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意乃是潭家的丫鬟,是潭书带进王府来的,画意看潭书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前,也顺着潭书的视线望向她的胸前,只见潭书的胸前此时插着一柄匕首,此时整个匕刃都没进了潭书的胸前,血顺着刀往外滴落,画意的脸色瞬间白了,惊吓得叫起来:“小姐,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潭书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了痛意,神智开始昏迷,她脸色雪白,身子往画意的怀里歪去,画意赶紧的扶着她,完全的慌乱了,朝着四周大叫:“来人啊,有人杀了小姐。”

这边的叫声一起,恭亲王府男宾和女宾院落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

潭书挣扎着拉了画意的手,拼命的呼吸着气和画意说:“和我爹说,是,是王爷杀的我。”

她直觉上认定了是萧北野对她动的手脚,虽然他走了,肯定是他命人对她下的毒手,要不然怎么他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被人给杀了,所以潭书认定了是萧北野让人杀的她。

此时很多人奔了过来,一眼便看到潭书中了刀,躺在画意的怀里,画意一眼看到了潭书的母亲,潭家的将军夫人,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尖叫着嚎叫:“夫人,小姐她死了,她说是王爷杀的她。”

潭夫人看到中刀的人是女儿,早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潭夫人多少年没生孩子,只生了潭书一个女儿,后来又过继了一个儿子到她的名下,可以说这个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先前萧北野为了拉拢潭家,便求娶了潭书,当时给出了夫人的位置,她就不同意,但是女儿被萧北野给迷住了,竟然同意和林家的林媚一起进恭亲王府的门。

没想到女儿竟然被萧北野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给杀掉了。

“书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啊,我的书儿啊,你让母亲怎么活。”

可惜潭书已死,四周一片议论之声。

这时候男宾那边不少人也赶了过来,萧北野也接到了禀报,脸色十分的不好,悄悄的问他身后的容鹤是怎么回事,容鹤小声的禀报,不是他动的手脚,萧北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什么人竟然胆敢在恭亲王府动手脚?他一边走一边飞快的想主意,如何应对潭家的怒意。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边的事情给惊动了,赶了过来,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潭书的四周。

等到萧北野等人过来,有人自动的让开了路,个个望着萧北野。

有人小声的说道:“恭亲王爷来了,这事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潭书的身边,潭夫人正伤痛欲绝,心如刀绞的哭着,潭将军脸色难看的望着走进来的萧北野,大手紧握着,手上青筋暴突出来,很显然的潭将军已是频临发怒的边缘了,即便萧北野是恭亲王又怎么样,他是他,他可不是他老子。

虽然有些能力,不过倒底还没有张开丰满的羽翼,他那些看似坚厚的盾矛,在他看来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萧北野走过来没看潭将军,只望向潭夫人怀里的潭书,满脸心痛的沉声开口:“是谁杀了书儿,谁干的?”

潭夫人一听萧北野的话,不由得大怒着叫起来:“恭亲王爷,你别装了,就是你杀了我的书儿。”

萧北野满脸惊骇的望着潭夫人:“我一直很宠爱书儿,好好的杀她做什么,何况今日是本王开心的日子,本王与她分享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端端的杀了她呢。”

画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们家小姐说,说是你杀的她。”

萧北野眸色一暗,心里冷哼,果然是个蠢女人,他就算让人动手脚,也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动手脚的。

萧北野的脸色阴森难看至极,瞳眸嗜血的望向画意:“书儿说本王杀她,这怎么可能,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萧北野的话一落,画意怔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望向画意,萧北野又开口:“今日王府里客人很多,若真是本王动的手脚,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看到吗?请问谁看到了?”

萧北野的话一落,忽地有一名夫人站出来说道:“我先前看到王爷和潭侧妃在说话,两个人虽然有争执,不过我有看到王爷走了后,潭侧妃好好的站在那里呢。”

这夫人乃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她一开口,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说道:“我们也看到了,先前王爷和潭侧妃确实有些争执,不过王爷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几个人的话落,潭夫人望向萧北野:“你和我书儿争执什么了?”

“潭书说今晚来赴宴的很多家夫人都带了小姐进府,她们都想让自家的女儿当恭亲王府的女主人,潭书让我当场发誓,恭亲王妃只会是她,本王和她说了,这事等今晚过了后再说,现在满府的客人呢,谁知道她硬是拽住本王,本王最后说了她两句,便离开了。”

萧北野说完瞳眸陡的嗜血,掉头望向潭夫人身侧的画意:“你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收买了,是你动的手脚杀了你家小姐,当时本王走了,潭书还好好的,这些夫人都是人证,本王走了后,潭书身边只剩下一个女人,就是你,说来说去却是你对你家小姐下的毒手,因为你是潭家的人,那背后的人指使你动手脚之后,又栽脏陷害给本王,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萧北野话落,潭夫人和潭将军二人望向画意,这画意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情,再被萧北野凶神恶煞似的眼神一瞪,直接的面白身软,嚅动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她越发的叫人疑心了。

潭夫人疯了似的冲上去一把揪住画意的头发,一按到底:“贱婢,你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小姐。”

画意摇头,满脸的泪,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的,她没有啊。

“夫人,我没有,是小姐,小姐?”

四周有议论声,掩盖了画意的话,个个指责画意的,一视同仁的认定了画意就是杀害潭书的凶手,这些夫人很多是受了萧北野话的影响,萧北野的话里,潭书竟然阻止萧北野娶别的女人为恭亲王妃,所以这些夫人很生气,现在一致认定画意就是杀害小姐的凶手,潭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少人不忿。

此次彼落的话掩盖了小小画意的辩解,萧北野的雷霆之喝声响起:“来人啊,把个贱人拉下去打,竟然胆敢谋害自家的小姐,定要让她交出慕后的主指者,本王定不会放过这人的。”

萧北野递了一个眼色给容鹤,容鹤领了两个人奔过去拽起画意便往外拽,速度神速无比,画意吓得尖叫:“将军救命,夫人救命啊。”

潭将军由此至终都眯眼望着萧北野,观察他的神情,若是萧北野真的杀了他的女儿,他必然心虚,可是他看来看去,萧北野神情清明,似乎真不是他动的手脚,难道自个的女儿真是画意乘人不备杀的,是有人指示画意这样做的?潭将军疑惑的想着。

外面很快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不过只打了几下,便见到容鹤冲过来,脸色难看的禀报:“回王爷,画意她竟然咬舌自尽了。”

萧北野飞快的起身愤怒的大吼:“这个小贱人,宁死不交出背后的指使人,就算是这样,本王也会查出来给潭家一个交待的。”

他说完望向容鹤:“给本王去查,定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杀的侧妃。”

“是的,王爷。”

容鹤报拳领命去查,萧北野和容鹤二人神情正常,潭将军看来看去没看出一点的破绽,只得暂时的压下心头的疑云。

萧北野转身望向死了的潭书,神情悲恸欲绝,痛不欲生,哽声开口唤道:“书儿,本王答应你,定然会查出背后害你的人,替你报仇雪恨的,你放心吧,本王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萧北野本就是俊美的男子,此时这一番痛心彻首,不但不使人讨厌,反而使得四周多少女子看得眸中含了泪花,对他更是芳心倾付,心动不已,王爷真是个痴情的人啊,若是她们能嫁给王爷多好啊。

这里萧北野正表演得情深意切,那里大树上的两个人看得肝疼胃疼,这男人真能装啊,尤其是燕祁则望向怀里抱着的云染,温声说道:“就这虚伪做作,下作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想娶染儿,幸好当初染儿没有嫁给他。”

云染冲着燕皇帝呵呵轻笑,伸手捏他的鼻子,一脸严肃表情的警告他:“燕祁,说他便说他,不要说到我身上,再说我这样聪明绝顶,智慧无双的人早就看出他的虚伪了好不好?”

“是,是,我们家染儿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女人,这样聪明的女人咋就让我娶了来呢,看来我燕祁前生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才会修来这样的福气。”

他说完低首啄了云染的唇一下,搂着她心满意足,有妻有儿万事足矣。

云染柔柔的笑,掉首望向远处的潭书,潭书面前的匕首不是别人刺进去的,而是燕祁以功力刺进去的,他之所以刺进去,乃是因为先前潭书和林媚二人找到墨檀别院的时候,指着骂她小狐狸精了,而这一切被燕祁给看到了,所以先前萧北野一走,他便以功力运刀,把匕首刺进了潭书的胸口,把这栽脏陷害给萧北野。

不过萧北野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能把死局扭转过来,最后只可怜了那叫画意的小丫鬟,白送了一条命,不出意外,那小丫鬟根本就不是自己咬舌自尽的,而是被萧北野的手下弄断了舌头。

不远处,萧北野正表演得卖力,忽地有人奔了过来,飞快的开口禀报:“王爷,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萧北野的脸色陡的一变,飞快的站起来,阴森森的开口:“难道是指使画意的人又闹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不成?”

他如此一说,所有人都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画意的?他们还真是好奇呢?

萧北野指使着容鹤:“立刻把侧妃给带回她住的地方,命管家赶紧的给她办事,本王一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替她报仇。”

这时候潭将军和潭夫人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只能垂泪,潭夫人看着死去的女儿,则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萧北野领着一大堆的见证人,一路浩浩荡荡的跟着前面的人一路往后院走来,恭亲王府的院落很多,三步一亭,五步一桥,亭台楼阁,错乱有致,曲径通幽,怪石嶙峋,整个王府若没有人带领,只怕很轻易便迷路了,不过后面跟着的一众人中,有不少人家的夫人和小姐羡慕,更生了想把女儿嫁进恭亲王府的打算。

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一座布满了翠绿色藤曼的小院子里,这小院又偏僻又幽静,再加上绿藤掩映,倒不失为一个偷情的好地方。

此时萧北野领着一众人走进来,望向前面的下人:“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小的先前和两个下人从外面进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古怪的声音,小的没敢进来,所以禀报了王爷。”

萧北野立刻命令身后的手下侍卫:“赶紧的进去,查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两名侍卫闪身直奔一排小院,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一间一间的辩别,最后飞快的指着最东面的一间房,沉声说道:“王爷,里面确实有古怪的声音。”

“给本王打开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人藏在这里。”

两名侍卫应声冲了进去,四周所有人都盯住了房间,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萧北野的身后却挤过来一个人,竟是他先前派出去的手下封奕,封奕小声的说道:“王爷,不好了,林侧妃的身上那支白玉流苏钗不见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手指握了握,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东西怎么不见了,还有先前潭书被人杀死的事情,究竟是何人动的手脚,难道是萧怀槿做出来的,可是他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吗?如果真有,那还真是可怕。

萧北野一身的冷汗,不过却极力的镇定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不远处的潭将军看到了封奕和萧北野的互动,他的瞳眸暗了,看来这恭亲王爷有名堂啊,女儿的死说不准也有古怪。

潭将军眼里一闪而过的冷芒,萧北野,你最好没有对我的女儿动手脚。

萧北野先前命令进去的两名手下侍卫飞快的闪身出来,两个人脸色通红,飞快的开口:“王爷,是有人在里面偷情?”

侍卫的话一落,所有人都议论起来,偷情,竟然有人跑到恭亲王府来偷情,这是谁啊,好大的胆子。

萧北野倒是心里一喜,他飞快的四下张望,没看到太子萧怀槿的身影,更加确定里面的人就是萧怀槿和林媚,若是这事被抓住,萧怀槿竟然染指王叔,这样的丑事泄露出去,起码毁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到时候他再把万顺岗的事情往他身上一赖,即便有他先前在府门外的一番表演也不行。

萧北野心里想得美,也不去想那白玉流苏钗的事情,脸色难看异常的指挥侍卫:“不管是谁给本王把人拿出来,竟然胆敢在我恭亲王府的院子里做出这样不洁的事情。”

两个侍卫一挥手,这一次多领了几个人冲了进去,眨眼的功夫便拽了两个人出来,本来两个人在沉睡,此时被夜风一吹,激灵灵的清醒了过来,待到感受到身上的凉意时,飞快的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的身上,再望四周的的人,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萧北野的脸色比林媚的脸色还难看,因为和林媚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是东宫太子萧怀槿,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人竟然是萧北野最亲信的手下副将黄文。

林媚反应过来,顾不得理会别人,转身奔了进去,倒是黄文飞快的磕头:“王爷,这事不干属下的事情。”

四周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早后退避了开来,虽然人避了开来,可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个个小声的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林将军和夫人今晚也过来了,看到这一切,差点没有被气死。

林媚已经穿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这事不关妾身的事情,妾身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他,是他强逼了妾身这样做的。”

四周的朝臣个个望向萧北野,有些人又望向林将军,林将军乃是一介武夫,什么时候受过这些,早控制不住的便要冲过来杀了自个的女儿,竟然这么丢林家的脸,林夫人赶紧的拽着他,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

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所有人当他是因为林媚出轨的原因,只有他知道,他是因为这事竟然失败了的原因,他今晚设宴就是为了栽脏陷害萧怀槿的,没想到却没有成功,还害死了潭书,现在林媚和黄文在一起,只怕他的手下亲信黄文也没办法活了。

萧北野真正是气得肝疼胃疼,一言不吭,林媚还在扑通扑通的磕头,一侧的黄文也在磕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出闹剧。

正在这里闹成一团的时候,人群之外响起了优雅的说话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掉首望过去,便看到太子殿下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过来,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瞳眸一片暗潮,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萧怀槿,看来本王小瞧你了,好,真是太好了。

萧怀槿走进来看了林媚一眼,满脸的惊讶:“王婶,你这是怎么了?对了,本宫在外面看到一枝钗好像是你的。”

萧怀槿取出一枚白玉流苏钗来晃了晃,林媚一看正是她的东西,那可是王爷送给她的,她飞快的伸手便想接过去,萧怀槿的话却正好响起来:“不过本宫看这流苏钗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钗里竟然藏了媚药,这东西若是被人吸了进去,容易出事。”

林媚的手指正好碰触到那白玉流苏钗,她的手好像被烫到了似的陡的缩回来,脸色苍白如纸,她颤抖着身子,抬眸望向萧北野,想起了一直以来没送过东西给她们的萧北野,怎么忽然这么好给她送来了这么一枝钗,原来他是别有目的,林媚气得怒指着萧北野。

“王爷,这是你送给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害得她失身给他的副将黄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王府里,所有人盯着萧北野,这一次大家都有些怀疑萧北野了,因为先前潭书的死,她的丫鬟画意说了是王爷刺死的,这回子更有林媚说王爷送她的白玉流苏钗,结果里面藏了媚药,害得林媚失身了,萧北野望向林媚,沉声开口:“林媚,你的钗很可能被别人动了手脚,你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怎么可能对你动这样的手脚,然后让你和黄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一个是本王的女人,一个是本王最信任的副将啊。”

四周的朝臣纷纷的点头,王爷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林媚因为自己失身,知道自己今日只有一死了,林家没有她容身之地,恭亲王府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所以她疯狂的指着萧北野:“你送了我钗,还让我好好的招待太子爷。”

说到这儿,林媚忽地停住了话,惊骇的盯着了萧北野,然后望了望萧怀槿,这下,她终于明白,这位爷动的心思了,原来她是想让她失身于太子萧怀槿,好让太子爷担一个淫一乱的罪名,从此后在西雪抬不起头来,原来真相却是这样啊。

林媚忽地大笑起来,她笑完,陡的朝着身后的墙上撞了上去,她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所以这一撞,生生的撞断了一口气,身子坠落在墙角处。

林将军和林夫人先前还恼火林媚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一看林媚竟然撞墙而死,再加上听到林媚先前的话,心中自然也有了猜想,那就是今晚这一出都是萧北野搞出来的,他的目的是想让林媚勾引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精明,竟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避了开来,反而是黄文成了牺牲品。

林将军冷森着脸望着萧北野,沉声开口:“王爷,黄文这厮连王爷的侧妃都敢沾染,请王爷下旨把他给杀了。”

萧北野一怔,今晚死了两个人,得罪了潭林两家的人,现在他又要杀死自己的亲信手下吗?黄文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林将军却脸色不善的开口:“若是不杀他,本将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黄文虽然是萧北野的手下亲信,可是和林将军比起来,自然比不过林将军,而且黄文睡的人还是他的女人,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面泄露出来的,所以他不能饶了黄文,萧北野一咬牙,抽出身后封奕腰间的长剑,身形一动冲了过去,一剑刺向了黄文,黄文挣扎着抬首望向萧北野,对于萧北野的心狠手辣不是不了解,可是没想到是对他,他也不留一点情面,黄文陡的大叫起来。

“王爷真是好狠的心啊,你这样会失去人心的。”

他吼完这句话扑地而亡,萧北野抬首望向林将军和林夫人想解释清楚这件事。

“岳父,岳母,你们听我说。”

可惜林将军和林夫人二人已经直接的甩袖离开了,人家这是看不上他们女儿了,他们何必留下丢脸呢。

第二个走的是潭将军,潭夫人,紧跟着林将军的身后离开了,自家的女儿之死也可能和王爷有关,一定是这样的。

第三个走的是太子萧怀槿,萧怀槿的心情特别的好,今晚他是最大的赢家,怎么能不高兴呢,他神情愉悦的伸手拍了拍萧北野的肩:“王叔,请节哀顺便,女人多的是,这京中不少人家都有千金小姐,若是王叔看上谁了,让我父皇给你指婚啊。”

此话一起,身后本来先前看中萧北野的女人,个个吓得往后一退,生怕被萧北野给看中。

萧北野嘴里的银牙咬得咯嘣咯嘣的响,眼睛血红的瞪着萧怀槿,萧怀槿已经面不改色的径直离开了,太子殿下一走,太子党一派的人也陆续的告辞离开了,后面留下的人慢慢的也都告辞回府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宴席,最后不欢而离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了,恭亲王府内,萧北野狂怒的大发雷霆之火,运起功力在王府里一番劈咧叭啦的狂猛发泄,不过发泄过后,他又收拾一番前往潭林二府了,他不能在这时候让潭林二家分了心,他们手里可掌着三十万的兵马呢。

可惜对于萧北野的登门,潭林两家根本不理会,直接的甩门不见。

寂静的夜色之下,太子府的马车,哒哒的一路回府,马车之上,歪靠着三个人,三人脸上都是盈盈的笑意,燕祁揽着云染的腰,眸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云染的脸颊上,看着就在自己怀里的染儿,他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安心,一辈子就这样,不分开。

云染则望向对面的萧怀槿,朝着萧怀槿举起大拇指:“小景,不错,我还担心你中了招呢?”

萧怀槿望了燕祁一眼:“这多亏燕祁先前提醒了我一句,防备着今晚的所有人,所以当那女人出现,我便注意着她,看她不时的摸头上的白玉流苏钗,我仔细的一闻,知道流苏钗里,放了好东西,赶紧的与这女人保持一段距离,待到看清楚那女人神智不清的时候,我闪身躲了,顺带的找了黄文进去。”

“今晚过后,我看潭林两家恐怕要和萧北野生份了,”云染替自己个的小弟子高兴。

“何止是生份啊,我看他们两家应该要和萧北野分了。”

萧怀槿兴奋的说道,倒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止不住心头的兴奋,他吃了萧北野多少次的亏,这一次能打这么一个胜仗,自然高兴。

燕祁瞄了萧怀槿一眼,忽地笑起来,懒洋洋的开口:“太子殿下,既然这是个机会,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萧怀槿愣了一下:“那这时候我做什么?”

“你去找太子党的人,例如那个御吏大夫苏慕影,你可以让他去找潭林两家,大诉萧北野的狗心狼肺,然后你就等着潭林两家到你这边投靠你,你现在需要兵权。”

燕祁话一落,萧怀槿兴奋了,连连点头:“对,对,本宫这就去。”

他身形一动,闪身出去了,随之命令前面驾车的手下:“把人送进太子府。”

“是的,殿下。”

马车里,燕祁搂着云染,心满意足的躺下来,总算把这臭小子给撵走了,云染则侧躺在他的身上,想到萧怀槿的兴奋,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景,倒底还是个孩子,再磨练磨练,必成大器。”

“小染儿,咱们说咱们的,不要提那个小屁孩子。”

燕祁的长指顺着云染的衣衫轻伸进去,触摸她柔滑的后背,他的手忽地触及到一处不平整的地方,脸色不由得微微的暗了下去,好像是一道疤痕,云染本来正笑着,忽地感受到燕祁的手指轻触她后背的疤痕,不由得身子微微的僵硬,之前燕祁和她欢爱的时候,她尽量往避光的地方滚,而且错开他的手,所以他没有发现。

没想到现在竟然无意间发现了,燕祁年眸光深邃了下去,瞳眸一片血一样的红,他手指伸出来扳云染的身子,云染往里面缩了缩,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疤?”

燕祁的嗓音不自觉的有些轻颤,那究竟是什么啊?

云染看他脸色都白了,赶紧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就是上次不小心撞伤的一道疤,还没有好呢?”

“染儿,你在骗我呢,是不是,你给我转过来。”

燕祁陡的一扳云染的身子,扯她的衣服,衣服被拉开,后背露出来一处刀疤,他的头嗡的一下晕,心疼得直抽气,好半天动不了,他又伸手检查她身子的别处,云染一直往旁边躲:“好了,就这一处了,没了,真没有了。”

她一开口,燕祁的脸色越发难看,顺着她的动作,扳过她的另一边的身子,伸手又拉起她身上的衣服,只见她前胸竟然还有一处刀疤,灯光下,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染儿原来只说她被屠杀,他还以为她躲过了那场屠杀,顺利的逃出了梁城来找他了,没想到她却是受了伤的,竟然是两处的刀伤,当时她是怎样的逃过了那一劫的,燕祁大手一伸,紧抱着云染:“染儿,对不起,我真该死,竟然没有注意到你受了这样的伤。”

他把脸埋在云染的脖颈上,云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潮气,以及他冰凉如水的身子。

第044章 染儿怀双胎

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知道他是因为她身上的刀伤而痛苦难受,她本意是不想让他发现这样的事情的,谁知道倒底还是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事实上她在刀疤上涂了去疤的药膏,只是短时间没去掉。

“染儿,回京,我们立刻回京。”

燕祁忽地抬首,美奂绝伦的面容拢着一层血样的红,瞳眸嗜杀阴狠,凶残如狼,他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抓狂,但现在他只想立刻回京去杀掉那老妖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背后的秦家因为她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染愣了一下,没想到燕祁竟然要立刻回京,可是眼下他们帮助小景正到了紧要的关头,若是现在就走,只怕小景会遭到萧北野的毒手,若说之前萧北野只想毁掉小景的名声,那么现在的他定然对小景动了杀机,云染想来想去觉得不放心,望着燕祁温声说道。

“燕祁,还是帮小景度过最后的难关吧,若是我们走了,小景未必是萧北野的对手。”

燕祁瞳眸幽暗深沉,挑高浓黑狭长的凤眉:“我现在心里像有一团火焰在跳,只想立刻赶回大宣去杀掉那个老妖婆,她竟然做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云染伸出柔滑的小手替燕祁顺了顺胸腔的怒火,温柔轻语:“燕祁,现在我没事了,你别心里着急上火的,我们会回去的,那老妖婆跑不掉,秦家跑不掉,再等几天,我们帮了小景再走。”

她是真的担心他们走了,小景会吃亏,他倒底只是十七岁的少年,还不够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燕祁深呼吸,内敛了胸腔之中的怒火,伸出手紧搂着云染:“染儿,只要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我?”

他就不敢往下想,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很痛很难受,甚至于恼恨自己,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大宣的皇宫呢,她差一点,差一点便?燕祁不敢往下想。

“我不是没事吗?你别想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燕祁怎么能不想,控制不住的想,染儿被屠杀,带着刀伤逃出了梁城,赶到了潼关,看到他受伤了,不顾自己的伤势,还替他医治,他还混蛋的把她给扔在了葫芦谷的山坡上,他就是个混蛋。

马车里,燕祁好半天一言不吭的抱着云染,马车安静了下来,太子府的马车一路从侧门而进,把他们送进了客院。

燕祁抱着云染下马车,两个人进了客院后,他吩咐身后的逐日:“立刻去太子住的地方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让他马上过来,朕有事要与他商量。”

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杀戳之气了,他只要一想到染儿所受的伤,就想立刻启程回京,杀掉那个胆该对染儿动手脚的老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唯有这样想,他心里才能平息一腔的怒火。

云染还想说话,燕祁却俯身吻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说任何话,待到云染满脸红艳的时候,他放开她,暗哑着嗓音,以头抵着怀中的云染:“染儿,既然你开口说了,我便留下帮萧怀槿一把,等到制服了萧北野,我们再回京,以后只要是你想的,你只管与我说,就算上天摘星星,下海捞月亮,我也甘之如饴。”

唯觉此生倾付于她,尤觉不够,恨不得求得来生,再如此好好的待她。

云染心里温暖,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她只觉得幸福,是的,觉得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幸运的事情,她和他,走到今日,她从来不曾有半点后悔过,唯觉不够。

此时此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两个人深情的眸光凝视着,此生定不相负。

燕祁抱着云染,把她送进了客院的房间里,他陪着云染让她休息,待会儿他和萧怀槿要商议事情。

云染本来也想掺与到其中,但是却被燕祁轻吻着哄劝她睡了,他不想让她再操一点的心。

“染儿,乖,你睡,这事我来,保证会帮助萧怀槿抓住萧北野的。”

云染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在他的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就成了,慢慢的闭上眼睛睡了。

燕祁陪在她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直到门外响起逐日的禀报声:“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正在客院的正厅里等你。”

燕祁把云染的手放好,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了房间,周身好似踱了一层天山之上的雪霜,冷冽彻骨,瞳眸凛冽万分,一路前往正厅走去。

萧怀槿正端坐在正厅里想事情,先前他前往御吏大夫苏慕影所住的府邸,两个人商议了一下拉拢潭林两家的事情,苏慕影答应萧怀槿,立刻找几个朝中的大臣,前往潭林两家走一趟,定要帮助太子拉拢了潭林两家人。

萧怀槿想到这个,心情极好,听到脚步声,掉头望过来,便看到燕祁周身风霜雨雪的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萧怀槿挑高细长的眉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本来想奚落这家伙几句的,不过看他仿似煞神似的,萧怀槿不打算在这时候撩拨他,以免遭到这家伙的报复。

燕祁举步走到萧怀槿的对面坐下,深深的呼吸,然后挑眉望向萧怀槿:“我先前才知道,原来当日太皇太后命人屠杀染儿,她是受了重伤的,被刺了两剑,差点就死了,她差一点点就死了,你能想像得到她怀着孕,中了两剑,死里逃生的样子吗,朕只要一想到,朕的心里就痛不堪言,恨不得杀人才能平复心头的这腔怒火。”

燕祁的话一落,萧怀槿的脸色也难看了,云染受重伤这件事,她谁也没有说,所以连萧怀槿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此时一听到燕祁的话,不由得憎的一下站了起来,狠声说道:“那还等什么,你立刻启程回京,把那老妖婆抓住给抽筋扒皮了,不要让她死得太痛快,让她生不如死,后悔对小染儿所做出的事情。”

燕祁抬眸望向萧怀槿:“朕也想这样做,不过她不同意,她不放心你,要朕留下来帮助你。”

“我可以处理这件事,你带她回去吧,”萧怀槿沉声开口,燕祁却眸光深沉的摇头:“既然她开口了,朕就不想让她担心,若是我们就这样回去,你遇到什么事,日后她必然伤心难过,以后朕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难过的心里。”

萧怀槿深深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风华无双的绝色姿容,强大无比的能力,深刻到骨子里的情份,他心中既替师傅高兴,又替自己难过,以后师傅再不是他的了,是这个男人的了,不过他又替师傅高兴,她竟得了这样一个男人深情厚意的爱,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吧。

萧怀槿哑声说道:“谢谢。”

“我们来商量商量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抓住萧北野。”

燕祁简洁爽俐的说道,萧怀槿点头,坐了下来把先前去苏慕影府邸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燕祁点了一下头:“其实归根究底萧北野真正目的是登上西雪的皇位,若是皇上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你说萧北野最想做的是什么?”

燕祁提点萧怀槿,因着他是染儿在意的人,他在吃味的同时,又不免对他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萧怀槿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眼神亮了亮,飞快的开口:“他定然想杀掉本宫,若是杀掉本宫,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威逼我父皇立他为西雪的新皇了。”

燕祁点了点头,补充道:“还差一点,你可以通过朝中大臣的嘴泄露出另外一道消息,你受伤后,你父皇病情更重了,不过无意立萧北野为新君,你父皇有意立另外一个人为君,这样萧北野必然带兵进宫,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都没有办法。”

燕祁眼神冷冷,阴霾遍布瞳底,萧北野,你虽然聪明,不过论起计谋来,你终究差了一点,而且一个人太过于执着于某样东西并不是好事,就像萧北野,太执着于皇位,所以最近一连串的手段有些急促了,若是他徐徐图之,并不是不可能,这就是萧北野和萧战的差别,萧战最后若不是意气用事,大宣说不定就是他的了。

他们父子二人确实是有勇有谋的两个人,不过却输在一个地方了,人心谋算,他们并不精通这一点,这也是他们输的地方。

萧怀槿听了燕祁的话,眉眼慢慢的深邃,一抹亮光耀然而起。

“好,就这么办。”

燕祁点头望向萧北野:“那太子殿下还等什么,你立刻进宫去和皇上商量如何做,等萧北野被抓了,朕要立刻离开西雪回大宣去。”

“本宫立刻进宫。”

萧怀槿也想燕祁好好的收拾那伤了师傅的老妖婆,所以起身,二话不说的进宫去了,连夜和自个的父皇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做。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西雪皇没有上早朝,并有消息泄露出来,皇上病体更重了,一夜之间,竟然爬不起来了,一时间整个朝堂都风起云涌,暗潮澎湃,相较于太子党一派的人,恭亲王爷一党的人不由得着急起来,皇上病重,顺理成章继位的是太子殿下,尤其是之前还发生了恭亲王府的一幕,京中不少人私下议论恭亲王爷品行有问题。

潭林两家也不见王爷,这种时候人心涣散,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北野一派的人先后进了春雁楼,关起门来议起事。

十几个大臣都围坐在春雁楼的议事厅里,他一言你一语的说着话,有些是怀疑皇上病情有诈的,有的是让萧北野早做决断的,有些则是让萧北野赶紧和潭林两家和好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萧北野望着满厅七嘴八舌的人,一举手所有人都停住了动静,望着萧北野。

萧北野沉声说道:“这件事首先要查明皇上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他以防西雪皇使什么诈,尤其在之前自己连连吃亏的情况下,萧怀槿分明是个阴险狡猾的家伙,先前自己刚吃了亏,这边西雪皇就病重了,分明是有古怪啊。

萧北野说完指着其中一名大臣唤道:“汪大人,你去查这件事,记着,不可露出蛛丝马迹来。”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