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来这样?”赵普问他。

“我们的推测有一些错误。”公孙道,“我们猜中了开头,让人拥有上辈记忆的的确是八木活水,然而要这一世记起来,却不会混乱的,并非是饮用什么八木死水,而是吃八木圣果。王老爷子和宽叔之所以记忆残残破破,分不清过去与现实,疯疯癫癫,不是因为他们中毒了,而是因为他们中的毒不够。八木圣果的毒性远远大于八木圣果浸染过的水。”

“服用了八木圣果和八木活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陈旺抬头。

白玉堂就问他,“只能活一个甲子?”

陈旺点头,“聪明。”

展昭却知道白玉堂此时心中并不好受,五姨看来也是有祖先记忆的,难怪她知道那么多,部署了那么多,也难怪她生无所恋,因为她已经知道结局会是怎样。

“没有喝过八木圣水,只吃过八木圣果的人,则会”

众人对视了一眼——成魔!

“圣主与国主的分歧越来越大,根据古卷记载,这世上懂得极乐谱的,只有一个人。”陈旺道,“他居住于海上,拥有另外一棵神木,但是比云中之城下边的灾祸之井要小了很多,应该只是一枝分枝。

展昭等莫名就想到了陵山泣血图上边的记录,莫非就是那个关系到展昭外婆以及五姨还有血族和展皓的小岛?

“之后的记录,非常有趣。”陈旺说,“当时圣主和国主的分歧非常大,圣主派人将小岛的主人抓来,让他用极乐谱打开灾祸之井。但国主却将那人救了出来。”

众人都皱眉,这两兄弟倒算是对着干啊。

“但是没想到的是引狼入室。”陈旺抬头。

“引狼入室?”展昭微微一愣。

陈旺道,“那岛主说,打开灾祸之井的方法就是二选一,八木圣果是为了圣主和国主两兄弟而生的,只要将两兄弟中的任何一方杀死,用血来浇灌八木圣果,没死的一方,就能拥有开启灾祸之井的能力。”

众人都皱眉——二虎相争!

“那两个糊涂国主相信了?”赵普好奇。

“其中的记录是云中之城分成了两派,都由机关高手布置下重重机关,并且安排了鬼兵驻守。”陈旺道,“双方陷入了内战。”

赵普冷笑了一声,“之后呢?果然有趣。”

“后来的这一段记录,是最离奇的地方!”陈旺道,“这时候,据说有一个汉人独自驾船,来到了云中之城。”

“汉人?”众人微微一愣,“是什么人?”

“是个俊美的年轻人,说他知道未来,拥有极乐谱。”

众人面面相觑。

白玉堂就想到之前陈旺莫名其妙问自己是否能预知未来,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然后呢?”赵普问,“那汉人进城了没?”

“他被圣主派出来的武士抓捕,可他身怀绝技,逃到了国主那一边,且熟悉机关,轻轻松松破解机关后,见到了国主。”陈旺指着文字的最后,说,“这里记录,当时,圣主已经将国主逼入绝境,那年轻人提议,只要放了国主及支持国主的人,他就帮忙将灾祸之井打开。而圣主要看他的极乐谱,他拿出了一块黑布。”

众人都微微一愣。

展昭就看白玉堂——黑布?黑布果然是极乐谱!

白玉堂不语,眼中却似乎有什么神采在流转,展昭熟悉这种表情,白玉堂是发现了什么!

“圣主答应了,那位汉人接近了灾祸之井,用极乐谱打开了极乐门。”

“打开了?”赵普惊讶。

“当时黑风沙大作,大水漫天,天上也是电闪雷鸣,然而灾祸之井似乎还没有完全打开。那位岛主突然抽出剑,一剑刺死了站在树边已经欣喜若狂却降低了防范的圣主。”

众人惊讶——果然发展是峰回路转的!

“圣主死后,他的血洒在了八木圣果之上,圣树瞬间就死亡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整座云中之城塌方了,骸海的水也都流到了地下,整个繁荣的云中之城就这样消失于茫茫大漠的风沙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

“那那位圣主和国主,还有那位岛主以及那个预知未来的汉人,后来结局怎么样了?”

“圣主死了,他的尸体被灾祸之井吞入了极乐门内,国主与那位预知未来的人,以及那位岛主不知所踪,城中官员大部分逃脱,也有些死忠自尽,最后云中之城所有机关开启,长埋于地下。而记录这一切的人,署名是一朵梅花,也是制造这座城池机关的人,是当时最杰出的机关师父。”

“梅花”白玉堂自言自语,“六十一个轮回,八木活水在每一代的血液里,只有吃了八木圣果,才能唤醒记忆五姨是那位记录当年设置机关的人的后代。”

陈旺抬头,“城中的记录就是这些,我遍寻了整座城,没有找到八木圣果这棵树,也没有找到灾祸之井这口井,除了几个大臣的尸体,城中什么都没留下。”

“国主和那位预知未来的人也没有么?”展昭问。

陈旺摇头,“没有。”

“之后呢?”赵普问,“你为什么会从城里出来?”

“因为大少爷。”陈旺道,“我觉得自己就快死在城里的时候,有人救了我出去,戴着面具,喜欢躲在角落里,深不可测的一个人,他身边有很多高手随侍,他告诉我,我活下来,就表示我是他的族人,要我替他办事。”

赵普皱眉,“这么多年,你一直留在他身边?他没有怀疑你?你没有想逃走?”

陈旺笑了笑,“他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真心跟随他。”

“你们?”白玉堂皱眉,“还有谁?”

“展皓、枯叶、七七八八各种各样拥有古怪能力的人,他们齐聚在他身边,都不是因为效忠或者友情,他根本不屑这些。”陈旺低声道,“跟随他的人,大多野心勃勃,也有处心积虑想得到某些好处,更有一些,是跟我一样想找出秘密,当然了,还有展皓那样,让人觉得意义不明、目的不明的人。这些人大多拥有前一代的记忆,据说只有打开灾祸之井,才能解开他们身上的诅咒,让他们不用在六十岁时就死去,还能延长寿命,总之好处多多,十分诱人。”

赵普撇嘴,“又是这套,这些江湖传言都差不多,不是独步武林无敌天下就是青春常驻永远不老,无聊。”

展昭听到这里,也皱眉——大哥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正这时,外边欧阳少征跑了进来,“王爷。”

赵普看他风急火燎的,就问,“怎么了?”

“昨晚上吐蕃突袭西夏军营,李元昊损失过半。”欧阳回禀,虽然语气平静,但眼中显然有一种不怎么能接受的感觉。

赵普听后,伸手掏了掏耳朵,“哈?”

“真没说反!”欧阳道,“我耳朵都掏出血来了!真的是吐蕃夜袭了西夏,李元昊受了伤,他的兵马损失了一半以上,现在退回去了,派兵来求救。”

赵普勾手指,“派谁求救来了?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西夏一个使者灰头土脸地进来了,说的和欧阳少征说的差不多,昨夜吐蕃兵马袭击了西夏军营,那些兵马好像不是人似的,特别的强大。李元昊受了轻伤,让来求救来了,说吐蕃这次的兵马绝对不简单,可能有高人相助。

赵普撇着嘴,良久说了一句,“李元昊真是只长饭量不长脑啊这也能打输了?”

“王爷!”

说话间,龙乔广又冲进来了,“奇事!太阳都打西边儿出来了!”

赵普斜着眼睛看他,心说你妖言惑众信不信老子打你板子?

展昭和白玉堂也对视了一眼——太阳改方向啦?

“昨晚上吐蕃兵马奇袭辽国,大辽兵马损失过半,野驴一族死了三个大将军,损失惨重,现在退回都城去了,派使者来求救了。”龙乔广本来就嘴碎,这回更是碎碎念,“哎呀,那些吐蕃兵吃了仙丹了还是怎么地?那么点人马还翻了天了?”

赵普听着都新鲜,让辽国使者进来,发现来的是受了轻伤的耶律明。

众将士都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

赵普上下打量了耶律明一下,“你不会告诉我吐蕃士兵以一敌十勇不可挡,你们四十万大军都吃了泻药拉的有气无力,于是招架不住,最后死了大半?”

耶律明脸色难看,“赵普,吐蕃这队人马有问题!根本不是人!据说寒常在已经夺位了,现在带着一帮妖兵鬼将所向披靡,要不是我们给你做屏障,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的赵家军。”

赵普虽然狂,但也知道好歹,李元昊和耶律明的兵马绝对不会那样不堪一击,而吐蕃的兵力根本不值一提,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难道是那位大少爷的缘故?

这时,就听到远处传来炮声,赵普军营外边也是炮声大作。

“元帅!”

旗官进来禀报,“三十里外,吐蕃人马齐集,那样子像是来叫阵的!”

赵普差点连帅案都掀了,倒不是气的,而是乐的,多少年啦!多少年没人敢上门前叫阵来了。

公孙皱眉,赵普乐得眼睛都绿了,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来啊!”赵普嚯地站起来,“给爷摆齐兵马,我倒要看看吐蕃那群三流货长出三头六臂来了还是怎么地,不打得他屁滚尿流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展昭扶额——赵普一提有仗打,兴奋过头了。

不止赵普,赵家军众将士也兴奋不已。

倒是陈旺比较冷静,“王爷,不可轻敌。”

赵普一摆手,“谁说老子轻敌了,为表重视。”赵普对展昭和白玉堂摆了个请的姿势,“想不想打仗?”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赵普定金都付了,自然要给他“卖命”打一仗。

众人抬枪备马准备迎战,展昭拉住白玉堂低声问,“说来说去,极乐谱的事情”

白玉堂含笑摇了摇头示意展昭先别提这话题,随后轻轻一勾他脖颈,贴近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展昭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白玉堂低低一笑,“叫你不敢相信的那么简单!”

展昭一愣。

白玉堂摇头,“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永远不会懂!不过过了多少年。”

第325章 战无不胜

军营外面的炮声,有一种针锋相对的紧张感,赵家军虽然几年没真正打过一仗了,但是旌鼓声一响,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步出军帐,能感受到四周围空气之中弥漫的狂野之气,这就是战场!军营里是不会有一丝的怯懦的,真正的胜者,从来都将武力视为表达情绪的唯一方式,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追求胜利的荣誉。

“哇”小四子跟着出了帐篷,深呼吸。前方,赵普已经整装待发。

紫影将久未出鞘的新亭侯递上去。

黑枭一看见三军聚集,赵普连新亭侯都拿上了,兴奋地一个劲刨地。

欧阳少征是先锋官,通常都负责突袭,因为这次是敌方叫阵,所以他带着他的先锋营不紧不慢地先出去了。

后方,邹良和龙乔广一左一右带着侧翼人马往两边出城。

贺一航站在城楼旌旗之下,一抬手,“开城!”

大门徐徐打开,赵普率领中路大军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出城。

黑风城中的百姓纷纷爬上自家屋顶张望,好久没打仗了,十里八乡好多人都上山的上山,上树的上树,跟准备抢个位置看戏码似的那么兴奋。

展昭和白玉堂是没有盔甲的,也是第一次看到赵普穿盔甲。

赵普的盔甲和他的为人一样嚣张,只是拗不过那些手下,弄了条软甲随意穿了,黑衣黑发再加上黑马,还有那把杀气腾腾妖气四射的新亭侯,变淡的瞳色,只能用凶残来形容吧?

公孙伸手一拍黑枭的马屁股,抬头看赵普。

赵普好笑地看他,“你应该拍我屁股才对”

公孙立马一脸踩狗屎样,伸手一指他,“别输了啊!”

赵普笑得开怀,“自然”,说完,轻轻一拽黑枭的缰绳,众将士出城门,黑风城里立马传来汹涌的叫好声音。

白玉堂和展昭纷纷上马,展昭看了看远处树上那些兴奋的百姓,有些哭笑不得,“我头一次看到要打仗了百姓那么开心的。”

“因为他们知道,赵普绝对不会输。”白玉堂挑了挑眉,“主动去打人家那叫大欺小,可人家送上门来了,不顺手抽俩耳刮子,怎么对得起他赵家列祖列宗?”

展昭点头,“人不犯我!”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说起来,对方敢这么嚣张地来,肯定有准备。”

“说不定会出奇招。”展昭也点头。

两人心知肚明,赵普是聪明人,让他俩帮忙,就是为了预防敌方突袭的。

出了黑风城,大军排开雁翅形,和对方对峙。

两军相对而立,相隔出一片开阔的战场。

众人打量对面的敌营。

吐蕃一方,为首一个是寒常在,看来他真的大权在握了,坐在马上看着这边,身边是各种吐蕃的将领。

赵普大致扫了一眼,冷笑一声。

寒常在身边几个吐蕃的将领都觉得有些腿肚子转筋,他们都是赵普的手下败将,别说他们了,就连他们的坐骑,也是怕了黑枭的。几匹马一看到黑枭咧着嘴甩鬃毛,还是一如已往的狂躁,都有些后退的意思。

赵普就纳闷了,寒常在如果就这几个草包助阵,根本不可能打赢李元昊和耶律明,还上自己门前叫阵来,他是哪儿来的底气呢?

赵普虽然狂妄,但不是个会轻敌的,他就开始仔细观察寒常在身后,就见在他身后有密密匝匝不少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几匹战马,和一些没见过的人。

在寒常在正背后,有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帘子半挂着,里边似乎有人,可能是出谋划策的,他说话寒常在应该能听到。而在马车两边,也有战马,还有一些形色各异的人坐在马上。赵普挑眉观察了一下,比前面几个草包看起来功夫好了不少,就是这支援军在起作用吧?

而最让赵普不明白的是寒常在身后的大批吐蕃兵马。

吐蕃按理来说至多也就十来万兵马。怎么后面密密麻麻一大片呢?哪儿来那么多兵马,而且死气沉沉的,还都带着面具,个子又似乎很矮。

赵普心中有了些底,黑风怪么之前在破庙,黑风怪不是还袭击了寒常在他们一次?

欧阳少征站在比较前面的地方,回头看赵普,那意思——你来还是我来?

赵普随意一摆手,意思——你来。

欧阳少征咧嘴笑,赵普估计是看到了寒常在身后还有人,于是他让自己跟寒常在耍嘴皮子,两军对垒,赵普给了寒常在最大的蔑视

寒常在见赵普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也是不痛快,但是说实话,与赵普对峙的感觉与跟西夏大辽对峙的情况完全不同,王者霸气不是闹着玩的,赵家军马那一身黑色的战衣,一个个被赵普带出来的都有些狼性,三个将领也是各有特点,这一仗,他真的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寒常在微微回头,就听身后马车之中的人轻轻地笑了笑,“不用怕他,赵普再厉害,也是凡人,你有鬼兵助阵,赢他是轻而易举。”

寒常在心中有了些底,他心里清楚,要在大漠立足,要建立稳固帝位,坐拥天下,赵普是无论如何都要越过的一个槛,而他也是大宋最高的一道屏障,只要他打赢了赵普,整个大宋都会崩塌,天下唾手可得。

公孙站在城楼之上,贺一航的身边,他站得高,看得更远,自然发现了吐蕃兵马甚众且样子怪异。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赵普是多么的重要,他是不可以被战胜的,如果他输了,那么大宋就输了,整个天下也输了。

“不用紧张。”

这时候,身边贺一航温和地安慰公孙,“元帅心中有数的。”

公孙看了看贺一航沉稳的样子,他一直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性格温和中庸毫无特点的大将军,会得到赵普的赏识。有人说因为他和赵普是发小,感情好,又有人说因为他心细又没野心,摆在身边赵普不用担心什么。可公孙知道,以赵普的性格,他是不会用废物的,将这样一个人摆在军中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上,一定有他的理由。

两边的战鼓声渐渐停了下来。

寒常在轻轻一提马缰绳,上前了一步,“九王爷。”

赵普坐在黑枭上,不声不响似乎是在打量他和他身后的兵马,若有所思,又像只是单纯在走神发呆。

欧阳少征微微挑起嘴角,黄骠马轻轻往前了一步,“喂,寒常在,你篡位成功了?”

展昭和白玉堂第一次出战,觉得挺新鲜的,久闻欧阳少征一张毒嘴,每次叫敌骂阵都是他出马,对面主帅基本有一半是被他骂死的,果然不假,一句话就戳人心窝。

寒常在脸色微变,“欧阳少征,你少耍嘴皮子,让赵普出来跟我说话。”

欧阳少征撇嘴,对他勾手指,“我家元帅不喜欢耍嘴皮子,说话你跟我说呗,找他就直接动家伙了?还是你要出来跟他打一仗?”

又是一句噎人的,寒常在自然不会出阵亲自和赵普打仗,他哪里打得过赵普。

“你们宋人,就知道耍嘴皮子。”

这时候,寒常在身后走出了一个巨大身形的男子来。

他一走出来,好些人都睁大了眼睛,觉得两个眼珠子不够使,塞不下了。

“哇好富态!”小四子趴在城楼上,在公孙身边啧啧称奇,“爹爹,他有没有五百斤啊?难怪不骑马的!”

那人手中举着两柄大锤,走到了外边,对寒常在道,“大王不必理会,让我将那赵普拍碎。”

众人再看他手中的大锤,起码一两百斤,这大块头往外一走,地面都在颤。

“这人是谁?”展昭问白玉堂,“江湖上有这一号人么?”

白玉堂摇了摇头,“没见过。”

欧阳少征就摸下巴,这大块头估计射上一百箭都不会漏,功夫好不好不知道,估计力气是不小。

果然,就见他似人非人,往外一走,一脚踩在地上就一个坑,走到了战场中间,咆哮了一声,抡起锤“嘭”一声,砸在了地上,地面巨大的一个坑,扬起黄沙漫天。

欧阳回头看了赵普一眼,那意思——这块头!吐蕃的新品种么?

“他叫斯达鲁。”

不知何时上了城楼的耶律明告诉贺一航,“是西域第一的大力士,来自波斯,不知道为何会归于寒常在的麾下,我两元大将都是死在他锤下的,他一个人就杀了我几千精兵。”

公孙皱眉。

“好巨大。”小四子扒着城楼惊叹。

“赵普,出来受我一锤!”斯达鲁在战场中央咆哮的声音震得城楼上的众人都想捂耳朵。

欧阳少征嘴角抽了抽,就要拍马出战,可还没等他上前,身边黑色的身影走了出去。

欧阳一愣,只见赵普慢悠悠出了阵。

众人都微微一愣——亲自出马么?

赵普一手新亭侯,一手提着黑枭的马缰绳,走到战场中央,面无表情看着斯达鲁,开口,“又是个蠢材。”

寒常在就皱眉,斯达鲁一看赵普出阵了,咆哮着就踩着震颤地面的脚步狂扑过来。

“正面来啊?”欧阳摇头。

那斯达鲁也没有什么章法,但是绝对是力拔千钧,抡着大锤带着风声,一面墙一样倒下来。

“千万别正面接他的锤!”耶律明在城楼之上道,“他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展昭问白玉堂,“怎么看?”

白玉堂开口,“硬碰硬。”

邹良和龙乔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开口,“蠢材。”

城楼上,小四子举着小拳头,“九九,上!”

随着斯达鲁的锤子到了头顶,黑枭突然前蹄一分,腰微低,后腿做力拿稳步子,一甩头。

赵普单手抬刀往上一挥,新亭侯挥出了一道黑色的光华,就听到“哐”一声巨响。

随后风声破空,斯达鲁手上那把大锤飞到了半空中,带着风声打着转直飞吐蕃军马的方向。

随着兵马一阵骚乱,大锤落到了军兵腹地,也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总之是砸出了一个大坑。

斯达鲁似乎也愣住了,只觉手里凉凉的,抬头一看,还没看清楚什么,赵普反手手起刀落,一刀由上而下挥出。随后就见他收刀一甩妖冶新亭侯刀身上的血迹。

眼前的斯达鲁一分为二,栽倒的时候,眼中还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城楼之上,城楼之下,原本应该欢呼的兵将一时间也愣住了,狂喜之前,是哪种鸡皮疙瘩从头顶“刷”一声蔓延到脚底的感觉。

展昭摇头,“果然是赵普的风格。”

城楼上,耶律明微微张着嘴,多日不见,是他的错觉么?赵普更狠了,也似乎更厉害了,这个男人,真的不可战胜么?

贺一航见身边公孙还是很平静,微笑问他,“先生很镇静啊。”

公孙看了看他,一笑,“比力气赵普怎么可能会输。”

“就是。”小四子点头,“九九的饭量和力气一样,天下第一。”

公孙哭笑不得拍他脑袋。

“嚯。”欧阳撇嘴,“今日状态大勇啊。”

“那是。”罗三儿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城楼,“公孙在看呢,自然大勇。”

赵普一甩刀身上的血,抬起新亭侯。

硕长的刀身,举得平直,沉重的妖刀在他手中却显得轻便无比。

刀尖直指脸色微白的寒常在,赵普开口,“你,闪开,马车里的,出来,我不跟小喽啰啰嗦。”

广阔战场之上,压倒几十万大军的气势,足以震慑两方的将士。

远处的山坡上,李元昊带着兵马出来观战。

“狼主。”一个随从问,“赵普能打赢么?”

李元昊沉默良久,“他是认真的,当赵普拿着刀走到战场上,就不要跟他开玩笑。”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俩真是第一次看赵普带兵打仗,这就是传说中的——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