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安宁快速地开始处理眼下事务。

她先是叮嘱踏雪继续盯着桃花村萧家跟定北侯府慕容航那里,示意若是中途有变的话,不必来回她,护着萧家跟定北侯府就行,出了任何事,后果由她来担当。

“小姐的意思,踏雪明白了,踏雪会誓死护住萧家人跟定北侯慕容航的,但请小姐放心便是。”知道萧家人跟慕容航对安宁的意义,踏雪自是宣誓以命相护。

而安宁呢,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踏雪,你记住,你自个儿也要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好,知道吗?毕竟,钱财乃外之物,我要的是你们的人,只要你们人都好好的,那么东山再起也无妨。所以切记,一旦动手的话,若是对方实力太强,你要记得动用杀手锏,不要担心后患。”有舍才有得,必要时刻不惜展露所有实力,哪怕惹来天大麻烦也在所不惜。

她要护的人,一定要好好的,绝不能出事,其他的,她安宁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踏雪听到安宁这话,素来冰冷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冰裂。

杀手锏?!

那不就是小姐制造的药丸炸弹吗?那种威力强悍的药丸炸弹,小小的一枚,就足够炸死好几十人。

这样的东西,小姐当初制造出来的时候,她记得小姐曾说过,这辈子估计永远不会有动用这些药丸炸弹的时候,她当初制造出来纯粹是为了给属下营造一种安心的感觉,完全是用来忽悠人的,根本不会用到实战中去的。

可这一次,小姐竟然说可以动用杀手锏,那不是代表着,小姐她不再隐藏她的真正实力了吗?

这简直让踏雪有些不敢置信。

若是以往的话,按照小姐的行事风格,定然是低调再低调,谨慎再谨慎,是会避着麻烦而行的。

毕竟小姐平生最大的愿望那就是过着清清静静的生活,一生平淡安宁啊。

可为什么这一次竟然——

踏雪是不明白安宁这一次的改变,因而为了证明这不是她的错觉,第一次提出了疑问。

“小姐,请恕踏雪愚笨,不知道小姐所说的杀手锏是不是就是当年在空山寺试验的那一批特殊药丸?”

而安宁呢,似明白踏雪的这种困惑不解,因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刚才在她出口的那一刻,她也是有些愕然的。

在她看来,这确实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不过,望向侧隐隐不安的玉容歌时,她又似明白了什么。

或者说,经过这段子,玉容歌跟她经历的种种,她已经考虑清楚了,既然镇南王府已是个大麻烦,既然玉容歌跟她已经捆绑在一起了,那么现在的她,哪怕行事再低调,也照样会引人关注,根本不可能脱离麻烦圈,去独自清净地过安稳子了。

如此,既然这辈子注定要跟玉容歌一辈子纠缠的话,既然已经一脚踩在了麻烦堆里,那么就干脆面对麻烦,将所有麻烦一一击碎便是了。

而踏雪呢,看到微微而笑的安宁,看着自家小姐跟玉容歌十指相扣的幸福模样,在那一刻慕然明白了。

小姐,是变了。

因为姑爷,现在的小姐,行事已经变了。

也许,这就是感的力量,或者说,因为姑爷的努力,因为姑爷的痴,已经真正走进了小姐的内心。

所以,为了姑爷,小姐变了,不再想着置之外了,不再想着被动地应付局势了,而是积极地主动面对局势了。

真好,看着小姐站在姑爷边,那样温柔地笑着,卸下了外在锋利的面具,踏雪真心为安宁而感到高兴。

也许,以往的小姐虽然厉害,但是心里还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所以只顾着护着自个儿,不让任何人踏进她的内心世界。

而如今的小姐,虽然看着消磨了凌厉,但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变得强大了,因为姑爷,小姐隐藏的血因子开启了,她似有奋斗的目标了。

而如此的小姐,踏雪看着,真好!

“世子妃,踏雪记住了,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这是第一次踏雪在安宁处理公事的时候改了称呼,而这个称呼,也恰如踏雪所预料的那般,安宁听着很愉悦,默认了她的这个称呼。

“嗯,去吧,踏雪。”安宁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处理秋水这边的事。

她吩咐秋水继续盯着悠然山庄,药材到了之后马上通知她,她好给锦绣安排医治,毕竟锦绣的状态已然稳定下来了,这段期间出手医治的话,完全治愈的可能就会越高,所以她希望药材越快到达越好。

而秋水呢,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世子妃,我会继续盯着的。”秋水虽然不明白踏雪为何忽然之间改了对小姐的称呼,但是她知道,踏雪是她们之中领悟能力最高的一个,她既然改了称呼,那就一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因而秋水在此刻唤安宁的称呼也改成了世子妃三个字。

当然了,领了安宁的指示,秋水也不会继续堵在这里妨碍世子妃跟姑爷培养感的,自是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至于红乔,因为安宁先前的行事风格,她也是惊愕不已的,不过,就算神经再大条,最近跟秋水二个,她们二个可是在青枝的指点下有在努力地读书的,因而眼下这种状况,她觉得干脆她也溜走算了,反正她这边的事也不怎么重要,不过是禀告一下最近徐丹彤的近况罢了,不会影响什么大局的事,所以没必要留在这里妨碍世子妃跟姑爷相处的。

而安宁呢,眼见得红乔跟随秋水后头,看样子是要偷偷溜走了,便开口阻止了红乔的离去。

“红乔,你那边的事还没汇报呢,怎么就想着离开了?”

“世子妃,我这边的事不怎么重要,等到世子妃腾出手来,有空安排了,再商议徐丹彤小姐的新份也来得及的。”改称呼这种事,红乔也跟着学了,虽然开始叫得时候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多叫几次,以后肯定会慢慢习惯的。

而安宁呢,听到红乔这么说,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目前徐丹彤的事还真的可以先搁置搁置,还是薛二娘跟万生贵那边的事比较重要一些,想着,她干脆吩咐红乔盯着薛二娘跟万生贵那边,盯着那边什么时候皇上会下旨意下来,到时候,她再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做。

这红乔呢,听到安宁这么吩咐,那是赶紧接了指示,飞速地溜走了,她生怕她走慢一步,就像是要耽搁了安宁跟姑爷终幸福似的,那是比兔子还溜得快。

安宁呢,见红乔那样,倒是忍不住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

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安宁处理完边的事务了,觉得她等会肯定要去尚书府见花姨娘的,因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让安宁带着他一块儿去。

却没想到,他还没张口呢,安宁已经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容歌,晚上有没有空?”安宁笑着点了点玉容歌的鼻子。而玉容歌呢,显然不明白安宁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有空。”

“那么,陪我去一趟尚书府吧。”安宁笑盈盈地,邪恶地看着玉容歌,朝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额——

玉容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他那双桃花眼,他这是出现幻听了吗?往常这样的时候,宁儿不是素来都是避开他,一个人想着单独行动的吗?

就算好几次他提过,想着要跟她一块儿,都被宁儿给推辞了,如今他什么都没有说,宁儿反而主动邀请他了,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不愿意吗?那就算了吧,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安宁调皮地挑了挑凤眸,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话,那是从惊愕失态中瞬间清醒了,只见他,上前一步,忙抱住安宁道:“宁儿,我愿意的,我当然是愿意的,我要跟宁儿一块儿去。”

此时的玉容歌,不安的绪因为安宁这话,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心口的地方,暖暖的,像是天住进了那里,填满了所有的角角落落,让他幸福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不由地,他唇角扬起,弧度越开越大,忽然像个傻子一样,傻傻呆呆地笑了起来。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夜晚,当安宁跟玉容歌陪着欧阳齐跟徐锦鸾用过晚饭后,他们二人双双启程去了尚书府。

到了尚书府花姨娘落住的蔷薇院后,安宁吩咐盯着蔷薇院的属下在外头望风着,她自个儿呢,带着玉容歌一同进去,到了花姨娘的榻前。

才区区不足三个月,花姨娘竟然变化如此之大,看她躺在榻上的样子,简直跟病入膏肓的久病之人差不多,面容憔悴,眼眶凹陷,双目无神,面色还带着隐隐的青紫色,一条红线从她的下巴处直直地划过她的眉眼,像是一道诡异的曲线,又像是被人在脸上划了那么一刀,而其实呢,那是笑红颜中毒之后快要爆发的征兆。

一旦红线抵达她的太阳,到时候花姨娘就绝无生还的机会。

当然了,现在这个时候,若是安宁出手,给了花姨娘笑红颜的解药,那么花姨娘过了子时,定然还是安然无恙的。

可惜,眼下的花姨娘一心求死,她那是完全放弃生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

如此,既然是花姨娘自己动手不想活下去了,安宁自是不会将解药浪费在这么一个不珍惜自个儿命的死水女人上的。

因而此时的安宁,淡然地落座后,对着花姨娘自然是开门见山地说明了她的来意。“花姨娘,我听说你有话要跟我说,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当然了,最好长话短说,我觉得你恐怕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安宁这话一出口,花姨娘嘴角忽然浮动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死死地盯着安宁的面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安宁侧的玉容歌。

“他在,也没关系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崩溃之前的疯癫,或者说,是一种若是她入地狱的话,也想着带一个人陪她一起入地狱的征兆。

安宁呢,莫名地皱了皱眉,她有一种直觉,直觉认定花姨娘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你知道吗?安四小姐,你过得实在是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人有一种很想很想摧毁的冲动。就像当初你娘一样,因为无论如何边都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痴种,所以你娘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怎么被人对待,她表现出来的都是阳光的一面,善良的一面,温柔的一面。就因为这样,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娘脸上偶尔流露的那种令人惊羡的笑容时,我就忍不住,忍不住想摧残了那份幸福,让她也品尝品尝我的遭遇,我的下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森森的气息。

“你知道吗?安四小姐,当初你娘要跟一心一意她的男人,那个无论你娘变成什么样都痴心不改的男人决定一起私奔,逃离尚书府这座牢笼时,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了她的绚烂笑容,所以,那个晚上,在你娘没有察觉的时候,在你娘如此信任我的时候,我给你娘下了笑红颜,知道吗?笑红颜,就是我现在服下的笑红颜,只有六个时辰的命,红线一牵太阳这里,然后你娘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花姨娘残忍地笑着,笑着指着她的太阳,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她还在疯狂地发笑着。

“知道吗?那天我就是那么看着你娘倒下去的,然后我就那么将她挂在了房梁上,让所有人都误会,误会你娘是因为不耻私奔而上吊自尽了。然后事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那个男人跟你娘的孪生姐姐,双双受到沉重的打击,他们二人将背负着一辈子的黑锅痛苦一辈子,从此将过着跟我一样的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花姨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安宁,那双眼睛的绪非常复杂,不过稍刻间,沉寂得无影无踪。

她又开始发笑了,笑得比刚才还有疯癫三分。

“安宁,恨我吧,来恨我吧,我,花姨娘,不不不,不是花姨娘,我当初还只是你娘边的一个婢女,是我花如月杀了你娘,害了你娘,所以安宁,来恨我吧,将你的仇恨全部都发泄出来吧。”反正她什么都不怕了,她已经提前吞下了笑红颜,一个已经快要死的人了,不用担心安宁会用任何手段来折磨她。

而安宁呢,似猜得到花姨娘在想些什么,因而她冷笑道:“花姨娘,你以为你配得到我的恨意吗?我告诉你,若你真是害死我娘的凶手,那么你不但得不到我的任何恨意,反而会得到你想不到的各种折磨手段。老实告诉你,我若是想要一个人死,很容易,同样,我若是想要一个人活着,也很容易。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安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子,瓶子一开,那气息传递到花姨娘的鼻息间,花姨娘蓦然大震。

“你怎么会,怎么会有笑红颜的解药?你究竟是谁?是谁?”

“花如月,我是怎么拥有解药的,这不重要,我是谁,对你来说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得如意算盘恐怕都要落空了。我娘,根本不是死在笑红颜之下,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当年二个在场的人了,他们二人告诉我的内容,跟你所说的一点都不相符,所以,花如月,你别再自作聪明了,说实话吧,究竟是谁让你顶了这个黑锅?看你的样子,其实也是带着恨意,并非心甘愿顶下这个黑锅的吧?”

她这段子让飘香苑全力追查这件事,想来是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所以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个替罪羊顶了,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可惜,他们碰到了她安宁,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谋算都无法得逞。

那花姨娘呢,听到安宁丝毫没有被她的话语所蒙蔽,还追究到了真正的事实,她似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宁,转而冷嘲一笑道:“看来他们都估算错误了,他们都小看你安宁了,你比你娘更聪明,更冷静,更果决,所以,注定哪怕我用生死来作赌注,还是赢不了你。不过,你要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哪怕你手中有笑红颜的解药,我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若是真有本事的话,那就继续查下去吧,一直查下去,查到水落石出为止。”说到这里的时候,花姨娘又多看了玉容歌几眼。

“当然了,如果那个真相你能够承受得起得话,那么你就继续查下去吧,但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你若是还想保有现在的幸福,那么就千万别深究你娘的死因,千万别继续调查下去,否则,真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保证,安宁,你会是那个最后悔的人。”话到这儿,花姨娘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痴痴笑笑了起来。

“其实,我好羡慕你娘,哪怕你娘已经过世,你娘依旧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羡慕她,好羡慕好羡慕——当然了,我也恨,好恨好恨,恨啊——”花姨娘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声音戈然而止,她的双手瞬间软了下去。

“不好!宁儿,她咬自尽了!”玉容歌察觉到花姨娘意图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想要去阻止不断从花姨娘口中吐出来的血色,却发现花姨娘看着他的眼神,好悲凉好悲凉,随后在他讶然的瞬间,那花姨娘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安宁快速地伸手,指间探听花姨娘的气息,发现她确实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只好作罢。

“容歌,花姨娘一死,我们呆在这里也没办法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所以我们赶紧离开吧,

免得到时候有人过来了,看到我们在这里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听宁儿的,走。”话音一落,玉容歌随着安宁一起施展轻功,从蔷薇院轻灵地飞腾出去,几个回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一回到镇南王府,安宁便皱眉地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仔细地回想刚才在蔷薇院发生的一切,而玉容歌呢,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地想起了花姨娘临死前看他的那个眼神,因而他忍不住便开了口。

“宁儿,刚才花姨娘咬舌自尽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你说,你是不是会放弃继续追查下去啊?”

“不会。”安宁果决地摇了摇头。

“虽然花姨娘这条线索是断了,但是证明了慕容航跟我姨娘说的全是真实的,我娘死得蹊跷,死得冤枉,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娘一定是死在那个秘密之下的。所以接下来我会派人调查花姨娘的一切资料,包括她边的所有人,我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一定要揪出花姨娘背后的那个人,一定要将事查个水落石出,哪怕就像花姨娘所言的那般,事实的真相会让我后悔不已,我也在所不惜。”安宁这话一说,玉容歌话到嘴边的那句劝说顿时咽回了肚子里。

他想着,既然宁儿要继续追查的话,那么他陪着宁儿继续追查就是了。

也许,花姨娘那个人最后说得话不可信吧,毕竟那个时候看她的样子,已经呈现疯癫的状态了,也许那个时候,花姨娘为了护着她背后的那个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话来阻止宁儿继续追查下去吧。

想着如此的玉容歌,倒是开始忽视了花姨娘最后的劝告,而这一忽视,玉容歌怎么都想不到,那带给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跟懊悔。

...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过,这些当然都是后话,眼下的玉容歌跟安宁都在积极准备着明进宫之事,想着到时候宫中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因而提前假设准备了各种应付方案。

只是,没想到的是,二人商议结束,正当玉容歌给安宁卸了妆容,二人双双要上榻休息的时候,秋水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

看她的样子,显然受伤不轻。

“秋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赶紧给我瞧一瞧。”安宁看着染血的秋水,顾不得问她发生了何事,只是担心着秋水的体状况。

而秋水呢,见到安宁,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怎么都不肯让安宁瞧她的伤势。“世子爷,世子妃,秋水无能,就在刚刚,锦绣姑娘呆得落雪阁被人偷袭了,如今锦绣姑娘下落不明,秋水惭愧,请世子爷跟世子妃惩罚。”

“这事不急,你先起来,我给你的伤口包扎处理一下,晚了,伤口恶化了就不好处理了,赶紧起来吧,秋水。”安宁伸手拉起秋水,让她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随后吩咐青枝取来医药箱,着手给秋水快速地处理了伤口,而后她细细地给秋水伤口包扎好,方开始问道:“现在可以说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地,怎么忽然会有人来偷袭落雪阁呢?那个地方,我记得,很隐蔽的,一般况下应该不会被人盯上才是啊。”

“世子妃说得是,秋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疏忽大意了,原本守在落雪阁的人手是足够的,可秋水想着不会有人注意到落雪阁,因而打从昨天开始就撤了一部分回来,跑去盯着薛二娘跟万生贵了,想着早点得了消息,帮世子妃解决了这个隐患。只是没想到,秋水不但没能帮到世子妃的忙,反而让对手趁机而入,帮了世子妃的倒忙,秋水真该死!世子妃,你就严惩秋水吧。”眼下的秋水显然是自责得很。

而安宁却思量了一番道:“秋水,你先别急着揽下责任,我来问你,你们留守在落雪阁的人跟对方交手的时候,可是从中看出什么来了?或者说,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老实说,秋水也不懂对方究竟是何用意,凭对方的实力,完全可以将秋水等人灭杀掉然后带走锦绣的,这样也就不会有活口回来禀告世子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对方的意图似不想杀死我们,只是将我们几个全部都伤了,然后顺势带走了锦绣。”说话的时候,秋水似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拿出一块令牌递送到安宁的面前来。

“还有,奇怪的是,对方上竟然落下了卫国公府的腰牌,这令牌秋水熟悉得很,很显然是卫国公边侍卫的象征。关于这一点,秋水怀疑对方是故布疑阵,可能留着不杀我们,就是为了我们将这个所谓的消息带回来给世子妃,让世子妃判断错误的。”秋水想着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对方留她们活口的理由了,可安宁一看到那块令牌,马上就摇头了。

“不,这一点,秋水你可能猜错了,对方要你传递的消息不是这个,而是对方用这块令牌说明了他的份。”

“世子妃难道知道对方是谁?”

“本来不知道,但是看到这块令牌,我想不知道都难了。这块令牌是当初我夜探薛府,为了挑起薛府跟卫国公府二府就此将事闹大而特意留给姬流觞的,却没想到这块令牌当初没有骗过姬流觞,没有发挥它所该有的作用,现在倒成了他表示份的用处了,还真是有些琢磨不透姬流觞这个人了。”安宁把玩着手中的令牌,不解姬流觞为何要这么做,转而将视线飘向一旁的玉容歌。

“容歌,你素来最能识破人心,你来猜猜看,姬流觞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劫走了锦绣,她可以理解,毕竟前些子就已经有消息显示,有人在暗中调查桃花村锦绣之事,所以对方这么做,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不明白的是,姬流觞这个人,为何要放过她的人?为何要留下这块足以表明他份的令牌呢?

她不懂姬流觞这一招,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般问他,倒是想起了他阎罗早些年调查姬流觞得到过的一些资料,那些资料,也就是一些传闻罢了,当初他觉得没什么证据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如今很多事叠加在一起,倒是让玉容歌忽然有了一个很大的猜想。

“宁儿,我觉得,姬流觞如此行事,可能是有求于你?”

“关于这个,容歌你是如何推测的?”姬流觞有求于她?!怎么可能?

他们也算是敌对的双方了,像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先前行事处处针对她,现在又怎会想着有事求她呢?他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过天真了?她可是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可没什么圣母之心。

可是,容歌有这种推测,安宁就不得不问一问了,毕竟这厮从来不会胡扯乱扯的啊,他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吧。

想着如此,安宁便追问着玉容歌。

而玉容歌呢,思虑一番才道:“宁儿,在我告诉你怎么推测之前,我恐怕不得不提醒宁儿一句,那姬流觞很可能已经掌控了宁儿就是鬼医的证据了。若不然,以姬流觞素来行事谨慎的风格,他不会这般冒险行事的。”

“容歌的意思是——莫非——”似想到了什么,安宁蓦然转头望向边的青枝。“青枝,你现在马上就去回堂一趟,看看悠然山庄给锦绣准备的药材已经过来了没有?”

“等一下,宁儿。”玉容歌出口阻止道,安宁转困惑地看着玉容歌,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宁儿,若是姬流觞存心拿锦绣作为赌注赌你一定是鬼医的话,那么青枝这会儿去,正好就中了姬流觞的算计了。我若是猜测不错的话,姬流觞一定此时就盯在回堂那边,一等宁儿派人过去查实的话,那么姬流觞就完全证实了宁儿就是鬼医的份了。”

“容歌你倒是比我考虑得周全,不过,他如此费尽心机地劫走锦绣,难道就只为了要证实我是鬼医的份吗?难道不应该是锦绣事关二十年前镇南王府的血案而引起他的特别关注吗?或者说,也许两者皆有之。容歌,你觉得呢?”安宁隐隐觉得姬流觞如此行事没那么简单的,而玉容歌呢,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姬流觞如此行事,一来是冲着你鬼医的份来的,二来是冲着锦绣是二十年前的人证而来的,如果事果真如我们所料的那般,事就变得棘手了,很可能我们以为掌控的证据指不定又被姬流觞给销毁了。”

“这么说来,很可能容歌追查的案子到此又要终止了。”安宁暗叹一声道。

“也不尽然,可能还要机会。你忘记了,宁儿,我猜测过的,我说姬流觞有求于你。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想来姬流觞接下来会做的事那就是拿锦绣来交换条件了。”玉容歌觉得这个可能最大。

而安宁呢,却问道:“那么容歌觉得他有什么地方要求到我呢?就算他认定我是鬼医的话,那我对他来说,作用也就是医术方面的能耐了,而这一点,他姬流觞本事不小,本来就不缺啊。”

“宁儿上次可是教过我的,医者不自医,不是吗?哪怕姬流觞医术不凡,可若是他患上了他自个儿无法出手医治的病症,那么他有求于宁儿也是理之中的事,不是吗?”

“可我数次跟姬流觞碰面,从未察觉到他患了什么疑难杂症啊?”安宁不认为姬流觞得了什么一般大夫无法医治的病症啊。

而玉容歌却不这么认为,他对着安宁道:“宁儿,你等一等,我这里有份关于姬流觞的资料,也许你看过之后,可能会明白一点。”说着,玉容歌去了书房一趟,从书房暗格中取来了姬流觞的资料给安宁瞧。

安宁呢,细细看过姬流觞的资料后道:“这些资料中提到的已经被证实了吗?”

“那倒没有,正因为这些都是传闻,当初我也没办法证实,因而也就没怎么在意的。但是如今看来,这些传闻未必是假的,姬流觞很可能上被人动了手脚,而这个手脚是他自个儿无法做到清除的,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找到鬼医这个人。从这份资料上看,姬流觞在十年前就已经找过宁儿,那个时候,宁儿刚刚在江湖上传出了名声,挂上了鬼医的名头。”玉容歌这么一说,倒让安宁还真觉得锦绣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觉得,青枝现在走一趟回堂,反而是一件好事了。与其猜来猜去,让事变得更为复杂的话,倒不如就让姬流觞证实了我是鬼医的份吧,如此,我们才有机会从他的手中接回锦绣姑娘这个证人。”说话间,安宁便要吩咐青枝去处理这件事。

而玉容歌呢,犹豫地看着安宁道:“宁儿不是最讨厌被人识破份吗?”此去一旦露了宁儿的份,那么宁儿往后的麻烦绝对不小的,因而玉容歌担心着安宁

第二百五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