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我喜欢呆在你这个屋子里。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不要去落风轩住着啊,我可以不睡你的卧榻的,我睡地上,我打地铺总行了吧,那样的话,旁人见了也不会觉得你原谅了我,我就更像是苦苦哀求你原谅我的样子了啊,你说是不是,宁儿?”

“那你打地铺的话,也该在丫鬟守房的地方打地铺,那样的话才像话,若是你就在边上打地铺,那不行。”安宁指了指内室的外侧,那处本该是她的丫鬟夜间为了方便伺候她而睡在那儿的,可安宁不兴这一,所以从来不会让她的四个丫鬟睡在那儿的。

玉容歌呢,瞄了一眼外头,又瞄了瞄安宁卧榻下方,坚定地要求就在这里打地铺。

“宁儿,你也知道我子骨不好的,要是在外头那里打地铺,哪有你这里暖和啊,你这里可以晚间都放了银炭烧着的,可外头呢,什么都没有,我肯定晚上睡觉要冷死的。宁儿,我可是很怕冷的,你也知道,一个子骨不好的人,难免就会怕冷怕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你说是不是,宁儿?”玉容歌说得可怜兮兮的,眸光盈盈,水色浮沉。

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她还是没点头许。

“这样吧,我让秋水等会在外头加一个烧炭盆子,再给你加一暖和的棉被,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那也不行,你也说了,我是来求你原谅的,要是我盖着那么好的被子,边还放着那么一个银炭烧着的盆子,傻子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在生我的气了。”玉容歌又挑出了其中的问题来。

安宁呢,仔细想了想,盯着玉容歌又看了足足一刻钟,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让你在这儿打地铺,可你给我记住了,睡觉给我老实点,千万不要到时候觉得睡着地铺不舒服了就给我爬到榻上来睡,记住了吗?”安宁觉得敲打一番玉容歌还是必要的,这厮难保到时候半夜三更会爬上榻来。

“放心,宁儿,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会老老实实地睡觉的。”玉容歌伸出二个手指头向安宁保证着,安宁呢,拿他没办法,只好吩咐秋水下去拿了二被子来,一给他垫底,一给他盖着。

再从她的榻上分了一个软枕头给他。

“那就这样,睡吧。”安宁上榻之前,将玉容歌上次赠送给她的那颗夜明珠放在了灯盏上,如此,房间里虽然熄灭了烛火,还是有些光亮的,朦朦胧胧的光亮。

这一天安宁被折腾得够呛,晚间自然躺下去不久便睡着了。按理说,像她这样时常戒备旁人的人,睡觉之时从来都是睡得不深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立即惊醒的才是。

可是这个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玉容歌就睡在她脚下的关系,还是那份松子味道的清香容易让人沉醉梦中,安宁这一次睡过去,竟是睡得很沉很沉,连玉容歌什么时候起,趴在她边上凝视着她,她都没有惊醒过来。

玉容歌呢,望着沉睡中安宁的容颜,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抚过安宁额前的碎发,目光在静夜里柔和得似潺潺水,似消融冰雪的阳光那般,带着温暖的气息,拂动在她的脸上,她的眉眼间,她小巧的鼻尖上,还有她玫瑰一样散发着芳香的唇瓣。

此时,他似想起上次马车里的那个意外的吻,想到那次,他的唇上放佛似还有安宁留下的香气。

“宁儿。”他低喃着,俯微凉的唇瓣便若蜻蜓点水那般,擦过安宁的唇。而后,看到安宁似动了动,赶紧飞快地钻回了他的地铺中去。

抬头,他偷偷地探望过去,发现安宁只是翻了一,并没有惊动到她,倒是让他刚才那一颗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回归到了原味。

“还好没被察觉。”玉容歌捂住跳动得厉害的心,暗自庆幸没有被安宁察觉他偷亲她的样子。庆幸的同时,他又有些懊恼。

觉得他对着安宁的自制力越来越低了,这么下去,跟宁儿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生怕哪一天还没有得到宁儿那颗心,他就已经化成为狼,直接将安宁给扑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他没克制住,玉容歌此时的心,那是愉悦大过懊恼的,对于这次偷亲他并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的。

他想亲亲她,抱抱她,那么强烈的念头,他知道,那一刻,他控制不住,所以便随了心意而动。

因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后悔那般做的。

手指抚上唇瓣,那里此刻还残留着宁儿的香味,味道比上次还要美好,想着想着,躲在被子中的玉容歌,就无法掩饰眼角微微上扬,无法遏制他飞扬而起的唇角。

带着这份香味,怀着这份美好,不知不觉中,玉容歌睡着了。

晚间的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睡着的安宁忽然似睡足了一般,她睁开了眼角,翻坐了起来。

像往常一样,她习惯地,目光扫四周观察了一番,随后当她的视线落在她脚下不远处那团拱起的被子时,她莫名地抬手,揉了揉额头。

玉容歌睡在这儿,她竟然睡得那么沉,她竟然忘记了这个屋里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着,她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候,安睡中的玉容歌开始发出喃喃呓语声,安宁看到他睡觉有些不老实了,被子一直在晃来晃去的。

觉得有些奇怪,她下了榻,走过去瞧个究竟,这个时候,她发现玉容歌的神不对了,像是沉浸在噩梦之中,满头冷汗。

口里还嚷嚷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玉容歌,你醒醒,你醒醒,快醒醒。”安宁轻轻地拍着玉容歌的脸颊,希望她能够就此摆脱噩梦清醒过来。

可此时的玉容歌显然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他紧紧地抓住安宁的手,抓得牢牢的,跟个铁钳子似的,安宁觉得这个力道大得有些惊人,竟然让她隐隐觉得手腕有些疼痛了。

她想要摆脱他的手,便用力去掰开,可是玉容歌的力气有些大,安宁又不好用武力直接伤了他,到最后,竟是直接被玉容歌一扯,整个人就被他抱进了地铺中。

安宁呢,自是要挣扎的。

可玉容歌无意间透出的脆弱让安宁瞬间停了手。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宁儿…”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安宁听在耳里不知道怎么的,整个脑袋就变得迷糊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因而安宁的一时心软,这个夜晚,玉容歌就是这般抱着安宁睡到天亮的。

等他睁开眼睛,清醒的时候,安宁立即推开了玉容歌,这个时候的她,感觉上每块骨头都在发麻,这么重的份量,被压麻袋一样压了一个晚上,换成任何人一个人,起来都得是这个样子。

那玉容歌呢,被安宁推开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着。“宁儿,你什么时候跑到地上来的?”

安宁没好气地瞪着他。“问你自己啊。”

“宁儿,我没梦游的习惯啊,我不记得昨晚有将你从榻上抱到地铺来啊。”玉容歌此时确实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头雾水的他,拼命回忆着昨晚的画面,怎么都不记得他有做过这种事啊。

安宁呢,揉着浑酸麻的地方,皱眉道:“这都怪你做了噩梦大喊大叫的,吵闹得我脑壳都疼了,没办法我爬起来看看你,没想到我才走过去,你就拽着我不放,将我当麻袋一样压了一个晚上,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其实玉容歌做噩梦也安静的,压根不像安宁所说的那般大喊大叫的,可安宁不这么说,她如何解释她为何跑过去看玉容歌呢,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看着他动得奇怪才过去瞧瞧的吧,那要是说出来的话,还不得是她自个儿的原因啊。

想着如此,安宁又狠狠地瞪了玉容歌一眼,总之,都怪这个家伙。

“我昨晚做噩梦了?”他怎么只记得偷亲宁儿的美梦呢,后面他有做噩梦吗?玉容歌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啊。

“是啊,你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抱着我又哭又叫的,就跟个孩子一样,闹腾得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其实这厮一点也没闹腾过,很乖巧,就是抱着她安静地睡觉,可她不这么夸张一下,她觉得不足以发泄她现在心口堵着的那道闷闷的气流。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般说着,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怀疑。他带着愧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宁儿,很抱歉,是我吵到你了,让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是我的错。那个,那个,你还好吧?我又伤到你吗?”玉容歌看到安宁一直在揉着各处关节,他斟酌着字眼问道,目光呢,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安宁的上下,想要知道是不是他昨晚做噩梦的时候伤到安宁哪儿了?

安宁呢,继续揉着各处麻木的地方,语气没怎么改变,依旧是余怒未消的样子。“你说呢,你若是让一个重量比重好多的人压麻袋一样压个一晚上,你就知道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

“对不起了,宁儿,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压坏你哪儿了,我给你揉揉关节好了。”说着,玉容歌动手开始给安宁揉揉双肩,又敲敲她的后背。

安宁呢,也知道这事还真不能全怪玉容歌,但是她只要不过去瞧个究竟,那么也就没这么一出了,所以说,说来说去都怪她那个时候脑子被门给夹了,才会莫名了发了善心,跑去看看玉容歌是不是出问题了。

当然,她跑去看就看了,被玉容歌给抱住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办法挣脱开来,若是她强行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玉容歌也早被她甩出去了,所以说到底,她也是有责任的,错就错在她为啥心软了呢,为啥那个时候,脑袋就蒙了,她想不通,所以她就更懊恼,也更生气。

一生气呢,自然将气全部都发到玉容歌上去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迁怒,没错,此时的她,其实就是在迁怒玉容歌。

莫名其妙的怒意,不知从何而起,却拼命地想要发泄掉,所以才会这般地无理取闹,因而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她都将这笔账算在了玉容歌的头上。

而玉容歌呢,虽然有些地方他也没想明白,有些地方他也是带着疑惑的,可是安宁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信了,全然地信了,认定了那就是他的错,反正让宁儿生气了,不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容歌都认为,是他的错。

因而,他一边给安宁揉着各处的关节,一边他小心翼翼地陪着道歉。“宁儿,你就不要生气了,你看,生气了,姑娘家很容易长出皱纹来的,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啊。这样吧,要是你实在想发火,就冲着我来了,在我这里打几下,捶几下都可以的。”玉容歌说着拍了拍他的膛。

安宁呢,看着玉容歌的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玉容歌,你确定就你这子骨,能够承受得住我的二记拳头吗?还是算了吧,昨天一脚踹了你,就差点将你的膝盖给踹废了,今天我若是再打你二下,指不定等会你心脏也出问题了,那我可担当不起。”

“宁儿,你终于笑了啊。那就是,你不生我的气了,你原谅我了啊。”玉容歌刚想顺着杆子爬上来呢,谁知道这个时候红乔在外头来传话了。

“小姐,六小姐,八小姐来看望你了。”

是安青慧跟安青萍来了。

想到是她们两个过来探望她了,安宁赶紧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她拉着玉容歌的衣袖道:“是六妹跟八妹来了,你得配合着演戏,知道吗?若是演砸了,等会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明白,一定演好,宁儿就放心吧。”玉容歌赶紧进入苦戏状态,加大了音量,那声音刚好能够令外边的安青慧还有安青萍听见。

“宁儿啊,我真的跟她没什么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府中的一个歌姬罢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们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宁儿啊,你不能不理我啊,你要听我解释的啊,宁儿。”

安宁给了玉容歌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将那些地铺一股脑地收了起来,扔到了后面的屏风去。

然后她咳了咳,佯装羞恼道:“你走,你走,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玉容歌,你给我走,赶紧走,你这一大早地跑到我这里像什么样子,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外头现在都将我传成什么样子了,你可是害惨我了,我现在不想见你,你给我走,马上走。”说着,安宁将玉容歌一步一步地推了出去,推到门边的时候,她看到安青慧跟安青萍正站在那儿,如此,她似更恼怒地瞪着玉容歌了。

“你还不赶紧走,你还想让六妹跟八妹看我的笑话吗?快走,快从我的眼前消失。”说着,安宁好不客气,碰地一下子关了门,差点磕到了玉容歌的鼻子。

玉容歌呢,不死心地拍打着门,继续他的苦戏剧。

“宁儿,你听我解释啊,你开开门啊,你不要生气啊,你先听我说清楚行不行,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行,宁儿啊,你听见了吗,宁儿啊,你开门啊。”可是,门依旧紧闭着,里面只传来安宁一声怒吼。

“玉容歌,你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让丫鬟将你扔出去。”

“行行行,宁儿,我听你的,只是你不要再生气了,生气对你不好的。这样吧,既然你想静一静的话,那我不吵着你,我就在隔壁呆着,一直等到你冷静下来了,等到想跟我谈话了,我再来找你说话,现在,我走了,宁儿,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再生气了。”说着,玉容歌朝着安青慧还有安青萍彬彬有礼道:“二位妹妹,你们帮着我劝劝宁儿吧,叫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自个儿生闷气,拜托二位了。”

演好了这一出,玉容歌翩然地离去,他就走到对面的落风轩,静静地等着,此时的他想着,等着安青慧跟安青萍走了之后,他再返回到安宁那里去。

至于安宁呢,听到玉容歌已经去落风轩了,便打开了房门,请了六小姐安青慧还有八小姐安青萍进了屋子。

“红乔,去拿些茶点上来。”吩咐完,安宁带着她们二个坐在了外侧的茶几边上。

那安青慧跟安青萍刚刚看了那么一出,又听得世子爷离开之前那般叮嘱她们二人,便犹豫了一会儿,倒是劝起了安宁。

“四姐,这事恐怕真有误会吧,世子爷若是真跟那个歌姬有什么的话,他也不用这样三番四次地登门来道歉,他都这样向四姐陪小心了,可见他是将四姐放在心尖上疼着的。所以四姐,这事你还是仔细地查一查为好,免得真的冤枉了世子爷,那可就辜负了世子爷的一片真心了。”

安青慧觉得玉容歌怎么都不像是那样的人,他这般疼着四姐,怎会做出这般伤及四姐脸面的事呢,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因而安青慧建议安宁这件事还是细细查一查比较妥当一些,免得中了有些人的计,便宜了旁人不说,还寒了世子爷的心,那可就不美了。

那安青萍呢,听到安青慧这般劝着安宁,她也赞同六姐的意思,拼命点头道:“四姐,我也不是向着世子爷说话,不过我觉得六姐的话说得有些道理,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的,可见是有心人特意这般做的,我娘说了,指不定有人希望这门亲事出事呢,所以啊,四姐,你可不能让那些小人得逞了才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宁呢,听了安青慧跟安青萍的劝说,她觉得这段子以来对她们二人的关照也算是值得了,就凭她们二人的这番言辞,倒是听出了几分真心。

这个世上落井下石,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很多,可在这当会,能够劝慰她冷静下来细想周全的人,却是很少很少。

因而就凭她们二人这番真心的劝说,安宁倒是言语之中露了几分真实的想法。

“六妹,八妹,你们的意思呢,四姐我呢,并不是不懂。我这般不肯原谅世子爷,也不是真的就认定他跟那个歌姬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而是我觉得他也太不注意了点,竟然让那么一个女人给扒上来了,所以啊,这次我这么凉着他,一来呢,是为了他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二来呢,也想看看我跟世子爷这么一闹啊,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原来四姐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清着呢,害我跟八妹还以为你真的生世子爷的气了,敢我跟八妹是白担心一场了,四姐可是精着呢。”安青慧说笑道,安青萍呢,听着安宁这番话,毕竟年纪比较小,倒是嘟起了嘴角。

“四姐,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你可害苦妹妹我了。这几天因为四姐跟世子爷的事,我可是整天发愁死了,以至于学规矩都学得不太专心,都让冯嬷嬷点名训诫了好几次了。四姐,你可得赔我。”

“没错,八妹最近这些天可急得快要上火了,若非四姐你出去散心了,她可早就按耐不住要跑来找你问个究竟了。”安青慧难得凑趣道。

安宁呢,见安青萍那一张小嘴嘟得老高了,便拉过她的手,笑了笑道:“原来八妹担心四姐都担心到这个地步了,四姐真是感动死了。好了,小嘴就不要嘟着了,等会我去向冯嬷嬷求个,让她不要罚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算四姐还有点良心。”安青萍总算是不嘟嘴了。“当然,要是四姐再给妹妹我打包一些好吃的,好喝的,那就更好了。”

“敢你这个丫头不是想我来着,是想我家红乔做得点心了。”安宁笑着点了点安青萍的额头,安青萍呢,也不介意道:“谁叫四姐这里的点心特别好吃,我上次带回去给爹娘还有哥哥都品尝过了,他们都说这点心比上次宫里赏赐给府里的点心还要好吃呢。”

“行行行,馋嘴的小馋猫,你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四姐还能少了你那份啊。等会回去的时候,就让红乔给你多包几样。”安宁捏了捏安青萍的脸颊道,安青萍呢,以前跟安宁相处呢,肯定会有点放不开,拘束得很,这会儿倒是落落大方得很,笑着还指了几样她特别喜欢吃的带回去。

安宁见了也知道两位教养嬷嬷果然有能耐,竟然短短一个月就将安青萍指点到这个地步了,相信再指点下去,安青萍上的问题到时候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当然,安青萍不客气地打包点心走,安青慧自是也不觉得难为了,跟着也开口道:“四姐,八妹这里有的,等会四姐可不能少了我那一份哦,我最近也馋嘴得很,跟八妹一样,也很喜欢吃四姐这儿的点心呢,我母亲那里也甚是喜欢,所以妹妹我也就厚着脸皮讨要了。”

“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敢都是来我这里找吃的,我可伤心了,原来根本不是来安慰我的。”安宁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倒是笑坏了安青慧跟安青萍。

“四姐,你还是别装了,你装得都不像。”说着,安青萍开始闹腾着安宁,安青慧呢,倒是不像安青萍那般跟安宁腻歪着,不过时不时地说了说京城的一些笑话,也聊了聊近况。

当然,姑娘家说得最多的无非是时下最流行的首饰了,衣裙款式了,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什么的。

说着说着,她们三个说到最后,倒是想着约个时间出去逛一逛,走一走,顺便买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裙什么的,安宁呢,觉得这几天可能没空,她得给玉容歌拔除体内的蛊毒呢,因而想了想,觉得恐怕还得再过几天才能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二个就等四姐有空好了,到时候四姐定个时间,然后派人告诉我跟八妹一声就行了。”安青慧提议着,安青萍觉得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至于安宁,想着这样也行,便也跟着同意了。

“也好,就这般决定吧,等我这里手头的一些事忙完,我就马上派人告诉你们一声,到时候我们就出门去逛一逛。”

“嗯,那我们到时候就等着四姐来约了,八妹,时辰也不早了,两位嬷嬷差不多该到了,我们也不方便在此逗留长久,若不然的话,嬷嬷的教鞭可不留的。”安青慧说了这番话,安青萍立即起向安宁告辞了。

“四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学规矩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派人来叫我啊。”说着,安青萍赶紧去前堂学规矩去了,倒是安宁没忘记给她们二个打包点心,于是吩咐红乔赶紧包了几样她们吃的点心,追着她们送过去了。

安宁这边呢,送走了安青慧跟安青萍,转而去了对面的落风轩,她想着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今晚就决定给玉容歌拔除蛊毒,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刚才跟安青慧,安青萍说了二来也想看看哪些牛魔鬼神的跳出来,没想到眨眼功夫间,就在她的地盘上,还真跳出了这么一个。

那是她的二姐,梅姨娘的女儿安青柔,这个在老太太王氏寿宴上想看她笑话的庶姐,这会儿竟然带着丫鬟来给玉容歌送点心了。

看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了,原先她还不清楚安青柔为什么会跟安青婉一样对她那般敌视,敢问题就在玉容歌上。

想来,安青柔这是看中玉容歌了?所以,才不顾大家闺秀的脸面,竟敢带着丫鬟公然地来她的地盘上给玉容歌送点心,怎么,这是向她安宁来挑衅的吗?

难道她不清楚,她临竹院的点心才是最好吃的吗?难道她不知道红乔的手艺才最得玉容歌欣赏吗?

想着,安宁冷哼了一声,醉温之意不在酒,这点心不过是借口,她想借此亲近玉容歌才是真的吧。

好个姐妹,这个时候不来临竹院安慰她这个做妹妹的,却跑来这里安慰她的夫婿玉容歌来了,她倒也好意思做得出这事来。

莫名地,安宁鄙夷地扫了安青柔一眼。那安青柔呢,没想到她前来给玉世子送点心,竟被安宁当面给碰到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神色不太自然,不过很快,她的神倒是恢复往常那般了,一副圣母白莲花的样子,只不过内里是臭的,是黑的。

“四妹,你别见怪啊,姐姐我听说妹妹将世子爷赶出门外,说连个吃喝都没有,便想着这般不太好,因而就带着丫鬟过来给世子爷送了一些点心,想着这般也算是为了妹妹尽了一些待客之道。”

“二姐还真是稀客啊,从来不来妹妹这临竹院的,也没见过你我何时有这般的交了,竟然一个做姐姐的来给妹妹的未婚夫婿送点心来了,这等待客之道,妹妹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对于这等心藏不轨之意的,安宁从不会客气,嘴巴自然也毒得很,不会留半分的。

那安青柔倒是没想到安宁说话会这般直白,当场叫她没了脸面,一时间她面色红红的,尴尬万分,不过她见到玉容歌听到动静从里头出来了,便赶紧泪眼盈盈地望着安宁。

“四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只是好心,生怕你这个做妹妹的失了礼数而已。可你,你——有你这般说姐姐的吗?姐姐知道,妹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姐姐,可姐姐一直想着你是妹妹,从来对妹妹都是友善得很,什么都让着你,何以妹妹要对姐姐如此恶劣呢?”说着,安青柔那是一副梨花带雨的,说哭,那便是哭了起来。边哭,她还边悄悄地去观察玉容歌的表,可玉容歌,一看到安宁,谁在边上都等于空气一样,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宁儿,你肯过来看我了,你这是不生我的气了吗?”玉容歌那是一脸惊喜地奔上来,凑到了安宁的面前来。

“宁儿,你是不是打算原谅我了?”

“哼!玉容歌,没想到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刚惹了你府中的一个歌姬不够,现在又惹上我家庶姐了,你可真有本事啊。”安宁说着,没好气地甩开了玉容歌伸过来的手。

那安青柔呢,巴不得安宁跟世子爷闹矛盾了,那样她才有机会啊。

当下她哭泣着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这般污蔑姐姐呢,世子爷,世子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可真的只是过来送了一盘点心而已啊,宁妹妹何须这般糟践我呢,她都将我说成什么样子了,如此,今后可让我怎么见人啊。”

那玉容歌呢,对于安青柔那副柔楚楚的样子,可一点也不欣赏,他直接皱眉道:“你本来就不该这么做啊,你说宁儿已经够误会我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跑来给我送点心算怎么回事啊,你这不是存心让宁儿更加误会我吗,这是你一个当姐姐该做的事吗?再说了,府中也就宁儿这里的点心,本世子还吃上几块,其他的地方,本世子那是一块点心都不会品尝的,你这般送过来,究竟是何意啊,你究竟是何居心,跑到这里来哭哭闹闹的,是存心挑拨我跟宁儿的关系,是不是啊。”

说到这儿,玉容歌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了,他一本正经地对着安青柔道:“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是不是宁儿的姐姐,你少在本世子爷面前乱哭诉,我可不会相信你半分的,还有,别对本世子有什么企图,赶紧的,拿着你的点心,赶紧给本世子走人,本世子看见你这张脸就倒胃口,快点给本世子消失,别在这里影响我跟宁儿说话。”

怎么会是这样的?不是应该是世子爷来宽慰她,责怪安宁才对吗?

一向无往不利的白莲花,如今碰到了铁块,一时间竟然愕然无语了。

此时的安青柔,似不敢置信地望着玉容歌。

“世子爷,你刚才,刚才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耳朵有问题了,怎么听着觉得那般不真实呢?

“敢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见吗?宁儿,你这个姐姐难道耳朵聋了吗?还是我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她听不到啊。”玉容歌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满地看着安青柔道:“那我就重复一遍,赶紧带着你点心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跟安宁说话,这回,听清楚了吗?若是还不清楚的话,我再喊得大声一点,赶紧——”玉容歌刚想着他要不要好心地再喊一次,那安青柔面色苍白道:“不用了,世子爷,民女已经听到了,也听得够清楚了。小双,带着点心回去。”离去之时,安青柔脚步踉跄,形不稳,显然受得打击不清。

安宁看着,扫了一眼玉容歌说道:“玉容歌,你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我姐姐对你似乎根深种啊。如此残忍,对她打击很大啊。”

“我才不需要她对我根深种呢,我只要宁儿一个就够了。”玉容歌很顺口地便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安宁以为她耳朵听错了。

“哦,没什么,我是说像你姐姐这样麻烦的女人,我不需要她对我根深种的,这种女人,招惹上了,往后麻烦无穷。”

“算你有点眼光。往后你就算要找,也不能找像她这样的,她这样的内里都是黑透了的,你可要离她远一点。”安宁听到玉容歌那般说,那是十分欣慰。

玉容歌呢,那是连连点头道:“那是,肯定不找她那样的,宁儿放心好了。”要找只找宁儿一个,玉容歌在心里补充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此时的安宁觉得玉容歌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样,她那是看得相当顺眼啊,在旁人眼中,玉容歌也许毒舌了点,说话实在过残忍了点,可是,她安宁这会儿听得怎么就那么顺耳呢。你说,这厮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说的话,做的事,怎么就那么漂亮,那么合她的胃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