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平吧,不必跪着了。另外,二位卿若没有其他事要启奏的话,那么就退下吧。”表面功夫一完成,此时的皇上压根就没什么心继续跟他们说下去了。

那玉容歌跟姬流觞都是聪明之人,他们岂会不知皇上此刻的心是如何的呢,自是非常体贴地顺着皇上的意思,退下去了。

而当他们二人出了金銮时,皇上忽而扬手一挥,将案台上的东西全部挥洒落地。

这样的画面,他们二人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出门之时,从他们含笑的眼眸中似说明了这一切。

“姬大人,刚才在金銮上,本世子可为姬大人捏了一把冷汗啊,没想到姬大人倒是胆子大得很,从头到尾连皱一下眉头都没有,倒是让本世子佩服得很。”玉容歌笑着夸赞着姬流觞,姬流觞呢,同样笑着道:“彼此彼此,玉世子,你也不逞相让啊。要说这演戏,可没有人比得过玉世子会演戏了。刚才在金銮上,皇上对玉世子那一眼可是杀机毕现啊,可玉世子呢,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自然得很,倒让下官佩服得紧啊。”

“姬大人真会说笑话,这个世上,本世子觉得没有人会比姬大人更会说笑话了。那皇上怎么可能对本世子动了杀机呢,姬大人可不要信口开河,小心这话万一传了出去的话,那么刚才那一幕推出午门斩首的事可是还会发生的。到时候,本世子可就没有第二份百姓的联名书来保下姬大人了。”说着,玉容歌笑着朝着姬流觞一挥折扇,微微扇着风。

那姬流觞呢,眼里根本没有半点惧意道:“玉世子既然喜欢装糊涂,那么就继续装糊涂好了。在下官看来,只要玉世子心里头明白就行,你说呢?玉世子?”

“姬大人说话真是风趣得很,可本世子好像听不懂姬大人在说什么,这般绕来绕去的,还真是头疼得很呢。对了,本世子还有事要去办,就不跟姬大人在此闲聊了,告辞。”玉容歌不太喜欢跟姬流觞呆在一起,跟姬流觞说话太过费心费力,他还是喜欢跟宁儿说话,所以这会儿事一了结,他想着该去找宁儿一诉相思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玉容歌马不停蹄地出了皇城,经过镇南王府的时候,连家门都没有进去一趟,直接就朝桃花村的方向去见安宁了。

而此时的安宁呢,正想法子如何报复安青柔呢,这个歹毒的女人这次可是触犯了安宁的底线,先前那些小吵小闹,安宁也由着她胡闹,不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她用这样歹毒的法子要置她于死地,她安宁若是还不还以颜色给她瞧瞧,那么她就不是安宁了。

“小姐,你说说吧,这次想怎么对付二小姐?要不要属下杀了她?”秋水急着问安宁的意见,此时的她对于那个风一吹就倒的二小姐更是不顺眼了,这么毒辣的女人,如此轻人命,不将人命看在眼里,为了对付小姐,竟然牵扯上这么多无辜的生命,简直是该死。

那青枝跟踏雪的意思也一样,她们跟秋水都跃跃试,想着对付二小姐安青柔,毕竟这一次,安青柔做得太过分了,就算要她死,那也是死有余辜。

“小姐,青枝觉得,直接杀了不但会有麻烦还太便宜二小姐了,所以属下觉得,回去之后给二小姐下慢毒药吧,这样一来,一来可让二小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二来这么做也不容易惊动有心之人,不会给小姐带来麻烦。”青枝给出了稳妥的提议。

而踏雪呢,却道:“青枝,那远远不够,小姐,不如直接动用飘香苑审人的法子吧。我想用最残忍的刑罚对付二小姐,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像安青柔那样狠毒的女人,要让她痛苦难受,得用非常手段,一般的手段用来对付安青柔这个疯子是没有效果的,所以踏雪觉得只有让安青柔真正领略到痛苦的滋味,一辈子在追悔莫及中度过子,她那样的女人才会记得这个教训,这就是踏雪最直接的想法。

安宁呢,听到踏雪的提议,这才眼眸一亮,她拍着踏雪的肩膀道:“很好,踏雪,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小姐,既然你同意踏雪的意见,那么踏雪回府之后便立刻亲自动手。”踏雪要求执行这个任务。

青枝跟秋水也想凑一脚。“小姐,这事算我们两个一份,我们也要参与其中。”不能看到二小姐受到惩罚,她们显然是不甘心。

“行,等一回府,你们立刻开展行动,速度要快,一回府就动手,绝不能耽误半刻,否则的话,安青柔那个女人肯定会想法子逃脱的,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出手,那么,安青柔就跑不了了。”安宁一双凤眸微扬,目光冰冷道。

“是,小姐。”三人领命,火速收拾行李,安宁呢,前去跟萧家人辞行,临走时,萧雪涵依依不舍,她拉着安宁的衣袖,红着一双眼睛,要求安宁一定要回来看她,安宁呢,看着萧雪涵的眼睛,点了点头。

“等我办完事,有空的话,我一定会来看你。当然,你若是有时间也可以来看姐姐,到时候你直接来镇南王府找姐姐便可以了。”说着,安宁从随携带的饰物中取下了一个玉佩,递送到了萧雪涵的手中。

“你到时候若是来镇南王府找姐姐,对着守门的侍卫出示这个玉佩便可以了,记住了吗?”

“姐姐,我记住了,涵儿一定会来找姐姐的。”萧雪涵小心翼翼地将安宁赠送过来的玉佩贴藏好,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像是想到了什么。“姐姐,你等一会儿,涵儿也有礼物要送给姐姐,你千万等着涵儿,涵儿马上就回来。”说着,萧雪涵松开了安宁的手,她回头望了安宁三次,转而飞奔向后面的小院子。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姐姐,这是涵儿养的小狐狸,是我爹从山上抱来送给涵儿十岁的生辰之礼,这会儿涵儿将这只小狐狸送给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忘记涵儿,好好地养着小狐狸。”萧雪涵显然有些舍不得这只小狐狸,她的小手在狐狸上摸了又摸,最终还是放到了安宁的怀里。

“姐姐,你一定要养好这只小狐狸,这是涵儿送给姐姐的。”

按理说,安宁不该收下这只小狐狸的,因为她看得出来,萧雪涵非常喜欢这只小狐狸,可她也明白,萧雪涵这份再喜欢也愿意送给她的心意,她不能拂了,否则的话,这个小丫头等会肯定又会哭鼻子的。

跟萧雪涵相处了几天,虽然时不长,可安宁也知晓这个小丫头的脾,因而尽管有些不太忍心收下这个礼物,最终安宁想来想去还是留下了这只小狐狸。

“涵儿放心,姐姐会好好地养着这只小狐狸的。时辰也不早了,涵儿,姐姐该走了。”安宁看到青枝她们三个已经整理妥当了,这会儿正在不远处站着呢,因而她得离开这里了。

“姐姐,姐姐,涵儿舍不得姐姐。”一见安宁要离开了,萧雪涵忽然扑进安宁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安宁见了,抬手擦着萧雪涵的眼泪。“涵儿,别哭啊,你有空可以来看姐姐的啊。别哭,听话,好吗?”

“可我舍不得姐姐,涵儿舍不得姐姐走。姐姐能不能不要走啊,以后跟涵儿住在一起不好吗?”

“傻丫头,姐姐还有很多事要做的,怎么能不走呢?走是一定要走的,可是走了之后以后也是会回来看涵儿的,所以涵儿不要伤心了,好吗?”安宁放柔语气地哄着萧雪涵,老实说,她对于哄小孩子一向不在行的,她不像那个孤儿院的温柔小女孩,安慰起人来总是一一的,那个时候,她是被安慰的那一个,如今换了角色,是她安慰人,倒是有些为难她了。

可是不哄又不行,萧雪涵哭得厉害,她是真心喜欢自个儿,不想她离开她边啊。若是有可能,她也希望平平淡淡地就在这个桃花村里过子,可是她安宁从空山寺回了尚书府之后,那平静的生活已然是不再奢望什么了。

她呆在这里久了,对于萧家人而言,对于桃花村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是一件致命的坏事,所以她必须离开这里。

哪怕是不忍心看着萧雪涵泪流满面的样子,安宁还是离开了。

离去的时候,安宁的眉头显然是皱着的,她看了看怀中的小狐狸,又朝着后的桃花村,似眷恋一般,多看了几眼,而后才扬鞭一起,快马而行。

当然,安宁这么急着回府,一来是生怕自个儿不忍心,回头次数多了便会跑回去安慰那个哭得满脸花猫一样的萧雪涵,二来呢,她担心安青柔得了消息,怕她此时出手已经晚了。

因而她带着青枝三人几乎没有停歇,直直地奔向尚书府,可是她回来还是晚了一步。

皇上刚派御林军统领聂天放来过这里,他是来给尚书府的二小姐安青柔收尸呢。

安宁呢,就晚了那么一步,连最后看一眼安青柔的机会都没有,就让安青柔这么痛快地死了,更郁闷的是,在安青柔死了之后,她连验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聂天放带着尸首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

另外,更为恼火的事还在后头,本以为安青婉这辈子算是毁了,再也没有办法从梨香院出来了,可是偏偏来了个姬流觞跟她安宁作对,也不知道姬流觞是如何得知安青婉消息的,他不但出手医治安青婉,他还出手救了那个本来已经折磨得快要死去的薛氏。

如今姬流觞就住在临竹院边上的水月轩,那里本该是长房大少爷安子谦的住处,如今却成了姬流觞的住处,大少爷安子谦暂时搬去跟二少爷安子耀一起住了。

你说,来的都是倒霉事,没一件事是顺心的,那么多不顺心的事加在一起,安宁的心能好吗?

尤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着天天得面对这个跟她作对的姬流觞,安宁自是恼得咬牙切齿的。

可姬流觞呢,还心颇好地跟她打着招呼。

“安四小姐,在下姬流觞,就住在安四小姐的隔壁,往后安四小姐若是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随时可以派人来告诉姬某一声,姬某看在玉世子在金銮上救了在下一命的份上,也会对安四小姐多加照顾的。”

“姬大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想必姬大人应该很懂的。虽说姬大人住在府中是为了母亲跟大姐的病,可这堂而皇之地跑来我这临竹院说上这么一番话,不显得姬大人太过无礼了吗?青枝,送客。”安宁对于姬流觞的上门显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此时的她,因为姬流觞这番话,她还暗暗恼怒了玉容歌。

这个该死的玉容歌,为什么要救姬流觞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让姬流觞被皇上砍了脑袋,如此,她也不用烦心那么多事了。

都怪玉容歌,那个该死的,安青柔的事因他而起,如今姬流觞出手救治安青婉跟薛氏也是因为玉容歌之故,若非玉容歌救了姬流觞,现在哪来什么姬流觞出手救治之事,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安宁这会儿可是恼了玉容歌了,可那玉容歌呢,一心想着见安宁呢,他跑去桃花村见安宁的时候,没想到安宁已经回京了,如此他又匆匆地赶回京城,直接去尚书府见安宁。

可这会儿,安宁却将他拒之门外,根本不愿意见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玉容歌呢,吃了闭门羹之时,他还觉得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他这是哪里得罪安宁了。直到青枝出来见了他,告诉了他原因,他才知道,不到一天功夫,尚书府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世子爷,青枝觉得你还是先回去吧,小姐这会儿心不好,那是不会见世子爷的。”青枝劝着玉容歌,让他不要在自家小姐正恼火的时候来晃悠了。

玉容歌呢,倒是将青枝的劝告放在心上了,不过姬流觞跑来尚书府蹲着,显然不会只是给薛氏还有安青婉看病那么简单,这个家伙做事从来都是怀着极强的目的,这一次他来尚书府,玉容歌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青枝啊,既然你家小姐这个时候不想见我,那我就不进去惹她生气了。只是姬流觞那里,你们注意着点,他那个人不简单,你们可要万分小心,防着他点。”

“青枝知道的,会将世子爷的话转告给小姐的,那世子爷您请回吧,青枝不便在这里跟世子爷说太久,等会要是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又得迁怒世子爷了。所以青枝要回去了,世子爷你一路小心点。”说着,青枝赶紧关了院门,转,悄悄地回到了安宁那里。

安宁呢,见青枝出去有一会儿了,自是知道青枝这个丫头干什么去了,当下她状似无意道:“青枝,他是不是走了?”

“他?!小姐说得是谁?”青枝故意装糊涂,似听不懂安宁在问什么,安宁呢,瞥了她一眼,淡道:“别跟本小姐打马虎眼,说吧,玉容歌那厮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小姐不愿意见世子爷,世子爷当然得回去啊,难道小姐还想让世子爷在门外一直等着啊。”青枝一边帮着安宁拆着发髻,下了金钗,一边回着安宁的问话。

安宁呢,一听这话,摘耳环的手顿了顿,转而快速地摘下扔在了梳妆台上。“往赶他走都不走,死命地赖着,今倒是懂得讲点君子风度啊,这太阳还真是打从西边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的语气带着点恼意,也不知道是在生玉容歌的气,还是在生她自个儿的气。

而这个时候呢,一道熟悉的音色从安宁的头顶传下来。

“宁儿你可真了解我,我还没走呢,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玉容歌这厮揭开了临竹院上方的瓦片,这会儿正朝着安宁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呢。

“玉容歌,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往常做个无赖还不够,如今还做起了梁上君子了啊。”安宁没好气地瞪着玉容歌,房间里的几个丫鬟呢,见此自然十分识趣,一个个识相地退下去了。

玉容歌呢,轻飘飘地从屋顶上飞落安宁侧,笑道:“梁上君子好歹也是君子嘛,宁儿,你这会儿不要生我气了,可好?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玉容歌从侧拿出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出来,递送到安宁的面前来。

“怎么样?宁儿,这糖葫芦是不是又红又大?当然,这吃起来味道也很甜的,我已经尝过一串了,觉得好吃,所以给宁儿带了二串过来。”说话间,玉容歌已经将糖葫芦塞到了安宁的嘴边。

“宁儿,张口,吃一颗吧,心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你的心就会变好了,相信我。”

“玉容歌,你将我当成三岁孩童哄呢,我可不吃你这一。你赶紧给我走,我这会儿看见你可是什么胃口都没了。”安宁夺过玉容歌手中的两串糖葫芦放到一边,随后推着玉容歌走,玉容歌呢,却按着安宁的肩膀,让她坐着。

“等等,宁儿,我怎么觉得你脸上这里沾上什么东西了?”玉容歌忽然一本正经地指了指安宁嘴角边上的位置道。

安宁呢,赶紧抬手摸了摸,随后盯着铜镜左右望了望。“玉容歌,哪有什么东西啊,什么都没有啊,你又在忽悠我。”气恼的安宁抬脚就要踹过去,玉容歌呢,立即伸手往安宁的嘴角一抹,然后将他手指上沾染的一颗饭粒递过去给安宁看。

“你瞧,宁儿,我可没忽悠你,你嘴角边真是沾了颗饭粒了。”安宁看着玉容歌指腹上的那颗饭粒,纳闷道:“怎么可能呢?明明刚才没有沾上什么饭粒过啊,若是有的话,青枝她们几个早该提醒我了啊。”安宁有些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玉容歌呢,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得逞的笑容。

当然是他眼疾手快,看到桌子上还留有一颗饭粒,赶紧趁此机会给安宁来了这么一手啊。不单单如此,他还煞有其事地说着。“宁儿,那肯定是她们几个没仔细看啊,不像我啊,宁儿脸上哪怕多了一点点灰尘,我也是看得出来的。”

“行了,别贫嘴了。这次就算你没有忽悠我,我也不太想看到你,你知道的,最近发生的事可全跟你有关系,你说,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起那么多不顺的事,我的心能好吗?”安宁语气里满是对玉容歌的不满,尤其是玉容歌惹来安青柔这个疯子,让她最为气愤,你说安青柔就这么便宜地死了,被皇上派人的人给收尸了,她呢,什么都没做,那么多怒火无处发泄,她能不气玉容歌吗?

这一切,可都是玉容歌的桃花债惹出来的,她这会儿可真要怀疑玉容歌是不是跟安青柔真有什么过往了,若不然,玉容歌真跟安青柔什么瓜葛都没有的话,安青柔也不至于疯狂到这个地步吧。

“玉容歌,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老实地告诉你,你真的跟安青柔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儿,你怎么又怀疑我了呢?上次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跟安青柔过去从未见过面,两次见面,宁儿你都在场啊,我可真的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宁儿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可真是太冤了,比窦娥都冤啊。”玉容歌也很纳闷的,他也不明白安青柔为何表现出一副跟他很有关系的样子,他明明从未跟她有过什么交涉啊,这也太奇怪了。

想不通的玉容歌,好看的双眉皱得死死的,而安宁呢,听玉容歌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都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一看他究竟有没有在撒谎,而结果呢,玉容歌显然说得是实话,安宁从玉容歌的眼睛里压根看不到说谎的迹象。

如此,倒是奇怪了。

“难道是安青柔认错人了吗?莫非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很像?”安宁喃喃自语着,猜测着这种可能。

而玉容歌呢,一听安宁这话,顿时一震。“宁儿,有可能你说的是真的,你记得桃花村萧家那个发疯的女人吗?她可是说过,黑衣人抱走了一个孩子,莫非,莫非安青柔认识的那个所谓的我,其实是跟我一母双胞的兄弟?”

“这个,恐怕就只有安青柔自个儿知道了。可她眼下已经成了死人了,恐怕再也无法给你答案了。当然,我记得,上次她跟你还打过暗号的,叫什么凤凰山,龙凤佩。”安宁回忆道。

“对,没错,也许我该派人去凤凰山找找痕迹,也有可能真能找到当年那个孩子,那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说话间,玉容歌的语气里带着几丝兴奋,几丝激动,顾不得什么,他竟是抱着安宁道:“宁儿,你说,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的,是不是?是不是?”

“若是安青柔真的认识另外一个你的话,这个可能就非常大,那个孩子定然是还活在这个世间的。”安宁也不想打击玉容歌,听他的意思,安宁知道此时的玉容歌有多么渴望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因而她顺着玉容歌的意思说着,不管现在她生不生玉容歌的气,她都不忍心在这件事上打击他。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说,眼里的笑意越发浓厚了。“宁儿说得对,那个孩子应该是活着的。我相信,那个孩子一定还活着,我父母在天有灵一定会护着那个孩子平安长大的,就像我这样,连我这样的都能遇见宁儿这么一个贵人,都能摆脱了二十年来的病痛,那么那个孩子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嗯,会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会帮你的,帮你医好锦绣的疯病,到时候你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孩子的。”鬼医出现在桃花村这一带,这样的事肯定会引来各方关注的,到时候锦绣就藏不住了,所以此一时彼一时,该是好好地安排锦绣,给她医治疯病了。

而且,理由是现成的,安宁已经想好了,就说鬼医在桃花村行医期间碰到锦绣这个难题,觉得可以挑战她的医术便将锦绣带走了。

如此,安宁将这个提议跟玉容歌这么一说,玉容歌当场抱着宁儿飞转起来了。“我就知道宁儿最好了,宁儿,谢谢你,谢谢你。”

“玉容歌,你这个疯子,快点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了。你可别自以为是,我这么做才不是为了你,我可没有原谅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涵儿,是为了涵儿,你听清楚了没有,玉容歌,快点放我下来。”

安宁没想到玉容歌一高兴起来竟然这么疯狂,她的头都快被他转晕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可玉容歌呢,那是乐坏了,顾不得什么,继续抱着安宁飞转着,直到他转够了,才将安宁抱落地面。

安宁呢,双脚一沾到地面,本想狠狠地踹玉容歌二脚,谁知道这厮竟然扑过来直接亲了她二口。

“宁儿,我好开心啊,谢谢你,宁儿,我好喜欢你啊。”开心过头的玉容歌,眼角眉梢止不住地流淌出笑意来,他心头上的那份喜悦之,那份欢喜也随之爆发了。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的表白,先是一愣,转而拼命地摇摇头。

这厮在说什么呢?什么喜欢她,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她刚才应该是听错了才是。

可是不等她确定只是个误会,玉容歌再次抱着安宁狠狠地亲了一口。“宁儿,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的,喜欢到我的心都要发疯了。”再也无法压抑心意的玉容歌,将安宁揽入怀中,紧紧的,怜惜着。

而安宁呢,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他脑子发烧了吗?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玉容歌,你没事吧?”她抬手忽然搭上玉容歌的额头。“就算你忽然发现这个世人还有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存在,你也不用这般疯狂吧,玉容歌。”

原来他的喜欢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吗?

为什么每次无论他暗示也好,明示也罢,她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这份心意呢。

玉容歌觉得好挫败,一次又一次,他真的觉得让安宁意识到他的心意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宁儿,你真的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玉容歌的表在忽然之间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而安宁忽然心变得惶惶然了。

上次玉容歌也是这样,可是因为她逃离了,不曾给玉容歌说下去的机会,所以她避开了那时尴尬的场景。

而如今呢,她以为他是发现同胞兄弟的事而乐得过头了,以为就像现代那样,朋友之间有欢喜的事分享,也会开口说一句,我好喜欢你,我好你什么的,她以为这不过是表达一种喜悦之的方式罢了,不代表其他什么意义的。

可是看到玉容歌这样,她的不安再次涌上了心头。

千万不要是,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玉容歌,你不可以喜欢上我的,我是一个无心之人,你若喜欢上我,只会是伤痛,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古代男人谈感的,她一直想着的不过是等到这件事了结了,她跟玉容歌之间的这场婚约也可以随之消失了。

到时候她还是自由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地之间,她依旧是那个自由飞翔的安宁。

她不想被任何一个男人捆绑住她的翅膀,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大宅门里,跟着那些妇人一样,一辈子相夫教子,到头来还要忍受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悲催景,还要跟着一大群莺莺燕燕争来争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要,所以玉容歌,你千万不要说上她了。

可安宁越不想要听到的答案,这一次玉容歌竟是没有回避,竟是没有顺着安宁的想法配合她,没有笑着告诉她,宁儿,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此时的他,是认真的。

“宁儿,你听我说,我没发疯,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想通了。我再不告诉你,我真正的心意,我怕哪一天你又胡乱猜测,将我随意地塞给别的女人。你可知道,每次当你说我喜欢别的女人,每次当你说我跟哪家姑娘很配的时候,我有多么难受,多么痛苦吗?”

玉容歌的眼神那么温柔,那双熠熠闪光的桃花眼,就那般深脉脉地看着安宁。“宁儿,你听清楚了,你没有听错,你的耳朵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也没有在发烧说着胡话,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知道,若是我再不勇敢一点,我怕我永远等不到你开窍的那一天了。”

“玉容歌,赶紧收回你这番话,今天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的大婚可以继续进行,若不然的话——”安宁微微地眯起了凤眸,眼角挑起,带着几分冷厉,她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过了界限,她可以不遵守原先的约定,她可是要反悔了。

可这次玉容歌却不容安宁逃避下去了。“宁儿,为什么每次我一提起这个话题,你就缩了回去,你就要回避我。宁儿,拜托你,你能不能好好地想一想,给我一个机会行吗?试着相信我,相信我能带给你幸福,可以吗?”

“玉容歌,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跟我继续合作下去了,既然如此,大门在那边,你请回去吧。”安宁忽然冷下了脸,跟刚才笑着的样子完全不同,冷着面容的她,天生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可是玉容歌并非常人,他本也是习惯了上位者的份,所以这种压力,对于他而言很熟悉,一点儿也不陌生。当然,既然并不陌生,玉容歌自然也不会被安宁这种气势所压倒的。

他只定定地望着安宁,问着安宁。“宁儿,你是真的一次机会都不给吗?”

“一次机会都没有,玉容歌。”安宁斩钉截铁地告诉了玉容歌,语气中半点犹豫都没有。

玉容歌那双闪光的桃花眼蓦然黯淡了下来,他眉间染上淡淡的愁丝道:“如果是顾倾城的话,你也会这么说吗?”如果当初顾倾城先行一步在皇上面前求赐婚成功的话,那么以安宁对顾倾城的态度,宁儿会这般绝然地给了答案吗?

这个想法,玉容歌很早前就想问了,可是他一直不敢问出来,生怕这一问就会破坏了他跟安宁之间的感,可如今,事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既然已经冲动了,那么干脆就冲动到底吧,反正,宁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的这个问题,她顿了顿,不解这个时候玉容歌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不过她也干脆得很,倒是没有瞒着藏着,也直接给了玉容歌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玉容歌,不管是顾倾城也好,还是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也罢,我安宁从未想过要跟任何人谈感,所以,顾倾城若是这么问我,我也是一样的答案。所以玉容歌,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是最好的搭档,但你却不能奢求我的感,对不起,唯有感,我给不起,也不想给,玉容歌,你听明白了吗?”这是安宁第一次直言告诉玉容歌,告诉他,千万不要在她这里奢求感二字。

“玉容歌,这个话题我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谈,如果你今天非要跟我一直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的话,我想我们之间恐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皇上赐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真要躲避这场婚事,我也会有办法的,玉容歌,你信吗?”

“我自然信,信你有这份能耐。”玉容歌想过任何一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安宁不开窍,不懂他人的心意,或者他以为安宁喜欢的类型会是像顾倾城这样纯粹阳光的人,可到这会儿他终于明白了,说到底,她是惧怕谈感,她怕谈了感之后,安宁就不再是过去的安宁了,她怕谈了感之后会遭遇背叛所以宁愿将所有可能发生的预兆都扼杀在摇篮中。

她想着,只要不触碰感,她安宁永远就是那个冷静的安宁,她安宁就不会因此而乱了手脚。如此,一旦只要是有人想跟她谈感,她就会自动竖起尖锐的刺来防备,不想任何人走进她的心扉。

她这样的心,可笑的是,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他玉容歌真是枉费了一世聪明,怎么没发现宁儿素来都是这般抗拒感二字的呢,他怎么就这么笨呢,笨到没有发觉宁儿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想去触碰一切关于感的事。

就在刚才,他刚才还,还在吃顾倾城的醋,以为宁儿对他这般苛刻,是因为她喜欢的类型是顾倾城这样的,他是多么愚蠢啊,愚蠢到竟然没有察觉到安宁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