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玉堂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吐蕃皇族会进入中原腹地,还是黑风城的外围游玩?

而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白玉堂。

这来的是谁,也不用多问,正是之前在黑风客栈让赵普展昭搞了个灰头土脸的寒常在和颜郡主。

众人本来想绕过黑风城办事,但没想到板路途中遇到了大雨倾盆,于是跑上山来避雨。

众人都看了白玉堂一眼,和众多头一次见白玉堂的人一样,脑袋里蹦出三个字——美男子,除此之外,暂时没法想别的。

不同于展昭的温润,白玉堂显得尖锐很多,表情也比较严肃,冷冷淡淡。不过破旧的破庙里边,白衣白马,显得十分刺目。

寒常在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男人会长那么好看,再加上白玉堂气场比较强劲,让他产生了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只有高手才会散发出来。中原武林那么年轻又那么帅的高手没几个,想一想之前看到的展昭和赵普,寒常在心中明了,眼前这位,估计就是传说中的锦毛鼠白玉堂了。

寒常在示意颜郡主别再说话了,这人暂时惹不起,他们还有正经事要办。

颜郡主倒是也听他话,不说了。

有武士伺候她坐下。

白玉堂当然也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依旧看着门外的大雨发呆,似乎根本不想过问那边的情况。

白云帆站在白玉堂身边,尾巴偶尔一甩,尾稍毛茸茸地会碰碰白玉堂的手背或者胳膊。白玉堂见它一派悠闲,知道它现在不害怕也不紧张。

大漠的雨水原本是不可能持续很久的,但是今次不同,不知怎么的,倾盆大雨一下,就差不多半个时辰,还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展昭走出了黑风城的城门,门口的侍卫都认识他,跟他问好。

展昭也笑嘻嘻跟人打招呼,边往远处的官道瞄一眼。说实话,展昭心情比较矛盾,白玉堂应该会找个地方避雨吧?这时候的确想他赶紧来,不过要是他冒雨赶路,又不舍。

“展大人?”门倌见他焦急,就问,“你等人啊?”

“嗯?”展昭尴尬,赶忙摇头,“没啊,没呵呵,出来看看风景。”

门倌们面面相觑,心说这大雨滂沱的,满地滚泥汤,有什么风景好看?

展昭打着伞,准备走远一点,去看“风景”

门倌们也不说什么,拿着两把伞看风景展大人果然很独特啊。

“这什么鬼天气啊,下那么久雨!”

颜郡主是个急性子,总算挨不住了,就骂了一句。

寒常在刚想说话,就见他们用来拉车的马匹忽然躁动不安地走动了起来。

几个侍卫赶紧拉住马。

颜郡主看着心烦,抬手一鞭子抽过去,“都老实点,再动宰了你们这班畜生!”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好没教养的公主,不过他也懒得管,此时他更在意白云帆。

白云帆是宝马,它和黑枭、枣多多一样,出了名的大胆,但是此时白云帆也有些不安,又发出了一些类似“咕噜咕噜”的喉音来。

白玉堂看了看它,低头微合双目,一手放在白云帆的背脊上,一手轻轻抚摸它的脖颈,一方面是安慰它让它不用怕,另一方面,白玉堂在感觉白云帆的情绪,看它是紧张,还是害怕。

寒常在比较有经验,刚才吐蕃这边的马不安他已经觉得莫名,如今白玉堂的马似乎也有些警觉,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烦死了,鸽子似的,吵不吵。”颜郡主让白云帆闹得有些讨厌,嘟囔了一句。

寒常在就看到白玉堂抚摸白云帆颈部的手稍微滞了滞,但随后又似乎算了不想追究,稍稍松口气,回头看颜郡主,那意思——这个不比得展昭,据说脾气很坏,还有要事在身,少惹事端。

颜郡主从刚才在黑风客栈被赵普奚落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一看这边来了个汉人,就想出出气,可寒常在偏偏盯得紧。

寒常在这里疏忽了一个环节,这位刁蛮郡主可不会从一身白衣就看出他是白玉堂来,只当是个普通的汉人呗。而且这位郡主有个毛病,只要看人长得漂亮,无论男女,都往死了恨,古怪至极。

这时候,白云帆非但没停下来,还微微地动了动前蹄,边用大脑袋轻轻蹭着白玉堂的肩膀,时不时咬一下他的袖子,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他。

白玉堂第一次见白云帆这么紧张,轻拍它背,让它安静下来。

白云帆、枣多多和黑枭,那对于白玉堂、展昭和赵普来说,是等同于家人朋友的存在。宝马难求,三匹马都极有灵性,彼此感情深厚。白玉堂那么爱干净,还每每亲自给白云帆刷背洗澡,别说打了,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

颜郡主也是个没眼力见的,想找汉人出气,一听白云帆汗还吵得变本加厉了,突然抬手一鞭子抽过去,“找死啊畜生,烦不烦”

她动作太快措手不及,寒常在没来得及阻止。

当然了这一鞭子,不可能抽到白云帆身上。只是落在了地上,因为距离不够

“啪”一声,脆响脆响的。

白云帆还挺纳闷,回头瞧了她一眼,没被吓着。

一般的笨马,这么一下子可能已经吓跑了,但白云帆自然不会怕个乡下丫头,还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

白玉堂的脸色可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寒常在,可没看颜郡主。

寒常在和他对视,尴尬万分他心里也实在对这位郡主无奈,好端端的又惹事,但自己毕竟是天都会大都统,总不能窝囊得赔礼道歉来缓和情势。

白玉堂见对方没什么表示,缓缓回过头。

寒常在愣了愣,心中惊讶——不说白玉堂睚眦必报,性格乖张么?怎么那么好脾气?一想到之前听说展昭温润如玉是个老实人,可在客栈见到了分明是个机灵鬼还满肚子坏水,莫非传言有误,白玉堂是谦谦君

只是他君子两个字还没想全,忽然就见白玉堂优雅地一扬袖子。

随着他似乎毫无意义的一个动作,寒常在就感觉耳边一阵风过去,随后,就看到自己马队所有的马突然惊叫了起来,然后撒腿就往庙外狂奔而去。

吐蕃卫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马似乎是受惊了。

只有寒常在看到了,每匹马的三叉骨上,都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掌,这一掌还得了,所有马包括拉马车的笨马疯了一般挣脱缰绳,冲出了庙门

“怎么回事啊!”颜郡主跺着脚,指使一众手下,“还不快追!”

一时间,庙门口一团乱,大雨还哗啦啦下呢,一群马要往山下跑,一群吐蕃武士在后边追,闹哄哄。

寒常在无奈摇了摇头,看白玉堂,就见他微微挑着眉似乎还挺满意。

寒常在心中倒是安了几分,看来白玉堂还是大人大量的,不会跟郡主一个小丫头计较,这边跑了马兵荒马乱一阵子,也算是给他消消气。就他刚才那几招隔空掌简直出没于无形,就算一掌拍死小郡主,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这个人不能招惹!

正在想,寒常在忽然发现白玉堂原本轻松的面部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微微皱着眉头,望着山门的方向,似乎是若有所思。

寒常在回过神,发现颜郡主正扯他袖子呢。

“郡主。”

“哥哥,人呢?”

寒常在微微一愣,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身后除了阿达他们两个贴身侍卫,其他的武士和马,都不见了。

而更诡异的是,原本闹哄哄的声音,瞬息之间都消失不见了。

四周围没有了马叫的声音也没有了人喊的声音,只留下了哗啦哗啦的雨声,突然好安静好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怪异。

寒常在看颜郡主。

“突然没声音了哦。”颜郡主还不满,“笨死了,是不是追马跑远了?”

寒常在摇了摇头,就见白玉堂一手按着白云帆的脖颈,轻轻揉着,那意思似乎是在让它放松。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寒常在觉得不对劲,就想出去看看,可刚走到庙门口的位置,就见白玉堂突然伸手,轻轻一摆。

寒常在立刻停下脚步,看他。

白玉堂双眼还是望着大门外面,在乌云和大雨之下,显得黢黑又幽深的黑风岭,此时天快黑了,四周围静得可怕。

“出了什么事?”寒常在终于忍不住,问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没闻到么?”

“味到什么?”寒常在下意识看白玉堂,心说除了泥土和雨水的气息,还有什么味道么?

白玉堂微微皱眉,“血腥味。”

同时,迎面一阵山风来

寒常在一捂鼻子,只觉风中带着腥气,白玉堂说得一点都不假,是血腥味。

“好臭啊!”颜郡主捂着鼻子看寒常在,“什么味道。”

白玉堂此时,终于知道白云帆在不安什么了,是因为它闻到了浓重的,血的味道,还有动物们最怕的,死亡的味道。

第310章 在这里

展昭打着伞,慢慢悠悠往城外走,雨势很大,倒是让展昭想到了一些往事。

在展昭的记忆中,他和白玉堂一起淋过无数场雨,有大雨也有毛毛细雨。其中有几次,印象特别的深刻

记得有一次是去年的清明节。

展昭和白玉堂那次的回家祭祖是一起去的,因为赶时间,大清早到了常州上坟后,立马坐上了船赶去松江府。

可船行湖上,却遇到了一场大雨。

按理说清明节江南一带下雨是肯定的,但大多都是毛毛细雨,那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哗啦啦倾盆而下。

偏偏展昭和白玉堂为了快,坐的是小乌篷船,这下可好,被困在了湖心。

两人躲在乌篷船里头,眼巴巴望着水银泻地一样的大雨,前后左右雾蒙蒙一片,看不着边际,小船就有那么些风雨飘摇的意思。

展昭突然问白玉堂,“会不会沉啊?”

白玉堂想了想,“没准。”

“那沉了怎么办?”展昭眨眨眼。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按住船边的一大块木头,另一只手抓了展昭的手,“都握紧,估计就没事了吧?”

展昭笑着看瞧他,“一块木头够大么?”

两人正对视,两个木盆却放到了他们眼前。

“木盆好!”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伸手抓住,另外空着的两只手,还握着呢。

这时候,船家的脸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神情特别的复杂,“二位爷,劳驾给往外倒腾雨水吧,不然真的要沉了。”

展昭和白玉堂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一惊——原来船里积起来的雨水都没过脚面了。

于是,船家继续撑船,展昭和白玉堂两位大侠拿着两个木盆往外舀水,这大概是两人最没形象的一次,不过等船靠岸的时候两人差不多都成落汤鸡了。撑船的船家还说他俩慢,舀水都不麻利,笨手笨脚。

展昭看了看脚背上的水珠,莫名就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老远。

前方出现了一座驿站,这是距离黑风城最近的一座驿站了,再往前一点是黑风岭的地界。

展昭莫名就想到,如果要进入黑风城,在这里避会子雨是最好的了。

于是他快步走进了驿站里。

只是,驿站就这么大,还是四边窗户,一个马厩。马厩里往外租的马只有一匹笨笨的黑马,没有俊美潇洒的白云帆,当然也没有那俊潇洒的白衣人。

展昭下意识地搔搔头,觉得自己相思病了一样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他总觉得——好像白玉堂就在这里的感觉,是错觉么?

“呦,客官这会儿还赶路哪?”

驿站角落里的一张凉榻上,原本睡着个小兵的。黑风城附近的驿站都有人轮岗,其实不干些什么,只是喂喂马,倒个茶水什么的。

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咦?”小兵乐呵呵走过来,提这个茶壶,“原来是展大人啊?怎么上这儿来了。”

展昭也想起他来了,这年轻人姓陈名富,是黑风城的门倌之一,出来进去的见过面。

“陈兄弟啊,这会儿你轮班?”展昭和和气气跟人家打招呼。

陈富立马眉开眼笑,说起来,整个黑风城能叫出他们这种小兵名字的人不多,偏偏赵普和几个大将军都能叫出来,通常的门长都统却是不认识他们,如今又多了个展昭。果然通常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谦逊随和,那种走到哪儿都端着高高在上的,那差不多都是半桶水的。

“喝杯茶。”陈富给展昭倒水,见外头雨势越来越大,就皱眉,“哎呀,一会儿别下来山洪。”

“会有山洪么?”展昭一惊,“那大雨天沿路走不是很危险?”

陈富赶紧摆手,“不会不会!前边后边都不会,就黑风岭附近可能会下来些。”

展昭稍微松了口气,又确认了一下,“黑风岭就是这附近咯?”

“对啊,要是真的砸下什么东西来,我就要敲锣报警了,元帅吩咐了,黑风城周围的路是不能堵的。”说着,往后边的树林浓密的山坡指了指,“所以我看着呢。”

“哦看得见的啊。”展昭这才彻底放心。

同时,他就端着茶杯打量起了黑风岭。

展昭久走江湖,山岭树林他见了不少,黑风岭算是比较特别的,因为这个山呈现一种羊角形状,很少见。

“展大人。”陈富见展昭发呆,突然问,“你相信有鬼么?”

展昭微微愣了愣,笑着看陈富,“怎么这么问?”

陈富托着下巴,“我听他们说,你在开封府办过不少怪案子,有没有见过鬼?”

展昭心中好笑,自己最近是跟鬼有缘么?才刚被宽叔误认成鬼,如今又被陈富问信不信鬼,于是他想了一想,摇摇头,“我反正没见过真的,不过至于信不信么,也许吧,谁知道呢。”

“哎。”陈富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怎么了?”展昭笑问,“碰着鬼了?”

陈富犹豫了一下,“您可别告诉王爷啊。”

展昭知道,赵普军规森严,不喜欢人传谣言,特别是关于灵异神怪的那一类,会扰乱军心。因此陈富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所以吓得不敢说给别人听,但是又憋不住好奇,所以来问展昭。

展昭自然好脾气地点头,“嗯,放心。”

陈富于是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出了件怪事。”

“怪事?”展昭笑了,“多怪?”

“怎么说呢,黑风城是四通八达的,这条路是通南边,比较偏僻,可以说是一条捷径,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另外两条大道,往中原的还有往东的,来往的商贾多,然后路也宽,可是这条道虽然窄,也不是没人走。”

展昭听得不太明白,“然后呢?”

“然后奇怪的就是这条路上,已经将近十天没有来过一个人了!”

展昭愣了愣,“我不是很明白。”

“就是只去不来了!”陈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要说得更明白一些,“连平日总来吃饭的几只狗都不来了。”

展昭越听越困惑。

陈富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小声说,“比如哈,平日虽然这条路上没人,但每天至少有一两个途人或者镖队会经过,大不了三天空着,第四天铁定也得有个人经过,我在这里守了几年了,十来天不见一个人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展昭想了想,的确觉得比较蹊跷,“一个人都没有来么?”

“是啊,更怪的是走过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陈富似乎很困扰,还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胳膊,“之前有几个到邻村送东西的人,过去了之后,等了好久没回来,来了几波家里人找了。”

展昭点了点头,问,“你说的狗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附近的野狗,也不算野,估计是养它们的人家搬走了,于是就四处找食。”陈富道,“元帅有令的,剩饭剩菜不准倒掉,都装盘放在各种有野狗野猫出没的地方。”

展昭嘴角抽了抽,“赵普还挺有爱心。”

“元帅说畜生吃饱了就不会咬人了,狗能看家猫能抓耗子,养着总比宰了好。”陈富指了指角落几个堆满了食物的盘子,“你看,平日总有四五只狗会来,十来天了,都没来。”

展昭听了,的确觉得其中有不妥,只是这陈富,似乎还有些隐瞒的没说。

“人少了,狗丢了,为什么你会想到鬼?”展昭笑问,“还有什么没说么?”

“我是听黑风城的老人说的。”陈富看了看外边还在哗哗不停落的大雨,告诉展昭,“相传啊,这黑风岭里边,有鬼怪!”

展昭托着下巴,他这么多年来看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自然不会被鬼故事吓到,就耐心听。

只是

展昭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没等陈富开口他突然就问,“这里离开黑风城,多远啊?”

“几里地呢。”陈富其实也很奇怪,这么大的雨,展昭为什么会独自走过来。

“哦”展昭很是意外,竟然徒步走了那么久,他好像觉得只是回忆了一点点和白玉堂一起避雨的片段而已。一想到白玉堂,展昭的感觉似乎越强烈,他确定自己绝对不是什么相思病。两人分开后,他的确会无时无刻地想起他,但那是很正常的思念,平日只要一分开,他俩彼此都会思念对方,但这次的不同,更加强烈,也带着某种坐立不安。

展昭真的是很确定,自己似乎感觉到白玉堂就在附近,就在这里。

“黑风岭,有个传说。”

破庙之中,寒常在突然开口说话。

“什么传说啊?”颜郡主好奇问,刚才一股腥风吹得人毛骨悚然,她也有些害怕,往寒常在身边靠了靠。

“黑风城和黑风岭,包括这地界的黑风镇、黑风客栈知道为什么都用黑风两字命名么?”寒常在问。

颜郡主皱眉,“因为这里的石头是黑色的?”

寒常在微微摇了摇头,“是因为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啊?”

“相传,这里原本人很多,集镇也繁华,还有绿树,并非今日这般荒芜。”寒常在边说,变望向庙宇外边的漆黑树林,“只是很多年前,出现了一群黑风怪。”

“黑风怪是什么?”颜君主更紧张了几分。

“事情的起源是打井人在附近凿古井的时候,打开了一座古墓。众人原本没怎么在意,但是有更夫半夜看到从井口,有身着黑色斗篷的骷髅僵尸爬上来。”

“呀!”颜郡主惊得微微一蹦,“僵尸从古墓爬上来了?”

“从此之后就四外不安宁了,经常有人无端失踪或者被杀。”寒常在想了想,“后来貌似是有位高人设下了陷阱,封死了坟墓,还将那些黑风怪驱赶进了黑风岭里边,放火烧山后建造庙宇,这里才安定了下来。

“那就是已经好了呀!”颜郡主拍拍胸口,“好多年前的事了吧?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作怪?”

“据说”

寒常在话没说完,突然,半悬空“卡啦”一声,打了一个惊雷,电光四射,直接劈中了山庙前边的一株古树,火花溅了起来,那棵树也被劈开两半,瞬间漆黑。

颜郡主吓得一蹦,同时,白云帆踹着蹄子不安地动了起来。

白玉堂伸手轻轻一拽它马缰,将它拉到身后,另一只手从它背上的布兜里抽出了刀。

这时,寒常在对身后仅剩的两个侍卫点了点头,两人立刻要上前。

可刚到白玉堂身边,就听白玉堂开口,冷冷淡淡两个字,“让开。”

两人都微微一愣,本能地退了一步,回头看寒常在。

寒常在也点头,之前他的侍卫其实功夫都差不多,有去无回而且声息皆无,可见对方厉害霸道,还是不要冒险,让白玉堂来解决更稳妥一些。

白玉堂握刀的手缓缓握紧,同时,他感觉白云帆轻轻用嘴咬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往后一拽。

白玉堂往后微微退下一步的距离,这个角度,竟然看到了漆黑一片的树林深处,藏着些东西。

白玉堂好看的双眉皱起——麻烦!

展昭听了陈富关于“黑风怪”的说法,也不置可否,背着手站在窗口看黑漆漆的黑风岭。此时天都差不多黑了,黑风岭看起来更是阴森森。

展昭忽然拿了一吊银子给陈富,算是结了帐,打伞快步走出了驿站,往黑风岭的方向走了过去。

“展大人?”陈富着急地在后边叫他。

展昭只是轻轻一摆手,示意他不用管。

到了黑风岭山脚下的位置,路上很干净,一直下大雨,自然是被冲刷掉了一切痕迹。

展昭前后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虽然大雨倾盆浇灭了痕迹,但来往的车马足印还是依稀可见。很奇怪的是到了黑风岭附近,痕迹都转向了山上。

展昭摸着下巴,为何要上山?

他仰脸望了望山上,除了有一间破庙,也没什么下雨进去避雨可以理解,不下雨,谁会上去?

正想着,一阵邪风刮过,展昭一皱眉——死人的味道!

正疑惑,他隐约听到了一阵尖锐但悦耳的龙吟之声传来

展昭心中一喜,同时也一惊。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白玉堂抽刀出鞘的声音。而白玉堂是绝对不会轻易抽刀的。展昭想都未想,扔了伞,往山上跑去。

白玉堂刚才被白云帆拉着一后退,角度问题,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

就见在浓密的灌木丛之中,趴伏着一些只有半人身高的矮人。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似乎还戴着黑色的面具或者皮肤涂成了黑色,只有一双白森森的眼珠子,眼白很多,但黑色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那么一点点,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庙里,看起来十分诡异。

白玉堂的举动也引起了寒常在的警惕,他也微微弯下腰,一眼看到的同时,暗自赞叹白玉堂那匹宝马的聪明。

他看了良久,问白玉堂,“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