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娘说着,想到童年的美好时光,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顾二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有些陌生的贺大娘,轻声问道:“后来呢?”

贺大娘半垂眼帘,想起旧事,她和老太太贺氏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只是她的母亲,却是贺氏母亲的陪房丫鬟,被主子占了以后,贺家奶奶不肯把这个陪房抬举成姨娘,连带着她生下来以后也没名没分的,只是和贺氏同吃同住,连丫鬟也共用着。

到了贺氏出嫁的时候,她母亲就去求了贺家奶奶,她做了贺氏的陪嫁丫鬟过来,李府上下不知道她的身份,因了贺氏的礼遇,却也没人敢小瞧了她。

贺大娘一想到这件事,心情就阴暗下来,自己也是怨的吧?母亲做了她母亲的陪房,自己又是陪房,难道生生世世都是陪房的命吗?

不是不怨啊,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口口声声唤着妹妹的人,在听到自己要做陪房的时候却是那么开心快乐,一脸欣喜的拉着自己的手说:“妹妹,以后咱们也不用分开了,高兴吧?”

她难道不知道,这么不明不白的嫁过去,自己这一辈子就毁了吗?

贺大娘满脸苦笑,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开始和她貌合神离了吧。也曾提醒过映红几次,映红,映红啊,就是太忠心了,为了小姐居然一再回避姑爷的示好,又在姑爷的借酒装疯失了清白以后,因了她一句话,居然就带着六个月的孩子跳了井。

从那以后,自己就不想再看到她的脸了吧,自己宁愿到这又苦又累的灶上做粗活,至少这个小小的圈子里,自己就是唯一的主宰。

贺大娘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两个人此刻怕是在地下相遇了吧,她见了映红会说什么呢?

顾二仰着头看着贺大娘呆呆的发怔,摸了摸水的温度有些凉了,伸手推了下贺大娘道:“大娘,这水凉了,我再去换一盆来?”

贺大娘一下惊醒,从长长的梦境中回归了现实,她挣扎着起身,套上鞋子,拉起顾二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顾二听话的端起盆,把水扬在了院子里后,贺大娘已经关好门,落了锁,一老一小搀扶着回到了屋子里。

贺大娘睡着前,似有若无的一句梦呓飘进了顾二耳中:“人活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呢?”

顾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到,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吃饱肚子。

李府的盛大葬礼让全城的人民都沾了光,顾家娘子这几日都没有开饭,日日拐了顾惜玉到李府门前蹭那流水宴,吃的脑满肠肥,又趁人不备,偷带了些馒头和卤食,给顾货郎打牙祭。

顾货郎自然不知道这些的,只当是自家娘子开了窍,像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一样,突然就大大方方的给一家三口都扯了新褂子,又吃饺子割肉直到过了正月十五。

顾二不在,洗衣服洒扫的事儿就得顾家娘子亲自动手了,只有这时候,她才怀念起顾货郎带回来得这个小野种。

顾家娘子坐在井旁洗衣服,现在天黑的越来越迟了,夕阳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发上一片橘黄,她伸出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回头望了眼屋子里,见相公夹起一块卤肉,逗弄着小女儿,惜玉胖胖的小手使劲向上伸着,却总是差了一点,顾货郎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顾家娘子不禁抿嘴一笑,随即想起在李府帮佣的大女,心里又有些黯然,对小女就越发怜惜,对着顾货郎嗔道:“你别再欺负她了。”

顾货郎呵呵一笑,筷子夹着肉送到了小女儿嘴巴边,顾惜玉一口吃掉了,腮帮子吃的鼓鼓的,看着煞是可爱。

顾货郎一把抱起顾惜玉,脑门和她顶到了一起,两眼亮亮地道:“爹爹的好闺女,真是可爱啊。”

顾惜玉忽忽直乐,顾货郎就一直抱着她,在屋子里到处游走,从堂屋到灶房,又从灶房到堂屋,屋子里到处都是父女二人的欢笑声,顾家娘子时不时的回头去看,脸上露出会心的笑。

顾货郎抱了一会儿小女,累的摔倒在了他和顾家娘子的炕上,气喘吁吁地道:“小丫头太肥了,爹爹都抱不动了。”

顾惜玉就不依不饶的上来拍打顾货郎,顾货郎在炕上躲来躲去,一不小心蹬翻了顾家娘子存着首饰的小箱子,滚出一炕的珠花和钗子。

顾货郎赶紧给顾惜玉打着眼色,又做着口型,“莫要叫你母亲知道。”顾惜玉捂住小嘴巴,默契的点着头。

顾货郎把滚了一炕的绢花收拢了来,正准备往盒子里放时,却见盒子底部垫的绒布下面露出了一角白纸,困惑地伸手掏了出来,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也顾不得这些珠花钗子了,光着脚就冲下了炕,顾惜玉被他带到了地上,狠狠摔了一跤,立刻呜呜大哭起来。

顾货郎却顾不得这个小女儿,光脚就向外大步走去,顾家娘子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心疼的立刻站了起来,看到顾货郎埋怨道:“你怎么把孩子弄哭了。”

顾家娘子头向里面张望着向前走,却是不看顾货郎一样,顾货郎一把抓住顾家娘子,一个巴掌扇去,怒骂道:“贱人,你做了什么好事”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九十四章 失身

第九十四章 失身

顾家娘子又惊又惧,摸着被打肿的半边脸胆战心惊的看着顾货郎,委屈地哭道:“你做什么??”脚下却不停,还惦记着里屋哭闹不休的小女儿。

顾货郎一把拉住顾家娘子,手里的信纸抖的簌簌作响,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自己做过的好事不记得了吗?”

顾家娘子一脸茫然,随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顾货郎,质问道:“就为了这个?就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你就打我??”

顾货郎眼睛眯紧,恨不能掐死这个女人,他强压住怒气道:“你真把老2卖了?”

顾家娘子一昂头,如同争斗胜利的公鸡,倔强道:“对,就是卖了。”

顾货郎又是一巴掌扇去,咬牙切齿地道:“那你现在就去把老2给我赎回来,不然老子休了你”

顾家娘子和顾货郎对视片刻,垂头丧气的低下头,这个相公平日里性情温和,随她拿捏,认真起来却由不得她撒泼,他既然如此说了,那便是真的,若她不能赎回顾二,顾货郎只怕当真会休了自己。

顾家娘子怯怯地望着顾货郎,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喃喃道:“家里余钱不够了。”

顾货郎皱了一下眉头,毫不犹豫地道:“那就把你那对银镯子当了。”

顾家娘子满脸委屈,却不敢不从,匆匆回了房间,又取了些细软,看着哭泣的小女儿,想着虎视眈眈的顾货郎,却是等不及了,她一跺脚,径直向外奔去。

满副家当,一对银镯,加上两只银钗,还有一对黄豆般大小的金耳钉,统共也就当了五两银子,顾家娘子心疼的要死,她把头发放下来半边,挡住了肿脸,揣着银子匆匆来寻陈牙婆。

陈牙婆却不在家,几个徒弟只说吃酒去了,顾家娘子在陈牙婆家门外徘徊了一整天,也没等到陈牙婆,知晓陈牙婆这是故意避着自己了,最后只得怏怏而回。

回家一看,顾货郎在屋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小女儿眼泪汪汪却又不敢哭出来,一看见她哇的一声大哭,扑到了她怀里:“娘,好饿啊~”

顾家娘子拍着小女轻声哄了两句,抱着孩子,侧着身低着头不敢看顾货郎希翼的眼睛,惴惴不安地道:“没找到陈牙婆,怕是故意避了出去。”

顾货郎自然晓得,这陈牙婆怎么肯为了他们这种小人物去得罪李府呢?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明天你去李府打听打听,看看老2现在在哪里了,过的怎么样。”

顾家娘子听到顾货郎态度有所缓和,含泪点着头应下了。

顾怜花侧耳听着里间的动静,三少爷李思明看着温文尔雅,实则脾气暴躁无比,他父亲懦弱,母亲却管的甚严,只是父母一去数年,他闲散惯了,母亲回来以后很是不习惯,于是便经常拿下人出气。

明哥儿晨起脾气最臭,三太太没回来前,他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每天上课都迟到,夫子说了许多次都无用,最后也只得随他去了,大太太倒是知道一二,可大太太是巴不得这个侄子没有长进才好的,反倒帮着明哥儿捂的严严实实。

三太太回来没多久,就发现了明哥儿不思进取,她也是个心狠的,把亲生儿子抽的三天下不了床,一众下人跟着倒了霉,扣了半年月例,个个挨了板子,在明哥儿这里又吃尽了排头,生活的水深火热。

听到里面传来明哥儿的微弱的呻吟声,香儿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一件小衣就进去了,倒了杯水送到明哥儿嘴边,明哥儿闭着眼睛吃了一口,香儿小心翼翼地道:“少爷,该起了。”

现在新夫子还没有请来,老娘肚子越来越大无暇顾及他,正是偷懒的好时机。明哥儿不满地睁开眼睛,正要骂这个丫鬟不懂事体,目光扫到香儿身上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顾怜花身上的单衣薄的几近半透明,映出里面一抹绿色的肚兜,胸前两个半起的山包,看着含苞待放。

明哥儿只觉口干舌燥,眼前全是香儿的那小馒头一样的胸在晃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香儿的胸前,如同着了魔般伸出手去覆盖在了女孩的胸上。

香儿正低着头给明哥儿掖着被角,明哥儿突然伸出的手吓了她一跳,骇的她粉面瞬间惨白,却不敢挣扎,带着哭腔求饶道:“少爷,少爷饶了奴婢吧。”

香儿却是知道事态轻重的,虽然她一直都想成为少爷的通房丫鬟,甚至姨娘,但不是现在啊,少爷还在孝期,别说旁人了,只怕三太太就会掐死她。

香儿欲拒还迎的举动彻底激发了明哥儿心里的征服欲,看着鼓起的胸包随着香儿的发抖一颤一颤,明哥儿身下一片火热。

明哥儿侧身往里让了让,粗声粗气地道:“上来。”

香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胆战心惊的挪了半个屁股上去,却被明哥儿一把揽在了怀里,抱着她滚到了床里,一双手迫不及待的摸进了香儿的里衣之中,在她的小肉上摸个不停。

香儿又痒又怕,又不敢躲,只得颤着声音求饶:“少爷,饶了奴婢吧。”片刻功夫已经是梨花带雨。

明哥儿手下越发大力,揉的香儿胸前一片生疼,她不禁呻吟出声,明哥儿只觉身下又胀又热,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心急的在香儿身上乱捅乱撞,反倒越发肿胀难耐。

撕扯间,香儿里衣的带子松开,露出了里面淡绿色的肚兜,和肩膀上的半片雪肌,明哥儿一望之下,心荡神驰,隐隐有些开窍,他伸手去剥香儿的衣裤,香儿大惊失色,她知道今天难逃一劫,想着日后的悲惨命运,不禁挣扎了起来。

香儿死命挣扎着,明哥儿竟然按之不住,不禁恼了,沉着脸道:“你老实点,少爷自然宠你,要不等下我去告诉娘你勾引我,看她怎么发落你。”

想起三太太阴森森的样子,香儿一阵瑟缩,不敢再挣扎,明哥儿满意的把她剥了个精光,又把自己的衣服卸了,两个人肌肤相亲,明哥儿胯下似乎微有纾解,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声,两只手无师自通的在香儿身上游移起来。

香儿随着他的抚摸,身体渐渐发热,心里又惊又怕,想着莫不是受了凉发热了,她伸手推着明哥儿,明哥儿抬起脸狠狠瞪了香儿一眼,香儿大着胆子道:“奴婢许是病了,莫要过了病气给少爷。”

明哥儿见她顺从,心里一喜,嘴巴里不由自主的就说起甜言蜜语了:“那就让少爷陪着你病吧,到时候你可得用小嘴来喂少爷吃药。”

香儿登时涨的满脸通红,明哥儿肖母,生的鹅蛋脸,大眼睛,不发脾气的时候很是俊朗,她伺候明哥儿几年,明哥儿这副样子早深深的烙印在了心里。

今天他和颜悦色,香儿不禁多打量了明哥儿几眼,见他满面潮红,气喘吁吁地伏在自己身上,眼角眉梢也多了些温柔,心里越看越爱,对明哥儿不禁迎合起来。

有了香儿的配合,明哥儿乱拱之下,终于找对了地方,长驱直入,他初识情滋味,却是不懂得什么惜香怜玉的,香儿疼的直掉眼泪,却又懂事儿的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现在天渐渐亮了,只怕一会儿旁人就要起了。

明哥儿见她懂事,心里生了几分怜惜,身子下温柔了起来,香儿渐渐感受到了其中滋味,身子开始随着明哥儿一起摆动,她年纪小,腰肢柔软,明哥儿被她逢迎的舒爽无比,连续几个快速推动后,身子一僵,片刻后瘫软在了香儿身上。

香儿顾不得身子酸痛,就要爬起来给二人洗漱,明哥儿却不许她动,长臂一伸,揽住香儿细细的腰身,往怀里一带,香儿自幼就伺候明哥儿,虽然偶受打骂却也没有做过什么重体力活,一身肌肤很是细腻,明哥儿爱不释手。

摸了片刻,明哥儿再次意动,一双手毫不犹豫地向着香儿双腿之间摸去,香儿见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禁不住求饶道:“少爷,饶了奴婢吧,莫要被旁人看到。”

明哥儿眼睛一瞪,恼道:“怕什么,这院子里还不是小爷最大?”

话罢,毫不顾忌香儿的半推半挡,再次翻云覆雨折腾一番。

顾怜花站在帐子外面,听着里面一男一女的媾和之声,一张小脸阴沉沉的,她自从来了三少爷这里,却很少伺候三少爷,每天看着香儿脸色过活,被呼来喝去,简直就跟香儿的小丫鬟一样。

只是香儿年纪已经不小,私下里聊天几个嬷嬷都说该配人了,还有人热心的介绍子侄辈,顾怜花就日夜盼望着香儿配了人,她好熬成大丫鬟,谁知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爬上了少爷的床,要是抬举成了姨娘,那还不成了半个主子?

顾怜花越想越恨,一想到以后一辈子都要屈居香儿之下,心里的不甘如同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肝。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九十五章 坏人是怎样炼成的

第九十五章 坏人是怎样炼成的

顾怜花一双银牙咬的吱吱作响,恨不能立刻上前掀开床幔,翻开被子,让这一对狗男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叫阖府的人都来瞧瞧,这香儿是个什么东西,往日里一派端庄的样子,把少爷守的跟什么似的,生怕她们小丫鬟勾搭少爷了,自己却不顾廉耻地爬上了少爷的床。

听了一炷香的功夫,明哥儿毕竟年少不知道控制轻重,再次一泄如注,方才的**声骤歇,顾怜花涨红了脸,最后轻咳一声,香儿唬的麻溜就要爬起来,明哥儿却单手拽住她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在她光滑的裸背上来回摩挲。

明哥儿和她燕好一场,现下怎么看她怎么顺眼,一只手圈着香儿,另外一直手拽了被子给两个人盖上,懒洋洋地向着帐外道:“你个死丫鬟干吗呢?还不赶紧来伺候少爷我起床。”

顾怜花气的七窍生烟,却又不得不听,只得去打水来给二人洗漱。顾怜花打水的时候,香儿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又伺候着明哥儿穿戴整齐,明哥儿在一旁不停的捣乱,时时的偷香窃玉,香儿就委委屈屈地低着头,哀求道:“少爷莫要为难奴家了,若是被奶奶晓得,还不知道要怎样发作奴婢呢。”

明哥儿见她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儿,心里受用,大言不惭地道:“怕什么,有爷给你撑腰。”

顾怜花打了水进来,香儿上前就接过水盆,压低了声音道:“没人唤你,哪个叫你自作主张进来的?没有眼力价的东西,赶紧死出去。”

顾怜花死死瞪着香儿曼妙的背影,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低下头,努力控制情绪道:“既然少爷这里不需要奴婢,奴婢先下去了。”

明哥儿的注意力都在香儿身上了,随意的挥了下手,顾怜花低着头退了出去,在门外略一踌躇,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出去找三太太了。

三太太歪倒炕上,最近身子越发沉重,加上前些日子老太太出殡未免劳神,她恹恹的躺着动也不想动一下,顾怜花来了以后,扑通跪下了,哭道:“奶奶,求奶奶救救我们少爷吧。”

三太太一惊,半坐起身,质问道:“老三怎么了?”

顾怜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香儿是多么的不顾廉耻,少爷是多么的迫于无奈,年少无知,一只大灰狼就这么的被小红帽给蹂躏了。

三太太面色阴沉,现下还是孝期,居然闹出这么个幺蛾子,她自然不会说自己儿子不好,一定是香儿妖媚惑主,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说两句三儿不孝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他老爹仕途不顺,被政敌攻讦,可真真罪大恶极。

何况现在正是盘算着老太太那批私房的关键时刻,可不能被其他两房抓到丁点把柄。

三太太一双凤眼阴森森地盯着顾怜花,脑子里快速运转着,顾怜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此时她才有些后怕,她只想着禀告主母,好叫三太太对香儿小惩薄诫,最好罚她去做个粗使丫鬟或者干脆配了人去。

却万万没想到三太太竟然气成了这副模样,她因有孕在身,胸前鼓鼓涨涨,此时气的胸前如同大海的浪涛一波一波,十分明显。

三太太侧着头对自己的亲信郑妈妈吩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就把那个小蹄子直接给我处理了,若是不是,”三太太盯着地下的顾怜花冷哼两声,顾怜花吓的两眼泪水哗哗的,止也止不住。

郑妈妈当即就点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一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三少爷的院子,她打了个手势,叫几个粗使婆子在外面等着,自己猫着腰进去,蹲在了明哥儿窗台下面。

可也巧了,明哥儿正闹着要给香儿梳头,两个人嬉笑打骂闹的正热乎,郑嬷嬷听的脸都绿了,这还得了,一个丫鬟和少爷你我相称简直没大没小,她毕竟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这丫鬟定然是和少爷有了奸情了。

当下也不客气,郑嬷嬷直接站了起来,四个粗使婆子立刻进了院子,把门一推,明哥儿诧异地看过来,见是母亲身边得力的郑嬷嬷,笑道:“嬷嬷来有什么事情么?”

郑嬷嬷知道要从少爷跟前把人带走,就不能太客气了,毫不含糊地指挥四个婆子抓了香儿就走,又亲自把屋门落了锁,任由明哥儿在里面吵闹不休。

顾怜花一直畏畏缩缩地跟在她们身后,却见郑嬷嬷把香儿压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手脚绑住,嘴巴封死,登时吓得手脚冰凉,她只想叫香儿吃一吃苦头,可看这架势却不像是能够善了的了。

过了会儿,一个被打发出去的粗使婆子带了一包药回来,郑嬷嬷回头看见顾怜花,招手叫她过去,把药交给了她,冷冷地道:“你去把这药熬了。”

顾怜花不敢不从,又想拖延时间,却有婆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监管着她,只得卖力干活。

药水一熬好,顾怜花便想脱身,郑嬷嬷却不肯放过她,叫她端着药碗,到了香儿房里。

把香儿嘴巴上的布条一解开,香儿就对着顾怜花破口大骂:“你个丧良心的东西,忘恩负义的混蛋,小贱人,老娘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怜花吓得脸色发白,郑嬷嬷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又指挥两个婆子按住香儿的脑袋,香儿骇极,惊恐万分的看向郑嬷嬷,求饶道:“求嬷嬷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心为了少爷,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少爷的事儿啊。”

只是郑嬷嬷耳听为实,有真凭实据在手,却是容不得她狡辩了,对着顾怜花喝斥道:“还不给她喂了药。”

顾怜花满脸是泪,强撑着上前,颤抖着手把这一碗药给香儿灌了下去,却有大半撒在外头。

香儿喝下去后片刻就有了反应,一张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一双嘴边冒出一堆白沫,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怜花,身子死命挣扎了数下后,两脚一蹬,却是香消玉殒了。

顾怜花自喂了药以后就如同着了魔般,两只眼睛和香儿的对视,根本无法挪动分毫,等香儿去了,顾怜花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手一松,咔嚓一声,瓷碗碎成无数碎片,顾怜花发出了长长尖叫:“啊~~”

郑嬷嬷狠狠的一个巴掌过去,骂道:“叫什么叫”话罢,又伸手抓住了顾怜花的头发,把她的脸凑近了香儿死不瞑目的脸上,几乎贴到了一起,顾怜花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郑嬷嬷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好了,这都是你通风报信的后果,你以后要是不想和她一样,就好好伺候少爷,有个风吹草动赶紧来回了奶奶。”

顾怜花吓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呜咽着答应了,郑嬷嬷这才收了手,顾怜花一下软倒地上,却又看到香儿软绵绵的两条腿。立刻手足并用的向后爬去。

顾家娘子进到李府的时候心中忐忑,给那守门的塞了几十个铜板,又好话说尽了才求的他通传一声,片刻后,就有一个婆子过来,领着顾怜花到了门口,顾家娘子忙又给这婆子塞了十几个大钱。

顾怜花一见顾家娘子就扑到了她怀里,大哭出声:“娘,娘,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不要做丫鬟了”

顾家娘子只当她年少吃不得哭,小儿胡闹罢了,拉着她避到了一边,耐着性子哄着她道:“混说什么呢?好生在这里做几年工,你的月钱娘都给你攒着呢,等过几年你出来再给你寻户好人家,体体面面的嫁过去。”

顾怜花却只是不依,哭闹不休,顾家娘子恼了,伸出手掐了顾怜花两把,喝斥道:“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你妹妹都比你听话多了。”

顾怜花小声啜泣着,总算她知道轻重,没有把李府随随便便搞死一个丫鬟的事情说给顾家娘子知晓。

顾家娘子见顾怜花不再闹了,从怀里摸出路上买的麦芽糖塞给了顾怜花,柔声道:“这是你最爱吃的,娘在路上给你买了点。”

顾怜花手里攥着糖,低着头不说话,顾家娘子叹了口气,说起正事儿:“老2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顾怜花一下就抬起了头,眼睛里满是怨恨之色,她冲着顾家娘子大吼道:“老2现在跟着有头有脸的贺大娘身边,日子不知道多滋润了,你居然关心那个小咋种也不关心亲生女儿,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话罢,顾怜花把手里的麦芽糖丢到了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两脚,转头就向李府跑去,顾家娘子抓之不及,看着顾怜花的背影喊道:“你这孩子…”略带惆怅的拣起地上的麦芽糖,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收回怀里,这个拿回去给小女儿吃也是一样的,左右也算是完成了顾货郎的差遣。

顾怜花经此一事,却是心智大变,往日里充其量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有点心机,也是想着叫人人多喜欢自己几分罢了,

香儿的死却让她彻底明白了,丫鬟的命不值钱,在主子眼里怕还不如一条狗,自己的爹娘也不管自己了,以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若是不想被人随意揉捏,就只有使劲往上爬。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九十六章 奸情

第九十六章 奸情

顾二跟着贺大娘在灶上忙活,灶上干活的媳妇婆子年纪最轻的也有三十多了,顾二就成了救火员,仗着年纪小,腿脚快,到处帮忙。

但她敏锐的发现,贺大娘的权威是大不如前了,手下的婆子们时有偷懒,一旦贺大娘没有注意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顾二一边烧饭一边看向矗在门口的三座大山,几个奶奶为了如何分配老太太留下的金银珠宝房产地契争论不休,前几日据说还大打出手了,搞的人尽皆知,只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去,最后变着法子在其他地方捞回场子。

灶房就成了硝烟弥漫的第一战场,大太太身边的郭妈妈,三太太信得过的郑嬷嬷,还有四太太身边的魏嬷嬷,天天一大早就来这灶房报道。

第一天郭妈妈说大太太要吃银耳糖水,郑嬷嬷就说三太太补胎需要炖些燕窝,魏嬷嬷赶紧过来凑趣:“我们太太最近胃口不好,想是累的,有没有鱼翅鲍鱼,来上一碗开开胃。”

总之,人人都要压了旁人一头。

贺大娘彻底无视她们,银耳红枣羹做了一式三份,三个婆子面面相觑,却是谁都挑不出理来。

只是这两天,几个奶奶越闹越厉害,三座大山却也不像往日那般好打发了,连带着灶上的婆子们也蠢蠢欲动,巴不得哪个奶奶发作一下,把贺大娘给处理了,自认资历深辈分高的婆子还是大有人在的。

顾二几个夜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贺大娘看出她的担忧,摸着她的小脑袋,笑呵呵地道:“傻孩子,只要咱们还是三个奶奶一起当家,大娘的位置就是稳如泰山。”

顾二回到贺大娘身边后,人却是又单纯起来,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贺大娘见她一脸困惑,淡淡地道:“若是有那个奶奶把我撤了,另外两家必然死命阻拦,毕竟我是老太太的人,再提一个上来,却不知道是跟着哪个奶奶的了。”

顾二恍然大悟,自此安心干活,更加专心的学着各种灶上的手艺。

只是心里终究有根刺,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那三个婆子,总有灶上的婆子跑去溜须拍马,奉上一碗甜汤又或者一碟小菜。

顾二再次抬头的时候,却见那三座大山居然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门口依然空无一人,心中暗暗困惑,天要下红雨了吗?

却是李府出了大事儿,那王老夫子毕竟是一介秀才,总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之人,先前老太太恼他不知轻重,吓坏了自己,却是连殓葬都没有,叫人寻了草席把尸身裹了,随便找了个荒山野岭匆匆埋了。

只在知府那里报备了一下,因了老太太的身份,知府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老太太去了后,若是无人揭开此事,怕是就此过去了,偏偏那王老夫子背井离乡,家中却也是一个大族,尚有一个亲兄,在地方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家大兄和王老夫子一直都有书信往来,连续月余没有接到弟弟书信,却是有些担心,派了儿子日夜兼程地赶来,王家大郎来了后,在李府上寻了个有头脸的管事,使了些银钱,知道了叔叔已不在人世。

他却是不敢独自做主,又派人快马加鞭的回去通知父亲,王家大兄勃然大怒,这个弟弟生性最是温和,当初分家产的时候是一点便宜都不肯占的,只说自己是读书人,有功名在身,靠着坐馆教书自可衣食无忧。

王家大兄就是靠着手上的祖产起家,正想着过了今年,派人接了弟弟父女,一家团圆,哪里想到就此天人永别。

王家大郎却是不敢把堂妹的死讯告诉父亲,等老爷子来了以后,他奉上茶水,又给老爷子顺了顺气,才大着胆子说了,直把王老爷子气的额上青筋暴突,大吼道:“真真欺人太甚”

按照王家大兄的想法,这里面有大大的猫腻,想自己那侄女温婉可人,最是知理,平日里都被他拿来当做典范教育几个女儿的,怎么会就因不守妇道勾引了有妇之夫而被沉塘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定然是李家那无耻之徒毁了侄女儿清白,弟弟父女二人势单力薄才被人欺了去。

想到这里,王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走,去见官”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王老爷子献出些黄白之物后,知府大人变的异常和蔼可亲,真是一个体恤下情的优秀父母官。这李府的主子们有面子,李府的下人们还顾忌什么,当下就令衙役捕快提了相关人等。

王家银子使的够多,李府下人受不住刑法,一一招了,也怪李府办事不地道,当王老夫子被从埋骨之处起出之时,王老爷子见到乃弟暴露在外的一双光着的脚丫已经白骨森森,上面犹有诸多蚂蚁爬虫穿来绕去,登时脸都青了,连知府大人听说后,也是怒发冲冠,这王老夫子好歹也是读书人,还曾在李府执教席整整十二年,却被东家如此对待,叫天下读书人情何以堪

这事情可是闹大发了,还好知府大人尚记得与三老爷的同年之谊,派人来知会了一声,三老爷最近潜心研究诗词,渐有沉迷其中不问世事的趋势,闻言爱答不理地推给了三太太。

三太太却是心神大乱,这官场上的人最爱的就是个声名,她头一次惋惜老太太怎么去的那么早,若是老太太这个伯府嫡长女还在,谁敢欺压到李家头上?

三太太到底是个有主见的,她摒弃前嫌,立刻就寻了四太太和大太太来,这事情虽然对三房影响最大,却是因了大太太而起,大太太亦是心急如焚。

四太太却有些幸灾乐祸,两条腿肆无忌惮的翘起,抓了一把瓜子儿边磕边道:“大嫂惹出的事情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家又没有当官的老爷。”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下三太太,却是带了几分恶毒。

三太太恼她不知顾全大局,与大太太对望一眼,两个人居然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三太太忍气吞声地为四太太分析利弊:“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只怕咱们李府顷刻间就要散了,虽然是大房做出的事情,那官府俱都是如狼似虎之辈,咱们又还没分家,若是赖到了全家的名头上,却也是无话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