说,示意话还没完,“于是要搞个祭天仪式,从南面万象请一尊什么什么大佛过来。”

白玉堂听的一头雾水,“说重点。”

“重点就是,要找个小金童,跟皇帝一起去接那尊大佛。”白福乐呵呵说,“那小金童必须和大佛坐前那个白玉娃娃小仙童相像!”

众人都不解地看白福,听不出来重点在哪里。

“重点就是。”白福从怀里掏出一副绣像来,“你们瞧瞧这小金童跟谁像?”

打开绣像来,众人凑近一看,第一时间就傻了眼。

萧良指着画面,“呀,槿儿呐!”

公孙将小四子拉过来,摆在画像跟前比,左看右看,活脱脱小四子的画像,一模一样!

“邪了门了!”赵普拿过画像瞧,问,“这什么人画的?”

“这是古画的印本。”白福道,“据说是根据那尊佛像雕塑画出来的,那小仙童就跟小王爷长得一模样!”

小四子也捏着下巴看绣像,公孙一把将他藏背后了,“他们不会把小四子拿去祭天什么的吧,或者直接送给万象国,我不干啊,你们谁送他走我跟谁拼了!”

赵普见他着急,赶紧劝,“怎么可能,这写明了是借小娃娃,家长可以跟随,就三天时间,接回了佛像,小孩儿就送回家里,并且以后都是大理皇室的贵客。”

“这么好?”公孙拿过绣像仔细看,“可以跟去家长啊”

“家长”展昭想了想,问白玉堂,“你说去几个家长何时?”

白玉堂哭笑不得,“一大家子吧。”

晌午刚过,大理最大的寺庙见龙寺门前,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还有三个老和尚,托着下巴打哈欠。

桌上一叠绣像,用一块镇纸押着,随着小风吹得翻动。门口的庙里是人头攒动香火很旺,可这三人眼前却是冷冷清清。

“丞相大人?”老头背后一个太监凑过来说,“这世上哪儿有活人和仙童长得相似的,不如可爱的小娃娃随便找一个也就算了?”

“是啊,丞相大人。”另外一个随从跑上来,手里厚厚一叠画像,“我看好多小孩儿都特别好看。”

“不行!”那位回头发的丞相连连摆手,“欺君之罪,皇上会大怒的!说了要仙童,就要仙童!”

“阿弥陀佛!”旁边三个和尚也打稽首,“对待佛祖一定要心诚,切不可弄虚作假,否则会惹怒佛爷,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