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有了这个台阶,皇上自然顺口问着安宁了。

“世子妃,你看这事就算了吧,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小姑娘去计较什么,就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吧。”

“皇上——”薛琉璃的直觉告诉她,安宁的手腕定然没受伤,可是因为安宁那镇定的态度却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她不服气。

可是她不服气有什么用。薛贵妃给了那么一个结论,皇上也支持了这个结论,不许薛琉璃再胡乱造次。

“薛琉璃,今本来就是你的错,还不赶紧向世子妃赔礼道歉。”就连薛太师也站出来让薛琉璃赶紧道歉。

可薛琉璃不到最后依旧不肯就此低头,她知道,只要一旦揭穿了安宁手腕受伤是假的话,那么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而安宁呢,哪里不清楚薛琉璃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此时的她,虽然不清楚这个薛琉璃为何会针对她,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对她敌意很深,就如先前她直觉感应到的那般,那股敌意来得极为强烈。

因而她是绝不会给薛琉璃就此下台阶的机会,也不会让她只是陪个礼道个歉就可以过去的,她要的就是薛琉璃的不服气,要的就是她这份死磕到底的怀疑。

“皇上,贵妃娘娘,还有太师,想来今若是不当场验证一下我的手腕是否受伤,这位薛姑娘哪怕碍于你们的面子给本世子妃赔礼道歉,想来这个所谓的赔礼道歉也是敷衍了事,并不真心表示她是真的认错了。如此,本世子妃就给薛姑娘这个机会,让她真正认识到她究竟错在哪儿了。皇上,请太医吧,安宁也是一个喜欢将一切真相摊开在众人面前的人,所以就让事实来告诉薛姑娘吧。”

“琉璃,你真的要继续闹腾吗?还不赶紧说你知道错了,赶紧的,向世子妃赔礼道歉。”那薛太师不想将事闹大,因而催促着薛琉璃立即向安宁赔礼道歉,而安宁呢,到这会儿已经不会由着他们说了算了。

“薛太师,你还是不要再迫薛姑娘了。这现场不是有姬大人还有苏太医在吗?就让他们二人同时给本世子妃诊断吧。若是他们之中有一人诊断本世子妃手腕不曾受伤的话,那么本世子妃就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薛姑娘赔礼道歉。”安宁连这话都出口了,那皇上,薛贵妃还有薛太师岂容薛琉璃继续闹腾,可是这个时候事的发展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说了算的,太后娘娘也出面了。

“皇儿,薛贵妃,薛太师,你们都不要再说什么了,就依宁儿的意思,让姬流觞跟苏太医二人一起为宁儿诊断。”说着,太后娘娘指着边上的姬流觞还有苏太医吩咐道:“姬大人,苏太医,麻烦你们二位过去给世子妃诊断手腕吧。”事到了这里,已经绝无退缩的可能。

薛琉璃本以为安宁就算再怎么镇定,等到姬流觞跟苏太医一起给她诊断的时候,她总要找个借口推辞或者应该要慌乱了吧。

可是安宁没有,她的表还是那么淡然,跟先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她这样镇定如斯的态度,倒让薛琉璃本来确信万分的心开始打鼓了。

难道安宁真的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手腕受伤了吗?

薛琉璃到此,真的有些慌了。

可是她依旧还是怀抱侥幸的心态,想着安宁的手腕也许根本没有受伤,她这会儿的镇定只是装出来蒙蔽世人的,甚至她还想着等会一旦姬流觞跟苏太医确定她手腕无事的话,她倒是想看一看安宁的脸色会变得怎么样?想来,那个时候安宁的表一定很好看吧。薛琉璃暗地想着。

可是结果却根本没有任何的侥幸,姬流觞跟苏太医的诊断一致,都向皇上禀明了安宁手腕的状况。

“启禀皇上,世子妃的手腕确实有受伤痕迹,而且还是撞击到重物所致。另外,免得这位薛姑娘还要怀疑,微臣可以用微臣三十年行医的医德保证,世子妃的手腕受伤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到五天之前。”苏太医先行禀告道。

皇上一听苏太医回禀,就知道事不对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倒是期望姬流觞的诊断有所不同,哪知道姬流觞竟是认可了苏太医的判断。

“启禀皇上,苏太医所言极是,姬流觞认同苏太医的诊断。”

那薛琉璃一听到苏太医跟姬流觞的诊断是一致的,顿时惊了,也呆了。转而她双腿发软地瘫坐到了地面上。

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输了,再一次,输给了安宁。

当然了,她的失态也就在短短片刻间,很快她又恢复了斗志,她优雅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安宁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随后忽然给安宁双膝跪下了。

“薛琉璃给世子妃赔礼道歉,是薛琉璃错了,薛琉璃心服口服。”

“薛琉璃,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一句心服口服就可以免去你藐视本世子妃的一切罪名了吗?告诉你,本世子妃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无理寸步难行,有理走遍天下,现在什么理都站在了安宁这里,这个时候她若不好好地用一用,她安宁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了。

她可不是什么白莲花,别人给了你一拳头,你还会笑眯眯地说着以德报怨这种话,她从来都不是善良之辈。

敢惹她,就要承担惹她的后果。

“皇上,现在一切真相都摊开在众人面前了,安宁不求别的,就请皇上给安宁一个交代吧。安宁的要求也不高,只求皇上给安宁一个公正公平的交代,就按照金凤王朝的律法来判吧,以薛琉璃藐视本世子妃,污蔑本世子妃的罪名来定,如此本世子妃也就可以原谅这位薛姑娘了。”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堂堂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一个月后只要正式拜了镇南王府的宗祠,安宁就是正式的镇南王妃了。

你说一个无品无级的薛家旁支姑娘,在这样的场合里,给她那么大的一个没脸,换了在场的任何一位当家夫人,谁都会发火的。

因而安宁这话一说,太后娘娘在边上直接点头道:“皇儿,事到了这个地步,就依照宁儿的意思办吧,若不然,此例一开,将来人人都可以污蔑宁儿的话,宁儿这个世子妃,将来的镇南王妃还有何脸面,哀家外孙还要不要在外面行走了,还有,哀家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太后娘娘显然也是动怒了,动怒这位薛琉璃不识好歹,先前给了她机会,让她给安宁赔礼道歉就可以了,结果她非要闹腾到这个地步,那么就怪不得她冷血无了。

“皇儿,这刑部尚书也在,就让这位杭易杭大人来宣读一下是何罪名吧。”

“回太后娘娘,按照金凤王朝律法,无品无级之人污蔑当朝世子妃,罪名乃是冒犯皇亲国戚之罪。此罪,重则当场杖毙,轻则杖责三十大板。”

“宁儿,这事你怎么看?”太后娘娘想要听一听安宁的意思,当然了也存有考校的意思。

在场众位夫人的眼神,太后娘娘一一看在眼中,包括薛太师跟薛贵妃二位的,若是安宁耐不住子,直接要了薛琉璃命的话,恐怕处理得就有些毛躁草率了。

那安宁呢,岂能听不出来太后娘娘的意思,她明白,此时不是要了薛琉璃命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想直接要了她一条命。

“回外祖母的话,宁儿也并非不讲面之人,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先前贵妃娘娘跟薛太师都有意息事宁人,因而宁儿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这样吧,就按照最轻的处罚来吧,杖责三十大板便可以了。”虽说留个命,可是这样一个被当众杖责三十大板的未出阁姑娘,想来在场的那些夫人还有宫中的各位皇子,包括皇上选人的时候都得掂量着办了。

更重要的是,只是三十大板还不够,安宁最后还给予了薛琉璃最重的一击。

“另外,还有一件事,外祖母,请容许宁儿斗胆在这里献丑高调一番。过去,宁儿一直坚定着玄空大师所传授的做人准则来行事,一直认为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就行了,也坚信着女子才学为次,品德为上。”

“可是事到如今,宁儿才明白,若是一直低调行事,难免就会被一些势利之人轻视,就像今薛姑娘的挑衅,何尝不是冲着本世子妃名扬在外不学无术的名头来的。所以,今恳请外祖母容许宁儿高调一回,宁儿今就在这里让众位瞧一瞧,我安宁是不是真的不学无术,我安宁是不是因为从来不展露才学就是一个草包无能的世子妃。”安宁说到这儿的时候,望向边上的玉容歌。

“容歌,今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过去因为我时常被人嘲笑娶了一个无德无才无貌的女子,我也得让你今为我骄傲一次。麻烦你了,容歌,今我手腕受伤,无法动笔,就请你为我代笔而书。”

老实说,玉容歌真的不介意这些外在的名头,当然,他也知道安宁不会在意,她今之所以会如此行事,自然就是为了更好地打击薛琉璃,如此,他怎么可能不配合呢?

想着,他笑了笑,铺展开宣纸,提笔道:“宁儿,我准备好了,你那里呢?”

“我自然已经准备好了。请众位听着,旁的因为我安宁手腕受伤我不好展露什么,但是第一项以牡丹为题而行诗,我安宁还是可以的。”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所谓读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诗。

这安宁稍稍在脑子里过滤一番,选择了三首比较有名的牡丹诗来应付眼下的场合。

“容歌,我的第一首牡丹诗,听好了。”安宁清清咳嗽了几声,而后念道:“何人不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颖是洛川神女作,千万态破余晖。”安宁的一首牡丹诗吟出,在场的众人立即眼神变了。

可是这还不够,这位传闻中三无的草包安四小姐,竟然接着来了第二首牡丹诗。

“容歌,第一首牡丹诗写好了吗?”

“可以了,宁儿。”玉容歌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笑道。

“好,那我开始第二首牡丹诗了,你且听仔细了。我的第二首牡丹诗是这样的。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说明风无穷恨,沉香亭北椅栏杆。”二首牡丹诗一出,先前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变得沉寂无声,众人看安宁的眼神都带着惊愕了。

“容歌,二首写好了吗?我要开始第三首牡丹诗了?”众人听到安宁还有第三首牡丹诗,顿时震惊沸腾了,连着三首牡丹诗吗?先前二首,已是一首赛过一首了,难道还有第三首更为出色的牡丹诗吗?

就在众人怀疑安宁能不能作出第三首牡丹诗的时候,安宁的第三首牡丹诗已经从她的口中缓缓吟出了。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季节动京城。”安宁这三首牡丹诗一出,顿时惊了四座,满堂华彩。

顾倾城眼中似惊愕,又似惊喜,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而顾佳佳呢,恨不得跟皇上去说一句,将女子牡丹诗的第一改成姐姐安宁呢。

她可是真心认为姐姐这三首牡丹诗好,一点没有带有嫉妒的意思,而是深深地佩服。

而皇上呢,惊得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好,好,好。三首牡丹诗,不愧是安家出来的姑娘,果然才学品德兼备,朕先前倒是错看世子妃了。”皇上先行拍掌三声,连说三个好字。

“皇上谬赞,在安宁看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本为怡养所用,今牡丹盛会考校这些,固然可以锦上添花,为众位公子小姐增光添色,可是安宁以为,人品才是第一,才学为次,一个才学再好的人若是做人不行,那么再多的才学也只是枉费了一片心机罢了。相反,若是一个人的人品极为高尚,那么哪怕这个人才学平平,这个人也值得我们尊敬。所以我认为,今牡丹盛会里那些没有排名的公子小姐也不用为此沮丧难过,只要你们保持一颗金子一般的赤诚之心,只要你们的内心灵魂是美丽的,那么你们就是这世上值得任何一个人都尊敬的高尚之人。何况,勤能补拙,天道酬勤,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相信你们只要努力了,尽力了,总有一天会绽放出属于你们自己的光芒。”打击了像薛琉璃这样的人,自然还得夸赞一下其他人。

“当然了,这个世上人品才学兼具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样的公子,这样的小姐,想必今牡丹盛会上也出现不少。如此,安宁倒是要恭喜皇上一声了。正因为皇上是明君,天下才子倍出,女子亦不相让,他们都怀抱着一颗诚之心,以将来能够对这个王朝做些有意义的事而努力,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圣明,朝廷百官,才子千金甚至普通的老百姓才会如此有作为。”说到这儿,安宁跪了下来。

“吾皇实为一代明君,安宁衷心祝皇上康寿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祝这金凤大好河山,固若金汤,千秋万载。”随着安宁这顶大帽子一戴,在场的众人跟安宁一样跪了下来,他们喊着跟安宁一样的话。

“臣等恭祝皇上康寿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祝这金凤大好河山,固若金汤,千秋万载。”洪亮悠远的高叫声,传得很远很远。

皇上呢,自然龙颜大悦。

“众位卿家,平平,都起来吧。”这个世上就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尤其是在高位的人,哪怕是盛世明君,听得进各种箴言,听得见各方意见,那也是照样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戴高帽子的,无人能例外。

而安宁呢,这马拍得恰当,从在场的各位说起,事实入理,再说到皇上的英明睿智,可谓是人人都不得罪,家家户户都得了安宁的好评。

这不,有才学的,品德兼具,是良才,没才学的呢,还有人品拼着,是贤人,如此,还有不好的吗?如此你说众位在场的哪一个不高兴呢,自然是欢喜在心的。

当然这种场合里,除了薛琉璃,还有因为薛琉璃而被质疑的薛家,那是不同其他人的,他们面色难看得很。

本来他们可以欢欢喜喜来,高高兴兴地走,现在倒好,因为一个薛琉璃,倒让他们薛家人人遭受众人的目光洗礼,可谓是如坐针毡,难受得要命。

因而在这个时候,薛琉璃被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别说其他人叫好了,就连薛家的人都暗暗痛快着,谁叫都是因为薛琉璃牵累得他们这般难受呢,因而薛琉璃被处罚,薛家的人反而消了心中的不少恨意呢。

当然了,有心狭窄者,比如薛贵妃,看到薛琉璃被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虽说安宁已经说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没有要求重罚,可是这样的处罚已经扫了她的面子了,没见皇后娘娘还有宫中众位嫔妃那讽刺的笑容吗?那可是让她丢了大大的脸面。

所以呢,这位薛贵妃此时将安宁给记恨上了,她将这笔账给记住了,想着等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将今丢失的颜面给掰回一局来。

而安宁呢,自是察觉到薛贵妃的敌意了,可是她倒是无惧得很。如果薛贵妃敢因为薛琉璃的事对她挑刺的话,想来她这个贵妃娘娘也就做到头了。

不过她想薛贵妃不会那般愚蠢的,一个坐上了贵妃娘娘位置的人,若是那么愚蠢的话,想来早就被宫里其他妃子或者皇后娘娘给除掉了,所以这位薛贵妃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倒是往后可以关注一下。

想着如此,她嘴角自然而然地扬了扬,而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她心不错的样子,便道:“宁儿,在想什么呢?心很不错嘛。”

“没在想什么,只是想到一个笑话而已,忍不住便笑了笑。”

“哦?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笑话呢?宁儿可否也说给外祖母听一听啊。”太后娘娘这会儿心很好,自然什么都有兴趣听一听。

现在的她,看安宁那是越来越顺眼,单看刚才宁儿的这番表现,若是可以说一个好字,太后娘娘肯定当场就说了,幸好她定力不错,没有那般冲动,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夸赞安宁的这番机智,那还真是什么人都不得罪,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得益了。

尤其她最后那一招,反之一推,将所有功劳都放到了皇上上,如此倒是减少了她自个儿先前锋芒展露的风头了,一时间让众位忘记了她连出三首牡丹诗的画面了,而是一心想着给皇上恭喜贺喜了。

那安宁呢,见太后娘娘有兴趣听,便随意找了一个太后娘娘喜欢的佛理故事来说。

“外祖母,说这是个笑话呢,不如说这是一个佛理故事。从前啊,有一个书生颇有才学,且为人傲气,有一天啊,这个书生在一个饭馆里吃饭,这个时候呢,进来一个商人,正巧没空位了,这位商人就去书生那里拼桌,可这位书生说这个商人满铜臭气,不配跟他一个读书人坐在一起;后来又来了一个农民,同样坐在了书生那一桌,书生说这个农民一大粪味,不配跟他高尚的读书人坐在一起,如此,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和尚,和尚对着书生说,我见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像是一尊佛,你看我如何?”

“那书生看和尚衣衫褴褛,便说,我看你像一坨屎。这个时候和尚笑了笑,不语,边上的人极为气愤,都为和尚打抱不平,可和尚说了一句话后,边上的人全都笑了,而那个书生却面红惨白地逃走了。”

“宁儿,快说,那个和尚究竟说了什么?”玉容歌听得好奇,在边上催着,太后娘娘呢,显然也很想知道答案,安宁呢自然不会卖关子,说出了那个答案。

“那和尚是这么说的。贫僧心里有佛,所以看谁都是佛。施主心里有屎,所以看谁都是屎。”安宁此言一出,太后娘娘跟玉容歌皆有所领悟地笑了,而后太后娘娘拍了拍安宁的手背道:“孩子,你这个故事说得好,哀家往后要以此为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外祖母,宁儿说这个故事只是想逗外祖母一乐,并非有其他意思。其实那个故事还是有后续的,后来那个书生自此之后变得谦虚无比,后来成了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呢。”这可是苏东坡跟佛印斗佛的典故,她稍稍修改一番进行叙说的,真没有劝诫什么的意思,只能觉得最后那一句有逗人一笑的意思,便说了这个典故罢了。

那太后娘娘呢,自然不会多心,她笑道:“孩子,外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呢,这个故事确实有意义,外祖母听了有所领悟,那就是外祖母自个儿的事了,你啊,可别多想了。”

“既然外祖母都这么说了,那么宁儿绝不多想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而这个时候,青枝过来悄悄地在安宁的耳边说了一句,安宁凤眸微微一挑,随后笑道:“外祖母,容歌,我这会儿想去行个方便,所以你们先聊着,我很快去去就回。”

“去吧,孩子。”太后娘娘慈祥地拍了拍安宁的手背,示意她有事就去办吧,这里的事就由她来处理便是了。

安宁呢,一得到太后娘娘的容许,便带着青枝以极快的速度前往更衣房。路上,安宁问着青枝。

“不是让你提醒徐丹彤了吗?这次牡丹盛会让她不要单独行动,一定要跟着众人一起行事,她怎么又一个人跑去更衣房了呢?”她以为徐丹彤只要不蠢,就该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那是不能单独呆在一个地方的。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这般做了,想来,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事了,所以,安宁才会问一问青枝事的来龙去脉。

那青枝呢,听得安宁问起,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宁。

“小姐,比赛结束的时候,徐丹彤跟几个小姐原先好好地坐在凉亭那边聊天来着的,可是后来有一个陌生的丫鬟来送茶点,塞了一张纸条给徐丹彤,当时,那徐丹彤一接到纸条整个人就不对了,随后硬是不听属下劝告,独自一个人去了更衣房那边了。”

安宁一听这个就知道徐丹彤上当受骗了。“快走,青枝,希望我们还来得及阻止。”希望对方还没有出手,若是真的出手的话,那么安宁就只能狠心选择另外一条路了,那就是放弃徐丹彤,公布徐丹彤的世,保护她的舅舅徐茂卿,保护她的外祖家。

当然,不到紧要关头,安宁还是不想选择这条路走,毕竟,她得顾及二舅舅徐茂卿跟徐丹彤的父女之。

想到这儿,她箭步如飞地赶到更衣房。

而当她跟青枝急急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更衣房里有二个丫鬟扑向徐丹彤,边上还站着一位装扮得极为妖娆的贵妇人,正得意地笑着:“彤丫头,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乖乖地听娘的话,只要听娘的话,娘可以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可若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么就不要怪娘对你冷血无了。来人,赶紧给她灌下女人汤。”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薛二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徐丹彤恨死了眼前这个亲生母亲,她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出生过,如果她从未出现过的话,那么父亲,父亲就不用被母亲威胁了,那么她也不用害怕父亲因为她而将遭受世人的嘲笑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徐丹彤的耳旁。

“放肆!薛二娘也是你这个孽女可以叫的吗?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哪怕你怎么讨厌我,怎么恨我,你都得承认,你是我上掉下来的,你的上有我的血,哪怕你觉得是肮脏的,那你也得认下,这就是你的命,徐丹彤,你最好给老娘认命。”

“认命?”徐丹彤冷笑地喃喃了一句,转而疯狂地开始大笑起来。“确实,我该认命,从我一出生,我徐丹彤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的,我本就是一个孽种,一个母亲跟旁人私通生出来的孽种,就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的,不该的。偏偏我,却有那样一个父亲,我活着,本就是舍不得父亲,才一直自欺欺人地活着。原本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可是,你回来了,你的回来残酷地揭穿了这一切,你的回来也让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孽种,一个彻彻底底的孽种!”安宁呢,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徐丹彤已经知道了徐茂卿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薛二娘万万没想到徐丹彤竟然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世,这个时候的她难免有些慌了。

“你,你,你这个丫头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你就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你是徐家的女儿,你给我记住了。”

“不要再骗我了,薛二娘,我从七岁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我的亲生父亲不是薛茂卿,而是你随意在路上找的一个陌生公子私通之后所生下来的孽种。是孽种,你明白吗?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我上动主意,想着以我徐家的份来算计徐家,你以为你这个计谋会得逞吗?我告诉你,你那是白做梦,你休想,一辈子都休想!像你这样的人,本就不配父亲大人那样品节高尚的一个人,不配,不配!”薛丹彤可谓是爆发了。

啪啪啪——

又是连着几个耳光,薛二娘打得手都红肿了,她吼道:“住口,闭嘴!你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是,你这个逆女,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呵呵——呵呵——”薛二娘抬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血丝,她冷笑地看着薛二娘。

“你笑什么,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我笑你实在太可笑,笑你实在比我还会自欺欺人。还有,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意你打骂的徐丹彤了。以前的我太傻,还期望着你能回心转意,能够改邪归正,是我太过天真了。如今的我,已经对你完全失望透顶了,不,可以说是绝望了,你,薛二娘,从今天开始,我徐丹彤再也不会承认你是我母亲,我徐丹彤,就承认一个父亲,那就是徐茂卿。不过,我不会害父亲的,永远也不会,而你,休想利用我伤害父亲。父亲,下辈子若是有缘的话,就让丹彤投胎做你的女儿吧,父亲,永别了!”说着,徐丹彤一狠心,开始牙齿咬向她的舌。

“快,别让这个死丫头寻死了,阻止她,阻止她!”这个该死的丫头,薛二娘没想到这个女儿这般烈,竟然以死来护着徐茂卿。

想着她就越发恨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屑她,眼神里从来都是冷漠,疏离,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甚至连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可他却会对这个死丫头笑,会摸着死丫头的头,会温柔地给这个死丫头梳头洗脸,甚至还手把手地教会她读书认字。

所以,她恨,恨徐茂卿,也恨这个女儿。

而徐丹彤呢,终究还是没能死成,安宁侧的青枝已经出手了,在徐丹彤要咬舌自尽的瞬间,青枝已经飞到徐丹彤侧,阻止了她的寻死。

“你们是谁?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去,老娘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处理家务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当然了,刚才还得谢谢你们救了这个死丫头一命,这是赏给你们的银子,拿好了,你们就给老娘赶紧走人。”薛二娘大概久不在京城,都忘记了现在的京城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二十年前,他们薛家在京城只要说一声,哪怕是皇子公主都会礼让三分,可是二十年后,随着各方势力的崛起,薛家已经今非昔比,无法一手遮天了,所以现在薛家人也不敢在京城像过去那般嚣张了。

可是显然,这个薛二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个没搞清楚状况就可以随意对人吼叫的薛二娘,在安宁看来,比薛氏更不如。

“放肆!薛二娘,你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夫人,竟敢以下犯上,对本世子妃这般无礼,想来先前薛琉璃的三十大板惩罚还不够,薛二娘你是不是也想尝一尝杖责的滋味?”安宁凤眸一挑,冷厉的寒光直直地向薛二娘。

而薛二娘呢,这才正眼瞧了安宁,当她看到安宁那张跟徐锦漩几乎如出一撤的容貌,她还真是吃惊不小。

“没想到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如今到了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倒是一下子翅膀变硬了啊。你以为你是世子妃,我薛二娘就会怕了你?笑话,我薛二娘横行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你这个小丫头呢。识趣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立即给我走人。”薛二娘抬手一指,指向房门那里。

而安宁呢,冷冷一笑道:“薛二娘,看来你是真的太久没在京城了,如今的你,还能这般嚣张,恐怕还不知道大祸临头,死期到了吧。”

“你,你说什么呢?该死的臭丫头!你才是死期到了呢!”薛二娘以为安宁跟过去的徐锦漩没什么二样,她想要欺负,那还不是信手捏来的事,因而她一点没有犹豫地便抬起了手,想着教训安宁。

可是不等她挥手,青枝已然扣住了薛二娘的手腕。

“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不要命了,快松开我的手,你都捏疼我了,快点松开!还有你们二个,都死了,你们的主子被人这么欺负,你们还不来帮忙,回去之后是不是想着等我来收拾你们呢。”薛二娘叫嚣着。

先前那二个压着徐丹彤的丫鬟一听到薛二娘这话,赶紧扑向安宁,谁知道她们连安宁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青枝一脚一个踹飞了出去。

倒下去的时候,那二个丫鬟根本连起的可能都没有,直接重伤。

“你,你,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安宁,我可告诉你,我可是薛二娘,你不能对我动手的,你可知道对我出手的后果是什么吗?”眼见得安宁边的青枝将她的二个丫鬟一脚一个就踹得残废了,薛二娘自然惊怕地连连后退着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