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亭公公都开口了,本公子就给你一个薄面,再没有下次了。”

“谢谢冷月公子,谢谢。”

小亭子连声的磕谢,感激不尽,如若冷月公子不去,可想而知他们这几个的下场,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所以心里真是把云笑当成了救命恩人一样的看待。

一行人出了医馆,上了宫里来的辇车。

景福宫内,上官曜歪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整个人显得惬意而懒散,一身的紫金袍,狂放不已,相较于前几日的冷沉郁闷,此刻可谓春分得意,满面红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那俊美的五官上,氤氲清润,紫金袍耀得一身的贵气。

大殿内,太监和宫女们远远的候着,谁也不敢惊扰到皇上。

这几日皇上心情大好,他们这些人总算好过一些。

而且宫中嚣张跋扈的燕贵妃也被贬到冷宫去了,后宫的其他妃嫔开始活动,又开始了争宠的戏码。

贤妃叶玉云,现在在后宫独大,四妃之位,只有她一个人,皇上也在此临幸了她,使得贤妃的地位上升。

另一位就是淑媛娘娘,低调得多,也深得皇上的欢心,现在宫中基本是这两大派,别的倒是靠后了。

至于前一阵子怀了皇子的赵昭容,现在是彻底的没戏了,皇上连中德宫的门槛都没跨过。

宫门外飞奔而进一道身影,随之是尖细的声音响起。

“禀皇上,冷月公子来了。”

来人正是亭公公,皇上一听到他的声音,长睫一动,陡的睁开,殷殷浅辉。柔和舒缓,这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淡定恬然,和平时的全然不一样,小亭子一怔,心下微异,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示,赶紧垂首听命。

“传。”

“是,皇上。”

小亭子退了出去,心下暗忖,皇上对冷月公子可真是特别,一听到冷月公子来了,心情变得越发的好了。

这也许是因为冷月公子救了他的原因。

小亭子宣了旨,云笑轻步走了进来,婉婉留在殿外候着。

殿内,太监和宫女远远地立着,一看到俊美秀人的冷月公子,不禁多看了两眼,知道感受到皇上的冷光射来,才赶紧垂首,不知道为什么又惹到皇上了。

云笑不卑不亢的施礼:“见过皇上。”

假皇上,真是可笑的一切。

云笑心内冷哼,不过神色间却不敢露出分毫,这男人的多疑她是知道的,虽然此刻看上去温润如暖玉,但那隐忍的暴戾,若是爆发出来,可是一件麻烦事。

“起来吧,赐座。”

“是,皇上。”

云笑谢过了之后,便紧走了两步,在上官曜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抬首,只见皇上别有深意的眼神紧望着她,好久没动一下,云笑微蹙了眉,这男人召她进宫是什么意思?

“冷月,朕的病果然好了,你功不可没啊,告诉朕,想要什么赏赐?”

上官曜终于开口了,连生意中都隐有愉悦之喜,细长的峰眉之下,双瞳好像染了湖水的清明,难得的宁静。

云笑虽然早就知道了,但该做的功夫还是会做。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终于好了。”

其实她是咬碎了一口的牙,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治好了他的病,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过的。

“嗯。这都是你的功劳。”

上官曜眼瞳炽热,紧盯着对面俊秀出尘的人,一向霸道的人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示,因为这种事是两情相悦的,而他们都是男子,如若被冷月知道他的心思,只怕两个人从此后连见面都没得见。

云笑不以为意,只当上官曜话里的意思,是她医好了他的病。

“是皇上洪福齐天。”

上官曜微眯着的眼,既邪气又妖魅,淡淡的开口:“说吧,只要你开口,朕一定会赏给你的。”

云笑凝眉,她有什么想要的,什么都不想要,而且她想要的,慕容都会给她弄来,最重的是,他不会允许她要别人的东西,这一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谢皇上了,等我想到再来讨这圣旨,不知可不可行?”

云笑话落,上官曜也不为难她,相反的为以后还能见面而暗自窃喜。

两个人在殿内随意的聊天,就像两个朋友一样。

殿门外,小亭子再次奔了进来,恭敬地跪伏下来禀报:“皇上,蓝大人领着紫蝉姑娘进宫来了!”

上官曜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倒是那眸光随意的扫了一眼云笑,在确定她没什么表情时,心底说不出来的滋味。

“让他们进来吧。”

云笑听了小亭子的禀报,心下暗自猜测,难道上官曜让蓝大人把紫蝉姑娘带进宫来了,想必要封为什么妃子了,果然和自己猜测的没差别啊,既然人家来了,自己还不离开,遂优雅的起身。

“皇上,冷月该告辞了。”

没想到上官曜竟然随意的开口:“坐下吧,也给朕参考参考。”

云笑错愕,这时候蓝清伦已领着紫蝉走了进来,紫蝉依然和之前她们见到的一样,穿着一袭白色的烟霞罗,层层叠叠,迤逦无比,那白色衬得她,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千娇百媚,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啊,云笑感慨,这紫蝉姑娘不但人美,连说话的声音都动听,走起路来,纤腰柔盈,不堪一握,质美如兰的姿势,让人看了移不开视线。

蓝清伦和紫蝉走了进来,恭敬地拜见上官曜。

“参见皇上。”

想必蓝清伦和紫蝉说了那天去见她的人正是当今的皇上,所以此刻丝毫不见她的慌忙,依然端庄有礼。

上官曜挥手:“起来吧。”

蓝清伦站起身,才发现殿内另有一人,正是易了容的云笑,不由得微微诧异,不过却没说什么,只沉静的望向皇上,不知大皇上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做的事可是极隐秘的,皇上为何留下了冷月。

“皇上?”

“说吧。”上官曜不以为意,在他的心目中,冷月已从那陌生人升成朋友了,因为他的命还有他的病都是冷月医好的,如若她想害他,早就得手了,所以他用不着防她,她只不过是民间的一个医者,而且他派人查过她了,和京城的达官显贵根本没什么来往,以前和霖王走得近一些,可是上官霖现在已经死了。

“是,皇上。”

蓝清伦应声,扫了一眼身后的紫蝉,紫蝉点了一下头,从蓝清伦身后走出来,手上捧着一本账册,缓缓地走到上官曜的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这是夜思源大人勾结朝廷命官,收受贿赂的证据,还有圈地买地的行为,另外还勾结朝中的很多官员,全都在这一本账册上。”

紫蝉沉稳的开口,上官曜的脸色陡的黑沉沉的,眼瞳阴暗难明,伸出手接了过来,随便的翻看了几眼,周身笼罩上寒气,挥了挥手示意紫蝉起来。

“蓝清伦,你认为此时如何处理?”

上官曜望向蓝清伦,本来他只想找个理由让夜家下马,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大的罪,想到身为自己的舅舅,竟然自持功高盖主,为所欲为,上官曜的心情便糟糕透顶,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蓝清伦垂首,淡然的开口:“皇上,臣以为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行,朕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上官曜态度坚决,蓝清伦低垂的头,眼中一闪而逝的利光。

而紫蝉姑娘先听了蓝清伦的话,眼瞳有疑惑,再听到皇上的话,早扑通一声跪下:“皇上一定要为民女报仇。”

“紫蝉姑娘起来吧,这是怎么了?”

“我别无所求,只求皇上重惩夜家的人,为我母亲报仇。”

原来这紫蝉姑娘的母亲,曾被夜思源大人沾污了,从而生下了她,母亲因为屈辱,在她几岁的时候便去世了,临死前派人把她送进夜家,可是那夜夫人根本不承认,把小小的她打了一顿撵了出去,幸好后来有人收养了她,那时候开始,她便发誓必回京城来报此仇,她一直在等待机会,这么多年来,她不图别的,只图拿到夜思源的罪证,而他在知道她是他女儿的时候,心有愧疚,竟然放松了戒心,所以竟然让她得了手,拿到了账册。

“这?”

上官曜迟疑,这夜思源到底是他的舅舅,而且背后还有母后存在,若是自己冒然对夜家下手,只怕母后不会承认的,到时候只怕……可若是对夜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舅舅大人只会变本加厉,这江山还是他的吗?只怕是夜家的了。

云笑冷眼旁观,没想到这紫蝉姑娘竟然拿了夜思源大人的罪证,只怕夜家要倒霉了,可是皇上真的敢和太后对抗起来吗?

殿内沉寂,各人都陷入自己的深思。

忽然上官曜的声音响起来。

“冷月,这件事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云笑飞快的抬首,一瞬间有些错愕,这男人脑子没问题吧,竟然问自己这种朝堂上的大事。

这关她什么事啊,云笑清冷的眸光望过去,只见上官曜的眼神中竟然是鼓励的波光,似乎希望听到她说些什么建议。

蓝清伦的眸光中隐有暗流涌动,微微的祈求凝在眼底。

紫蝉姑娘更是毫不避讳自己的渴求,只求冷月公子帮帮她,一定要让夜家人遭到报应。

云笑望着这一殿的人都盯着她,好半天才缓缓地开口。

“其实这种事应该恩威并施,如若不问,皇上心里不自在,而且这种事确实牵扯到了王法了,如若过问,太后那关肯定过不去,皇上和太后母子情失控,即不是让皇上为难,所以照冷月的意见是恩威并施。”

“如何恩威并施?”

上官曜来了一些兴趣,紧盯着冷月,蓝清伦已有些明白冷月话底的意思,所以瞳底是晶亮,看来这冷月还是帮了他们一把。

“很简单,皇上可重惩夜思源大人,但是可升昭媛娘娘的妃位,这一惩一奖之间,收放自如,也许太后娘娘仍然会闹,但这要看皇上如何看了,如果重视朝纲,当该如此,如若重视亲情,自然又当别论。”

云笑说完,便不再说话,其实她的意见是目前最好的,重惩夜思源,多了夜家的兵权,但可以升夜素雪的妃位,升她做后宫之主。

就算夜素雪是皇后,但是夜家已没有兵权,也翻不了天,这样做,即便太后娘娘愤怒,自然是还不至于和皇上决裂,要不然母子亲情一定会决裂,太后在朝多少年了,夜家可是她根深蒂固的枝节,岂会让皇上轻易动。

第100章 太后寻死

大殿很静,谁也没有说话,蓝清伦和紫蝉望着皇上,等候着皇上的决定。

上官曜俊美的五官上,眼瞳冷然萧杀,眉微微拧起,似乎在算计其中的利害得失,其实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他一直想把夜家的兵权拿回来,为自己所用,可是这蓝清伦真的可靠吗?是自己以后的得力臂膀吗?

上官曜眼底的疑云,使得蓝清伦警戒,这男人还不相信他,所以他需要再加吧劲。

蓝清伦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臣认为此事还是大事化小,若是因为这个搞得皇上和太后失和,臣罪该万死了。”

“那你认为该如何惩治夜思源大人?”

上官曜微眯了眼,定定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蓝清伦,凌厉的青光穿透蓝清伦的面相,似乎想看到他的真心。

蓝清伦飞快的回话:“皇上可以罚夜大人俸禄一年,另外把夜大人调到别的地方去任职。”

其实他意在兵权,而这也是上官曜心中所想的,自己何不顺坡下,虽然很希望夜思源大人受的重惩,可是眼下却不适合他来做这件事,除非……

蓝清伦眼底的幽光落到紫蝉的身上,紫蝉早在听到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快疯了,一扫平常的冷静端庄,尖叫着出声。

“蓝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官官相护,果然是真的,只可恨小女子误信了人。”

这紫蝉一声落,人竟腾空而起,直往大殿正中的铜柱撞去,这时候,云笑离得她最近,当下身子一跃,挡在了紫蝉的面前,可是紫蝉心里愤恨很深,力道强大,并没有因为云笑的拦截就停了下来,反而两个人一起往铜柱上撞去,只是力量已减缓下来,所以撞击在铜柱上,直坠而下。

云笑疼的细眉紧蹙,倒是没想到这紫蝉原来武功不弱,一时大意,没有运力抵御,害的自己受此一击,只觉得胸口难受,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时大殿上一道光影掠过,一人已飘到她和紫蝉的身边,紧张的追问:“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

上官曜急切的声音响起,显示他在为撞柱的人担心,云笑勾唇浅笑。

看来这上官曜还真是挺喜欢紫蝉的,才会见她撞柱时如此关心。

谁知道,上官曜一把拽开紫蝉,并未关心,反而是凑近云笑的身边。

“冷月,你没事吧。”

殿内所有的人错愕,人人以为皇上关心的是紫蝉姑娘,包括紫蝉姑娘本人也以为如此,谁知道竟然不是,这上官曜关心的根本是人家冷月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冷月救了他吗?

云笑自己也很错愕,冷眸望过去,只见上官曜的瞳底难掩关心,那一种情绪,她在慕容的眼里也看过,如果说现在她还不懂,那就是过分了,这上官曜竟然,竟然对着男装的自己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难道他是个龙阳君,一想到这个,云笑不由得愤怒,难道自己才是那个使他恢复能力的人,此念头一起,周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且胃里排山倒海的难过,直接无视上官曜伸出来的一只手,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沉着脸。

“皇上,,容冷月说一句话,皇上做事优柔寡断,只会连累更多人罢了,若不是冷月反应快,这大殿早就血溅当场了,做,还是不做。如何做?该怎么做?都是皇上的事。”

云笑说完,俊容愠怒,抱拳沉声:“这朝堂上的事,冷月不懂,医馆还有事,冷月告退。”

她说完,看也不看上官曜的脸,直接甩手走入。

大殿上,蓝清伦和紫蝉忍不住为冷月喝声彩,厉害啊,竟然都敢给皇上甩脸子,直接甩手走入。

上官曜的脸上一刹那的阴寒,但最后却隐忍了下去,抬眸扫向仍然跪着的蓝清伦,沉声命令:“兵部侍郎蓝清伦听旨,立刻带着证人紫蝉姑娘和这份账册到刑部去,你连同刑部审理此案。”

“是,皇上。”

蓝清伦小心翼翼的应声,虽然心底欢喜,但面上却么有表现出来,因为若是让皇帝有半点的察觉,就会功亏一篑,倒是一侧的紫蝉一听到上官曜的话,一迭连声的叩谢圣恩。

“小女紫蝉谢过皇上,谢过皇上。”

“起来,退下吧。”

“是,皇上。”

蓝清伦和紫蝉退了下去,上官曜站在大殿正中,脸色凝重,他接下来要应付的人可就多了,只要夜家的事一查处,母后和夜素雪一定会闻风而动的,这两个女人够自己烦恼的了,接下来只怕自己有的忙了。

云笑坐了宫里的辇车出宫,七绕八弯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婉婉恼怒的冷哼:“怎么回事?”

“公子,有人拦了马车。”

“谁?让他滚。”

这皇宫内院,怎么就那么多不知情趣的人,动不动就拦车拦轿子的。

婉婉冷冷的开口,但前面的小太监没敢出声,云笑挑眉,本来闭上的眼目陡的睁开,伸出手阻止婉婉即将出口的话,既然小太监不敢说话,说明拦马车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由得从后面下了马车。

只见马车外拦住去路的,竟然是被降了位份的昭媛娘娘夜素雪,不知大她半路拦车,意欲何为?

云笑微眯眼望着她,这个女人光艳依旧,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内敛了很多,即便先前听到婉婉的冷喝之声,丝毫也不见她生气,如若是从前,只怕她早就发怒了。

“原来是昭媛娘娘,不知道拦车所为何事?”

云笑不冷不热的开口,对于夜素雪,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真正的傻后可就是被她害死的,虽然自己能得到重生,拜她所赐,可是对于杀人刽子手,她是做不到平心而论的。

夜素雪不愠不怒,从一堆人里走出来,缓缓如水的开口:“本宫有事请教冷公子,不知道冷公子可否移驾?”

云笑冷睨过去,这女人什么心思,她是心知肚明,还不就是为了争宠,想让自个帮助她说好话吗?

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知道眼前的皇帝是假的吗?到时候她们这些女人可怎么办?是在冷宫里度日,还是全部撵出宫去。

云笑想象不出那种画面,不过和夜素雪一叙,她可没有那个心情。

这宫中一个比一个恶心,云笑脸色陡的一沉:“孤男寡女的,昭媛娘娘是想害本公子吗?如若皇上知道此事,冷月可是有口莫辩了,娘娘还是回去吧。”

夜素雪没想到这冷月如此狂傲,虽然先前听说他脾性古怪,可是想着自己是夜家的女儿,爹爹手中有重兵把持,宫中又有太后,这冷月再狂,总会给自己几分薄面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狂傲,当真不放自己在眼底,很好,如若她成了皇后?夜素雪正暗暗的发着狠,云笑回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轻悠悠的开口。

“昭媛娘娘想问什么事?冷月心知肚明,娘娘稍安勿躁,冷月在这里先给娘娘道喜了。”

一句话说完,便回身上了辇车,婉婉也紧随其后而上,一脸的不屑,这些宫里的女人,为了争风吃醋,可谓不择手段了。

辇车顺着青石板路,往宫外而去。

身后留下夜素雪一脸的惊喜,想着冷月刚才的话,不由得扬唇而笑。

这男人是狂,不过终究是卖了她几分薄面,看来皇上要升自己的位份了,最近一定要越发的温婉小心。

夜素雪心满意足的往回走,阳光洒在她的周身,耀眼,夺目。

两日后,刑部和兵部联手,把夜家一举拿下,此时轰动整个朝野。

朝中的夜党一派心惊胆颤,立刻有人把这事送进了长信宫,还有昭阳宫。

宫中的两个女人,一怒一惊,同时有所动作。

太后大发雷霆之怒,最后领着长信宫的太监和宫女直闯上书房,完全不管女人不干预朝政的体制,直逼上官曜。

“皇上好大的威风啊,好大的气派啊,竟然对自己的亲舅舅下手,你这是向哀家挑战吗?”

太后脸色难看,狰狞扭曲,哪里还有以前的美丽绝艳,黑瞳中是狠戾的凶光,紧紧迫视着上官曜,一触即发的战火。

“母后此话有些过了,你知道舅舅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吗?”

上官曜先发制人,把龙案上的一摞奏折扔到太后的面前,只见那散落的奏折打了开来,一条条,一桩桩,都是夜思源大人的罪证,铁证如山啊,难道他作为一个皇帝就该徇私舞弊吗?那么皇朝还有什么体制,他有何以立国之根本,何以立朝堂

太后扫了一眼,眼瞳一闪而过的犀利光芒,没想到皇上的动作如此迅速,竟然查的如此多的罪证。

不过那又怎么样,这天下虽然不是夜家的,可是皇上的皇位可是夜家保的,他们收些恩惠又有什么错呢?

这几年,夜家可是处处小心,拉拢打压着云墨,生怕他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是现在皇帝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他有什么资格如此大义凌然,太后脸色阴暗,眼瞳嗜血,沉声而言。

“皇上可真是见利忘义啊,这可是上官家的皇位。”

她的话如鼓槌重敲在上官曜的心上,他的脸在最快的时间内,变黑变紫,最后眼睛嗜血如蛇瞳,阴森森的盯着站在上书房内的女人。

“你有本事到朝堂上去说,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准备毁掉你的儿子,毁掉一个不成,还想毁掉两个。”

此言一出,太后倒退两步,好不容易才站定,脸上血色全无,唇忍不住轻颤,身子抖索的厉害,双手下意识的插进自己的肉里,眼瞳绝望,冷戾的盯着上官曜,难道这就是自己所做的,自己所要的吗?

不但失去了真正的耀儿,还养大了一头狼崽,现在的他竟然朝着她挥舞着爪子,狂妄的叫嚣着,哪里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当初他说,母后,只要我在,母后在,夜家在,耀儿永远只听母后的话。

因为愧疚,因为心中的权欲,她置另一个儿子于不顾,才成全了这个人的帝位,可是到头来,却得到了如此的下场,而他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她毁了一个儿子,又想毁了另一个儿子。

他怎么说得出口,太后眼里终于冒出泪水来,疯了似的冲过去撞上上官曜,她是真的失去了理智,被他那一句,毁了一个又想毁另外一个,她从来没想过要毁耀儿,虽然对他很冷,不想看到他,可他是她的儿子。

是眼前的这个狼崽一口一声的求着她,让她帮他,那时候的她看着这样惹人怜爱的儿子,再加上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会推他上位。

她是真的该死啊,太后泪流满面的紧抓住上官曜的明黄色的龙袍,嘶哑着声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