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他们所有人小瞧了她,把此次事件想得太简单了。

元修害怕归害怕,可也不敢大意,立刻吩咐人去商会那边请商会会长和副会长,还有几家骨干的商户。

这边众人坐立不安,只有上首的云笑怡然自得的喝茶,等候着那些商会前来。

广宁商会发生这样的事,正如云笑猜测的一样,一,背后有人煽动,商人唯利是图,听说可以让朝廷收回文案,哪有不心动的,二,官府和商家勾结,所以才会使得事态发展的严重,这些云笑都猜透了。

她就不信了,小小的一个广宁城,竟然摆不平了,不就是商会会长吗?

难道他有三头六臂,心里正腹诽,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守门小兵的说话声。

“禀广宁商会会长高欢,副会长杨乾,主事泉景言已到。”

知府元修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这小小的动作落到云笑的眼里,分明是吃人的嘴软,坐在上首冷哼一声,那元修立刻警觉了,噌的一声坐下来,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吩咐:“有请几位商会的管事。”

一声令下,大堂门外,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精壮的汉子,不显半分的老态,相反的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那双炯炯的眼睛中,泄露出虎狮之精明睿智,不卑不亢,丝毫不见胆怯,身后跟着的另一人,蓝袍玉带,飞扬跋扈,虽然有三十岁的年纪,但却相当的自负,手中执着一把玉扇,同样的没有露怯,最后面的一个人有些肥胖,圆形的脸形上,双眼眯成缝,精光从那一条缝中泻出来,飞快的打量着大堂之上的一切,最后三人一望高座上的女子,一身华衣,肚子微微隆起,眸底不由得浮起三份的鄙视,一个女人竟然干涉朝政上的事。

就因为这一眼,便泄露了他们的底,云笑内心冷笑,不过是一帮狂妄无知的家伙罢了,什么商会的会长,狗屁,今日就让她来会会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唇角擒着浅幽的笑意,眼底却很冷,定定的望着那三个人,三人抱拳见礼。

“草民广宁商会的会长高欢。”

“草民广宁商会的副会长杨乾。”

“草民广宁商会的主事泉景言。”

三人报备完,云笑微点一下头,也不叫他们起身,只是懒懒的开口:“商会罢市,今日请三位主事的前来,不知道你们广宁商会想做什么?”

云笑说完,便去端了一杯茶,轻轻的拧了茶盖,吹了一口,眼睛看也不看下面的三人。

三个人没想到这皇后娘娘一出马便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连叫都不叫他们起来,她不叫,这些人也不敢随便起身,这上面坐的可是皇后娘娘,不是寻常人,三人相视一眼,暗自猜测,难道朝廷根本没有收回诏案的打算,那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害得他们一个高兴,一大早便坐在商会等候。

三个人中,主事的泉景言一向大胆,屈着身子沉着的开口。

“禀皇后娘娘,草民等人做生意,也是养家糊口,现在朝廷增收了如此多的赋税,草民等人实在无法经营下去,只得关闭商会。”

泉景言话音一落,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最上首的女人,她依旧没说话,正低首品茶,似乎想从那茶里品出些理论来。

泉景言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以为自己是出了一个难题给这位皇后娘娘。

那知府元修本来一直吊着的一颗心,此时送了一些,唇角挂着笑意,广宁的大小官员,皆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后娘娘在想办法,不知道她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而一直站在云笑身侧不远的上官胤眼瞳凌寒无比,嗜血的杀气,一眼怒视下去,真想狠狠的教训这些家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分明是官府相互勾结,来为难朝廷。

大堂内,虽然寂静无声,却是乾抢铁马,短短的空间里,众人已神思分明的对敌一场。

云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慢慢的望向宁商会的主事泉景言,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们商会的意思是让朝廷撤销此诏文吗?”

“是,请皇后娘娘成全。”

这下三人同时出声,云笑缓缓的抿唇而笑,陡的脸色一寒,那黑色的瞳仁中火光四溅,好似岩底喷涌的岩浆,滚烫灼人,声厉如刀乾划破长空。

“来人,拿下高欢,杨乾,泉景言,大胆刁民,竟然借着平农压商的诏文,行谋逆暴乱之事,罪该万死,其罪株连九族。”

云笑一声令下,堂外数十人,一拥而上,齐齐地拿下广宁商会的三人,捆绑按捺,使得三人动弹不得半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当场扣了一顶大帽子给他们,谋逆暴乱,分明是死罪,九族株连,三人脸色惧变,惨白一片,忍不住抗议。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竟然抓捕草民。”

云笑从高首走了下来,带着一股飙风,冷冷的开口。

“小小的刁民,竟然敢和朝廷作对,你以为小小的广宁离了你们就买卖不成了,很好,本宫就拿你们祭城,看两个时辰后谁人敢罢市。”

云笑一言落,高欢和杨乾还有泉景言脸色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滚,他们完全相信这女人说到办到,就算毁了广宁一座城,只怕也未必按他们所说废掉这个条例,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害了各自的家族。

皇后娘娘话音一落,只见知府元修等官员,皆齐齐的跪了下来,哀求着:“皇后娘娘万不可如此莽撞,如果杀了他们三家,只怕会引起民愤,一定会暴乱的。”

“暴乱吗?如此无知愚蠢,任人摆布的广宁城不要也罢,胆敢暴乱者,杀无赦。”

云笑一声厉喝,挥手命令身后的众将押了三人下去:斩,高家,杨家,泉家,全都抓入大牢,九族尽灭。”

此言一出,商会的三人,早脸色惨白的叫了起来:“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云笑一竖手,冷冷的迫视着他们三个人,三个人直到此刻才认识到这位娘娘的狠厉之处,连直视的能力都没有了,云笑唇角噙着笑:“马上吩咐下去,在一个时辰后,我要见到所有的商铺开市,否则你们三家就是开刀之人。”

这三人心知肚明,这位狠主子说到做到,绝对说道做到,哪里有半刻耽搁,连连的点头。

“是,是。”

商会会长高欢立刻朝大堂外面随行而来的人下了命令,指示下出去,果然在一刻钟后,各家商铺陆续开了门,大街上百姓欢呼,尤其是卖大米食盐商铺更是被抢购一空,街面安宁了下来。

云笑心中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抬首望了一眼身侧的上官胤。

其实刚才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这三人不怕死,她若斩杀了这三人,三家全牵连在其中,只怕真的会引起广宁城的暴乱,而他们也别想安然无事,但她在赌,赌这些人贪生怕死,三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呢,谁愿意被杀。

所以这一句她们才会胜出。

“把三个人带进来。”

云笑沉声命令,门外的数十人押着三人走了进来,只见三人的脸色难看至极,就是广宁城的知府等人脸色也难看得要命,此时一听这女人的吩咐,每个人只感觉到虚脱无力,冷汗涔涔。

云笑高坐在上首,望着下面的三人,唇角勾着冷笑,沉声开口。

“高欢,杨乾,泉景言,你们可知罪?”

三人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赶紧的点头。

“草民罪该万死,草民知罪了。”

云笑微微点首:“你们只不过是小小的广宁商会,竟然妄图和朝廷对着干,真是胆大妄为,一个小小的广宁,朝廷还不放在眼里,若非本宫心怀慈念,此次就不是如此简单的,必然派兵镇压。”

一张一弛,怀柔之策,使得这三人哑口无言,云笑慢慢的望着他们,淡淡的开口。

“不过你三人此次引起的罢市事件,已惊动朝廷,所以绝不会轻饶。”

云笑一言落,朝堂外叫起来:“来人,押高欢,杨乾,泉景言三人游街示众。”

游街示众?

三人错愕,如此惩罚于他们已是极轻的了,三个人心愿口服,扑通声跪下,恭敬的开口:“草民等谢过皇后娘娘开恩。”

“尔等三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虽说朝廷提高了商家的赋税,平调了百姓的赋税,那么本宫想问问,他们即便收入再广,那消费又是到哪里去了。”

此言一出,高欢等人目瞪口呆,是啊,虽说加大了赋税,只不过取一个百姓温饱,而百姓有钱了,消费的来源还是他们这些商家,和原来的道理是一个样的,可叹他们竟然看不穿。

直到此刻总算心悦诚服了。

云笑接着开口:“其实煽动你们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他恐怕就是逆贼叶景奕。”

“叶景奕。”

堂内众人呆住了,天下人都知道这叶景奕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贼子,和他牵连到一起,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株连九族啊。

高欢,杨乾等人慌忙扑通一声跪下来:“草民等该死,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蒙着脸,草民等没看到过。”

云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这叶景奕一定还会出现的,他劫杀他们在前,现在破了广宁的罢市事件,想必后面他定然还会出现,所以他们等着他出手,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抓住,以免他再坏事。

“都下去吧。”

广宁商会的三人被带了下去游街示众,那三人一个字不敢再说。

接下来云笑扫一眼知府元修在一起的广宁官员,心里惦记上了,眼下却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懒懒的开口:“本宫累了。”

“是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元修没听到皇后娘娘的责罚,总算松了一口气,飞快的起身领了皇后娘娘去府衙内的最讲究的房间休息。

四周是精兵把守着,云笑在房间内休息。

到底是有了几个月身孕的人,不比平常人,稍微做些事情,便感到很累。

上官胤从门外闪身进来,这四周都是他们自己人,所以知道皇上易容了。

云笑刚躺下,还未睡着,看到上官胤进来,便给了他一个笑容。

“慕容,总算解决了。”

“可是你自己却累坏了。”

上官胤心疼的开口,想到刚才她在大堂上的威仪,一下子便震住了那三个商会的头目,要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顺利,现在看到她如此累,他便不舍,高大的身子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揽了她入怀,柔声的开口:“好了,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是,皇上。”

房间内,阳光从商户洒进来,一室的清光,窗帘在清风中摇曳,窗户外面摘种着成排的石榴,火红的石榴花开得艳艳的,像骄阳一般夺目璀璨。

香味幽淡,四周一片静谧。

房间里的人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璀璨的小脸蛋,抱着她的人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想到她做事的不顾一切,她之所以如此拼命,很多时候,都因为这是他的,所以她才会出手,其实她并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笑儿,等东秦强大起来的时候,我会和你隐身于江湖山野之中,从此后,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们带着心爱的孩子,一起过我们闲云野鹤的生活,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房间内,男人面容普通,可是那一双眼睛惊人的光华,隐藏着讳深莫测的傲气,抬首间,霸气十足,却在低头时,满脸的温柔。

云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到落日黄昏之时才醒来,天边的红霞染满了整个天际,好像镀了一层茶绯的胭脂,绚丽多彩,窗外的火红的石榴花上,有彩蝶数只,翩然起舞,有那么一瞬间,云笑以为自己置身皇宫中,知道房间内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

云笑望了过去,却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正惶恐不安的垂首而立,一双手紧握着,竟然白皙无血色。

似乎很害怕她,云笑抿唇浅笑,大概就这么一下午的空档,这广宁城的人都传出她的凶狠,也许可比母夜叉吧,要不然为何小丫环会吓成这样。

“好了,我肚子饿了,准备些晚膳进来吧。”

“老爷备了晚宴,正在等皇后娘娘呢。”

云笑一听,便知道是广宁的地方官搞的名堂,她对于这些不感兴趣,何况怀孕,又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便朝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流星和惊云走了进来,抱拳恭敬的开口:“娘娘。”

“广宁知府设宴款待官员,你让尉迟大将军代替本宫前去。”

“是,娘娘。”

流星领命,前去传话,尉迟俊果然领命而去,云笑便掉首吩咐了两个小丫头,“去准备一些膳食进来。”

“是,皇后娘娘。”

两个小丫头飞快的闪身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走到廊外吩咐外面的人,很快便有人应声,云笑坐在房间内打量这间雅致的房间,门前挡着一块大理石屏风,绛紫红的,屏风里面倒是应有尽有,古董架子上摆放着几样古董,和一些书籍,这样的摆布显得男性化的多,大概是广宁的人没想过,有一日竟然会有女眷降临此地吧。

云笑正打量着,门响了一下,先前出去的两个小丫头领着一溜儿的丫头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端着托盘。

精致点心,美味食品,很快摆上桌子,云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睡一下午果然是饿了,其实怀孕的人本来就容易饿,因为这时候吃的不是一个人的份,而是两个人的份。

桌上的菜肴虽然不多,但是却很精致,可看出是费了心思的,和宫中的佳肴不同,应该是广宁地方的招牌菜,云笑拿了玉著正准备吃食,忽然想起叶景奕来,那男人现在潜伏在广宁城内,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啊。

云笑随手取出自己带着的银针,试探了一下菜,本来没当回事,但是银针一下去,只见那半截针尖全是黑色的,云笑手中玉著哐当一声落地,门外数道身影冲了进来,一看云笑手中的银针便变了脸色,当下大喝一声。

“大胆,竟然敢陷害皇后娘娘。”

两个侍候的丫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早吓得腿一软昏了过去。

而外面的兵将早有人飞奔而去。

很快广宁知府,知丞等府衙官员赶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护国将军尉迟俊,大手一伸提起知府元修的身子,咆哮有声:“元修,你好大胆子,竟然胆敢毒害皇后。”

元修吓得脸色奇白无比,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连眼泪都吓了出来,叫着:“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臣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云笑脸色有些白,幸好自己临时起意,要不然定然中毒,虽说未必解不了,可是她肚子里有孩子呢。

抬首望向上官胤,只见他的瞳底是骇人的嗜光,若不是身侧的子峻拉着他,他早就狂怒的发飙了,云笑挥了挥手,示意尉迟俊放了元修,缓缓的开口:“他还没有这个胆敢对本宫下毒,这下毒的另有其人,放开他吧。”

“娘娘。”

尉迟俊哪里赞同这样,掉首扫了一眼身后的皇上,只见皇上一张眼瞳嗜血的红,像怒极快发疯的狮子,尉迟俊哪里再敢惹他,若是皇上现身,可就麻烦了,赶紧领命放开广宁知府元修。

元修不但脸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直了,身后的数名广宁官员,更是跪在地上抖索得跟虾子差不多,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一个别想好过,不但自己必死无疑,就是身后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云笑挥手让众人都下去:“下去吧。”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元修和身后数人连连的磕谢,年岁一大把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极伤心,好似死里逃生一般,济济哭于一堂,云笑挑了眉,她都没哭,他们倒是哭得一个凄惨,不由得心烦,挥了挥手:“下去吧。”

若不是耐住性子,真想让他们统统滚出去,如若不是他们和商会的人勾结,还不至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还有脸哭,只不过是现在主要目的是对付叶景奕,才懒得理会他们,等到对付了叶景奕,再来好好收拾他们。

元修和身后数人,赶紧退了出去。

云笑吩咐人把桌上的菜肴撤下去,被这么一闹,她一口吃不下去了,吩咐身后的人退下去,别打扰自己,她想静静。

流星和惊云等人虽然心疼主子,不过也无不敢多说什么。

房间内,有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烛火四下摇曳,把她的影子拉在墙壁上,越来越长,越来越迷茫,忽然窗户上有声音响起,云笑抬首望过去,知道是慕容进来了,他一闪身从外面进来,顺手上了窗户。

云笑转首往他,因为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奇怪的一点都不难过。

“笑儿。”

“我没事,你别担心。”

“饿了吧,再吩咐人做些吃物上来。”

他看到她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一定是饿极了的,此刻一个身子可是两个命了,怎能不饿。

云笑也懒得开口,窝在他的怀中,静静的开口:“我不想吃,你陪陪我就好。”

本来肚子是饿级的了,可是经过刚才的事,竟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上官胤抱着她,怀孕的人本来就有点无力,他真的不该让她趟这趟浑水,差点还得她中毒,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笑儿,没事,不想吃,就多睡会儿吧。”

两个人说着话,歪靠在床上,房间内很安静,云笑闭上眼睛,上官胤微阖上眼。

空气中是幽香,清冽直钻人的鼻端。

忽然,有一丝异样的香气传来,云笑眼瞳陡的一睁,飞快的伸手捏住了上官胤的鼻子,另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他们两个人现在静靠在床,窗外有琉璃屏风挡着,外面吹香的人根本看不到,所以才会这样做。

云笑一伸手,上官胤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望着她的眼瞳闪烁着幽光,抬首间便狠厉万分。

叶景奕,你果然还是来了,想必你是不可能不来的吧。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蛰伏着,直到窗外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一推窗户,数道身影轻盈如幽灵似的闪身进来,快速的扑向床榻上,这时候,暗夜中响起了清脆凌厉的刀剑相击的声音,很显然是外面的人打了起来。

床上的上官胤一伸手抱着云笑闪身避开,把她放了下来,身形一跃,那身黑色侍卫服,竟无端的化开强大的劲气,袖袍如风灌满,陡的弹了出去,撞击得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直飞出去,扑通一声响,身后另有人冲了上来,却戴着一铜制的面具,根本看不清脸,云笑站在床榻里面,一时间那些刺客根本伤不了她,而她冷笑一声,紧盯着那罩面具的黑衣人,沉声开口。

“叶景奕,想不到你真是死心不改,有本事拿掉面具,蒙着一张脸算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的你竟然变得如此可怜。”

她的声音一落,那男人陡的暴涨气体,仰首怒吼一声,似无边的愤屈,又似虎啸狮吼,整个人好似疯了一般,往上官胤身上扑过去。

这时候,外面已有人冲了进来,正是追风和追月二人。

两个人对付那从窗户外窜进来的家伙,上官胤对付叶景奕,一时间这房间里噼里啪啦的打得很激烈,兵乾相击,火花四射,很快便有人受伤了,那进来的几个黑衣人,眼看着要吃亏,一看床里面的大肚子孕妇,当下兵分两路,一路围攻追风和追月,一路往云笑身边抢去,云笑身形一滑,轻松的移开,迎面便给那两人散了一把药,药入眼脸,那些人捂住眼睛直叫唤,被追风和追月一人一剑,送上了西天。

上官胤和叶景奕两个人打得昏天暗地,虽然叶景奕武功很高,但是和上官胤比起来,还是欠了一些,所以很快便落了下风,被上官胤一运真气迎面便是一掌,紧随其后快如闪电,一伸手揭了他的面具。

只见莹莹火光下,这人狰狞恐怖,哪里是当初那个俊美的公子,只见一双眼睛突起,嘴巴分裂成兔唇的形状,脸上凹一块,凸一块,所有的肉都挤到中间,这张脸好似雷公一样,丑陋不堪,足可以称得上世上最难看的一副嘴脸了。

上官胤和云笑呆住了,就是房内的其他人也呆住了,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头竟然长得如此模样,不由得恍神,被追风和追月一剑一个刺死了,再看那奇丑无比的人,本来受了重伤,胸口窒息般难受,此刻看众人皆呆于他的面容,身形一移,飞身而出,没入暗夜中,几个飞纵就不见了身影。

上官胤和追风追月闪到门前去,只见月夜清冷,花枝隐于流光碎点中,哪里有半个身影,屋外面打斗声也早就没了,那些企图行刺的黑衣刺客,全都被杀了。

今夜逃掉的只有那个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男人,他是谁?

门外,流星和惊云,子峻子阳,还有尉迟俊等人皆冲了进来,屋子里站满了人,上官胤飞快的冲过去,上下打量着云笑,紧张的追问:“怎么样?没事吧。”

云笑摇了摇头,清丽的面容上,纤眉轻蹙,眼神闪过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谁?难道他真的是叶景奕,”上官胤同样的难以置信,房间里见过刚才那丑人的真面貌的追风和追月皆有些难以置信,那个人太恐怖了,那么丑,脸上的肉似乎全挤在中间了,就好像一个雷公脸,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叶景奕呢,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了?

“是的,他可能习了什么武功,使得五官扭曲变形了,这也正是他势必要报复的原因。”

云笑语重心长的开口,今夜被叶景奕逃走了,只怕他还会卷土重来,对付他们,因为现在的他不但人变了,只怕心灵也扭曲了。

“好了,大家都下去吧,接下来没事了,今夜除了值班的人,其他人全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回京。”

叶景奕受伤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所以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众人领命退了下去,顺带收拾了房间内的死尸,处理干净地上的血迹,才退了下去,云笑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忍不住难受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让夜风吹了进来。

大家鱼贯而入的退了出去,分不了人员守在四周,其他人去休息。

上官胤留在房里陪着云笑,想到她没吃什么东西,不由担心的开心:“笑儿,再重新准备一些膳食吧。”

云笑摇头,真的一点不想吃东西了,上官胤便陪着她休息,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早上,盥洗一番,用了早膳,云笑领着一千精兵和手下数人,离开广宁城,知府元修和手下的知丞连同商会的一批人,浩浩荡荡的把他们送出了城门口,目送着云笑上了马车,领着人离开了广宁城。

马蹄声起,尘土飞扬,身后人人皆露钦佩,不时的议论着。

“皇后娘娘真是天下的奇女子。”

“谁说不是呢,真是百年难见一个啊。”

议论声淹没在沙土飞扬中,淹没在尘世浮华中。