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歌真是无语了,两个人站在长廊上,长廊外侧有很多太监和宫女在打扫,一听到云姑娘和离王殿下的话,全都惊恐的垂首低头,生怕惹火上身,姬清歌已回了话。

“我说,就这两天本王会把事情处理好,然后送你回东秦去。”

顺便看看那家伙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心急如焚。

不过这心里的话,他可没敢说出来,掉首往华清宫走去。

云笑跟在他的身后,听他说这两日便回去了,倒也踏实下来,她只给他两三天的功夫,如若再不走,看她怎么把离王府给搅翻了。

“姬清歌,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带我来西凉国。”

身后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姬清歌有点头皮发麻,他总感觉这表妹似乎还有很多本事,不是眼前这些表面的现象。

他还是尽快处理朝中的事,送她回东秦去吧,而且他比别人更心急,因为父皇的优柔寡断,他还真害怕他再变卦。

“知道了。”

两个人笑起来,一路往华清宫而去。

华清宫里,太后已醒了过来,正念叨着云笑呢,知道皇上找了云笑过去,生怕她吃什么亏,此时一见她回来,便喜笑颜开,留了姬清歌说了一会子话。

姬清歌要去户部办理一些程序,因此心急的离开了。

云笑和老太后说起离开的事,太后虽然难过,但没有阻止,拉着她的手,慈爱的开口。

“笑儿能来陪陪皇祖母,皇祖母已是极开心了,从来没有照顾过一天的笑儿,也能来圆了皇祖母的梦,我们笑儿是个善良的孩子,老天一定会厚待你的。”

太后说完解下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每一粒都珠圆玉润,看上去名贵不已,她放在笑儿的手里。

“这佛珠是当年先皇送给我的礼物,陪了皇祖母几十年了,现在送给我们笑儿,保佑你一辈子幸福。”

云笑听着她的话,眼里氤氲,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老太后,伸手搂了她。

“皇祖母,你要好好的,笑儿有空会来看你的。”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在一起,华清宫的大殿上,一片温馨,阳光从殿门外洒进来,如水一般的光泽,照遍了大殿的第一个角落,太监和宫女们皆不时的擦眼里,深宫之内,最缺的就是亲情了,太后娘娘能得云姑娘真心的相待,也有所值了。

是夜。

晚云低压,天边的月光有些惨淡,冰冷的凝霜载着冷月,擒着雾气,洒遍了整个皇宫。

娇艳的花朵上,结成了一层层白色的霜花,远远望去好似下了一层浅雪。

月白的光华,冷如水,凉如冰。

华清宫的明月殿,清华潋滟,威立在寒夜之中,夜风委委的从窗隙间穿过,掀动寝室里的轻纱撩动,飘飘扬扬的好似移动的云彩。

光滑的墙壁一角镶嵌着一盏珊瑚琉璃灯,那红棠幽光笼罩了殿内的一切物件,好似罩了一层浅薄的流纱,朦胧婉约。

青丝纱帐内,此时安逸的睡着一个娇俏可人的丫头,正手脚并用的紧抱着锦缎丝绸被,睡得香甜无比。

忽然那窗户上,伸进来一根细细的银管,从那银管之中,冒出缕缕的轻烟,轻烟中浮起幽香。

床榻上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陡的张开眼睛,憋气凝神,冷冽挂在眉梢上,眼瞳里是嗜血的寒芒,唇角勾出阴鹫的笑。

有人推开了窗棂,飒飒的冷风吹了进来。

琉璃宫灯的烛火四下摇晃,几不可灭,若隐若现。

几道身影快如闪电般的冲了进来,银光一闪,直击向床上的人,只见本来安逸睡觉的人,陡的一个翻身,身形灵巧的滑过,就好似一条灵蛇,眨眼窜过,而她一袭亵衣,披着一头乌墨青丝,周身的寒气,莹莹冷瞳中射出慑人的狠光,手中已多了一把银光灼灼薄如蝉翼的利器,迎面便击向了靠自己最近的蒙面人,那人大惊,后退一步,还是被削了一小撮发丝,再也不大意。

这时候外有叫声响起:“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再次有几道身影扑了进来,直接的和那几个刺客打了起来。

云笑一收手站定在寝室的一角,双臂环胸冷睨着后来进来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离王姬清歌,她面色不善的开口:“姬清歌,你是不是来得有些慢啊。”

“呵呵。”

姬清歌干笑了起来,他确实有些慢了,其实是想试试云笑的本事,此时一见,果然不出自己的猜测,她的武功不错,不知道还有什么本事,姬清歌一边想着,一边手脚利落的解决那几个刺客,有人想逃出去,却哪里有机会,姬清歌一掌一个,拍了下去,最后留下一人作证人,可是那人一见同伴全都死了,立刻吞药自尽了。

寝室内,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着,姬清歌一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清理尸体。

而云笑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子便动了,快若轻风,飘然若过,一掌对准姬清歌拍了下去,随之退了开来,姬清歌身形未动,生生的受了一掌,他知道这丫头气了。

这是他该受着的。

他手下的侍卫大惊,一脸怒相的望着云笑:“你竟然敢伤了离王殿下。”

“为何伤不得,这是我看在皇祖母的面子,手下留情了的,否则,就不是如此轻了。”

云笑冷颜一笑,黑瞳便瞪向那几个侍卫,侍卫被她眼瞳中的戾气唬住,再不敢多说一句话,飞快的低首把尸体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然后有明月殿的宫娥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

这些可怜的婢女抖索得就跟秋日里凋零的落叶,连头都不敢抬,只跪在地上擦拭血迹,等到寝室里打扫了干净,云笑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宫娥下去,然后怒瞪了姬清歌一眼。

“滚,我要睡觉了。”

姬清歌摸摸鼻子离开了,这天下大概只有这丫头一人,敢如此对待离王殿下,先前那些侍卫还敢吼啊叫的,抗议一番,现在连瞄都不瞄一下,直接低首走人。

刺客事件,大家心知肚明是什么人干的,此事在华清宫引起了骚动,连太后都被惊动了,受了一场惊吓,后来听说云笑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皇帝大怒,立刻也召了太子进宫。

至于两个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太子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一片,再不敢有任何的行动,接下来云笑在西凉国,倒是没什么惊险了,而且皇上在上朝的时候,直接下了圣旨,两国永远修好。

太子党一派的人屁都没放一个,原因无他,因为皇上旁敲侧击的警告了太子,如若此次再私自干预,必然查清刺客事件,若是皇帝真要查,只怕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太子被唬住了,若父皇查出是他指使人杀云笑,只怕太子地位不保,所以这两国修好的策略,没人再反对,皇帝命了离王择日前往东秦国,两国修好。

这一日,华清宫里,太后紧拉着云笑的手,万分的不舍,赏赐了很多的东西,又叮咛她一大堆的话。

因为明日云笑将和西凉国的使臣回东秦国去,想到很快就要见到慕容,心里很是高兴,不过想到离开了太后,心底还是微微有些酸涩,因为这一走,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老太太了,她的大限快至了。

“皇祖母一定要保重啊。”

“会的,会的,皇祖母知足了。”

太后倒是很想得开,反过来安慰起云笑来了。

这时候,殿门外有人进来禀报:“娘娘,离王殿下求见。”

“宣他进来吧,这小子也要有一阵子不见了,哀家会想他的,让他进来说会子话吧。”

“是。”

太监转身走了出去,云笑和太后娘娘分开,望向大殿外面,姬清歌踩着一身光芒走了进来,唇角是潋滟的笑意,如清波水纹,淡定恬然,不过云笑一眼瞄到他身后另有一人,一身的蓝色锦袍,腰上用细细的腰带束着,垂挂下来的细缕,随风飘扬,儒雅温文,那张清隽的五官上,眼瞳中是流泉一般的润泽,和风一般的温暖,他笑望着云笑。

云笑回过神来,直奔殿下,扑了过去,紧拉着他的手。

“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云笑的哥哥云祯,一看到笑儿完好无缺的站在大殿上,看上去并没有丝毫的不妥,才放下了心,紧握着她的双手,沉声开口:“笑儿,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没想到,你竟然被带来了西凉,真是可恶。”

云祯回首怒视了姬清歌一眼,先前两个人打了一架,说实在的姬清歌的功夫很厉害,而且听说他会使毒,不过他们打的时候,他倒是光明磊落,并没有用毒,否则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哥哥,你一直在什么地方啊,还好吗,有没有京城的消息?”

云笑一开口,云祯一脸的错愕,盯着云笑的脸,好久才叹息:“笑儿,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爹爹他们拿下了皇位,慕容已经登了皇位,登年号永基,称胤帝,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云笑一听哥哥的话,早高兴的笑了,心底是浓的化不开的甘露,慕容终于拿下了皇位,这真是太好了,即便远在千里之外,虽然来得这么迟,她还是替他高兴,不过她不是拜托了姬清歌帮她打探消息了吗,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给他,云笑陡的掉首瞪过去。

“姬清歌,你不是给我打探消息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姬清歌一脸的茫然,错愕的开口:“我一直忙两国修好的事,没有去特意打听,不过我知道东秦改了年号,换了皇帝,我不知道你想知道这些啊。”

云笑一听,啊的叫了一声,大殿上的人吓了一跳。

太后娘娘下了座走过来,拉着云笑的手,安抚她:“笑儿别急,明日不就是回去了吗?”

“嗯,明日回去了。”

姬清歌一看她的脸色好多了,才放下心来,走过来开口:“除了我们西凉国,北燕和南晋都向东秦发了文书,我们三国会一起前往东秦,你们和我一起去吧,倒时候不就见到了你要见的人了。”

姬清歌做梦也没想到云笑喜欢的人就是东秦的皇帝,胤帝。

听说胤帝登基才短短数日,四年前被假皇帝登上了皇位,现在又拿回来了。

不过这男人的后宫,现在全无一人,想来笑儿必是皇后,只是以她的心性,整日呆在后宫里,呆得住吗?最重要的是皇帝若是有三千佳人,她这样的心性受得了吗?

不过这些姬清歌可不敢说,被惹到这丫头头上,自找麻烦。

自从知道慕容当了皇帝,云笑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却是归心似箭,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有没有想她,好想听听他说的甜言蜜语。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西凉国的使臣团,以离王为首,两名文臣,两名武将,随行的有专司织染的巧匠,另有一些准备到东秦学习树木培育的师傅,最后面是二百精兵,一行人齐刷刷的往东秦而来。

云笑和云祯也在随行的队伍里。

云笑的马车很宽阔,而且豪华,是姬清歌吩咐人精心布置的,一应吃的用的,什么都有,在马车里,就像一个房间一般,每到一处都会吩咐人买来云笑喜欢吃的糕点疏果,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过云笑吃什么都没滋味,她想的就是尽快回到东秦去,听说慕容拿下了皇位,这说明一件事,慕容什么事都没有,这比吃什么东西都开心。

一路上很无聊,有时候云笑便请了哥哥云祯,一同坐马车聊天。

问他自从离家之后,都去了哪里,云祯淡然而笑。

那一日被爹爹所打,心内绝望,一口气奔出了几十里外,然后便回四下晃荡,后来因为不放心他们,便赶了回去,正是慕容被抓的日子,他赶到宫中的时候,却与他们错过了,后来打听到云笑被人抓走了,一路追随,找到了西凉国。

“爹爹一定极担心我们的,哥哥,你别怪他。”

“不会的。”

云祯笑着摇头,云淡风轻,现在他似乎真的放开了,眼神清澈透明,没有一丝儿的阴鹫,看到他这样,云笑是真的放了心。

“这一次回京,我们留在王府好好陪陪爹爹吧。”

云笑开口,云祯笑着点头,不过很快想起一件事,戏谑的开口:“只怕笑儿留在王府的时间不会太长。”

云祯的话音一落,云笑先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才想明白,哥哥这是取笑她呢,慕容登基做了皇帝,自然会娶她的,所以他才有此一说,不由得娇嗔了一口,脸上红颊朵朵,即便二世为人,想到要嫁人,还是难免羞涩,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想嫁的人,这世上,情投意合的爱实在太少了,而她似乎得到了老天的眷顾。

兄妹俩说着话儿,马车一路往东秦而去。

四国齐聚烟京城,这是百年来的第一次相聚,偌大的烟京城,人山人海,酒店茶楼中,宾客爆满,挤挤一室,议论纷纷的讨论着此次其他三国来烟京的目的,是试探东秦的实力,还是真的有友好之心,大家谁也不知道。

新帝刚刚登基,对于他的能力,大家还不是很熟悉,不过这三国齐齐的光临,是百年来的大事。

京城的各个街道皆禁军把守着,不时有人巡逻,丝毫不敢大意。

此次迎接三国的重责大任,全数落在云墨和上官霖的身上,他们两个人身份显赫,手握重兵,是东秦最够分量的人,各点了朝廷上的一部分的官员和事务官,领着五千禁军,在城门前迎接客人。

西凉和北燕,还有南晋三大国,南晋和西凉一先一后从南门入内,由王爷上官霖亲自迎接,身后随行管数十人,兵将五千,齐刷刷的,一眼望去肃穆庄严,马蹄声整齐一致,落下去的声音成了一道声浪,可见这禁军戒备威严的。

西凉国先行,南晋随行,浩浩荡荡的两对人马在东秦的南大门停了下来。

轻烟滚滚,阵仗齐全,上官霖高踞马上,一身的黑衣锦衣,墨发束起,脑门上轻系一条红色的锦带,随风飘扬,张扬跋扈,一看便让人不敢小瞧,睥睨天下,傲姿狂立。

一提马鞭,抱拳朗声:“本王率东秦的官员前来迎接离王殿下和众位使臣。”

人已翻身下马,身后长龙似的禁军动作整齐划一的从马上跃下,线条流淌,稳稳立于马前,单手拉着缰绳,一眼望去,不偏不倚,全在一条线上,可见东秦治军严明。

而那数十名随行官,也飞快的下马,立于上官王爷的身侧,恭候西凉国的人马。

西凉国的阵仗并不大,而且极其简单,前面是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之上端坐着西凉国尊贵的离王殿下,身后有武将两名,随侍左右,另有两匹马车,一匹上坐着两位文官,一匹上端坐着云笑和云祯。

本来云祯是骑马的,但是云笑嫌冷清,便兄妹俩坐了一辆,一路闲话家常,到了京城。

此时听着城门外传来的说话声,云笑掀帘望外看,只见城门口,东秦整齐划一的队伍,为首的正是上官王爷,身后跟着数十名官员,然后是两对禁军,看上去威严又气派,这第一手就把西凉国和南晋国震住了,好,这小子行啊,云笑又缩了回去,望着云祯。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望爹爹。”

云祯眯眼,风情万种的轻摇螓首,慵懒的靠到一侧的软榻上。

“找时间回去吧,现在我们在西凉的队伍里,太过于醒目了。”

“好,就这么办。”

兄妹二人商议好了,便外靠在马车上面等着,听着外面离王姬清歌清越的说话声。

“有劳上官王爷了。”

“不客气。”

彼此间便是一番客套,上官霖边让了开来,吩咐户部侍郎在前面领路,带两千禁军护卫。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驿宫而去。

城门口上官霖又迎接了南晋的人,此次南晋来人,和西凉一样,是一个年轻的王爷,本来还想刁难东秦一番,见前面西凉离王姬清歌和东秦的人很友好,自己也不便刁难,便忍了下来。

两个人浩浩荡荡,阵势庞大的一路往东秦的驿宫而去。

街道两边的百姓虽多,挤得人山人海的看热闹,但大家还有理智,知道此次事关国家大事,几国的友好,只有几个国家友好了,天下才太平了,他们这些百姓才能安稳的过日子,安稳的吃饭,安慰的数银子,所以人群是井然有序,除了小声的嘀咕,连大声的喧哗都没有。

一行人被东秦的使者送进了驿宫。

东秦的驿宫,建在皇宫东侧,相距不过百里地,平时根本没什么人住,没想到此次竟然有机会招待各国的来使,本来皇帝派了上官霖和云墨两位重臣前往,一来表示东秦的尊重,二来让他们打探这三国有无异心。

上官霖和云墨在接待中,大致已看出,至少三国目前没有什么动作,每国的除了必要的大臣,其余的精兵为数并不多,也就三二百个,这在邦交之国里,是正常的。

因此安顿好了三国的使臣,便回到了皇宫复命。

晚上,宫里设宴款待众位使臣,请大家先好好的休息,酉时会有大臣过来接他们过去参加宫宴。

驿宫内,三国各居一殿,离得远远的,中间是亭台楼榭,小桥流水,那长廊宛道,还有青石幽径之上,随处可见各国的精兵,还有东秦的禁军,把守着各处的要道,已保证来使的安全,不准出一点的差错。

云笑和云祯各居一室,此时兄妹俩陪着离王姬清歌坐在花厅内喝茶。

“姬清歌,我们回王府去了。”

云笑也不和姬清歌客气,张嘴便来,亭外侍卫听到这嚣张至极的叫唤,只有一脸苦相,却不敢有丝毫的抗议。

姬清歌不以为意,不过却对东秦的乡土风俗很感兴趣,不由得提议:“笑儿,带表哥去街上逛逛吧。”

云笑眼一瞪,不乐意的举起手,表示此事打住,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啊,仍是东秦的贵宾,她可不想惹麻烦,如若在西凉可以横行无阻,在这里绝对不行,因为她不想给慕容惹来麻烦,这皇位刚刚夺回来,天下百姓,甚至于天下人都睁大眼睛,看他如何处理事情,稍有差池,便可能引来笑柄,或者引起别人的觊觎,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点的差错存在着。

“离王殿下不累吗?还是安心息着吧,晚上还有宫宴要参加呢,皇上可是特地为了

使臣准备的,离王可以乘机和皇上提出两国交好的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云笑一开口,姬清歌不说话,不过紧跟着又说了一句:“这事是你的提议,那么晚上你陪表哥一起参加宫宴吧,到时候正好说说话。”

“什么?”

云笑可就不乐意了,她想爹爹了,想回去看看他,谁知道这家伙还提出这主意,真想狠揍他一顿,不过云祯却拦了过去。

“好吧,我们就陪离王殿下参加宫宴吧。”

“哥哥。”

云笑嘟起嘴来,小女儿态十足,但凡这种时候,说明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云祯岂会不知道,笑着开口:“你也累了,坐了多少天的马车,我们都休息吧,陪离王殿下参加宫宴过后,我们再回去也不迟,而且三国使臣光临,爹爹未必在王府里。”

“那好吧。”

云笑打了一个哈欠,她确实累了,一连坐了多少天的马车,即便那马车再舒展,在柔软,还是感觉骨头好像散架了似的。

众人都去休息,一时间,驿宫各处都安静无比。

寒冷的风从屋檐之上飞过,鸦雀发出沙哑的嘶叫声,云笑睡在床上,竟然做了一个噩梦,醒过来的时候,满头的冷汗,以至于怎么也想不起来,梦中的场景,只是心底浮起了不安,然后再也睡不着了,便睁大眼,望着头顶的海水纹锦丝软帐,轻轻的在半空中晃动,一直到晚上。

酉时,户部侍郎领着几名宫中的太监,还有一长队的侍卫,派了辇车前来接西凉国的使臣,因是进宫,不宜带过多的精兵,所以姬清歌只挑选了十名精兵,连同四名大臣,还有云笑和云祯,一同前往皇宫而去。

远远的宫门威武,高墙上青檐翻卷,宽大的青石横梁上树写着三个大字‘正秦门’,这是东秦皇朝的正门,除了重要的贵宾,还有皇朝之人,别人是无法从正秦门而入的,此时这宫门打开,可见东秦很重视此次的三国来使。

辇车一路往内宫门而去,云笑和云祯随着离王共坐一乘,那四名大臣一乘,其他的十名精兵,皆随着太监和礼部侍郎,辇下行走,一路往今晚设宫宴的鲁阳殿而去。

鲁阳殿内外,装饰一新,花朵锦簇,流光溢彩。

七彩宫灯,垂吊在翻卷如云的宫檐下,琉璃瓦在月色下栩栩光辉,雕刻着精致龙凤纹的廊柱边,静立着成排的彩衣宫女和太监。

宫中的太监总管王融和礼部的礼仪官领着一些太监在殿前守着,不时的在招待客人。

此次宫宴,皇上有旨,凡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揩眷参加,一来热闹一些,不能让人家三国来使显得冷清,而宫中除了一个皇上就是一个公主,目前来说,还没有妃嫔,如若不让大臣揩眷参加,三国之中若有女眷既不显得东秦礼仪不周,另一方便,上官胤认真想过了,自己是真的忘了一个人,那个人该是他喜欢的女子,他的凤珏一定是送给了那个女子,他不知道为何别人要瞒他,所以想从此次的宫宴中找到这个女子。

鲁阳殿,陆续有大臣领着家眷先行来到,礼仪官不时的招呼着。

“吕大人来了。”

“沈大人来了。”

一声声的热络喧哗,礼数周到的招呼着。

大殿内,大红地毯铺在正中,两侧摆了雕刻牡丹纹的紫檀木矮几,后面铺着柔软的锦绣坐垫,桌子上摆放着朱红漆的攒金食盒,里面放着食香味全的宫廷点心,此时还未打开,已散发阵阵的清香,矮桌上另摆放了琉璃盎,透明的器皿,色彩鲜明的果疏摆放着,一应俱有,令人目不暇接。

大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党,不时的说话,官员们互套关系,互攀交情,互相吹捧,其乐融融。

千金闺秀们则是围在一起,互相打量着对方,暗下较量今晚谁更出彩。

皇上还未大婚,后宫连一个妃子都没有,所以说她们这些人都有机会。

听说当今的胤帝仍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怎不令人心动,人人心口小鹿乱跳,就算皇上看不中,还有上官王爷呢,听说霖王府里也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另外这些大臣们家中,也有不少出色的贵公子,有些女子想到,便悄眼打量一侧正随风庸雅,凑在一起的那些公子们,暗暗估测着对方的实力。

表面是,欢声笑面,暗下里却是波涛暗涌。

殿门外,太监的一声唱诺:“安乐公主驾到。”

所有人都朝大门外望去,虽然安乐公主不是皇上的胞妹,也不是什么正统的身份,但皇上既然封她为安乐公主,就有着尊贵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