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世了爷楚文浩。

皇帝楚逸祺听了广元子的话,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说道:“广元子大师,快看朕的帝王星旁边为何有乌云,还有有一颗幽暗的星星。”

广元子抬首望着夜空,事实上这颗星并不是帝王星,他只不过随手一指,皇帝便相信了。

帝王星是难得出现的星像,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可身边的这位皇帝认为他天生的帝皇命,所以这星像也该异于常人,所以一直缠着他问,他只好随手一指,他便认定了是帝王星。

广元子听了楚逸祺的话,眼神幽暗,脸色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认真的观看星像,然后沉稳的禀道:“皇上身边有小人,这小人恐怕要伤到皇上的帝王星啊。”

广元子的话一落,楚逸祺整张脸黑沉了,在佛塔之上来回的踱步,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这个小人是谁。

定王还是燕郡王燕祁,这两个人他一直知道他们不按好心,这能伤了他帝王星的人究竟是他们中的那一个,他定要除掉他们。

广元子看皇帝的神情,心中隐约已猜估出皇帝怀疑的对象恐怕和自己所想的有出入,他想着,咳嗽了两声再次的开口。

“皇上,老衲观这帝王星旁边的星像,似乎和皇上本来有亲近之意的,又何来的反目成仇呢?老衲不解。”

广元子一脸的不解,楚逸祺飞快的抬首望着星空,凝眉深思:“你是说这人是朕的近身之人,所以才会伤了朕。”

“皇上还是提防着点好,要知道能伤自己的永远是那些自己没有防备的,自己防备的未必能伤得了自己。”

广元子说完不再说话,楚逸祺却震憾了,广元子这话分明是说能伤他的是他的近身之人,燕祁和定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所以这帝王星旁边的星星根本就不是这两个人,那么这是谁?

楚逸祺飞快的想着,慢慢的脑海中的思路清晰了起来,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

他最相信的人一直是他,而且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若是以前他未必会怀疑楚文浩,但自从上次他命人替他施了宫刑后,这家伙似乎对他有怨气,难道是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楚逸祺如此一想,不由得心惊,飞快的望向广元子:“大师慢慢观看,朕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皇帝如一道光影似的飘然从高台之上下了佛塔,领着几名手下侍卫火速的离开了佛塔,身后的广元子转身抬首观看天像,仔细的想着,凤星是护国公主云染这一点没有错,凤星依着的应该是帝皇星,这颗帝皇星会是谁呢,难道是燕祁燕郡王,可是燕郡王乃是燕王府的郡王,怎么可能成为帝皇星呢,难道他要反大宣,把楚家的人全都灭了。

广元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一直呆在佛塔上面。

皇帝楚逸祺派了身边的亲信手下去查,查自己这位最信任的臣子,查他和定王之间有无干系。

楚逸祺的命令下了后,只一天半的时间,便有一份资料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最近半个月内,楚文浩和定王共私下见了四次面,而是都是较隐秘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见面的时间是他给楚文浩实施了宫刑之后开始的,之前他们并没有私下见面,所以说因为自己对楚文浩实行了宫刑,所以这个家伙背叛了自己。

皇帝楚逸祺差点没有气死,直后悔当初怎么不处死楚文浩这个混蛋,没错,他是给他实施了宫刑,可是他睡了他的女人,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别说他楚文浩,就是锦亲王府也会受到牵连,若是他杀了楚文浩,再灭他锦亲王府,也是正当的,现在他只不过给他实施了宫刑,他竟然背叛了自己。

好,真是太好了。

皇帝楚逸祺一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臣子竟然背叛了自己,皇帝便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且觉得剜心,他身边信任的人不多,楚文浩是最重要的一个,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皇帝只觉得很高处不胜寒,而且楚文浩背叛了自己,他不能再容忍他留他了。

这一夜皇帝的寝宫彻夜灯亮不止,一直到天亮方止。

第二天宫中有刺客刺杀皇帝,被皇帝近身的侍卫给抓了个正着,而这刺杀皇帝的刺客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

众人见到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的时候,只见他双目被戳瞎,血流不止,喉头被毒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双手筋脉被断,所以连写字都写不出来,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废人,挣扎着跪在大地上,他黑洞洞的瞳眸流下了两行血泪,甚是吓人,仿似一个恐怖的恶鬼一般。

大殿内,此时跪满了人,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大殿上那血流不止的恐怖家伙,他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吗?怎么会这样。

皇帝不是最相信他吗?他怎么好好的刺杀皇帝了。

锦亲王爷看到这样的儿子,直接的承受不住,嗷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定王楚逸霖看到楚文浩的样子,心知肚明一件事,他的皇兄发现了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和他走到一起了,所以楚文浩才会成为刺杀皇兄的刺客,现在他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被皇兄铲除,若是他再等下去,那么连他也会被铲除的,所以他要尽快动手,他不能再等了。

定王楚逸霖瞳眸闪烁着幽暗肃杀的光华,手指狠狠的紧握了起来,心中下定了动手的决心。

他要和他的团队商量一下,如何孤注一掷,推翻这个皇帝,登上帝位。

因为最近发生了靖川候府的事情,京中的百姓对于皇帝的反响特别的不好,个个认为皇上是个残暴凶狠之人,这于他倒是有利的,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殿上,赵丞相飞快的磕首:“皇上,锦亲王世子乃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统领,一向忠心耿耿,他如何会成为刺客呢,此事似乎有蹊跷,望皇上把此事交给刑部尚书明查。”

赵丞相话一落,秦老国公出列:“皇上,这事确实有蹊跷,锦亲王府一向是最忠心耿耿的,锦亲王世子对皇上的忠心,臣等都看到了,今晚之事断然不可能是他所为,皇上请三思,一定要查明这件事,好还锦亲王世子一个清白。”

秦老国公叹息,不管怎么样,锦亲王世子算是废了,眼睛被戳瞎了,嘴巴被毒哑了,连手也被废了,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废人一个,皇帝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呢,这事分明有古怪。

不少人心中猜测着,而且对于皇上越来越忌掸,皇上似乎越来越冷酷无情了,这样的皇帝令人不安。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瞳眸幽深似海,周身暴戾凶残的气息,他扫视了大殿下首的众人一眼,最后飞快的朝大殿下首唤人:“阎剑,你来说说先前的情况。”

殿下一名侍卫走了出来,他是皇帝新任命的宫中一品侍卫统领,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高手,现在的皇帝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这些人。

阎剑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在殿内响起:“各位大人,本官负责守护皇上的安全,当然这件事别人是不知道的,我们一直隐在暗处,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没想到今晚竟然有数名刺客闯进了皇上的寝宫,意图刺杀皇上,本官等人开始并不知道这刺杀皇上的人竟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所以本官领着数名手下截杀了楚大人和他带进宫的数名手下,本官把楚大人当成刺客,所以误伤了楚大人的眼睛,并用剑伤了楚大人的喉头,因为剑上抹了毒,所以毒哑了楚大人的喉头,另外本官还伤了楚大人的筋脉。”

阎剑说完,殿内一片死寂,众人久久的不能回神,个个心中猜想着,难道锦亲王世子真的进宫刺杀了皇上,可他这是为什么啊?

这满殿的朝臣中,只有定王楚逸霖和燕王府的燕祁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当然燕祁比定王还要清楚,因为楚文浩之所以遭受这么惨的杀戳都是拜他一手促成的。

他让广元子放了消息给皇帝,说他的近身之人要害他。

又在皇帝派人去查楚文浩和定王殿下是否走得近的时候,适当的泄露出了楚文浩和定王走得近的证据,这样皇帝便认定了楚文浩背叛了他,而今晚的刺客事件,便是皇帝的手笔。

皇帝容不了背叛自己的人,所以才会下了毒手设局害了楚文浩。

大殿一角,楚文浩虽然被戳瞎了眼睛,毒哑了喉头,可是他耳朵还听得到,所以听到阎剑所说的话时,他嗷嗷痛苦的叫着,可惜他的叫声没人听得懂,最后他用头碰碰的撞地,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没有刺杀皇上,他没有啊。

殿内有人看到他这样,猜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冤屈,武安候爷飞快的开口:“皇上,臣看着锦亲王世子似乎有冤屈,他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为什么要害皇上啊,他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

大殿下首的锦亲王爷此时悠悠的醒过来,听了武安候爷的话,失声的痛哭起来,往前爬去:“皇上啊,浩儿他不会这样做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刺杀皇上的,我们锦亲王府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啊,皇上明查啊。”

楚逸祺眼神有些暗,没错,一直以来锦亲王府都是中立的保皇派,谁做皇帝他们就保谁,可是发生了宫刑的事件后,楚文浩便恨上他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仔细的分析了眼前的利害关系后,决定把他和楚文浩之间的过节告诉下面的大臣,否则这些人又要认定他滥杀无辜,皇帝意念一落,沉声开口:“众位爱卿,有一件事朕一直没有让大家知道,大家才会替锦亲王府的世子叫冤,事实上锦亲王府的世子恨朕,这事是因为朕对锦亲王世子实施了宫刑,。”

“宫刑?”

“什么,宫刑?皇上为什么这样做啊。”

殿内不少的朝臣脸色全都变了,皇帝竟然对楚锦王世子实施了宫刑,为什么要这样啊,那锦亲王世子现在不是跟太监一样吗,男人做到这份上可真是可怜,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他想刺杀皇上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皇上为什么要对锦亲王世子实施宫刑啊。

个个抬眸望向大殿上首的皇上,只见皇上满脸沉痛的说道:“朕也不想对他实施这样的刑罚,可是他,他竟然和朕后宫的妃子发生了苟此的事情,所以朕才会对他实施宫刑。”

此言一出,再次的在殿内掀起斩然大波。

个个望向楚文浩,最后望向锦亲王府的王爷,锦亲王爷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再次怪叫一声昏迷了过去,临昏迷前叫了一声孽子啊,家门不幸。

殿内众人总算了解皇上为什么要对楚文浩实施了宫刑,原来锦亲王世子竟然睡了皇帝的女人,那皇上对他实施宫刑也是情有可原的,现在把整件事串连在一起,不少人下意识的相信了今晚的刺客刺杀事件,看来是真的。

锦亲王府的世子确实有进宫刺杀皇上的理由,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做个太监啊,这太痛苦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心痛无比的说道:“朕本想斩了他的,可是念其一片忠心,所以只对他实施了宫刑,没想到他竟然怀恨在心,昨夜领着一帮人夜进皇宫刺杀朕,朕甚痛心啊。”

皇帝痛心疾首的以手撑头,似乎十分的痛苦。

大殿下首以赵丞相为首的人,齐齐出声:“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锦亲王府的王爷醒过来,知道发生这种事,儿子是没指望了,但是锦亲王府不能受到牵连啊,锦亲王爷飞快的磕头:“皇上,老臣教子不严,以至于让他做下这等祸乱之事,臣请皇上降罪。”

殿内,几个老臣赶紧的出列替锦亲王府的人求情。

“臣等请皇上饶过锦亲王府,锦亲王世子进宫刺杀皇上,并不关锦亲王爷的事情,请皇上饶过锦亲王府的其他人吧。”

殿内众人齐齐的开口。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凝眉深思,想到自己最近刚把梅家撵出了京城,若是再下旨处罚锦亲王府,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动荡了,所以最后沉痛的望着下首的锦亲王爷:“锦亲王爷,朕虽然相信锦亲王府和这件事没有干系,但子不忠父子过,所以朕罚你,在王府内闭门反省三个月,三个月不准出王府一步,锦亲王步府的所有人都必须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的反省。”

锦亲王爷一跪到底:“臣叩谢圣恩。”

殿内众人松了一口气,此时众人都顾不上理会大殿一角痛苦挣扎的锦亲王府的世子了,人人都放弃他了。

不少人都认定了楚文浩确实进宫刺杀了皇帝,现在遭了这种罪也是他应得的,虽然先前皇上对他实施了宫刑,可也是他有错在先,皇帝的女人你去睡什么,实施了宫刑也算是轻的了,只有自己自认倒霉,何苦进宫刺杀皇帝,现在被抓了个现行,受到这样的惩罚,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楚逸祺望向大殿下首的楚文浩,沉声命令:“来人,把锦亲王府的世子关进刑部大牢,三日后问斩。”

“是,皇上,老臣遵旨。”

刑部尚书秦大人领旨,不敢再有半点的大意,若是再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那么不出意外,皇上定然会处死他。

所以他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了。

皇帝楚逸祺挥了挥手,殿内的众朝臣皆退了出去。

楚文浩被侍卫一路拖了下去,地上拖出一地的血痕出来,他痛苦的挣扎,他呜咽着说自己没有刺杀皇上,他是被皇上栽脏陷害的,可惜没人理会他,而且就算有人猜出其中有些名堂,也没人会替他说话,他一个残废了的人,没人会为他和皇上针锋相对。

大殿内众人一起往外走去,个个小声的议论着,走在最后面的定王楚逸霖和燕王府的燕祁。

燕祁华袍拢着冷霜,一身欺霜赛雪的风华,他笑意浅浅,眉眼精致如画,深邃的瞳眸拢了轻辉,落在定王楚逸霖的身上。

“定王殿下,你说今晚宫中刺客事件,真的是锦亲王世子所为吗?”

定王楚逸霖望着身边的男人,忽地脚底窜起一股寒意,今晚刺客事件难道也是这家伙搞出来的?如此一想,定王楚逸霖只觉得心中恐惧,这人根本就是个魔鬼,魔鬼啊。

定王楚逸霖脸色一片惨白,燕祁陪着他一路往外,看他脸色发白,牙齿轻颤,燕郡王满脸关心的说道:“定王殿下身子似乎不大好,看来传闻是真的,王爷好好的将养着吧,不过本郡王很好奇一件事?”

燕祁说到这儿忽地停下来,望着楚逸霖,楚逸霖警戒的瞪着他:“什么事?”

“上次是靖川候府梅家倒霉,这次是锦亲王世子,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

他一言落,哈哈大笑的大踏步离开了,竟不理会身后脸色一片惨白如霜的楚逸霖。

残荷断影,冷月如霜,那飞卷的残花纷扬而下,斑驳的枝影洒落在他的背影之上,那人便好像暗夜的索命修罗,定王楚逸霖忍不住的颤粟,牙齿打起颤来,不,他自己给自己打气,下一个绝对不会是他的,绝对不会是他的,他要反击,他不能坐义待毙,他不能再等了,若是他再坐着不动,那么下一个倒霉的人肯定是他,他不能等死。

定王楚逸霖下定了决心,立刻出宫回自家的王府,召了自己的团队人员,立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刑部的大牢,一片清冷,幽幽灯光笼罩,寒气四溢开来。

寂静的夜色之下,有脚步声从长长的甬道尽头传来,有人一步一步沉稳的从牢房外面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关押死囚犯的天字号牢房门外。

密牢之内,关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皇帝下令关押起来,三日后问斩的楚文浩。

此时的楚文浩心中充满了绝望,虽然他的眼睛瞎了,喉头被毒哑了,手筋被挑断了,可是他还有意识,他的听力还很好,此时听到大牢甬道传来的脚步声,他挣扎着往外望,他在期盼,期盼家里人看望他,他已经不求自己能出去了,可是他想告诉父王和母妃,他没有刺杀皇上。

皇上以为戳瞎了他的眼睛,毒哑了他的嘴巴,挑断了他的手筋,他便没办法说话了,可是他还有脚,还有一双脚,可以写字。

只不过楚文浩不知道的是锦亲王府所有人都放弃了他,谁也不敢和皇家抗上,皇上饶过了锦亲王府的别人,锦亲王爷不敢再招惹皇上半分不快,所以只当他是死了的,不准任何人前来刑部看望他。

此时大牢甬道前站着的一道高挺华丽的身形,月牙白的锦袍在牢房之中越发的纤尘不染,高洁似雪莲。

他高高在上的望着牢房之中挣扎的楚文浩,像看蝼蚁一般的看着牢房中挣扎着想挪过来的男人。

“楚文浩,是不是很痛苦?”

牢房中清悦的声音一起,那先前挣扎着想过来的楚文浩停止了挣扎,僵硬着不动,燕祁,竟然是燕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过来一定是嘲笑他的,一定是这样,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他来嘲笑他的,楚文浩挣扎,往后缩,想躲到角落里,埋进尘埃里,这样他就用不着看这男人嘲笑的嘴脸了,用不着听到他嘲讽的话了。

楚文浩说不出话来,牢房门前的人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只自顾说着话,因为他知道楚文浩听得到。

燕祁的声音徐徐的响在寂静的牢房里,轻轻的回旋着。

“你说你什么人不好得罪,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们,处处找我们的碴子,欲置我和染儿于死罪,你说你最后得到了什么,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吗?知道本郡王为何在你临死前来刑部的大牢?”

楚文浩不动,他不想听,可是燕祁的话,在寂静的空间里,一字不漏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本郡王想让你做个明白鬼。”

燕祁的声音充满了讥讽,楚文浩的心颤抖起来,他心中有所想,难道今夜所谓的刺客事件就是燕祁整出来的,是他,是他害的他吗?

楚文浩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他不要败得这么惨。

“本郡王只不过稍微的向皇上透露了一下身边有小人,皇上立刻便想到了你,你说你在皇上心中是多么的不堪,当皇上出手搜查你和定王私下勾通的证据时,本郡王适时的让人放出了一些你们私下见面的证据,你说皇上知道你背叛了他,和定王勾搭到了一起,你说他还会容忍你吗?”

燕祁轻轻的噗笑,温雅的轻抬袖,抚摸自己的鬓发,瞳眸幽亮的望着那不停颤抖着身子的楚文浩。

“对了,本郡王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你和皇上后妃私通的事情,也是本郡王搞出来的,本郡王只不过以你的名义给那后妃送了信,她便上当了,以为你看中她了,然后本郡王顺便给你下了点药,你们两个人果然苟此在一起了,事后本郡王带了皇上散步,正好逮住了你们两个私通的家伙。”

一字一句,全是剜心之言,重重的砸在楚文浩的心房上。

他痛苦的挣扎着摇头,不,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他还以为自己好色的原因,原来只不过是中了人家的奸计。

楚文浩空洞洞眼洞里,忽地摒射出两行血泪来,他咬牙痛苦的想叫,想呐喊,可是他叫不出来,说不出来。

他想告诉皇上,最狼子野心的不是他,不是任何人,而是燕祁,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皇上啊,你和我都上他的当了,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

燕祁轻雅的声音再次的响在牢房里。

“你是不是想告诉别人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本郡王做出来的,本郡王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一你告诉别人,别人未必会相信,第二本郡王敢说就不怕你告诉别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容本郡王提醒你一下,若是你告诉别人,本郡王不保证不对锦亲王府的人动手,你是想让你父王和母妃陪你一起死吗?”

“啊,呜。”

楚文浩痛苦的转身,在牢房中头使劲的往墙上撞,这一刻他真想死过去,他后悔啊,他为什么没事要招惹这两个恶魔,难怪老天会让他眼瞎了,他该死啊。

燕祁凉凉的望他一眼,轻飘飘的扔下最后一句话:“你错在不该与我俩为敌。”

他转身优雅的离开了刑部的大牢,身后的楚文浩继续用头撞墙,一下一下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头越来越多的血,他想死,可是神志越发的清醒,他之所以走到今天,便是因为他心中一心一意的信奉着皇帝,其实说到底他和燕祁云染又有什么过节呢,因着皇帝和他们关系恶劣,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的厌恶他们,他走到今日真正是一场恶梦啊。

天近亮,刑部传出消息,锦亲王世子昨夜碰墙而亡,刑部尚书把这事禀到宫里,皇上下令把尸身还给锦亲王府,不过因为楚文浩是戴罪之身,锦亲王府的人不敢大肆操办,所以最后只草草的用一口薄棺把楚文浩给埋了,一向风光的锦亲王世子,最后只落得这样一个凄凄冷冷的下场,恐怕他生前风光之时,永远想不到自己所种的因,为他结来这样的恶果。

……

燕王府,分别叫东府和西府,此时西府最角落的一幢安静的小院暖阁之中坐满了人,最正中端坐着一个眉眼严谨的老太太,老太太身着一袭酒红的绣金褙子,青金的马面裙,脑袋上戴了一块镶翡翠的抹额,别的再没有什么装饰,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装束,不过那贵气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乃是燕王府的老王妃,燕康的母妃,只不过燕老王妃随了老二房住,不在东府,一直随了二儿子住在西府,做母亲的历来都喜欢老幺,燕老王妃也不例外,偏心二房的人尤甚,再加上老二房娶的夫人乃是她赵家的侄女儿,而老大燕康所娶的女人不是赵家的,为这个老王妃当初没有少跟燕康呕气,老王妃和燕王爷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话,最后以燕康同意娶赵家的女儿为侧妃收场。

直到现在老王妃还惦着这件事,认为老大不听话,所以对于老大房的人不怎么待见。

平时若是没事,她基本不会让老大房过来。

今晚老太太之所以下令让大房的人过来,乃是因为一件事惹恼了她,身为燕王府的老祖宗,一向受人尊重,可是燕祁自从大婚后,还没有带新妇过来向她请安,老太太先开始还能忍着,没想到一眨眼十天过去了。

这两个人竟然直接的跑到燕家城郊外的别院去度蜜月去了,完全把她这个老太太忘了,老王妃越想这个越阻心。

对于二儿媳妇说的话,便相信了几分。

这个郡王妃不是善茬,大婚第二天便让所有人在王府的正厅里等了半天,过了中午她才姗姗来迟,她来了后不但不反省自个儿的错处,竟然还让人打了萧玉婷,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没错,她护国公主身份高贵,又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背后更有云王府倚仗着,但是嫁进燕王府,就是燕王府的儿媳妇,她指望在燕王府作威作福,绝对不可能,她还没有死呢。

老王妃越想越火大,终于在今天晚上忍不住命人去把大房所有人都请过来。

云染自然也在其中,她刚从燕家城郊外的别院回来,这十天她和燕祁一直粘在一起,过了十日最开心的日子,所以现在的她心情十分的不错,看谁都比较顺眼。

房间里,长辈都给老太太请了安,各自坐了下来,小辈们也陆续的给老太太请了安,各自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最后只剩下一个云染站在房间的正中位置上,连燕王妃的侄女萧玉婷都挤到老太太的身边撒起娇来,逗老太太开心。

这时候云染还不知道眼面前的情况,就太迟钝了,这老太太摆明了不喜欢她,云染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行礼:“染儿见过祖母。”

她对燕家的这个老太太很客气,因为她是燕祁的奶奶,若是自家的老太太,她压根不理会。

可惜她这样想,燕家的这位老太太可不觉得荣幸,心中正恼火呢,看云染施礼,微眯着眼睛一声不吭,歪靠在榻上好像睡着了似的,愣是把云染给晾着了。

云染眼神幽暗,不过依旧端庄的行着礼,她要看看这老太太打算给她立多久的规矩,她今儿个巴巴的把大房那边的人全都召了过来,无非是想给她立规矩。

她受得住。

房间没人理会云染,各个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和身侧的人小声的说话,有的自顾欣赏自己新买的手镯,放在灯光下面看成色怎么样,有的在忙着逗老太太。

萧玉婷是笑得最欢的一个,看到云染吃瘪,被老太太立规矩,她就百倍的爽,活该,这个死女人,竟然不让大表哥娶妾纳妾,她又不和她抢她的位置,只不过想陪在大表哥的身边,她竟然还不准,所以她现在看到这个女人百倍的讨厌。

先前大表哥命人打她的耳光,直到现在她的脸颊上还隐隐着疼,脸上的肿胀还没有完全的消掉,她是擦了两层粉才掩盖住了脸上的微肿。

大表哥命人打她,她不恨他,可是现在看到云染这个女人,就像仇人一般,恨不得咬这女人一口。

“祖母,你尝尝这个蜜汁炒粟子,特别的有味道,是我一手一脚做出来孝敬老祖宗的。”

老太太很满意,她身为燕王府的老王妃,一直便是这样被人宠着的,还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受过什么气,没想到现在一个护国公主竟然在燕王府作威作福起来了。

“乖孩子,懂事又有礼貌,真正是好教养,女孩子家不要仗着身份高贵,便不守礼教,那皇家的金枝玉叶身份还金贵呢,可是更知书达理,大方得体。”

老太太借着萧玉婷的事情,指搡骂槐的把云染给说了一通。

房里的人都不是笨蛋,自然个个听得明白。

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看到郡主到现在还行着礼呢,不由得心疼,身子一动便想上前扶起自家的主子,哼,不就是一个老婆子,竟然胆敢给她们家公主立规矩,不理她看怎么样。

不过云染背在后面的手轻摇了两下,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只得停住,可是心里却憋了一口气,望着上首的老太太,眼神幽幽暗暗的。

房间一侧的二夫人赵氏,看这规矩立得差不多了,若是惹恼了这位郡王妃,只怕燕祁要发火,赶紧笑着出声:“母妃,孙媳妇儿给你行着礼呢,你瞧瞧这水葱似的孙媳妇儿,是不是特别的高兴。”

老王妃听了二夫人赵氏的话,总算抬了眉看了云染一眼,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云染起身,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没有打算放过云染,而是语重长的望着云染说道:“护国公主,虽然你身份金贵,又手执打王鞭,在大宣身份贵重无比,但你要记着,你嫁进燕家,就是燕家的媳妇儿,你那贵重的身份不是摆给燕家的人看的,你在燕家要上孝敬公婆,下疼爱年幼的弟妹,还要侍奉好夫君,这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

鬼医郡王妃 第006章 郡蛇乱舞 萧玉婷疯魔

暖阁之中,所有人都望着云染,云染周身淡然,不卑不亢,并没有任何的不满,老太太身为燕王府的老祖宗,教训她两句,她还受得起。

不过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却满是不甘心,看主子受委屈,她们就各种的难受,她们的主子多好的人啊,这老太太竟然不喜欢咱们的主子,真是瞎了眼的老太太,这燕家除了郡王爷一个,别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枇杷和柚子扫了暖阁里的众人一眼,个个都在看好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燕王妃身为主子的婆婆,听到老太太的话,竟然不护着自己的儿媳妇一点,好像不干她的事情一般,自顾和身侧的燕二公子燕臻说着什么,母子二人不时的笑着,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有多亲近似的,真是讨厌的两母子。

不过最讨厌的人要数粘在老太太身边的萧玉婷了,看到主子吃瘪,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分明是幸灾乐祸,老太太的话一落,她便接了口:“老祖宗,护国公主身份高贵,难免骄纵了一些,老祖宗谅解一些,不要和她计较了。”

萧玉婷话一落,枇杷像逮到了把柄似的陡的窜出来,指着萧玉婷怒喝:“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说我们家公主骄纵,你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作小蹄子,我们家公主乃是一品护国公主,又是大长公主的嫡女,你算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一根烂葱,竟然说我们公主骄纵,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以为郡王不在这里,你就可劲儿的欺负我们家的公主。”

公主在燕家算是儿媳妇,尊着这老太太一些,还情有可能原,可是这贱人算什么东西。

枇杷话一落,萧玉婷直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朝着身侧的老太太哭诉:“老祖宗,婷儿是一片好心,你看公主身边的丫鬟竟然这样骂婷儿。”

老太太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陡的朝着身边的婆子命令:“给我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掌嘴二十,一个下作的贱婢竟然胆敢如此与小姐儿说话,真是胆大了去,云家不会教训奴才,可不代表我燕家不会教训。”

两个婆子应了一声:“是,老王妃。”

胖胖臃肿的身子朝云染这边扑过来。

云染的脸色一下子冷了,先前她能容忍老太太的教训,但不表示她可以耀武扬威的动到她身边的人。

云染淡淡的开口:“谁敢。”

其声冷冽异常,同时眼看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朝着枇杷伸出爪子,云染直接一抬手对着跑在前面的婆子挥了出去,啪的一声响,前面的婆子直接的被云染一巴掌给掀飞了出去,倒栽了回去,撞到了后面的婆子,两个人齐齐的往后退,倒撞到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气得整张脸都黑了。

她只是命人教训一下她的丫鬟,她竟然胆敢对她动手,真是反天了,这胆子太大了。

老太太伸手拍着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云染凉凉的望着老太太,若说先前她还能忍着的话,现在她则不打算忍了,因为有些人过惯了锦衣玉食人模狗样的日子,听惯了身边的人吹捧谄媚,早已经忘了见好就收。

她身为大宣一品护国公主,本来可以不用受老太太的这番气,但因为她尊着她是燕祁的祖母,所以尊着她一些,听她训斥,听她示下,可是这老太太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的想动她身边的人,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

云染凉薄淡然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来:“人若不自重,就别想别人尊重,尤其是为老不尊的人,更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暖阁里,所有人下意识的望着云染,又抬头去望老太太。

老太太一辈子过着风声水响的日子,从前是高高在上的燕王妃,自家的姐姐还是宫里的后妃,没人敢招惹她,后来成了燕老王妃,一家的老祖宗,更没有人敢得罪她分毫,没想到临了临了还受到一个小辈如此奚落,老太太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直气得捶胸仰天吼叫:“真是气死老身了,这样的女人怎配进我燕家的门啊,燕祁呢,让他滚过来,让他立刻滚过来,这样不尊重长辈的女人我燕家绝对不会要,让燕祁立刻休了她。”

萧玉婷一听老太太的话,直接的心中大喜,飞快的拍到老祖宗的身边,帮着老祖宗顺心口:“老祖宗,你别气了,你别气着了,你若是气着了,不是乘了别人的心了吗,说不定人家就是想气死你,人家就是想让你不好过,所以你何必顺了人家的心意,你快顺顺心。”

老太太听了萧玉婷的话,火气总算好了一些,不过说出口的话更恶毒。

“没想到燕祁这小子竟然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偏把珍珠当鱼目,婷儿多好的孩子啊,他竟然不要,偏要娶这么一个不尊长辈,狂妄不羁的女人进燕家,我燕家受不起这样的女人。”

老王妃说完,云染再次优雅的接口:“若不是燕祁,你以为本宫稀憾你们燕家。”

云染话一落,老太太的火气又旺上一分,怒睁着瞳目:“好,好,你不稀憾我燕家,我燕家也容不下你,待到燕祁那小子回来,老身让他第一个就休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燕家娶不起。”

老太太一言落,直接的朝着身侧的婆子大叫:“还不去把燕康和燕祁父子二人给老身叫过来,让他们立刻过来,难道他们想让这女人气死我才甘心。”

暖阁里的婆子赶紧的往外奔去。

先前那被云染掀飞了的两个婆子挣扎着起来,两个人手揉心窝子,凄惨惨的样子。

房间里,早有两个丫鬟替老太太顺气儿。

云染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实在想不透这老太太为什么百般看自己不爽,既然她看自己不爽,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两看两生厌的何必留着。

云染转身便走,两个丫鬟赶紧的跟着她往外走去,暖阁后面的老太太没想到云染竟然一言不吭领着人转身便走,不由得气得脸色绿了,大喝:“站住,你给老身站在原地,等燕祁回来休了你再走。”

云染停住脚步,幽暗的灯光之下,她唇角是玩味的笑,似笑非笑的望着老太太。

“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谁都得听你的话,你以为你让燕祁休我,燕祁就休我吗?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有动不动说气死我了,可是我看你的精神好得很,自然好得很,就不要动不动的说气死我了这句话,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耍十五六岁小姑娘家的矫情,是不是太不知羞了。”

云染一连串的话出来,老太太这一次真的被气得抽气了。

二夫人一看老王妃被气成这样,不由得着急起来。

老王妃就是二房的根本啊,若是老王妃被气出三长两短的,她们二房肯定要被撵出去,二夫人赶紧的望着云染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