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早就怀疑过他这个哥哥抢走了云夕,威胁宁儿,定然是有求于宁儿的,那时,他以为他是为他自个儿所求,认为传闻中那个得了所谓怪病的人是玉凤歌,如今他倒是不这么认为了。

玉凤歌的师父花亦邪,随他而来的是冰棺里的少女,看少女那样子,是沉睡模样,想来是得了什么昏睡症之类的疑难病症,而这个怪病,一定是让花亦邪跟玉凤歌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所以,他玉容歌几乎可以断定,玉凤歌带着师父跟这个冰棺里的少女一同来此,除了跟他说明真相,兄弟相认之外,他定然有求于他,求他的缘由呢,他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应该跟冰棺里少女有关系。

而玉凤歌呢,来此确实期望安宁能够出手救治他的小师妹花听月,只是他并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这个条件过。

或者说,跟他原本的想法不同,他原先最坏的想法就是,若是玉容歌不想跟他兄弟相认的话,那最起码,他可以用放弃镇南王的位置为交换,他绝不跟玉容歌抢镇南王的位置,只求安宁能够出手救治了小师妹。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简直是个美人不江山的主,他对功名利禄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妻儿,甚至在意的是他这个兄弟,这么想来,玉凤歌觉得他先前的想法就越发显得过于小人了。

想到这儿,他颇为歉意地看着玉容歌道:“容歌,对不起,这件事没得商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用这种事来交换条件的,你还是继续当你的镇南王吧,我这个做哥哥的,在边上帮你便是了。”

“哥,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太过卑劣了,是不是?其实,一点也不,你的想法很正常,若我在你的这个位置,权衡利弊之下,我也会这么想,会这么做的。当年,在宁儿的问题上,我比哥哥你现在的想法可是小人多了,所以说,你我果然是兄弟,都是那般小人,不管手段如何,看到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了,既然你我是兄弟,那么有一样定然也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在意的人,我们会很重视,对不对?你呢,很重视你这个师父还有你小师妹,我呢,很重视我的人,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兄弟,所以,说来还是我更为卑劣一些,我竟然想着用这样的法子来威胁哥哥你,放我逍遥自由地过子呢。”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有那么点遗憾,那么点扼腕,好像就差那么点点,他就成功了。

可惜,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他这个哥哥啊,跟他一样,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于越重视的人,就越会心软啊。

虽说他重视他这个做弟弟的,玉容歌是很开心,没错,可是没能达成他的愿望,从此跟宁儿过快乐幸福的子,他还是很郁闷的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该怎么办呢?

他的哥哥玉凤歌可不是普通人啊,用对付常人的办法应付他,肯定是不行的,谁叫这也是一个绝顶的聪明人呢。

玉容歌想来想去,终究是没能想出好法子来,这个时候呢,安宁却抱着儿子玉致远从内堂走出来了。

那玉容歌一见,立即有些不满地跑上前去嘟嚷了。

“宁儿,你怎么跑外边来了,还不好好地回去躺着休养,这万一要是吹着风了,坏了你的子骨怎么办,赶紧的,回去躺着。”玉容歌催着安宁回去躺着休息,安宁呢,却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过子都过傻了啊,今儿个都已经过月了,我已经是出了月子的人了,没关系了。刚才,我都沐浴清理了一番,想着带儿子出来晒晒太阳,到处转悠转悠,没想到转悠到这儿,倒是听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说到这,还没恭喜你呢,容歌,恭喜你找到哥哥了。”

说笑间,安宁抱着玉致远到了玉凤歌的面前,这个被她认定为危险的男人,几次交锋下来,她在他那里都没占到过任何便宜,这是一个相当有份量的对手,安宁素来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都不希望跟这个人成为敌人,如今倒是愿望成真了,这个人如今变成了容歌的兄弟,她儿子的大伯了。

想来,这也算是近来这段子最好的消息了。

“儿子,跟你大伯打个招呼。”安宁轻轻地握起玉致远的小手,让玉致远朝着玉凤歌招了招小手,而后道:“对了,这是我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叫玉致远,说来你这个大伯头一次来,是不是得给我们家小致远一份厚礼啊。”

“当然,这是当然。”玉凤歌望着安宁襁褓中的玉致远,看着那小小的婴儿,透亮漆黑如水晶葡萄一样的眼珠子,这心啊,莫名地像被风点化了,如同冬雪融化一般,软得一塌糊涂了。

他摸索着,将上最值钱的那块玉佩放在了玉致远的上,握了握他的小手道:“致远,对吧,我是你大伯玉凤歌,今个儿大伯出门走得急,没带什么特别得礼物给你,这次呢就用这块玉佩当作见面礼送给你,往后,大伯再给你补一份更厚重的礼物,可好?”听着玉凤歌的话,玉致远看了玉凤歌一眼,转而小手抓过了上的玉佩,摇了摇,觉得不错,便伸出双手,朝着玉凤歌挪去。

“看来,我的儿子跟大伯很有缘分,这还是致远头一次这么给面子,肯主动给除了我这个当娘之外的人抱,连容歌都没有这个面子呢。”安宁笑着将玉致远放入了玉凤歌的怀里,那玉凤歌抱着小小的人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面对敌人的时候,面对各种困境的时候,他玉凤歌从来都没有这般紧张,这般惊慌失措过,可面对这么一个软绵绵的小婴儿,他就紧张得不得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抱了,不知道用多少力量不会伤到这么一个小小人儿。

安宁呢,还是第一次见玉凤歌这样,倒是笑了,她走过去,指点了一番。“你啊,应该这么抱着他,这只手呢,托着孩子的后脑勺,这只手呢,托着他的这里,这样呢,就稳固了,孩子也不会不舒服。”

这玉凤歌经过安宁的指点,刚开始还有些笨拙,慢慢地,倒也学得快,抱得好了,那小家伙在玉凤歌这里还呆得舒适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挪地方的意思,偶尔他还会睁着眼睛,动动小手,踢踢小脚,算是跟玉凤歌互动一下。

这一幕,看在安宁眼里,自是乐了。

“儿子啊,看来你很喜欢你这个大伯啊,这么乖巧,还这么给面子,好难得啊,连娘都快要吃味了。”

“哼——这有什么,我也有这个缘分的。”玉容歌刚才看儿子那么给面子主动给玉凤歌抱过去,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吃味了。

后看到儿子跟玉凤歌的互动,他更吃味了。

“来,儿子,到爹这里来,爹抱抱,抱抱,你看,爹这里有更好看的玉佩,还有这个印鉴,这个虎府,瞧着是不是比你大伯的玉佩看着好看多了?是不是很喜欢啊,儿子,如果喜欢的话,就来爹这里,来,过来。”玉容歌好幼稚啊,用各种东西吊着玉致远,想着玉致远一定会被这些东西所引着到他怀里来的。

可惜,他判断错误了。

那玉致远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极为不给面子地别过脸去,静静地继续躺在玉凤歌的怀里,压根没有理会玉容歌的意思。

见此,玉凤歌丝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嘛,你这个做父亲的,平常太不注重样子了,连你儿子都看不过眼了,这么小就知道笑话你这个做爹的了,看你往后还敢不敢那般不成体统,整天嬉皮笑脸的了。”玉凤歌趁此机会还说了玉容歌一顿,玉容歌可郁闷了,直接从玉凤歌手中抢了儿子玉致远抱着。

可他根本不会抱小孩,让玉致远这个小家伙极为不舒服,因为,很不给面子的,不爽的玉致远再次撒了一泡尿在玉容歌的上。

看到这幅景,玉容歌抬手很想拍打一下这个臭小子的股,可边上的玉凤歌眼疾手快,直接将玉致远给抢着抱了回去。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你啊你,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跟这么小的孩子都计较,也好意思?”玉凤歌看玉容歌抬手的时候就不满了,这么可的娃娃,他是亲爹吗,怎么忍心出手呢?此刻的玉凤歌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侄子控的大伯了,往后漫长的岁月会证明这一点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还说呢,问姐夫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以各种理由将我们这群人都送到江州来了,老实说,这段子可都吓坏我们了。”顾佳佳飞奔到安宁侧,抱住安宁,眼眶莫名地红了起来。“不过,能够看到宁姐姐平安无恙,我就宽容大度一些,原谅姐夫这一回了。”虽说她先前本来就不相信姐姐会真的离他们而去了,但心里总是一直挂念着,担心着安宁是否安好,如今见到她就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了,顾佳佳才觉得,这心总算是踏实了,落地了。

那安宁呢,见顾佳佳如此,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送到她手里,调侃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我这不是看见姐姐激动的吗?姐姐倒好,没心没肺的,哼——”顾佳佳耍子了,不高兴了。

“说你长不大,你还真长不大,这跟姐姐我赌气倒没什么,自家姐妹赌气赌气,过了也就好了,往后在上官梓寒那里,你可不能这般耍小孩子脾,万一你师兄要是嫌弃了你这个哭鬼,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安宁笑着点了点顾佳佳的额头。

那顾佳佳呢,一听这个,又羞又怒道:“师兄他才不敢呢,他要是敢嫌弃我,我还,我还嫌弃他呢。”顾佳佳虽然嘴上这么说,动作还是很快的,从安宁手中拿过帕子就赶紧擦了擦泪痕。

“还有,姐姐就知道欺负我,以前欺负我,现在刚一见面又欺负我,哼,恐怕姐姐这心里就只有姐夫一个人了,将我跟哥哥都扔一边去了。”

“怎么会呢?你啊,永远是我最可最美丽的妹妹,放心,姐姐心里一直有你的。”安宁笑着哄了哄顾佳佳,顺手让秋水将她最近设计的衣服图纸拿过来。

“你瞧瞧,姐姐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会来江州,不过,姐姐还是一直有留着你那一份的,看看,这是你的,这是你哥哥的,我可是都给你们设计好了,就等着叫裁缝过来做了。原本呢,我是打算做好了派人送去京城给你们的,如今呢,倒省事了,等裁缝过来了,给妹妹还有哥哥直接量一下,定好了尺寸就可以动工了。”

“姐姐,这裙子好漂亮啊,你怎么想出来的呢,真的好厉害啊。”单看纸上裙子的样子,顾佳佳一眼看着就喜欢上了,当下抱着安宁,又笑又蹦道:“还是姐姐疼我,最疼我了。”

“这样就高兴了,往后还有值得你更高兴的呢,姐姐我在想,等你出嫁那天,姐姐我一定设计一独一无二的嫁衣给你,到时候啊,你就是那一天最美的新娘,全天下的女人都得羡慕你。”安宁自从得知顾佳佳跟上官梓寒定了亲事后,就琢磨着到时候一定给顾佳佳设计一华丽高贵的嫁衣,让这个妹妹以最美的姿态在那一天嫁出去,一定要让上官梓寒惊艳万分才行。

那顾佳佳一听安宁说起这个,倒是立即红了脸。“姐姐你说什么呢?好讨厌啊。”

“难道你不想要姐姐帮你设计嫁衣吗?”安宁揶揄道。

“当然想啊,不过,不过两家才刚定亲,要到那天还早着呢,我娘说得等二年后呢。”顾佳佳害羞地小声说道。

“那也得早点准备起来了,嫁衣可是头等大事,放心吧,这个交给姐姐我来处理,保证那天让你美美的。”安宁笑着拍了拍顾佳佳的手道,顾佳佳呢,嗯了一声,面带嫣红地跑开了。

此时的她,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份羞涩跟喜悦,拿了安宁给顾倾城设计的那份图纸跑到了她哥哥面前炫耀道:“哥哥,你瞧,姐姐也给哥哥设计了,瞧瞧这衣服款式,我可从来没见过呢,哥哥到时候穿上去,一定玉树临风,俊逸出尘,迷倒江州一大片少女。”顾佳佳夸赞地做着手势道,安宁此举,倒是安抚了顾家兄妹二人的心,忘记了连来的提心吊胆。

那顾倾城呢,扬手温柔地抚了抚图纸上的袍子款式,一双黑曜石般漆黑透亮的眸子,瞬间闪过流星的光芒。

“嗯,你姐姐设计的,自然是合适的。”

“当然了,到时候我跟哥哥就一起穿出去,羡慕死旁人好了。”顾佳佳笑哈哈地说着,转而又到平阳侯夫妇面前炫耀了一番。

“爹,娘,你看看,姐姐设计的,我跟哥哥的,好不好看?”

那平阳侯夫人呢,素来见识广,什么样的衣服首饰没见过啊,可看了安宁图纸上的裙子款式,也不由地眼睛一亮。

“好看,真好看。”

“是吧,是吧,果然姐姐真是厉害,连娘都说好看呢。娘,我可偷偷告诉你哦,姐姐还说要给我设计一独一无二的嫁衣呢,嘿嘿。”顾佳佳悄悄跟平阳侯夫人说着话的时候,边上的平阳侯呢,拿起了另外一副图纸看了起来。

顾佳佳一瞧是哥哥的,便赶紧道:“爹,你拿的那份是哥哥的呢,娘,你也看看,哥哥这袍子也特别得很,姐姐设计得很适合哥哥穿呢。”顾佳佳拉着平阳侯夫人一起凑到平阳侯面前,指着图纸夸赞着,这个时候,平阳侯也顺着瞄了几眼。

他呢,素来对女人的衣服首饰什么的从来不敢兴趣的,不过这设计给他儿子顾倾城的袍子,确实精致的,华丽而不失灵动,很不错,这应该是花费心思的,很适合他儿子穿戴,如此,倒也不枉费他儿子对宁儿这个丫头一片痴心了,这个丫头总算也是有心之人。

“这丫头,有心了。”

“确实是有心了,可惜了。”平阳侯夫人到这一刻也有些后悔了,当年要是她也支持儿子的话,说不定宁儿那个丫头就是她的儿媳妇了,可惜,可惜终究是错过了。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儿子顾倾城。

“儿子。”

“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两个妹妹都过得幸福就好,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会为她们感到高兴的,旁的,并不重要。”偶尔他也会突发奇想,想着当年他若坚持一下,若是再勇敢一些,恐怕结局就会不同了,只可惜,他没有玉容歌那份坚定,没有他那般勇敢,所以注定他跟宁儿这辈子是错过了。

不过,眼下看她过得那么幸福,他做哥哥就做哥哥吧,守着她一直幸福下去就好。

顾倾城想到这儿,望着安宁跟她儿子玉致远逗乐的画面,眉眼之间就越发温和起来,眼底那是一片暖意。

而这时呢,闷闷不乐进来的玉容歌呢,将平阳侯府一家人的对白都听得个一清二楚不说,又见顾倾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媳妇跟儿子,当下更郁闷了。

这会儿,只见他用幽怨地眼神直直地望向安宁。

“宁儿。”

安宁知道玉容歌这是又在吃味了,赶紧趁着他还没发作起来之前,拉着他到一边,压低嗓音道:“你这会儿还有心思吃醋啊,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那天跟六妹六妹夫说的时候,明明只说了将庄太傅给带出来就行的,其他人的话,让你哥找个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了就行,怎么这会儿来了这么多人?”

“这应该是我哥耍心眼了呗,他很不满我们两个设计他一个人去京城打理镇南王府,所以啊,想个办法来折腾折腾我们两个呗,就将这些人一股脑地全送到我这儿来了,想来此刻他一定在暗暗偷笑吧,笑着看我们是怎么头疼地安抚好这些人,又是怎么将这些人妥善安置掉的。”玉容歌这会儿倒不是发愁如何安置这些人,而是讨厌顾家兄妹来了江州,他们这兄妹来了江州,那宁儿肯定得天天招待他们二个的,到时候陪他的时间就更少了,原本儿子出生,宁儿的大半注意力就跑到儿子上去了,他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如今倒好,又来二个分散宁儿注意力的,这叫玉容歌怎么能够不郁闷呢。

不过,郁闷的他,怎么也得想个法子将顾家兄妹给支开啊。

“宁儿,眼下既然是这种况了,那么接下来干脆这样吧,今天呢,这天色也不早了,让他们匆匆赶到并州六妹六妹夫那里呢,肯定不好安排了,因而呢,我先派人送一封信到六妹夫那里,让他们夫妻二个准备准备,等明儿个,就派人送他们到六妹夫那里去,让六妹夫看着给他们安排个差事,忙一忙,也好过他们闲得发慌,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没必要这样。”安宁摇摇头道:“还是按照先前说的,将庄太傅安排到六妹夫那里去就行了,其他的人,还在呆在江州吧,一来,外公舅舅们,干爹干娘,还有哥哥妹妹都在,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团聚一下,就不必再分开了。二来呢,他们来了,有些事正好可以让他们帮忙,要知道,眼下我们很多事都需要自个儿的亲信去打理才放心,不是吗?因而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值得我们信任的了,不是吗?这可是好事呢,你哥哥虽然耍了心眼,不过我还是感激他的,将我的家人都送过来了。”

那玉容歌一听安宁这话,就知道他的小算盘落空了,他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玉容歌那双桃花眼中的幽怨更重了,而顾倾城呢,见之,笑意融融。

第三百二十六章

当然了,接下来的子,正如玉容歌所预料的那般,他简直是凄惨得不能再凄惨了。

儿子玉致远呢,别提了,整天根本看不到儿子一眼,不是徐家三个舅舅舅妈抱走了,就是岳父慕容航抱走了,再不然,就是平阳侯夫妇,总之,他要抱一下儿子,见一下儿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儿子见不到抱不到也就算了,他玉容歌还觉得没什么关系,可他媳妇宁儿见不到抱不到,他就受不了了。

自从这群人到了江州之后,除了庄太傅被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妃安青慧给接走到了并州古宁县,其他人,一个个都赖在了江州,每天过得乐不知蜀,简直将他这个主人给无视掉了,他们不会是跟他抢儿子,就是跟他抢媳妇。

就连安青萍这个原本该在家里好好养胎的八妹,一接到安青慧的来信,告诉她安宁就在江州的时候,那安青萍连夜收拾行李,直接带着八妹夫苏文瑾也跑来江州凑闹了。

她这一到江州,谁也不找,直接就抱走他媳妇安宁了,抱着他媳妇那是又哭又笑的,害得他媳妇以孕妇为重,陪着安青萍这个孕妇,哄着这个孕妇高兴,天天给做好吃的不说,还陪着聊天谈心,同塌而眠。而他呢,就被他媳妇可怜兮兮地扔到书房去了,已经睡了三个晚上的冷板榻了,他真是受够了。

这玉容歌正郁闷万分的时候,底下的人却进来向他报告,府中又来人了。

“主子,王妃派红乔来报,说主子的师父欧阳齐,还有王妃的姨娘徐夫人已经到府中了。王妃派属下来问问主子,主子这会儿是否有空去招待一下他们?”

“那王妃自个儿呢?”玉容歌有些奇怪,师父跟宁儿的姨娘来了,按理说,宁儿会自个儿亲自招待才是,怎么反倒派人来问他呢?因而他不由地开口问了。

而属下呢,自是没有隐瞒地回报了消息。“是这样的,主子,王妃今个儿得给花师父的女儿医治,所以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分出心思来招待欧阳师父跟徐夫人。”

“本王知道了。本王这就去前头招待师父跟姨娘去。”玉容歌自然也听安宁说起过花亦邪的女儿花听月之事,也知道宁儿此次出手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弄不好,花听月就得长眠地下了。因而这个手术对花亦邪父女二人很重要,对安宁,同样很重要。

为了不让安宁分心,玉容歌亲自前去招待他的师父欧阳齐还有宁儿的姨娘徐锦鸾。他这刚一走出书房呢,就发现顾倾城顾姐姐兄妹二人要来找宁儿了。

顾佳佳显然对他极为不客气。

“姐夫,你是不是又将姐姐偷偷给藏起来了,这一大早的,我都找了好几个地方了,都没找到姐姐,你说,是不是你又小心眼了,不让我们跟姐姐见面啊。”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真的很想将你姐姐藏起来,不让你们见到她,可惜,你姐姐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段子,我连见她一面都很难,还别说将她藏起来了。”玉容歌显然很幽怨,口气都是酸酸的,看着眼前的顾倾城顾姐姐兄妹二个,他可真恨不得将他们兄妹二个直接打包送到并州去,不让他们二个整天缠着他媳妇宁儿。

只是他这话,顾佳佳明显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姐夫,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明明我问过底下人了,姐姐今个儿也没出府过半步,这府中总共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我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姐姐的人影,你要是没藏的话,姐姐还能插上翅膀飞了吗?”

“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没办法。眼下我没功夫跟你在这儿瞎扯了,前头来客人了,是我师父跟你姐姐的姨娘到了,你姐姐派人过来,让我过去接待他们二人,所以啊,劳烦顾妹妹让一让,让我过去。”

若是旁人的话,玉容歌直接甩脸走人了,可偏偏是顾佳佳跟顾倾城,这对兄妹对宁儿来说,是很有分量的,所以啊,他不能直接得罪他们二个,要不然,他们要是在宁儿面前说了他坏话的话,宁儿到时候说不定将他扔书房一个人十天半个月的,那他岂非太惨了。

因而想到这一层的时候,玉容歌也只能态度好好地跟顾佳佳说着话。

那顾佳佳呢,一听玉容歌这话,眼睛立刻亮了。“姐夫,你是说姐姐有派人过来吗?那是谁?那个人肯定知道姐姐在哪儿,姐夫,你就告诉我,姐姐派谁过来了?”

“你姐姐派红乔过来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去缠着红乔问你姐姐的行踪,因为你就算知道了,这会儿你也不许去打扰你姐姐。”玉容歌提醒了一句,顾佳佳呢,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姐姐正在救人。”

“救人?姐姐又不是大夫,她能救什么人啊,姐夫,你又骗我!我去找红乔去,我才不相信你说的呢。”顾佳佳不满地嘟嚷着嘴角,她觉得玉容歌说得根本就是瞎话嘛,她姐姐安宁什么时候变成大夫了,真是一句真话都没有,讨厌!

玉容歌眼见得顾佳佳要跑去问红乔,便拦了她下来。“顾佳佳,你别使子了,你姐姐真的在救人。还有,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你总要相信你自己的哥哥吧,这件事,你哥哥顾倾城同样清楚得很。”

玉容歌不好说安宁的真正份,不过他不说,不代表顾倾城不清楚,想来知道安宁是鬼医份的,顾倾城应该比他玉容歌知道得还要早一些,毕竟,顾倾城是先跟宁儿认识的,他们有过往,而这个过往,恰恰是玉容歌最讨厌,最吃味的地方。

他恨不得能够代替顾倾城,恨不得那个时候救了安宁的是他玉容歌,如此,安宁的心里也就不会有顾倾城这么一个人了。

虽说顾倾城没有威胁到他什么,可是一个在宁儿心里占有一席地位的顾倾城,他玉容歌总归是喜欢不起来的。

想到这儿,玉容歌那是懒得再跟顾佳佳说什么,他从她的边擦肩而过,去正堂招待亲人去了。

而顾佳佳呢,见此,倒是纳闷了。

“哥,姐夫说得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姐还是个大夫不成吗?可我怎么从来没听姐姐说起过啊,哥,姐夫说得是不是真的啊?”顾佳佳扯了扯顾倾城的衣袖问着。

“你姐夫没骗你,你姐姐确实是个大夫,会救人。”关于安宁鬼医的份,顾倾城确实清楚得很。“既然你姐姐在救人的话,那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们确实不要去打扰她了,等她给病人医治完了,我们再去找你姐姐也行的。”

“哥,你说得对,既然姐夫没骗人的话,那是不好去打扰姐姐做事的。不过,我很好奇,哥哥你是怎么知道姐姐是大夫的啊,她可从来没告诉过我呢,难道姐姐告诉过哥哥吗?好不公平,姐姐对哥哥这样比较好呢,我可是要吃味了。”顾佳佳显然因为这件事而吃醋了。

而顾倾城呢,轻缓一笑道:“傻丫头,你根本没有必要吃味,你姐姐她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我也只是偶尔得知的。”那年,他路过湖边,将冻得面色发青的她救起来,本以为她已经气息全无,没救了,却没想到,她忽然之间有了心跳,醒过来的那一刻,也就迷茫了一会儿,转而就头脑冷静地吩咐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年仅三岁的安宁,已然是一个懂医之人,要不然,她不会自个儿搭脉,自个儿给自个儿开方子,虽说她那个时候只是口述罢了,但是他去抓药的时候,那个掌柜的听到这个方子的时候,双眼发亮,显然是认定安宁丫头开的方子极好。

后来,他给她抓药回去,见她边的嬷嬷找过来,抱着她哭得凄惨,从这老仆人的口中,他得知安宁这个小姑娘世可怜,母亲去世,父亲对她不好,家中的嫡母又苛待她,便将他当时上携带的所有银子都给了这个小姑娘,甚至,当时望着那双安宁那双清冷透亮的眸子,他脑子一,还将他那个从小就佩戴在上的玉坠子也一并给了她,只求往后靠着这枚玉坠子,他能跟这个小姑娘有更深的缘分。

只是,他们之间确实缘分是有了,但终究还是错过了,如今,看到安宁脖子上挂着的那玉坠子,顾倾城心头暖暖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遗憾。

“哥,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我都叫了你好几遍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边上的顾佳佳呢,看哥哥那样子,偶尔笑得温柔,偶尔又笑得苦涩,眼眸,温润,却又黯然,不由地,便有些担心地扯了扯顾倾城。

“没什么,只是在想着,你姐姐给我们特意设计的衣裳跟袍子,算算时间,今个儿好像应该要送过来了,也不知道,我们兄妹二人到时候一穿上,你姐姐会不会见了就很开心呢。”顾倾城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搪塞了顾佳佳。

而这个理由呢,还真的让顾佳佳放下所有疑虑了,她仰头笑着道:“说的是,还是哥哥记好,今个儿确实该做好了。这样吧,哥哥,我们也去前头看看吧,说不定裁缝已经送过来了呢。要是送过来的话,我们兄弟呢,就赶紧换上,到时候往姐姐前那么一站的话,肯定姐姐会很开心的。就这么办吧,哥哥,我等不及想让姐姐看到我们兄妹穿上她设计出来的衣衫款式了,走走走,这就去等着。”

第三百二十七章

顾佳佳拉着顾倾城,兄妹二人等着裁缝送新衣裳过来了。

那安宁呢,此刻却正在井然有序地忙着给花听月动手术。

“秋水,三号手术刀。”

“秋水,一号手术刀。”

“秋水,剪刀。”

“秋水,镊子。”

边上呢,自然有秋水给她帮衬着,安宁要什么工具,秋水便递送上什么工具。偶尔秋水,还拿着干净的帕子,给安宁额头上的汗珠给细细地擦拭掉。

“秋水,银针,羊肠线。”

“给。”

主仆二人一递一送之间,忙忙碌碌的,忙得都忘记了时间,大概过了三个时辰,就在花亦邪耐不住子,等得整个人频临崩溃边缘的时候,秋水终于将那扇门给打开了。

一打开门,那花亦邪立即就冲了上来。“怎么样?成功了吗?我女儿能醒过来吗?”花亦邪此刻非常紧张,语气急促,整个人焦躁,惶然,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惊怕问着秋水。

那秋水呢,见此,给了花亦邪一个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主子说了,花师父这些年将听月姑娘照顾得很好,因而主子给听月姑娘动手术很成功,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想来等到麻醉药效过了之后,最迟三天,听月姑娘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花亦邪得到这个好消息,当场老泪纵横,只见他颤颤地抬起衣袖,快速地朝着脸上擦了擦,转而问道:“那我,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我女儿了吗?”

“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主子说了,花师父如果要进去探望女儿的话,得穿上这个。”安宁在动完手术之后,自然就预料得到花亦邪这个做父亲的会有什么反应,因而她让秋水将一用高度烧酒浸泡消毒过的整衣衫给花师父备上了,等他要进房间陪女儿的时候,就让他可以换上,免得花听月因此而感染伤口。

那花亦邪虽然不明白为何要换上这么一件奇怪的衣服,不过他看到秋水跟安宁给他女儿医治的时候,也穿着这样奇怪的衣服,还戴着奇怪的帽子,就连脸都给蒙上了,手上呢,也戴着手,便大概猜测得到,这应该是在病人医治的时候必须要穿上的衣物,因而他倒是没追问什么,直接接过便在隔壁的房间给更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