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看云笑一脸的不明所以,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主子,我不是和你说了,他就是神龙宫的宫主慕容冲,你知道他这个人,嗜血残忍,杀人如麻,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血溅萧蔷,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呢?应该保持距离。”

婉婉拉着她,一路走进寝宫。

寝宫内,另有两人等着,一身黑衣的流星,和一身秋香袍的惊云,两个人脸色凝重,背朝窗户站定,听到婉婉的话,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主子。

刚才的事,他们两个也见到了,而且一直在暗处跟着他们,生怕那慕容冲对主子动手,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和往日的冷厉不同,对主子似乎有些例外,而他们没敢靠近,生怕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心底,他们和婉婉一样,不赞同主子和慕容冲来往过于密切。

第066章 搜 宫

这两年神龙宫越来越壮大,渗入到东泰的每一个角落里去。

这慕容冲是王爷最头疼的人物,一直派人明察暗访,也没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这些人活动虽然广泛,但是却很隐蔽,行动迅速,一击便退,是以一般人根本动不到他们。

谁会想到,这慕容冲竟然和他们的主子交好,躲在皇宫之中。

这是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主子会受到牵连,而且他和主子走的如此近,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主子还是和那个人保持距离为好。”

流星沉着的开口,一旁的惊云难得的点头,和流星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流星说完,连婉婉都点了头,他们三个人都觉得那个人很危险,他会害到主子一样,而他们不管皇室的斗争,也不管什么恩怨情仇,只是保护主子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这个慕容冲,究竟是什么人?谁也不知,自从神龙宫出道以来,他一直蒙着脸,根本没有人看过他的容貌,有人说他妖颜惑人,有人说他鬼魅骇人,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神秘,高深莫测。

“你们在干什么?”云笑看这些手下如此严肃,挑了眉,好笑的开口。

虽然她很感谢做属下的如此关心主子,但是她又自己的主张,再说那慕容冲是好是坏,她还能分辨出来,也许他很凶狠残忍,但目前为止,她还没看到他过于狠戾残忍,但目前为止,她还没看过他过于狠戾的一面,虽然想过杀她,但最终并没有下手,可见他内心并不是残狠得全无人性,至于他的所作所为,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一点她可以感应的到,而且这个秘密和当朝太后还有皇上有关系,所以他才会一直逗留在皇宫里,皇宫几乎就像他的家一样,来去自如,根本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这不是一般人做到的,即便武功再高强,或者本领再大,皇宫像一座迷城,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了解得如此详细,就连她住在这里的人都会经常迷路,但他却熟悉得就像家里一样。

云笑想着,脑海中忽然跃出一个大胆的讯息。

难道慕容冲也是皇室中的人,这念头一起,挥之不去。

不过管他是什么人,那都是他和皇室的恩怨,与自己无关,她只知道,眼下他和她是一国的,她岂能便宜了上官曜这个男人,既然送出第一件礼物,那么明晚就会有第二件礼物。

装鬼吗?好,很有意思呢,难得慕容冲大侠竟然想出如此可爱的想法,那就玩一玩呗。

云笑扬起笑脸,粉颊之上酒窝娇腻,甜美可爱。

眼瞳确实少见的认真,严肃。

“你们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是我自由分寸,至于慕容冲的为人,不在我们管辖的范围,我们要做的是,一,搞得皇宫大乱,二,出宫去,我怕?”

云笑未说话,掉头望着窗户,窗棂上积了一层雪花,迷迷蒙蒙。

“只怕皇上未必放过爹爹和哥哥,我要尽快出宫,去峰牙关,助他们一臂之力。”

“是,主子。”

三个人同时应声,望着主子臃肿得像个小肉包子的身子,没想到主子竟然想得如此多了,这样的心性又岂会轻易上了别人的当,看来真是他们想多了。

“你们两个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随便出现,我怕你们露出马脚,到时候只会坏事。”

云笑回首,语重心长的开口,望着流星和惊云,两个人恭敬的点头,闪身离去。

寝宫之中,婉婉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身子,柔婉的开口:“睡觉吧,夜深了。”

“好,睡觉,”云笑点头,未知的事还是交给未来吧,有什么事是她摆不平的呢?自信的女人最美,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景福宫。

琉璃灯散发出栩栩光辉,金碧辉煌的大殿好似罩了一层蒙纱,高座上的人,脸若寒潭,俊逸的五官上,布着雷霆之怒,阴骜难看,大手握着手边的椅抦,那爆起的青筋,可显示他的愤怒,虽然微睑着眼,可是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

大殿下面,恭敬的立着两个人,同样高大挺拔,一人着着墨色锦袍,华冠束发,冷魅暗沉,正是当朝亲王上官霖,另一人,却是一身官府,鲜艳的红色,胸前绣着苍鹰,可见其地位不低,腰垂宫中腰牌,正是皇上的亲信,后宫的侍卫统领宋渊。

皇上连夜调派他们两个人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不敢大意,此刻警戒的望着上首的皇上。

上官曜陡的睁开眼,那眼暴戾嗜血,阴森森的散发出莹莹寒光。

冷沉寒薄的声音响起:“朕让你们过来,是因为宫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一些怪事,今夜后宫中妃嫔有多人中了合欢散,这人太叵心莫测了,而且朕可以肯定,他就隐藏在宫中,你们务必要尽快查出来,朕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想到自己空有想念,却再也无缘享受女人的温香软玉,上官曜的心理恨得快吐血了,若是此刻那人在面前,他要一刀一刀的凌剐了他,让他恨不生逢时,后悔对他所做的事,上官曜的眼瞳罩上红艳艳的嗜血,大手一握,重重的捶了一下身侧的案几,案几啪的应声裂成两半。

“下药?”

上官霖和宋渊面面相觑,脸上浮起凝重,身为后宫的统领,竟然有人藏身在宫中,而不自知,这是他的失职。

宋渊扑通一声跪下,惶恐的开口:“是属下的失职,属下罪该万死。”

上官冷睇着宋渊,说实在的,这件事上,是宋渊失职了,宫中有人连连动手脚,作为侍卫统领,他竟然一无所知,不是失职又是什么,但是通过几次的事件,上官曜已多少了解,这暗处的黑手不是一般人,只怕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所以单靠宋渊一个人未必能找出来,所以他才会连夜调了霖王进宫,相信他们两个人合作,一定可以查出蛛丝马迹。

“霖王爷,朕让你进宫,就是想让你和宋渊两个人联手,尽快揪出这只黑手,另外,这人很可能易容成宫中的太监或者宫女,你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臣弟明白。”

“属下明白。”

两个人你同时应声,上官曜挥了挥手,朝一侧的小亭子吩咐:“小亭子,这几日安排霖王爷住在宫中,朕累了。”

“是,皇上。”小亭子恭敬的过去,领了上官霖和宋渊出去,吩咐了小太监安排霖王爷在宫中住下来,自己则回身走进大殿,殿内,皇上一身疲倦的歪靠在龙榻上,脸色戾戾的,无精打采,那俊逸的五官失色不少,最近的事,皇上确实累的够呛,可谓接二连三的打击,刚把云墨撵出了京城,宫中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真是多事之冬啊,小亭子走到上官曜的身侧,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寒夜太冷了,进去休息吧。”

“恩,进去吧。”

小亭子伸出手扶着上官曜,走进了内殿。

上官霖在宫中住下来,连同侍卫统领宋渊,连夜做出了详细的计划,不放过后宫任何一处地方,定要把暗处的黑手查出来,斩草除根,竟然敢在皇家深宫之中搞怪,找死。

一夜无话,第二日,太后一大早便宣了上官曜。

因为一夜难眠,太后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有青黑的痕迹,脸上的红痕隐约可见,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完全没有平日的光鲜,周身透着几分沧桑,眼瞳冷然,望着大殿下面的儿子,心底微微有些失望,曜儿啊,为什么完全不能体会到母亲的用心,而且你做事真的欠缺考虑啊,这不是一个帝皇具备的深沉。

上官曜已得到消息,知道昨夜夜素雪和吕映寒等人皆让母后下旨放了,今儿个母后一大早便召见了自己,如此生气,也是因为夜素雪等人的事吧。看着母后为自己的哦事ricin操心,上官曜的心浮起了不忍,缓缓的开口。

“母后,儿臣?”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太后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幽然的声音响起。

“曜儿啊,母后对你真的很失望,上一次你惩治了柳美人,还把赵才人关在冷宫中,母后体谅你,而且那两个妃嫔也没什么地位,但是昨儿个你懂的这几个人,背后的娘家都很有实力,在朝中有着一定的地位,寒冬腊月,你把几个女人扔进寒玉池中,若不是哀家前去,她们岂不是全都香消玉殒了,她们死了没什么,天下的美人多的是,可是那背后的各大家族,会如何对待你呢?难道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太后咄咄逼人的责怪下来,怒瞪着上官曜。

上官曜倒抽一口气,抬眸望着自个的母后,心底升起无尽的苍凉,母后连自个的儿子都不相信了吗?这皇权真的太可怕了,他们母子还是从前那个亲密无间的母子吗?互生隙缝,心底已有列横,这裂缝,还能弥补起来吗?

上官曜的唇角勾出冷绝的笑,深不可测的眼瞳愈发幽深,一张俊脸瞬间布上寒霜。

母后如此指责他,于他何其难堪,他仍是一国之君,何况他所做的事是出有因。

上官曜想到这,陡的冷喝:“母后,你过分了。”

太后一怔,呆愣的望着大殿上,怒发冲冠,霸气横增,横扫天下的男子,莹莹冷眸怒视着她,声厉话冷。

“母后,朕仍是一国之君,你如此指责朕,让朕何以垂训天下,垂训朝中大臣。”

“曜儿,”太后不知道如何反应,她的心一下子裂成无数块碎片,为什么会这样啊,曜儿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他已经不把她这个母后放在心上了,如果没有这一切,她的曜儿还是从前的那个人啊,太后桃花眼眸中,滚动出一滴晶莹的珠花,滴落到手心里,冰凉一片。

可惜大殿的皇帝,已心生戾冷,根本不理会伤心了的太后,阴沉着脸,一甩手往殿外走去。

高大挺拔的身子沉稳的往外走去,走到殿门前,停滞了一下,似乎还是不忍心,沉声开口。

“母后,是你让儿臣伤心了,你连儿臣都不相信了,昨儿个晚上的事,是因为那几个妃嫔中了合欢散,只有放到寒玉池中以冰水抵御才能散其热量,难道母后希望儿臣给她们找几个男人不成。”

上官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殿门外响起小亭子尖细的叫声:“皇上起驾回宫。”

长信宫的大殿上,太后听了上官曜的话,歪倒在凤榻之上,无声的流着泪。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连自个的儿子都不相信了,原来那几个女人中了合欢散,才会被曜儿放进寒玉池中,这事于曜儿本是极难堪的,而自己是伤了他的心,他怎能不戾恨这样的母亲。

太后一边流泪,一边伤心,想到有人给曜儿下药,现在又给那几个妃嫔下药,不由得恨从心来,悄然的抹去了眼泪,抬首,眼睛微红,沉声吩咐一侧的林安。

“去,请西门先生到小叶亭来,就说哀家要见他。”

“是的,娘娘。”

林安恭敬的领命,闪身离去,高座上,跟随了太后很多年的平姑姑,伸出手扶起太后娘娘:“娘娘要见西门先生做什么?”

太后什么都没说,眼瞳闪烁,她想试探一下西门钥,直觉上认为这个人别有用心,内敛而深沉,似乎不是外表所看到的那样不问世事。

自从他进宫以后,宫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事,这不能不让她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西门钥搞出来的,他一方面帮助皇上,一方面却又暗中动手脚,他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太后就着平姑姑的手,一脸若有所思,两个人往小叶亭而去。

小叶亭就在长信宫内,四面栽种了梅花,一夜飘雪,梅开得正艳,正好赏梅品茶,顺便看看这个隐藏得很深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西门钥得了旨意,倒是没有故意托大,也没有为难林公公,冷然的跟着林公公过长信宫来。

小叶亭内,三面围着屏风,只露出一面,盛开的梅枝探进亭内,一支独秀,红艳艳的梅花,在皑皑白雪中说不出的肆掠惊艳,沁香之气,直窜鼻端,此时赏梅,只觉这梅之雅,不比那牡丹差之分毫。

“娘娘,西门先生过来了。”

亭外林安恭敬的开口,太后懒散的声音响起来:“让西门先生进来吧,外面很冷呢。”

“是,娘娘,”林安领了命,转身请了西门钥进小叶亭。

西门钥举止风流雅致,不卑不亢,一撩袍摆,优雅的走进小叶亭,对着端坐在亭中的太后娘娘行了礼。

“西门钥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西门先生可否坐下陪哀家赏梅,品茶。

太后柔柔的声音响起,西门钥镇定自若,隽秀英俊的容颜上丝毫不见恐慌,端的是不燥不急,就像一枝雅竹,在冰天雪地中,衬着梅的暗香,梅之高雅。

“谢太后娘娘了。”

西门钥坐下,亭中并没有多余的太监和宫女,所以西门钥一坐下,平姑姑便走了过来倒茶,恭敬的奉到西门钥的手边,轻声的开口:“先生请用茶。”

“有劳了。”

西门钥点头,不再多活,轻捧起茶盎,精致的青白底纹的雁头青,细腻光滑,茶具中的极品,是由官窑产出来的,只怕毁坏了九百九十九套,放得了这一套,所以及其珍贵,再看那茶,青郁郁的,升腾起沸气,茶香味一下子弥漫开来,根根细尖的茶叶,在茶水中翻滚,肆意舒展,绿郁芳菲。

西门钥先观,后品,最后轻轻的赞叹。

“果然是茶中极品云雀,还是曾年的雪水泡出来,甘醇清香,既不失茶的馥郁,又有雪水的清甜,果然是好东西。”

太后微睑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男子,忽而笑得如沐春风。

“西门先生好品味,果然不愧为皇上赏识的谋士,这茶哀家到还有些,”太后停了一下,抬首吩咐一侧的平姑姑:“待会儿送些给先生仔细的品尝。”

“谢太后了。”

西门钥的生疏有礼的回话,虽然举止不卑不亢,谈吐优雅,可是太后总觉得他身上有些不安宁的因子,是那种让她害怕恐慌的。

“听说西门先生帮了皇上一次要离开烟京了,哀家今儿个找先生来,就是有事想拜托先生,想请先生一直留下来协助新皇,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悠然妩媚的笑,微微歪靠在石桌边,手肘下垫着秋香色的绣垫,慵懒娇媚。

即便年岁已高,可依旧风华绝代,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红颜祸水,是男人只怕都逃不过她的柔媚多情,即便是胸有睿智,心负天下的人只怕也不例外吧,西门钥眼瞳暗了一些,抱拳恭敬的接口。

“太后客气了,西门钥无心于辅助任何人,只想隐于旷野,此次来皇宫,只是因为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良田千顷,美人如斯,万户侯,这些荣华富贵难道不足以留住先生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先生一开口,就华袍加身,高人一等,成为人上人了。”

清风吹拂过小叶亭,炉内燃着香薰的烟草,飘逸的轻旋着。

太后的话不亚于天上凭空掉下了金元宝,生生地砸在西门钥的面前。

可惜这隽秀如竹的男子,完全面色不改,径直站了起来:“太后娘娘高望了,西门担不起这样的重责,有负厚望了,西门有些累了,茶也品了,先行告退了。”

太后斜睨着眼,乍冷的光芒透过微掀的睫帘,莹莹落到那高挑挺秀的背影上,好久才出声:“先生既然累了,去吧。”掉头命令一侧的平姑姑:“让小林子待会儿派太监送些云雀过去,别忘了奉上一小罐陈年的雪水。”

“是,娘娘。”

西门钥欣长的身子大跳步的离去,轻纱撩过他的宽肩,平添几许的冷毅,决绝孤傲,像野地里一头负伤的狼,那眼瞳迎着阳光,生生的多了一抹晶莹,人已飞快的闪身离去。

平姑姑走出亭子吩咐了太监把茶叶和雪水送过去,回身走进亭中。

之间太后脸色凝重的品着茶,朝亭外唤了一声:“咖叶。”

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满脸的清冷,缓缓的抱拳:“娘娘有何吩咐。”

“给我留意西门钥,他有任何的动静,立刻来禀报给哀家。”

“是,娘娘。”

咖叶乃是太后身边隐身的高手,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为她办事,手段十分辛辣,她是叶倾天培育出来的杀手,送进宫来保护太后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深得太后的信任。

“去吧。”

太后挥了手,咖叶退出去,亭内只有平姑姑,微挑了眉,淡淡的开口:“娘娘,那西门先生有问题吗?”

“但愿他没问题,否则哀家不会轻饶了他,但是哀家直觉,他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安全,最近宫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哀家怀疑和他脱不了干系,要不然他来的也太巧了。”

“娘娘忧虑得是,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嗯,”平姑姑伸出手扶住太后,往外走去,亭外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恭送太后娘娘。”

“起吧,”冷然的声音响起,人已走远。

西门钥刚从小叶亭回来,便看到清风阁门前停着一帮侍卫,为首的人竟然是上官霖,还有他身侧着红色官服的男子,一看就是宫中的侍卫统领,齐刷刷的立在石阶之下,等着他。

“西门先生回来了。”

上官霖抱拳,恭敬的开口,一侧的宋渊却有些不以为然,微抬了一下手,对于这些江湖谋士之类的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总感觉和那些骗子是一体的。

“霖王爷这是?”

“昨儿个晚上,宫中有人给后宫的妃嫔下药,皇上下旨,搜查后宫,务必要把可疑之人查出来,所以前来惊扰先生了,望先生海涵。”

“喔,原来这样,你们搜吧,对了,回头禀报皇上一声,就说西门钥该走了。”

西门钥一声落,上官霖和宋渊怔住了,这西门钥是什么意思,明着同意他们搜了,暗着却以走来要挟他们吗?

宋渊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指着那跨上石阶的背影,怒叫:“你以为我们不敢搜吗?”

“请吧,”西门钥远远的抛下一句话,平和淡然,似乎没有任何为难他们的意思。

上官霖不同于宋渊,知道西门钥这个人在皇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哪里由着宋渊莽撞,忙拉了他的手阻止:“宋渊,不可无礼。”

一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西门钥大咧咧的走进了主居,上官霖立刻命令手下的侍卫:“木离,立刻去景福宫禀报皇上,就说西门先生要离开了。”

如若这男人真的一怒之下离去,只怕皇上定然愤怒,而他们才真是得不偿失呢?

木离领了命前去请示,而他们一干人直直的立在清风阁门前,宋渊俊逸的脸上罩着寒霜,很是愤怒,让他站着,他没什么,可是却让王爷就这么站着,那西门钥凭什么如此傲慢,就因为皇上宠信他吗?那么王爷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王爷,我们直接进去吧,别忘了他西门钥只是一介江湖布衣,凭什么搞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真是可恨。”

“宋渊,你安静些。”

上官霖心情本来就不好,再被宋渊的话一挑,心底火气更大,周身的寒气,冷莹莹的望着雕梁画栋的清风阁,脚下却未动分毫。

不过皇上很快便坐轿辇过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堆太监和宫女,齐齐的停在清风阁门前的空地上。

众人赶紧跪下给皇上请安:“臣等见过皇上。”

“奴才(奴婢)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上官曜一挥手,明黄的金冠晃动出耀眼的线条,脸色阴骜难明,今儿个他本来就心情冷厉,偏还发生这种事,语气越发的暗沉:“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曜沉声问霖王爷。

霖王爷还没来得及回话,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依着门扉立定,一袭白色的锦袍,狭长的眼睛,深邃的眸子一扫往常的淡然,而是透着幽幽的寒冷,墨一样浓黑的发,用白玉簪束起,薄唇紧抿,好久才轻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只不过为了还一个人情,竟然惹得皇室之内人人竞相怀疑,看来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至于所欠之情,已还之竭然,如若皇上真的想,接下来必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西门钥说完,手执一枝通透的玉笛,轻悠悠的走下石阶,淡漠有礼的对着上官曜抱拳。

“告辞。”

上官曜脸色墨暗,眼瞳一闪而过的狠冽,他不能助他,他岂能让他离去,但眼下宫中隐藏着更大的危险分子,他还不宜对付这个人,所以冷喝声陡起。

“霖王爷,朕让你搜查后宫,你怎么搜到西门先生这里来了,这可不是后宫的范畴,立刻向西门先生道歉。”

上官霖一怔,胸闷万分,不过面上仍是镇定,恭顺的开口:“臣弟遵旨。”

宫中侍卫统领宋渊,面色难看,他们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跟西门钥这个江湖骗子道歉,立刻沉声开口:“皇上?”

“还有你,也立刻向西门先生道歉。”

皇上根本不给宋渊开口的机会,已沉着的下了命令,宋渊一怔,抬首,只见皇上脸色难看至极,黑瞳阴骜,散发出森森的寒气,如果此刻违抗皇上,只怕落得个不好的下场,眼下还是听命为上,遂压下心头怒火,抱拳朗声。

“西门先生得罪了。”

上官霖也道了歉,皇帝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到别处去搜查,不影响西门先生的静修。

清风阁门前,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除了皇上的近身随侍,再也没有别人。

上官曜领先往清风阁走去,淡淡的开口:“西门先生还是留下吧,要走也不是今日,负气而去岂不是朕的罪过。”

西门钥抬头凝思片刻,似乎觉得皇帝说的话有理,遂轻撩袍摆轻盈的上了石阶,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踏上石阶,往清风阁的主厅而去,身后,紧随着林安和两个大太监,余者皆留在阶下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