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安宁一直是将她自个儿置事外,从来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份在看戏的,所以她看人看事自然看得清,也看得远。

因而她相信,世人所看到的玉容歌,那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那不是玉容歌的全部,包括她,也未必看清了他的全部。

安宁这么想的时候,她不知道的是,她错过了玉容歌眼里一闪而逝的温柔光芒,那光芒,只是对她一个人的,可惜,她没看到。

然有一个人看到了,那个人就是顾倾城,他因为看得过于清楚,所以眸中的光彩便越发黯淡。

“哥哥,你怎么了?”顾佳佳察觉到她哥哥在瞬间有些不对头,便担心地望向顾倾城。

顾倾城呢,此时的笑容依旧温润如斯,他拍了拍手中的折扇,轻柔道:“没什么。佳佳,你不是想要赢吗,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晚了,说不定又被玉世子给占先了。”

“对哦,那个玉世子可狡猾了,可不能让他再占了先了。哥哥,走,我们赶紧挤过去,一定要猜得又快又多。”顾佳佳拉顾倾城过去看得是一盏孙悟空大闹天宫灯。

“哥,这盏灯好,赢了正好送给嫣然,她可喜欢这孙猴子了。”顾佳佳一脸兴奋地叫着,似这盏花灯已经是她哥哥的一般。

这次花灯上的谜语是这样的。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风一吹回天外。

这个谜底显然连安宁都能猜出来了,那玉容歌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可这次,安宁却拽了他的衣袖,对他别有用意地笑了笑。

她那一笑,玉容歌光顾着去猜安宁的心思了,自然就错过那道谜语。

以顾倾城的才学,这么一个简单的谜语,简直是如囊中探物一般容易。

果然,顾倾城说出了谜底是雪花,那花灯老板立即就将那盏孙悟空大闹天宫灯给了顾倾城。这按照顾佳佳先前说的,这盏花灯自然就是左嫣然的了。

左嫣然拿到这盏花灯,自是心头甜甜的,含羞带笑地说了一声。“谢谢顾大哥。”

“不用客气,郡主喜欢就好。”说着,顾倾城又转头去看另外一盏花灯了。

那是一盏嫦娥奔月灯,花灯上的谜语是这么写的。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这个倒是有点难度了,安宁想着。

可她想着有难度的,对于玉容歌跟顾倾城来说,竟是信手捏来,二人几乎同时说出了答案。

是个“风”字。

这盏嫦娥奔月灯最终还是落在了玉容歌的手中,因为玉容歌出手比顾倾城要来得快,他是一个不羁的中人,有时候可以讲点风度,有时候,那是一点风度都不讲的。

如此,顾倾城这样朗月君子般的人物,哪里是玉容歌对手,因而这站盏花灯自然是到了玉容歌那里了。

这一次,不止顾佳佳瞪着玉容歌了,连左嫣然也瞪了玉容歌。

“宁儿,不带这样玩的,她们都欺负我。”

97. 第九十七章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跟小姑娘家家斤斤计较呢,快去吧,顾倾城可赶在前头了,赶紧的。”安宁一把推开向她撒的玉容歌。

那玉容歌一听顾倾城赶在他前头去了,立即就冲着人群挤了过去。

他这刚挤过去吧,顾倾城就已经猜到了一个谜底,且已经拿走了一盏花灯。

“玉世子,这次你晚了一步,这盏孔雀开屏归我了。”说笑间,顾倾城将这盏花灯递送到了顾佳佳的手中。

“佳佳,好好收着。”

“是,哥哥最棒了。”顾佳佳一脸狂喜地称赞着顾倾城,她这称赞的同时不忘记挑衅地朝着玉容歌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那玉容歌也不在意,转眼间他也猜中了一个谜底,拿了一盏仙童献蟠桃的花灯。

“顾倾城,这次可是你晚了哦,我已经拿到了,怎么样?”玉容歌还给顾倾城一记挑衅的笑容。

顾佳佳呢,见了,立即气呼呼的,面色绯红绯红的,她想指着玉容歌的鼻子,想说他太没风度,一点也没有谦让的美德。

那顾倾城却已经拉了顾佳佳过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灯谜。如此,顾佳佳只好等猜谜结束的时候,再好好地跟玉容歌算账。

这么一来,顾倾城跟玉容歌二人,谁也不肯让着谁,大有你猜出一个,我便要还你一个,双双不甘落后,誓要比个高低似的。

到最后,那些花灯几乎全部被玉容歌还有顾倾城二人包圆了,这安宁边的花灯都可以摆摊了,当然,顾佳佳跟左嫣然边也是,摆满了一地的花灯,都有行人路过问花灯的价钱了。

可结果却是不分胜负,双方的花灯一样多。可是,若不算上玉容歌头一个给安宁的那个天女散花灯的话,顾倾城那边的花灯显然要比玉容歌这边多一个。

因而公平起见,安宁还是判定顾倾城那边胜了。

“宁儿,你也帮着他们欺负我,我不依。”明明一样多的花灯,宁儿却判定他输了,玉容歌很憋屈,很郁闷,很不满。

安宁却道:“玉容歌,我可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前头你拿那盏天女散花灯的时候,并没有跟顾倾城开始比赛,所以呢,那个花灯不能计算在内,若不然的话,对顾倾城可就不公平了。”

“就是说呢,宁姐姐最最公正了,她可一点也没有偏心谁。结果就是,我哥哥胜了。你,玉世子,输了。”顾佳佳笑得眉眼弯弯的,好像比她自个儿赢了玉容歌还要开心,那左嫣然也是,笑容明艳绚烂,祝贺着顾倾城胜了。

安宁呢,觉得玉容歌是惨了点,心的女子眼里心里都只有顾倾城,连个眼角都没给他,他确实够可怜的。

“宁儿,你这是什么眼神?”同他,怜悯他,她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玉容歌直直地盯着安宁,问道。

“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担心啊。”没想到这厮自尊心还强的,不需要别人怜悯的眼神。

“担心什么?”

“自然是——”安宁眼波一转,目光淡淡地扫过面前的花灯。“自然是担心这么多花灯,我们怎么拿回去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等会给点银子,吩咐几个人先行带回尚书府去,不就得了。”玉容歌压根不信安宁是在担心这个,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不但不能戳穿她,还得配合她,否则的话,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安宁的顾倾城,他说不定就会趁此机会向安宁讨好了。

他可不傻,才不会提供给顾倾城这么一个机会呢。

安宁呢,见玉容歌没追究什么,她自是放了心。这会儿她又听到玉容歌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来,便点了点头,随玉容歌去安排了。

顾倾城那边呢,当然也跟玉容歌的想法差不多,同样给了银子,吩咐几个人将那些花灯一半送到了平阳侯府,一半送到了昭王府,也就是等同顾倾城的战利品给顾佳佳还有左嫣然二人双双对半分掉了。

他自个儿,倒是一盏花灯都没有留下,就跟玉容歌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全部都送给了安宁。

而这个时候,时辰也差不多了,他们几个自然是该回府了。本来顾佳佳还想跟安宁去夜摊吃点东西的,可顾倾城阻止了。

“佳佳,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母亲会担心我们的。”顾倾城一提起母亲二字,顾佳佳立即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宁姐姐,你回去之后,可记得一定要给佳佳下帖子啊。”家中母亲管束得严,顾佳佳不能随意给安宁发帖子的,所以她期望安宁能给她发帖子。

安宁呢,理解顾佳佳,像她这样的年纪,理当是喜欢玩的时候,可平阳侯府那样的地方,又怎么能容许顾佳佳没规没距呢,定然是家教极严的。

如此,顾佳佳一定是被拘束得狠了,才会一天到晚想着往外跑的,毕竟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出门的机会是很少的,除非是必须的场合,若不然,她们只能在自己的府邸里活动活动。

想着,安宁笑着点了点头。

“没问题,只要你母亲同意你跟我来往的话,我那里,随时欢迎你常来坐坐。”

“嗯。我知道的,我会让母亲同意的。那宁姐姐,我先回去了。”顾佳佳朝着安宁挥挥手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笑容的,可转而对着安宁边的玉容歌时,顾佳佳立即就板起了面孔。

“玉世子,记得要好好照顾宁姐姐,若不然的话,下次碰面,我顾佳佳一定会找你算账的,哼——”顾佳佳警告了玉容歌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跟着顾倾城还有左嫣然回府了。

留下安宁呢,笑看着边上的玉容歌,目光里带了那么点意思。

“宁儿,你笑得很奇怪,说说看,你这会儿又在心里说我什么坏话呢?”玉容歌一看安宁这眼神,这笑容,就知道安宁的脑袋瓜子又在胡乱扯些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顾佳佳不错,真不错。”安宁忽然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

“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该放弃嫣然郡主了。她那里,满心满眼全是顾倾城,我觉得,你没机会了。倒是顾佳佳,脾气都跟嫣然郡主差不多,她是个没主的,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说不定,能够成就一桩良缘。”安宁这话一说完,玉容歌立刻就反驳了。

“可我有主了。”

“你哪里有主了啊。”安宁压根没把她自个儿这个世子妃算在内,她觉得她就是个临时的过客,总归是要离开的。

可玉容歌不这么想啊,他一直以来这么费心费力是在做什么啊,还不是千方百计地想留着安宁吗?

因而,他坚持道:“我有主了,我已经有世子妃了。”

“可我这个世子妃,你也知道的啊,我们说好只是在人前演戏演戏的啊。”他们说好只做假夫妻的啊。

安宁不懂,玉容歌为何那般激动,这不像他,太奇怪了。

那玉容歌呢,真想撬开安宁的脑袋看看,看看她能不能将那根粗线条变得细一些,如此,他也不用老是自个儿一个人在那里狂吐血,狂郁闷了。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那是真不想跟安宁继续讨论下去了,这个话题,还是别谈了,谈来谈去,受伤的总是他。

“哎,玉容歌,你别走得那么急啊,话还没说完呢。”

“留着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府吧,再晚点,说不定你又有麻烦了。”玉容歌赶紧找了一个话题出来,转移安宁的注意力。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还真认可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也对,再晚点回去,指不定又有一场风雨等着我了。”

“有风雨不怕,这不是有我在吗,放心,只要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玉容歌宽慰着安宁,示意她也无需太过担心。

“老实说,我也不是担心,若是她们敢上门来招惹我,我自有法子对付她们。只是啊,老实这样,应付这些人都应付烦了,所以啊,麻烦能少点还是少点,毕竟我那宝贵的时间可不想浪费在那些人上。”

“这话说得对,确实没必要将心思花在外人上的。所以往后啊,你跟顾佳佳也少来往吧。”玉容歌绝不承认,他吃味了,看着安宁跟顾家兄妹相处的样子,他很碍眼,很受刺激,凭什么顾倾城兄妹二个就能得安宁另眼相看了,凭什么啊,他这忙活了多久,才让安宁对他放下戒心,而他们兄妹二个呢,什么都不用做,在安宁那里,就能得到她的信任,这种对比,让玉容歌很是吃味。

更何况,他还担心,安宁若是这般喜欢顾佳佳的话,往后若是——安宁大概会伤心的吧。

安宁呢,不解玉容歌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因而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跟顾佳佳少来往,你别告诉我,又是因为嫣然郡主的关系,连顾佳佳,我也得离远一点。”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吧,你跟顾佳佳来往也没什么,麻烦就麻烦在顾佳佳的母亲,平阳侯府的夫人,那位夫人手段可厉害着呢,她啊,对你好像有点误会,所以啊,她大概是不太愿意顾佳佳跟你在一起玩耍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因为顾倾城拒绝嫣然郡主的事,也因为顾倾城求了安宁,那一闹,平阳候夫妇虽然没见过安宁,却也是打从心底里对安宁不喜的。

玉容歌这般提醒,也是不想安宁往后伤心,让她少跟顾佳佳来往,也是为了免得安宁以后会受到伤害。

第九十八章

安宁呢,明白玉容歌的意思。可是,她不想因为以后的事来决定现在,这个世上,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变数,谁又能完全预料到将来会发生的事呢。

无论顾佳佳也好,顾倾城也罢,他们兄妹二个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珍惜的,值得相交的朋友,所以,她不会因为平阳侯府,不会刻意地去为了还没发生的变数去伤害别人的感,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玉容歌,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想那么做。”

“我明白了,你决定了就好。”玉容歌听到安宁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对兄妹还真是让他吃味,若是换成是他的话,他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安宁绝对会就此将他隔离得远远的,这就是区别。

她对他就好苛刻,一旦转,便不会留给他半点余地,所以他越发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守着,不给她转的机会。

想到这里,玉容歌免不了对顾倾城,对顾佳佳就有一种深深的嫉妒,没错,那简直是嫉妒羡慕恨啊。

安宁呢,眼见得玉容歌这会儿的神色不对,倒是难得关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劲,是不是体哪里不舒服了?”

“没什么,好的。不过能听到你的问候,还真不容易,我也算是有所回报了。”玉容歌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轻得几乎跟呢喃一样。

“你在说什么?”安宁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最后一句话却被凤吹散了,她并未听得很清楚。

“没什么,赶紧回去了,再磨磨蹭蹭下去,我真担心你那宝贵的时间又得浪费在那些人上了。”玉容歌倒是活学活用了,她刚刚才说过的话,这会儿他倒是拿过来堵她的嘴了。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反驳什么,对此一笑了之。

“那就快走吧。”她也希望她的宝贵时间不会再浪费在那些人上,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这样,它就会按照你的想法那般进行的。

在安宁跟玉容歌出去看花灯的时间里,临竹院出事了。

那玉容歌刚送安宁回到临竹院,便看到青枝脸色铁青地朝她走过来。

“怎么了?青枝,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薛氏也太狠毒了点,竟然想用这样的法子毁了小姐的名声。”青枝难得发了脾气,她这样的人都发了火,可见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

“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等安宁问,玉容歌已经先行开口问了。

“回世子爷的话,刚寿宴结束的时候,小姐前脚刚出去,那薛氏就派人来唤我跟踏雪,说是老太太寿宴很多事忙不过来,需要我们两个手脚麻利的过去帮忙。我当时想,临竹院这边的人手也够,便不想跟他们起什么冲突,于是跟踏雪二人便答应过去帮忙了。没想到,薛氏做事那么狠,她那是想支开我跟踏雪,然后她才好派人行事。”青枝说着,叫木冬跟木香将一个捆绑着的男人给押了上来。

“喏,小姐,就是这个人,趁着我跟踏雪出去帮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进了咱们的临竹院,若非木冬跟木香正好有事回来一趟,薛氏那歹毒的计谋可就要得逞了。”青枝愤愤不平地说着。

“他是什么人?”安宁问道。

“一个京城的地痞头子,叫豹子,平里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次薛氏找他来,就是派他来偷小姐的衣衫,从而在外头给小姐扬名,说小姐这里偷汉子。如此一来,薛氏毁了小姐名声的同时,又能让世子爷因为不满而退了这门亲事。这事一成,薛氏就觉得小姐一旦没有世子爷的撑腰,以后她以为就可以像以前那样,随心所地拿住小姐了。”青枝这话一说完,狠狠地踹了那个豹子一脚,那一脚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这豹子可够他受得了,一脚差点没让他废了。

“青枝,你先别光顾着发火而踹死他了。万一他要是死了,可就是死无对证,对薛氏来说,岂非让她得意了?”红乔还没见过发那么大脾气的青枝,这回可比她出手还要狠厉,因而她忙拦着青枝,不让她将人活活给踹死了。

“像他这样的,随意毁去女人清白名声的,就该去死,去死!”青枝完全没有往常那般的冷静模样,像是触动了心里的伤痕,她那恨不得杀死豹子的眼神,让红乔看了都心惊。

“青枝姐,你究竟怎么了?你怎么发那么大的火?”秋水回来的路上听到里头动静不小,赶紧就进来,当她一进来就看到青枝那发火的模样,顿时也有点吓呆了。

“还说呢,都怪你,小姐不是派你去盯着二房吗?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连薛氏策划了这么大的一个谋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跑去偷懒了啊,你。”青枝此时看到秋水,更是怒气不小。

“青枝姐,我——”秋水那是除了吃饭上茅房,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她自个儿亲自蹲守的,她哪里就偷懒了呢?此时的秋水那是完全愣住了,她不明白,青枝姐怎么会将枪口对准她了呢。

“好了,踏雪,带青枝下去休息休息,我想最近几天,她是忙累了,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了。”安宁吩咐踏雪带青枝下去,好好照顾着,转而又拍了拍秋水的肩膀,安慰道:“秋水,别往心里去,青枝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在自责,自责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差点就上了薛氏的当,差点就让临竹院出了事,她是在愧疚,所以,与其说她是在对你发火,倒不如说,她在生她自己的气,明白吗?”

“小姐,秋水明白的。平里,青枝姐不会这样的,我懂得。可是小姐,我真一直盯着二房那里,我真没听到薛氏有在谋划些什么,小姐,对不起,是秋水没用,竟然都没有打探出来。”秋水这会儿也很自责,差点就坏了大事了。

安宁呢,却道:“这事不怪你,秋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定然是薛氏临时起意的,恐怕她今儿个在寿宴上受得刺激太大,所以才会如此行事的。”说着,安宁一脚踩在了那个豹子的背上,问道:“你说,薛氏是怎么找你来办事的?”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各位姑能够放我一马,留我这条小命。事是这样的,我呢在赌坊最近输惨了,手头上就有那么点紧。今儿个不是府里老太太过六十大寿吗?我想着这种时候人多眼杂的,没个注意,我说不定就能弄件值钱的东西出来,然后在当铺卖个好价钱,也好宽宽手。”说到这里,豹子暗骂一声晦气。

“谁想啊,我这还没出手呢,就被这府里护院给发现了,然后就被绑到了一位夫人那里。我本来以为死定了,怎么着也得将我送官拿办了,哪里知道,那位夫人见了我,忽然说让我办一件事,说办好了这件事,不但不会将我送官,还会给我一笔银子。”

“那位夫人究竟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么不要命地来招惹我?”安宁忽然笑着蹲了下来,平视着豹子的眼睛。

那豹子被安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给看得一哆嗦,当下回得那个溜啊。

“一千两银子,一千两。”豹子还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原来我就值这么点钱啊。看来那位夫人一定是没告诉你,我真实的份吧。你估计到这会儿了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吧?”安宁一双凤眸,微微挑了挑眼角,此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厉。

“你,你是谁啊,不就是这个府里的一个姨娘吗?那位夫人可说了,说你将她的老爷迷得神魂颠倒的,所以她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用这样的办法让那位老爷收收心。”豹子这话一开口,那安宁还没说什么呢,边上的玉容歌已经抬起他的那双贵脚了。

“等会,你可别抬脚,我跟你说,玉容歌,你要是这么一脚过去将他给踹死了,让我没了认证,你看我等会怎么找你算账。”安宁赶紧将玉容歌给拦住了。

“你没听到他嘴里在说些什么吗?姨娘?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让本世子的世子妃变成一个莫名奇妙的姨娘的,是谁让他污蔑本世子的世子妃的,就凭他刚才那句话,他就该死一百回了。”

“他当然该死,但不是现在死。你现在怎么连青枝都不如了,青枝那丫头虽然发着脾气,还知道留着他等我回来处置,没将他给杀了呢。你倒好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这是想让薛氏来个死无对证吗?”安宁将玉容歌拉到一边,不许他再插手了。

玉容歌呢,也觉得他失态了。

可刚才听听那豹子说的,他能忍得住吗?

而那个豹子呢,这会儿听什么世子,世子妃的,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是从脚底发寒到头顶心了。

“那个,那个,你们能告诉我吗?这位世子妃,她是,她是,她是——”豹子这会儿浑都开始打颤了,他期望着,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想得那样。

可答案,偏偏是他最不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想要知道我是谁吗?很简单,我告诉你,我就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这尚书府的四小姐,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命硬小姐,如此,你听清楚了?”

“不要啊,不要,四小姐,不,不,不,是世子妃,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若是我知道那位夫人要来害的是您这位姑的话,那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豹子也绝不敢生出半点陷害四小姐的心思啊,求求四小姐,求求世子妃,饶了我这条小命吧,饶过我吧。”豹子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怕了。

他怕这位四小姐一开口来个八字不合,他就得到阎罗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