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拂手而去,身后跟着刚好的小亭子,还有其他的小太监,浩浩荡荡的闪身离去。

云笑冷着脸,阴沉沉的望着门外,随口唤了婉婉过来。

“最近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婉婉婷妤玉立,宛如玉株奇葩,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现在的她是修练出来了,成了人精了。

“禀主子,宫里的情况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安份守已的待在千岚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中德宫的赵昭容,前儿个夜里,忽然肚子疼,宫中的御医赶到,极力保住了胎儿,不过御医说,此胎只怕危险,不过皇上已下了圣旨,务必要保护好胎儿。”

婉婉说完,停住了,云笑慢慢的回身走到房里一侧的榻上随意的歪靠下来,轻声的说:“没了?”

“是,主子还想听什么呢?”

“其她人的动静呢?”

她伸出手轻轻的把玩着,指尖葱白细长,如玉般光滑,肆意曼然,姿态慵懒,像一株空谷中的幽兰,临渊而立,俏然奔放。

“贤妃娘娘和淑媛娘娘两个人关系很融洽,听说相处得像姐妹一般,其她各殿的人都很安静。”

是安静吗?笑轻笑两声,有意思,贤妃和淑媛两个冤家竟然相处和谐,还成了姐妹似的,这说明她们也聪明起来,一致对外了,对付燕灵了是吗?

还有中德宫那边的孩子,只怕是留不住的,到头来最多害得几位御医被杀罢了,自古帝皇皆无情啊,那赵昭容的孩子,后宫的女人只怕都嫉妒,所以才会眼睁睁的看着燕灵去对付那个孩子吧,只有皇上还蒙在鼓里呢,真好笑,有意思。

云笑笑得开心,看来这宫中的浑水越来越浑了……

房间内很安静,云笑随意的闭目,轻风从半敞的窗格子吹进来,暗花素白的轻纱飞扬,那软榻上的人舒服的闭上眼睛,慵懒随意,乌黑如云的墨发肆意的泻在锦垫上,长睫掩映着夺目的眼瞳,那俊秀的脸蛋翩然若仙,惊鸿一瞥,视线难移。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显示来人是个女子,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恭敬的开口:“禀冷月公子,贤妃娘娘求见。”

贤妃?

婉婉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主子,只见她眼未睁,随意的挥手:“让她去花厅。”

等到小丫头走出去,才缓缓的睁开眼,唇角勾出不屑的笑。

贤妃也坐不住了吗?因为好奇皇上为什么不进后宫,宠幸后妃吗?非要从她嘴里确认吗?这些可怜的女人。

云笑起身,轻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领了婉婉往请风阁的正厅。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袅娜曼柔的身子,正背对着外面的光亮,脸朝里的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墨发挠成碧云髻,插着一朵牡丹流苏,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动,好似海水的波纹,清雅逼人。

听到门前的脚步声,贤妃叶玉云缓缓的掉过头来。

一瞬间,有些呆愣,只听到自已心房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然后恢复如常,认真的打量这传闻中绝色的冷月公子,果然风姿绰约,隽秀异常,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就是皇上只怕也比不得他的俊美,只是他似乎太年轻了,充其量只是一个少年,假以时日,是女人只怕都躲不过他的魅力吧。

叶玉云暗暗的想着,脸颊微烫,不过今日她来,是有目的的。

“见过贤妃娘娘。”

云笑施礼,贤妃挥了挥手,淡淡的开口:“冷月公子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礼该受玉云一拜才是。” 她说着当真对着云笑一拜,云笑忙淡然的挥手:“贤妃娘娘太客气了。”

这女人极会用手腕,可是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值得吗?云笑淡然若风的扬眉而笑。

“不知道贤妃娘娘今日来清风阁所为何事?”

“听说冷月公子是专门进宫来为皇上医病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妾身惦念皇上的病情,所以?”

冷月微睨了她一眼,见她双瞳有些担忧,明显知道皇上的隐疾,只是不确定罢了,心里恐慌不安吧,所以按捺不住,跑来向她打探消息了。

“娘娘不是心知肚明吗?那么何必要冷月亲口而说呢。”

此言一出,贤妃叶玉云身子一颤,人已滑落到高处的座椅上,脸色苍白,双手紧握着身侧的椅柄,才不至于使自已滑落到地上去,没想到自已的猜测竟真的,皇上不能行男女之事,宫中除了赵昭容的孩子,再不会有别的孩子了,没想到最后竟是赵昭容出位了,如若只有一位皇子,她的孩子一定会是太子,而一个低下的女人,却成了当朝的皇后。

叶玉云越想越不甘心,挣扎着开口:“那个治不好吗?”

“娘娘以为呢?” 冷月不答反问,眼瞳却布着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那就是没治了,叶玉云脑袋轰的一声响,彻底的焉了。

第095章 互 咬

后宫,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皇上不能人道的事,使得诺大的宫中,一片绝望,冷寂无声。

虽然大家不敢说什么,可是那些争宠,勾心斗角,统统都收敛了起来,皇上是不再进皇宫的了,而她们这些女人只是宫里的一道摆设,从此后只能老死在宫中了,老死在宫中不可怕,可怕是连个孩子都没有,一想到晚年的凄凉,很多人心灰意冷。

这份寂凉弥漫在整个宫中,虽然没人告诉上官曜,但是他仍然隐约知道,宫里的这些后妃大约都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虽然谁都没说,可是也没人再来争宠夺爱了,表面上的平静,暗下里是汹涌的波涛,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怎能耐得了寂寞,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现在他连找那个泄露秘密的人都没力气了。

不管是谁?找出来只会使得自己更难堪,而且这事闹大了,只不过使这些女人背后的势力分散。

上书房,上官曜微睑上眼目,静静的斜躺在椅榻上,一言不发。

这时候,有人轻轻的进来禀报:“皇上,宋大人有急速禀报?”

“让他进来吧。”

懒懒的声音响起,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疲倦,有时候心累更倦怠。

小太监奔了出去,宋渊高大信服挺的身影走了进来,恭敬的施礼,焦急的开口:“皇上,不好了,霖王爷出事了。”

“嗯?”上官曜陡的睁开眼,身形一动,坐直了身子,迫人的视线紧锁着宋渊:“霖王出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王爷他,王爷他?”

宋渊声音哽咽,几乎快哭了,不过面对着皇上虎视眈眈的话,哪里敢耽搁,忍着悲痛开口:“王爷被刺客杀了。”

“什么?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上官曜愤怒的站起来,脸色寒潭一片,周身的杀气,大手一握,青筋遍布,重重的一捶龙案,傲睨冷姿之下,是阴骜狠厉,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立刻通知刑部,重查此事,一定要查出这些胆大妄为的刺客,给霖王报仇,另外,派兵部和户部着了人手,把霖王的尸身运回京城,入葬皇陵。”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办。”

宋渊缓缓退出去,眼中氤氲一片,为死去的霖王心疼,听回来的精兵禀报,此次救灾活动非常的顺利,霖王在岭南和两县之间名声很响,没想到回京途中竟然遭遇刺杀,这究竟是什么人杀了霖王爷啊。

上书房内,皇上一扫方才的寒潭冰冷,微微舒了一口气,眼瞳是轻氤的笑意,唇角浅浅勾起,整张脸庞说不出的潋滟。

“来人,”

小亭子飞奔进来,跪伏在地上,刚才宋大人禀报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想必皇上的心情一定极糟,所以他们还是小心侍候着为好。

“去把冷月召过来。”

“是,皇上。”

小亭子闪出去,不知道皇上这时候召冷月何事,霖王刚死,皇上不是该悼念霖王吗?

不过皇家的这些事,他们做奴才的哪个敢多加臆测,小亭子飞奔往清风阁去传旨。

云笑领了婉婉跟着小亭子的身后前往上书房,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宫女和太监,人人小心翼翼的,云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淡淡的问小亭子。

“小亭子,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云笑进宫,这小亭子和她的关系挺好的,此时见云笑问,也没打算瞒她,一脸伤心的开口。

“冷公子还不知道,刚才有消息传进宫来,说霖王爷他?”

“他怎么了?”云笑不以为意的随口问,对于上官霖,两个人倒还算个朋友,因此还是有些关心的。

谁知道她一开口,小亭子竟啜泣起来,把云笑吓了一跳,随之想像上官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听说他前往岭南郡救灾去了,不会是?但愿不是自己所想的,可是小亭子的声音响起。

“王爷在回京的途中被刺客杀死了。”

“什么?”

云笑惊叫,她是很少被事情吓住的,这一次可算吓到了,一直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上官霖竟然被刺客杀了,这刺客是谁?为什么要杀堂堂王爷,前思后想一番,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做,上官曜,这个毒辣之人,容不下朝中的大臣,竟然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容忍不了,现在她恨不得立刻出宫去,和这个人无法再待在一起了,想想他的所作所为,便觉得恶心。

再想到上官霖,以往自己整他的事,似乎都有些过份了,而且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凤官的事,心底悉怅顿起,脚下沉重,脸色冷凝,一路随着小亭子往上书房而去。

上书房内,皇帝正心情愉悦的睡在软榻上,微微睑目,那光彩照人的脸庞上,满是氤氲的暖意。

小亭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皇上,冷月公子过来了。”

上官曜微微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云笑脸色淡淡,眼瞳冷冷,踱步走进了上书房,若不是怕小亭子受到责罚,她真想大声的责问这男人,究竟心是什么做的,为了皇权,竟然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下了黑手,不过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张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冷月见过皇上。”

“冷月来了,坐吧。”

皇帝的声音中果然没有多大的悲痛,相反的隐有丝丝愉悦,人的心情好,神色和声音是可以分辩出来的。

“谢皇上,不知道皇上召冷月前来所为何事?”

“冷月,难道朕的隐疾真的无法可医了吗?必须要有心动的人,才会使隐疾痊愈。”

上官曜的眼瞳罩了一层浅薄的疑云,对于冷月的话,他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这隐疾,宫中的御医是诊治了的,苦药喝了很多,可是依旧找不到方法可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笑冷睇着这男人,他的心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他兄弟都死了,他还操心自己不能人道的事,究竟是皇室无情,还是这男人无情?她的脸隐隐暗暗,浮浮沉沉,好似大江里一叶扁舟,使得上官曜看得奇怪,挑眉询问:“冷月,你怎么了?”

云笑立刻清醒过来,既然这男人如此狠,如果知道自己所想,很可能对自己不客气,那么何必自找死路。

“皇上,冷月已经说过无能为力了,医馆中还有事要处理,皇上请派人送冷月出宫吧。”

上官曜一愣,他倒是忘了这件事,仔细算来,这冷月进宫快一个月了,时间确实有点长了,难怪他心急,扔下一个医馆,不管不问的,确实不是长久之事,上官曜不知道是心情过好,还是真的替冷月着想,竟然不觉得生气,相反体贴的开口。

“好,今晚陪腾出宫一趟,朕想找找感觉,然后你回去吧,朕若有事,派太监接你进宫。”

“是,皇上,”云笑冷挑眉,难得一次上官曜如此好说话,她倒有些不适应了,不过他竟然要出宫找感觉,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到哪找感觉,他不会是想?

“皇上不会是想进青楼楚馆吧。”

上官曜墨瞳微暗,唇角浅浅勾起:“朕听说,青楼的女子千娇百媚,都是水做的,朕想,一定会有令朕心动的女子的。”

“好,”云笑颔首领命,这是皇帝的事,关她什么事啊,而她只知道终于要出宫了,真是重见天日啊。

可是上官曜听到云笑爽快的应答声,不知道为何,心头竟然有些沉闷不快,似乎不开心,至于为什么如此,他也说不出来,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晚上我会派太监去传你。”

“是,皇上。”

冷月退出去,身后的上官曜一脸的若有所思,俊逸的五官上布着迟疑,他似乎对冷月有那么一些感觉,可是冷月是男子啊,这可如何是好,他可不想成为龙阳君,看来要尽快找到使自己重振雄风的美人。

清风阁。

婉婉见主子自从上书房出来,便一脸的凝重,忙关心的询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晚上上官曜要出宫去青楼,我担心他要去胭脂楼,”

胭脂楼仍是神龙宫的窝据点,此刻慕容人不在京城,如若有人露出破绽,即不是自找死路,这上官曜生性多疑,稍有一丁点的马脚,便会惹起他的疑心。

“主子何必担心,这烟京有多少家的青楼,主子可以建议他去别家,他又不知道哪家哪家不好?”

云笑眼瞳一闪,潋起笑意:“嗯,还是婉婉说得对,不过这烟京除了胭脂楼,还有哪家可与之抗衡呢?”

她话音一落,婉婉噗哧一声笑了,美目灼灼,唇角微绽,好似芙蓉花开。

“主子忘了我吗?对于这烟京可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要说这诺大的烟京,青楼楚馆最有名的当数胭脂楼,能与胭脂楼抗衡的,还有一家名风月楼的青楼,这风月楼听说里面的女子多是江南女子,天生柔媚入骨,温婉可人,深得很多达官贵人的喜爱,今天晚上主子完全可以把皇上带进风月楼去。”

云笑坐在一边轻啜着茶,满意的浅笑。

“行,那今天晚上就把皇上带进风月楼吧,而且本公子也想瞧瞧那些柔媚入骨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风华。”

“主子,”婉婉一脸无奈的瞪着她,这女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女的了,难道伪装久了,雌雄不分了。

云笑和婉婉说了一会,想起上官霖的死,不由得心底难以言明的愁怅,说实在的,上官霖虽然冰寒,有时候做事也很冲动,但是却是一个没坏心的人,没想到最后竟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主子?”

“算了,一切由天不由人啊,命中注定的劫数。”

她叹息,为一个死去的灵魂,但愿他来世不要生在皇室之中。

夜晚很快便来临了,夜凉如水,月色正浓。

上官曜派了太监过来接云笑,云笑吩咐了婉婉收拾好东西带着,因为今天晚上她就不用进宫了,可以回医馆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精神很紧绷,也没空想慕容,现在一空闲下来,竟然有些想那男人了,没想到他去办事,一办这么长的时间。

景福宫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云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上官曜换了一身便装走出来,象牙色的锦衫,腰系七彩的宫殿,足蹬黑色绣金的靴子,仪表俊美,一派贵公子的风范,景福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谁也不敢说话。

上官曜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便服的宋渊,一脸隐忍的暗沉,面无表情的等着皇上上马车,宋渊的身后另跟着几个侍卫,兵部侍郎蓝清伦竟然进宫来了,没想到上官曜把这个人视为心腹了,看他隽秀清雅,对人三分热情的样子,确实能拢络人心,难怪皇上喜欢他,很快兵部就是他的天下了,兵部?

一想到这个,云笑眼瞳一眯,一丝月色氲氲在眼底,难道这蓝清伦是神龙宫慕容的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他所谓的布局恐怕是不完满的,云笑几乎肯定,这蓝清伦是慕容的人,那么接下来很多事就会水到渠成,慕容意在皇位吗?

想到慕容竟然想当皇上,云笑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感觉很怪。

她不喜欢皇宫,似乎什么都被缚住了,永远没有自由自在。

云笑呆愣愣的想着,一道声音穿透冷寒的空气,传到耳朵里:“冷月,还不上车,愣着做什么?”

云笑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是,皇上。”

抬首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多余的马车,不由得微恼,难道这个人是想?

不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多想,精致华丽的马车内已响起一道不耐的声音:“上来吧。”

看来这男人确实是她所想的意思,云笑依然没动,说实在的,她真的不喜欢和那个男人单独相处,可是眼下的状况。

小亭子见云笑未动,早骇白了一张脸,领着几个太监奔过来,恭声开口:“请上马车吧,冷月公子。”

他眼中有微微的祈求,云笑知道那眸底隐隐的恐惧,这个男人真的是魔鬼吧,要不然为何连近身侍候的奴才都如此惧他呢,算了,怕他不成,云笑一撸云袖,身形轻灵的闪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往宫外而去,车内冷然的声音响起:“今晚上的事,不准泄露出去。”

不亭子赶紧领命:“是,皇上。”

马车外面,婉婉心急如焚的叫起来:“我呢,我呢?”

她的声音一落,宋渊面无表情的一弯腰提起她的身子,顺手往自己的马背后面一扔,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感,相反的脸色冷暗阴沉。

婉婉忍不住抱怨:“喂,宋大人,你能不能轻点,我是女的,女的。”

她叫,可惜宋渊不但像没听到,而且猛的一拉僵绳,马车奔了起来,吓得婉婉脸色大变,赶紧拉着他衣服,疾风从耳边驶过,而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靠得宋渊如此近,她总算后知后觉了一件事,宋大人今晚该死的不爽,不分男女了,若她再多话,保不准被扔下去。

风月楼。

烟京的第二大青楼,门前高高挑起的灯笼,像一条曲折婉延山道,上下起伏,随风轻摆,倒是极有情调,楼前迎候宾客的既不是老鸨,也不是龟奴,而是年轻的姑娘们,一看这些轻烟般柔媚,似水般温婉的女子,上官曜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在马车上,他一直紧睑双目,看也不看对面的冷月,生怕自己心猿意马,做出些什么,可是心底似乎仍能清晰的描绘出冷月的样子,尤其是他亮得过份的眼睛,就像暗夜中的一盏明灯,点亮他枯竭的心灵。

可是他是个男子,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风月楼,上官曜和云笑还有宋渊,蓝清伦一出现,楼里的老鸨亲自迎出来,眼睛亮得就像看到了金灿灿的元宝,笑得整个人成了一团花儿。

“这不是蓝大人吗?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老鸨一边说一边扇着八宝扇,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儿往鼻子里钻,几个男人微蹙了眉,却谁也没有说话,蓝清伦笑着点首:“今晚我几个朋友过来玩,把楼里最好的姑娘叫过来。”

“是,是,蓝大人的朋友就是我们楼里最珍贵的客人了。”

这老鸨挺会招揽客人的,笑得越发的亲热,把几个人往楼里迎。

说实在的,这些人长得俊朗,又舍得花钱,是姑娘心中属意的客人,一来可以赚钱,二来也称了姑娘们的意,老鸨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人一进风月楼,楼里的姑娘们,莫不睁大含情的水眸望着这些客人,个个都是俊朗有神,好似美玉般无暇。

老鸨亲自把他们这些人领进天字一号房,这是风月楼头等的雅间。

又宽又大,而且分布均匀,四周一圈儿的长榻,榻外设着高几,中间竟然是一处空地,显然是姑娘们用来弹让吹拉的地方,或者是姑娘们让客人挑选的所在地。

老鸨一安置好几位大爷,立刻恭声开口:“蓝大人和几位客人稍后,老身我立刻去把姑娘们叫过来。”

“去吧,务必是楼里最好的姑娘。”

老鸨退了出去,雅间安静了下来,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侍茶的丫头,手脚俐落的奉上茶,眼角余光还不忘打量这些客人,脸色像薰红的桃花,绯绯一片。

宋渊脸色有些愠,扫了一旁的蓝清伦,不满意的冷哼。

“想不到蓝大人有这嗜好?”

蓝清伦也不生气,扬起隽秀的笑脸,清悦的开口:“男人嘛,免不了的。”

一侧的上官曜淡然的瞄了他一眼,倒是一点没生气,相反的瞳底还有着一丝儿的窍喜,人只要有欲就好控制,看来这蓝清伦确实可以利用,又懂得拍马屁,又喜欢美人。

云笑面容淡淡,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一双如云的眼瞳悠然的飘向窗外,窗外月色绯浓,月亮挂在夜色中,四周有几片稀落的散云,正随意的飘过,说不出的清雅。

雅间内,倒茶的小丫头退了下去,上官曜扫了蓝清伦几眼,眸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云笑,她脸上神容淡淡,眼神飘渺,似乎外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使得他悠然神往,几欲离尘而去,上官曜心里一紧,想也没想的开口问。

“冷月,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待会儿挑选一个,让她好好侍候你。”

云笑回神,没想到上官曜竟然注意到自己,随之漫不经心的应声。

“好。”

没想到她的一声好,上官曜脸色冷了几分,雅间里寒气浮起,宋渊和蓝清伦不知道这位主子是怎么了,前一刻还一脸的正常,后一刻便变了脸,似乎冷月的回答让他不开心了,宋渊不动声色的挑眉,狐疑的在皇上和云笑身上扫视,蓝清伦的眼瞳只是跳跃了两下,便转向别处了。

这时候门响了,衣袂窸窣的声音之后,几道妩媚袅娜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一时间香味扑鼻,桃红绿柳,可谓群芳争艳。

雅室中间的空地方,一下子站立着七八个衣着光艳的女子。

或妩媚多情,或温柔如水,或清雅高洁,或妍丽娇美。

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而这些女人先是不以为意,慢腾腾的走进来,待到看清眼前的四个男人,都是绝色不凡的人,不由得心口小鹿乱跳,脸颊绯红,唇齿生香起来,盈盈拜了下去。

“见过几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